误上龙床(H)_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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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徐彻的两条长腿比他自行车的两个轮慢，徐彻的劳斯莱斯又比他自行车的两个轮跑得快，他得做好距离把握，这样在中途总会有两车相遇的时候。如果能停下来，他会鼓起勇气搭话，说：“明天见。” 22 实际上因为自行车太烂了，林麦只能注意前方的路况，无暇顾及徐彻的车有没有在附近。铃铛不响，他得大声提醒；手刹不灵，他得提前把双腿撑下来，用脚刹。林麦骑了两天，精疲力尽。第三天轮到他做值日，做完值日出来路上已经很少人了，他扶额叹息一声，终于可以减少当人工铃铛的频率了。路边跪着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身旁有一个一样穿着邋遢的小朋友，在一起乞讨。他停下来摸摸口袋，只有妈妈给他这个星期的30块零花钱，他原本计划攒着买一双圆头小皮鞋。小朋友眨着带泪光的大眼睛看着他，“姐姐，我好饿。” 林麦咬着唇，把钱掏出来。鞋子而已不着急，再“故意”在徐彻背后摔几次也可以。 “别给他。” 一个冷淡的声音响起，林麦抬起头，看见徐彻正往他身边走来。徐彻的眼睛格外阴沉，对乞讨的两人语气寒如冰霜，举着拨有报警号码的手机屏幕，“有手有脚的健全男人，不去挣钱，带着孩子出来对无辜单纯的学生行骗乞讨？” 小孩被徐彻吓得嚎啕大哭，男人见状，抱起小孩快步离开。 23 林麦愣住了，呆呆地看着徐彻，生怕自己看错人了。徐彻？为什么会在这里呀？这个点，他不是已经坐上小汽车回家了吗？还是自己想他太多次，出现了幻觉。林麦晕头转向，怔怔地去找徐彻的眼睛，黑漆漆的瞳孔，里面有大片的树，破烂的自行车，还有他小小的影子。徐彻声音很平静，“他是骗子，之前被行拘过几次，有一段时间没出现过了。” 林麦慢了半拍的脑袋慢慢反应过来，脸蛋迅速裹上一层粉色的糖浆，粉扑扑的小脸像咬上一口就会流出甜蜜汁水的水蜜桃。为了不尴尬，正手忙脚乱地拉扯衣角、摸摸头发、扶起自己的自行车。他听见自己声如蚊蚋，磕磕绊绊地说，“也就、就30。” 接着突然悔得恨不得钻进地缝里，这个时候他为什么要说这种话，简直傻透了！他那些游刃有余的、特意为徐彻提前准备好的台词和反应，全都脱离了他的掌控。 “嗯。” 听起来像一声轻笑，可林麦用余光偷偷打量徐彻，他的脸还是一样的淡漠。路灯昏黄，两道影子隔着一臂距离平行移动。昏黄的光落到脚下，天边流云四散，他们谁也没有说话。零散的星星渐渐从云隙里露出来，风掠过路边的榉树，在细碎的沙沙声中，林麦认真地和他道别。 “明天见。” 24 车牌号5个8的黑色豪车在慢行道上龟速行驶，与旁边人行道上行驶的自行车总保持落后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自行车上的白衬衫仿佛白鸽在扑棱翅膀，逆着风鼓胀，光落在他的肩头，像闪闪发亮的羽毛。作者有话说：差点被骗的小狗妹?? □?? 此受好像有点太顺了下章是时候给他上点危机感了 7 2527 25 杂志上介绍的《让男人爱你上的九种方法》第三种，来自苏格兰：把能代表自己心意的东西送给他，但不能让他知道送的人是谁，目的是为了让他察觉现在有人在喜欢着他。几个女孩子围着林麦叽叽喳喳地讨论，最后讨论出一个结果喜欢徐彻的人太多了，礼物一堆一堆的，这条不适用。但是林麦眨巴着大眼睛，认真地听进去了。他还从来没给徐彻送过东西，怎么把这给忘了！于是中午放学时，林麦去学校外面的小超市，买了一盒巧克力。趁着教室里没几个人，背着手假装漫不经心地路过徐彻的课桌，然后偷偷快速地往他抽屉里一扔。下午同学们都陆陆续续地回校准备上课。徐彻从抽屉里拿出了课本，上面粘满了黑褐色的、黏糊糊的东西，滴在了他的裤子上，连带着滴到了地上。 “哇，谁的恶作剧？”徐彻的同桌看得目瞪口呆，一直见惯了女生们送给徐彻的精致小礼物，今天这一团类狗屎一样的东西，实属让他开了眼。动静不小，周围的人都打算帮徐彻收拾，他没让一个人搭手，从包里拿了两个纸袋，把课本和巧克力盒子分开装好，又把课桌里剩下的试卷和书搬出来，抬着课桌去了卫生间。林麦在他的斜后方全程目睹了这一切，疑惑又害怕地去翻看自己的小票原来自己买的是巧克力冰激凌！！ 26 林麦心里乱得不行，内疚和做贼心虚混为一体，等反应过来时已经走在去卫生间的路上了。徐彻正在门口用阿姨接的水管冲课桌，面无表情，如松如柏站得笔直。但林麦却觉得他很生气，仿佛冲洗的不是课桌，而是当成了恶作剧的那个人，正在用水管虐待。林麦的身份尴尬，他从没在教学楼上过厕所，现在也不知道怎么装作碰巧上厕所的样子，只好在旁边的洗手池镜子前傻站。他装作整理头发，摸了摸头顶，又揉了两下发尾；装作看自己脸上有没有长青春痘，贴近镜子上下左右看了半天，完美无瑕。青春期总是会格外在意自己的外貌，他渐渐看走神了，最后满意地抿着嘴对镜子笑。 “很漂亮。” 不是徐彻的声音，林麦愣了一下，转头看见有个高瘦的男生正倚在墙上，笑着看他，“不用照了，已经很漂亮了。” 这个男生是林麦的后桌，叫陆周，上次体育课林麦和男生打篮球时他也是队友之一。林麦和他在班里没有很多交流，因为心思都放在徐彻上了。林麦退了几步，自己用这个洗手池是有点久了，他也有些不好意思，轻轻一笑：“抱歉，你用吧。” 徐彻收起水管，冷脸在两人中间走过，“上课铃响了，没听见？” 27 估计是学校的水质有问题，昨天林麦在洗手池前洗了一下脸，今天鼻尖上就长了一颗很大很丑的痘。他低头悄悄地照镜子，越照越崩溃，下课的时候埋在臂弯里小声地哭。这张脸的美貌也是他对付徐彻的武器之一，现在长了一颗滑稽的痘，长在哪不好，偏偏长在鼻尖上，像一个红鼻子小丑。他越想越难过，同学们都下楼去做课间操了，他依旧在课桌上趴着。课间操人太多，他面子薄，害怕在同学们面前丢脸，更怕被徐彻看见。有人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胳膊。林麦不明所以地抬起头，眼泪汪汪的，和陆周四目相对。陆周笑笑，温柔地说，“你真的很漂亮。一颗痘而已，别自卑，不要哭。” 他往门口看了看，接着说，“班长该点人数了，我要赶紧下去，我帮你请假。别哭了小美女，请你吃糖。” 陆周把一颗水蜜桃味的糖放在林麦面前，走到门口时又对他挥了挥手。林麦把糖紧紧攥在手里。下午来上学，林麦发现自己抽屉里有一只冰凉的药膏。繁体字的包装，他一字一字地慢慢去看，无痕祛痘膏。 “是谁放我这里的呀，你知道吗？”林麦去问同桌，同桌摇了摇头。他好奇地环顾四周，前桌在打瞌睡，徐彻在看书，隔壁桌在吃零食，最后往后看，撞见陆周正支着下巴看他，脸上还带着笑意。林麦冲他小小地挥了一下药膏，抿着嘴甜甜一笑。作者有话说：《让男人爱上你的九种方法》来自电影《初恋这件小事》以为自己送巧克力天衣无缝的小笨狗: ?? ?? ? ?? ?? 药膏是徐彻买的 8 2830 28 学校里的桃树最近开了花，林麦看着洇透了窗户的粉色花海，扯了扯唐婷的袖子神秘兮兮地说，“我准备过生日啦。” 唐婷看他那双带着期待的，亮晶晶的眼睛，没忍住，去戳了戳他粉粉的小脸蛋，“知道啦，桃花仙子，桃花一开你就过生日。” 林麦在班里人缘很好，男生女生都爱和他玩，他要是在班上喊一嗓子“我要过生日啦！”，一半以上的同学要去凑热闹陪他过生日。他家里坐不下那么多人，所以悄悄请了几个最要好的同学，包括唐婷和陆周在内，共四个女生三个男生。唐婷用手肘推了推他，冲徐彻的方向扬了扬下巴，带着一副别有深意的笑容，“那个不要了？” 另一个女生也提议，“林麦，要不把班长叫上吧？毕竟是班长，他又很少参加同学之间的聚会，很难得的机会呢。” 林麦本来是想回家后私下给徐彻发消息，邀请他来参加他的生日，徐彻不回或拒绝的话他也能打圆场说“哎呀，发错人了哈哈”，总比被当面拒绝好。女生们都在怂恿他去邀请徐彻，林麦只好磨磨蹭蹭地往徐彻面前走，脸上带着“都是她们指使我的”视死如归的表情。 29 徐彻正在写数学卷子。林麦深吸一口气，“班长，你在写什么呀？” 唐婷在身后听了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她轻轻踢了踢林麦的鞋跟，“我晕。正事，正事！” 徐彻放下笔，抬起头，黏稠的视线在林麦脸上停留，“数学。” 阳光透过窗户投进教室里，林麦的脸颊在阳光下泛着稚气的粉，垂下眼，又长又密的睫毛，像黑天鹅翅膀上的一根根细羽，在眼睑上投下一层阴影。 “徐彻，下周二是我生日噢！我爸爸会做一大桌子好吃的菜，妈妈也会买一个很大的蛋糕和好多小点心！”林麦伸出手比划了一个大圈，示意他说的是真的，“有这么大的蛋糕，上面全是草莓和芒果还有巧克力，我一个人吃不完的，我想邀请你来我家一起吃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