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足之虫,死而不僵。有人不欲皇上背上杀亲之名,然他在宫中朝中,却依然还有势力,若是留在汴京,总是心腹之患。而若是一意想要将之明正典刑,则恐使两宫失和,朝中分裂,却是因小失大。舜时有四佞而不能诛,则窜之四荒。封建此人,不过亦是用尧舜之遗意。” 将赵颢封建到摩逸诸岛去,虽然比不上将他明正典刑快意,但的确如石越所言,至少他从此再也不能成为小皇帝的威胁。王安石心里当然也很清楚,石越如此做,八成倒是为了争取高太后的支持――这是一个可以让高太后、向皇后都接受的方案。但他亦不想说破――向皇后可以接受的解释,其实亦是他王安石可以接受的解释。 王安石永远不会原谅赵颢,他会永远记住他所做的一切! 但是,十年的在野,亲眼目睹这十年所发生的一切,王安石亦已经改变,他知道必要的妥协是成功的钥匙。南海诸岛,也是瘴疠之地,即使在那里为王,对于养尊处优的许多王公来说,亦无异于流放。 两千年前,汉人的祖先能够率领他们的族人与少量的军队,前往异域他乡,由一座座简陋的城池开始,用锄头与铜矛,最终开拓出一个个强大的诸侯国。但两千年后,赵氏的子孙们还能不能有先祖的勇气与坚韧,却还是未知之数! 是蓬莱仙境,还是阎罗地狱? 相比即将到来的时代,区区一个赵颢的命运,又何足道哉? “诸侯国的船只将由杭州起航?” “若朝廷能通过此议的话。”石越点点头,他知道王安石已经答应他了,“海上航行,若风向不对的话,则不免艰难万倍,不仅耗费时日,而且亦多危险。迫不得已要逆风航行,亦只好尽可能沿海岸航行。(阿越按,在南中国海航行,的确受制于季风。但那种认为无法逆风完成航行的观点,亦是片面的。如明代郑和下西洋第一次航行,即不在东北季风之季节。古人东北季风南下,西南季风北归,这并不完全是航海技术之原因,更主要的是需求原则与经济原则。)故还是要尽可能乘冬春两季东北季风起时渡海。算上众诸侯之族人、招募的子民,以及朝廷赏赐的工匠、军队及其家属,此番必将是一次规模庞大的迁移。届时仅靠民间之海船是万万不够的,还必须调动虎翼军的军舰运输、护航。封建于婆罗洲及附近岛屿之诸侯,可以经由陆路至广州,由薛奕护送至封国;而封建于摩逸诸岛的诸侯,则经水路至杭州,然后坐海船经泉州前往封国,这些诸侯将由虎翼军第一军负责护送。此事涉及到十余万人,其中更有数以千计的皇亲国戚,凡安排船只、调配物资、维持秩序、安抚人心……这些都出不得一点差错!若无侍中在东南坐镇,在下在汴京也睡不安稳。” “冬春二季!”王安石笑道,“看来,老夫要在杭州住上一段时间了。” “越会尽量让侍中无后顾之忧。”石越保证道。 第六十三节 石越的保证并非信口开河。 在他拜见王安石的次日,两府即向王安礼与李宪下达了密令,严禁边将向李秉常部挑衅,并告知二人,若西夏得知大行皇帝升遐欲遣使至汴京吊哀,可以接纳其使者,同时,允许秉常派遣使者至夏国王陵祭祀。 强硬的对夏政策,在赵顼死后,终于开始松动。但这一切却只能秘密进行,尽管人心转向,厌恶战争的情绪开始流行,但石越与司马光都不能不顾忌许多士大夫的另一种情绪――对大行皇帝赵顼的怀念与维护。 儒家有“三年无改于父之道”的圣人之言。大行皇帝尸骨未寒,就改变他的政策,不仅会触怒反对者,便是那些支持者,在心里面也会犯嘀咕。今日的石越,可不能打出“以母改子”的旗号来,这不仅会激怒王安石,而且更是否定了自己――这无疑是因小失大,如果他这么做,朝野中原本支持他的许多士大夫,会将他看成是只会迎合上意、反复无常、背叛赵顼的小人。 于是,在下达这道密令的同一天,诏旨颁布了对王安礼与李宪的奖赏――前者加枢密副使,后者追叙其过往之军功,封武功侯。 说是安抚也好,说是贿赂也罢……其实这样做用处并不大,对于李宪倒不必担心,他自然会心领神会,但以王安礼的身份地位,只要他在安西府,与西夏接洽便不可能瞒着他――尽管王安礼并不是那种迂腐的士大夫,尽管王安礼也贪财爱色,在意功名利禄,但王安礼始终是个士大夫。若是不幸他反感此事,那区区一个“枢密副使”,是封不住他的嘴巴的,他毕竟是进过政事堂的重臣。 然而,不论怎么样,做了总好过没做。这亦可以当成石越对王安石同意出镇杭州的一个小小的回报――王安石当然不屑于这种交易,可石越亦不会笨得竟将此宣诸于口,自取其辱。 他只要恰如其分的表露出自己的善意便足够了。 石越与司马光已经达成共识,此时赵顼虽然病逝,局势发生变化,但这个共识并未改变――司马光支持石越略显激进的挽救交钞计划,而石越则支持司马光的战略收缩政策――这亦是石越向王安石保证的全部含义。如若一直是两北不靖,西南不宁,只怕王安石亦不会有心思呆在杭州,搞什么盐债和封建。 老天似乎并未完全抛弃石越,在向西夏悄悄的迈出了第一步之后,从益州也终于传来了第一个好消息――高遵惠与陈元凤在围困伏虞县城几十天后,于熙宁十七年十二月二十三日,攻入伏虞县城,平定了所谓的“陈三娘之乱”。 虽然这并不是一次完美的胜利――陈三娘在城破之日不知去向,高遵惠与陈元凤搜了三天三夜,将伏虞县翻了底朝天,也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而且,在石越看来,这到底不过是一次不光彩的镇压。但胜利始终是胜利,哪怕是不光彩的胜利也要远远强于不光彩的失败。这个胜利,对于稳固益州的局势,甚至是振奋汴京的民心士气,也是有利的。 不过,益州的好消息也就到此为止了――与这份捷报几乎同时送达的,还有一份让所有人感到意外的冯京告病的奏折。 顶着“知枢密院事”头衔,前往益州主持大局的冯京,平心而论,虽然他亦不过是个太平宰相的料,但其处理庶政之能力,原亦是可以信赖的。但是,在汴京十几年养尊处优的生活,损害了冯京的身体。由汴京前往成都的长途跋涉,加之不太适应成都的气候,竟然令得冯京在成都突然染病不起,根本无法理事。 这对于石越来说,无疑又是一次不小的打击。益州目前的局势,依然还需要有一位重臣坐镇,而冯京无论资历、能力,以及与石越的关系,都是理想的人选。如若冯京告病,则石越不仅要为新人选伤神,对益州路的控制权更可能因此落到旧党手里――司马光已经在给高太后的表章中,暗示了不惜代价迅速停止在西南夷的战争的可能。而高太后听政数日,还从未驳回过司马光的任何建议。伏虞县的胜利,必将令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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