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顾崇并非晾着人,只是看着她时在想,她果然不怕他。 就在殿内的气氛似乎越来越冷时,顾崇出声道:“点吧。” 白倾倾有点意外,还有些欣慰。她立即从随身带来的香中,取出一支,交给了张全。 等香点上之后,顾崇抬手一挥,白倾倾也就跟着张全和太医令等都退了出去。 退出殿外,张全刚要和太医令说些什么,突然边上起了一阵小乱。一只小白狗不知从哪跑了出来,毛茸茸一团从他们中间一窜而过。 “呆狗,别跑!”小远子跟在后头又抓又追的,压着嗓子喊它,但这狗跑欢了,完全没听见。 眼看这小白狗就要直直冲进殿内去,张全吓了一哆嗦,赶紧拦在前头,摆着双臂去轰。 去路被挡住,这呆狗总算停了下来了。跑了一路怪累的,坐那一个劲地摇尾哈气。 张全着恼,戳了戳它脑袋:“哎哟喂,你这呆狗!陛下这会可不想被打扰,冲进去还不扒了你皮!” 小白狗也听不懂,尾巴还摇得欢呢,一被碰就躺了下来,满眼期待想要被摸摸。 小远子追上来,被张公公一瞥,缩着脖子都不敢吭声了。 这小动物跟小动物之间,还是很有不同的。若是贴心聪慧的小白殿下,必然不会发生这种事。 张全正巧也是这么想的。 陛下当时说这只小白狗就叫小呆了,还真英明,一眼看透了这小东西的狗样。 换别的狗,也没有呆成它这样的,整天就瞎乐,简直傻没边了。 不过话说回来,也就是小呆的这股傻劲,所以被带到皇上面前时,才一点也不露怯。 小白殿下舍身替陛下挡了一箭去了。张全想起来私下也没少哭。但要说最难受的人,还是陛下。 白狐死后,陛下性情愈发暴躁。张全他们这些伺候的人,也是愁坏了。便想着陛下既然喜欢狐狸,那就让人再去抓几只回来献给他。 也许能够抚慰陛下失去小白的痛心呢?也许陛下抱到其他可爱的毛团,受到抚慰,心情就会渐渐变好了呢? 于是很快,张全就命人去找来好些只狐狸,还特意挑了几只白毛的。只不过想要毛色纯亮的像小白狐那样的,世间也难寻。 除了狐狸外,另还有其他兔子猫狗之类的毛团。最后全都送到了皇上跟前。 顾崇一开始瞧见时,还是给了一点耐心,勉强听进张全的提议。他想着如果能压制体内翻涌的燥气,那就再捡只毛团放着。 只不过这些小东西,看见皇上后,被他的戾气所激,不是凶就是怕。 有陛下一碰就颤颤抖抖的,还有只狐狸突然就窜起要咬人!吓的张全差点以为自己脑袋得掉了。 而这么多各种各样的毛团,皇上摸了一下,没见高兴,反而脸色沉沉,眉头也拧得更加厉害了。都没有用,他也不喜欢,最后连着张全都要一齐给轰出去。 张全那时想,小白殿下对皇上而言,果真是独一无二的啊。 最后也就是这只小白狗,又憨又呆,一点危机感都没有,还敢在皇上周围转悠,有小太监过来要抱走,还哼哼呜呜地扑腾。 就在张全以为,这只狗晚上怕不是得下锅时,皇上看了半天,却是一指他,就命他拿去养了,还起了名叫小呆。 “小呆啊,陛下说你呆还真起对了。”张全看小白狗还躺地上呢,无奈上前抱起。 皇上当时随口一说给他了,那他也不敢不养着啊! 小白狗本来躺着要摸的,结果被了抱起来,还不知自己差点闯祸,乐兮兮地扒拉张全。 它嗅完了张全,注意到一旁的白倾倾,也伸长了脑袋去闻。 张全便道:“白姑娘莫怕,这狗不咬人。” 白倾倾微微一笑颔首,看着张全将狗子交给小远子抱走了。 白倾倾并不知其中细节,倒是看着这小呆狗在想,又是小白又是小呆的,顾崇还是这么会取名。 只不过“小白”一死,顾崇就去养了别的毛团。 他倒是挺快的啊。 …… 殿内,顾崇头疼难忍,抬手揉了揉额头。点起的香很快散发出了气味,淡淡的,夹杂着丝丝缕缕的药味和一点草香。 顾崇闻着香熏,渐渐的,竟觉得头好像没那么疼了。 这香的味道很好闻,以一种柔和的方式,一点点安抚下了顾崇心中的躁动。顾崇不知不觉沉入其中,眉头虽然还拧着,但已经不像之前那样,一脸的沉沉郁色。 难得的是,闭上眼后,竟不再是令人伤心痛苦的情景。顾崇心中惊异,在这支香燃烧的时刻中,以及燃尽后的一个时辰里,拥有了一次稍稍安宁的浅歇。 无皇上的旨令,白倾倾一时也无处可去。她便随着回了太医署,将自己对皇上体内毒性的想法和解方设想,同几个太医做了探讨。 听了一二,众太医就收起了对她的轻怠。果然是白熵亲传的弟子,这么快,便能有如此准确的判断,和不少独特的想法。 在白倾倾都留在太医署吃了顿饭之后,从皇上那传来的旨意,要她留在宫中,继续为他诊治。 话是张全亲自过来传的,态度敬重了许多。他一个御前大太监,也不想让人看了笑话,但说着说着,还是忍不住拭了拭眼角。 他都想哭了!点上这白姑娘的香后,中途他进去过几次,看陛下神色分明就舒缓了许多。还倚靠着呼吸平稳地歇了一个多时辰,醒来后就传了膳。 他可比皇上还高兴。 那好好一只狐大仙啊,转眼之间真的仙去了。之后皇上就跟疯了一样。自那之后,皇上就再没这么心神安宁地好好歇过了。 这位白姑娘可真厉害!不愧是神医的徒弟。只要她能治好皇上,小白神医此后也是他的祖宗! 白倾倾顺势如愿留在了宫里,暂且就住在太医署中。她的住处被收拾出来,倒是挨着宋遥儿的。看见人时,白倾倾也只微微点头,没做接触。 当晚,从山怀村一路赶来的她,总算能好好歇一歇了。不过沐浴后坐在床上时,白倾倾还在翻师父的医书。 既然那香是有用的,那这支香的配方思路便是可行的。这是好事。就算尚不能解毒,也能暂且压制顾崇的暴戾和难受。 香她只做了两支,不过配方她已经交给太医令了。这儿这么多人,动手总比她一个人快。 至于他体内的毒素,如何能解,也可以顺着这香的方子去考虑。其实顾崇那毒,或者说他母妃当年吞的那毒,虽不常见,但也不算什么无药可解的奇毒。 如果顾崇中的只是这个毒,还是好办的,这么多太医花些心思都能配出解方。但棘手之处,就在于这毒是从母胎里传下来的。 中了这毒,胎儿大概率是留不下来的,即便能生下来也会有症状,当时就该治了。 哪像顾崇这样,毒性在体内藏的那么深,出生后完全瞧不出端倪,也把不出脉象,都以为是个健康的皇子。 从母胎传下来,这毒当时就已变了性质。何况还在他体内不知不觉埋了这么多年。相当于借用了他的身子,暗暗滋养变化,成了一种意外而得的新毒。 这已和最初的毒全然不同,世间恐怕也找不到任何相似的,就更不可能会有解药。最初突然毒发时,太医们能将顾崇救回来已经很不容易了。 别提还要去试验解毒之法。 白倾倾歇的晚,但不妨碍第二日早早就醒了。她已在心中拟出了想法,便先去找了太医令。 太医署这边已经按着她的法子,做出了不少香。白倾倾看过后收起,又在太医令房中坐了大半日才离开。 顾崇虽因毒性,引发气血逆窜,躁郁难控,但身上还担着一国政事,仍旧会每日上朝。自小起,他就是如此,何时都不曾懈怠过。 退朝后,他又召了朝臣议事。午膳时用了一点就没了胃口,之后就一直神色冷硬的在翻奏折。 “皇上。”张全突然轻着脚步进来,才刚开口,就被皇上冷眼一扫。 顾崇以为是有臣子求见。今日议事时几个臣子起了争执,顾崇头疼得很,此刻已不想再见人。 他打断张全吩咐道:“让他们滚!” 张全一直跟在皇上身边,一猜便知,皇上许是误会了。他忙道:“陛下,不是别人,是小白神医求见。” 听见小白二字时,顾崇指尖不禁一攥。愣神片刻才反应过来。 张全说的不是他的小白。 顾崇抬眸看过来:“小白神医?” 张全点头:“就昨儿那揭皇榜来的白姑娘。” 白神医的徒弟,又是年轻姑娘,有本事,可不就是小白神医。 才见过人呢,皇上这毒,该不会还能失忆吧?张全有点慌,不过很快一琢磨,才意识到陛下是听到小白才触动了。 难怪呢!他当皇上不喜,忙求恕罪要改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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