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大娘问:“白姑娘身子怎么了?” 说起这个,大娘就一脸心疼,叹口气道:“之前病倒了啊,昏睡了好久呢,可是急死人。” 看看这人,都瘦了一大圈了。 白姑娘,还有她的师父白神医,都不是这儿的人。他们是一年前来的,说是山怀村附近的山里遍布了各种药草,为了研究草药医术,便暂时在村里留了下来。 起初村里人都不太知道,还是后来才发现,老人家原来是个神医呢。 听说在外头也极有名声,一般人很难寻到他踪迹的。 村子里来了一位神医,大伙自然欢迎。白神医人好医术高明,他这徒弟也乖巧嘴甜,谁见了都喜欢。 村子不大,没多久也都熟了。师徒二人常帮他们看病,众人既感激又亲近,也都当自家人看待了。 只不过白神医年岁挺大,似乎身上还有着旧疾,他虽是神医,自己也没法子治。 就在不久前,许是寿终,许是那旧疾的缘故,总之突然就去了。令村里的大家都难过极了。 白神医去后,最受打击的就是白姑娘,办完了她师父的身后事,回去就开始发烧不退,一直昏睡着。 村里人都担心坏了,轮流照顾,还跑去镇上请了好些个大夫来,但都没什么办法。 白姑娘是个孤儿,白神医既是她师父,也算是她唯一的亲人。这么个年轻小姑娘,痛失仅有的亲人,也确实很可怜。 按大夫的说法,她这是被魇着了,心病。她自己不愿醒来,旁人就很难帮她。 不过五天前,她可总算是想开,终于醒了过来。 当天是轮到杨二娘过去照顾的,一回头看见白姑娘醒了过来,高兴坏了。大家知道后都赶去看她,又送东西又帮着做饭打理的。 但没想到白姑娘自醒来之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里,只有吃饭的时候能露个面。从窗子往里看,她那房里堆了满地的医书,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她不是坐桌前,就是坐地上,拿了支笔从早到晚又翻又记的。 谁也不知道她怎么了,怀疑她依旧还魇着,正考虑着要不要去镇里请个道士来试试时,白姑娘总算出门,恢复了正常。 这醒来的白姑娘正是白倾倾。 她提了提往下滑的背篓肩带,一路打着招呼,最后进了村子最角落的一间小院子里。 院子里头摆了很多竹棚,上头铺着各式的草药。她挑了一个空着的,把背篓里的也都倒了上去。 白狐身死之后,白倾倾再醒过来,就已在此处了。 当久了狐,终于做回人,灵台清明,脑子也转得快了。她还回想起了当时窝草堆里做的那个梦,想必就是与这具身子的联系。 她的师父叫白熵,在外人称白神医,是个有名声有真本事的妙手仁医。 师父身体里的毛病,是多年来亲自尝药试药堆积下来的,年纪又这么大了,逝去也是无可避免。 她出生不久就被师父捡走了,年纪虽然不大,但从睁眼起,就一直跟在白神医的身边,耳濡目染。在医术一途上,她也很有天赋,如今就已继承了白神医的六七分本事。 发现自己会医术以后,白倾倾自然是欣喜的。她原本还愁顾崇那积压的毒性,如何才能解掉。现在看来,她自己也许就能够帮他。 白倾倾醒来后,用了一整天的时候,把意识中所有关于医术的点点滴滴,全都消化了一遍。她又回忆了在太医署所见的那些药物,方子上的内容,还有待在顾崇身边时,太医给他把脉后所说过的那些话。 之前她听不懂看不明白,但在有了这么丰富积深的基础底子之后,每一个字都熟悉了起来,瞬间通透多了。顾崇喝的那些药,当时闻着只觉得苦,但此时略一回想,也能从中抿出几种药材来。 白倾倾就以这些为依据,推断出了顾崇体内的毒症,以及太医们用来应对的那些法子。没亲自把过脉,也不能很确定,但对个七八分应当没问题。 醒来懂医之后,白倾倾方知此毒的严峻之处。正因顾崇是皇上,太医们才不敢多说什么,想尽一切的可能去救治。 若换成别人,任哪个大夫,大概都会直言无能为力了。 白倾倾不会放弃顾崇。她依着自己的几个想法,关起门翻遍了师父留下来的医书。一些是师父搜集的稀世之方,更多的是师父自己编纂的医案。 熬了几天,总算是有了个大致的眉目。 她这两天上山,就是去摘几味能用到的草药回来,先调几个基本的方子出来,一试药性。 白倾倾把草药铺开后,就先回屋煮了点东西垫肚子。 山怀村偏僻,简单的食材也煮不出什么花样,这些还都是村子里的人给她送来的。 白倾倾吃着,就想念起御厨烧的那几道香喷喷的菜肴了。 她醒来后打听过,没有什么皇上驾崩的消息,当晚的刺客必然没得手。 但是“小白”死了,也不知顾崇他怎么样了。他那么喜欢白狐,光抱着她就那般高兴,如今肯定很难过吧。 可当时那支暗箭,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白倾倾醒来后,也回想过当时的情形。射手在那样一个阴险的角度,若不是她,顾崇必躲不过去。 即便不死也会重伤,可他那身体,受了重伤一旦牵引出毒性,恐怕也是回天乏力。 既然她现在好好的,没有被此境甩出,也没有失败身陨,只能说还好她当时挡得及时。 白倾倾吃完了饭,就待在院子里研究她采回来的那些草药。 挑挑拣拣进进出出,一直忙到天黑。 夜深时,白倾倾收拾好她这几天的成果,吹掉了微弱的烛光。 差不多了。更多的,要视顾崇的状况才能定。 她得去找顾崇了。 若师父还在,大概会容易一些吧。不过他已长埋此地,也就只有她这个亲传徒弟了。 …… 第二日,白倾倾一大早就起了,收拾了一部分能用上的医书带着,打了个小包袱去跟村子里的大家一一道别。 这么突然说走就走,大家都很不舍得。但听白倾倾说有要事做,也就没阻拦。 但白神医不在了,小姑娘独身一人,实在让人很不放心。陈叔去赶了个牛车,帮忙把她送到了临近的镇子上。 又找了镇子上熟悉可靠的人,一路帮着送她去了大城里。 白倾倾很感激,也没有拒绝。山怀村的位置很偏僻,离京城很远。想要尽快到达京城,并不是件容易事。 她身边虽然没什么东西,但师父留下的银钱不少。白倾倾进城歇了一晚,另置办了一些必需品,找了家大车行雇了辆车就出发了。 她一个女子,独身在外还有些钱财,很容易会被人盯上。过了几城后,她碰上了一行也要上京城的商队。 确定对方都是本分人,还带着护卫,便出了银两跟着商队同行了。 白倾倾一路上都在探问京城的情况。随着离京越近,听到的消息越多,她神色也越凝重。 虽然皇上的情况,宫里肯定会做遮掩,但根据听到的传言推测,顾崇的状况大概有些糟糕。 据当日在附近赏灯的百姓所传,皇上因为死了一只狐狸,毒发失控。 花灯节那晚的刺杀,宫里连夜就审出了主谋,很快不管是刺客还是幕后之人,宫中内外任何有所牵扯的都被处置,干干净净一个不留。 背后主使是个封王。得知顾崇胎毒发作后,就已暗中潜在京城附近,想等着抢占先机。然而见他病情突然渐好,按耐不住才要动手。 顾崇派兵将其围捕,又下令以流矢射杀在宫外,曝尸七日以警示。 来不及收拾的花灯,照了大街小巷一夜的腥重血水。 自那日起,皇上不管行事或是旨令都愈加暴戾严苛。另派兵搜寻京城附近可疑人等,若有封王及亲随人马无诏入京皆杀无赦。 朝中臣子战战兢兢话不敢言,百姓受惊心中惶惶。比起之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听说现在整个京城的气氛,就犹如那黑云压顶,风雨欲来。而关于顾崇身中巨毒,神志不清,残暴无道等传言,虽明面上有压制,私下里却不可避免地越传越远。 探听到的,都是一些零零碎碎的消息,但白倾倾一听就知道,顾崇会这样,一定是压制不住体内的毒性了。 他才是最难受的。 事态好像又沿着原本的轨迹而去了。 白倾倾心想,白狐对他而言,原来真就如此重要啊。 经过了一段日子的赶路,白倾倾终于到了京城。 长时间的车马劳顿,难免倦累。但未免夜长梦多,白倾倾只找间客栈收拾了一下自己,便去了宫门处,直接揭下了皇榜。 这张皇榜自顾崇毒发后就贴在那儿,为了找寻民间的能人医者。最初时还有人想要试试,后来几乎没人再碰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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