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起来抽烟被?抓现行的青春期少年,正绞尽脑汁想要编造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安鹤笙突然从池津深手上抽出那支烟放进了自己嘴里,缓缓呼出一口烟雾,星光边缘一般朦胧的笑容掩藏在后面:“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这是我们的秘密。” 他转身原路返回,出门时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背影有种耐人寻味的逍遥洒脱。 直到安鹤笙的身影消失,池津深依然出神地望着门的方向。 那个?音符是“故意?”弹错的。 有些?东西深深刻在骨髓里,不论如何纠正,它却像一块顽固的癣,牢牢地根植在身上。 安鹤笙离开?剧场,给雷君晏发了一条信息:任务完成。演出很精彩,有空你也应该去?听一下津深的演奏。 这条信息直到第二天上午,安鹤笙走进雷家大门的时候才得到回复。 雷君晏夜里忙到很晚,早上又要开?会,刚刚看到安鹤笙的信息。他简短回复了一句“谢谢哥。时间合适我会去?的”,没有问及其他。 安鹤笙收起手机,看向面前高而宽阔的楼梯,想起被?送去?寄宿学校之前的某一天,自己拿着雷晋的复古左轮坐在台阶上。放学回来的雷君晏就站在此时他所站的位置。 十五岁的少年已?经长得挺拔,只是仍然青涩的轮廓显得很柔和,不似后来那么强硬冰冷。他看到哥哥坐在那里,不无疑惑地笑着问:“哥,你怎么坐在这?” 问完他才看到安鹤笙手里的枪,脸上的笑容瞬间有些?凝滞。 安鹤笙目光沉沉地冷笑道:“我为什么不能坐在这。我连在这个?家里,随心所欲地坐着的资格也没有吗?” 雷君晏的笑容彻底消失,目光不知所措地注视着安鹤笙:“哥……” 安鹤笙拿着枪,姿态随意?地招了招手,像一个?喝醉的人在召唤一条狗。 雷君晏看着他手里的枪有些?犹豫,但还是走了过去?:“哥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什么。我只是发现了一件事。”安鹤笙自嘲地讥讽道,“以前我以为自己活得像个?笑话,后来才发现,我这个?笑话,连笑点都没有。” 他是摘下欢乐小丑面具的哈勒昆,却在镜子里发现自己是满脸悲伤的孤独丑角皮埃罗。 他将枪抵在自己的脸颊上,笑容浮夸中透着失望透顶的厌倦:“你说?,一个?没有笑点的笑话,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雷君晏顿时慌了:“哥你别这样,求你,我害怕。” “害怕?一个?生下来就拥有一切的人,怎么会知道什么是‘害怕’?”安鹤笙一挑眉,枪口移到了扬起的下颌边缘,贴着颈侧的脉搏,笑得更为夸张,“我活着就是眼睁睁地看着你轻而易举得到一切,而我每天处心积虑想让爸妈喜欢我多一点,却被?说?成虚伪有心机。然而你甚至不是从我这里,抢走了我以为本该属于我的东西。” 雷君晏听不懂安鹤笙在说?什么,只知道最近哥哥好像和父母闹了矛盾,言行越来越叛逆。眼下他慌乱无助,只想让安鹤笙放下枪:“哥,是不是你和爸又吵架了?还是妈说?了你什么?我去?跟他们说?,让他们不要对你那么苛刻……” “闭嘴。你在炫耀爸妈多么疼爱你、多么在乎你说?的话吗?”安鹤笙笑得溢出戾气,眼眶殷红地盯着雷君晏,“虽然我是一个?‘下人’,但我不需要大少爷你的施舍。” 雷君晏满脸错愕茫然:“哥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安鹤笙笑容苍白?得刺眼,缓缓拨动冷冰冰的左轮击锤,一字一句道,“从你出生那一天起,我就该死了。” 雷君晏依然听不懂,但他想也没想,一把握住了安鹤笙拿枪的手,泪水夺眶而出。 “我知道哥心里很难过。”雷君晏紧紧握住安鹤笙的手,好像这么做,就能让他的痛苦流向自己,“但是没关系,我会陪着你。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安鹤笙剧烈地拧动手腕,咬牙切齿地说?:“好啊,我现在想死,你也陪我一起吗?!”@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以为会吓退雷君晏。但雷君晏没有放手,依然牢牢地抓着他,试图将枪口转到别的方向。 “如果我死了,能让哥不这么痛苦,那我就去?死。” 少年泪眼婆娑,眼神却无比坚毅。安鹤笙不由?得愣住了。 原来在这世上,还有一个?人,这么在乎他的死活。 突如其来的一声巨响,击碎了这一刻的寂静。安鹤笙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自己掌心爆开?,震得他手臂麻痹。过了几秒,他愕然地看到雷君晏身上出现一个?诡异的洞,血流正肆意?喷涌出来。 雷君晏眨了眨眼,好像还没能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迷茫地上下看了看安鹤笙,喃喃道:“太好了,哥你没事……” 然后他直挺挺地向后倒了下去?。 听到枪走火声的下人,从各个?房间赶过来。安鹤笙恍恍惚惚,天旋地转,想从燥裂混沌的噪声中逃走,可身体却动不了…… 过去?的记忆朝他涌来。他想起之后自己想解释是那把老式左轮走火了,雷晋并不相信。 人只看得见自己想看见的,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 后来他被?雷晋用皮带抽得浑身是血,听到雷晋说?他还活着,应该感谢雷君晏没有生命危险。 那时他决定,以后不会对任何人解释任何事。 安鹤笙迈步走上楼梯来到书房,雷晋正坐在沙发前喝茶。 即使近两?年身体不好,隔三差五就需要护理,但雷晋从头到脚依然没有一处轮廓松懈。他长了一张犹如混凝土砌成的面庞,连皱纹都像是凿刻上去?的,冰冷坚硬。 对于两?个?儿子长得像他们各自的母亲这件事,不知雷晋本人是感到庆幸还是遗憾。 “过来试试这个?茶叶。”雷晋握着一只上宽下窄、筋骨犀利的方斗式紫砂壶,在他对面放好的茶杯里倒上了一杯茶。 安鹤笙坐下来端起茶杯品茶,喝了几口之后徐徐道:“很特?别的茶。汤色鲜明红亮,味道带点花草香的甜,却又有种微妙的韧性?,回甘快而持久。应该是产自海拔很高地区的特?级红茶吧?” 雷晋的目光扫过来,像划动锋利的刀片:“难为你了,明明那么讨厌喝茶,却又很懂茶。” 安鹤笙坦荡地说?:“因为我不是君晏,即使对茶叶一窍不通,你也喜欢他坐在你身边。而我就算记住所有茶叶的口感特?质,你也不见得叫我来喝一次茶。” 今天雷晋叫他回来一趟,他知道绝不是喝茶这么轻松随便。 雷晋声音阴沉道:“君晏在R国探班的事,为什么闹得沸沸扬扬,消息是怎么传出去?的?” 与雷晋的严肃阴郁相反,安鹤笙言笑晏晏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娱乐圈就是这样,藏得再好的秘密也有一天会被?扒出来。爸你不用放在心上。毕竟没人知道我和君晏是亲兄弟,肯定会说?些?风言风语。” 雷晋放下茶杯,目光锐利得仿佛能戳穿安鹤笙,还从他背上刺出至少三米:“不是你自己搞出来的吗?” 安鹤笙哑然失笑:“我为什么要让别人骂我是想抱上金大腿的狐狸精?” “你当然不会做损人不利己的事。你希望有人扒得更深,扒出你和君晏的真?实关系。”雷晋语气铿锵有力地说?,“这不是你第一次利用君晏。从小到大,你都是这样,一次又一次利用他达到自己的目的。也只有他,才会对你的行为一再纵容,一厢情愿地以为你们手足情深,连你开?枪打伤他的事都可以不计较。” 安鹤笙依旧笑意?盎然,很小的时候他就学会了在失望的时候享受剧烈的快感:“爸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就像我无法堵住每一张骂我的嘴。” 雷晋很讨厌他这种肆无忌惮的笑容,睨起眼睛道:“当初你要做演员,在镜头前抛头露面,我就不同意?,是君晏态度坚决支持你,我才默许。你是不是忘了,一旦你的身份公开?,你会失去?什么?” 安鹤笙的笑容渐渐敛回嘴角,深深地凝视着雷晋,语气淡淡地说?:“我怎么可能忘记,爸你送我的18岁成人礼。” ——寄宿学校每半个?月放一次假,虞在渊家在本地,到了放假的周末就会回家。 安鹤笙没有花钱买他留下来陪自己,也没有告诉任何人,那个?周日是自己18岁的生日。 那天他独自待在学校,雷家的律师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和他进行了一次长时间的会谈。 他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法律文件,感觉对面那个?精英男说?的话比上课还催眠。不过他全都听懂了。 为了庆祝他18岁的生日,庆祝他终于成为法律意?义上的成年人,雷晋要他在这份文件上签字,声明自己不会在任何场合公开?自己与雷家的关系,否则将视作?他主动断绝父子关系,并自动放弃继承权。 厚厚的一沓纸,详尽地罗列出相关条例和规定,哪些?场合哪些?情况……确保面面俱到、万无一失。白?纸黑字好像长着锯齿,一寸寸撕咬他,把他咬得体无完肤。 “是不是只要我签了,就能继续花雷晋的钱?”他盯着越来越模糊的文字,语气麻木地问。 律师说?是。并再次重申拒绝签字的后果,雷家将不再负担他学业和生活上等各方面的任何支出…… 听到安鹤笙话里带刺,雷晋不为所动:“你已?经得到了你应得的。我供你完成学业,让你在最好的医院看病治疗;每个?月打到你账户上的钱,你名下的房产,还不够你随心所欲花天酒地吗?” 应得的……安鹤笙咀嚼这三个?字,恣意?的笑容重新?回到了脸上,玩世不恭地说?:“够我玩到死,还能给我的‘莺莺燕燕’留点遗产。”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雷晋冷哼一声:“从现在起,你不要拍戏了。退出这个?圈子,不要再出现在公众媒体面前。” 安鹤笙垂下绒密的睫毛,看向自己放在腿上的手。 雷晋给他钱,满足他一切花销需求,让他看似活得逍遥自在。却视他如无物?,不给他丝毫关注。 所以他决定当演员,时刻出现在公众面前。他要所有人都看见他,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但是很显然,雷晋早就知道他的心思。让他心满意?足了一段时间,也不过是因为雷君晏的坚持。 短暂的沉默之后,安鹤笙语气轻松地说?:“我可以退圈。不过退得太突然,反而引人注意?。这圈子里俊男美女层出不穷,每天都有可爱的新?人出现。只要一段时间没有作?品也不上节目,渐渐就会淡出公众视线。” 雷晋依然紧盯着他:“‘一段时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安鹤笙嘲讽地笑了,他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语气:“《湿佛》就是我的最后一部电影。” 离开?雷家之后,安鹤笙去?了工作?室一趟,和经纪人交代了一些?事,晚些?时候驱车前往朋友开?的一家私人会所。 之前朋友邀请了他好几次,但那段时间他在国外拍戏,回来之后又各种上节目,一直没时间。正好今天的心情适合喝酒,于是决定去?捧捧场。 夜色如翅,飞速掠上天幕。安鹤笙到了会所出示vip身份卡,服务生为他选了一张华丽复古、坠有黑色羽毛的半面具。他戴上面具走了进去?。会所的装修也带有几分复古的意?味,灯光幽暗暧昧,灯饰繁复精美,在墙上投下水流波纹般迷幻的光影。 四?下弥漫着轻盈靡丽的气氛,所有客人和他一样,戴着不同款的面具,遮去?自己的身份,享受神秘带来的放纵和刺激感,寻找着自己的猎物?,或是捕获自己的猎人。 安鹤笙的身影掠过吧台,宛如一只冷冰冰的、夜行的猫。他端着酒,选了一处僻静的位置坐了下来,奇幻的光影形成一道透明屏障。他向外看,或是外面的人向里张望,都仿佛是在看一场幽然摇曳的梦境。 从他进入之后,就有很多双眼睛盯住了他。他刚一坐下,便立刻有行动迅速的人走了过来。 “我可以坐下吗?”男人衣着精致有品位,戴的是一副翠绿羽毛的面具,像某种热带雨林里绚丽的鸟。 安鹤笙来者不拒地做了个?请的手势,允许对方在自己这桌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男人显然是猎场老手,坐下后开?始侃侃而谈,言辞和他的衣着一样,透着精心修饰的调调。 安鹤笙右臂搭在沙发上,左手端着酒杯,看似听得饶有兴趣,实则早已?神游在外。 和雷晋的谈话引发的回忆延续到了夜晚。那位律师的面目在安鹤笙的记忆里模糊不清,像一个?揉得平坦光滑的面团。 他只记得听完有关那份法律文件的全部解释后,说?自己要考虑一下。 等律师离开?后,他打电话给虞在渊。 “我们走吧。离开?这里。”他说?,“我不想上学了。” 电话那头的虞在渊沉默了,不过时间不长,只有两?秒:“好,等我回去?接你。” 他整夜没睡,等到第二天早上上课。虞在渊没有回来。 之后几天,虞在渊也没有回学校。 老师说?他家里有事请假了,可安鹤笙打了无数个?电话,听到的都是提示对方已?关机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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