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然清亮无?比。 “你只会?折磨一个内心千疮百孔的孩子,恶魔就是?这么无?能的东西吗?”他仰起头,呼吸剧烈地说,“有本事就冲我来,到我身上?来!” 安鹤笙没想到倪晓渡真的愿意为了救学生做到这个地步,他一把揪住倪晓渡的衣服道:“不可自愿邀请恶魔进入,你会?被吃得连渣子都不剩。” 这时于闻野突然尖叫起来,身体疯狂扭曲挣动,仿佛在和自己打架:“别碰他!别碰倪老师!求求你,有我一个就够了!” 倪晓渡拼尽全力按住他:“于闻野,停下来,你会?受伤的!” 于闻野像在暴雨和惊雷中垂死挣扎的水鸟,把脸埋在倪晓渡怀里,声嘶力竭地哭着:“对不起老师,对不起……” 短暂的清醒带来的是?无?尽的悔恨和愧疚,无?数的对不起也无?法言明他不堪的心事。他该怎么告诉倪晓渡,自己心里卑鄙阴暗的爱意? 曾经被猥亵的经历令于闻野感到恐惧,他无?法向任何人?求助,只能自己躲起来默默舔伤。可那伤口一天天溃烂扩大,变成了黑暗的创痛,夹杂着仇恨和憎恶。 那些酷爱唱高调的人?总是?宣扬“任何杀不死你的,都会?让你更强大”。可实际上?恰恰相?反,那些没有杀死你的不是?杀不死你,而?是?相?对于将你的性命置之死地,更喜欢折磨你的精神,让你从此往后每一天都活在没有被杀死的痛苦和自我怀疑中,在余下的时光里无?力颤抖,乞求谁来帮自己从这种恐惧中解脱出来。 然后这得不到回应的乞求变成诅咒,日日盼着有什么无?边无?际的东西从天而?降,将一切——无?论善恶美丑好或坏,统统砸碎碾成齑粉。 直到有一天,他黑暗无?望的人?生照进来一束光。倪晓渡给了他从未感受过的关?心、温暖和包容,他朝倪晓渡敞开心扉,无?法自拔地爱上?了倪晓渡,也由此陷入了更深的矛盾挣扎。 他缩在角落瑟瑟发抖,反复质问自己怎么会?爱上?一个男人??他也和猥亵自己的人?一样肮脏下作吗? 他的感情无?法宣之于口,他每时每刻都觉得自己卑劣、恶心。 他根本不配被那束光照到,连碰一下都是?亵渎。 然而?在他第一次开始“审判”的那天夜里,他惊慌失措地跑去了倪晓渡家,却发现?倪晓渡家里有一个和他穿着情侣款居家服的男人?。 先前在倪晓渡家里见过的另一个人?生活的痕迹,全都变得有迹可循起来。 于闻野掉头跑了。跑进了被雨淹没的黑暗。 若是?在犯下第一桩罪行的时候能够承认,或许他还有回头路。可惜,他的神像塌了,他又亲手推倒了庙宇。从那之后,他便从黑暗走进黑暗,一步步丢弃人?性,将灵魂出卖给了恶魔。 如?今经过一重又一重的扭曲,他已经丧失了本来面目。只凭着倪晓渡的呼唤,从极幽暗的深处,拾回一点自我的残片。 “我都按你说的做了……”于闻野气喘吁吁地艰难吞咽着唾液,语气像是?在哀求,“全都按你说的那样……你答应我的,它很快就来了,然后我们就可以一起去……一起去那里……” 见于闻野朝自己所在的方向看过来,安鹤笙条件反射地往后看去,可自己后面只有墙。 他又转回头,发现?于闻野看着他的眼神极其?诡异,满怀崇拜,又充满恐惧,既有憧憬,又极度绝望。 就好像他是?神,但是?会?带来毁灭的神。只要向他乞求、向他献祭,就可以把一切都交给他碾碎。 …… 严礼回忆起当?时的情状,脸上?布满阴影,总是?充满智慧和慈爱的双眼也染上?了恐惧,垂在身侧的手指克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那孩子,”封文漪握紧了手里的水杯,“后来怎么样了?” “我们被震慑住了,尤其?是?那位年轻的神父,我能感到那一瞬间,他的信仰被剥离了。”严礼语气沉重地说,“我立刻去取圣十?字驱魔剑,可是?当?我回来的时候,那个女人?和孩子已经不见了,只剩下年轻的神父石化一般愣在那里,浑然不知他们是?什么时候离开的。这件事之后,他就辞去了职务,离开了教?堂。” 圣十?字驱魔剑是?一把精巧的短剑,剑柄上?刻有咒文。当?附魔者?无?法被拯救时,驱魔剑可以将恶魔禁锢在附魔者?的躯壳里,这时杀死附魔者?,困在他体内的恶魔无?法逃走,会?和他一起死去。 这种同归于尽的方法,不到毫无?希望的最后一刻是?绝不会?使用的。 凉透了的水在杯子里漾出一圈圈波纹。封文漪凝视着严礼道:“严神父,你当?时是?打算杀了那孩子吗?” “恶魔一旦看中一个人?的灵魂,就会?咬住不放。更何况是?那么特殊的……门。”严礼苍老的面容上?,第一次显露出冰冷严酷的神色,“我们不知道什么会?降临,但知道通过那道门来到人?间的将是?灾厄。当?年我没能关?闭那道门,到如?今已经显现?出了恶果。你也亲眼看到他们了……” 老神父转身走进了卧室,房间里传来打开柜子的声音。 封文漪独自坐在那里,感到地面在下沉。 老神父也见过了从人?身上?睁开的眼睛。封文漪在听他讲述有什么东西撕开了那孩子的脊背时,眼前浮现?出一道美丽的疤痕。 它嵌在安鹤笙后背的蝴蝶骨当?中,仿佛曾有翅膀张开时撕裂血肉留下的痕迹。 “他就像是?一个通道,一扇门,连接两个世界的门”。 ——我能看到、进入另一个世界……像一个个光怪陆离的噩梦,到处都是?充满畸形的鬼物,触目所及都是?痛苦和恐惧、肮脏和怨念,称之为地狱也不为过。 “恶魔一旦看中一个人?的灵魂,就会?咬住不放”。 ——对我来说,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勉强也没用。但是?一旦喜欢上?了,就会?咬住不放。 封文漪想起为许初夏驱魔那一天,安鹤笙在通灵过程中骤然睁开的双眼。 那炽热浓烈的、妖异的紫色眼眸,以及被它们所激起的灵魂被侵蚀的强烈感觉。 他的心脏像是?从巨轮上?抛下的硕大船锚,重重沉入水中,轰然淹没了他的五官六感。 严礼从卧室返回,手里捧着一个木匣。 封文漪朝他看去,瞳心晦暗的光晃了晃:“那是?封印经书吗?” “恶魔已经深入人?心。”严礼注视着木匣道,“还好你抓到了那个叫于闻野的孩子。现?在我……必须关?闭那道门。但我们不知道还有多少人?恢复了‘健康’,带上?封印经书是?为了以防万一。” 他抬眼看向封文漪道:“在教?堂举行仪式能让我们获得更强的力量。你去把于闻野带 楠諷 到教?堂,我们在那里汇合。” 封文漪将念珠牢牢抓在手中,十?字架的棱角深深刺进了他的手心:“我知道了。” …… 房间里只剩下呼吸声,每个人?眼中都产生了不同的疑惑。 于闻野怔怔地仰望着安鹤笙,像在卑微地等待回应。倪晓渡茫然猜测着,视线在两个少年之间转动。 安鹤笙更是?莫名其?妙:“你在对谁说话??” 于闻野颤声道:“你……当?然是?你。” “我?”安鹤笙哑然失笑,怎么于闻野也和顾诚语一样,往他头上?扣锅,“你的意思是?,那些人?都是?我让你杀的?这是?你体内的恶魔告诉你的吗。” 于闻野直勾勾地盯着安鹤笙,口中喃喃道:“我认识你的声音,我认识你的气息。你第一次对我说话?,是?我杀了我爸的那天晚上?。他又喝多了,疯了一样对我拳打脚踢,我快被打死了。这时你出现?了,你对我说,这种人?根本不配为人?父母,根本不配活在世上?。你说,让我们一起审判这个败类。突然之间,我感觉双手充满力量,也充满欲望。我杀了他,你握着我的手杀了他。然后我们把他丢进了垃圾道……”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在那之后,于闻野又杀了猥亵他的那个男人?。杀戮一发不可收拾,对于死亡的渴欲愈发强烈,他根本无?法停止。澎湃在体内的邪恶力量令他既痛苦又痛快,而?他也在这个过程中愈发感到心志模糊,意识不清,有时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 “……我们一起杀了那个恶心的小混混和他女朋友。还有董源未,也是?你特意带他去我藏身的地下一层。”于闻野深深地望着安鹤笙,虔诚又卑微地哑声道,“我体内没有什么恶魔,只有你。你在我的身体里,你对我说话?。你让我的跛脚恢复健康,还给了我审判罪人?的力量。是?你,全都是?你。” 于闻野说的那些事,安鹤笙一点印象也没有。可心中隐隐升起的不安,在他胸口敲着警报般的鼓点。 在原本的梦境档案里,他扮演的角色先后将包括小混混、舅舅顾江、董源未在内的人?喂给了他的“伙伴们”。但是?因为封文漪的出现?,这些事都没有发生。然而?这些人?,却还是?全都死了。 而?他在于闻野每次杀人?时,都会?进入于闻野的视域。仿佛正应和了于闻野所说的——“我体内没有什么恶魔,只有你”。 难道即使他什么都没做,这个诡异的梦境档案也会?自行修正改变的剧情,让他必须成为背负一切罪恶的罪魁祸首? SN613双手捂嘴: 安鹤笙道: 安鹤笙朝于闻野走去,想判断此刻说话?的究竟是?于闻野自己,还是?恶魔伪装成他的样子在说谎。 倪晓渡上?前一步挡在了于闻野前面,不安地紧盯安鹤笙。 “倪老师是?在怀疑我?”安鹤笙幽然笑道,“你不会?就这么相?信了一个附魔者?的妄想吧?” 倪晓渡迟疑道:“我不知道于闻野说的是?真是?假,但我觉得……你还是?和他保持距离比较好。” 安鹤笙早已习惯了别人?对他的抵触。他微微歪头看向倪晓渡身后的少年道:“你说我答应过你,‘它快来了’。它是?谁,我们要一起去哪里?” 于闻野的呼吸急促起来,兴奋的双眼闪动着幽红的光:“它是?一切,是?故乡,是?天堂。它通过你将力量赐给我们,让我们的缺失重得圆满。它也会?通过你降临,把我们都带走,远离所有痛苦疾病和死亡。” 虽然于闻野没能说清“它”是?什么,不过显然这个“它”对应的正是?梦境档案中,原角色所感应到的未知存在。 于闻野将“它”描述得听上?去很美好,可在梦境档案的结局里只有毁灭。 安鹤笙嘲讽道:“这就是?你杀人?献祭,画的那个图案的意义?你的‘它’听起来,似乎是?个邪神。” “不是?邪神!不是?!”于闻野在束缚带里扭动着手脚,挣扎反驳道,“它让所有人?都摆脱了痛苦,令缺失重获圆满,这是?我亲身体会?到的!” “因为它在利用你。它给你力量,是?为了让你替它杀人?。”安鹤笙毫不留情地揭穿于闻野的神,“只有邪神才要求血腥的献祭,因为它所给予的,都要求回报。你们今天获得健全的身体,获得失去的胎儿,明天就得付出成倍的代价。” “不……你不是?这么说的……不是?这么说的!你为什么要这样……”于闻野哀怨地瞪着安鹤笙,好像在观望一个距离遥远的事故现?场,眼睛里折射出的每一个层次的光都在崩塌陨灭,犹如?目睹神像被砸毁、庙宇付诸一炬的信徒,难以重拾信仰的碎片。 安鹤笙盯着于闻野,盘算着现?在这样的状况下,要如?何救他:“你有没有一首,经常在脑内不自觉哼的歌?” Oh, dream maker, you heart breaker. 织梦的人?啊,那心碎的人?。 Wherever you're goin', I'm goin' your way... 无?论你去向何方,我都会?追随你…… 安鹤笙道:“每次我进入你的视域,都能听到一首歌,还能看到一个穿红雨衣的小孩,拿着粉笔在墙上?乱涂。这和你过去的经历有关?吗?” “我从没见过穿红雨衣的小孩。”,于闻野凝视着安鹤笙,满眼的失望和不解,“唱那首歌的人?,是?你啊。” Two drifters, off to see the world. 两个流浪的人?,出发去看看这世界。 There's such a lot of world to see. 有如?此广阔的世界等待我们探寻…… 安鹤笙微微张大了眼睛:“什么?” 于闻野一字一句道:“每次你降临到我身上?的时候,周围都会?下起血雨,然后你就会?哼那首歌。你说那是?摇篮曲,你对那些死人?说,‘请在这污秽摇篮里’……” “一边数羊,一边腐烂。”安鹤笙无?意识地接道。 脑海深处传来幽幽的吱呀一声,仿佛一扇生锈蒙尘的门正缓缓打开。从黑暗的缝隙里飞出撕碎的记忆,蜂拥般朝他袭来。 猩红的世界,蛊惑的低语,邪恶的视线,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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