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恋早春_高h_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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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远征心情不好，又拿起一块象棋在手里把玩："其实你不用那么紧张，前段时间我和我媳妇跟盼儿聊过这事了。" 陆远征拧眉："聊过？聊什么了？" "上个月有孩子骂盼儿是野种，"董建国轻叹一声，"张燕气坏了，后来我告诉盼儿，血缘不是最重要的，虽然你和晓晓不是她亲生父母，但你们给她的爱比谁都多。那孩子很聪明，一点就透。" 陆远征沉默片刻："谁骂的？" 董建国按住他的肩膀："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他朝屋里努努嘴，"去吧，我相信盼儿肯定不会让你伤心的。" 陆远征走进房间，木地板在他脚下发出轻微的吱呀声。盼儿正趴在桌上画画，闻声转过头，大眼睛忽闪忽闪的。 "爸爸！"她丢下铅笔，像只小蝴蝶般扑过来。陆远征半蹲下身接住她，盼儿温软的小身子带着肥皂的清香。她把脑袋埋进他颈窝蹭了蹭，闷声问："爸爸不开心吗？" 陆远征喉结滚动，大手轻轻抚过她的辫子："盼儿，爸爸有件事要告诉你。"他顿了顿，"你的亲生母亲想见你。" 盼儿猛地抬起头，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茫然："妈妈？"她的小手无意识地揪住陆远征的衣领，"为什么现在才来看我？" 陆远征心尖像被针扎了一下："她这些年有苦衷。" 盼儿抿着嘴唇沉默了很久，久到陆远征以为她要拒绝时，小姑娘突然轻声说："爸爸，我想见见她。"她攥紧小拳头又补充道，"但是爸爸你放心吧，我不会和她走的。" 陆远征心头一震，声音有些发紧："盼儿，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盼儿像个小大人似的拍了拍胸脯："爸爸，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怕我会离开你和妈妈，对不对？" 陆远征心里发涩，喉头像是堵了团棉花。盼儿满脸认真："你不用担心，我不会的，你一直是我的爸爸，我哪都不去。" 陆远征勾起唇角：“好，听你的。” 董建国一看陆远征那个表情，就知道他心情变好了。他撇了撇嘴，酸溜溜地说："还是闺女好啊，都说女儿是爸爸的小棉袄，我怎么就只有三个臭小子？" 陆远征听见他羡慕的声音，调侃道："你还不到四十，还能和嫂子再生一个。" 董建国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嫂子都多大年纪了，我不能让她再受生孩子的风险。" 他摇摇头，又露出满足的笑容，"三个儿子就三个儿子吧，好歹我不在家的时候，他们能保护你嫂子。" 盼儿回到家，一进门就扑进苏晓晓怀里："妈妈，你和我一起去见那个人好不好？有你在，我就不紧张了。" 苏晓晓和陆远征两人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好，我陪你去。" 三人来到招待所门口，远远就看见石洪涛和白沫沫蹲在门口，活像两个街溜子。石洪涛正烦躁地揪着地上的杂草，那一块草皮都秃了。苏晓晓嘴角抽了抽："你们俩蹲这儿干嘛呢？" 白沫沫看见苏晓晓猛地跳起来，一把将盼儿护到身后："晓晓姐！陆团长！你们不会真要把盼儿送回去吧？那女人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苏晓晓又好气又好笑：“盼儿又不是物件，怎么会送来送去？” 白沫沫有点委屈地低下头：“反正我就是看不惯那女的。” 第一百二十四章母女相认盼儿从白沫沫身后探出小脑袋："沫沫姐姐，我不会走的，你别担心了。" 白沫沫轻轻抚摸她的头顶："那和姐姐拉勾。" 盼儿立刻伸出小拇指，郑重其事地勾住白沫沫的手指："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石洪涛摸了摸笔尖："好了好了，进去吧。"他给陆远征带路，再次来到刘玉玲房门前，抬手敲了敲门。门很快打开，刘玉玲看见陆远征时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她的目光随即落在躲在苏晓晓身后、正偷偷打量自己的盼儿身上，瞬间红了眼眶。刘玉玲颤抖着声音："这是盼儿吧，这就是我的闺女......" 确实，虽然刘玉玲这些年饱经风霜，眼尾已生出细纹，皮肤也因长期劳作变得粗糙暗沉，但那双杏眼依然清亮，和盼儿如出一辙的圆润眼型，连微微下垂的眼尾都一模一样。她秀气挺拔的鼻梁也和盼儿一模一样。 "盼儿。"刘玉玲张开双臂就要扑过来，盼儿却害怕地缩到苏晓晓身后，小手死死揪住她的衣摆。刘玉玲僵在原地，手臂尴尬地悬在半空。苏晓晓皱起眉，这样看刘玉玲确实挺可怜的，按照陆远征之前的说法，她应该也就二十六七，现在看起来却像四十多岁的人一样，估计这些年受了不少罪。苏晓晓刚想开口安慰她盼儿认生，多接触接触就好了，就听见刘玉玲哭诉道："傻闺女，我才是你亲妈啊！你这么怕我做什么？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什么了？" 苏晓晓听到这话，心中有点不适，这是怀疑别人在小孩面前说她坏话吗？白沫沫直接炸了："你这话什么意思？" 刘玉玲扶着门框，身子摇摇欲坠："我能有什么意思...我就是想和我闺女亲近亲近。" "你这么多年不在身边，孩子一时难以接受很正常。"苏晓晓尽量保持语气平和，"别逼她。" 刘玉玲打量着苏晓晓："你又是谁？凭什么管我们母女的事？" 盼儿开口："她是我妈妈。" 刘玉玲听见自己女儿叫别人妈妈，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死死盯着苏晓晓："原来你就是远征的媳妇，长得确实漂亮，难怪远征会喜欢你。" 陆远征冷声打断："盼儿你也见到了，还想干什么？" 刘玉玲擦了擦眼角，转身回到屋里，从破旧的行李包中翻出一个褪色的布娃娃，那是一只棕色的小熊，左眼处的线头已经松脱，肚子上还打着补丁。 "这是你爸爸当年给你买的。"刘玉玲声音哽咽，"这些年我一直带在身边，看见它就像看见你" 她朝盼儿招手："来，让妈妈好好看看你。" 盼儿犹豫了片刻，往前走了几步。刘玉玲把她抱进怀里，盼儿眨了眨眼，身子有些僵硬。这个怀抱和晓晓妈妈的不一样，没有香香的雪花膏味道，反而有一股汗酸味的刺鼻气息。也许是血脉相连，盼儿不忍心推开她，只是悄悄屏住呼吸。 "远征，"刘玉玲抬起头，泪眼婆娑，"让我和盼儿一起吃顿饭吗？" 陆远征看向盼儿："你愿意吗？" 盼儿看着刘玉玲哀求的眼神，终于轻轻点了点头。 "太好了！"刘玉玲喜极而泣，在盼儿脸上重重亲了一口。明明是一副母女相认的催泪画面，向来感性的白沫沫心里却没有半分感动，她和石洪涛对视一眼，估计都对刘玉玲印象不佳。陆远征虽然同意让她和盼儿吃饭了，但是不可能放她和盼儿单独出部队的："我带你们去食堂吃饭。" 刘玉玲眼珠一转，抹着眼泪道："远征，我想给盼儿亲手做顿饭，这些年她都没吃过我做的饭。" 苏晓晓立刻听出了弦外之音，这是想进家门啊。陆远征略一思索，觉得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更放心："行，去家里吧。" 刘玉玲顿时喜形于色：“谢谢你，远征。” 刘玉玲跟着陆远征回到了家属院，一路上都紧紧牵着盼儿的小手，絮絮叨叨地说着话："盼儿，你爸爸最爱吃我做的饭了，一会我给你做一顿好吃的。" 盼儿逐渐放下戒备，却始终没有叫妈妈。石洪涛则被陆远征派去调查一下刘玉玲的身份了。家属院里的人看见陌生面孔，都有点好奇。这陆团长领回来个谁啊？” “不认识，面生，不像是部队的，不会又是苏晓晓的什么农村亲戚吧？” 刘玉玲听得心中不爽，她主动开口：“我是盼儿的妈妈。” "哈？盼儿的妈妈？" 这句话像炸雷一样在家属院炸开，周玉琴打量着刘玉玲："盼儿的妈妈不是跑了吗？" 刘玉玲脸色一沉："谁说我跑了？我是被黑工厂关着出不来！我都是有苦衷的。" 周玉琴讪讪一笑，抓起一把院里晒的花生想缓和气氛："盼儿宝贝，尝尝阿姨老家种的花生，可香了。" "不用了！"刘玉玲一把拦住，“拿人手短，不能给小孩子养成这样的习惯。” 苏晓晓淡淡开口：“大院里的嫂子都是看着盼儿长大的，不是什么外人。” 刘玉玲斜撇她一眼："你还是年轻不懂事，女孩子必须从小教好，省得以后年纪轻轻就去上赶着给别人当后妈。" 明眼人都听出这句话是在说苏晓晓，苏晓晓心中冷笑一声，这是嘲讽她攀高枝了。陆远征脸色一沉："刘玉玲，如果你再管不住嘴，我会立刻把你赶出去，让你这辈子都见不到盼儿。" "哎哟，陆团长别生气嘛。"刘玉玲脸上堆起讨好的笑，"我这人就是心直口快，保证不会乱说了。" 她做了个封嘴的动作，"咱们进屋吧。" 如果此时的刘玉玲只是让苏晓晓觉得她有点嘴贱，接下来她所有的行为，都让苏晓晓觉得这人怕不是有点毛病。比如刚进门，刘玉玲就把几个房间都转了一圈。她黑漆漆的手摸过主卧的床单，看着温馨的卧室，她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见苏晓晓还没跟上来，刘玉玲直接拉开衣柜。 "哎哟！"刘玉玲眼睛都直了，满柜子的连衣裙、呢子大衣让她忍不住伸手去摸，"这些衣服，一看就不便宜啊！" 盼儿站在门口，怯生生的提醒她："你先洗洗手吧，妈妈爱干净。" 刘玉玲不以为然地甩甩手："哎呦，小孩子家家的还管起大人来了？" 她随手抓起一件苏晓晓的连衣裙，在自己身上比划："这料子真不错，得花不少钱吧？"说着就要往身上套。盼儿有点急了：“这是妈妈的衣服。” 刘玉玲不以为然："什么妈妈？我才是你亲妈！" 第一百二十五章这衣服金子做的？此时苏晓晓进来了，看见刘玉玲正拿着她的连衣裙在身上比划，眼神瞬间冷了下来："放下。" 刘玉玲轻哼一声："你有这么多衣服，给我试试怎么了？"她扯了扯自己洗得发白的衣角，"我这件都穿三年了，你就这么没有同情心？真不知道陆远征怎么看上你的。" 苏晓晓差点被气笑。这不就是典型的道德绑架吗？难道她有好东西就必须大度地分给别人？那她不成圣母了。 "我的东西，没有义务分享给别人。"苏晓晓神情自若。陆远征闻声走过来，刘玉玲立刻变了脸色，眼眶说红就红："对不起对不起，我就是看这衣服太好看了。"她手忙脚乱地把衣服挂回去，"我这就给你放好。" 不知道有意无意，裙子不小心在挂钩上划了一下，只听"刺啦"一声脆响，领口处顿时裂开一道口子。刘玉玲一脸无辜，嗫嚅道：“不好意思啊，没想到这裙子面料也太金贵了，这么容易就破了。” 苏晓晓冷眼旁观，陆远征却突然开口："没事。" 苏晓晓心里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但是表面上没有说什么。刘玉玲眼底刚浮起得意，就听陆远征继续道："赔钱就行了。你不是说这些年攒了不少钱吗？"他转向苏晓晓，"晓晓，这件衣服多少钱？" 苏晓晓强忍笑意："这是我们俩结婚时找上海老裁缝手工定制的，连布料带工费，六十块。" 什么？！"刘玉玲尖叫出声，"这衣服是金子做的吗？就这点口子，补补还能穿的。" 苏晓晓"好心"提醒她："这件衣服是真丝面料，花色是独特的，补了也没法穿。" 刘玉玲咬着嘴唇，想到自己要留下好印象，这样才能带盼儿走，只好她硬着头皮讨价还价："四十行吗？" 苏晓晓微微一笑："毕竟我穿过就是二手货了。这样吧，你给我五十，这件裙子就归你了。" 刘玉玲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背过身去，从贴身口袋掏出手绢，里面包着一沓钱，然后仔细数出五十块钱。 "给！"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把钱拍在苏晓晓手里。苏晓晓把钱收起来的时候，刘玉玲一脸肉疼。她紧紧抱着那件裙子，虽然是破的，但毕竟花了五十块钱呢！这下刘玉玲可不敢在卧室多待了，生怕再碰坏什么东西，苏晓晓又要狮子大开口。她眼珠子一转，主动提出："我去盼儿房间看看。" 一进盼儿的小房间，刘玉玲就一屁股坐在床上，夸张地环顾四周："盼儿，你这房间也太小了吧？还没那个苏晓晓住的卧室一半大！" 盼儿正在整理自己的小玩具，头也不抬地说："我是小孩子，住小房间就够了。大房间要留给爸爸妈妈两个人住。" 刘玉玲终于忍不住了，一把拉过盼儿："傻孩子！我才是你亲妈！你管那个苏晓晓叫什么妈妈？" 盼儿小脸皱成一团："她就是我妈妈！"声音清脆响亮。 "嘘！"刘玉玲怕被陆远征听见，吓得赶紧捂住盼儿的嘴，惊慌地看了眼门口，"小丫头你小点声！" 盼儿虽然没再出声，但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写满了抗拒。刘玉玲深吸一口气，换上一副温柔面孔："盼儿，妈妈这些年都没能陪在你身边，以后跟妈妈一起生活好不好？妈妈会好好补偿你的。" 盼儿毫不犹豫地摇头："不要！我就要和爸爸妈妈在一起！" 刘玉玲的假笑僵在脸："苏晓晓和陆远征算什么爸妈？！" 她一把拽过盼儿的手腕，"你亲爸叫顾霄，是烈士！而且我才是你亲妈！" 盼儿始终倔强地咬着下唇不肯答应。刘玉玲想到在部队外等她的那个男人，打了个寒战，如果她没把盼儿带出去，后果她想都不敢想…… 刘玉玲眼里闪过一丝阴霾——如果这小丫头片子一直不听话，那就只能用那个法子了。她随手拿起盼儿床头的一本书，胡乱翻着发泄怒气。突然，她看见了书页中间夹着的照片，上面是意气风发的陆远征和顾霄。刘玉玲的手猛地颤抖起来。照片里的顾霄剑眉星目，意气风发的模样让她瞬间回到了五年前。那时候顾霄刚提干，每个月津贴都准时给她，她抱着襁褓中的女儿，也曾有过那么几天好日子...... 后来顾霄牺牲，就算陆远征有意帮衬，孤儿寡母的日子又岂是那么好过。二十出头的刘玉玲实在不愿意被一个孩子绑住一生，这才抛下盼儿，反正陆远征肯定不会让战友的孩子饿死的。 “顾霄……”刘玉玲的指尖轻轻划过照片上顾霄俊朗的眉眼，泪水模糊了视线。她确实真心爱过顾霄。记得第一次见面，那个挺拔的军人红着脸给她递汽水的样子；记得他经常变魔术似的从兜里掏出她最爱的大白兔奶糖；记得他抱着刚出生的盼儿，笑得像个傻子。可惜一切都变了。最爱她的男人不在了。刘玉玲这些年很想梦见顾霄，却一次都没能梦到。她心里清楚，是他在恨自己——恨她这个不称职的母亲，抛下了他们最疼爱的女儿，如今还想利用孩子。盼儿看见刘玉玲哭得伤心，犹豫着走到她身边。当看到照片上那个穿着军装的年轻男人时，盼儿突然愣住了。虽然从没见过这张脸，却莫名觉得熟悉。第一百二十六章明天就把她送走刘玉玲用袖子胡乱擦了擦鼻涕，一把拉过盼儿："盼儿，你知道这是你爸爸吗？" 盼儿摇了摇头，小手指却不由自主地触碰照片上顾霄的笑脸。 "你爸当时是部队最有前途的军官，可惜命薄。"刘玉玲哽咽着合上书，用手背胡乱抹了把脸，"死的那么早，留下我们孤儿寡母。" 听见外面传来动静，她站起身："盼儿，妈给你做顿饭吃。" 盼儿默默跟在她身后。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