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儿子也不要,这么大了,也自己成家了。 孙子也不要,孙子是他们刘家的命根,我争不过也不想争。 我自己拿一半钱,我要出去住,顺便治治病。 女人那里的病,医生说叫宫颈。 我妈因为这个死的,大姐上个月做了手术,把整个属于女人的地方都给拿掉了。 我在医院照顾了一个礼拜,刘建伟天天指桑骂槐地说我是个吃里爬外的东西。 现在这个病找上了我,我不知道指望谁,只能拿点钱自己给自己治。 医生说我有可能会死。 其实我一点都不怕死。 我妈生了姐妹四个,我排老三。 生下来瘦瘦小小的,小脸揪着乍看就是个苦着脸的小老太。 有些事好像是命中注定的,就像我这张没舒展过的面皮。 家里太穷了,赚工分的年代,家里有四个女儿不是什么好事。 我的身体又不好,我爸找半瞎的郎中抓中药,一碗一碗灌下去,流的血都透着苦味。 乡下的孩子在田垄上疯跑,疯叫,我孤零零坐在昏暗的房间,吹不了一点野风。 人家都说我爸妈养了个金疙瘩,风吹不得,太阳晒不得。我妈总是没好气地翻个白眼。 我自己缩在那,不敢看旁人。 小妹的学费,又成了我的医药费。 我小妹倒不在乎,她性格和我们家的任何人都不像,爽利又麻溜。 我爸妈没生儿子抬不起头,都靠我小妹和人家硬犟。 那时候过年,村长挨家挨户去蹭饭,我家最穷,最好的菜就是一条红烧鱼。 村长吃的只剩鱼头鱼尾和鱼刺。 就算这样,我爸妈也不舍得倒掉,第二天就有香喷喷的鱼冻。我们都挺开心,只有小妹气得面红脖子粗。 “我们一家6口人,三个病殃殃地歪在那,一年到头吃不到一块肉。” “他倒好,一来就给吃光,也不见平日给什么好处。” “我不服,我找他理论去!” 谁都拦不住愤怒的小妹,小妹穿着旧袄子在村长家门口打滚,村长捱不住,掂量出一块大肥肉。 小妹拿回来,又催我妈炼了油,巴巴给村长送了大半海碗。 村长也不气了,直说这小姑娘灵得很。 后来,小妹成了我们家的保卫神,所有人都站在小妹身后,看着矮小的她强硬地应付每一个上门找茬的人。 别人都说,我小妹是我们家最有出息的。 可是啊,最有出息的小妹被我给拖累了。 每每我爸攒了点钱,我都正好生场病。 小妹的学费一拖再拖,我在家缝补着衣服想自己干脆死了算了。 小妹总说,刘建伟就是欠收拾,当这么多年夫妻怎么就不能强势一点。 我都笑。 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死了,计较这些干嘛呢。 刚嫁人的时候,他不这样。虽说算不上什么温柔小意,但是下工回来还记得带上一些路边的鲜果。 后来他爸妈病得重了,人渐渐瘫了。 两个老的就这么躺在床上,吃喝拉撒都不能自理。 他问我能不能在家照顾两个老的。 我那时候在服装厂上班,钱不多,但有的攒。 为了那两个老的,我一咬牙辞了工作。 一照顾就是20年。 他态度也变了。 他嫌弃家里臭烘烘的,嫌弃赚的钱不够花的。 嫌弃到家半天饭菜还没端上来,还嫌弃每天翻来覆去都是那些菜。 两个半瘫的老人要翻身,要擦身体,不知道什么时候屎啊尿啊就弄在身上。 我照顾完这个照顾那个,面对他的冷脸,我累得不想说一个字。 好不容易送走两个老的,我生孩子留下的病根也显露出来。 每到阴天,浑身都彻骨地疼。像是那些雨变成鳝鱼,在骨头缝里游来游去。 没了两个老的,屋子空得吓人。 我愁苦着脸给自己贴膏药,刘建伟抽着烟说我装腔作势卖可怜。 我不争辩。 大声说几句话我就要把心肺咳出来,最后难受的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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