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的布条里,“这个。” “还有你夜探张家那表现,你对张家的关注度,张家用毒的门客和你之间的隐秘……”魏之恕一口气提了几件事,笃定道,“那次在县里捋走你的人是张老爷派过去的,你中毒后保住了命,他认为你是不死人,便要割你手腕用你镇邪。” “我要给你报仇,可是张家招惹了要命的东西,轮不到我来。” “姜明礼说起赵德仁,我就会想到乡里议论的你对赵德仁做的事,他跳江,你就紧跟着冲到岸边,如果不是师傅阻止,你就跳下去了,你那么紧张赵德仁,按他心口,还要亲他……” 小师弟,赵德仁,古扳指,奇珍异宝,张家,很多看起来不相干的事自然就联系到了一起。 魏之恕思索小师弟大概也牵扯到了奇珍异宝上面,他因此才分神,喝了不干净的酒水。 尽管魏之恕没有说详细,陈子轻依旧把他的心路历程揣摩了个七七八八,自责道:“二师兄,都怪我,要不是我影响你的判断力,你也不会被姜明礼,” 魏之恕的神情十分吓人,陈子轻没敢往下说。 这里很晒,陈子轻头顶心都是烫的,他捂着晒红的脸,犹犹豫豫地说:“那二师兄你见不见……” 话没说完就被魏之恕压在了草丛里,他还没做出反应,魏之恕就徒然爬起来跑了,身形颇有几分慌张。 “魏二,你压你小师弟,是不是找死——” 陈子轻听着邢剪的暴吼,头昏脑胀地喊:“师傅,别管二师兄了,我腿麻了。” 邢剪走过来,眉毛上抬一些,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任由他拉住自己的宽袖挂上来,再熟练地抱紧他的脖子,腿夹在他身侧,屁点大一只窝在他怀里。 陈子轻见邢剪没动,他仰了仰脸:“师傅,不走啊?” 邢剪问道:“哪条腿麻?” “左腿。”陈子轻前一刻说完,下一刻他的右眼皮上一湿,邢剪把口水抹了上来,他怔住了。 邢剪抱着他走:“不是总嫌热吗,还往师傅怀里钻。” 陈子轻爬上来点,跟邢剪脸贴脸。 裤腿摩擦草叶的声响一停,邢剪不走了,他扳着面部线条,看起来要训人,却是吃上了小徒弟的嘴。 宽阔的后背为他挡下了烈日,把他拢在了阴影里。 . 魏之恕不想拖,他当天就去了姜家,撂下目的就走,一句废话都没有。 姜明礼的效率挺不错,次日就来义庄送情报,他把半块玉盘和一个小宝石放在桌上:“这是我的人昨夜在俞有才跟郭大山家找出来的,我来之前鉴定过了,跟扳指差不多年份,胡老七家没有发现。” 魏之恕把玩宝石。 “魏兄,你这么感兴趣吗。”姜明礼讨好道,“那这都给你了。”他又丛袖中取出一物,“还有扳指。” 魏之恕将宝石丢回去:“我要张家手里的那份。” 姜明礼苦笑一声:“张家太过邪门是整个乡里众所周知的事,猫狗都不进去,你让我怎么进去找,魏兄,你是想要我的命。” 魏之恕满脸被恶心到了的表情,说得却是:“那就换一种,你把张老爷的尸体拎到我面前,我们之间的不愉快一笔勾销。” 姜明礼本就卓越的相貌在短暂的禁||欲后显得干净不少,此时双眼一亮,有那么一瞬间完全褪去了那股子常年纵欲带来的邪气。 “好。”姜明礼在手心敲了两下折扇,激动道,“最近我一直有安排人手查找张老爷的动向,有消息就会告诉你。” “我现在就回去调动更多的人脉。”他深深凝视魏之恕,眼中尽是回味的贪恋,“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期待和魏兄重归旧好的那日。” 魏之恕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他随时都会掀翻桌子砸在肮脏丑恶的姜明礼身上。 姜明礼怕魏之恕动怒,他的头还破着,短时间内不能再挨了,得等他把伤养好,他心有余悸地走出屋子,看了眼屋檐下剥豆子的少年,摇动折扇玉树临风地一笑,打了个招呼告辞。 陈子轻把手里的豆子放进竹篮里,魏之恕用上了美男计,似乎效果很绝。 以姜明礼阅人无数的眼界和经验,他能上魏之恕的钩,说明魏之恕是有点本事在身上的。 不对,不是有点本事,是有大本事。 陈子轻搬小板凳靠近门口,偷瞄了眼桌上的古玩,俞有才有,郭大山有,赵德仁,胡老七四人做生意,前三人都有收获,第四人胡老七没有。 而且胡老七是唯一一个溺水死的。他没捞到,或者说,没参与打捞的生意,水性不怎么样,死在半道上了。 俞有才跟郭大山中毒死于幻觉,赵德仁是去了张家才被鬼附身的,这个现象表面他们捞的东西上并没有鬼气,那是不是说,他们不是捞的,是……捡的吧?因为一人只有一个。 张家才是捞的,捞了很多,顺便把冤魂一起捞回家了。张家的财产怎么会在江里,祖辈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掉落在那里,张老爷无意间得知这件事,今年才查找到方位,为担心被夺走偷摸往家运的吗? 时间久了,水鬼越来越多,自然就侵入了江中的所有物品。 只要张家把那批财产放回原位,是不是就能将水鬼一同放回去了…… 毕竟赵德仁身上的鬼就在江边找到位置,“回去”了。 陈子轻搓掉豆子上的白屑,他都能想到这层,张老爷不会想不到,只是不愿意,人嘛,大多都贪婪。 估计张老爷还抱着侥幸的心理,死谁,死多少都无所谓,只要自己不死就行。 陈子轻看一眼蓝天白云,也不知张家此时还阴不阴森。 . 张家 祠堂后面的一处地下石室中,张老爷和几个张家核心族人都躲在里面,他的一群儿子以及小妾也都在,包括一直被迫守护张家的那位巫师。 “爹,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出去啊?”十七少爷看向自己的父亲,他八字硬可以熬,但他发现一日变得很漫长,再待下去,他就算不会被鬼杀死,也会疯掉。 “哼,现在外面张家已经是死人住的地方,你着急出去送死吗?”有个兄长瞪了他一眼。他在心里咒骂,怎么死了那么多,还有这么多。 另一个兄长道:“我们还是听老巫师的吧。” 巫师被张老爷强行绑在这里出不去,张老爷疯了,拉着整个张家下水,连他一个外人都不放过,他看了一眼张家的一张张人脸,老的少的男的女的都憔悴不堪。 外面的张家已是鬼宅,只有这石室是安全的,暂时罢了。 他当初就说了没有法子了,五斗大阵已开,什么都不管用了,张老爷却冥顽不灵。 张家没被标记的子嗣怎么不联手对付他,好趁机离开?他的威严刻入子嗣们的骨头里了吗,没一个有能耐的,全都懦弱没主意。 巫师的视线走了个来回,挪向墙边的一排张家祖辈牌位:“我今日发现缠着你们的不止是猛鬼,还有你们张家祖辈的魂。” “什么?” ”张家众人大惊,假寐的张老爷睁眼。 “你们不妨试着看能不能和祖辈说上话,也许会有出路。”巫师没抱一丝希望,他已经做好今夜就找机会和张老爷同归于尽的准备了。 张家几个子嗣连忙躬身一礼:“还请巫师大人施法。” 巫师见他们态度端正,便取出一把小旗在地上布了个阵,然后把张家祖辈的牌位一个个摆进阵里。 “好了,有张家血脉的都站进来吧。”巫师道。 除去小妾们,张老爷在内的其他人都走进阵中,他们刚一走进,巫师便念动咒语,阵内的个别几人只觉眼前一花。 原本幽暗的石室瞬间消失,眼前凭空出现了一片辽阔的江面,准确说他们是出现在了一艘木制的大船上。 浪涛滚滚,大船乘风破浪,狂风吹拂着众人,耳边传来了无数的吵杂声。 “不好了大老爷,二老爷……二老爷他……”一个年轻人哭着向一名老者禀报着。 “我二弟他怎么了?”老者揪起年轻人的衣领。 “二老爷他……他也中邪了!”年轻人道。 老者愣了愣,他一抬头道,无比悔恨道:“这几日先是船员们,再是张家族人,已经死了太多人了,不能让这艘船靠岸。” “大老爷?”年轻人一脸惊愕。 “船上的财宝本就不是我们张家的,我们杀了赵家人,抢了他们的船……”老者一脸痛苦。 “这都是报应啊!是赵家的冤魂来复仇了!” 有人失去理智地大哭大叫:“鬼船,这是一艘鬼船,我们都困在船上出不去了,绝不能让这艘船去张家,不然张家就完了——” “传我命令,所有还活着的张家人,合力凿沉这首船!” “什么?”张老爷一众无比震惊,这个老者的样子,他们在画像上见过,正是张家的祖辈。 看着缓缓下沉的大船,画面也随即消失了,他们回到了石室,而那个张家祖先依旧站在他们面前,阵中的大部分人似乎看不见他。 老者转过身,对着张老爷道:“阿三啊!把财宝还回去吧,那个……不属于我们张家。” “东西还回去,那些冤鬼也就跟着回去了。” 阿三正是张老爷的小名,张老爷道:“祖爷爷,我们张家虽然家大,但开销也大啊。” “这些财宝既然已经打捞出来了,怎么能又还回去呢……” “你……”老者满脸怒容,气得发抖,指着张老爷喊道,“不孝子孙!张家要毁在你的手里!” 张老爷笑道:“要说罪人,不应该是祖爷爷您吗?赵家人,难道不是你下令杀的?” 老者一脸的复杂和痛苦,身影慢慢消失了,仿佛从没出现过。 阵法时间到,巫师收旗,子嗣们骂骂咧咧抱怨什么都没发生,他们连祖辈的一根毛都没见着,更别说问话讨求生的方法了。 张老爷和那几个核心族人集体沉默,张家十多年前搬来这里,就是为了寻找沉船,就在他们查出一点线索的时候,却被他人先找到并把消息卖了出去,所以他们要杀人灭口,所有知道沉船位置,企图觊觎张家财产的外人都要死。 他们没想到,船竟然是张家自己凿沉的。 更让他们没想到的是,这艘运宝船不是他们张家的,而是抢来的,祖辈杀了人后想将打劫来的东西运回张家,但船上开始闹鬼,为了张家的安全,他们才选择和船一起沉在江底。 可多年以后,当张家人第一次进入沉船的时候,船里的冤魂便跟着张家人,出来了 。 一个核心族人内心动摇,想照着祖辈说得去做:“老爷,你看这……” 原以为船上载的是他们家的宝物,只是沉了太久,东西沾到了这些年间乡里失足溺亡的脏东西一同进了张家,之后在阵法的刺激下,脏东西变成猛鬼肆意杀人,必须镇压或驱除。 他们是无辜的一方,整个张家平白无故地受到了如此大的灾害,老天不公。 谁知那些猛鬼根本不是乡里溺江的亡魂,而是冤有头债有主的索命鬼。 张老爷摆手,既到了张家,那就不可能还回去! . 夏日炎炎,张家那条巷子依旧阴冷,好似被岁月丢弃了,单独圈在一个独立空间里面。 义庄的生意不好不坏,陈子轻在等姜明礼那边的进展,他站在太阳下拨了拨簸箕里的小鱼干,望了眼坐在灵堂门槛上磕葵花籽的魏之恕,瘦了一大圈,怕是有了严重的心理创伤。 “二师兄,你来帮我翻小鱼干。”陈子轻喊道。 “不帮。”魏之恕懒洋洋地用舌尖掠出瓜子仁吃掉,唇一张吐出瓜子皮,“自己的事,自己做,师傅教的。” 话音未落,他听见小师弟就叫师傅,还真叫过去了。 魏之恕啐了一口:“就宠去吧。” “早晚宠得无法无天!” 他看着院里翻个小鱼干翻很久的两人,直接就将一把瓜子丢进口中,连着皮一起咀嚼着吞咽下去。 有家属来抬棺材下葬,魏之恕视而不见,管琼往头上插||着碧玉簪子从屋里出来,叫上他一起,洒着纸钱带家属们去墓地。 这个月份,尸体放一日就臭了,三五日下来,那味道没法形容,棺材抬到日光下,臭味当场发酵。 只有陈子轻不适应,他找借口溜到猪棚,把猪放出来遛一遛,想着遛到年底肉更扎实。 遛了会猪,黑狗加入进来了,于是陈子轻让黑狗遛猪,他去找曹秀才唠嗑,唠了一会没见着邢剪那只大狗来找他,这不合理。 陈子轻回去了。他看见一个白衣女子和邢剪面对面站立,女子背对他,看不见模样,背影感觉是个美人。 白衣女子忽地抱住了邢剪。 陈子轻脚步一个急刹车,他呆呆站在原地,用不大不小的音量喊问:“邢剪,你让人抱你?” 邢剪后背发凉,脚底却是麻的,高兴昭儿吃味:“昭儿,他是男的!” 陈子轻:“……” 男的?那么美的仙女身影,竟然是个男的。他蹙起眉心:“男的也不行啊,男的就能抱你啊?” 邢剪推开眼前人:“赵梁成,你,” “邢师傅真是贵人多忘事,我姓孙,孙梁成。” 陈子轻的所有情绪瞬间被惊诧占据,孙梁成,孙班主? “贤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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