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陈子轻静默了下来。 都是要走的人了,按理说,纠缠得越少越好。 他就不该住在宗怀棠的家里。 可是他在宿舍眨个眼就出现在了宗怀棠的房间,没给他选择落脚地的机会,后来他上街了,不回来倒是可以。 可他赶回来的时候,宗怀棠已经要跳井了…… 陈子轻久久没有回答,宗怀棠的耐心流失得所剩无几,他偏要装出耐心十足的样子,装得脖颈鼓出隐忍的青筋。 “你慢慢想,我不急,我只想你知道我对你的渴望,我们是爱人关系,你应该完整地属于我,我同样也完整地属于你。” 宗怀棠咬他的指尖,亲他的手心:“你就不想要我?” 陈子轻的视线飘到他喉结的小痣上面。 “你处心积虑勾引到我了。”宗怀棠握着他的手,解开自己的白衬衣领扣,“是时候验收成果了,还等什么。” 陈子轻把眼一闭:“你会吗?” 说着就掰手指告诉他要做哪些准备,要多少东西。 宗怀棠越听,脸色越难看,听到最后那脸色已经没法看了,他倏地想到什么,紧绷的下颚线条舒展开来。 “你为什么懂这么多?” “我忘了,你来的地方跟这里不一样,你有学习的途径。” “既然你很懂,那就靠你指挥了。” 宗怀棠一条腿瘸着,照样能把一个成年人扛到肩上:“地窖脏,还是在房里吧,我把门窗关上。” 陈子轻被他扛着走,两条腿在他身后乱蹬:“小马他们都在你身边,你跟我睡觉,现场直播啊!” 宗怀棠没听过直播这种说法,能猜出个大概意思,他体内流窜的燥热滞了下,像受到了无形的阻挡。 陈子轻趁热打铁:“你让他们走。” 宗怀棠把他放了下来。 “你不能让他们回到那个时空去?”陈子轻揪着男人的衬衣领子,“你能的吧,宗怀棠。” 宗怀棠摸了摸他的头发:“轻轻,我的头很疼。” “你自己玩一会,就在院子里玩,不要到外头去。”宗怀棠高大的身形一下变得颓废起来,他径自回了房间。 陈子轻跟进去:“我现在看不到了,但我能感觉到他们都在,线都在走,字也还在动,难道他们能两个时空穿梭,只是没有相关的……” “砰——” 瓷缸被宗怀棠砸过来,掉在了他后面的墙上。 陈子轻抖着手指宗怀棠:“你往哪砸呢,宗怀棠,你是不是要砸我头上?” 宗怀棠:“……” 他无奈地笑出声:“我疯了吗,我砸你头上。” 陈子轻说:“你现在还不够疯?” 宗怀棠避开他的眼神,苦笑道:“不会砸你头上的,真要砸,也是砸我自己头上,我哪舍得砸你。” . 又冷战了。 宗母一把年纪了,旧愁没抚平又多了新愁,她想了又想,干脆让小两口去赶集。 到了赶集前一天,宗怀棠主动示好,就是不提那些鬼魂的事。 陈子轻也不逼迫了,反正他的态度已经摆出来了,他要看宗怀棠能忍到什么时候。 没想到宗怀棠示好没多久就给他开了一个罐头,对他说:“等清明,我都告诉你。” 陈子轻吃着宗怀棠喂过来的罐头,非要清明吗?今年的清明早就已经过去了,明年清明的话,他不一定能待到那时候。 只能看运气了。 院子里响起宗母的提醒:“怀棠,你早点,你们睡,明天赶集要起大早,睡晚了起不来。” “知道了。”宗怀棠道,“我们等会就睡。” “那罐头,睡觉前尽量不好吃,太甜了,对牙齿……”宗母闭上嘴巴,这点小事有什么好说的,多烦人,她也不愿意做招儿媳烦的婆婆。 陈子轻其实是听到了点的,可罐头太好吃了,宗怀棠又一口接一口地喂到他嘴里,他就没有去顾虑他的牙齿了,大不了吃完刷个牙。 宗怀棠喂完最后一块,让他把汁喝了,亲亲他甜丝丝的嘴唇。 原本只想亲一口的,结果从椅子上亲到了床上。 陈子轻把人一推,刷牙去了,他浑身上下丝毫不见情动的痕迹,坚守阵地绝不放松戒备。 宗怀棠手脚大张着瘫在床上,他粗喘了会,眯起眼,面无表情地盯着墙壁上纵横交错的线条。 “宗怀棠,明天几点出发?”陈子轻蹲在房门口刷着牙问。 “天不亮就走。”宗怀棠说,“到时你困了也没事,我抱着你。” 陈子轻吐掉牙膏沫,他多大的人了,怎么可能让人抱着走大路,再困也不可能。 哪知还真就被抱着去赶集了。 宗怀棠非要抱,他脸红脖子粗地使劲挣脱了几次,筋疲力尽地随着对方去了。 集市上热闹无比,大人买东西也卖东西,小孩蹦跳玩闹。 陈子轻从宗怀棠怀里下来,他穿着一身才做的新衣服走在人群里,看什么都新鲜。 时髦的女同志烫钢丝发,戴大耳圈,衣服的肩膀部位垫得高高的,像里面支了个撑子。 时髦的男同志戴hama镜,穿喇叭裤,穿港裤,上身衣服短,显得腿特长。 勉强能过双人的走道周围充斥着此起彼伏的吆喝声。宗怀棠陪在陈子轻身边,他不经意间发现了什么,一把搂住了陈子轻的腰:“我们去买一样东西。” 陈子轻不知道宗怀棠要买什么,那么急迫,他猜了几样,真相跟他猜的差了十万八千里。 宗怀棠买的是一个——大红色的手工绢花。 买完就拉着陈子轻去了集市后面的桥上。四下无人,他把绢花整理整理,递给陈子轻:“你戴上。” “只有我看得到,你戴给我看。” 陈子轻愕然:“我不戴。” 宗怀棠懒洋洋地笑道:“新娘子都戴这个。” 陈子轻垂眼看脚上的新鞋:“那我更不能戴了,我又不是新娘子。” 宗怀棠的语气逐渐下沉:“你是我对象。” 五个字,从肺腑拉扯出来的,泛着血腥,烫得人心慌。 陈子轻咽了口唾沫:“我是男的。” 宗怀棠俯视着着他,把他的紧张不安收进眼底,忽而就缓慢地笑了起来。 “那我是你的新娘子。”宗怀棠在他抬头看过来时说,“行不行?” 无所谓,不在这上面纠结,只要是他,怎么都好。 陈子轻拿过绢花瞧瞧,后面是个夹子,能夹在头发上面,他把绢花戴到男人头上,又拿下来塞到对方手上,把头伸过去。 宗怀棠的气息粗重了起来,他笨拙地给陈子轻夹上绢花。 陈子轻对上宗怀棠沉溺在幸福中的目光,背脊过电似的不舒服,他想,快点走吧,他想去下一个世界了。 钟明小马那群鬼魂何去何从,宗怀棠怎么才能恢复正常他都管不了了。 他想走了,他不能再待下去了。 “有点歪了,我给你重新戴一下。”宗怀棠取下绢花,专心地调整着角度去给他戴,仿佛是在婚礼现场,手上拿的不是绢花,而是戒指。 “我看看这样是不是正的。”宗怀棠捧着陈子轻的脑袋看了又看,眼里含着能让人沉醉的深情笑意,“是正的,好了,新娘子。” 陈子轻坐到桥墩上面,望着宗怀棠不说话。 宗怀棠半蹲着看他,大手拢住他的脸,拇指抹上他眼角:“我家轻轻又掉珍珠了。”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结束这个世界,明天见宝子们! ??42 ? 启明制造厂 ◎宗技术,我们来生再见◎ 陈子轻扭开脸:“谁掉了。” “你没掉, ”宗怀棠给他看指腹上的潮湿水光,“那这是什么?” 陈子轻的睫毛动了动,淡定地说:“不就是你出的汗。” “哦……是我出的汗,”宗怀棠意味深长地拖长了声调, 他见心上人被他逗得脸发红, 就笑了笑,“好吧, 是我出的汗。” 陈子轻理直气壮:“本来就是!”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宗怀棠摸了摸他的发顶, “吃糖葫芦吗?集市上有卖的。” 陈子轻其实不怎么想吃, 他说出来的是:“那吃吧。” 刚说完,宗怀堂就把伸出双手穿过他咯吱窝, 把他架起来抱进怀里。他因为惯性搂住宗怀棠的脖子,翻着白眼无声吐槽:“你仗着别人看不到我,满足你的癖好私欲。” 宗怀棠抱着他走下桥:“心里想什么呢,不妨说出来, 我们讨论讨论。” 陈子轻不在这上面争论出个谁有理谁没理, 他趴下来,脑袋挨在宗怀棠的耳边:“没什么。” “新娘子, 绢花戳到我了。” 宗怀棠自顾自地笑道:“戳着吧, 我乐意,多戳戳。” 陈子轻闻着宗怀棠白色衣领上的茉莉花香, 打了不知多少遍肥皂,才能香到要往头脑里去。 却又不会让人感觉熏得慌, 想糙上两句。 这归功于外形出挑, 长得英俊。 陈子轻眼看宗怀棠要把他抱进集市里头, 他赶紧阻止:“到有人的地方就把我放下来吧, 不然大家看的就是你摆了个抱人的姿势。”好不容易让县里的人觉得不疯了, 这一抱不就又没了好名声。 宗怀棠脚步不停:“老管别人怎么想,累不累。” 陈子轻的身子随着他的一瘸一拐颠晃:“随你吧,反正被指点的不是我。” 又憋不住气地脱口而出:“我关心你还关心错了!” 宗怀棠前行的动作猝然顿住,他偏头看趴在自己肩头的人,目光灼灼:“那你为什么不直接说?当初勾引我的大胆豪放去哪了?” 陈子轻:“……”勾引这标签,我跳进黄河搓个十天半月都洗不掉了是吧。 宗怀棠严厉训导:“你直接说,我们早就已经亲上了。” 陈子轻要把脑袋从宗怀棠的肩头移开,拢在他背上的手一按,他就又趴了回去。 稠稠密密的吻覆上他的脖颈,含着一声低又哑的慵懒笑意:“现在也不晚。” 陈子轻被宗怀棠抓着后脖子亲,嘴巴里外都阵阵发麻刺疼,他的余光瞥到不少人影往这边来,急忙咬了宗怀棠一下。 沉迷于亲吻中的男人只当是情趣,亲得越发投入,越发炽烈。 唾液的交换跟吞咽声清晰得令人面红耳赤。 陈子轻没办法了,就把手伸到宗怀棠的后领里,摸他紧绷燥热的背肌,指尖若有似无地刮擦,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失控,唇舌凶猛的霸占也因此停滞了一秒。 陈子轻在这个间隙捂住他的嘴,大声说:“有人过来了!” 宗怀棠闭上双眼粗声喘气,他压下眉间激烈涌动的欲望,意犹未尽地啄了啄捂着他的手心,把人放下来,牵着走完回集市的后半段路程。 集市上好几个卖糖葫芦的,看着都红都圆,都好吃。 宗怀棠随便在一个草靶子上选了一根糖葫芦,他在最上面的山楂边缘咬了一块,有年长的上前打探他是不是真的好全了。 陈子轻抠宗怀棠的掌心,宗怀棠捉住他的手指不让他乱动,神态自若地与人交谈。 除了面容清瘦一些,其他看着和两年前从外地回来时没有差别。 一样的斯文有风度,面貌没话说。 那年长的心里有数了,笑呵呵地打了招呼离开。 宗怀棠带陈子轻去一处角落,把糖葫芦送到他嘴边:“我尝过了,不怎么酸,吃吧。” 陈子轻吃下那个山楂,舌头卷着用牙咬,微酸的果肉和脆甜的糖衣在他嘴里爆开,他身处烟火气息浓郁入眼全是淳朴笑脸的集市上,没有归属感。 这里不属于他。 陈子轻咽下碎烂的山楂,又咬了一个,他在那个时空写的两封告别信被他压在杯子底下,宗怀棠到目前都只字不提,不知道是看了,还是没看。 对身心健全的人来说,离别都是伤感的沉重的,更别说一个精神世界生了虫的人了。 所以只要宗怀棠不提,他就装作没有那件事,不可能主动提起。 陈子轻被牵着在闹声里穿行,系统没向他透露传送的规则,他不一定能来得及跟宗怀棠当面说再见。 他想,在这里也写一封告别信吧。 . 陈子轻从集市回去就写好信放在床板上面,用稻草凉席跟垫被压着,他想想觉得不稳妥,拿出来塞进铁皮罐子里。 然后又把手伸进罐子里,捞出信纸,寻思别的藏信地儿。 一连换了几个位置,最后选择的是宗母的房间,那信就在她梳妆台的抽屉里,她见到了,会替小儿子保管的。 陈子轻决定把每一天都当最后一天过,他就这么过完了秋,迎来了冬。 大早上的,一只手探进暖和且沉的棉被里,轻车熟路地摸上他的一截腰,指尖拨开他贴身的秋衣。 被窝里的他翻了个身趴着,把那只被他压着的手推出去。 后脖子被叼住,轻轻磨碾,耳边有愉悦的笑声:“轻轻,下雪了。” 他睁眼扭头往窗户那里看,外面雪花纷飞,看完就把眼睛一合,头扭了回去,继续将乱蓬蓬的后脑勺对着宗怀棠。 床尾有悉悉索索声,提前捂在里面的衣服裤子被宗怀棠拿出来:“别睡了,我们去铲雪。” “不去。” 陈子轻缩到被子里,宗怀棠把他捞出来,熟练地给他穿衣服,乐此不疲地把他当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小孩养。 宗怀棠除了给他穿衣穿鞋,还给他戴绢花,每天早上戴到他头上,晚上睡前拿下来。 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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