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松口! 她以身入局。 好不容易让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 她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宣平伯! 玉姣红着眼睛看向萧宁远,哽咽道:“主君……主君……求你为妾做主。”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萧宁远周身的冷气更胜,看向宣平伯的眼神,好似要将宣平伯生吞活剥了一样。 宣平伯咬牙看向玉姣:“是薛玉姣,是薛玉姣邀我来此的!” “我说宣平伯!你怎么能说谎呢!”说话间,徐昭就从屋外走了进来。 “徐世子?”宣平伯不敢相信地看向徐昭。 徐昭开口道:“哦,我呢,刚才喝醉了,想在这府上走走,瞧见这边好多海棠花,开得正好……便琢磨着,来这赏一下海棠花。” “然后我就爬到那树上睡着了。” “后来,我听到争执的声音便醒了。” “我听到屋子里面,有人说话,一个说,你放肆,我是忠勇侯府的人,另外一个说,你当我会怕萧宁远吗?” “哦,宣平伯还说,就是因为姣姣阿姐,是忠勇侯的人,他才……他才要得到她呢。” 说到这,徐昭微微一顿:“我正想去救人呢,没想到萧兄竟然先来了。” 有了徐昭这个证人出现。 事情就明朗了起来。 …… 萧宁远端坐在主位上。 薛玉慈也从宴席上回来,此时在一旁为玉姣整理衣服。 玉姣红着眼睛啜泣着。 宣平伯则是被藏冬押着,跪在地上。 萧宁远看向玉姣,温声道:“是断他的手,还是断他的腿。” 玉姣抿了抿唇,红着眼睛没说话。 宣平伯梗着脖子说道:“萧宁远!你是要对我动私刑吗?” “你身为宣平伯,却妄图欺辱侯爷之妻,断你一手一脚,已经算便宜你了!”萧宁远冷笑道。 宣平伯看向薛玉慈,开口道:“玉慈,玉慈,你求求你妹妹啊,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薛玉慈怒目看向宣平伯,恨声说道:“我为什么要求阿姣!你做了如此有悖人伦的事情,就该受到惩罚!” 萧宁远闻言,倒是看了薛玉慈一眼,似乎有些诧异。 薛玉慈坚定地开口:“阿姣,你说,你想怎么做,我都绝无二话,也绝不怪你!” 玉姣看向薛玉慈,问道:“阿姐,若是希望,你和他和离呢?” 薛玉慈微微一怔,不敢相信地看向玉姣:“阿姣……你……” 此时的薛玉慈,哪里会不清楚! 玉姣这一番谋划,为的是什么! 忠勇侯府的人,不方便管宣平伯府的家事,可玉姣却顺水推舟,让宣平伯入了局。 宣平伯觊觎妻妹。 这件事给萧宁远知道了。 那么,这件事就和忠勇侯府有了关系。 只是这样一来,玉姣怕是冒了很大的风险。 薛玉慈红着眼睛说道:“我愿意,阿姣,我愿意和他和离。” 阿姣尚且能为她做到如此地步,她自然不可能愚蠢到此时来拆阿姣的台! 更何况,这的确是她,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 玉姣这会儿又看向萧宁远,开口道:“主君,宣平伯此人心术不正,我想让我阿姐,同他和离。请主君做个见证可好?” 萧宁远听了这话。 若有所思地看了玉姣一眼。 好一会儿,萧宁远才道:“你是苦主,你想如何便如何。” 玉姣便盯着宣平伯冷声道:“贺茂元,我问你,是想断手断脚,还是签下和离书?” 宣平伯此时被人拿了短处。 这会儿当然是不想断手断脚的。 但说起和离,永昌伯还是忍不住地说了一句:“和离?这不可能!若是你真想薛玉慈离开宣平伯府,我可以赏她一纸休书!” 玉姣冷声道:“主君,若是他不肯签这和离文书,便断了他的手吧!” 萧宁远瞥了藏冬一眼。 藏冬本就摁着宣平伯,此时抓起宣平伯的手就要用力。 宣平伯忍不住地嚷嚷了起来:“我签,我签!” 对于宣平伯来说,薛玉慈只是一个可以随时打骂的玩意儿,一个庶女而已。 自然比不上他的一只手重要。 玉姣吩咐春枝拿了笔墨过来,提笔为二人写下和离书。 然后命那宣平伯在上面签字画押。 最终。 玉姣将这封和离书,递给了薛玉慈,温声道:“阿姐,生辰快乐。” 第387章 动怒 薛玉慈接过这这张轻飘飘的纸张的时候,眼睛是红的,手也是颤抖的。 她看向玉姣,嗓音晦哑:“阿姣……” 玉姣微微一笑,然后走到了萧宁远的跟前:“主君,我们……能否问你借藏冬一用?让藏冬和春枝在这,陪着我阿姐收拾一下东西?” 谁知道那宣平伯会不会疯狗跳墙?最后还来咬阿姐一下? 萧宁远不置可否。 只是起身,拉起玉姣的手腕,带着玉姣往外走去。 玉姣转过身来的时候,却发现藏冬已经被留在了原地,玉姣长松了一口气。 …… 宣平伯见萧宁远走了,此时恼怒的看向薛玉慈:“薛玉慈!你这个贱人……萧宁远是不是你找来的?” 一定是这个贱人的意思! 薛玉慈听到这,看向宣平伯,冷声道:“是又如何?你敢做那种腌臜的事情,还怕这个吗?” 人自然不是她找来的。 她甚至不知道玉姣今日会来。 这一切应该都是玉姣安排的。 但今日,她不能让玉姣承担所有,便让这贺茂元只恨她一个就是,往后若是寻仇报复,只报复她便成! 宣平伯看着眼前的薛玉慈,眼神之中满意怒意,扬起手来,就要去打薛玉慈。 藏冬拦在了薛玉慈的前面。 宣平伯愤怒地看向薛玉慈。 此时徐昭忍不住地开口了:“宣平伯,不是吧,不是吧,你竟然打女人?” “打女人算什么本事啊?有本事,你就上战场上,和那燕人打啊!”徐昭的语气之中有几分讥诮。 宣平伯愤怒地看向徐昭:“徐世子!我们宣平伯府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插手了!” 徐昭有些惊讶地看向宣平伯。 这厮……是要和自己吵嘴架吗? 这样想着,徐昭就道:“我是不该插手你们宣平伯府的事情……我早就听别人说过,宣平伯那玩意儿不行,性格古怪……如今看起来,果然是真的。” 说到这,徐昭就拱手道:“徐某这就告辞,告辞。” 他现在要去春花楼,将宣平伯打女人的事情宣传出去。 宣平伯被徐昭气得脸色铁青,但此时他也只能生闷气。 毕竟这厮,不是个女人,他不一定打得过。 就算是打得过也不能打。 这可是镇国公的宝贝疙瘩,谁敢碰? 要说徐昭在这汴京城之中到处讨嫌,到现在也没被人蒙麻袋打一顿,那也是因为镇国公,那是三朝元老,便是今上都要给镇国公一些面子,更何况旁人? 宣平伯看着薛玉慈,冷声说道:“你以为你同我和离了,就有什么好去处吗?早晚有你后悔那日!” 宣平伯拂袖离开。 薛玉慈看着贺茂元的背影,暗自想着,只要能离开这宣平伯府,去何处,都是好去处。 至于后悔? 永不! 她永不后悔! 春枝看向藏冬道:“藏冬,我们到院子里面去守着吧,她们收拾体己的东西,我们在这不合适,还有,慧心,你随我来一下,我有话问你。” 春枝三言两语,就把人都支开了。 等着屋中只剩下薛玉慈的时候。 薛玉慈忽然间听到床底下,传来了一些动静。 薛玉慈吓了一跳,正想开口,床下就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阿姐,是我。” 薛玉慈瞪大了眼睛,看着薛琅从床下爬出来。 “这……你怎么在这?”薛玉慈惊讶道。 “这是怎么回事儿?”薛玉慈追问。 薛琅道:“我也是后来才知道,怎么回事儿。” 今日他来了这伯爵府后,和玉姣阿姐见了一面,阿姐吩咐他藏在床下,若她不开口,切记不可出来。 天知道。 那个时候,听到贺茂元如此骚扰姐姐的时候,他是多么想从床下出来,弄死这贺茂元! 但阿姐没有开口,他便克制着。 好在,没多久,萧宁远就来了,之后的事情,所有人就都知道了。 薛玉慈听完薛琅的叙述后,便长松了一口气……阿姣比她想的要聪明得多。 她虽然以身入局,引那贺茂元犯下糊涂事情,借机助她和离,但还是让薛琅藏在床下,还有那徐世子,应该也是阿姣寻来,守在外面的。 若当真出了什么差错,也不至于真将自己赔进去。 这样想着,薛玉慈长松了一口气。 只不过与此同时。薛玉慈的心中有隐隐约约有些担心。 她的事情是解决了。 可今日……阿姣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将忠勇侯萧宁远引来此地,后来又帮她和离。 若只是惩治贺茂元还好说。 可后来,玉姣把事情引到了和离上。 那萧宁远……并非等闲之辈,是否会看清楚,这里面的计谋? 若是萧宁远,知道玉姣的算计,是否会影响到玉姣? …… 回府的马车上。 萧宁远端坐在那,一直没有言语。 玉姣小心翼翼地抬眸,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萧宁远。 她想从萧宁远的脸上,看出来萧宁远的情绪……但此时萧宁远沉默且内敛。 这种感觉,让玉姣莫名紧张了起来。 玉姣能察觉到,萧宁远怕是真的和自己生气了。 良久。 萧宁远看向玉姣,见玉姣神色局促,这才开口说道:“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玉姣低着头垂眸,小声道:“主君,你是不是……都猜到了?” 萧宁远冷声道:“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聪明?” 玉姣不敢开口。 萧宁远的声音冷冰冰的:“还是说,你觉得本侯是个傻子?” 玉姣听到萧宁远这样说,便明白,萧宁远应该已经看穿了自己的算计。 也是。 自己的算计,看着聪明,可当目的一暴露,稍微有脑子的人,都能明白,她所求的是什么。 玉姣低声道:“主君,妾……妾知道错了。” 萧宁远冷声道:“那你说说,错在何处?” 玉姣低着头要开口。 萧宁远冷声道:“抬起头来,看着我的眼睛说,错在何处。” 萧宁远已经很久没和玉姣动过这样大的怒了。 玉姣察觉到萧宁远的情绪后,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红着眼睛看向萧宁远。 第388章 怒意 萧宁远看着眼前含泪未落的玉姣,忍不住地有些心软。 但最终。 萧宁远还是冷眸看向玉姣。 玉姣怯怯地开口:“我不该……不该设计主君。” 说到这,玉姣眼中的泪意更浓了。 萧宁远冷嗤了一声:“说说,你怎么设计我的?” 玉姣知道,今日这事儿,萧宁远怕是已经全知道了,隐瞒是没有什么用的了,如今也只能坦白。 只希望萧宁远对她够在乎。 最终会将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于是玉姣抿唇道:“那宣平伯,对阿姐不好就算了,还对妾图谋不轨……” “他明明知道,我是忠勇侯府的人了,还是收不起那肮脏的心思,逼着我阿姐给我写帖子,让我来宣平伯府参加生辰宴。” “我知道,他定是想在生辰宴上,胁迫与我。” “便想将计就计,算计好了主君下朝的时间,并且差人给主君送信,让主君来宣平伯府寻我……”玉姣小声道。 “然后……剩下的事情,主君就都知道了。”玉姣越说声音越小,此时已经不敢直视萧宁远了。 玉姣能察觉到,萧宁远冷冽的眸光在自己的身上扫过。 本来温暖的,燃着炭炉和熏香的马车之中,无形之中,弥漫着一股冷气。 玉姣安静地坐在那,等待萧宁远的审判。 良久。 萧宁远才气极反笑:“薛玉姣!” 玉姣吓了一跳。 萧宁远很少喊她的名字。 寻常的时候,喊玉姣,情浓的时候喊姣姣,或者是阿姣。 如今这模样,怕是真的被气到了。 玉姣连忙看向萧宁远,见他脸上阴云密布,仿若骤雨初至。 这种感觉,让马车之中的空气,都显得厚重起来。 玉姣伸出手来,握住了萧宁远粗粝的手。 萧宁远下意识地想将玉姣的手推开。 却见玉姣眼中含泪,神色之中带着娇怯。 萧宁远最终没将玉姣推开,而是将自己的手收了回去。 玉姣的手中一空,眼中的泪花已经凝结成泪珠往下掉落。 玉姣红着眼睛说道:“主君,你若是生气了,想骂就骂吧,或者是你想怎么罚都行,千万别不理妾,也千万别把自己的身体气坏了。” 萧宁远看着眼前红着眼睛的玉姣,只觉得,自己像是一只对着兔子发狠的豺狼。 他压制着心中的怒火,冷声道:“只错在了此处吗?” 玉姣闻言微微一愣。 自己除了在宣平伯这件事上设计萧宁远,好像也没做别的事情啊?萧宁远这意思是,是对自己刚才承认的错误,很不满意吗? 玉姣思来想去。 也没想清楚,自己哪里还得罪了萧宁远。 难不成,是白侧夫人,还有孟侧夫人离府的事情,被翻出来和她有关系了? 想到这,玉姣心头一紧。 但很快,玉姣还是冷静了下来。 她小心翼翼地开口:“主君,妾实在是不知道,还有哪里错了,能否请主君指点迷津?” 萧宁远答非所问:“薛玉姣,是本侯对你不够好吗?” 玉姣连忙说道:“不是的,主君对妾很好,妾从未遇见过,如主君这样,对妾好的人!” 萧宁远冷声道:“你既然觉得我对你好,那为何,这种事情你还要瞒着我?” “我说过,不喜被人算计,你若真想救你阿姐,为何不早早和我说清楚?何至于用这样的手段?”萧宁远眯着眼睛说道。 玉姣听到这,就红了眼睛:“主君这是怪,妾算计了主君。” 说到这,玉姣继续道:“妾没想这样做的,妾从来不想,也不敢算计主君。” “妾早前的时候,和主君提过此事,但主君说,让妾不要总提宣平伯府的事情……而且,妾和姐姐,因为阿娘秦淮舞姬的出身,素来被人瞧不起。” “妾不敢想,连有永昌侯府都不会出头的事情,还有谁,会为了妾和阿姐出头?” “妾知道主君对妾好,但妾……妾实在没信心……”玉姣说着就继续哽咽。 “而且事情发生的太急了。” “妾今日若不去拿生辰宴,阿姐今天说不准就会被打死。” “可妾去了,妾又怕真遭了那宣平伯的道,这才差人给主君送信,想主君来救妾……” “妾知道自己做错了,妾知错,妾认罚。”说着玉姣就起身,打算跪在萧宁远的面前领罚。 她知道,自己的这番作为,怕是触碰到了萧宁远的底线。 但正如她说。 薛玉慈的事情,她今日必须有所行动。 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至亲,身处地狱而不去搭救。 这件事,她必须得做。 而且,她愿意承担后果。 至于……她为什么瞒着萧宁远?她的确可以,将此事对萧宁远和盘托出,可正如她所说,她没有信心,觉得萧宁远会管这件事。 她只有这条路可以走。 马车一阵颠簸,玉姣还没有跪下,整个人便跌在一旁,眼见着玉姣的头就要磕到车厢上,一只修长的手臂横揽了一下,将玉姣揽入自己的怀中。 玉姣整个人,就跌落在到,那满是松木香的,宽大怀抱之中。 玉姣忙不迭的,挣扎着想要起身。 但萧宁远的力道很大,就这样将玉姣禁锢在怀中,让玉姣动弹不得。 玉姣抬头,茫然的目光,和萧宁远那深邃的目光对视在一起。 萧宁远冷声道:“你只知其一错,不知道其二错。” 玉姣看向萧宁远:“还……还有?” 萧宁远冷冰冰道:“你二错就错在,不该只身犯险!你有没有想过,你一个弱女子,和那贺茂元同处一室,会有怎么样的危险?” “今日是我来了,可若是我没来,你要如何应对?”萧宁远反问。 说了这么多。 萧宁远发现,自己最生气的,竟然是这个。 他只要一想到,若真是来迟一步,让那贺茂元得逞。 便觉得气血翻涌,怎么也克制不住心中的煞气,想要将那贺茂元斩杀。 玉姣没办法从萧宁远的怀中挣开,此时就顺势靠在了萧宁远的怀中,与此同时,还用自己那双柔软的手,揽住了萧宁远的腰,接着小声道:“主君其实不用担心这个……” 萧宁远察觉到玉姣的动作,挑眉看向玉姣。 他倒是要听听,这离经叛道的野兔子,还能说出什么理由来让他消气! 第389章 领罚 玉姣小声道:“妾既然知道那贺茂元没安好心,怎么可能没防范?” “妾想着,与其等着贺茂元算计自己,不如自己主动出击,所以……妾是故意去海棠院的。” “妾去之前,便让琅儿,藏在了床下。” “恰逢徐世子在,又央了徐世子留在院外守着。” “若当真,主君没能按时过来……妾也不至于,真叫那贺茂元得逞了。”玉姣继续道。 萧宁远听到这,被气笑了。 “我从前倒是没想到,我的阿姣,竟然能有如此谋略。”萧宁远瞥了一眼怀中的玉姣。 玉姣连忙道:“妾这不是谋略,是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贺茂元心术不正,想用阿姐谋算我,我不能任由他谋算,也不能让阿姐吃苦……” 说到这。 玉姣微微一顿,语气坚定地开口:“为了我的家人,妾愿意做任何事情!” 说到这,玉姣看向萧宁远,一双眸子之中,仿若有明月投映在其中,月光潋潋。 玉姣的声音轻缓,但又清悦:“从前,妾的家人只有娘亲和姐弟,可自从遇见主君后,主君也是妾的家人!为了主君,妾亦能做任何事情!” 萧宁远听了玉姣这话,有些意外。 他只觉得,整个人都要沉入玉姣那双明亮的、满是清辉的眸子之中了。 家人? 这两个字。 如同磬音一般,在他的脑海之中回响着。 这便是……家人吗? 他在遇见玉姣之前,从未想过,家人之间,可以为彼此做到这个地步。 而他,如今成为了玉姣的家人。 想到这,萧宁远只觉得,心底某处冰冷的所在,好像逐渐柔软。 他将怀中的玉姣抱紧了一些。 此时再也说不出苛责的话。 玉姣察觉到,马车已经行驶了很久了,按照距离来说,应该早就到侯府了,可现在马车依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玉姣这才试探性地问道:“主君,我们不回府吗?” 萧宁远瞥了一眼怀中,这个有些忐忑不安的小女娘,心中到底是余怒未消……这件事,他总不能就这样放过玉姣了。 至少,也得让她长个记性。 让她知道,往后遇见这种事情,切记不可以自己拿主意。 萧宁远的声音冷冰冰的:“自然是出城。” 玉姣有些紧张:“出……出城做什么啊?” 这个时候带她出城吗? 萧宁远瞥了玉姣一眼,眼神之中带着些许冷漠:“玉夫人不是说了,愿意领罚吗?” “我便带你去田庄受罚。”萧宁远淡淡道。 萧宁远说完这话,便察觉到,自己怀中的女子,身子有些微微的僵硬。 他低头看去的时候,却见玉姣抿了抿唇,克制住了眼中的泪花,瞧着脆弱又坚强。 萧宁远没有松开抱着玉姣的手。 玉姣也不敢挣扎。 这一路上,两个人谁也没有再说话。 直到。 “吁!” 伴随着车夫的声音。 马车停了下来。 “主君,到了。”车夫恭敬地说道。 萧宁远松开玉姣,先一步下了马车。 玉姣心情沉重的,掀开马车的帘子,弯腰往外走去。 等着下车的时候,一双宽大的手掌,却先一步扶住了玉姣,握着玉姣的腰,用力一提,半拥着,将玉姣带下马车。 下车后,随着下车的力道。 玉姣整个人,都靠在了萧宁远的怀中。 车夫瞧见这一幕,连忙别开头去,不敢多看。 玉姣抬起头来,看向萧宁远的下巴,红着眼睛道:“主君……真要将我送入田庄受罚吗?” “是。”萧宁远冷嗤了一声。 说着萧宁远就松开了玉姣,往前走去。 玉姣连忙跟了上去。 她跟着萧宁远走了几步,心中想着,萧宁远这是要带自己到什么地方受罚?是和上次一样,将自己送到西山田庄?可既然是受罚,他为何亲自来送自己? 玉姣忍不住地抬头看去。 这一抬头,玉姣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刚才她只顾着紧张了,倒是没有抬头看看! 只见面前,是一片粉白色的桃花林……桃花林顺着山脚,往山坡上蔓延而去。 山脚的边上,还有一处清可见底的水潭。 水潭的边上,也栽了好些桃花。 依山靠水的所在,有几间茅舍,像是给旅人居住的驿馆一样。 这哪里是什么田庄? 玉姣看着这美景,看着看着就痴了。 没注意到,萧宁远也停住了脚步。 玉姣猝不及防的,撞到了萧宁远坚硬的后背,忍不住地哎呦了一声。 萧宁远转身,就看到玉姣正红着眼睛,捂着额头。 萧宁远冷声道:“怎么?一想到自己要被本侯惩罚,害怕到路都不会走了吗?” 玉姣将额头上的手放下,好似发现什么秘密一样,眼神之中是难掩的笑意:“主君,这就是你说的田庄?你说的惩罚?” 萧宁远板着脸道:“此处种的是桃树,自然是田庄。” “至于惩罚?怎么?你便这么迫不及待的领罚吗?”萧宁远反问道。 玉姣大着胆子,拉住萧宁远的手,然后笑道:“那主君就说说,要怎么罚妾?” 萧宁远这一路上,左一个让她认错,又一个让她认罚。 最终,却将她带来了,这世外桃源一样的地方! 这哪里是什么惩罚! 这分明是,想带她来赏这春日的桃花。 玉姣本来都做好,真的领罚,甚至被扔到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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