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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止住脸上的鼻血。” “唔。”含糊地应了声,牛圣婴别别扭扭地走到房间里、桌子前的椅子上坐下。他把手?上拿着的花枝小心地放到桌面上,动作仔细轻巧,没有在放下的过程中抖下一片花瓣。 他从袖子里化出?一块方巾捂在了自己脸上,用力下压,企图通过这个举动止住鼻血。 当然?他双手?捂脸的举动,也?让阿萍看出?他此刻不好意思和她搭话。 真是奇了怪了,这头小牛精每每做出?冒犯她的举动,却又自己表现得弱势羞怯,让阿萍对他不好动作。 明?明?是头牛精,这狐狸精样式的举动他到底是怎么?精通的? 阿萍心里有些无语,转身找出?自己洗脸用的木盆,背对着牛圣婴,说:“我去打点干净的水给你净面。” 她没搭理身后小牛精传来的一声听起来像是羞答答的嗯。转身就?回去浴房,往内角落里那两个她没动过的木头里取用清水。 等阿萍再次从浴房内端着盆清水走出?来,她看见?牛圣婴望着她那又羞又喜的眼神,直觉自己脑门青筋狂跳。 她莫名在这一刻就?对上了牛圣婴的脑回路,咬牙对他说:“你能不能别往一些奇奇怪怪的地方想!给你用来洗脸的水,怎么?可能是我的洗澡水!” 她往桌子上放下水盆,瞪了他一眼:“还不快洗,等着我请你呢!” 牛圣婴遗憾地瞟了一眼浴房的方向,低头怏怏不乐地洗脸洗手?:“哦。” 他还有脸哦? 阿萍双手?抱在胸前,用眼刀飞着他:“管好你的牛眼睛别乱看,再乱看老娘我给你剜了!” 牛圣婴的身体被阿萍吼得一哆嗦,洗脸洗手?的动作加快。 最?后他再化出?一块巾帕擦脸时,偷眼去看阿萍,被她红润的面色,鬓边湿润的鸦羽般的发丝,引得神飘气浮。 牛圣婴脸红心跳的想,怪不得以前在洞府里时,阿萍不让他脱她衣服。原来是光着身子的她,好看得他浑身发麻,感觉魂魄都被她美到哆嗦。 根据不久前看到的实物,这一联想他刚止住的鼻血又涌出?来了。 阿萍无语地看着少年妖怪鼻子下的两条红色竖线,抬手?捏着自己的鼻梁按压:“你,牛圣婴你鼻血。” 牛圣婴:“啊?啊!哦哦哦,我这就?擦干净!!!” “是得擦干净。”阿萍语气有些阴阳怪气,她又用眼神往地上点了点:“地上那些也?是。” 当初她骂他倒也?没骂错,这还没开?窍呢,干的这些事情瞧着就?是个小色胚子! 牛圣婴猜到现在阿萍八成在心里对他骂骂咧咧,但他便宜也?占了,合该被她骂几句。 他那些直白的、狂放的做派是她不能接受的,那他就?收敛一些。 可收敛归收敛,若要他学?着那些君子的做派假斯文,牛圣婴也?做不来。他用帕子捂住自己流血的鼻子,皱着眉想这会儿自己该怎么?应对,好让阿萍等会儿不要发作他。 牛圣婴承认自己色迷心窍干了坏事,但在最?开?始他进入阿萍房间里时,听见?浴房内的水声他是想回避的。但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的四肢五感就?有了自己的主张,引着他去偷看。 知道行为是错的,却因为心理的刺激去偷窥,牛圣婴无法?解释自己的行为。想不通的这个地方,他便将其推为自己的天生妖性。 回忆着自己看过的话本中,有几个和自己眼下情况相似的场景,牛圣婴斟酌着开?口说: “抱歉,方才是我孟浪,冒犯你了。” 这话文绉绉地,听得阿萍身上鸡皮疙瘩狂冒。 她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这话,必定不是面前这头小牛精原创的,估计又是他从什么?话本上看到的内容。 阿萍点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却又在牛圣婴放松时,冷不丁地问他:“你刚才往浴房中偷看了几眼?” 牛圣婴下意识回答:“也?没看够,就?一、?!” 他忽地回过神,坐直了身体,手?掌也?抓紧了自己膝盖上的布料:“就?一眼,我发誓!” 阿萍:“嗯?” “好吧,不止一眼。”牛圣婴恹恹地说:“是看了那么?一、二、三、四、七八眼的。” “你太好看了我没忍住,是我下流。” 坦白了自己的错误,牛圣婴又有些不服气地说:“阿萍你曾经?看过我的,我现在看了你的,这行为也?不是十恶不赦吧?” 还吧?他还把? 这回是牛圣婴自己原创的原汁原味的感觉了。其实说白了阿萍觉得她和小牛精目前这关系,变得有点像恋人未满的那种暧昧期。暧昧期内一些模糊双方距离的举动也?不是什么?大事。 就?是阿萍自己不习惯私人空间被外来者入侵的抵触感,让她下意识面对牛圣婴某些时候突入的行为时,会竖起防御的尖刺。 阿萍心知自己的古怪,她心防的坚固。细水长流式的入侵每到最?后她就?会嫌烦,而牛圣婴这样强势的、存在感过强的突入,能打破阿萍为自己设下的围障,却又会激起她的防备。 回顾以往小牛精的举动,又看现在他的改变,阿萍认为他是有在下意识地拘束自己,但因为在男女关系上的单纯,他很多意识行为都是横冲直撞的。 阿萍叹口气,觉得自己和小牛精都有问题,她也?有一开?始就?没和他拉开?距离的错误。 她手?指竖起轻轻往桌上放着的花枝上一点,没用多大力气点在一朵小白花上,震落了花瓣。 瞧着他送来的又一朵花,阿萍又软了心肠,说:“对不起。” 牛圣婴不明?所以,道:“嗯?” 阿萍看向他:“我和你道歉了,你也?快点跟我道歉。” “哦。”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互相道歉,但牛圣婴知道眼下顺着自己心上人的想法?走没错,就?开?口道:“对不起。” 行,她收到这句对不起这事也?就?过去了。 阿萍看向他,说:“这次就?算了,可没下次了。你来之前敲门敲窗户也?好,留声给我提个醒。你偷偷摸摸潜进我屋子里,长久下去也?不是个事儿。” 牛圣婴听了这话,解释:“我不是怕被人发现你和个妖怪来往吗?” 以前高调地在城中来往,造成后续的坏结果,牛圣婴现在宁愿自己藏着躲着来找阿萍。说起来名声是不好听,但他一个山野中的妖怪要什么?名声,拿着和阿萍亲昵的结果了,其余他都挺无所谓的。 他的这份迟来的体贴,放在当下又有些不合时宜。 阿萍心里的打算没有和他细说,只道:“你平平常常地来就?是了,我现在也?是个城主,我们?往来为情又不为利,遮遮掩掩的行径,未免小气。” 这意思是说,他在她这很拿得出?手?喽!牛圣婴眼睛一亮,勾唇对阿萍露出?了一个笑:“好,我听你的。” 结束了偷摸相会这个话题,阿萍不好去探听牛圣婴他的修行。因为这对于每个修行者来说他的功法?、修行方式等都是很私人的秘密。 阿萍看着桌上枝干带血的花枝,抛出?一个话题:“这是什么?花?你怎么?想起送这个给我?” 牛圣婴:“这是早开?的李花,路上来看你时,我看树上开?得好就?折下给你带过来了。” 他拿起花枝递给阿萍,等她接过了又说:“现在只能送你些普通的凡花,等以后我修为涨了,我再给你送个不一样的。” 阿萍听他话里有话,问:“什么?不一样?” 他显然?是在心里做了准备的,听阿萍又问话了,眼角眉梢都勾勒出?一些期待的美好,眼中晶亮亮地望着阿萍,语气里都带着笑音:“自是你有,其他人都没有的花。” 阿萍瞧着牛圣婴的表情,感觉自己也?染上了他的喜悦,笑着答:“那我就?日日期待着这花的到来了。” 一人一妖望着对方都笑了出?来,此时的喜悦直接又纯白,挥去了先?前滑稽与欲望交错的颜色。 彼此在几句平常的细语温声的交流中,两颗心动了动,靠近了些。 一缕淡淡的情绪流转在一人一妖的心头,像是河水中被轻缓的水流送入蚌壳中的细沙,在心内柔软处慢慢的摩挲,柔柔的滚动。最?后被自身的感受包裹着收藏入深处,滋养着爱情幼苗细弱的根系。 以前如大火烹制的激烈情绪,比着现在小火蒸腾的温柔,牛圣婴也?品出?了些以前从未尝到过的隐秘快乐。 他想,和阿萍相处无论是快是慢的节奏,他都是快活的。 牛圣婴越发觉得阿萍入道修行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这样他才能跟着她的节奏慢起来,去尝试些不一样的东西。 他有点多和她待一会儿,左磨蹭地右磨蹭,最?终等地上的血迹擦干了,该说的话也?全都说完了,还是到了离开?的时候。牛圣婴知道现在他和阿萍的关系,还没到阿萍愿意让他留下一起过夜,他起身告辞离开?时便又勾了勾阿萍的手?。 阿萍目送小牛精从窗户翻走离开?后,翻出?一个空花瓶,把他送来的花枝插进了花瓶里养护。 他这次摘的花枝大小倒是合适,阿萍在心里偷笑着,想比起上次小男孩般示好的大抱花枝,这次的细长小小一支,倒真有情郎赠花的趣味。 刚安置好花枝,阿萍就?听见?门外的敲门声和阿妈古兰的说话声,她连忙赶到门口开?门。 和母亲在睡前聊了会儿天,晚上睡觉时觉得自己该见?的人和想不到能见?到的妖,都在一天内见?齐全的阿萍,她夜里好眠睡得极香。 而她没想到的是先?前告辞离开?了的小牛精牛圣婴,他其实并没有离开?,则是躺在她屋地的瓦上翘着腿看星星。 牛圣婴明?面上和阿萍告别离开?了禾城,实际上他却想看看她成天在城中会忙些什么?? 那些繁琐的俗事为什么?没有耽误她的修行,她的道到底是什么?样的? 这些那些在阿萍身上的迷题,牛圣婴都很好奇。 不同于阿萍礼貌性地避开?对于他修行的好奇,牛圣婴对待阿萍,在她身上他始终充斥着旺盛的掌控欲,从逐渐的禁锢发展到现今的理解,牛圣婴身上根本的习性从未改变。 不过,好的是他进步了的一点,就?在于他学?会了尊重阿萍,能把她口中的不字听入耳。 牛圣婴确认自己往后几百年都会在火焰山打磨自己的道后,他就?很关心阿萍的道。 左右他在禾城待上个一两月也?不耽误他修行,他也?就?顺从自己的心愿,在无外来者打扰的角度去观察阿萍,悄无声息地。 想到这里,躺在屋地上看星星的牛圣婴差点没笑出?声。 他想她的好阿萍要是知道了自己现在的举动,怕是又要骂他了,说不定还会打他? 除开?她手?上那双剑,牛圣婴吃不消以外,要光是巴掌什么?的,他现在也?能从中品出?些特?别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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