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人帝国(H)_第1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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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找不出别的理由。卢氏思来想去，又抓着闻萱的双手，道：“梵梵，虽然如今……” 卢氏想说，虽然如今萧应决正喜爱她，但是那种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话，她还是不要轻信的好。别说闻萱身子不同寻常，萧应决身为皇帝，日后子嗣是个大难题，就算她是个身体正常的寻常姑娘家，堂堂帝王家，当真要信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的鬼话，也实在太荒唐了；而且虽然萧应决有心筹谋，但是如今朝堂上反对的声量也不少，闻萱的身体、太师府的政敌……只怕这封后之路，也并不会十分顺畅。可是看着女儿单纯却又笃信的模样，卢氏话说到一半，到底又没有继续再说下去。罢了，不管如何，眼下正是他们年少夫妻，彼此互相爱慕，情深义重的时候，她又何必急着去戳破女儿的美梦呢？她如今能多活一日，对于他们全家来说，都是恩赐。至于将来，到时候再说吧。就这般走一步算一步吧。她快乐就好。只要她快乐就好。卢氏珍惜地摸摸女儿的脸颊。萧应决是真的把她养的很好，入宫这般久，不仅未见一分憔悴，而且还越发地容光焕发，每一回见她，她都能察觉到女儿身上越发鲜活的欢快气息。是日，许久不见的母女二人窝在一处，说了许久的体己话。闻萱纵然学了再多的规矩，但是一粘到母亲身边，不消多久，便就什么体统也忘了，什么礼数也全不记得了。不用去到章宁宫的日子，她便就似个快活的小神仙，从头到尾都乐呵呵的。一直等到萧应决回来到华疏宫，都止不住脸颊上的笑意。 — 关于闻萱封后一事，萧应决在对群臣们的意见视而不见的第七日，才总算是愿意见了一批一直持反对意见的大臣。反对闻萱立后的理由，他们很简单。一半是说她身体过于羸弱，恐负担不了国母之职；一半则是在说闻萱并无贤名，并非天下女子之表率。他将那些折子扔在这群大臣们的面前，先问道：“众卿，有谁可以为朕解释一下，贵妃身体羸弱，同无法立后到底有何干系？” 他的语气不轻不重，仿佛只是简单的询问。但是眸光中，却透着显而易见的不怒自威。为首的御史中丞上前一步，道：“陛下，皇后乃是国母，既是国母，势必便要为天下女子之表率，贵妃娘娘如今身体羸弱，尚不能承受太多事务的干扰，若是贸然册立为国母，恐日后陛下后宫，会有忧虑！” 萧应决道：“爱卿所思甚远。只是朕自从去岁开始，不论宫中大小事宜，皆是交由贵妃掌舵，太皇太后、太后以及诸位长公主皆是见证，贵妃至此，身体都无任何不适。爱卿明明身为御史中丞，却连这些事都不曾调查清楚，便妄自发言，恐有愧于自己的身份了！” 御史中丞脸色煞白，很快便退回了原地。下一个立马顶上，道：“可是陛下，贵妃娘娘自入宫以来，并不曾为皇家诞育任何的子嗣，足以说明，其身体还是有所欠缺，国母若是膝下无嫡子，将来只怕立储时……” “朕记得，何卿家中妻子，是成亲三年后方才为何卿诞下第一位长女吧？”萧应决问道。 “……” 话刚说到一半的谏议大夫脸色同样霎变，顿了一顿，也低头退了回去。萧应决目光扫过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一排人。 “朕知晓，诸位爱卿之所以不同意朕立贵妃为后，无非是因为贵妃自小在京中的名声不好，是个病秧子。”他的声音在修文殿内响起，又落下，道，“但在朕看来，贵妃是朕迎娶的第一个女人，朕与她情义甚笃，她便相当于是朕的发妻。试问诸爱卿，若是家中自小便为你等订了亲，结果因为对方姑娘是个从小到大的药罐子，你等便会不认这门亲事，直接上门退亲吗？” 这哪里是一回事？诸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刚有人冒出了头来，萧应决定定的神情便直接盯着他道：“沈卿，朕记得，你妻子家中，对于情义二字，最是看重，娶妻之后，需得对方四十无所出，方可纳妾，贵妃如今二十不到，尚且年轻，沈卿今日是凑什么热闹？” 帝王的声色逐步变得明显带了些森冷和怒意。 “……” 被当众点名的正议大夫，尚未开口便被皇帝给怼了回去，重新低下了头颅。萧应决目光再度从这群人身上一一巡视而过。 “还有人有什么意见吗？” 他问道。一群人鸦雀无声。到最后，还是最开始的御史中丞站出来，以退为进，道：“立后说是国事，但也是陛下的家事，陛下若是执意要立贵妃娘娘为后，臣等不敢有意见，只是贵妃素无什么贤名……” “爱卿觉得何为贤名？”萧应决反问道，“贵妃入宫不过两年，太皇太后病时，衣不解带前去照顾；在朕最是焦头烂额之时，深夜送汤与朕提神；在今年过去的一整年中，她几乎日日去往太后宫中，陪伴太后，若是这等纯孝之事，尚且算不上贤德，那朕倒也不知道，爱卿所谓的贤名，到底是何物了！” 他的话有条有理，且咄咄逼人。御史中丞宛如被人打了当头一棒，脸色半青半白，并不好看。萧应决冷笑一声，终于问道：“还是说，诸爱卿如今之所以不同意朕立贵妃为后，其实并非是因为贵妃本身，而是因为闻家？” “！！！” 几乎是同一时间，所有人都抬起了头来，错愕地看着萧应决。萧应决便就知晓，自己是猜对了。朝堂上素来有党派之分，什么贵妃不适合为后。这群人，只怕最怕的其实并非是闻萱为后，而是怕闻家过于势大。他直接沉下了脸色。 …… 有了这日的突破，之后，朝堂上关于闻萱封后的反对声，终于少了大半。原本闻萱便就出身太师府邸，书香世家，除了身体一事，他们几乎再找不到别的可以反对的地方。在此之后，萧应决还在众目睽睽之下，带着闻萱去马场骑了两回马。在马背上的闻萱生机勃勃，意气风发，怎么看来，也不算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病秧子。又有部分大臣，收回了自己的固执己见。剩下的萧应决懒得管，时间自会证明一切。这日是尚衣局给闻萱送封后礼服的日子。萧应决特地挑着时辰，来到华疏宫，想要见闻萱收到礼服时的样子。关于礼服，萧应决知道，闻萱心底里始终都有一份遗憾在。因为她初入宫闱时，身上穿戴的，并非是真正意义上出嫁的少女该有的凤冠霞帔。是以，在吩咐尚衣局定制凤袍前，他特地叮嘱，可以多些喜庆的东西，可以不必过于华丽，但一定得似寻常人家的婚服。抵达华疏宫之后，萧应决并未喊人通报，而是自己站在窗外，远远地看着闻萱在屋内欣赏礼服的场景。看见她脸颊上洋溢起灿烂笑意的那一刻，他倚在窗外的风雪中，丝丝甜意也跟着钻进心底里。也不知闻萱能不能看出来。萧应决想。未来的皇后娘娘凤袍上的最后一朵牡丹，是皇帝亲手为她缝制上去的。感谢为我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一纸荒年 10瓶； 47627684、童瑶瑶 4瓶；以后爱吃竹子、sss、芝芝、51954557、月渐逍、hiver、子可、25057891、木南四点、啊哈哈、越鸟南枝、七口圆子、平川八月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04 ? 番外一 ◎封后篇完结下◎ 番外一：封后篇15 闻萱封后的时间, 正式定在永诚三年的春日。虽然闻萱和萧应决一切都准备好了，但是礼部筹备事项，还需要时间。春日里, 万物复苏, 世之伊始，封后的日子，是司天台特地挑选出来的，上上大吉, 极为春和景明的好日子。这也是新帝登基以来, 国朝举办过最为隆重的典礼，所以满宫上下，为了闻萱的封后一事，可谓是忙的团团转。但是闻萱自己, 在偶尔被尚衣局拉去量裁尺寸，偶尔被礼部告诉要校对流程，偶尔又被庞嬷嬷提醒着该接见一些朝廷命妇之外, 大部分时候, 还是去到了章宁宫里, 待在了太后娘娘的跟前。太后对此觉得极为稀奇：“哀家都已经不阻止贵妃封后了，贵妃还来讨好哀家做甚？” “母后就当儿臣是讨好吧。”闻萱道，“到底还没到那时候，儿臣心里也没什么底, 学到老活到老，母后就再多教儿臣几日，叫儿臣心里也踏实些吧！” 整整快一年。闻萱每日这般在太后的跟前转来转去, 伶牙俐齿, 能说会道, 太后不好承认，但也实在不得不承认，她还当真有些习惯了闻萱的存在。眼见着祈安已经出嫁生子了，平遥的婚事也已经定下来了，宫中如今就剩乐遥和闻萱，往后能多陪着她一些。而乐遥也是迟早要离宫自己在外建公主府的，闻萱愿意到她跟前来，她自也不会想要阻拦。关于封后的一些具体事宜，这日，太后再同闻萱确认过了之后，便道：“如今距离你封后的日子，只差三日了，往后你记得，不论到不到哀家的跟前来，你都是大盛国朝的皇后，是皇后就该硬气起来，遇到事情，切不可再如同从前那般，温和过了头，只叫人觉得好说话。” 闻萱点点头，这番话，是太后这一年当中，教过她最多的话。 “儿臣记下了。” 太后定定地看着闻萱，也不知她是真学会了，还是只是记下了，却其实一点儿也没学会。但是到了如今这份上，再想要阻拦，定也是不可能的了。也罢，反正往后她还有大把的时候在，若是遇到闻萱出问题，她再仔细盯着她提点就是了。她喊闻萱陪着自己，用了一顿午饭，待到午饭过后，闻萱说今日还想要去看看太皇太后，太后便就放她去了。太皇太后自打去年那次摔跤过后，虽然身体逐渐在恢复，但是精气神却一直不怎么康健了。裴程惜生下孩子后，有事没事便带着孩子常回宫来看看她。太皇太后亲自照料着长大的孩子，最是怕有朝一日，老人家便要不见了。闻萱去到戚渠宫，太皇太后正在准备午睡。 “囡囡来了。” 一见到闻萱，太皇太后精神好像又恢复了些，笑着招她到自己床榻前坐下。闻萱坐到老人家的床前。裴程惜的孩子，年前取了个小名，叫阿满。寓意为小满则安。闻萱抱着小阿满，又和太皇太后说笑了一番。 “真好，囡囡如今也要做皇后了。”太皇太后道，“你祖母前些日子进宫来，和哀家絮叨了许多。她这人也真是，哀家每次同她一别，常常是只能大半年才见一回，而你入宫后，她每每都是入宫来看你，闲暇时，才会想起哀家一次。” 她这是又在逗闻萱呢，闻萱何尝听不出来。闻萱趴在太皇太后的手边上：“若是没有太皇太后，便没有我的今日，祖母同我，无时无刻不在感激着太皇太后的！” 太皇太后又笑了。她轻抚着闻萱的脑袋，道：“听闻太后都已经喊你改口了，怎么到了哀家跟前，还不知道改口呢？” 闻萱顿了顿，终于喊出那声自己期盼已久的称谓：“皇祖母！” “哎！” 太皇太后又轻抚了抚闻萱的发梢，不论是眼角还是眉梢，都透着无与伦比的满意。一群人在屋中陪伴了皇祖母一段时辰之后，为了不耽误皇祖母午睡，便陆续自觉地退了出去。闻萱终于独自走在春日午后的宫道上。远处御花园的山花烂漫，从这边望去，隐约可以看到一些痕迹。她沐浴在阳光下，想起昨日和萧应决一道去御花园的假山上登高时，他同自己说过的话。他说：“梵梵，从今往后，不论你想要什么，我都会亲手捧到你的眼前。” 嗯，他的确是什么都给她了。她长长久久的性命，她最在乎的亲情，她最渴望的友情。就连她一开始从未幻想过的男女之间最为纯粹的情谊，他也一并给予了她。人人都说宫墙犹如一座牢笼，将人困在其间，组成了一个个围城。但是在这偌大的皇城之中，萧应决给了闻萱最大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