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但是堂堂太监总管这么说,那就是皇帝的意思,宫女只能讪讪地回去,把事情告诉了闻萱以及庞嬷嬷。 “啊,他为何明明在殿内,却又不理我?”闻萱不明所以,自己又是哪里惹到了萧应决不快? 她自己都想不明白,那庞嬷嬷当然也是不清楚。 “娘娘再好好想想呢,昨夜都与陛下做了些什么?”她提醒道。 “没什么呀。” 闻萱冥思苦想,昨夜她除了哭着求他放过乐遥之外,便只剩偷亲了他这一回事。 总不能是萧应决在嫌弃她偷亲了他吧? 他不想她亲他? 那他昨夜还抱着她睡呢! 她把事情事无巨细地告诉了一遍庞嬷嬷,庞嬷嬷听来听去,也并未觉得有任何不妥。 不喜欢闻萱亲他,那他昨日怎么还抱着人睡觉? 主仆俩一致觉得,这事并没什么问题。 “他是不是近来当真太忙了,所以才没功夫过来?”闻萱又想到。 庞嬷嬷点头:“倒也有可能。” 毕竟闻萱夜里起烧那一日,便听闻陛下是深夜才回的宫呢。 “那我先不去打扰他吧,看他明日来不来陪我,我再做打算?” 其实是今日几位长公主陪着闻萱玩了一整日的牌九,闻萱精力也有些耗尽了,此刻若是想她再去修文殿亲自走一趟,她只怕是要累的慌。 何况,她前几日着凉引起的风寒还没好,萧应决昨日刚下了命令,喊她待在华疏宫里,暂时不许出门呢。 似乎也只能是这样了。 庞嬷嬷盘算着,眼下闻萱的风寒尚未痊愈,入夜再叫她去往修文宫,她也不放心,只是一日不见皇帝,待到明日若是还见不到人,再做打算吧。 — 闻萱今夜不曾再来寻他。 确认了这个事实后,萧应决躺在榻上,有种不切实际的懵懂。 明明身侧无人打搅,该是再舒畅不过的事情,但他不过翻了个身,便只觉这床榻还是太宽大了。 躺他一个人,有些浪费。 也不知闻萱的病怎么样了,他想。 一日未见,咳嗽应当会好一些了吧?烧应该也褪得差不多了吧?都能和平遥她们玩一天的牌九,想来身子骨也没有多差了的。 他得忍住,不能再经常去看她。 昨夜之事给足了他教训,他当真是把闻萱纵得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叫她一点边界也没有了。 他得给她小惩大诫一番。 正好也借此,继续上回计划的与她拉开距离一事。 但是一个人的床榻当真是太宽敞了。 萧应决对着头顶的床帐,默默地想。 明明闻萱进宫也才三个月,竟就叫他习惯成这样。 他甚至都快开始分不清楚,到底是自己的自制力太差,还是闻萱实在太勾人了。 是夜睡得勉勉强强。 翌日萧应决不出意外,又有许多的事情要忙。 入秋之后,各地民生纷纷上报,有丰收的,却也有闹饥荒的,马上不仅仅是秋猎,与各地学子们息息相关的秋闱乡试也即将开始。 他在修文殿看了一整个上午的折子,待到午时,不出所料,又听见杜伯鱼进来传话,说是华疏宫的人来了。 嗯,他昨日整整一日都没有见过闻萱,萧应决觉着,这个频率很好,不如午时去陪闻萱用个饭,这样就算夜里不去陪她,也不必担心又会被她突然控诉,说自己不去看她。 只是不想,他人方走出修文殿的大门没两步,大理寺卿王何正便迈着他的四方步,朝他走来了。 堂堂的大理寺卿,一身绛紫色的官袍,昂首阔步,正气凛然,身前长髯至胸,眉间鬓角斑白,一瞧就是有要紧事要汇报。 萧应决不禁顿住脚步,想听听看他打算说些什么。 只听王何正道:“陛下,前几日之事,有眉目了!” 他说的不是别的,正好就是前几日萧应决出宫遇刺一事。 那日遇刺之事,虽然萧应决不曾与任何一个人提过,但当时大理寺卿王何正正好在场。 刺客身死之后,萧应决便将人直接交到了他的手里,要他亲自带着仵作秘密检查,看能不能从此人身上调查些蛛丝马迹出来。 眼下王何正既然说事情有眉目了,那他自然不能不听。 去往华疏宫的事便只能暂时搁置,萧应决脚锋一转,立马又领着人,回到了修文殿内。 — 午饭也不来。 虽然说是大理寺卿突然到了,但是闻萱面对着满桌的菜肴,只觉是食之无味。 并非是她多心,而是前段时候,萧应决整整三日没有理她那回,她也是这般不知不觉间,便就被晾在了一边的。 一时间,她趴在饭桌边上,整张小脸又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蔫蔫的,没什么精神。 庞嬷嬷亲自来为她布菜,道:“娘娘自己先吃吧,这回不是说本来都打算来了,但是是王大人突然到了,大理寺何等重要,娘娘总不好叫陛下放着前朝不管的。” “那他要是今夜也不来呢?”闻萱有气无力地问道。 “不可能!”庞嬷嬷笃定道。 “若是今夜不来,那奴婢就陪着娘娘亲自去修文殿请他。”顺便为闻萱出主意道。 闻萱点点头。 也觉得是这个道理。 今日她的风寒已经大有好转了,虽然还是咳嗽,至少已经不起烧了,亲自去修文殿请一趟萧应决,应当是没问题的。 不过……她突然想到另一种法子。 “万一真是陛下近来太辛苦,要不今夜我就带着账本去修文殿,陪他宿在修文殿吧?” “宿在修文殿?” 庞嬷嬷被闻萱的想法给惊到了。 但仔细一想,似乎也不是不行。 自打国朝建立以来,修文殿虽一直都是皇帝的寝殿兼御书房,但据传,有时候帝王的宠妃,也是可以陪着皇帝住在修文殿的。 譬如,最出名的太祖皇帝,便就是带着他的发妻王皇后,一直住在修文殿当中;半年前故去的先帝的宠妃邢贵妃,亦是时不时就有传言,夜里又宿进了修文殿。 宿在修文殿里,在某一段时日间,也成为过后宫妃子们炫耀恩宠的方式呢。 “那娘娘便就试试。” 庞嬷嬷点头同意道。 — 萧应决这日夜里的时候,不在修文殿,而是去了一趟平日里上朝的明光殿。 他唤了忠勇侯府如今当家的侯爷进宫来。 关于前几日的刺客,王何正最终查出来的结论,是与月余前已经去到封地的先帝五皇子辰王有关。 辰王名为萧应棠,是萧应决排行第五的弟弟,生母乃是先帝的宠妃,贵妃邢氏。 忠勇侯府,便就是邢氏的母家,也就是萧应棠的舅父家。 自从先帝故去,萧应决登基之后,萧应棠没过多久,便听从朝廷的安排,去往了自己的封地,一直以来,表现的都十分乖顺。 乖顺到萧应决差点都忘了,这个弟弟的母妃,曾经气焰直逼他的母后,心气极高,一心也是想着望子成龙的。 他深夜召了忠勇侯府的人进宫来,却没有见他。 只是让他跪在明光殿的大殿上,一直到明日早朝。 在从明光殿回修文殿的一路上,萧应决一步步踏着月色,回想了下自己登基的这条路。 相比起前朝那些腥风血雨的厮杀,他在父皇病榻前接过册立太子的圣诏后,除了受到过一些不服气的老臣的刁难,别的倒是没什么。 称得上是一路顺利。 只不过到底他不是一生下来便就被立为太子,所以在他尚未成为太子的那二十年间,他的兄弟们,野心与欲望,是增长的一个也不比他少。 倒是也可以理解,毕竟都是皇子,谁还不能想想皇位了? 但若是父皇尚在时他们野心勃勃,萧应决只会觉得大家各凭本事;如今父皇都已经不在了,他坐上了这把椅子,却还有人盯着这个位置,那他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今夜不曾用膳,但是萧应决也无心用膳,人都走到了修文殿,这才想起,他已经两日没有去看过闻萱了。 但是如今夜已经深了,还是不去打扰她的好。 明日一定得去看看她,他想,已经两日没去看她了,若是明日再不去,只怕她又要哭鼻子了。 他走进自己的寝殿,站定在屏风前边,垂眸解下腰带,外衣……寂静的寝殿内,本该没有什么声响,但是萧应决屏息凝神,只觉得自己听见一阵微弱的呼吸声。 是女子的。 他眉锋顿时凌厉起来。 萧应决自小在宫里长大,关于宫女私自爬上龙床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见过。 他绕过床前的屏风,眼神一寸一寸的,剜到他本该平静无比的床榻上。 嫌恶的神情尚未完全展露出来,却又在刹那间收住。 只见明黄的被褥间,少女静卧其中,平日里明亮的双眸紧闭,睫毛轻盈卷翘;白净的脸颊卸去妆容,露出本就娇俏又小t?巧的五官,一头柔软的青丝搭在他今早刚刚躺过的枕头上,像极了已经坠入美梦一场。 萧应决站在床榻前。 倏尔,无数的刀锋尽数化作了月牙湾。 启唇轻笑。 第二十一章 闻萱醒来的时候,只觉自己躺在一个温暖有力的怀抱里。 她迷迷瞪瞪的,抓着一片明黄色的被褥,想起自己昨晚来到修文殿的事情。 闻萱昨日当真在修文殿里等了很久。 傍晚的时候,她再度遣了人来修文殿请萧应决用饭,然而,回来的人却告诉她,陛下不在。 整整两日了,哪里就来的那么多巧合,全都不在。闻萱不干了,当即便就带着庞嬷嬷,一道来了修文殿。 哪想,萧应决这回还当真不在。 她便只能在偏殿里头等他,想着等他回来,一道用个晚饭。 奈何左等右等,萧应决还是迟迟不回来,她便只能自己先用了晚饭,喝完药再坐在床榻上等他。 原本她是想在床榻上装模作样地看看账本的,那样等萧应决回来,她还能寻个由头,与他交谈。 然而她捧着账本左看右看,萧应决还是迟迟不回来,她精神本就不及常人,随着夜色越来越深,眼皮子逐渐打架,干脆就直接躺下休息了。 萧应决的床榻与她的不太一样,没有她的床榻软。 这事闻萱第一次到他的偏殿里休息的时候便就发现了。 但是萧应决的床榻上,有一股他平日里身上常带的松针香气。 像是春日林间最清新高大的那一片树木,巍巍高耸,碧透直穿云霄。 不苦也不涩,不热烈,亦不寡淡疏离。 闻萱熟练地在榻上滚了两遭之后,便就枕在他的枕头上,安心地睡着了。 萧应决是何时回来的,她一点儿不知道。 但是此时此刻感受着这般熟悉又温暖的怀抱,闻萱觉着,这事也没有必要知道了。 他果然还是愿意陪着她的,不然,昨夜回来,定就将她给赶出去了,或者是直接去别的屋睡了。 她静悄悄地窝在萧应决怀里,待到神思逐渐清明之后,唇角便也随之荡漾起了微微的笑意。 她悄悄仰头,看着圈住自己的男人。 闻萱此时此刻正窝在萧应决的怀里,如同之前他们每一次一同入睡一样。 她的一边手掌撑在萧应决的胸膛上,她的脑袋,枕在他的臂弯里。 她浑身都裹满了他的气息,他的发间,亦缠绕着她身上最为熟悉的药草香味。 这是闻萱觉得最舒适,亦是最安心的姿势。 因为从前闻萱总是睡得早,醒得迟,所以她几乎从来没有过见到萧应决睡颜的机会。 今日好容易她醒的早,闻萱盯着身边人的睡颜,一看就是好久好久。 她仰着脑袋,目光一路巡视过萧应决的脸颊,自唇瓣往上,到鼻梁,再到眉骨,再到饱满完美的天庭,最后又回到唇瓣。 盯着他那两片颜色淡淡的唇瓣,闻萱突然相当措不及防的,想起自己前几日偷亲萧应决的事情。 萧应决……是真的不喜她亲他嘛? 闻萱不是很确定,也不明白,若是他当真不喜她亲她,那他怎么还能抱着她睡觉呢? 她一边盯着他的唇瓣,若有所思,一边在不知不觉间,便就慢慢将脑袋,挪到了越来越靠近他的位置。 差一点点,她已经能感受到萧应决温热的呼吸了; 差一点点,她已经将额头抵着萧应决的额头了; 再差一点点,只差一点点,她就能…… “想干什么坏事呢?” 突然,闻萱听见一阵困倦的声音。 与她额间抵着额间的人,倏尔之间,在与她不过方寸的距离,睁开了他的双眸,定定地瞧着她。 “……” 坏事还没干成呢,就被当场抓包了。 闻萱悄悄地咽了下口水,不顾耳尖突然泛起的潮红,道:“没,没干什么呢,在看陛下的眼睛,陛下的眼睛真好看。”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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