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宁文弦先前还有心思扯出笑容来应付,到后面渐渐地笑容就淡了。 而当她走到办公室时,正巧看见特助抱着一大堆资料从易熙野的办公室里出来。 她扫了一眼,最上面的资料正写着易熙野的名字。 “你动易熙野东西干什么?易熙野不喜欢人碰他的资料。” 宁文弦皱了皱眉,直接脱口而出。 却见特助面上露出一丝意外,他迟疑地回道:“总裁,可这办公室得清出来给新的特助用啊。易哥已经把自己的东西拿走了,剩下的易哥说了,都是不要的,随我们处理。” 宁文弦的心猛地一跳。 心中闪过一些不好的预感,却消失得极快,叫她怎么也抓不住。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他把自己的东西拿走了?” 她从嗓子眼里挤出这句话,颇有些不可置信。 特助愣了一瞬,试探地说道:“总裁,易哥的离职申请您不是签过字了吗?怎么现在又……” 又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宁文弦瞳孔一颤,下意识便反驳道:“我什么时候签过易熙野的离职申请……” 话刚说到一半,她忽地记起一个月前她签下的那份离职申请。 又记起当时她坚信他不会离开她,所以想都没想便直接签了离职。 ——她以为那份离职协议不是他的。 宁文弦愣了半瞬,莫名看向特助身后属于他的办公室。 嗢儻稕扄辈巟癥攁飈烊蕯嘫凧悴裱鹐 敞开一条不怎么大的门缝隙,透过缝隙,她能看见里面空空荡荡。 易熙野,是什么时候做的这一切? 他早就预谋好要离开了? 宁文弦想到此,心中竟闪过一丝慌张。 回过头,看见一脸沉默的陶朗,视线被他身上拿着的外套吸引走,瞬间心脏又是一紧。 “刚才,是你来给我送的衣服吗?” 宁文弦紧盯着特助,有些艰难地问出口。 “不是啊,我那会有别的事,是易哥帮我去送的。”特助想也不想,直接回道。 是易熙野,真的是他。 宁文弦心底里一直惴惴不安的猜测终于成了真。 她甚至有些恍然。 是了,这个世上除了易熙野,谁还会细心到这个程度? 为什么明明知道这一点,还不肯往深处想? 是太过于傲慢,还是有恃无恐,认为就算来的是易熙野,就算他看见这一切,也不会怎么样,因为他是那样地爱着自己。 傲慢的代价,就这样快得来了。 宁文弦深呼吸了一下,扭头看向陶朗,眼底再没了先前的情愫。 她的喜欢向来来得轻易,也走得轻易。 “今天就先到这,我还有事。” 宁文弦没和他解释自己和他的关系。 她往外走去。 将陶朗抛在身后,连头都没回。 陶朗站在她身后,定定地看着她,嘴角勾起一个讽刺的笑容。 他忍不住想。 宁文弦还真是没变啊,和当年一模一样。 一颗心可以分成无数个部分,放下无数男人。 所有人都说,宁文弦是因为陶朗出国了,被他抛弃了,所以才变得如今这副浑浑噩噩的模样。 只有陶朗知道,早在他们恋爱时,宁文弦就已经和男人牵扯不清了。 她习惯于对所有看得上的男人释放好感,而基于她出色的外貌,也基本上没有男人逃得了她的追求。 陶朗受不了这一切,也接受不了自己变成一个被嫉妒裹挟的男人。 所以他逃跑了。 在国外,他听说宁文弦找了一个男朋友,叫做易熙野。 整整七年,易熙野这个名字都和宁文弦牢牢绑在一起,他以为宁文弦终于学会了什么叫做忠诚。 可现在看来,宁文弦还是没变。 哪怕一个男人做小伏低帮了她七年,宁文弦也能转身和他牵扯在一起。 陶朗有些难堪地闭上了眼。 只是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成了当年最不齿的小三。 …… 宁文弦几乎是一路飞驰,在半小时内就回到了宁家。 她按指纹锁的时候,手指甚至有些颤抖。 她不敢往里看,生怕看见如同办公室一般空空荡荡的场景。 害怕他这回是真的生气了,连家都不回了。 可无论怎样,她都是要进去的。 宁文弦深呼吸了一下,便装作没事一般,打开门走了进去。 “易熙野你在家吗?” 她站在客厅,视线不住地打量着周围。 好像没变。 沙发还是原来的那个沙发,甚至餐桌上还摆着一周前他在超市买的香蕉。 一周没回,香蕉已经泛起了黑点,彻底烂掉了。 宁文弦心头彻底涌上了慌张。 易熙野不会允许家里出现坏掉的东西。 而她不是也在几天前叫人彻底换了家中的装潢,又怎么会什么都没变? 除非,那天压根没让人进来。 宁文弦只觉脑仁在这一刻涨得发疼,千百种情绪在心中扯着她,最后皆数化为了慌张。 不由自主地,她一步步走向了房间更深处。 卧室里没了易熙野的一切痕迹,他的衣服一件不留,全部消失,衣柜里只剩下了她自己的衣服。 而卫生间的架子上,也没了易熙野的牙刷。 只剩下孤孤单单的一支牙膏和被剩下的、属于她的那支情侣牙刷。 阳台也没了他养的那几盆植物,只有地上还残留着被时间镌刻后留下的花盆印记。 宁文弦脸色骤然变得惨白。 她用脚步一步步丈量着这个不过百来平方的家,她的耳边好似还回荡着当年她大赚一笔后,瞒着他付下首付,和他第一次来到这个家时,她曾说过的话。 “熙野,这里以后就是咱们的家了。” “我们一起把这里变得更好,用未来的三十年,四十年,一起创造属于我们的家。” 记得他当时激动得眼睛都是红的。 紧攥着宁文弦的手,一声又一声地确认着:“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对吗?” 会的,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 宁文弦从未怀疑过这句话,因为她从未想过,以后的生活没了他会变成什么模样。 也许她们会结婚,会有一个很可爱的小孩。 也许那时,她会收心,会学着当好一个老婆,一个母亲。 可现在一切都不可能了。 宁文弦脸色难看地闭上了眼睛。 因为易熙野,不要她了。 我躺在新租的房子里,思绪一片空白。 刻意放空了一切,好让自己不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特助在一小时前给我发了微信:“易哥,总裁知道你离职的事情了。” 我看见微信后不久,便是宁文弦不断的电话与信息轰炸。 “易熙野,你这是要和我分手,还是在生气?” “手机屏保的事我可以解释,但前提是你要和我见一面,就这样没有一句话的分手,我不能接受。” “易熙野,回个消息。” 我看着她不断发来的消息,心中一点波澜也没有。 直到现在,宁文弦还以为我和她分手,是因为手机屏保的事。 我早就在第一次和她说离职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离开。 是她不信,高高在上,笃定我不舍得离开她。 我深深地叹息了一声,迅速地将宁文弦拉进了黑名单之中。 然后,重重地陷入了床里。 世界终于清净了下来。 我睡了这几年以来的,最好的一个觉。 昏天黑地,我睡得都失去了时间观念。 不知道睡了多久,直到昏昏沉沉之间听见外面传出激烈的敲门声。 一声又一声,将我从迷蒙中使劲地拉了出来。 我皱着眉,一身疲倦,在旁边的衣架上随手拿了件外套便走了出去。 透过猫眼,我看清了站在楼道间那人的面容,顿时沉默了下去。 是宁文弦。 她一脸冷色地站在外面,眼底是化不开的郁色。 我犹豫了会,还是打开了门。 门刚开了个口子,便被宁文弦用力地推开了。 她一只手紧紧地攥着我,掌心滚烫。 “易熙野,告诉我。你现在是打算怎么做?是分手,还是跟我回去?” 宁文弦深呼吸一声,罕见地退了一步。 “我知道这次是我错了。我向你保证,以后再不和别的男人来往了。” 她一字一句地说着承诺。 可这承诺,我已经听腻了。 和宁文弦在一起的这七年,我无数次对自己说,只要宁文弦愿意收心,我没什么不能原谅的。 可宁文弦真的太理所当然了。 她把我对她的爱当成拳头里的石头,肆无忌惮地用我的爱来砸我的心。 砸得血肉模糊,疼得我不断地反问自己。 真的还有必要再继续下去吗? 这样不平等的感情,真的还有必要再继续下去吗? 我忽地就红了眼。 我定定地看着眼前这个女人,这个爱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女人。 再次坚定了自己的决定。 我不要再和宁文弦在一起了,我要和她分手。 “宁文弦。” 我扯出一个凄凉的笑容,连声音都带上了一丝颤抖。 我的异常,让宁文弦忽地心里一紧。 此时此刻在我嘴里听见自己的全名,甚至有些让人难以呼吸。 “宁文弦。” 我又喊了一声。 宁文弦嗓子忽然间就哑了。 她沉默了片刻后,艰难地应了声:“我在。” 我笑了笑,这一次,我的笑容没那么难看了。 像是终于做出决定后的释然。 “宁文弦,我们之间,晚了。” “真的晚了。” 我有些哽咽,却仍坚持着说出心底的那句话。 “我不爱你了,宁文弦,我们分手吧。” “我不爱你了,宁文弦,我们分手吧。” 明明是再简单不过的一句话,可是落在了宁文弦的耳内,却像是用一柄重锤,狠狠地击打了她的心脏。 只一瞬间,宁文弦浑身上下的血液在这一刻全部逆流起来,震得她大脑都在发颤。 血液冲进脑子里,嗡嗡的,简直叫她没法思考。 什么叫做不爱她了? 宁文弦瞳孔涣散地盯着我的脸。 脸还是那张脸,人也还是那个人,明明一切都没有改变。 怎么就不爱了? 宁文弦死死地攥着我的手腕,几近要将我捏进骨子里似的。 “易熙野,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她从齿间挤出这几个字来,大有我不说个清楚,便绝不放手的样子。 我僵着身体,看着宁文弦这副样子,我没有丝毫犹豫,对上宁文弦的眼,当着她的面,一点一点地掰开她的手指。 我紧紧地抿着唇,一言不发,却比什么言语都要来得坚定。 “易熙野!” 宁文弦咬牙又喊了我一声。 我这才空出手来。 嗤笑了一声,冷淡地看着宁文弦。 “宁文弦,你听不懂人话吗?我说,我不爱你了。” 我甚至嘴角都浮上了讥笑:“如果你真听不懂,我不介意多说几遍,直到你听懂为止。怎么样,要我说吗?” 如刀子般锋利的话语,第一次扎进了宁文弦的心里。 她不可思议地往后退了几步,踉跄着,更显出几分狼狈。 我见了,却再没了心软的感觉。 冷下脸来,便用力地一推,正如她不经允许便进了我的家一般,也不经允许,便将她又生生推了出去。 宁文弦没预想过这一步,从未想过我会对她如此狠心。 以门槛为界。 两人站在门的两端,一个门内,一个门外。 不过几寸远,却像是隔了一整个世界。 我定定看着她,轻微抿唇后,便平静地与她说道:“我是按照你说的正常流程走的,所有手续合法合规。与你的恋爱,现在也正式说了分手。” “我们之间再没有牵扯了,宁文弦,我们以后就不要再见了。” 我移开目光,就这么当着宁文弦的面,将门合上了。 门发出哐当一声。 猫眼就在我眼前,我却没了再去看的心思。 我背靠着冰冷的门,眼前的一切都逐渐地模糊。 宁文弦若还要在外面站着,那就让她去站着,若她要走,那我也绝不拦她。 而门外的宁文弦,冷着一张脸,拳头捏紧了又松开。 她眼眸里满是挣扎,迟疑和愤怒。 一时间所有难堪的情绪全部涌上她的心头,叫她立即就想转身离开。 可心中莫名又有股情绪牵着她,叫她脚步定在原地,一点都挪不开步子。 不就是分手,难道她宁文弦,还会缺男人吗? 宁文弦紧攥着手,直到指节发白。 屋内的我,在来回踱步了不知多少步后,终于一咬牙,又开了门。 “宁文弦……” 我愣愣地望着外面。 空荡荡的走廊早已没了宁文弦的身影。 我自嘲地笑了笑,拧着门把手的手攥了又攥。 终于还是放开了手,连同我那最后的同情心一起,弃了个干干净净。 从这天以后,宁文弦再没出现在我的世界里,像是终于知晓了我分手的决心,也不再上赶着自取其辱。 我自然是乐得见到这个局面,只是内心平静的湖面下,也会有些遗憾。 不是遗憾宁文弦不再爱易熙野,而是遗憾自己七年的感情,最后真沦落成这样的结局。 我会习惯的。 习惯宁文弦从我的生活里彻底消失,习惯一个完全崭新的工作环境。 博识的老板很看重我。 我在博识,不再是某人的特助,而是我自己,甚至被人叫做易经理。 这样也挺好,至少我有了大把时间去忘记,忘记曾经这么炙热地爱过一个人。 …… 时间一晃过了大半年。 在这些时间里,我做了很多以前想做,但是还没去做的事情。 例如在全国各地旅游。 我早就赚到了能全国旅游的钱,从前只是因为宁文弦离不开我,也没时间陪我去旅游而作罢。 现在有钱又有时间,自然得一个一个地去游玩。 我在博识拿下好几个单,迅速地走出了换岗的不适期。 我在慢慢地变成更好的自己,和从前那个被困住的自己,彻底说了再见。 而这一天,一大清早,我便整理好自己,打了辆车便赶往目的地。 ——画家林宜荷的家里。 今天我的目的,便是以博识的身份签下这名从出道以来,就一路水涨船高的少女画家。 她如今不过才二十二岁,便以绝无仅有的画技惊艳了整个绘画圈。 要是能签下林宜荷,我也就能彻底在博识站稳脚跟。 所以今天,只准成功,不许失败! 林宜荷住在市内一个很有名的别墅区里,我进入,还得先在门卫那联系她本人,得到准许之后才能进入。 我走在小区里,对着林宜荷的别墅号,一路找过去。 此时,身边忽地呼啸而过一辆车。 我下意识看过去,身体猛地一僵。 我怎么可能会忘记这辆车? 是宁文弦的车。 我瞬间沉默了下来。 半年了,这是我离宁文弦最近的一次,也是分手以后我第一次想起宁文弦。 心里并没有别的感觉,只是突然地沉默了几秒后,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前走。 兜兜转转,不知走了多少冤枉路,我才在前面不远处看见了林宜荷的别墅。 我不由松了口气,加快步子往前走去。 绕过一排的装饰树,我稳稳地站在了别墅门口,摁下门铃,等了好一会也没人出来。 我不禁皱起了眉,低头看了眼手表,确定没迟到后,便又摁了摁门铃。 忽地,铁门自动弹开。 我吓了一跳,而后踏了进去。 可进去的第一瞬间,便看见了停在院子里的宁文弦的黑车。 宁文弦也来见林宜荷了? 她也想签约林宜荷? 我脑中闪过不少念头,面目却不显。 下一秒,别墅大门打开。 我抬头望去,正与往外走的宁文弦对上了眼神。 这一刻,别说是别的念头了。 宁文弦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记不起来了。 她有多久没见过他了? 一个月?半年?还是整整一年了。 她记不清了。 她只记得当初自己分手分得洒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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