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 接下来的两天,宁文弦寸步不离地守着我。 就好像我们之间从没发生过那些事情,一切都如开始那样美好。 可当宁文弦又一次在洗手间呆的时间过长时,我悄然走到了门口,便听见里面传来了宁文弦宠溺又温柔的声音。 “想我了?要见他之前怎么没见你这么黏人……” 我忽地眼前一片模糊。 这些天的一切终于如海上蜃楼般,在迷雾散去后消失殆尽了。 宁文弦从没变过。 是我被短暂地迷惑了,忘了自己早就决定放手离开了。 等宁文弦挂了电话出洗手间的时候,我已经坐回了病床上。 我静静地看着宁文弦,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果真,下一秒宁文弦便开了口:“你身体已经大好了,我公司那边还有事,我就先走了。” 我扯了扯笑容:“好,我知道了。” 我就这么目送着宁文弦离开,然后起身,去主治医师那办出院手续。 主治医师翻着片子,眉头却忽地皱起。 我心忽的一沉。 只听医师道:“易先生,你暂时不能出院。” “你的胃部有一处明显的阴影,我初步怀疑是肿瘤。”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嗓子却忽地哑掉了。 主治医师立即安慰道:“你也不要太担心了,从片子来看,阴影边缘清晰应该是良性囊肿,我们先做进一步检查。” 她又问道:“如果动手术的话,你的家人什么时候来?” 我沉默几秒,就说:“不用等家人了,你直接和我说吧。” 我爸身体不好,我不敢告诉他这事。 至于宁文弦,就更没有必要告诉她了。 我马上就要离开,我的人生已经和她无关了。 手术约在几天后,我又连着请了半个月的假。 手术当天,宁家别墅里。 宁母苦口婆心地冲宁文弦说道:“女儿啊,孙家的儿子真的很不错。家里产业又大,人还高大有型,你就听妈的,去见他一面,把婚事定下来吧。” 宁文弦一脸不耐地望着自家母亲。 “我有男朋友。” 宁母不屑道:“你说易熙野?啧,他离异家庭又带着个病秧子的爸,嫁给他这不是在圈子里闹笑话?” 宁文弦脸一沉,不悦至极:“妈,别说了。我现在没有结婚的打算,就算是结,我也只可能和他结。” 她再没了耐心,就这么转身离开。 回到公司,见我不在办公室,宁文弦直接给我打去了电话。 此时医院里,我正按着医嘱断水断食。 我接起宁文弦的电话,听她不悦地问道:“你不是都快好了?怎么又请假了?” 我攥着手机,平静地回道:“医生建议多住几天,给我养养身体。” “你要是没事就早点出院,公司这几天事情多得很,一堆事情都等着你去做。” 宁文弦说着,像是又想到了什么:“还有,马上就是我的生日了,你难道想让我在医院和你过生日吗?” 我这才记起,半个月后是宁文弦的生日。 我有些恍然。 若是从前,早在宁文弦生日前一个月,我就开始冥思苦想要送什么礼物了。 “你想让我陪你过生日吗?”我忽地出声。 宁文弦轻笑一声,漫不经心道:“不该这么说,就算我说不想,你也会来陪我的,不是吗?” 如此笃定,如此轻慢,只因曾经的我爱她实在爱得卑微。 我唇角勾起一抹苦涩。 “好,那你生日那天早点回家,我下厨给你做生日面。” 就当最后一顿饭了。 宁文弦欣然应允的同时,还不忘小声抱怨了句:“怎么又是生日面?算了,就这么说定了。” 我也回道:“那就这么说定了。” 手术进行得很顺利,肿瘤切除后,确定为良性。 半个月很快过去,宁文弦生日当天,我出了院。 我回了家,煮了一碗生日面。 我不太会做饭,当初想为宁文弦学,可她却说:“和我在一起,还需要你做什么菜?你是来给我当男朋友的,又不是当保姆。” 我信了,所以和她在一起七年,到头来还是只会下这碗面条。 夜逐渐地深了,宁文弦却一直没回家。 我给她打去了电话。 就在这时,门被人打开了。 我眼一亮,回头看去。 只见门口的宁文弦一脸惊讶。 而她身边站着一个陌生男人,两人十指交扣,好不亲密。 我视线落在了他们交缠的手上。 下一瞬,宁文弦立即甩开男人的手:“你怎么在家……” 她很快记起之前约好的事情,不动神色地将男人推开,低声安抚道:“我这有事,你先回去。” 男人不情不愿地走了。 我至始至终都没说话,心中慢慢涌上一阵窒息般的无力。 我不敢想,我住院的这些天,我们的家里出现过多少男人。 又有多少男人坐过我的沙发,用过我的东西,甚至于睡过我的床和女人。 宁文弦犹豫地靠近,伸手想牵住我的手:“熙野,别生气了。” “我都没让他踏入家门……” 客厅的顶光照在宁文弦眼底。 她眼里有担心,却没有会失去我的害怕。 我直接退后一步,躲开了她的手:“算了,就这样吧。” 我以为自己足够坚强,却控制不了声音的沙哑:“我今天睡侧卧,生日面在桌上。” 说完,我直接去了侧卧。 宁文弦一愣,扭头看见了桌上早已凉掉的生日面,心里忽地不安起来。 侧卧从未有人睡过,我以为自己会失眠,可实际上,我刚挨到枕头便直接睡了过去。 直到深夜,迷迷糊糊中,我忽觉身边躺下了一个人。 我瞬间清醒。 刚要起身,便被熟悉的味道给彻底包裹。 宁文弦撒娇一般凑过来,在我耳边说道:“这次是我错了,以后我不会再带别的男人回我们的家了。” 我浑身一僵。 便又听宁文弦说道:“我把生日面吃掉了,一口没剩。” 我没再挣扎,仍由她抱着。 闭上了眼,轻轻“嗯”了一声。 面吃了,我也算给她过了最后一个生日。 这段感情就算彻底划上句号了。 这事好似就这样翻了篇,宁文弦也好似真的知道了错误,每天陪我上下班。 甚至这一天,专门抽空陪我去了高中同学聚会。 宁文弦以往都不会来,同学们见她来了,都显示出从未有过的热情。 酒桌上,有人打趣道:“宁总,你和他都在一起七年了,到底什么时候请我们喝喜酒啊?” “是啊,我们这一届就成了你们这一对,要是结婚,可不得大办上几十桌。” 宁文弦嘴角含笑,说着不知听了多少遍的话:“一定,等时机到了,一定请你们来见证我们的婚礼。” 我只是礼貌地笑笑。 门口却突然热闹起来。 我抬头望去,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竟是从不来参加高中聚会的班草,也是宁文弦的初恋,陶朗。 陶朗笑得灿烂,一如记忆里那样:“嗨,各位,好久不见。” 我下意识便看向了宁文弦。 果真,她紧盯着十几年没见的初恋,模样罕见的认真。 而接下来的酒会氛围,很明显地不一样了。 宁文弦全程视线里只有陶朗,连我这个正经的男朋友都没再说上几句话。 方才“见证婚礼”的话,都在此刻变成了笑话。 我平静地吃完了这顿千滋百味的饭。 离开时,我们站在酒店门口等司机。 宁文弦看了眼手机,忽地与我说道:“要不,你今天先自己回去?我……” 我不想再听她的借口,只是平静地望着她:“你真的要走吗?” 真的要再一次地欺骗我吗? 宁文弦一愣,犹豫了片刻,用力地将我抱紧。 可她却说道:“急事,我也不想的。下次,下次我一定和你一起回家。” 说完,便松开了怀抱,正巧车来了,她迫不及待地坐上车离开。 剩下我一个人站在原地。 我沉默地看着车逐渐地消失在视线里。 没有下次了,这就是最后一次了。 这天晚上,宁文弦没有回来。 我收拾好东西,连夜搬了出去。 七年的行李也不过一小时便彻底地收拾完毕,连一辆最小型的搬家车都装不满。 离开时,我将钥匙放在玄关。 什么都没再留下,就这样将门彻底合上。 第二天,我刚到公司,宁文弦就突然通知我:“我要去法国谈个合作,你记得订机票。” 我点头,再次确认:“好,我去买连座。” 可宁文弦却拒绝了:“不用你去,这次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 我动作一顿:“好。” 宁文弦就这样离开。 她离开后,一个电话也没有。 过了几天,下班时候,我才接到了宁文弦的电话。 “你不在家?” “嗯,我在外面。” 宁文弦也没问我这个点在外面干什么,她只是吩咐道:“那你打个电话给保安,叫他给门外的人开门。” “谁要进你家吗?” 从这一刻起,我用的再不是“我们家”。 但宁文弦没有发现,反而有些得意地解释:“你不是不想睡在主卧吗?我叫人把家里的东西全部换成新的。这样你总安心了吧。” 我沉默一瞬才道:“宁文弦,没必要这样做的……” 因为我早就离开我们的家了。 家具可以全部换一遍,但感情呢? 早就破碎的感情,也能再换成新的吗? 我深呼吸,才又勉强维持住平静:“知道了,这事我会看着办的,你把师傅的电话发我一下。” 挂了电话后,宁文弦把电话给了我。 我拨去电话开口第一句就是:“不好意思,我们不换了。” 此时的法国。 宁文弦挂了电话,松了口气,转过身去看陶朗。 陶朗站在埃菲尔铁塔前,冲她笑。 宁文弦情不自禁也站了过去。 此时,忽地有个摄影师走过来,说道:“请问你们是情侣吗?你们刚才对视的样子很美,请原谅我情不自禁拍了张照。” 宁文弦和陶朗对视一眼,暧昧涌动。 宁文弦笑着说:“请问这张照片可以发给我吗?” 摄影师笑了:“当然可以,这是我的荣幸。” …… 恰恰好,宁文弦从法国回来的这天,刚好就是我离职的这天。 我正和HR签离职合同,法国那边传来了消息,说宁文弦定下了一个大单。 宁文弦大手一挥,给项目组的人定了一个庆功宴。 我本不想去,但是项目组的人非拉着我:“你都要走了,还不最后和我们玩一次吗?” “都一起工作了七年,你可别说就要这样一声招呼不打地走掉。” 我心一酸。 一旁的HR笑着说道:“现在时间还早呢,你只要在我下班前回来,离职手续我都能给你办。” 我没了办法,只好跟着一起去。 庆功宴上,负责人站上了台,打开了场地的投影,清了清嗓子:“大家安静,宁总有话要说。” 紧接着,大屏便出现了宁文弦的脸。 她给大家做了总结发言,最后再次恭喜了这事。 负责人也大胆地怂恿着:“总裁,说这些有什么用啊?还不如发个红包,真实地鼓励一下我们。” “就是啊,我建议拉个群,大家凭手速一起来抢!” 我也情不自禁笑了下。 宁文弦自是不会介意这些,低头发出了好几个大红包。 “喏,我可是发了好几个的,要是没抢到,可不能说我发少了。” 她将手机屏幕正对着电脑摄像头,手指上下滑动,向大家证明她真的发了红包。 可却因为手机背对着自己,她毫无察觉误触了手机底下的返回键。 下一刻,她的手机屏保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是她和陶朗站在埃菲尔铁塔下,四目相对,眼波传情的照片。 所有人都看见了这一幕,但没人敢说话。 宁文弦毫然不知,将手机锁屏后放了下去。 她还笑着说了什么。 可此刻的我已经什么都听不下去了。 我能察觉到周围人诧异的眼神,和低声的议论声。 这一刻,我最后的遮羞布就这样毫无防备地被撕开了。 可我什么都没说,直到宁文弦挂了通话,我才笑着看向所有人。 “大家知道,我马上就要离职了。我和宁文弦也早就分手了,她能找到新的对象,这不是好事吗?” 大家这才恍然大悟。 我依旧微笑着,喝下的酒,却是无比的苦涩。 庆功宴结束后,我回公司之前,给宁文弦打去了电话。 “你回来了吗?” 宁文弦在那边沉默了一下,回道:“还没,可能还要几天吧,怎么了?想我了?” 我平静地说:“没什么,就是问一下而已。” 本来还想在临走之前,好好地和她道个别,没想到她连这个机会都没有给我。 “不说了,我还有事,就先挂了。” 宁文弦就这么急急忙忙地挂了电话。 我回到公司。 却在此时接到另一个特助的电话:“易哥,总裁叫我给她送件衣服,可我这边走不开,能麻烦您给她送过去吗?她在夜色酒吧。” 我一愣。 反应过来后,我突然很想知道,刚才还说在国外的宁文弦此刻在酒吧干什么。 我去一旁的商城随意买了件宁文弦爱穿的品牌外套,到酒吧时,不过才过了半小时。 我抬头望了眼夜色那个老旧的牌匾。 它还和从前一样,歪歪地摆在上边,一点也没变。 我还记得,当年宁文弦公司刚成立时,她一遇见解决不了的问题时,就喜欢跑来这喝闷酒。 她说这是她的秘密基地,能疗愈她的内心。 后来,我陪着宁文弦走过一个又一个坎,爬到如今的位置上时,宁文弦已经再没有挫折了。 我们也再没来过这个地方。 缓缓走进了酒吧。 我甚至都不需要人带路,就一眼看见了宁文弦。 和她身边陶朗。 他们坐在曾经我和宁文弦坐过的位置上,她双眸含笑地望着陶朗。 她笑得真的很开心。 就像曾对我那样真心。 我也情不自禁地笑了笑。 红着眼,我小声说道:“再见了。” 这句再见,是对我自己的十五年说的。 人生有多少个十五年,我的十五年虽然没有得到一个好的结果,可一路走来,我不想说后悔。 只是,再也不见了,宁文弦。 …… 吧台边,宁文弦正笑着和陶朗说话,突地被人轻拍了一下。 “嘿,这是一位男士叫我给你的。” 宁文弦转过头,便见服务员手里拿着一套崭新的外套问:“您是宁文弦小姐没错吧。” 宁文弦看见衣服上熟悉的logo,心里莫名抽搐了一下。 她就是怕他知道,才特意叫另一个特助去买衣服的。 可这个特助也知道她喜欢这个品牌吗? 宁文弦忽然抬头看向门口,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没有一张是她认识的脸。 陶朗接过外套,笑着说道:“你的助理来得可真快。” 宁文弦回神,到嘴边的话改了:“抱歉,我突然想起有事,要先回趟公司。” 而另一边的我回到公司,HR正等着我。 离职手续很快办完,我拿到了自己的离职证明。 离开之际,HR却忽地抱了抱我。 “辛苦你这七年为宁氏集团做的贡献。愿你离职后能拥有更好的未来,前程似锦,一路顺风!” 明明是每个离开公司的人都会收到的祝福语。 可这一刻,我心中还是涌出无尽的酸涩。 “谢谢,我会的。” 我郑重开口,许诺自己。 六点,我抱着自己的箱子,走出宁氏集团的大楼。 与此同时,宁文弦开车从公司门口开过,驶向地下停车场。 我们就这样擦身而过,然后走向彻底相反的方向。 宁文弦停好车,和说着想要来她公司看看的陶朗一起上了楼。 这一路,她遇见了许多人。 他们都在恭喜她拿下法国的这个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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