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沈延霆只能做到漠视这一切的发生。 厨房里谢知念在嗷嗷叫:“哥哥,你好了没有,我手指快被这东西夹断了。” 宋沐宸走过去靠在门边无奈道:“我就说出去吃好了,非得自己做。” 谢知念从蟹钳里拔出自己肿了的手指头,一脸正色。 “那怎么行,我在追求你,当然一切都要亲力亲为。” “追到了就不亲自做了?” “当然不会,你想什么时候做就什么时候做。” “你最好是这个意思。” 两人笑闹着将螃蟹洗完蒸上。 沈延霆突然摸了摸谢知念的头,“算你过关,转正吧。” 他等着谢知念兴奋得跳起来的样子,可没有。 谢知念只踮起脚轻轻的在他唇上印了印,潋滟的眸子珍重的看着他,然后紧紧将他环抱住。 “好,我会努力的。” 沈延霆愣了一下,也回抱住她,轻轻默默她的头发:“抽时间,回老家那边看看吧。” “好。” “不知道大明湖畔的谢家小媳妇还有没有在等我。” “一直在等你。” “等到了吗?” “等到了。” ——全文完 宁文弦易熙野 ----------------- 故事会平台:乐颜故事汇 ----------------- 从宁文弦公司正式离职的那天,我买了束白玫瑰回家。 店家说:“这支白玫瑰养护得当,至少能活七天。” 我离开前,将它插在门口的花瓶上,当做最后的告别。 可直到白玫瑰枯死、腐烂,也没等到它想道别的那个人。 …… “易特助,总裁在离职申请上签好字了,只是她好像没注意到离职的人是你。” 我神色平静地听着HR迟疑的声音。 昨天夜里,我第一次在和宁文弦住了七年的家里,发现了其他男人的内裤。 我以为自己会歇斯底里地质问宁文弦,问她凭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出轨,糟践我的心。 可我没有,我甚至很平静。 从十四岁一见钟情暗恋宁文弦到现在,整整十五年了。 这份我曾以为坚不可摧的爱,终于也走到尽头了。 当时,我只是捡起内裤丢进垃圾桶,平静地和宁文弦说:“我要辞职。” 换来的也只不过是她轻蔑的一笑:“你舍得吗?行,你要辞职,那就按流程走。” 我点头,然后离开,没有一丝犹豫。 当夜便在酒店写好了辞呈,发给了HR。 思绪回笼,眼前,HR语气越发犹豫:“易特助,你真要离职吗?” “是的,请安排新特助和我尽快交接。” 我说完,就从人事处离开了。 刚回到办公室,便被宁文弦叫进了她办公室。 宁文弦低头看着报表,神色无比正常的吩咐道:“下午的会帮我推到明天,去家里把我那件新做的礼服拿过来,我今晚晚宴要穿。” 我下意识说了声“好”,便见宁文弦看都没看我一眼,挥手让我走。 她到现在还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批准了我的离职。 我看了她一眼,也没再提这件事,走了出去。 安排好行程后,我便回了宁家,从一堆礼服里准确地找出了她要的那件。 这样繁琐的事,我毫无怨言地干了七年。 上到处理公司的大事小事,小到处理她家那堆复杂的家庭琐事,包括帮她妈送孙子上学,替小舅子处理牌桌上的欠债,还有寻找深夜离家出走的侄女…… 我就像个免费的人工客服,谁有烂摊子了,都要来摇我的铃。 不过这一切很快就要结束了。 再忍三十天,我就能彻底解放了,和宁文弦还有她那糟心的亲戚,彻底说再见。 我将礼服以最快速度送回公司。 在晚上七点一到,准时出现在宁文弦的车旁。 去晚宴的路上,我一直看向窗外。 外边霓虹闪烁,此时此刻,确实比宁文弦要更吸引我的注意力。 “我给你买了江诗丹顿的表,已经叫人送到家了。” 宁文弦忽地说道:“别板着张脸了,参加晚宴的人不是为了来看你的臭脸的。” 我一怔,知晓这是她给的台阶,便顺从地说了句:“知道了。” 见她神色微松,才补上了一句:“我最近有点累,今晚最多待到十点,我就会回家。” 宁文弦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好似听见了,又好似没听见。 我沉默地别过头去,没再说话。 晚宴上,宁文弦将我撇在一边,独自去见了行业前辈。 我乐得清闲,站在角落,却自有人不安分地找上门来。 “易熙野,你怎么一个人站在这啊?不跟上宁总,万一她又像上次那样把你忘在宴会了可怎么办?” 男人得意笑着:“不过,也得亏了你脸皮厚,不然也不能一直扒着宁总不放。” 我一阵沉默。 眼前的男人与宁文弦有过一段露水情缘,他的妒忌明晃晃地带着恶意。 “有和我说这话的功夫,你不如想想怎么挤开别的男人。” 我说着,望向宁文弦的方向。 便见宁文弦此刻举着酒杯正与一位新的年轻男人交谈甚好。 {z2兔G]兔rc)故}H事K屋G提L取w-%本h文vO勿s私K]自(搬86运fn2 他们笑作一团,暧昧涌动。 类似的画面不知出现多少了,我都已经麻木了。 我抬起手腕,眼见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十点一到,我放下酒杯,再遥遥地望了眼宁文弦,便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我等得够久了,早该离开了。 我回到家后,洗漱完毕便已经临近凌晨。 宁文弦还是没有回家。 我没有发消息问她在哪,而是直接睡了过去。 曾经,宁文弦不回来,我就彻夜难眠,想着她又在哪里。 第一次,在没有宁文弦在身侧的夜里,我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一大早,我还在睡梦里。 砰得一声,卧室的门就被人暴力推开了,随之而来的是刺耳的质问声。 “你怎么还在睡?我女儿呢?她怎么不在家。” 我吓了一跳,看清来人是宁文弦的母亲。 “你自己女儿的秉性你不清楚吗?她一周能几次睡在家里?” 我起身坐起来,冷声说道:“请你先出去,我要穿衣服了。” 宁母轻嗤一声,扭头走了。 我一阵郁气,却只能无可奈何地起床,去了卫生间。 从里头出来时,却见到彻夜不归的宁文弦此刻居然坐在沙发上。 我只扫了一眼,便平静地在对面沙发坐了下来。 宁母则一直在宁文弦旁边抱怨着。 “你这个男朋友我是管不了了,叫他起床还冲我发脾气。一点礼貌都没有,离异家庭就是缺乏管教。这要是将来入赘咱们家……” “妈!” 宁文弦不耐地打断了她:“你今天来到底有什么事?” 宁母脸色一僵。 “这不是你舅舅家的小孩要上高中了,你看能不能找点关系进育成高中?那的师资力量可不是外边的学校能比的。” “是吗?”宁文弦毫不在意地应付了一句。 我心里却一片了然,终于明白了宁母今日来的目的。 果然,宁母眼神很快地瞥了眼我,暗示道:“易熙野妈不就在育成高中当老师吗?” 宁文弦轻轻挑眉,总算回过神来,看向我。 我却淡淡开口:“您也说了,我是离异家庭,早就和我妈没来往了。” 我就算是能管,现在也不想再管了。 从来没有一句感谢的帮忙,我早就受够了。 宁母却是眼睛一瞪,理直气壮:“离异了总归是你妈,还能不管你?” 我不说话,只把宁母当空气。 宁文弦见此,也失了耐心:“行了,妈,这事我会看着办的。” 宁母纵是不满,也只得不情不愿地离开。 门合上的瞬间,宁文弦便从沙发对面坐到了我身边,紧紧抱住我。 一股刺鼻的香水味袭来。 我下意识攥紧了拳头,将头别到了另一边。 而宁文弦丝毫没有发现,还将头靠在我的肩膀上:“我妈就这样,讲话不过脑子,你别和她计较了。” “还有,昨晚你怎么一个人先走了?连一个信息也没有,都不像你了。” 我身体一顿,很多复杂的情绪霎时涌上胸口。 ——宁文弦不是不知道她妈有多麻烦,只是理所应当地把这麻烦交给我。 而她自己,很明显,一夜未归,直到第二天才记起我这个人。 哪怕我已经决定要走,可宁文弦的话,还是伤到了我。 她到底什么时候才会知道,人心的承受力是有底线的,禁不起她这样一而再地伤害。 “人都是会变的,我也不例外。” 我挣脱了宁文弦的怀抱,头也没回地进了卧室:“我下午请假,有事找你另一个特助。” 宁文弦拧眉定定地看着我的背影,许久才移开了目光。 下午三点。 我如约来到了一家咖啡馆,便见博识的HR已经提前到达了。 不过半小时,我就已经谈好了跳槽之后的薪资待遇等一系列问题。 末了,对方收好协议,意味深长地打趣道:“你这样跳槽到你女朋友的竞品公司,她知道了,不会生气吗?” 我拿着咖啡杯的手顿了下。 生气?也许吧…… 可那时宁文弦的愤怒已经与我无关了。 我沉默下来,就在此时,桌上的手机忽地嗡鸣了一声。 拿起一看,宁文弦的微信赫然刺入我的眼帘。 “你和博识的人在咖啡店聊什么?” 我瞳孔一缩。 紧接着宁文弦的消息又发了过来:“有人看见你和博识的人坐在一起。” 我恢复了平静,随手扯了个理由。 “老同学叙旧而已,只是恰好他去了博识。” 很快,宁文弦回了信息:“知道了,但以后还是要和竞品公司的人保持距离,对公司影响不好。” 我这才收好手机。 全公司的人都知道我决心要离开,只有宁文弦还以为我不过是闹脾气,随意一句借口,就能将她瞒过去。 只因她知道我爱她。 所以笃定我受了这么多伤,也不会离开。 过了几天,是公司和画廊合作的画展开放日。 我陪同宁文弦与负责人在画展上逛了许久,结束之后,我的视线却忽地被一幅画吸引走了。 画本身没什么出彩的地方,特别的是—— 它画中的地方,是宁文弦朝我告白的地方,大理洱海。 我脚步不自觉停了下来,宁文弦也跟着停了下来。 她视线扫过画,心情大好地挽住我的胳膊:“怎么?你喜欢这个?要帮你买下吗?” 我便知道她完全没认出来。 我只是笑了下:“不用了,没什么好看的。” 可宁文弦却非要买下这幅画,通知画廊叫来了画家。 画家出来的那一瞬,我能很明显地看出宁文弦眼前一亮。 我这才看向对方。 高大俊朗,确实是宁文弦会喜欢的类型。 可是,她当真忘了,这男人她早就追过一回了,是她腻了,和人断了。 我讽刺地一笑,眼见着宁文弦温和地与画家交谈:“你画中的地方在哪里?我觉得还挺好看的……” 她就这样与画家再次攀谈上了。 她忘了对方是曾与她短暂交往过的“旧人”,也忘了这个地方我们之间发生的一切。 二十二岁的宁文弦,会为了这场告白精心准备了一个月,在大理洱海向我求爱。 三十岁的宁文弦,也会为了别的男人,用我们的大理洱海做话题,讨别人欢心。 我呼吸有些失频。 忽地想起我第一次发现宁文弦出轨时,和好友在清吧喝闷酒的自己。 那时我以为只要用酒精麻痹自己,就不会再痛了。 可当好友夺过我的酒杯,厉声质问我:“宁文弦就是个垃圾!给你戴了绿帽子,你有没有点骨气,你凭什么要为了一个渣女妥协到这个程度?” 当时我就崩溃了。 还能因为什么?因为舍不得,因为以为宁文弦会收心,因为还想和她有个未来…… 所以才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自欺欺人。 可现在,我真的累了。 我骤然回神,却看见宁文弦正不悦地看着自己。 “你在想什么呢?我叫了你这么多次都没听见吗?” 我恍惚地看她,突然有些不理解这么多年自己的反复挣扎。 原来,当爱意消退,人再回头看往事都会觉得自己可笑。 “不好意思,怎么了,需要我做什么吗?”我打起精神问道。 宁文弦将车钥匙递给我,目光坦然:“我待会有事,你自己先回去吧。” 她下意识又要扯出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来,却只见我毫不犹豫地接过了钥匙。 “好,那我先走了。” 宁文弦略怔住了。 还没等她目送我的身影彻底离开,身旁的画家立即搂住了她的细腰:“宁小姐,走吧。” 宁文弦的注意力迅速转移,也笑着说:“待会酒可少不了你的……” 我回到家,将第二天开会用的资料全部准备好,这才入睡。 可翌日临近会议,宁文弦却迟迟未到。 我给宁文弦打去电话,电话很快就通了。 “怎么了?”宁文弦的声音有些暗哑。 “总裁,您在九点有一场会议……” 我还没说完,便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了男人的声音。 “文弦,你怎么起这么早?不再多睡会吗?” 霎时间,电话两边都安静住了。 我止住了话口,忽地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 这是我离撕开我与宁文弦之间遮羞布最近的一次,甚至只要我再多问一句,我们的关系说不定就能提前结束。 窒息般的安静后,是我平静的询问。 “总裁,您在九点有一场会议,现在需要我帮忙叫车接您过来吗?” “好。” 听见宁文弦应声后,我迅速地挂了电话。 我像一名合格的特助那般,有条不紊地处理事情。 唯有眼尾的一抹红,难以消退。 九点一到,宁文弦准时出现在了会议室门口。 她正想进去,我微微伸手,客气而又疏离地替她理好了凌乱的衣领。 宁文弦一怔,正想说些什么。 却又见我淡淡地说道:“进去吧。” 等到会议顺利结束,我扛着笔记本回了办公室,准备完善会议记录。 没想到宁文弦紧随其后进了我的办公室:“易熙野,今早的事……” 我淡淡地打断了她:“我没多想。” 我看向宁文弦,波澜不惊道:“但我还是希望,今后这种事情不要再发生了。你是总裁,迟到没什么。但我不一样,如果你没按时到达会议现场,那就是我的失职。” 宁文弦听到这话,心里没由来的烦躁。 “你能别张口闭口都是工作吗?” 我一愣,突然笑了,淡淡问道:“那你要和我谈感情吗?” 一句话便将宁文弦堵得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我望着她的眉眼。 明明每一处都是熟悉的,可这一刻却像个陌生人。 我忽然想不起是怎么爱上这个女人的了。 宁文弦被我冷淡的目光打量着,心虚燃成了怒意。 “我是过来和你解释的,你要是像这样句句都带着刺,那我也没什么好和你说的了。” 宁文弦冷下脸来,转身就走。 她将门甩得哐哐作响,却影响不了我,我甚至如常地坐下便开始工作,两个小时便将会议记录发给了宁文弦。 宁文弦已读,却始终没有再回复。 两人就这样莫名陷入了冷战之中。 宁文弦连着一周都没有回家,打定了主意要我先来服软,将原本属于另外一名助理的工作也指明要我来做。 我硬扛下这些,终于在一次加班结束,刚迈出办公桌一步,便因为突如其来的胃疼而直接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已是在医院了。 我动了动手指,便惊醒了旁边的宁文弦。 她眼下是淡淡的青黑,说话声音还有些沙哑:“你醒了?要不要喝水?我给你倒点。” 她说着,便起身去给我接了杯温水。 又为我忙上忙下,追问护士:“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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