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引（古言1v1h）_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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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我事务繁忙,没有精力怀孕生子,不能因情绪影响判断,故而四年无出。也因此,你壮志未酬更心生烦恼,结识许之瑶并生倾慕之心,只能说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我今日将这些内幕告知你,一是因你父亲对钟家有功,二是因你一步步走到此,的确有我推波助澜的原因。三是......」我顿了好一会,才开口。「曾经有一个人,我并未说这么多,他聪明之极, 不仅全盘猜到并主动入局。我不想再有人步他后尘。」「齐聿,等你身体好时,当今朝局必然已定,届时大业朝需要人才,需要新生力量,需要更多的人为天下,为百姓殚精竭虑。」「我时常感觉时间不够,力有不逮。黄河依旧泛滥,街头仍有食不果腹者,监狱尚有冤魂盘旋,边关有人正在死去......望你解开心结,抛却男女情爱,躬身前行,壮志得酬。」离开齐府的路上。天空洋洋洒洒,飘起了鹅毛大雪。我手捻一块石头,倚靠车壁闭目沉思。远处忽传来丧钟。「当--」「当--」「当--」我睁开眼,下令: 「进宫。」番外褚若说得没错。我身体完全好时,朝局已定。新皇不是太子,也不是晟王。而是名不见经传的九皇子。新皇母妃早逝,年方十六,多年来一直接受暗中力量的培养。我加入钟家集团几年后,才慢慢想明白很多事,方觉钟家决策层布局之深远,行事之诡谲。钟家最初辅佐太子,后评议发现太子不足以承担重任,遂自断臂膀,主动应灾,在家族最鼎盛之时毅然抛下一切,远走黔州。太子势弱,晟王后起。两方对峙,取得朝局平衡。钟家远走时,留下了最不起眼,也是最能干的家主。一介弱女子,担负了全部战略核心。四年蛰伏,终完成破局和布局。皇帝驾崩那日。太子和晟王两方兵力同时逼宫。钟妃作为留在先皇逝世时身边的最后一人,双膝跪地,高举遗诏。得知传位于九皇子,太子和晟王难以置信,决意武力强夺。未料太子阵营,宣王与关将军倒戈。晟王那边,他最心爱的小妾将他七个儿子绑在了阵前。太子和晟王被押解去宁古塔时,百姓拥在街头观看。我也去了,却意外遇见了许之瑶。她蜷缩在街头,弹木琴乞讨。拜堂那日后,我没办法再面对她。她很愤怒,时时对我喊叫,和齐嫣争吵,我只好越发躲着。后来齐嫣抓住她与徐公子在屋内苟且,嚷嚷着报官时,我拦下了,拿出了全部积蓄五百两银子, 放她离开。我听说她后来当了徐公子的外室,却不知为何流落街头。许之瑶对我咬牙切齿地咒骂,说如果不是因为我认识了徐公子,就不会被他染上病。我将身上仅剩的五两银子都给了她后,落荒而逃。新皇上位后,励精图治,连续几道政令大获民心。我知道,这些一定和褚若有关。褚若那日一番话后,我躺在床上,浑浑噩噩许久,再睁眼时,忽觉豁然开朗,耳目清明。我开始兢兢业业,当一名好官。父亲很是欣慰,大胆利用人脉资源助我官路亨通。我知道,褚若时常会在新帝面前评点一些突出业绩的官员,于是愈发夙夜匪懈,克己励行,不敢松懈一丝一毫。心下盼望着,或许某日,褚若谈起我时会说上那么一句,「齐聿当官,还是不错的。」此后几年,我没再见过褚若。她似乎刻意隐姓埋名,深居简出。唯有一次,钟妃去世,我在宫门前撞见她正上马车。明明不到三十,却惊见她满头白发。我跟着马车缓缓前行,到了一个优雅清静的宅邸。后院想是栽满了榆树,墙外落了一地的榆钱,煞是好看。后来,我时常去那儿坐坐。人们路过那里,多艳羡后院的宁静、平和。只有我知道。那后院中的女子。掌控天下乾坤。她华发早生,却风姿卓绝; 她无情无义,却胸怀天下; 后代史书上从未出现她的名字。却对她曾经生活过的朝代评曰: 「大业朝延续二百年盛世,其间海晏河清,吏治清明。」「边关无战事。」「百姓长享太平。」第1章我被系统拐到了架空年代，苦等十年，终于等来了脱离世界的消息。临行前，系统给我三天时间和这里道别。于是，这最后的三天，我变成了女帝林清雨心目中最理想的模样。她将玉印给了陈沐阳，我笑着奉上。她要为陈沐阳修建庙宇，我也全力支持。后来，我想从库房里挑几件珍宝带回去。随从好奇问我要这么多东西做什么？我笑着回答，“我啊，要回家了。” 林清雨猛然看向我，眼里是前所未有的慌张。 “祈年，你不是孤儿吗，除了我这里，哪里还有你的家？” ...... 陈沐阳带着我的玉印在贵女们的赏花宴上招摇过市的时候，我正在宫里练习书法。宫里的人喜欢是喜欢捧高踩低的，一个失了势的男妃的生活可想而知。贴身随从不服气帮我去讨公道，却被他们一顿讽刺： “你家大人马上就要被废了，你还这么忠心装给谁看啊？现在全皇宫上下谁不知道丞相家的公子才是皇后的心上人，也就你们不要脸赖着不走，不然人家有情人早就在一起了！” “唉，玉印都没了还摆什么架子！他现在不过就是个空壳子！我要是他我宁愿一头撞死也不让别人看笑话！” 更难听的话还有很多，随从回来跟我复述的时候气的浑身发抖。可我却不紧不慢： “你看这书法练得怎么样？” 他们不知道，其实玉印是我亲手交给陈沐阳的。林清雨一直觉得没有给他后位，心中有愧。处处找茬，多次暗示我应该将玉印移交给更适合它的人。如果是从前，我肯定要跟她争论个对错： “天底下哪里有没有玉印的君后！你这是存心让我难堪！” 可现在，想到我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回到属于我自己的家。整个人的心情都松弛了许多。可现在我只是笑着将玉印拿出、 “沐阳知书达理，的确更适合保存玉印。” 大概没想到我会如此懂事，林清雨神情中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这才是君后该有的气度，以后不要像从前那样尖酸刻薄了。” 我没有反驳，我知道。在她心中无论我怎么做都比不上陈沐阳一根头发丝，与其苦苦挣扎还不如接受这个事实。听说陈沐阳在宴会上“不慎”从衣服中掉落出玉印，顿时跪倒了一院子的人。尽管他解释这只是我要是放在他身边保管，可所有客人都心知肚明。这是要换后的前兆。第二天，京城内人言纷纷。丞相府的门槛都要被人踏破了，全都是提前去讨好未来君后的人。而林清雨知道后，为了给足陈沐阳面子。甚至没去早朝，反而来到了丞相府与他进餐。他这样做，完全就是将我这个君后的脸面踩在脚下。身旁人都替我打抱不平，可我却在思索要带那几件宝贝回去。虽然王朝架空，可是库房里的珍宝成色都是一等一的好。要是带回去几件，妈妈的心脏手术费就凑齐了...... 我也不用再每天冒着寒风出去捡垃圾想多赚点钱。也不会再上班路上被飞驰而过的大货车撞飞，送到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方受委屈。还好，还好。一切都要结束了...... 我终于可以回家了。第2章林清雨一年三个月零四天没有进过我的宫殿，今天终于愿意大驾光临。可脚尖都还没触碰到地板，她就迫不及待的开口： “祈年，朕今日得了一件上品翡翠手镯，想着你会喜欢刚下早朝就带来了！” 说着指挥身旁的太监将手镯呈上来。阳光照射在手镯上，我一眼看出成色的确不错。可惜却是翡翠边角料制成的，若是我没猜错，最极品的料子制成的手镯此刻应该就戴在陈沐阳手上吧。苏祈年，你可真可怜。就连礼物也只能挑选别人不要的。可我面上依旧是温柔大方，笑着接过来。看我终于有了些笑容，林清雨趁热打铁： “祈年，我来是想跟你商量一件事，你是我的妻子，民间既有我的雕像也该有你的，我特意让他们将画像赶制出来了，你看看可还满意？” 说着一份图纸落在了我的掌心，图上的的确有几分姿色，可惜跟我没有半分相似。无论是从眉眼还是身段，都更加神似陈沐阳。我心中顿时了然，他这是怕为男人塑像修建庙宇被天下人辱骂。所以用我的名义，从此以后史书落笔也只会骂我苏祈年。而他陈沐阳，却依旧清清白白，接受万家供奉。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不过，我早就不在乎这些虚名了。毕竟我要走了，嬉笑褒贬我都听不到了。看着她惴惴不安的眼睛，我点点头： “都听您的，您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 林清雨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祈年......你......” 毕竟在她的印象里，我只要涉及到陈沐阳就会暴跳如雷，像个疯子一样破口大骂。不反对都是好的了，怎么会答应的如此轻松。然而还没来得及仔细询问我，外面一直偷听的陈沐阳按耐不住激动的心。满面春风的走进来握住我的手： “兄长像你这般大方懂事，塑庙宇享受香火供奉是应该的。” 看他进来，林清雨原本紧绷的面部表情顿时松弛下来： “你怎么来了？不是告诉过你你身体不好不能吹风，要好好休养吗？” 陈沐阳低下头去： “我也想兄长，所以才自作主张前来想跟兄长叙旧，陛下若是要怪，就怪沐阳不懂事吧......” 说完身子一软就要跪下去。林清雨连忙心疼的将他打横抱起： “朕怎么舍得让你跪下，你若是想他就让他去丞相府看你，何必来一趟呢！” 两人郎情妾意你一眼我一眼。完全不把我这个君后放在眼里。陈沐阳缩在她的怀中羞的满脸通红，可眼神却是那样得意。分明是在讽刺我的无能，连一个君后的位置都留不住。林清雨前脚刚迈进我的宫殿，他后脚就来了。世界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分明是怕我再把林清雨勾回去。我无奈的摇摇头。他很快就不用担惊受怕了，因为我马上就要离开了。他心心念念的林清雨还有君后之位。我都不要了。第3章当初我来到这个世界接受的唯一一个任务，就是要阻止陈沐阳成为君后。当时我还不懂为什么，可后来跟他相处下来我才发现。这个男人表面善良，实则心狠手辣。若不是我亲眼看到他厌恶美貌侍从，随便找了个理由将他拉下去卖进青楼。恐怕我也要被他蒙骗。这样的男人若是成为一国之后，那就是整个国家的不幸。我在这里蹉跎了人生中最好的几年，终于登上了天下男人都奢求的位置。林清雨昭告天下，从此以后君后只有我一人，若是我死了便永不立君后。那时候我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所以面对系统的脱离世界请求没有理睬。然而我忘记了人心易变的道理，我成为君后甚至没有满半年。她的一颗心就全都扑在了陈沐阳身上。而我也因为陈沐阳的挑拨，成为了他的眼中钉肉中刺。今天是正月十五，按祖制来说她要陪我吃饭。她坐下不过短短一柱香的时间，便开始坐立不安。今天是陈沐阳的生日，她虽然人在这里，心早就飞走了。我看出了她心中挂念陈沐阳，体贴的放下手中的筷子。她一征，以为我又要借机吵架。不满的皱眉： “你又要闹什......” “今天我记得也是沐阳的生辰，陛下已经陪伴吾许久，也该去看看他了。” 林清雨的话噎在了嘴里，不可置信的上下打量我： “你......你真的是苏祈年吗？” 她从未见过这样懂事的我，一时间竟然以为我是鬼上身。人真是贱，我对他大呼小叫的时候他习以为常，如今我不想闹了，她却不适应了。我伸出手揉揉眉心： “陛下，吾今日乏了，就不跟你一起去给他祝贺了。” 随后我示意身旁的侍女呈上几份华丽的首饰： “这就当我给他的贺礼吧。” 原本以为她应该满意了，谁知道她只是扫了一眼。便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 “沐阳怎么能用这种平庸的东西。” 我的手尴尬的停在了半空。她不知道，这些所谓平庸的东西，却是我翻空了整个宫殿找出来的宝贝。当时她还来探望过，我在库房里仔细挑选回家要携带的宝物时候，身旁的侍从实在是好奇： “您这是在做什么？” 我笑着解释： “这是我要回家用的。” 话音落下，她踏进库房的脚步一顿： “你不是无父无母吗？哪来的家？” 我一惊，慌忙解释： “臣将沐阳视作弟弟，他的家就是吾的家。” 她这才放心。 “臣寒酸，只能拿得出来这种东西，自然入不得的眼睛。” 我的声音波澜不惊。然而就是这平静的态度却惹恼了她，她猛地站起身： “你以为朕听不出来你再讽刺沐阳？你也配朕的沐阳相提并论，原本朕以为你转了性子，现在想想不过是你想要挽回朕新想出来的手段罢了。” 我别过脸去，没忍住叹了口气。算了，算了。不与疯子论高低。看我不说话，倒是更给了她拂袖而去的理由。她明明可以直接离开，却还要借题发挥跟我吵架。就是为了找一个合理的理由离开。否则十五这天她陪陈沐阳，势必会给陈沐阳扣上一个惑主的名声。所以将错误推到我身上是最好的选择。只是我没想到，这场大戏还有后续。深夜我刚准备睡下，猛地听到门外阵阵脚步声： “君上大人，陈公子用了您送的首饰脸上起了红疹，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第4章寒风阵阵，吹的我骨头缝生疼。我安安静静的跪在林清雨和陈沐阳的面前，感受着周边讽刺的目光。忽然！林清雨猛地抓起桌上的杯子冲我砸来，我躲闪不及，被砸了个头破血流。 “贱人！枉费沐阳处处退让，将你真心实意当作兄长对待，你居然心肠如此狠毒！” 身旁的陈沐阳挡住半张脸，眼睛因为哭泣过变得异常红肿。更添加几分楚楚可怜： “兄长，我知道你一向讨厌我，可你怎么能下如此狠手......” 两人几句话就给我定罪了，甚至都没允许我辩解。林清雨发泄完，胸膛剧烈起伏：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不卑不亢的抬起头看向他： “吾没有做过。” 林清雨根本不信，甚至觉得我是在垂死挣扎： “你没有做过？难道是沐阳污蔑你不成！苏祈年，你究竟是何时变成了这幅满口谎言，不择手段的丑陋模样！” 何时变成这样的？我也记不清了，可能是从她日日留宿丞相府开始。也可能是从她当众斥责我无趣无德，不配做君上开始。太多了，我记不清了也不想记了。而是恭恭敬敬的朝着她行了个大礼： “吾德不配位，自请下堂。” 林清雨被我的态度气的更加暴躁： “你以为朕不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