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至一膝上,指尖微微摩挲着。 那头俞嬷嬷见状,已然借机告退,还顺带替他二人阖上了门,再不多事。 贺瑶清如何瞧不出来先头俞嬷嬷那样所为之意,故而特意将伤药先一步拿过来,至此便微红着脸庞,轻声道。 “王爷……” 李云辞闻言,面上讪讪,饶他面皮再厚,如何瞧不出面前之人的逐客之意,遂悻悻然起身,一手负在身后,下了床榻往外去。 贺瑶清只当李云辞是要出屋去的,不曾想待绕出了屏风后,竟在外头的圆桌旁兀自坐了下来,当真半点避讳也无。 贺瑶清自然不能出言驱赶,又想着他既来她的偏屋,想来是有事要寻她。 便抬手掀了被衾,玉指纤纤挑了一撮药膏,细细地抹在新长出的嫩肉上头,来回几次后,便放下裤腿,下了床榻趿了鞋,将外衫穿好,绕出屏风后对李云辞盈盈一拜。 “妾身见过王爷。” “王爷来寻妾身,可是有事?” 闻声,李云辞回转过身,见她立身于他身后,遂道。 “可好些了?那日大夫说恐夜里头惊厥,可能发过梦魇?” “那大夫妙手回春,莫说发梦魇了,夜夜安睡至天明。” 李云辞微微颔首,“如此便好。” “你腿上可是那日伤的,先头怎得不说与大夫?” “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伤,也不怎么疼,那日大夫来时全然无觉……” 待话毕,屋内便又是一阵静默。 李云辞只定定得望着跟前的人,心下莫名便有些沉。 他二人原也算是历过生死,怎的现下好似比先头她才刚如王府时都不如。 她站得那样远,仿佛他是吃人的兽。 半晌,沉声道,“先头应了要带你学骑马,前几日下了雨,马场泥泞,而后又忙了几日,今日得了空便想来寻你……” 贺瑶清闻言,心下一默,只如今她旧伤未愈,自然不能去学什么骑马。 遂转了话头,“东珠可好些了?那日跪了那样久……” “她早好了,原在束城便是至小跪到大的,这几日正在东院老实上着学堂,昨儿还吵着要来寻你,却怕你不理她了。”李云辞唇边微扬。 “这是哪里的话,我原在院子里也是闲得生花,只管来寻我便是。” - 二人正说着话,门外有仆妇轻叩了屋门。 “王妃,东院的赵嬷嬷来寻。” 闻言,贺瑶清一时怔楞,下意识便朝李云辞望了一眼,而后莲步纤纤上前打开了门。 见俞嬷嬷站在檐下,赵嬷嬷正立身在院中,贺瑶清开门之际,赵嬷嬷随即便见着屋内正坐着的李云辞,遂敛衽行礼。 “见过王爷。” 继而朝贺瑶清道。 “老夫人唤您去呢。” 赵嬷嬷说话唇边皆是带着笑意,只先头从不曾上南院来寻过贺瑶清,便是连初一十五贺瑶清去东院请按时,秦氏也不会多说什么,怎的今日这番寻过来。 那头李云辞闻声,站起身行至贺瑶清身旁,“是有何事?” “婢也不知。” “既如此,我与她一道去罢。” 贺瑶清心下微转,“先头我替母亲做了护手绵油,想来是母亲用得好故而寻我呢,王爷事忙,怎好被我们后院里头的妆屉之事绊了手脚。” 话毕,那赵嬷嬷抬了眉眼不着痕迹地望了贺瑶清一眼,而后垂首,默然不语。 至此,李云辞微微颔首,便出了屋子去了。 50. 第 50 章 这是要替李云辞纳妾。…… 因着也不好让赵嬷嬷多等, 故而贺瑶清让俞嬷嬷替她随意绾了一个得体的发髻,又整戴好衣衫,这便出门了。 待至檐下, 贺瑶清朝赵嬷嬷轻声道。 “劳嬷嬷久等。” “王妃多礼了, 婢不敢当。” 至此,三人便往东院去了。 一路上回廊悠长, 赵嬷嬷步履平缓。 待至东院屋内秦氏正跪在内间佛台前礼佛, 手中佛珠捻转,口中低语。 俞嬷嬷教留在了屋外头, 赵嬷嬷与贺瑶清二人入内。 遂立身站在一旁, 不曾出声打扰。 贺瑶清屏息凝神,眼观鼻鼻观心, 只垂眸一动不动。 屋内的更漏走了两圈, 因着屋门阖着, 不过是侧旁嚯开了一条窗户缝儿, 继而不多时, 屋内便渐渐漫起檀香的味道, 由浅至浓,教人心下平添静默之感。 良久,待秦氏念完最后一段经文, 缓缓站起身之时,身旁的赵嬷嬷随即上前去扶。 贺瑶清福礼, “母亲。” 只见秦氏回转过身, 面上是慈霭的眼神, 让看了座儿。 待二人坐下,喝了盏茶水,秦氏才轻声道。 “听着前几日东珠做下了错事, 你可伤着哪处了?” “东珠原是不小心,劳母亲挂心,已然无碍了。” 闻言,秦氏缓缓点了点头,“无事就好,东珠她自小被娇惯着,让阿辞管管她也好。” 言讫,便不再开口了。 贺瑶清原当是那日东珠罚跪,教秦氏知晓了,今日是秦氏来替东珠出头来了,故而来东院之时便做下了被教训的准备。不想待至东院,秦氏不过略提了提,莫说出头,连句重话都不曾有。 一时勘不破门道,只得默然不语。 屋内檀香袅袅,悠远又沁人心脾。 “你与阿辞现下在南院是分屋而卧?” 贺瑶清微微一顿,遂拿出了许久之前便备好的说辞,“因着王爷还在热孝,故而眼下是如此。”横竖李云辞眼下正热孝,众人皆知。何况先头他亲口说的,要守孝三年,眼下不过将将快要一年罢了。 秦氏好似不曾听如何说,只自转了话头,“阿辞的父亲,待他自小便格外严厉,旁人五岁开蒙上学堂,阿辞三岁便要会,十三岁便能将一杆枪舞得出神入化。” 贺瑶清听着秦氏说与她一些李云辞幼时之时,一时摸不准秦氏用意,附和之言信手拈来。 “王爷弘毅宽厚,才能亦非常人能比,便是那道傍之筑于王爷那头也无难事。” 秦氏一时轻笑,倒也不接贺瑶清的话头,只自顾道,“我原是瞧着心疼,总是偷摸儿替他寻懒,初时他还会与我诉苦。后头待长大了些,我若再趁着他阿耶不在替他寻懒,他便总要怪我的。” “人常说慈母多败儿,这话……我也是认的。” “舐犊之情乃人之常情,母亲莫要放在心上。” “我不过一个后宅妇人,管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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