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的黑暗混沌。 仿佛要沉入世界的尽头。 这何尝不是一种进食呢? 少年迷迷糊糊地想着,这还是第一次,如此彻底地任由对方进食。 什么契约,理性,斟酌损益,这些通通都被抛之脑后。 这一刻,他是被恶魔捕获的祭品,是这处黑暗深空中至上的美味,也是维系对方情感的唯一纽带。 “不要着急……” 洛尔梦呓似地呢喃着,可话音说出口,却换来更加番茄不允许地对待。 (哎嘿,不可以,不可以瑟瑟捏) 好像要把灵魂都抽走,完全没有丝毫顾忌少年的身体。 “我在这里……我就在这里。” 少年轻声说着,哪怕即将要被披着人皮的怪物,用名为闇之神性的无上伟力碾碎,研磨,吞咽入腹,彻底消融。 他那泛着绯色的绝美脸庞上也不曾出现丝毫恐惧和怯懦,而是温言宽慰着。 洛尔抬起已经酥软无力的手掌,轻轻落在了对方正埋于自己脖颈处的后脑上,抚摸着那细腻柔顺的发丝,说: “不要害怕。” 怪物的身体颤抖起来,她抬起头,似乎想说些什么,可却迟迟没有开口,那双血色的眼眸中,流露出饱含复杂情感的目光。 那是深蕴着悲哀和痛苦的目光,从那之中,洛尔已经知道了她要表达的意思。 你就要死了。 少年若有所思,但他还没有因此而颓丧,怪物却突然发出无比悲哀,仿佛失去一切的痛苦哭嚎。 她不再是那威风凛凛,生杀予夺的阴影之主,而只是一个什么都做不到的傀儡。 一具小小的人格化身。 她忤逆不了神性在这个世上的具现物。 她所拥有的全部力量,不过是神性在尘世运转所投下的一道影子。 影子要如何忤逆她的实体? 除非奇迹。 区区……奇迹。 少年微笑着仰起头,在怪物不可思议地目光中,如同蜻蜓点水一般,在那光洁的额头留下轻轻一吻。 而后他就像失去了气力,仰躺着,心满意足地凝望着头顶扭曲的黑暗混沌。 在那无边的黑暗中,过往的画面正在依次浮现。 “或许是上苍的垂怜,我看见了苦难的永恒。” “如此才会断绝迷执,相信爱是永恒的救赎。” 少年的眼眸中荡漾着金色的光芒,如同风中残烛,微弱无比,却让这无言静默的黑暗也颤抖起来。 “他年我若为爱神,心怀爱意之人,纵万般绝境,皆有一线希望。” 像是一句宣言,又像是一个愿望。 话音刚落,血色漩涡当即绽放出残酷的光芒。 闇之神性在本能地对洛尔的宣言做出反应。 光芒笼罩了已经完全无力,仰面瘫软在地的纯白少年,他的身体开始消融,感觉自己被碾碎,研磨,化作虚无的尘埃,就要落入无穷无尽的永恒之中。 但在最后的弥留之际,他望向了依旧处在呆滞之中的女人。 这临别的眼神几乎要将她击成碎片。 夜叉小姐知道,少年所说的,是神性的誓言,或者说,宏愿。 神明在成神之前立下的誓言,祂们选择了自己的道路,从此永远无法更改,哪怕是自己,也绝对无法背离。 越是立下更多的誓言,越是代表着对己身道路施加更多的束缚,编织出的神性理念就越是苛刻。 这种愿望或者誓言当然不是谁都能立的,至少,至少……要能勉强触摸到那至上的冠冕。 少年对着爱之神性许下愿望,是要以自己的意志,更改爱之神性运转的规则。 而想要实现这个愿望,需要他背负起堪称无穷的因果,从此真正地拥抱这世上每一个怀揣爱意的生灵。 从此无穷的远方,无尽的人们,她们悲喜和命运,真正与洛尔连结在了一起。 神爱世人。 这是对着神性的誓言,它必将实现,否则注定身死道消。 借由支付这样的代价,来让爱之神性,成为此刻夜叉小姐的助力。 少年那最后的目光中饱含的含义便是: 我已经做了我所能做的,剩下的,就看你的了。 倘若你心中,依旧存在着对我的爱。 那么爱之神性,会成为你对抗这个绝境的帮手,纵然,这个可能…… 微乎其微。 可它却是切实存在的。 闇之神性的光芒完全爆发,深红中夹杂着黑金的光芒将少年完全碾碎,研磨,蒸发,彻底地吞没,连带着一旁的夜叉小姐,也一起化作无数粘稠扭曲的触须,重新回到漩涡之中。 一切似乎没有改变。 只是突然间,从那名为归墟的,万物收容之所的深处,一道道无比炙热的金色光芒,自扭曲螺旋的漩涡涡流中倾泻而出。 黑暗因此支离破碎。 第88章 平息 “他年我若为爱神,心怀爱意之人,纵万般绝境,皆有一线希望。” ——洛尔·伊斯蓝 “……真是个不错的愿望啊。” 背生双翼的神祇垂着头颅,轻抚着手中的琴弦,祂似是听到了什么,有些感慨。 于是难得的,和着悠扬的琴声轻声唱起了古老的民谣,祂的声音比遗世独立的海妖还要婉转悠扬,一经响起,天地万籁寂静。 “……他是织梦者,是出题人,是难以寻觅的幻影。” “双眸如同流星,划破沉睡的夜空。” “他既是天使,又是罪人,纺织出温柔爱意的火光。” “让你的心灵从此不再冰冷……” 如天籁般的歌声回荡于心之花园上空,带着魔力的音符随着微风飘散,渐渐飘到了蓝色湖泊的对岸。 一道手持长弓的身影,祂静静地伫立在湖边,仿佛正在俯瞰着平静的水面。 但那两颗如同玻璃球般的金色瞳孔中,却倒映着此刻永世战场上发生的画面,祂一度举起了手中的长弓。 只是最终,又缓缓放下。 如同有看不见的水滴滴落,平静的湖面掀起了一道微弱的波澜,天空中的萤火四散而逃。 “就快了……” …… “洛尔……” 眼看少年被庞大的怪物吞入口中,芙蕾咬牙切齿,几乎要渗出鲜血。 那是绝对无法用常识来理解的怪物,被祂吞食,几乎不可能有存活的可能。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他要这么做?! “不要着急,我还好好的。” 芙蕾回过头,瞧见了挂着铜镜的独角兽,它此刻正用那双圆滚滚的瞳孔望向炼狱之主的方向,毛茸茸的脸上神色凝重。 “我能感觉到,爱之神性出现了不同寻常的激荡……” 只是突然间,独角兽的神色突然变得萎靡了下去,就好像一下子被抽空的活力。 本体那边,到底出了什么状况? 芙蕾和奈莉尔同样觉察到了独角兽的虚弱,不由得愈发担忧起来。 炼狱之主此刻正处在一种诡异地沉静,迟迟没有将已经放弃抵抗的蛇怪之母吞入腹中,这种异样的情况甚至连厄喀德那都有些疑惑。 这是……爱之神性的波动? 厄喀德那破碎的瞳孔闪烁出一抹诡异的幽光,在眼前山脉般的怪物体内,竟然离奇地投射出异种神性的波动。 难以置信。 闇之神性的终焉造物,并非炼狱之主,而是一个名为归墟的存在。 这牵扯到闇之神性最根源的理念,也有神明会将它称为——世界的回收站。 一切被炼狱之主吞噬的事物,无论生命,死物,神性,乃至虚无,都会流向归墟之中,由归墟将它们碾碎,同化成闇之神性。 除非是这份神性来自与祂同一位格的神明,否则很难有什么东西能够抵抗归墟的同化和侵蚀。 那个小家伙应该还不够资格,那么,会是谁在帮他呢? 难道是…… 阿莫尔吗? 厄喀德那眼眸中闪过一抹微妙的光芒,在众多神明中,蛇怪之母算是极其孤僻的一尊,祂几乎与所有神明交恶。 但唯独,祂对阿莫尔赞誉颇高。 一方面是由于阿莫尔热衷于悲剧的情爱故事,这相当合厄喀德那的胃口,祂同样喜欢编造沉重的悲剧英雄剧本。 另一方面则是,阿莫尔和蛇怪之母一样,为了某个更大的目的,不惜拆分自己的神性。 这位蛇怪之母突然间来了些许兴致,毕竟一直以来,祂都对阿莫尔有着浓厚的兴趣。 这样的话,看来这次自己是死不成了? 蛇怪之母感受着握住自己身躯的熔岩巨手正在一点一点松开,不断落下泥泞而粘稠的黑色熔岩,原本死死缠住自己的那些阴影触须也陷入一种无意识的舒展状态。 祂顿时眯起了破碎的竖瞳,饶有兴致地思索着,见证着一道道从眼前漆黑怪物体内,透射出来的金色微光。 不知过了多久,山脉般的怪物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炼狱之主张开了嘴巴,然后,耀眼如太阳般的光芒迫不及待地从祂口中升起。 哪怕是被碾碎,吞入绝望的归墟之中,依旧有着一线希望在绽放光芒。 以爱的名义。 卷土重来。 …… 无人知晓在庞大邪神的体内究竟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从那连光线都无法逃脱的绝对死地中。 有如日轮般耀眼的光逃了出来,光芒中依稀裹挟着一道美好的身影。 厄喀德那抚手赞叹,下一刻,熔岩巨手坍塌,如山崩一般将祂整个身躯埋在一座黑色的山峦之下。 唯有修长的白色蛇尾露在外面,仍然在无意识地扭动着。 芙蕾和独角兽将洛尔接住,此刻的他似乎还有些迷糊,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被吞没进归墟的那个瞬间,洛尔仿佛看到了无数迷离而拉长的光线,又好像是无数肆虐的神性,它们彼此交织在一起,剧烈地碰撞着,演化地水风火的盛景。 大地剧烈地震颤着,响起闷雷般的轰鸣,炼狱的主宰朝着被祂倾泻出体外的少年投去惊鸿一瞥。 祂似乎陷入了某种挣扎的境地,就连声音也时断时续,但依旧如同惊雷炸响。 “……离……开!!!” 黑色水镜般的大地荡漾起涟漪,巨大的山脉开始缓缓下沉。 祂竟然自发地想要离开永世战场?! 众人皆感到疑惑不解,唯有洛尔静静地目送炼狱之主的下沉。 或许是某位孤魂野鬼般的影子在作祟,祂短暂地平息了永恒的饥饿和吞噬的渴望,终于打算回到自己的领地中。 神性的运转不因为人的意志而改变,因此,刚才一定发生了不为人知的神性对抗。 这就是……一线希望吗? “洛尔,刚才到底?” 芙蕾忍不住开口问道,少年有些想法,但最终是沉默地摇摇头,他也说不准此刻炼狱之主的状态。 看起来似乎夜叉小姐占据了主导,但又如此仓促地进行下沉…… 猝不及防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洛尔几人猛地回过头,警惕地看着人身蛇尾的邪神。 炼狱之主下沉,这里就只剩下祂了…… 第89章 名字 宛如鲸鱼长鸣一般的悲歌,长久地回荡在永世战场之上。 曾经支撑起蛇人王都的血肉之柱正在缓慢地坍塌,连带着其上的堡垒,城墙,一点一点沉没入下方深邃的魔渊。 底下的魔渊好似已经被封闭起来。 倘若从悬崖边向下望,就能看到无穷蠕动的血肉,铸成绝望的城墙,而更底下,那通往幽邃处的通道正在一点一点消失。 污浊恶臭的焦炭气味飘散在风中,那些凝固的黑色熔岩残留在大地上,形成了一座绵延的小山岭,像是远古化石一样的遗骸伫立着,依旧散发着惊人的高热。 源源不断的烟尘飘荡着,升上这座深渊的天穹,其中夹杂着无数透明的影子,那是蛇人一族在灾难中逝去的魂灵们。 它们轻唱着,过往的荣耀和存亡的赞歌。 炼狱之主最终是选择了下沉,在夜叉小姐的人格苏醒之后,祂的力量和状态出现了明显的波动,不再拥有那种仿若要鲸吞一界的霸道和压迫感。 当意志出现了分歧,力量更多的用以抑制本能,因此难免会失去部分的控制。 比如说对于蛇怪之母的压制和囚禁。 对于此刻主导意志的夜叉小姐来说,最一了百了的方法,当然是干脆直接把祂吃下去。 但这意味着再次彻底的沦陷于闇之本能,同时还要提防傀之神性的反扑。 可另一方面,也不能让仍然存活的厄喀德那对她的少年产生威胁,所以仓促之间,夜叉小姐只来得及用冷却的熔岩将对方掩埋。 这种桎梏想要限制一尊神明还是有些力有不逮,所以厄喀德那很轻易地挣脱了出来。 洛尔等人正从高空中俯瞰着下方那正在缓慢下沉的庞大躯壳,从高处向下望,像一座黑曜石山脉般惊悚宏伟。 很难想象这只是祂的一部分躯壳。 此前如天罚般在天空中睁开的瞳孔已经闭合,灰暗的大气呈现一种被撕裂的悲怆情感。 从遥远的地平线上,开始出现零零散散细碎的身影。 那是在这场战争中惊骇逃窜的深渊族群,此刻正在战战兢兢地靠近。 生活在这座战场上,这些原住民早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一旦斗争平息,它们立刻会化身嗅到腐肉气味的鬣狗。 神明举手投足间洒落的力量,对它们而言既是灭亡的钟声,也是救赎的号角。 只要能够沾染上一丝一毫,或许就能因此得到足够改变一个族群,一个物种的力量。 不少神孽都是这样诞生的,对深渊生命来说,神孽,基本就是它们所能抵达的终点。 类似这种强度的碰撞,哪怕在永世战场也并不常见,一般只有到轮回末期,为了争夺地母之女的席位,疯狂的神明们才会真正不顾一切地宣泄自己的力量。 肆无忌惮地降临战场,侵入其他神明的领地,乃至发起以冠冕为赌注,不死不休的神战。 届时,神性的碰撞会像呼吸一样频繁,直到目之所及的一切尽数毁灭。 乌洛波洛斯将开启新的轮回,地与火,生命与苍凉,永恒与世界。 从头来过。 !!! 突然回响在心底的言语让洛尔几人猛地回过头,这才意识到,这场因为炼狱之主而平息的纷争里,还有一位神明仍然滞留在此地。 人身蛇首的神明出现在她们身后,那破碎而残缺的面容已经如尘埃飘散,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勾勒着笑脸的纯白面具。 其下的身躯丰盈曼妙,美艳妖娆,那修长而饱满的蛇尾洁白如雪,每一块鳞片都闪烁着 除了一个笑脸之外,再无其他五官。 但似乎因为笑脸的缘故,那突然响在心底的声音少了一丝淡漠,而多了一抹难以隐藏的欢愉。 像是看到了某种乐见其成的美事,这位以凶残和暴戾闻名的神明都似乎慈眉善目了起来。 “洛尔,小心……” 芙蕾当即将少年护在身后,炼狱之主下沉,这位蛇怪之母就成为了此地最为恐怖的存在。 不论是诡谲邪异的傀面,或者是支配万有的傀儡线,都让芙蕾感到发自内心的忌惮。 更别说,她们本来就是敌对的双方…… “厄喀德那,你……” 少年同样脸色凝重地注视着眼前的神明,但却并没有太过畏惧。 虽然夜叉小姐已经下沉,但那来自炼狱的目光仍然一刻不停地注视着此地。 如果厄喀德那真打算发难,洛尔相信自己能配合夜叉小姐给祂来一个惊喜。 带着笑脸面具的蛇母似乎并无恶意,祂相当温和地开口。 洛尔几人都有些诧异,话虽如此,但对于眼前的神明来说,祂真的会那么简单被吞噬殆尽吗? 这应该是在自谦。 “不必多礼,还请就此别过。” 洛尔面带警惕地说道,他实在不想和这位神明有过多的交集。 毕竟只要和对方产生一点点关联,就可能被跨越一切阻隔的无形之线缠上,随后被编排进恐怖的恶戏之中。 到时候只怕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蛇母稍稍颔首,而后说道。 分离人神之法?是我所想的那个吗? 少年瞳孔微微一缩,冷声道。 “陛下,我的名字是洛尔,洛尔·伊斯蓝,还请你将话说完。” 蛇母带着笑意,若有所指地说: “……名字?” 少年喃喃着,似乎捕捉到了脑海中的一丝灵光。 是了,眼前的神明正是精于此道的绝对权威,祂创造了夺名仪式,编写出《妮莫之书》。 通过夺名和傀面两个仪式,甚至能够完全窃取她人的身份。 名字,名字,夜叉小姐的名字…… 维纳斯?不,不是! 少年语气有些激动,开口问道:“她……祂堕入深渊之前的名字是什么?” 第90章 地母与天主 “生命的本质是什么?” “是爱与正义吗?或是荣耀与和平,文明与功绩?不,这些只是细枝末节,可有可无的东西,在时间的冲刷下,一切都会被扫进虚无的坟墓。” “孩子,生命的本质在于存续,在于繁衍,在于……个体的上升和永恒。” — —《寻神者》 低沉而带着调笑意味的言语就像是轻柔的海边被浪潮涮动的沙砾。 细碎的沙尘飘散在风中,在洛尔的注视下,修长而雪白的蛇尾在半空中妖娆地缠着,自尾尖一点一点化作风化的沙。 自下而上,最后只剩下一张纯白面具,面具上的笑脸也化作碎沙,扭曲着,化作纯粹的虚无。 出乎意料的,这位众多传说中凶残暴戾的神明将话说完,就自行离去。 似乎真的只是为了给少年一个提醒。 亚斯兰沉睡的女儿……是指睡美人吗? 洛尔的神色有些恍惚。 冥冥之中,众多谜题和道路似乎都通向了那个已经沉沦在深渊中的帝国。 亚斯兰帝国。 自己无论如何都会向那儿走一遭,只是这种仿佛被命运推着走的感觉…… 少年有些迟疑,这时,下方响起此起彼伏的嘶吼和哀嚎声打断了他的思考。 那些聚拢在冷却的黑色熔岩山脉周围的深渊生物,一边忍受着余烬的高热,被灼烧得血肉模糊,哀嚎连连,另一边则渴求地吞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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