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么预言?” 独角兽眯起眼睛,问了一声。 但那蛇人没有回答,那酷似蜥蜴的面孔上似喜似悲,一双浑浊的瞳孔狂乱地转动着,似乎在笑,又依旧流淌着泪水。 它的身体紧绷着,颤抖着,口中开始发出尖锐的嘶吼。 经受不住打击,彻底发疯了吗? 独角兽摇摇头,将希望寄托于一个虚无缥缈的预言,在深渊这种地方,灭亡也是理所应当的。 一旁的芙蕾正准备在这蛇人发狂之前将它杀死,但蛇人却像是回光返照一般,又突然恢复了平静。 那张面孔上虽然流露着浓郁的悲戚,但并无怨恨,只是再一次深深叩首。 外面肆虐风雪似乎已经平息下来,陡然的寂静降临在天地间,并不宽敞的地洞中只剩下火焰燃烧的哔啵声。 以及蛇人嘶哑的陈述声,它的声音尖而高,明明神色平静,说出来却像在尖叫。 “先知对我说,在这罪人之渊中,除了我等赎罪之人外,尽是不洁不净的邪魔。” “一旦灭亡的钟声敲响,邪魔们会倾巢而出,像潮水一样淹没这个世界,世界将在黑色的岩浆中化作灰烬。” “灭亡之子……” 蛇人似乎回忆到了什么,瞳孔中又涌现深深的恐惧,它说:“灭亡之子敲响灭亡之钟,在那之后,遥远的光会从天空中落下。” “那是忌讳爱上之光,在祂的身边,罪孽会被净化,不净者将被毁灭,无辜者方能幸存。” 这是预言的主体,再往后,就是众多稀奇古怪的宗教描述,对光和神明的赞颂,对邪魔的谴责。 独角兽眨了眨眼睛。 道理我都懂,可是这预言,跟我有关系吗? “洛尔,问问它,灭亡之子是什么?” 奈莉尔若有所思地说道。 而后蛇人的描述就更加费解了,似乎并非只有一位,而是一群,是某种完全无法对抗的邪魔。 关于它们最多的描述是,邪魔恩主的眼线,生命的阴影,神之孽,尘世放牧者…… 几人凑一起讨论了一会,愣是没想到那是啥,也就是这时,铜镜中突然响起了另一道声音。 伊斯帕妮有些尴尬:“那个,打扰一下,我可能知道灭亡之子是什么……” 独角兽说:“是什么?” “正是在下那些被腐化的同族。” 第57章 追兵 “那个,别看我现在这样,我们这个族群以前也被叫作尘世放牧者。” 虚空鲸自由地穿梭在深渊诸多层面中,起到了播撒生命种子的作用,只是被腐化之后,引动的雨水变成了恶毒的酸雨。 伊斯帕妮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尴尬,灭亡之子这个名号听起来不是很友善,但的确是指它那些被异种神性腐化的同族。 独角兽肃然起敬:“你们的称号还挺唬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位神明的化身。 不过既然灭亡之子是虚空鲸们,那灭亡之钟不就是…… 白色的鲸鱼在镜面中的世界游曳着,发出了肯定的声音。 “没错,前不久那一阵鸣叫,应该就是预言里的灭亡之钟,我好像有听见几个古怪的字符……” “那他喵的是我的名字!” 独角兽表情肉眼可见地不悦起来,骂骂咧咧地说道。 “喔。” 伊斯帕妮不再说话,安静了下去。 但这么说来的话,那天空中落下的光不就是……独角兽有些不确定地看向蛇人,只瞧见一对浑浊却明亮的瞳孔。 那瞳孔中蕴含着深深的希冀和期盼。 “纯洁的圣灵啊,你便是预言中的光,只有你能拯救我等负罪之人……” 蛇人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说道,但独角兽不为所动,只是似笑似非地说了句。 “现在不叫我恶魔了?” 蛇人没再言语,只是再度匍匐,一副独角兽不答应,它就不起来的样子。 “洛尔,这个预言有蹊跷,以你现在的位阶,除非是神明亲自作出的预言,否则都很难预测出你的轨迹。” 奈莉尔是她们一行人中唯一有涉猎预言手段的人,她作出了专业的判断。 “我们得罪了厄客德娜,这会不会是祂的陷阱,想骗你过去?” “看一看就知道了。” 独角兽淡淡说道,它站了起来,轻轻吹灭了火堆,于是地洞中的光线一下子昏暗了下去。 只剩下额头那水晶质感的独角绽放着梦幻般的微光,与此同时,黑暗中又响起了细碎的摩擦声。 那是荆棘蔓长,刺入皮毛的声音。 “抬起头,看着我。” 独角兽用无比淡漠地声音命令道。 匍匐的蛇人扬起那丑陋的头颅,它看到了,浑浊的瞳孔中倒映着黑暗中仅有的光芒。 那张酷似蜥蜴的面孔呆滞住了,它张着嘴巴,却久久说不出一句话。 在那身纯洁的皮毛上,纠缠着暗红色的荆棘,它们刺入血肉,绕过四肢和后背。 明明是残忍血腥的场景,但在独角兽身上,却无比圣洁,那些自伤口流出的殷红血液,滴落在地面上,就化作了血色的火焰。 它沐浴其中,神色静谧而淡然,带着崇高的威严和肃穆。 如此神圣。 “光,光啊……” 蛇人老泪纵横,呢喃着,忍不住向前,仿佛要触碰那火光中的独角兽。 它失败了。 在接近的那个瞬间,蛇人的身躯突然燃烧起殷红色的火焰,这烧灼没有温度,也感觉不到疼痛。 蛇人感觉自己体内的恶疾正在被治愈,身体前所未有的舒适,仿佛重获新生。 它匍匐着叩谢,却发现自己的双手变得透明,口中说出的话语也变成了某种自己不曾听过的语言。 某种恶毒又神圣的语言。 “■■■■■■!!” “同样的招数我可不会上第二次当。” 脖子上系着一面铜镜的纯白之兽说着,与芙蕾一同离开了这处洞穴,只留下蛇人虚幻的魂魄匍匐在黑暗中,一点一点消散。 它终于明白,为何先知的预言会将祂称为忌讳爱上之光,自己,还是离得太近了。 …… “洛尔,战争又开始了。” 芙蕾脸色凝重,她回过头,自遥远的天边传来恐怖的轰鸣,交织的神性光芒将天空化作了抽象派画布般的诡谲景象。 “又何时平息过。” 独角兽说道,圆滚滚的眼眸中并无任何波澜。 如果说洛尔是如稚子般拥抱一切的温暖之光,那么独角兽则是经过磨练带着锋芒的光。 任何企图接近它的存在,都要承担被血棘刺伤的风险。 她们跨过了荒芜的山脉,站在山坡上回望,能瞧见身后那片巨大的沼泽已经消失不见。 一只庞大的阴影之爪取代了原本灰暗的沼泽,它的指尖捏着一具缠绕着血色荆棘的骨架。 原本足够容纳一座小镇的骨架,在这阴影之爪的衬托下就像一个玩具般可笑,在洛尔三人一鲸的注视下。 阴影之爪收拢,将虚空鲸的骸骨碾成碎渣,而后缓缓沉入地底,只留下一处深邃的天坑,最深处开始弥漫着异样的气息。 世界之外的气息。 “老实说这种体验并不常有,我指的是看着自己被挫骨扬灰的体验。” 伊斯帕妮颇为幽默地说道。 独角兽说:“如果我们不跑快点,很快你就能再看到一次了。” 炼狱之主的追赶来得比想象中还要快,就在这骇人的一幕发生后不久,她们就开始遇到了追兵。 “倏——” 独角兽身上缠绕着的荆棘迅疾地蔓长,穿刺进了一旁山石下的阴影,阴影之中响起了血肉被棘刺洞穿的声音。 荆棘缓缓收回,棘刺上挂着一头通体漆黑的猎犬,身体正在融化成粘稠的黑泥。 炼狱的眷属,影兽。 爪牙都已经来到自己的身边,那么祂还会远吗? “伊斯帕妮,这里离亚斯兰之渊还有多远?” “……按照空间神性给我的反馈,最近的一处裂隙也还要走很长一段路。” 虚空鲸对空间的理解与其他物种不同,它们能够利用空间裂隙进行类似于传送的操作。 原本拥有身躯的伊斯帕妮自己就能打开虚空裂隙,但现在只剩下魂魄的它,只能通过现成的来进行传送。 “既然如此,我们换个方向,去厄客德娜的魔物之渊。” 那地方离得近,否则就凭那头蛇人自己,根本无法跋涉太远。 planB,启动! “我们就这样杀过去吗?” 芙蕾问道,但并没有任何意见,对她来说,洛尔指哪她就打哪。 至于前面是魔物的国度还是神明的本体并无区别。 “当然不是,那可得要好好打扮打扮。” 独角兽说道,眼眸中的光芒却越发明亮,一改此前的懒散和轻慢,似乎久违的有些兴奋起来。 高高在上的神也会下场的战争吗? 真是让人不禁有些期待起来。 第58章 魔物之渊 “为了这个家,我付出了太多……” 一声叹息,一头灰头土脸的走兽晃着脑袋,伫立在一处高高岩石堆上,能瞧见下方岩石的缝隙中摇曳着状如手掌的灰白植物。 但此刻,这些怪异的植物恨不得把自己掰碎了塞进裂隙中,根本不敢对站在它们头顶眺望风景的生物显露出丝毫恶意。 那头生物的额头顶着一个巨大的脓包,面孔仿佛在泥潭里滚过,覆盖着污泥,唯有那对瞳孔如红宝石般深邃明亮。 浑身上下都布满狰狞而可怖的伤痕,伤口附近的皮毛剥落,隐约可见尚未结痂的暗疮。 仿佛身染恶疾。 在它的背后,生长着一对巨大灰白的双翼,仔细注视着,会发现那羽翼正在蠕动,由密密麻麻的飞蛾汇聚而成。 最关键的是,在它尾椎处,延伸出一条巨大而暗红的蛇尾,上面没有鳞片,倒是描绘着无数栩栩如生的荆棘纹路。 看上去仿佛真的由荆棘交织而成的尾巴。 在这一处战场上,这种带着蛇尾的怪诞形象通常意味着一尊残暴恶毒神明的子嗣。 支配之厄喀德娜。 祂生性残暴,对待自己的子嗣同样如此,但同时也非常记仇,哪怕是最不受宠的子嗣被人所杀,祂都会展开报复。 也因此,除非是其他神明的眷属,这座深渊中的魔物们一般不敢招惹厄客德娜的子嗣。 更何况,这些子嗣虽然奇形怪状,模样骇人,但通常都还蛮能打的。 就像眼下这一头,它似乎察觉到了窥视的目光,瞥了一眼脚下的岩堆,这一眼顿时就让那些手掌似的小草瑟瑟发抖。 何等强大,何等邪恶的气息。 就仿佛无数斑驳的神性被熔铸在一起,每一道都非常强大。 它难道一直在承受着这些异种神性的互相侵蚀吗?! 这头隐藏在岩缝之中的魔物瑟缩着,被无形的威势压迫着,感觉自己随时会迎来毁灭的命运,但却不敢有丝毫的反抗。 已经改头换面,就如同一只纯正深渊神孽的独角兽收回了目光,宝石般猩红的瞳孔中流露出一抹嘲讽。 它没有理会脚下的魔物,轻盈一跃,身后的羽翼扇动,看上去并不协调的身躯落在了一片与血肉同样颜色的大地上。 如果说一处处岩石堆是生长于血肉之上的脓包,那么眼前不断在震颤中形成的裂痕就是一道道狰狞的创口。 其内堆满着不计其数的尸体,骸骨,就像是某种古怪的献祭仪式。 随着已经看不出原本面目的独角兽越发深入这片草原,大地上的裂痕越来越多,甚至出现了一座巨大的深谷。 两侧山壁都是蠕动的血肉,一条条暗沉的血管遍布其上,向着黑暗的深处蔓延。 在这座巨大裂谷的中央,有着一座形似手臂的血肉之柱,最顶端的五座山峰看上去像是血手的五根手指。 它自魔渊的底部升起,如此恢宏巨大,以至于独角兽在它面前像尘埃一样渺小。 在那一根根指峰上,依稀能瞧见森然冷酷的城墙,从中弥漫出浑浊的生命气息。 “终于到了。” 独角兽叹息着,自己现在这副尊容,拿出去真是没法见人了。 奈莉尔根据现有的要素,设计出了这副令人胆战心惊的神孽形象。 不得不说,很有威慑力。 走到此地,已经时不时能瞧见蛇人的村落,大多都已经荒废,偶尔遇上还活着的蛇人,在瞧见独角兽之后,也会立刻匍匐在地。 献上顶礼膜拜。 独角兽此刻这条假尾巴是由交织的血棘形成,由奈莉尔画上颜料,仿造此前那头怪物的蛇尾。 再搭配上这种熔炉一般将众多神性熔于一身的恶堕气息。 除非遇上了厄喀德那本尊,否则任谁瞧见了都会认为它是那位神明所创造的孽物。 “圣哉!圣哉!圣哉!全权之神子!” 看守着通往魔渊大门的蛇人身有六臂,身形庞大,面目可憎,每一条手臂都握着兵器,流露出锐利无比的气息。 但在瞧见独角兽的瞬间,它立刻将手中的一柄柄武器倒转,刺入血肉大地上,而后深深匍匐着,几乎喜极而泣。 它高声颂赞着。 “慈悲,慈悲的神母降下了恩惠!又一位!又一位神子降临在了魔渊之中!” 又一位? 独角兽眯起眼眸,并没有说什么,维持着那副死气沉沉的衰败模样。 蛇人爬了起来,布满血丝的骇人瞳孔中燃烧着狂热的虔信。 “神子啊,请随我来,王已经为您准备丰盛的宴席,只等您入座!” 这座无比庞大的裂谷,应该就是厄喀德那的深渊领地—— 魔物之渊。 至于这从中升起的血色手臂,应该就是伊斯帕妮所说的,两座深渊接壤的部分。 这些蛇人,就是为祂争战的先锋军,或者说炮灰。 独角兽跟随六臂蛇人,走在骨膜一般的通道上,脚下就是那座深不见底的沉渊。 如蠕动血肉般的污浊气息弥漫于其中,不时还能瞧见正沿着血肉之柱向上攀爬的魔物。 它们那丑陋狰狞的面孔上大都写满了惊恐,用尽气力想要逃离脚下的魔渊。 但这是徒劳的。 一道道如同脐带般的血色触手自黑暗中蹿出,缠住魔物的四肢,将它们再度拉回黑暗的深处。 独角兽收回目光,又望向前方狭长的城门。 在那五指般的山峰上,耸立着森然的堡垒,就像是防御工事,而被拱卫在中央的手掌,则是这一切的核心。 在五座山峰交汇的阴影下,是蛇人们赖以生存的都城。 在独角兽走进城内时,没有任何蛇人对它此刻恐怖的外貌而感到畏惧。 反而一个个欣喜若狂,迫不及待地匍匐着,口中念叨着赞颂的言语。 腥臭和腐烂的气味弥漫着整座城池。 大街上其实空荡荡的,没有瞧见多少蛇人,可是两侧的建筑内,却不断传出密密麻麻的古怪呢喃。 独角兽行走着,它能够清晰地把握住萦绕在这座城池中的情绪。 恐惧,绝望,悲伤,憎恨乃至深深的痛苦。 无穷无尽的负面情绪交织成可憎的阴云,笼罩在城池的上空。 如果忽略这些蛇人眼中,那份让人不安的狂热,那么这座城池给洛尔的感觉,就仿佛已经死去多年的遗骸。 没有希望,也没有未来。 这个族群,也是一样。 “求求您……大发慈悲……挽救我等的族群吧……” 那蛇人希冀的目光在独角兽脑海中浮现,它面无表情,缓缓朝着城池的深处走去。 只是在无人察觉的地方,一滴殷红的血液自身上的伤口流出,滴落在了地上,留下了一团仿佛火焰烧灼过的印记。 妖娆无比,像是一朵盛开的红莲。 第59章 朋友,好吃 古老的石梯上遍布斑驳的裂痕,说是石梯,都并未有台阶,正适合于蛇人的身躯爬行,宛若登天的斜坡。 四面八方都弥漫着森冷暗哑的诵经声,独角兽越是往深处走去,越是能嗅到一阵馥郁得让它反胃的熏香。 但无论如何浓郁的熏香,都无法掩盖空气中那飘荡的腐臭气味。 仿佛走进了某个巨兽的胃袋,自那城池的深处,不断响起让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 独角兽跟在蛇人守卫身后,越过一重重阴暗森冷的石门,一路长驱直入,直到…… 如斗兽场般的圆形广场映入眼帘,四周围墙上的浮雕铭刻着无数庄严的面孔,石柱之上点燃着黯淡的火把,那浓郁的熏香正是从火把中升腾。 祭祀场。 独角兽身后的羽翼出现了骚动,这熏香的味道让芙蕾感到本能的不适,只是还来不及调理气息,就听见祭祀场入口处传来沙哑的呢喃。 黯淡的火光投射出狰狞可怖的阴影。 一处堆积如山的骸骨堆上,一头正俯着身子狼吞虎咽的身影抬起头,湿滑黏腻的浆液在它口中爆开,硕大的瞳孔透出邪异的血光。 四周的黑暗中传出牲畜们争夺食物的嘶吼。 这是一头庞大的蜥蜴,它用两条后肢站立,露出白皙的腹部鳞片,两条前肢的鳞片被血液染红,身后有着一开一阖的骨翼,它伫立在骸骨堆上,如同霸主雄踞王座。 “你的模样,陌生……是母神新孕育的子嗣吗?” 仍然在咀嚼的口中喷吐出恶臭,细密尖锐的利齿残留着碎肉残渣,长长的脖颈和眼珠一样灵活,打着转似的让自己尽可能伸长,好将独角兽看得仔细。 独角兽面无表情,瞥了它一眼,跟这座城池的其他生命不同,它的气息更加强大,身上也没有过多畸变和疫病的痕迹。 但也仅此而已。 巨蜥长长的脖颈向下伸,一口咬住了一头匍匐着的蛇人,将它大半个身子吞入腹中,而后将剩下半截蛇尾甩向墙边的阴影中。 黑暗之中,顿时亮起无数黄澄澄的瞳孔,那是一头头小些的蜥蜴,但也至少有小汽车般的大小,它们开始争夺着从天而降的食物,撕咬和低吼声不绝于耳。 恶兽们在黑暗之中进食,食物正是这座城池昔日的居民。 此时祭祀场内仍然有少数幸存的蛇人,许是这场别开生面的进食还没有轮到它们,又或者这是那位国王为独角兽准备的宴席。 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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