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刚下车,谢唯一提着两份保温桶锁好车,一个声音从她背后传来,“谢小姐,真巧!” 她回头,看到一个穿着休闲西装的男人从她对面的停车位一辆豪车上下来。 车头那标志性的小飞人,是劳斯莱斯没跑了,就是不知道哪个型号。 谢唯一不关注豪车,看不出来。 但刚才她车一路开来的时候,这辆车就一直跟在她身后。 本以为都是来医院的,同路很正常。 但现在看来,似乎不是。 “请问你是?” 只是眼前这个朝她走近的男人,她更是认不出来。 对方并不是她接触过的客户。 她接触过的客户,她全部有印象。 她不动声色上下打量了对方,男人看外表大概三十岁上下,很有那种事业有成的成熟男人的感觉。 外貌身形都还算不错。 但跟盛书染比起来,就差得远多了。 跟云澹更是没有可比性。 嗯? 奇怪,为什么她要拿云澹出来和对方作比较? 谢唯一眨了眨眼,清掉脑子里的念头。 应该是因为住在隔壁,最近见得比较多,才会下意识比较吧。 “谢小姐不认得我了吗,真让人伤心。” 男人走过来,脸上露出一副很假的难过样。 谢唯一连忙后退两步,“抱歉,见过的人太多了,实在是记不清您是哪位。” 对方既然称呼她为谢小姐,而不是谢律师,谢唯一已经能肯定,他肯定不是她的客户了。 “森鹿国际会所。” 男人带着游刃有余的笑意,慢悠悠又朝谢唯一踱了一步,就像在围困属于他的猎物一样。 谢唯一一惊。 脑子里关于这个顶级会所的记忆顿时如潮水般涌出来。 从盛家老宅淋雨回来,盛书染的工作U盘落在她包里了。 等她出院了,他突然急着要,她只好开车去给他送。 当时盛书染就在这个会员制的顶级会所里谈事。 在盛书染当时所在的那个包厢里,见过这个男人。 当时包厢里的情况,她不太清楚,只觉得有些剑拔弩张。 男人看到她进来,还用一副看商品一样恶心的眼神上下打量了她很久,向盛书染夸赞:“盛总人不怎么样,但挑秘书的眼光真不错啊。” 盛书染当时的脸色十分难看,但却没有解释否认,而是沉声叫她离开这里。 还让许烨转告她,以后再有这种事就直接转交给许烨,不许再来这种地方。 她也知道,这种地方鱼龙混杂,盛书染应该是在保护她。 后来谢唯一在停车场被这男人堵住,男人直接给她塞了一张名片,“谢小姐,盛书染要是对你不好,随时都可以跳槽来我这边,我开给你的薪资待遇,一定按盛书染的待遇翻倍。” 塞了名片后,他又说了好几句意味不明的调戏话,话里话外,都十分粗俗难听,还想再动手动脚,谢唯一全都不动声色按了包里的手机录音录了下来。 回去后,谢唯一二话不说,直接按对方发的名片,起诉了对方性骚扰。 虽然罚款少,对方不是普通人,随时都能被保出来,但会留记录。 更何况对方还是个公司总裁,这事要是被对家公司掌握了,利用得好了总会造成损失。 谢唯一当时本着你恶心我,那我也必须恶心你回去的想法,坚决不肯撤诉。 这事被盛书染知道后,他竟然要求谢唯一撤诉。 他说会帮她报复回去,但她不能作为当事人去起诉性骚扰这种事。 那时谢唯一都快要被气笑了,完全搞不明白盛书染到底是怎么想的。 最后难得硬气一次,没有依盛书染的话去做。 可案子最后还是不了了之了。 她那时憋了一肚子气,气了很久,但也深知,那时的她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小人物,有些事,确实没办法与有权有势的人对抗。 更何况她身边的人还不会帮她。 看来今天,对方大概也是不怀好意而来。 “抱歉,我们并不熟,还有事,就不多聊了。” 她转身就要走。 薛哲伸手一拦,“谢小姐,相见就是缘分,虽然上次我们之间有点误会,不如等会儿一起吃个午饭,趁机把误会说开解除了也好。” “对了,谢小姐来医院,是看望谁呢,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尽管找我。” 谢唯一绕开他手臂的范围,快步往前走,“不必了,我没什么需要帮忙的,麻烦你让开。” 第33章 真巧 “谢唯一,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薛哲耐心耗尽,脸上的笑意瞬间消退,大步跟上前,伸手就要抓她。 谢唯一回头,看到薛哲略显狰狞的脸近在眼前,大手已经快要抓住她的手臂,心中大惊,踉跄后退之间,突然靠进了一个气息熟悉的怀里。 淡淡的苦甜气息将她裹挟,将她的不安悄无声息驱散殆尽。 仰头向上望去,昏黄的停车场打光,让云澹深邃精致的五官看起来多了一丝精雕细琢的凌厉锋锐感,往日温润的模样尽数褪去,是一副她从未见过的摄人的冷寒凌厉气势。 稳不住心神的人,会不由自主被他的气势所折。 薛哲在那双如鹰般锐利可怕的眸子下不自觉倒退了两步。 觉察到自己无形中被对方的气势所压,他稳了稳身形,重新上前,“兄弟,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云澹不徐不疾扶稳怀里的人儿,大手牢牢拢在她的腰侧,语气慵懒肆意,“跃飞的薛总若是因为性骚扰上热搜的话,医疗器械那个招标项目恐怕就拿不到了吧? 我记得跃飞上次被盛氏抢走了港信风投那笔三亿元的投资后,就挺困难的,这次招标要是还拿不到……跃飞,应该撑不了一年了。” 薛哲瞳孔一缩,一种要害直接暴露在空气中的恐惧感席卷全身。 这男人,他明明没什么印象。 为什么这么了解他现在的处境? 薛哲重新打量了眼前姿色过人的男人一眼,不同于靠脸吃饭的小白脸,这男人自带一种独属于智珠在握的上位者才有的压迫感。 并非是简单的角色。 他态度顿时转变,随和的笑了笑:“误会,都是误会,我只是与这位谢小姐叙叙旧,没想到吓到她了,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等薛哲上车走远了,谢唯一才有些不自然的轻扭了一下腰肢,拉开两人的距离:“刚才真是谢谢你了。” 此时她脸上有点灼热。 刚才是突发情况,人家刚才是为了帮她,要不是云澹,恐怕她刚才都要摔跤了。 他的手轻易被她挣开,指尖还残留独属于她的余温。 云澹收回手,手指垂下时,微不可察的蜷了蜷,面上恢复了那副温润如玉的模样,莞尔一笑,“举手之劳,不客气,谢妹妹怎么会在延城区的医院?” 调整好情绪后,谢唯一回答:“我家住在这儿,爸爸住院了,所以来送早餐。” “那真巧。” 休息日回到父母这边的谢唯一褪去了上班时的严肃和专业,单马尾高高束起,上身一件半袖牛仔薄外套,里面是一件杏色吊带细棉麻连衣裙,裙摆到膝盖上一点,穿着一双舒适的绑带平底单鞋,两只手上各提了一个保温桶。 许是离婚的事已经提上日程,她的眸底渐渐又有了细碎的星光,熠熠生辉,好看至极。 两人并肩一同踏入电梯,云澹手指停在楼层按键上,“我也是来探望病人的,谢叔叔在几层?” “15层,你呢?” “我在19层。” 按下楼层键,电梯缓缓上升,两人重归于安静。 谢唯一有些尴尬,就找了个话题,“你来探望的是谁呀?” 他柔声回答:“是一位小时候一直很照顾我的叔叔,退休后喝酒不节制,所以进医院了。” 谢唯一睁大眼睛,“那叔叔的情况还好吗,不严重吧?” 云澹摇摇头,“现在还不知道具体情况,不过听他电话里中气十足的声音,我想应该不严重吧。” 她若有所思点点头,“那你是专程开车过来看望叔叔,中午就回去了吗?” 谢唯一家住的这个区跟她目前居住和上班的地方在一东一西两个方向,每次跨区开车回家,都要开上八十几公里,不算近。 “叮——” 电梯门自动打开,15层到了。 云澹按住电梯开门键,“打算在这边吃个午饭再回去,谢妹妹有推荐的店吗?” “要不我请你吃饭吧,就当感谢你刚才帮我解围。” 谢唯一想起刚才的事,还心有余悸。 多亏云澹及时出现,不然她真怕就此被那男人沾上。 他弯起潋滟含情的桃花眼,“好啊。” 谢唯一走出电梯,去了谢父的病房,正巧碰上医生查房。 医生查完房后,她追出来,询问了谢父目前的情况。 昨天晚上听说了父亲的情况后,她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还查阅了大量的资料。 今天亲耳听到医生说要换肾,但目前没有合适肾源,她第一反应立马脱口而出,“那我能马上去做配型吗?” 谢繁去年入伍了,要是匹配上了,他肯定会血气方刚抢着要捐,捐了一个肾后,说不定对他未来会有影响,仅是高强度的体能和军事训练,就不一定能承受得住。 谢唯一不希望谢繁冒这个险。 反正她不从事体力方面的工作,少一个肾对她的影响应该不大。 若是能匹配得上,用她的是最好不过了。 “不行!” 医生还没开口,身后就传来一道严厉的声音。 她回头一看,是自己的母亲。 谢母一脸怒容,“我和你爸都不同意,反正不论如何,你都不准去做配型。” 不然,他们起初也不会商量着要瞒下来。 “妈。” “别叫我妈,你要是敢偷偷背着我们去做配型,你就别回这个家,就算你匹配上了也没用,我和你爸也不会同意做手术的。” 医生在一旁有点尴尬,“那个,你们家属自己先协调好吧,我还要查房,就先走了。” “医生,你快去忙吧,我女儿要是再找上你,千万别理她。” 谢母赶紧摆手让医生离开。 谢唯一一脸无奈,“妈……” 谢母瞪了她一眼,转头进了病房。 病房里,谢父一听说刚才谢唯一打算偷偷背着他们去做配型,顿时也拉下脸来。 一上午,谢唯一被两老劈头盖脸轮流训斥,骂完了还轮流威胁不认她这个女儿。 “好好好,我不做了还不行吗,那我让医生多留意,万一很快就有合适的肾源了呢。” 谢唯一简直哭笑不得,只能先举手投降。 第34章 父母 “我警告你啊谢唯一,别想着偷偷摸摸的,我是你妈,你有几两的小心思,我心里清楚着呢。” “是是是,我现在真的不敢了。” 现在是现在,以后是以后。 过几天再说。 临近中午,云澹发了一条微信过来说,他现在到15楼找她。 谢唯一看到消息的时候,已经过了五分钟,她连忙回复: 云澹: 谢唯一: 云澹: 谢唯一: …… 当云澹提着一个不知什么时候买的果篮走进病房的时候,谢父谢母都被这周身气质不凡的年轻人惊艳到了。 上一个能让他们惊艳一把的小伙子是盛书染。 但相处了五六分钟,谢父谢母马上就把这两人区分开了。 盛书染对谢父谢母,是疏离礼貌的客气,相处间总让他们觉得与这位豪门出身的女婿隔着一层壁一样,轻易不容易拉进关系。 两老上一次见盛书染,是去年女儿和他刚领证结婚那会儿,女儿带着他回来吃了一顿饭,跟他同一桌吃饭,总会不自觉尴尬,如坐针毡。 但云澹却温润内敛,优雅随和,没有一丝疏冷感,光是你跟他说话时,他眨着深邃含情的漂亮眼睛注视你眼睛的时候,就让人有一种被重视的感觉。 听他说话更是如沐春风,心情愉悦。 “原来是一一的学长啊,长得真是一表人才,人中龙凤啊。” “伯父谬赞了,我现在不过是个搞艺术的,随便闹着玩,家里长辈已经嫌弃好几次我没有一份正经工作了。” 大多数老一辈人的眼里,艺术类的工作都不叫正经工作。 “那都是偏见,以前还没改革开放前,做生意的还都是投机倒把呢,现在还不是人人追崇。” 谢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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