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他直觉简婕看到的似乎不是昨天看到的东西。 那时他分明从她身上感受到了鲜明的恐惧。但是现在，他觉得她几乎流露出了某种期待。 “章衡，”简婕极少地叫出了他的名字，他们平时你来我去的早习惯了。 “你帮我再看看，”她在努力地克制住那种期待，“外面是不是真的什么都没有？” 章衡抿紧嘴唇看了她一眼，再次回到猫眼前。 他仔细地看了又看，还是转回身对简婕轻轻摇了摇头。 简婕失望地安静了一会儿，又问：“你听，现在这个声音你听得到吗？” 章衡便又竖起耳朵，全神贯注地聆听。 屋子里那么安静，比一门之隔的楼道里还要安静。 楼道里时不时还会窜过一阵微风，屋子里门窗都关得紧紧的，连一丝空气的流动都感觉不到。 渐渐的，他可以听到简婕略显凌乱的呼吸，还有自己发沉的心跳，可是就是听不到任何其它声音。 不待他摇头，简婕就已经明白了。 “都是假的，”她喃喃低语，右手手腕的痛楚却越来越鲜明，疼得她眼里不由自主地泛起湿润的水光，“全部都是假的。” 她咬牙忍住痛，用力地捂住自己的耳朵，死死地闭上眼睛，眼泪却掉了下来，像是念着经文一样不停地重复：“都是假的！什么都没有！” 可是就算她能忍住痛，能捂住耳朵，能闭上眼睛，她也不能阻挡那从四面八方像阵阵波浪一样，不停袭来的寒冷。 像万千条小蛇，钻进了每一个毛孔，钻进了每一条血管……双手，双脚，很快便连整个心脏都变得又冷又麻。 她觉得自己就快冻僵了。 就在这时，章衡一把抱住她，把她的头按在他温热的胸口。 “我是真的。”他的声音也是温热的，听起来很柔软，但却包含着不可思议的坚定，“就算全部都是假的，你只要记着我是真的就行了。” 简婕紧紧地抓住他的衣襟，深深地吸了几口气，感觉到自己好像又能动了。 她摸索着，也抱紧了他。 8 8 从这一晚以后，章衡和简婕也像唐慧如一样，过上了日夜颠倒的生活。 但是唐慧如可以不用工作，白天大半的时间用来休息，他们却是不能的。 他们必须挤出时间去调查。 第一个要查的就是鬼庙遗址。 鬼庙比以前更荒芜、更颓败了。庙外杂草丛生，简直就是荒郊野外。 好不容易找到庙里，也没好到哪里去，照样到处都是野草，都长得齐腰高了。 章衡和简婕拨着一把一把的野草，艰难地四处检查，蛇虫鼠蚁的尸体见多不怪，烂得半血肉半白骨也吓不了他们，就是那股味儿太难克服了。 直到赫然发现庙墙的一角里生着大块大块的霉菌，有青，有白，有黑……毛茸茸的，像打翻了一堆的过期颜料。 简婕一眼看到里面有黑曲霉，吓得两人，赶紧憋着气跑出来。 黑曲霉会感染肺部，一个不小心都能要了人的命。 两个人恨不能一口气跑个一百米，实在没气了，才大口大口地猛喘起来。 回头一望，鬼庙早被甩在了后头，半隐半没在一片杂草里。 接着他们又设法找到了王艳的父母。 据王家以前的邻居说，本来一家三口还挺好的，夫妻俩在他们那个时代还是自由恋爱结的婚呢。 谁想王艳死后，她的父母经常吵架，都把女儿的死怪在对方的头上。 这其实无济于事，只会越吵越凶，到后来夫妻俩简直像仇人一样。这还不离婚，真等着过清明吗？ 那会儿两个人也都还年轻，都还不到四十岁，很快就各自组建新的家庭了。 章衡和简婕先找了王艳的母亲。 女人正抱着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喂他吃饭，来开门的是一个板寸头微胖的男人。 一听说章衡和简婕是王艳的朋友，女人满脸的笑容就僵了一僵，借口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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