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沉声说。 秦一隅笑了:“这我知道。” 他说着,低下头,拨了拨弦,低声说:“这首歌是一个很特别的人写的,我想过填词,但觉得不太合适,所以还是保持原样。” 南乙有些疑惑,秦一隅极少cover别人的歌,基本上都是自己写,这种“复出”的重要时刻,他怎么会选其他人写的歌。 但很快,当吉他声出现时,他就意识到什么,一边听着,一边又觉得不可能,一定是自己搞错。 直到秦一隅的轻声哼唱出现。连没有作词的部分,都用一模一样的“嗒啦啦啦”替代。 南乙不自觉蹙起了眉,他很想看清,视野却越来越朦胧,环绕的星星灯散发出的光辉不断延伸、拉长,将黑暗吞噬。这里变成被阳光浸透的冬日书房。 爱和音乐真是可怕,居然能让他重新见到这辈子再也见不到的人。 “你出生那夜,北京下了雪。” “我忽然了解生命的盈缺。” 某个瞬间,眼前的恋人和逝去的亲人重叠,他仿佛也回到了孩提时期,长大一些了,还缠着有拖延症的舅舅,问他什么时候把这首歌写完。 [时间长着呢,我肯定会写完的,哎呀你就别催啦,小不点。] 舅舅,其实我们真的没那么多时间。 但是没关系,我原谅你的食言,也原谅你的拖延。 就像你写的,生命总有盈缺。 你离开之后,出现了一个很爱很爱我的人。他弹了这首不被其他任何人知道的歌。 从这个瞬间开始,南乙走出了痛苦而美好的梦境,也悄悄别过脸,拭去了眼泪。因为秦一隅的声音实在太特别,和任何人都不一样。这是他听过无数遍的音色,陪他捱过无数个夜晚。 他第一次这样温柔地弹唱一首歌。 没有舞台,没有设计好的灯光,穿着朴素的黑色外套,手指缠着创可贴,脖子上戴着他亲手编织的贝斯弦choker,下面还吊着他自己的拨片项链,随着他弹琴的动作,那颗小小的、红色的外置心脏也微微晃动。 明明天赋异禀,随便弹弹也是别人扒谱都学不来的solo,现在却返璞归真,没有加花,不带修饰地弹唱着这首歌。 南乙人生中收到的第一首为他而写的歌。 “柔软的小怪物,快坐上我的肩膀。” “别哭泣,别迷惘。” 唱到最后一句时,秦一隅终于抬起头,和南乙对视。他的眼睛也变得湿漉漉了,小动物似的。 “你有宝石般的双眼,金灿灿的心脏。” 随着最后一个音符的尾韵消失在空中,记忆的闸门关闭,天际线浮现出浅浅的蓝色,夜色在这首歌里融化了。 秦一隅将琴放下,也站了起来,掌心还在出汗,脸上有很明显的忐忑,但下一秒,南乙就朝他走来,抱住了他。 他们都有很多话要说,却又同时梗在喉咙。 就这样沉默地相拥许久,秦一隅听见南乙在他怀中说“谢谢”,于是他摸了摸他的后背,也回了一句“谢谢”。 “以后我们一起把这首歌写完,好吗?”他问南乙。 “嗯。” 南乙点了点头。 “本来……这是我给你准备的新年惊喜,想在跨年夜那晚,转零点的第一时间,弹给你听,但是……”秦一隅有些犹豫,还是避开了敏感词,“我看到那起新闻,知道了具体的日期之后,就改到今天早上。” 南乙抬起头,问:“为什么?” “因为我想让你从今天的第一秒开始感觉幸福,一点点都好,我也想让你以后想起12月31日,不要只是舅舅离开你的日子,也是秦一隅重新开始弹吉他的那一天。” 秦一隅眼里含着湿润的光,“我也是你很重要的人,所以你以后会记得的,对吗?” 南乙望着他,郑重地点了点头。 “我会记住的。” 他并不奢求用一首歌彻底覆盖所有伤痛,但只要南乙爱他,只要他够努力,波谷总有一天会填满。 “你听哭了没?”他抱着南乙问。 “没有。”南乙面不改色地否认。 “真的没有?”秦一隅很震惊,“我都快给我自己唱哭了,舅舅要是在估计也得陪我哭。” “你本来就很爱哭。”南乙说完,又补充道,“那是我舅舅。” “都一样,咱俩谁跟谁啊。”秦一隅搂着他,“下回带你去见咱妈,她肯定特喜欢你,可惜爱你在心口难开了。” “你能不能别总讲这种地狱笑话。”南乙有些无奈。 “好,不讲了,吉他手秦一隅的复出演出到此结束。” 他笑着拍了一下手,“现在我们要在被发现之前把这里复原。” “观众现在还要帮你打工是吗?”南乙笑着问。 “你可不是我的观众这么简单。”秦一隅用食指挑了挑脖子上的choker,“你是我的主人。” “胡说什么呢。”南乙实在不想被他勾起昨晚不堪的记忆,抓住吊在他胸前拨片,转移注意力,“这个还我。” 可秦一隅不上当:“没胡说啊,这不是你给我的新年礼物吗?你也提前送了。” 南乙很意外:“你怎么知道?” 谁知秦一隅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卡片,非常得意地双手捏着展示,并且复述出上面的文字:“新年快乐,不知道尺寸合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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