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 马背上,裴笑喉结滑动,“谢五十,她嘿嘿嘿什么?” “不知道!” 谢知非双腿用力一夹,马鞭一抽,“赶紧的,别让人家姑娘看笑话。” 笑话我? 裴笑气得翻白眼,一会裴爷让你们看看什么是真正的人马合一。 “驾——” 人马合一是不存在的; 人仰马翻倒是真的。 四个时辰后,僧录道堂堂六品官员裴大人,像只死狗一样趴在草地上。 杀千刀的谢五十,就不能提醒一句,快马奔驰千里,是会把人屁股磨破的! 磨破还是小事,关键是还扯着他的蛋…… 真他娘的疼啊! 黄芪颠颠地跑过来,“爷,吃饭了,我扶你起来。” “滚开!” “让谢五十过来,爷有话和他说。” 黄芪又颠颠地跑过去,叫来了三爷。 谢三爷往他面前一蹲,看着那张痛苦不堪的脸,是又好气又好笑。 “你还笑?你怎么有脸笑得出来的?” 谢三爷看了小溪边围着的几人,压着声道:“我扶你起来,一会你坐马车,我让李不言骑马。” “不行!” “为什么不行?” “你让我的脸往哪儿搁?” “脸和屁股保一个,你就说吧,保哪一个?” 裴笑嘴角抽抽半天,“我保屁股。” 谢三爷笑笑没说话,弯腰把人扶起来。 溪边这会已经生起两堆火,一堆烧水,一堆烤干粮。 黄芪手里烤的是烤鸭,烤鸭遇火滋滋往外冒油,香气直往鼻子里钻。 裴笑没法坐,就倚树干站着,目光掠过晏三合主仆手里的干馒头,心说:这是人吃的吗? 一只烤鸭烤好,黄芪抬头看看自家主子,主子目光朝晏三合飘了飘,黄芪忙把烤鸭递过去。 “两位姑娘先用。” 晏三合的回答不留情面,“不必。” 嫌弃我的烤鸭? 裴笑怒了,“拿来,我吃。” 黄芪掰了一只鸭腿递过去,裴笑咬一口,满嘴流油,“真香,谢五十,你来一个腿。” 谢知非看了晏三合一眼,“你吃吧。” “嘿,敢情我这烤鸭有毒还是怎么的?” “裴大人。” 李不言笑道:“出门在外,还是当心些好,你刚刚喝了半壶冷水,这会又吃这么油腻的,当心拉肚子。” “裴大人的胃是铁胃!” 裴笑冷笑一声,用膝盖碰碰谢知非,故意提醒道:“谢五十,我们还有几个时辰能碰到陈妈他们?” “最少还得再跑四个时辰。” 谢知非咳嗽一声,冲李不言笑道:“李姑娘,一会劳烦你骑马,让明亭坐车吧。” 李不言很痛快,“我没意见,就看我家小姐乐意不乐意。”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晏三合身上。 第97章 丢脸 未婚男女同坐一车,说出去怎么都不合适。 晏三合神色淡淡地看了裴笑一眼,“你定亲了没有?” 裴笑不知道她什么用意,诚实地摇了摇头。 “行!” 什么意思?? 难不成我定亲了,她就不乐意和我同乘一车? 未婚男子岂不比已婚男子,让人觉得瓜田李下? 裴笑默默的拿一只鸭腿,转身往远处走。 神婆啊! 不懂啊! 我还是离她们远一些好! 这时,谢知非走到晏三合身边,咳嗽一声。 干什么? 晏三合乜斜着眼睛看他。 谢知非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塞到晏三合手上,“用这个。” “什么东西?” “疤痕膏,百药堂的。” “我用不着。” 晏三合递还给他。 被拒的谢三爷面不改色心不跳,一双桃花眼笑得坏兮兮,“晏三合,不带你这样的。” 哪样的? “做人不能厚此薄彼啊!” 谢知非笑得露出一口白牙,很淡定的把瓷瓶又塞到她手里,“得一碗水端平。” 晏三合:“……” “小姐,三爷的意思是让你雨露均沾。”李不言插话。 谢知非脸色一变,歪着头冲李不言冷笑。 李不言很无辜的一耸肩:我没说错啊! 谢知非收回视线,低头看着晏三合,态度十分真诚。 “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让你额头不留疤痕,你好歹试试,觉着没啥用再扔也不迟。” 这话说得,要多委屈有多委屈,再配着三爷唇边的两个酒窝…… 晏三合觉得自己要再把那瓷瓶扔回去,她就是个不知好歹的恶人。 “多谢!”她生冷的回了一句。 “和我客气什么!” 谢知非冲李不言挑了挑眉,笑眯眯地走了。 李不言看着这人得意洋洋的背影,也笑了。 得! 这一回,又是谢狐狸胜出,还是胜在那张脸上。 这脸长得太俊了,容易让人心软。 …… 休整完,所有人活动活动筋骨,继续赶路,还有四个时辰的路程,得一鼓作气。 晏三合站在马车前,冲裴笑一点头:“你先上。” 裴笑纳闷:“为什么我先上?” 晏三合:“关爱老弱病残。” “……” 裴笑咬牙。 算了,我好男不跟恶女斗。 他扶着黄芪的手刚要往上爬,突然肚子咕噜咕噜两声,所有动作都停住了,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裴大人,铁胃呢!” 晏三合冷冷一笑,转身走到朱青跟前,从他手里抽走缰绳,身子轻轻一翻,人已经骑在马上。 “谢三爷,我和不言先走!” 言外之意,我没功夫和你们这帮人磨蹭,一会屁股疼,一会拉肚子。 玩儿呢! 两匹马飞驰而去,谢知非的脸色前所未有的难看。 “裴明亭,你他娘的有点数没有?” “别骂,别骂。” 裴笑捂着肚子一瘸一拐地走进草丛里,“很快,很快!” “也不知道我们这是在替谁办事!” “老子错了还不行吗……哎哟……疼……你还骂,还不赶紧帮忙把药拿来。” “朱青,给他拿药去。” 谢知非愤怒的脸上又透着几分一言难尽。 这一幕,让他想到了日夜不停直奔云南府的那一趟,那次拉垮的是他,吃吃喝喝的也是他。 原来还闹不明白,为什么晏三合从不与他们同桌,宁肯缩在角落里一个人啃着冷馒头。 现在…… 谢知非的心跳,没由来的“砰砰”跳了两下。 真的没由来吗? 谢知非很想沉下心来认真思考一下这个问题,奈何一旁的草丛里又传来裴大人“哎啊哎啊”的惨叫声。 “这王八蛋的!” 他怒吼道:“黄芪,给你家爷多喂两颗药。朱青,把剩下的烤鸭扔了,统统扔!” “谢五十,你个败家子……” “扔吧,扔吧……” “菩萨啊,爷在晏神婆面前丢的脸,还找得回来吗……” …… 四个时辰不带喘息的疾驰,再下马时,晏三合腿软了一下。 李不言正要去扶,一只大手抢在她前面。 谢知非动作很轻,手指尖带着颤,“是不是腿麻了?” “有一点!” 晏三合察觉到手臂上男人掌心的热度,脸色有些不自然。 谢知非笑了一下,“你动动脚,能站稳了我就放开。” “可以了。” 谢知非放开手,顺势一指前面的小客栈,“陈妈就等在里面。” 此刻已近子时三刻,小客栈里还点着灯,门口一左一右两个侍卫,瞧打扮像是五城兵马司的人。 纨绔归纨绔,办事相当稳妥。 晏三合心里做了句总结,“你们先进去,我活动活动手脚再来,不言?” “来了!” 李不言把缰绳扔给朱青,三跳两跳就跳到晏三合身边。 两人慢腾腾的在小客栈附近踱着步。 “谢五十。” 裴笑从马车上爬下来,看着远处两道身影,眉头皱皱。 “人不是已经等在客栈了吗,怎么她们俩个不进去啊,这不是……唔!” 裴笑嘴巴被捂住了,眼睛表示强烈抗议。 “祖宗啊!” 谢知非压着声道:“她在想事情,别去打扰。” 裴笑挤挤眼睛:你怎么知道? 谢知非:猜的。 裴笑:好了谢神棍,麻烦把你的脏手拿开。 谢知非警告的看他一眼,拿开手,正色道:“你和陈妈熟,先去交待几句。” 裴笑挺胸:“这事简单,我来办。” 谢知非呵呵两声,“这一趟,你也就这点用处了!” 裴笑:“……” …… 晏三合并没有想事情。 身体颠簸的同时,脑子也在颠簸,里面是乱的,她必须慢慢冷静下来。 五圈走下来,晏三合走进小客栈。 客栈里灯火通明,没有一张脸是陌生的,显然已经清了场。 四方桌上摆着几杯热茶,陈妈一脸呆滞地坐在椅子上,神色很是茫然。 谢知非和裴笑,一个坐在方桌上,一个屁股朝天趴在躺椅上,两人的眼睛都盯着刚进来的晏三合。 晏三合咳嗽一声,“我先洗把脸,哪里有冷水。” “晏姑娘,水已经备好了。” 朱青接着又补了一句:“三爷让准备的。” 晏三合看谢知非一眼,走到脸盆前,往自己脸上泼了几下水,没擦干,就往四方桌上一坐。 水珠顺着她苍白的脸往下滴,谢知非喉结滑动,装作若无其事的撇开眼,“需要纸笔吗?” “不用!” 晏三合没急着开口,一边喝口热茶润润嗓子,一边仔细打量眼前的陈妈。 第98章 陈妈 陈妈六十左右的年纪,头发梳得一丝不乱,脸上都是皱纹,可能因为掉了牙的原因,嘴巴有点瘪进去。 她脸上神色虽然茫然,但并不拘谨,坐也很有坐相。 陈妈活一把年纪,还是第一次看到有年轻的姑娘敢这么肆无忌惮地打量她,心里不免发怵。 “表少爷?” “陈妈你别怕。” 裴表少爷奋力抬起上半身,“晏姑娘就是问一些关于老太太的事情,问完就让你回去。” 陈妈是看着裴笑从小长到大的,他这么一说,多少安心了些。 一盅茶喝完,晏三合开了口。 “陈妈,老太太生前和你说起过一条黑狗吗?” 话落,别说陈妈吃惊,便是谢知非他们也暗暗吃惊。 单刀直入啊! 是的,晏三合就是想单刀直入。 陈妈陪在老太太身边多年,主仆二人朝夕相处,连她都没听过那只黑狗的事情,这事情就不好办了。 “你若一时想不出来,那就想想老太太有没有和你提起过,她为什么禁止季府养狗。” 说到这个,陈妈一拍大腿,显然记得很清楚。 “老太太说做狗可怜,替人看了一辈子门,结果不是被杀,就是进了人的肚子里,不如不养。” 屋里几人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好像有戏啊! 谢知非甚至有种心脏被揪住的感觉。 他看着晏三合,却见她的脸上什么都没有,还是那样平静和淡定。 就在所有人以为晏三合还要接着问下去的,她突然一偏脸。 “谢三爷?” “啊?”谢知非惊了一跳。 晏三合:“谢府养狗吗?” 谢知非:“养。” 晏三合:“杀狗吗?” 谢知非:“杀!” 晏三合:“吃狗肉吗?” 谢知非一怔。 “这么说吧,京城十户人家,九户人家养狗,狗类甚多,其用有三。” 谢知非知道晏三合不说无用的话,尽量回答的详细一点。 “田犬长喙善猎,王侯将相,达官贵人家养得比较多,打猎的时候,一般用狗开道; 吠犬短喙善守,普通人家会养,用来看家护院; 食犬体肥供馔,穷人家养了用来打牙祭。” 晏三合:“所以,京中贵族从不食狗肉。” 谢知非:“极少极少。” 晏三合:“所以,季家杀狗吃狗的是下人?” 谢知非:“下人、护院居多。” 一个人看不得别人杀狗吃狗,那就只有一个解释—— 她从前养过狗。 而养狗这事,只可能发生在老太太嫁到季家之前。 “陈妈!” 晏三合冲她微微笑了一下。 “你虽然不是老太太从娘家带来的,但你侍候她这么长时间,多多少少应该听她提起过一些从前的事,你能不能说给我听听。” “……老太太从前的事?” “对。” 晏三合轻声道:“不急,你慢慢想,想到什么说什么。” 陈妈两手死死绞着,垂首不语。 “是不是老太太很少说起从前?” 陈妈脱口而出,“姑娘怎么知道?” 晏三合:“老太太娘家不显,她又是从妾扶正为妻,有些过往做妾的时候能提,做了当家太太再提就失了脸面。” “姑娘料得半点不错。” 陈妈终于叹道:“不是我老婆子不想说,真真是老太太很少提起从前的事。主子不提,我们做下人的,哪敢多嘴问。” 她这么一说,谢知非和裴笑眼里的亮光,一下子暗沉。 完了! 看来这个陈妈也问不出什么东西来。 晏三合也慢慢蹙起了眉,沉默片刻后话峰一转,“陈妈,老太太最喜欢吃什么?” 说到这个,陈妈话便多了。 “老太太爱吃甜食,每年正月十五吃汤圆,都说馅儿不够甜。她年轻的时候最爱啃甘蔗,年纪大了啃不动,就命我们把甘蔗绞出水给她喝。” 晏三合又问:“老太太脾气怎么样?心思重不重?” “晏姑娘,人哪能没有脾气,旁人都说老太太脾气好,性子软,其实老太太的脾气都收着呢。” 说至此,陈妈重重叹了口气。 “收着收着,就收成了习惯,慢慢的也就没了脾气。至于心思……” 她缓了语调:“老太太的心思是真的深,老婆子我侍候了她这么些年,都摸不透,看不清。” 这话,便是有些假了。 一个人的心思再重,一日两日透不出来,一年两年透不出来,十年八年难道还透不出一点来? 晏三合声音微微冷:“她深在什么地方?” 这话问得,陈妈一下子卡住了,两条眉毛打结在一起,半天都没分开。 “是不好说,还是说不上来?” 陈妈胸膛起伏起下,眼眶发涩道:“姑娘这话问得,叫老婆子我怎么答?” “陈妈。” 一旁的裴笑突然插话:“我就不信老太太的心思你一点都摸不着。” 陈妈脸色忽的一变。 “我们这么紧赶慢赶,连夜过来找你,一定是有大事。” 裴笑想着季府如今的惨状,“你老就别瞒着了,照实说吧!” 陈妈背过身抹了把泪:“老太太的心思其实有两处,一处是前头的那位;一处就是大老爷和二老爷。” 原来是难以启齿! 晏三合问道:“前头那位什么心思?大老爷二老爷又是什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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