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想法在现在彻底表达清楚了。 “妈,爸,我有事情想和你们说。”她开口道,虞家赶快说:“等到吃完饭再说吧?”这好像是他的一种职业病一样,不管有什么事,非愿意等到吃完饭再说,否则桌上的饭菜就这样摆着,让他胃里空空,心里不安。 “没事。”杨秀桦喝了一口豆浆,“现在说也好,早说早解决。”她反客为主:“考虑得怎么样了?回京城吧,要是觉得妈妈带你放不开手脚,让你王姨,或者谁带都行,这都不是问题。” “不是谁带的事情。”虞树棠道,“妈,你知道的,不是谁带的问题。” “我知道,你上次和我说过,你不喜欢精密加工。”杨秀桦说,“我也还是那句话,你难道就喜欢投行,喜欢那什么,什么并购吗?” 虞树棠停了一停,她意识到一个她早该意识到的事实:“妈,我知道我说服不了你的,因为你总觉得你做出的决定就是完全正确的。” “不是吗?”杨秀桦不生气,反而是很平静地问道,“不是吗?小树,你自己也知道的,我给你做的决定都是绝对为你好的,都是你最好的选择?你留在申城有什么好处?给别人拼死拼活地打工,挣那么一点年薪,有什么用?你之前不还给我讲过实习,说投行实际上没有那么光鲜亮丽吗,不做老板,宁愿给人家打工,这到底是什么思想?” 虞家急急忙忙地打圆场:“闺女也有自己的想法啊,让闺女给你表达表达。”他当然希望杨秀桦能够说服虞树棠,可也怕太咄咄逼人,让小树再不高兴了,毕竟是这么大的孩子了。 “是。”虞树棠痛快地承认了,“你说得很对,可是上次我也说过,我不想。偶尔我也想试试,完全靠自己做出决定,可能那个决定不是最好的,但是是我想要的,我想完全靠自己生活一次。” 她实际上还有许许多多说不出口的,难以启齿的,幽微难言的,她不仅是不知道如何对妈妈说,甚至都难以从自己的内心中将其提取出来完整表达,可显然,杨秀桦已经明白了一点弦外之音。 “我听明白了。”杨秀桦说,“你就是想跟我对着干一次,是不是?” 是不是是一个杨秀桦惯用的正反问句,这个问句十分严厉,她会在电话里这样斥责下属,有时候斥责虞家,有时候则是斥责她。在是与不是问出来的时候,她早已预设了答案,那就是是。 但这无可指摘,因为答案总是是。 “是。”虞树棠说,她很爱妈妈,她不想违逆妈妈,她知道妈妈是为她好,可是 “是。”虞树棠说,她微微地睁大眼睛,不让那点剧痛的酸意真变成眼泪,她不想哭,尤其是不想在妈妈和爸爸面前流泪,“我想自己做一次决定,不管是不是最好的,就想自己试一次。” “你还真是个孩子。”杨秀桦道,听到这话,她的语气反而不如刚才严厉,然而更深的刺伤了虞树棠。 “小树,你自己听得出来吗?怎么能说出这么孩子气的话啊?什么叫不管是不是最好的,好坏就在那里,你能不管吗?好坏就是对错,因为你只能做出一个选择!我的选择比你的选择好,我就是对的,明知是对的却不做,你这不是孩子气是什么?就为了叛逆一次吗?” 不是,她当然不是为了叛逆,她也不想违背妈妈的意愿啊,她就想自己独立一次,做出一次本心的决定,为什么就这么难,就是叛逆? “之前你也有说得对的地方。”杨秀桦道,“自理不是自立,自立才是真正的大人。可是你是大人了吗?你能自立了吗?连好坏对错都分不清楚,哪里能做大人?” 虞家赶紧又想打圆场,话还没说出口,就听见杨秀桦终于问出了那个他最关心的问题:“小树,你到底为什么想留在申城,你和妈妈说,到底直接原因是什么?” 虞树棠没说话,杨秀桦也不卖关子,直截了当地问:“你是不是喜欢上谁了?喜欢上你哪个同学了还是谁?” 她不想撒谎:“我是喜欢上一个人,我知道说直接原因,你肯定觉得是那个人的错,可是不是这样的,我确实是自己想留在这里。” 如果没有柳见纯的出现,她知道自己最终一定会抛弃本心的想法,就像以往的任何一次一样,做一只毫无主见的小羊,被妈妈牵着回京城。 “谁?”这下别说杨秀桦问,虞家也忙不迭地问,“到底是谁?” 杨秀桦刚才都不生气这会儿差点气坏了:“哪个男孩子?我跟你说你现在愿意为了他留在申城你将来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的!你可是独生女,你保不齐现在的人心多坏,万一他是想吃你绝户呢?你让他去京城找工作,找不着工作就饿着!这么没本事还谈什么恋爱啊!” “我们还没有在一起。”虞树棠道,“而且也不是我的同学。” “不是同学那更不好了啊!”虞家声调都提高了,是同学好歹还都是惟宁大学的高才生,不是同学,是哪个社会闲散人员? 他关注后半句,杨秀桦揪着前半句不放:“还没在一起是什么意思?还没在一起你就想要留在申城?难道是你追求的人家吗?到底是谁脸这么大,你非得带我去见见不可!虞树棠我跟你说,这事没完,其他先放一边,我非得知道到底是谁!” 虞树棠是同性恋这事其实她一直没瞒着,之前初高中的时候有几个熟悉的同学朋友也都知道,她也没打算瞒着家里人,只是她一直不谈恋爱,也不和家里谈恋爱相关话题,也没什么机会说,索性趁这个机会一并讲了。 “确实还没在一起,她让我好好想想。”虞树棠道,“不是男孩,不会吃我绝户,在申城有自己的事业不会去京城,比我大十二岁。” 餐桌一片死寂,没人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杨秀桦气得手都抖了,语气还是一种强装的淡淡:“虞树棠,你现在在跟我玩拆屋效应是吧?” 第69章 哪怕我人生的列车整个摔出了轨道,我也甘之如饴。 “你妈的虞树棠你想死吗?挖坑给你亲妈跳?”杨秀桦话一出口立马觉得不对, 虞树棠倒是在旁边淡淡起来了:“妈,你侮辱女性一不小心侮辱到你自己头上了。” “你少来这套!”刚才那种沉重的氛围反倒是消失了,杨秀桦再不装一贯的商场沉浮女董事长形象, “虞树棠你给我解释清楚, 给你亲妈下什么套呢你?” 她本来还想骂,那些国粹在她脑子里转了一圈又自动缩回去了,现在她算明白为什么骂人不提倡带妈了, 多不尊重人,多不尊重女人呀,尤其是碰到骂孩子这种情况, 一个个回旋镖全扎她自己身上了! “你他爸的,”她灵机一动, “你非得给我解释清楚不可, 否则今天也别收拾行李了我收拾你爹呢, 你给我说说, 你给我说说, 同性恋和老女人谁是你打算打破的房顶, 谁是你要我开的天窗!你自己选!” 还没等虞树棠说话,她自己都敏锐地察觉到了漏洞:“你不准给我选老女人啊,老女人不也是女的?你说你同性恋也就算了,同性恋也讲究基本法好不好?同性恋你也得找个门当户对的年轻女孩啊?你找个老女人你是缺姐缺姨还是缺妈!” “我什么都不缺,我喜欢她。”虞树棠道, “我从来没见过她这样的人。” “你喜欢”杨秀桦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大你十二岁, 今年多少岁了, 今年都三十六了!你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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