填房主母(NP)_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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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是嫁人还算好的，我这种的哪值二十万啊.......” “他把我许给别人......去配冥婚。” 什么？冥婚？！在场的人听到这话，无不震惊又愤怒。 “我去他大爷的！”沈肆破口大骂。温轻栀目光幽深冰冷。难怪，难怪当时他们带余笑然走的时候，余大柱说死了正好。席言漠脸色也十分难看，“配冥婚是违法的。” 余笑然垂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人命在他眼里算什么？除了钱，他什么也不认。” 两名女警官对视一眼，眼中都有心疼。一名警官安慰的拍了拍余笑然的肩膀，余笑然抬起头笑了笑。 “没事的警官，我们继续吧。” 余笑然把从小到大经历的一切暴行都讲了出来，有几次她实在说不下去，缓了好久才能继续。那些被埋在记忆深处的恐惧和痛苦，如今终于有了倾诉的出口，心里那日积月累不断堆叠的伤疤，就这样被她赤裸裸的撕开，暴露在太阳下。可无论多疼的伤口，终有一天会好的，不是吗？余笑然讲完，整个病房里充满了压抑的沉默，而她却觉得如释重负。她轻轻笑了一下，“警官，您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两名警官心疼不已，她们站起身，轮流抱了抱余笑然。 “余同学，你以后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余笑然脸上闪过动容，“谢谢两位警官姐姐......” “笔录差不多了，如果这边还有什么情况需要补充，可以随时联系我们......” 两名警官正要收拾东西离开，病房门外突然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你给我滚开！我要找那个小畜牲算账！”一个老太太在门外喊着。 “您不能进去，这里是病房，病人们都在休息！”是护工的声音。 “我找我自己的孙女，凭什么不让我进！”老太太语气激动。 “我们今天还就非得进去，一个把自己爸爸送进警局的畜牲，不配住这种医院！”另一道年轻一点的男声响起。 “不行，你们不能进......保安！保安这里！” 听到门外两道熟悉的声音，余笑然唇角的笑容瞬间消失，脸色霎那间失了血色。温轻栀微微凝眉，握住余笑然的手，一片冰凉。 “怎么了？” 余笑然盯着门口的位置，眼中是止不住地恨意。 “是、是奶奶和小叔......” 第157章我妈妈她......是被拐来的病房门外，两名保安守在门口，阻挡着想要进门的一老一少。余老太拄着拐杖，一脸怒气的瞪着门口的两个保安。 “我是那小畜牲的奶奶！你们凭什么拦着我！”她大声说着话，脸上的横肉一颤一颤。 “老太太，这里是医院，您再这样闹事我们就要报警了。”一名保安严肃道。 “哼，报警就报警，你当我们怕你啊！” 余二刚站在老太太身后，恶狠狠开口。 “那个小畜牲找人打她爸，天底下哪有这样做闺女的！” “她爸收了人家的彩礼钱，现在人已经找上门了，她必须跟我们回去！” 这边动静太大，周围病房里的人都好奇的出来看。看到围着的人越来越多，余二刚来了劲。 “大家快来看啊！这间病房里住着的人不干人事，把她亲爹往警局里送啊......” “这么小的年纪心思就这么恶毒，这长大了还了得？早晚是社会上的败类！你看看把老太太气的......” 余二刚说着，伸手去搀扶余老太，余老太配合地往地上倒。 “哎哟......我老余家怎么摊上这么个东西，造孽啊！” “妈！妈您没事吧？！”余二刚抱着余老太，高声指责两个保安，“都怪你们！我要投诉医院！” 两名保安面面相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无赖的人。余家两人在地上又哭又闹，旁边围观的人群里有人看不下去了。 “差不多得了，人家保安根本没碰你！” “就是，你来医院大吵大闹，人家没把你扔出去就不错了！” “病房那小姑娘没多大吧？这么小就被送去结婚，你们还是不是人啊？！” “这里不是菜市场，别在这里丢人了，要闹回家闹去......” 余家母子有些愕然的愣在那里。怎么这些人......和他们想的不一样？他们不应该同情他们母子吗？另一名保安上前一步，“两位不要闹了，再这样我们真的报警了！” “你们报警？我还要报警呢！”余二刚从地上站起来，“我今天还非要进去了！我看谁敢拦着我！” 说着，他抬脚就往病房里冲，两名保安连忙将人拦住。 “先生，您别这样......” 这时，病房门从里面被打开。余二刚抬头望去，就见两名穿着制服的女警站在门内。为首的女警俯视着男人，语气冰冷： “谁要报警？” 余二刚没想到病房里竟然真的有警察，他紧张的咽了咽口水，缓缓松开了保安。地上的余老太见到警察，连忙站起身。 “警官同志啊，我是那畜......孩子的奶奶，我能不能见见她？”见到警察，她声音也低了下来。 “病人正在休息，不方便见人。”警官瞥了她一眼，“你们是嫌疑人余大柱的亲属，这段时间还是不要再过来了。” “为什么？！”余二刚高喊一声，对上警官的视线又赶紧低下头。 “这是余同学身为被害人应有的权利，也是对她的保护。”警官冷声道，“你们快走吧！” “她害我儿子进了警局，有什么好保护的？！”余老太哭嚎道，“我们余家养了她这么多年，怎么就养了个白眼狼！” “她还指使你们这些警官乱抓人，简直是有没有王法啊......” “我劝你注意用词，如果你再污蔑警方，我会将你一同带回警局。”警官义正言辞道。见她不像开玩笑的样子，余老太心里一抖，止住了哭声。母子两人对视一眼，知道今天是见不到余笑然了。 “我们走吧......”余老太说道。 “妈！就这样放过那个兔崽子......”余二刚很是不甘。 “走！”余老太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离开。余二刚狠狠地瞪了保安一眼，转身跟上余老太。 “大家都散了吧，快回病房休息......”保安们疏散着围观的人群。两名警官回到病房，眉头紧锁。 “余家的人一直都这样对你吗？”一名警官问余笑然。那些话实在不堪入耳，她不知道一个小姑娘是怎么忍过来的。余笑然脸色苍白，虚弱地开口，“比这难听的话还有更多，我从小听到大已经习惯了......” 说着，她抬起头看向两位警官。 “警官姐姐，我可以一同起诉他们两个吗？” “他们也对你施暴了？”警官连忙问道。余笑然摇了摇头。 “如果只是单纯辱骂的话，恐怕不好定罪......” “如果他们涉嫌拐卖妇女呢？”余笑然骤然开口。在场的人都顿住，温轻栀眼底闪过一抹戾气。警官错愕的张了张口，“你、你说什么？” 余笑然声音嘶哑，艰难开口： “我妈妈她......是被拐来的。” —— 从余笑然有记忆开始，妈妈在她的生活中就是一个矛盾的存在。妈妈很瘦，但是五官很清秀，特别是那双圆圆的眼睛十分漂亮，不过大多数时候它们总是懵懂无神的。她很少有清醒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是呆呆地躺在柴房的木板上，有时候也会屋里跑来跑去，发疯一般用头去撞墙，嘴里嘟囔着听不清的话。这时候余大柱就会来柴房，用绳子把她捆起来，直到她彻底安静。可无论妈妈再怎么发疯，却从来没有伤害过她，每次余大柱送饭进来，她都会让她先吃，即便那饭菜馊到难以下咽。她从小和妈妈睡在柴房里，难得妈妈有清醒的时候，就会将她紧紧抱在怀里，轻声哼着好听的儿歌。妈妈一直都知道，她是她的女儿。有这样的母亲让她在学校受尽白眼，却也在她最难熬的日子里给了她仅有的温情和支撑。余笑然怨天道不公，憎恨余家所有人，却从未怨恨过妈妈。她知道她们两个一样，是余大柱暴行下的受害者。后来她考上云江中学，拿着录取通知书告诉妈妈的时候，妈妈好像瞬间恢复了清醒。妈妈拿着她的通知书，一字一句念出通知书上的内容，告诉她一定要去读高中、考大学，离开这个肮脏破败的家。那时候余笑然才知道，原来妈妈是识字的，她不是文盲。第158章想哭就哭吧对于余笑然上高中这件事，余大柱坚决不同意。一个女孩子能让她上到初中就不错了，他还指望她出去打工赚钱养家。可这次，余笑然的妈妈没有妥协。她清醒地和余大柱争辩，甚至和他厮打在一起，虽然最后免不了一阵毒打，不过余大柱到底松了口。想上学可以，他不会出一分钱。余笑然把浑身是血的妈妈抱在怀里，妈妈却安慰地摸了摸她的脸。 “不用担心，妈妈会帮你赚学费。” 那时候的妈妈已经很瘦了，余大柱没有注意到那根锁着人的铁链，已经捆不住妈妈瘦弱的手腕。在一个傍晚，她的妈妈挣脱了铁链，从余家跑了出去。可惜在刚跑出家门不远，就碰到了来给儿子送饭的余老太，余老太看到人跑了出来，连忙高声喊余大柱抓人。而好不容易清醒过来的妈妈，在看到很多人朝她追来的时候，整个人精神崩溃。她条件反射般转身往山上跑，边跑嘴里边说着： “赚学费......赚学费......” “要给然然赚学费......” 天色昏暗，山路崎岖不平，她光着脚在山上跑，一个不察她被石块绊倒，整个人从山坡上滚了下去。等半夜邻居们在山脚底下找到她时，人已经凉透了。那个可怜的女人，就这样惨淡的结束了自己的一生。办完妈妈葬礼的第二天，余笑然收拾好行李逃出了余家。她在一家工厂打了整整一个暑假的工，终于凑齐了高一的学费。开学后张连生接手他们这一级，偶然的机会了解到余笑然家里的情况，他迅速和学校领导汇报，学校领导们商议后不但退还了她的学费，还免除了她之后两年的全部费用，余笑然的压力才小了一些。 “妈妈去世后的第二天，我在整理她的遗物时，发现了一本日记。”回忆起以前，余笑然沙哑的声音里满是沧桑。其实妈妈没有多少遗物，余笑然收拾她衣服的时候，偶然在柴房的最角落里翻出一个小包。小包很旧，常年被扔在角落里，上面积了一层厚厚的土。余笑然打开包，里面放着一本笔记本，一支圆珠笔，还有一张三人合照。笔记本是妈妈的日记，从里面余笑然才得知，她妈妈是被拐到余家的。妈妈原本是个大学生，在毕业那年和同学出来旅游，遇到了自称导游的余大柱和余二刚，将两名姑娘骗上了车。殊不知，余家兄弟俩其实是人贩子，专门挑年轻单纯的女学生下手。同行的女生被余二刚带走卖给了买家，余笑然的妈妈长相清秀被余大柱看上，将人带回了兰禾村。刚开始她很不听话一直反抗，整日哭闹甚至寻死，余大柱就打她，打到她安静为止。他对外声称从外面捡回来一个神经病女人，余家看她可怜好心照顾她，女人精神状态不好让邻居们别接触。后来在余大柱每日的殴打和欺侮之下，女人真的精神失常了。日记记录了她被拐卖和被殴打的全过程，只不过在她精神失常后就没有再记录了，这本笔记连同小包一起被藏在柴房的角落里，自此无人问津。 “日记现在被我放在宿舍里，里面还有一缕我妈妈的头发，我想应该有用。”余笑然低声道。妈妈去世的时候她偷偷剪下了这缕头发，原本想留作纪念，没想到如今竟能作为恢复她身份的凭证。大家听完余笑然的描述，心里都十分复杂。同情，心疼，以及愤怒的情绪交织在心头。温轻栀伸手揽住余笑然的肩头，抚摸着她的肩膀无声安慰。余笑然抬头对她笑了笑，只是这笑容多了几分苦涩。 “想哭就哭吧。”温轻栀低声道。余笑然眼眶一热，摇了摇头。 “不哭，我一定会听妈妈的话，考上大学离开这里。” 两名女警走上前，郑重开口： “余同学你放心，我们会根据你提供的线索展开调查，如果情况属实，我们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待。” 余笑然感激不已，“谢谢警官姐姐......” “辛苦你们了。”温轻栀沉声道。 “温小姐哪里的话，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两名警官又问了一些具体的问题，做好记录后收拾东西离开。将警官送出病房，沈肆折返回来，看着病床上的余笑然，蓦地想到一个问题。 “所以......这就是你想学法律的原因？” 席言漠闻言，看向余笑然。 “是的。”余笑然坦然应道，“我想帮助那些跟我有同样经历的孩子和女性，让他们摆脱痛苦，过上更好的生活。” 窗外的阳光洒进来，照在女孩瘦弱的身体上。她虽然满身伤痛，可目光中的坚定让她整个人在发光。席言漠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她的发顶，冰凉的嗓音染上一丝柔和。 “你一定会成为一名优秀的律师。” —— 云江中学。临近放学，温哲去文科教师办公室拿余笑然的卷子。 “温同学，麻烦你跑一趟了。”八班班主任笑道。 “老师，不麻烦的。”温哲接过一叠空白试卷。八班班主任叹一口气。想不到余笑然家里情况竟然严重到这种程度，那么好的一个孩子，怎么就要经历这种事情...... “余同学她......应该不耽误高考吧？”八班班主任担心道。 “老师放心，然然一定会参加高考的。”温哲坚定道。从办公室出来，在经过理科教师办公室时，温哲被冯晓芸叫了进去。冯晓芸把一张数学试卷交给温哲，“看看吧。” 温哲放下手里的东西，接过试卷打开。 150分，满分。 “数学老师把今天的测验结果告诉我时，我很开心，我知道你不会有问题的。” 冯晓芸笑着看他，很是欣慰。 “想通了？” 温哲抿唇，点了点头。他想通了。现在的他不再迷茫，他有了目标，有了除了家人外......最想要保护的人。第159章两人之间无形的牵绊放学后，温哲和王小年直接打车去了医院。 “这是今天的测验试卷。” 温哲一边说着，从书包里拿出一叠试卷，放到余笑然面前的小桌板上。余笑然左手臂被绷带吊着，略有艰难的挪动下身体。好在这次右手没有伤到，她还能继续做卷子。温哲拿过一旁的靠枕，扶着余笑然往前靠了靠，将靠枕塞到她的背后；怕她不舒服，他又把床头摇高了一些，同时把小桌板往她面前挪近了一点，让她不用弯腰就能看到试卷上的内容。见她水杯空了，温哲又拿着她的水杯去旁边接水。 “然然，你身体这样就先别做了呗，反正你成绩那么好，也不差这样几天了......”王小年担心累着她。余笑然笑了笑，“没事，我不会太累的，就当保持手感了。” 王小年见她坚持，耸了耸肩不再说什么，他看向从进了病房一直忙忙碌碌的温哲，心里升起疑惑。而这种疑惑，在看到温哲从包里掏出包一次性吸管的时候到达了顶峰。 “不是哲子，你、你没事吧？”是不是有点太过周到了？ “怎么了？”温哲将插着吸管的水杯放到余笑然手边，方便她渴了随时喝水。 “你、你这......”王小年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穿梭，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 “然然受了重伤，行动不便，我照顾她有什么问题吗？”温哲语气平静地反问。听到“然然”这两个字，余笑然眸光一颤。 “不是，没什么问题......”王小年挠了挠头，没注意到温哲称呼的变化。这么一想确实没有问题，可他怎么总觉两人之间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呢？护工阿姨站在旁边，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小伙子啊，你把这些事情做了我做什么？她看向一旁的果盘。算了，我还是剥橘子吧...... 三小只做了会儿卷子，病房门被人敲响。 “外卖到了！”门外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紧接着，沈肆提着两个大的保温桶推门而入。 “沈老师，你怎么过来了？”王小年有些意外。 “臭小子，小爷给你们来送饭还不愿意啊？”沈肆放下保温桶，没好气的说道。王小年忙不迭的点头，“愿意愿意！” “向松说余同学的身体需要单独给她做饭，还有你们要考试了，他不想让你们吃外面的饭，正好他有事我就替他来送饭了。”沈肆解释了一句。 “辛苦沈老师了！”王小年装模作样的给他敬了一个礼。 “别给我来这套，今天的晚饭你要是敢剩一粒米，我头给你拧下来啊！”沈肆威胁道。 “哎哟沈老师好残暴，学生都要吓死了......”王小年夸张地拍了拍胸口。沈肆作势要踹他，王小年跳来跳去躲着。安静了一天的病房霎时间热闹起来。温哲和余笑然对视一眼，无奈的笑了。温哲走过去，没管还在打闹的两个人，打开保温桶将饭菜一一摆了出来。闻到饭菜的香气，王小年肚子咕噜咕噜叫了起来，他连忙松开了沈肆的胳膊。 “向大哥今天做什么好吃的了？”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沈肆吐槽一句。温哲端着贴着余笑然名字的那两层饭盒走到病床边，将小桌板上的试卷和笔收起来，然后把饭盒放到小桌板上。他拿着毛巾去洗手间打湿水，拧干后又折回病床边，握着余笑然的右手仔细擦拭干净，然后将一把汤匙放到她的手里。两人全程没有讲一句话，却能让人感受到他们之间无形的牵绊。沈肆看着温哲忙前忙后照顾余笑然，微微挑眉。他看向旁边傻乎乎盛饭的王小年，心里升起几分诧异。他还以为...... “沈老师，你吃饭了吗？”王小年突然看了过来。 “你说呢？”沈肆没好气道。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