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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里面那些散乱的纸上的字和前面那些清楚明白、方便看和记的字都不同。 苍劲有力,笔走龙蛇,极有锐意的字。 似曾相识。 曲龄幽想了一下就想起来了。 她在明月楼总部见过,明墨以前住的地方名为闲云阁。 那三个字出自明墨之手,和现在纸上的字迹差不多。 所以这是明墨亲自写的? 曲龄幽不禁有些期待。 越影说明墨记性不好,大部分信息是她整理出来的,明墨只负责看。 而她亲自写的,则都是她生命里记忆深刻、对她极为重要的事。 她拿起一页。 上面是: “快到上元节了,到那时我就虚岁十五岁了。经过艰难的考验后(其实是我软磨硬泡),母亲终于允许我去京城玩了。” “我还通过押镖获得了报酬,那是我自己赚到的第一笔钱。” “上元节的花灯好漂亮,烟花也好漂亮,不过都没二楼那个姑娘漂亮!” 曲龄幽看到这里微怔,又去看了看上面的时间,天熙二十五年,那年明墨十五岁。 所以这其实是明墨第一次见到她的场景。 “她的名字是曲龄幽,许州百草堂的大小姐。” “好想认识她,最好她能再看我几眼。不过聚会快要迟到了,不能再看她了。但我给她结账了,用的是我自己押镖赚到的钱!” 原来那钱来之不易。 曲龄幽眉眼微扬。 之前在沈府她只知道明墨给她结账,对她一见钟情,却不知道那钱是明墨自己赚的,还是人生第一笔钱。 就这还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呢。 她这么想,其实心里一点埋怨或者不乐意都没有。 还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她怀着这样期待的心情继续看下一张纸。 打眼先看到一抹红。 暗红如血。 那是短短的一段字,占据整一页。 天熙二十五年,秋。 我再一次遇见了她,在我最绝望的时刻。 她救了我。 只可惜,我还是逃不了。 那抹暗红正在逃不了那三个字上。 天熙二十五年,那年明墨依然是十五岁。 但前后字迹完全不同,明墨二十岁才逃出春秋山。 按照越影所说,这应该是尘埃落定后,明墨怕自己会忘记而写下的。 一个十五岁一个二十岁,其实隔了五年,但两张纸叠在一起,从神采飞扬、无忧无虑,忽然急转而下,满是怅然。 怎么不让人痛彻心扉? 曲龄幽手微抖。 还因为那个“她”字。 在明墨记忆里如此重要,在这张纸上却没有名字的“她”。 那是谁显而易见。 但她什么时候见过最绝望的明墨了? 她还救了明墨? 曲龄幽拿起那张纸,背面还有字,满满一大篇,似乎是对前文的解释和补充。 第42章 只要曲龄幽出现 她遇到段云鹤时是办完事准备回曲府,于是段云鹤也被她带回了曲府。 她遇到我时是准备到庄上视察,于是我跟着她到了那座庄子。 前后间隔不到十天,其中差别,却有如天堑,隔了好多好多条人命。 纸上字迹略微缭乱,其上暗红的痕迹若隐若现,像是写字的那人边写边咳血。 只是不知道是她当时本来就身体不好,还是因这些内容而情绪起伏,继而咳血? 曲龄幽手微颤,于这一刻思绪空前清明,想到云茶所说,那个死在明十三手里且死状凄惨、死前被重重折磨过的曲府庄上管事,肖礼。 什么样的恨才能让向来沉稳的明十三亲自动手,让彼时身体孱弱的明墨亲自到场看着? 好多好多人命。 她看着这几个字心里一紧,继续往下看。 下一行字果然是:那庄上有个管事,名为肖礼。 礼节的礼,礼义廉耻的礼,知书达礼的礼。 字迹越往后越是缭乱,也越是凌厉,杀意汹涌几乎扑面而来。 后面的内容是: 我从未想过这么一个初看不起眼、细看也不甚出挑的人,能给予我如此深的印象。 深到我忘记了许多人的脸和名字,却还是对他印象深刻。 她将我安置在那个庄上,让大夫给我看病,让那个名为肖礼的管事照顾我。 而肖礼,在我到庄上的第五日。 也许是第六日第七日第八日。 我那时已经无法那么准确地判断出时间的流逝。 在那一日,他将我带出庄,说是小姐要回府,让人把我带上。 然而车停后,面前的不是曲府,而是人市。 人市。 曲龄幽心一颤。 那是买人和卖人的地方。 而且说好听点是人,事实上就是奴隶。 她继续看。 字迹到这里一顿,而后轻飘飘把这一段经历越了过去。 和前面相应和的是:原来肖礼的礼是礼崩乐坏的礼,无礼的礼,葬礼的礼。 我后来才知道,他那时染上赌瘾,还欠了赌坊的债,险些就要家破人亡。 卖掉我能得到的,原本只是他所欠赌债里微不足道的一点进项。 然而他走出那人市没几步,迎面就撞上蛊神教的人。 他因此得到了很多银子,还清了赌债,甚至因此洗心革面。 蛊神教的人那么心狠手辣,这一次居然没有过河拆桥、杀性大发。 我再见到他时已经是五年后,他的衣服不华丽却足够干净。 他站在生长得旺盛的一地麦苗里,似乎无忧无虑。 他面色红润。 而我,在那段时间里已经无法控制地将红色视为梦魇。 我一遍遍想起安拾邱的血溅上来的温热,和肖礼衣服上喜庆的红形成对比。 我忍不住把这件事告诉十三姐姐。 于是十三姐姐设局让他重新染上赌,让他欠明月楼的债,烧了庄子让他担惊受怕,装神弄鬼让他寝不安席。 直到他知道绝望是什么感觉时,才把他抓来。 然后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他所知道的那些绝望还仅仅只是个开始。 他死了。 有个小姑娘看到了一切。 那小姑娘名为云茶,是曲府的人,是跟在她左右的人。 也许云茶会把这事告诉她。 但她应该不会想起来的。 于当时的她而言,我裹在泥里,面容模糊,甚至因为浮生蛊躁动无法言语,也听不到四周的声音。 于她而言,我只是她救过的那么多人里极为寻常普通的一个。 文字到这里戛然而止。 曲龄幽的泪却如断了线。 离救段云鹤不到十天、裹在泥里、无法言语也听不到声音的人。 还有肖礼所在的庄子,十一年前。 有了这么多线索,她几乎是想了一下就能立刻想起来了。 当时她到那个庄子上去看药材的生长情况。 在去的路上,车夫说前面的路上有一个人。 那人满身是泥,脸上也有泥。 那人似乎是清醒的。 因为在她下车靠近后,那人一下情绪激动了起来。 她似乎想说些什么。 但出口的只有几个无法辨别的模糊字语。 跟曲龄幽从前见过的口不能言的哑女差不多。 那人也听不到声音。 任她说什么那人都是满眼迷茫。 曲龄幽唯一有印象的是她的眼睛很亮,也很好看。 那人既是哑女,也是聋女。 她要到庄上就顺便把那人带上,到庄子后让人照顾她。 彼时水患蔓延,那庄上生长的作物,不管是药材还是粮食都损毁得严重。 她忙到不行,等忙完想起来后问庄上管事时,管事说她救回来的那人伤好后自己走了。 他想要拦,但那人执意要走,他拦不住。 那时庄上的管事就是肖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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