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隔着门、窗和墙,她以前站在远处再怎么看,望眼欲穿也看不到里面的景观。 她也做不出夜半三更偷窥的事。 曲龄幽的房间什么样,她是第一次看到。 她看向四周。 分明是跟明月楼没多少差别的布局,她却看得极为认真,似乎连那股压制不住的痛意都减轻了几分。 “你醒了。”曲龄幽站在窗边,听到动静后走来。 而后是月十四的声音:“主子,您醒了!还痛吗?月三在煎药。” 话音刚落,又有轻轻的脚步声响起。 人还未踏进来,味道先到了。 曲龄幽微微皱眉。 那是极为浓郁苦涩的味道,和她初见明墨时闻到的草木清润味完全不同。 五年前的曲府就完全是这种味道。 明墨也闻到了。 她扯着被子向上,似乎想要把自己藏起来。 “主子!”月三踏进来看到她的举动,无奈极了:“属下不是瞎子。” “拿走,我不要喝药。”明墨缩在被子里,声音沉闷。 “不行。”月三一口拒绝:“沈姑娘说过,您一吐血、一发作就要喝的,不然” 她看着面前的被子来回晃动,脸色微变:“您还是很痛吗?” “还好。”明墨露出额头和眼睛,藏在被子里像是在笑:“就跟以前一样。” 月三的心一下攥紧。 “把药喝了,您睡着了就不会这么痛了。”她边说边想掀被子,同时看后面的月十四,暗示月十四过来搭把手。 曲龄幽站在原地,不知道自己要不要上前。 然后她就看见明墨死死捏住被角,“不喝药!” 她的十五岁再怎么惊艳出彩,她现在也只是个不能用内力的病人,怎么也打不过月三。 偏月三就是没能掀开被子。 曲龄幽心知肚明,月三不是真的掀不开,也不是不敢掀开,而是不想用这种方法给她的主子压力。 “主上!”月三这么唤她。 只有在很严肃的时刻,她的属下才会这么唤她。 她端在手上那碗黑乎乎的药还在冒着热气。 明墨知道那小小的瓷碗里装着的药材有多珍贵难得,知道为了得到那些药材,明月楼和沈月白付出了什么。 如果喝了就能好,不管有多苦她都一定喝。 可是没用,一点用都没有。 况且 “我不想睡着。” “我不想睡那么久了。” 她小小声地说。 屋里就四个人,再小声其他三人也能听到。 曲龄幽也许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月三和月十四却瞬间就懂了。 月十四隐秘地看了曲龄幽一眼。 上一次主子断断续续地睡了一个多月,段云鹤就回归了流云山庄,曲龄幽差点死在近水楼台外的湖里。 所以她不想再睡了。 但是不喝药、不睡着,谁知道那东西什么时候消停?谁知道还要痛多久?谁知道,主子还能不能撑过这一次? 主子上一次沉睡到现在才一个月左右,怎么间隔时间变得这么短? 月三眉心紧皱,看着眼前被捏得死死的被子,回头看向曲龄幽,眼里有希冀,显然是希望曲龄幽能说服明墨。 曲龄幽微怔。 明墨注意到后也看向曲龄幽:“龄幽。” 这是段云鹤在百草堂时对曲龄幽的称呼。 现在她也这么唤曲龄幽。 她的眼睛里也有希冀。 和月三除了希冀外面无表情、隐约疏离不同,明墨额头上出了汗,眼角有泪花,漆黑的眼睛明亮有光,正亮晶晶、满怀希望地看过来。 她希望什么不用说也知道。 曲龄幽顶着左右两道目光,头有些疼。 理智上她知道月三是对的。 虽然不知道明墨是怎么回事,但那药是她手下贴身带着、一到曲府就接管了厨房亲自煎出来的,肯定是适合明墨的。 但情感上,她很能理解明墨。 对于平日身体健康偶尔生病的人来说,喝药有什么难的?不过是一仰头一吞咽的事。 但对那些经常生病、和药为伍的人来说,有时候喝药就是很难,难于上青天。 难得的不讲理任性,背后有数不清的苦涩不甘。 “龄幽。”明墨又喊了她一声,声音放缓、语调温柔,就跟撒娇一样。 曲龄幽的心因而软了软。 “把药拿出去吧。”她轻叹一声,迎着月三不赞同的眼神,平缓而坚定:“你们也出去。” 月十四迟疑了一下,拉着月三出去,顺便很贴心地把门关上了。 曲龄幽走到床前,坐下,伸手去扯明墨的被子。 对上明墨警惕的眼神,她失笑:“你要一直闷在被子里吗?” 她顿了顿,接着道:“你闷死不要紧,但这是我的床、我的被子,我还要睡、还要盖的。” 她继续扯被子。 这回被子松松软软被她扯开了。 她看着外衣都来不及脱躺在床上不住颤抖的明墨,再接再厉去脱明墨的衣服。 明墨也不反抗,很乖巧地任由她解开厚厚几层衣服,到最后就剩一层里衣。 衣襟要松不松的,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汗汇成水滴正淌下。 曲龄幽看了一眼,像是被什么烫了一下,逃也似的移开了目光。 她将明墨染了血的几件外衣拿出来,再把被子给她盖回去。 然后要做什么呢?曲龄幽有些无措。 明墨不想喝药,但痛却没有停止。 往日别说被她脱到只剩里衣,只怕她多看几眼明墨就能脸红。 现在明墨却没有反应,一看就是痛到不行了。 她边想边拿帕子擦掉明墨唇角的血迹。 虽然速度很慢,但她唇角一直有血溢出。 “明墨,你是病了么?”她问,既希望明墨跟她说话能转移注意力不那么痛,也是真的想不明白。 在百草堂明墨吐血时,她让坐堂的陈大夫给明墨看过。 但是什么都看不出来。 单从脉象看,明墨的身体没有问题。 是陈大夫医术不精,还是明墨有什么隐疾? “不是病。”明墨闻着苦涩药味散去后属于曲龄幽的味道,仰着头看曲龄幽,声音轻轻地、慢慢地,像是沉进了某段回忆:“是蛊。” 蛊? 曲龄幽心头微震。 “怎么会是蛊?那东西不是百年前”她说着看到明墨脸上很明显惊讶的表情,有些不悦:“你什么表情?以为我只是商人,就不配知道蛊仙之事么?” 蛊仙,当然不是真的仙,而是人,是个女子。 一百多年前是前朝末年,也是燕朝建立的时间。 太/祖皇帝借江湖之势起事。 当时和他相争的还有几路义军。 其中一路,当家做主的是个女子,来历不明,却有一手蛊术,据说能控制神智、主宰生死,杀人于无形,手段诡异且防不胜防。 后来的燕书记载,那路义军和太/祖皇帝的义军僵持数月,眼看不是太/祖对手,女子提出和太/祖比斗。 具体的比斗内容无从得知,只知道后来的结果是女子隐退,所掌的义军全部交到太祖手里,助他奠定燕朝基业。 此后和蛊有关的东西再没出现过。 “当然不是,我绝不会这么想。”明墨看着曲龄幽脸上鲜活的表情,唇角微挑:“我只是很惊讶,惊讶你只是听到一个字就能联想到那位蛊仙。” 这份敏锐,不知胜过多少出身高贵、自以为不凡的世家子弟、名门之后。 曲龄幽面容缓和:“那你体内的蛊,和那位蛊仙有关?” 明墨摇头,“不知道。” “给我下蛊的那个人,也许是蛊仙那一脉的,也许是从什么角落里捡到蛊书的,谁知道呢?” “那位蛊仙隐退后去往何方,谁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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