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已是热泪盈眶,跪坐起身,紧紧抱住李云辞的脖颈,埋首呜咽了起来。 - 戌时末,内和殿。 坐在案后的文宗屏退了旁人,内殿只余立身站在案前的蔺璟一人,抬臂顿首,毕恭毕敬,可声音却阴沉之至,唇角微勾,好似强忍着什么。 “圣上,眼下可再不能再行蒲鞭之政了,如今老王妃身故,梁王必然要回雍州送葬,圣上仁慈,可倘或错过了这一回,便再无机会了……” “更何况,还有金陵王府外圣上派去的一队人马,饶圣上是为保护王府安全,可梁王并非会这般想,倘或梁王回雍州即刻举兵反叛,届时便要召津沽曹侃,可大军相搏,又有多少生灵涂炭……” 蔺璟的唇瓣一张一合侃侃而谈,所言冠冕堂皇之至,好似他与眼前的文宗便是最众民生之人。 文宗闻言,只双目微阖,却一时不曾作声,抚案的手无意识地时不时抖动一下,那赤金的龙袍袖襟内,耷拉着的皮肉打着褶子,文宗面色沉沉,喘息微重沉浊,隐隐地散发着一股腐败腥臭的气息。 良久,才颤巍着启了唇口,“依你之见,在半道上截杀?” 言讫,蔺璟面上才露出一丝松怔,随即上前一步,“何须这般麻烦,梁王一人死,便可解千愁……” “届时,雍州群龙无首,兵权回到圣上的手中,名正言顺,理所应当。” 言毕,文宗又陷入了良久的沉默,蔺璟复朝前迈步,从袖襟中掏出一个八宝锦盒,打开置于文宗案前。 是一枚指甲大小银白的药丸,闻不出什么气味,却好似正吐着信子的一条毒蛇,静静地匍匐在八宝锦盒之内,不知何时便会竖起身子咬下致命的一口。 - 翌日早朝,浓云积压,将淡金色日头的光晕遮了一大半,高耸的宫墙下头是黑黑的长影,整个皇宫都似被沉沉气息压着…… 大殿内也少了平日里众位大臣聚众的热闹,都是耷拉着眉眼长吁短叹。 不多时,见着李云辞眸光微沉得迈步入内,皆上前围拥,一声一声的擅自珍重,节哀顺变之言此起彼伏。 整个大殿好似被一层有一层薄如雾潋的乌云笼罩,恍如一池死水,无风掠,无波澜。 李云辞一言不发,只朝众位大臣行顿首大礼一一拜谢。 - 正这时,内侍监一句,“圣上至。” 众人闻声,随即四散开,朝文宗行跪拜大礼。 文宗一声轻叹,“梁王。” 李云辞迈步行至殿前,顿首行礼。 “你母亲过世之事,朕亦听闻了,苦了你,先去了父又去了母……” “原还想差人去你府中瞧一瞧你,不想你今日竟也来上朝。” “劳圣上挂心,臣铭感五内……”声音低沉却有些漂浮,好似还不曾从昨日的噩耗中走出。 文宗倒并无见怪,正是戚戚哀哀之际,倏地便转了话头。 “你准备何时动身?” 言讫,李云辞身形一动都不曾,好似半点都不为才刚文宗之言感到惊讶,“因着家母还在等着下葬,故而不敢耽搁,府内已然在收拾,至晚,明日午后出发。” 文宗闻言,微微颔首,“既如此,朕也不留你了,只这一路,万自珍重才是。” 说罢,便见文宗朝一旁的内侍监挥了挥手。 不多时,便见两个内侍监拿了一壶酒水出来,端至李云辞身前。 李云辞见状,只神色如常得掀了眼尾将那酒壶打量了一眼,随即复垂首不语。 那厢圣上从殿上的龙椅之上起身,步履蹒跚得下了台阶,行至李云辞跟前,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眸中皆是难言的痛色。 “明日你走,朕也不便再留你,今日这一盏,全当为你送行了。” 闻言,李云辞复顿首,“多谢圣上。” 内侍监得了令,上前一步,抬了手指捏住壶把儿倒出一盏,文宗随即从托盘之上端起盏,一饮而尽。 内侍监随即又扶着壶底又满了一盏,“梁王殿下,请。” 99. 第 99 章 “快——回府——”(二…… 李云辞侧眸望向那个自始至终面上都挂着不合时宜的笑意的内侍监, 随即缓缓垂眸,望着那内侍监请拖着的酒壶,继而漠然得抬手从托盘中拿起酒盏, 仰面一饮而尽, 动作行云流水,连一丝停顿都没有。 饮罢, 复朝圣上顿首谢恩, 圣上言笑晏晏,又着意赏赐了许多, 李云辞皆是不卑不亢。 待早朝毕, 众大臣四散而去,文宗也不曾独留李云辞, 李云辞便步伐橐橐出了宫门。 阿二已在宫门外候着, 身旁还有一辆马车, 李云辞随即三步上了马车, 急促道。 “快——回府——” 话音刚落, 阿二瞧着李云辞神色不同于往日, 也不敢耽搁,挥了马鞭便朝府内跑去。 一路上马蹄簇簇,车厢内的李云辞一手用力得扼住车窗的窗铬, 指节发白,唇口紧闭, 唿吸缓而沉, 只面上却瞧不出有任何不妥。 - 不多时, 马车前的阿二忽得吁停了马儿,还不待他开口说一声“到了”。 便见车帘倏地被掀开,随即便是面沉如水的李云辞从内出来。 - 李云辞一下马车, 便见满面焦急的贺瑶清正候在王府外头,见着他,面上倏地松怔,忙迎上来,眸中隐隐含着泪,轻声道。 “阿辞……” 李云辞朝贺瑶清微微颔首,只双眸之间隐隐透着疲色,随即迈步跨上石阶,继而跨过高高的门槛,绕过前堂,径直往内院去了。 可待人至内院之时,跟在李云辞身侧的贺瑶清便见他步履略有些虚浮,心头一紧,正要上前去搀。 不想才刚碰到李云辞的手臂之时,李云辞忽得犹如断瓦残垣一般栋榱崩折,好似腿脚的气力一瞬间被抽干一般。 贺瑶清见状,慌乱不止,口中惊呼,“阿辞——你怎么了——” 可话还不曾说完,侧过头才见着李云辞面色煞白,额间皆是豆大的汗珠,唇瓣乌紫,双眸紧闭,随即一个弯腰,一口乌黑又浓稠的污血从李云辞口中呕了出来,染红了他今日身上穿着的朝服,整个人随之瘫软了下来。 贺瑶清万万不曾想到这样的局面,心头是又惊又惧,只慌乱得死命得架住他的臂膀。 电光火石之间,贺瑶清强自镇定后,再开口声音却仍旧下意识打着颤,“阿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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