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柴束薪道:“木司令一心为国,虽只见过一面,风骨气度,令人心折。” “选择和军队合作,也是我反复斟酌后做出的决定,家中长老们也都商议过。”柴束薪顿了顿,“并非冲动之举……有的话,你不要信。” “我爹的事,我知道的不多,老头子虽然记性不怎么样,该我知道的,他迟早会说。”木葛生吁了口气,“不过无论如何,我理应向你道一句谢。” “你我之间,不必言谢。” “也是。”木葛生笑了笑,抱起酒坛,“那便敬你一坛吧。” 酒坛相撞,木葛生像想起什么似的道:“难怪。我在国外求学,四处辗转,每到一地,第一封寄来的书信必然是你,我那时还以为你们商量好了顺序,你说正事,老三寄钱,老二骂街。” “墨子和无常子是从先生那里拿的地址。”柴束薪道:“先生神机妙算,总是能知道你在哪里。” “他老人家才懒得算。”木葛生哂道:“是我天天点卯似的汇报行程,他老人家有时候难得想起我来,在老二信里添几句嘱咐,鸡零狗碎的,有一搭没一搭。”话音一转,木葛生放下酒坛,“不过近日发生种种,我总觉得,师父仿佛已经料到了我们经历的这一切。” 柴束薪闻言抬头,“为何?” “那年我在莫斯科,师父在老二的信里叮嘱了一句,风雪愈重,记得添衣御寒。”木葛生轻声道:“再之后的来信,就是师父去世的消息。” “收到信的那天,我穿着很厚的大衣,在河堤上走了很久。那件大衣是我之前特地找裁缝做的,一点都不冷,又仿佛冷透了。” 柴束薪沉默片刻,“先生有没有给你留下什么东西?” “有。”木葛生点点头,“但此间并非万难绝境,我总觉得,还不到用的时候。”说着他又露出些苦笑,“话虽如此,此一战,我也并没有多少胜算。” “抱歉,让你在家中为难。”木葛生看着柴束薪,“我不算这一卦,实属叛逆七家。或许你信这个天命,但我并不想认命。” “你不必多虑。”柴束薪摇了摇头,“我信你。” “于我而言,你与天命,并无差异。” 木葛生一愣,继而笑了起来:“好,那便足矣。” 天色已晚,酒铺外点上了灯,一片碎金与暗红,木葛生看向窗外,“如果再下些雪,就很像涅瓦河畔的冬夜了。” 他说着打开一坛新酒,倚在窗畔,“我唱支歌给你听。” 木葛生唱的是一支俄语歌,低沉迂回,旋律被他慢慢地哼唱出来,又轻又缓,像簌簌雪花落在河畔。 Окрасилсямесяцбагрянцем (月亮一团腥红) Гдеволнышумелиускал (峭壁前波涛喧涌) Поедем,красотка,кататься (我等了你很久,心爱的美人) Давноятебяподжидал…… (我们去海上望星空……) 柴束薪慢慢饮着酒,他只能听懂零星的音节,却仿佛触摸到了几年之前,那里有一点灯光,和雪地上漫长的倒影,远处江河万里,他们之间隔着比江河还要遥远的山川海陆。而今夕何夕,两人又在一支歌里重逢。 两人喝到很晚,木葛生要去找松问童,便跌跌撞撞去了关山月。谁知刚到门口,赵姨就一叠声地迎了上来,“我的祖宗哎您可来了,再迟一会儿,我这乐楼非得被他们掀了!” 木葛生原本有些醉意,顿时被关山月里惊天动地的动静惊醒,“姨您先别慌,发生什么了?” “小童儿和吴先生刚入夜时就打了起来,半座楼都被打得稀碎!”赵姨急的一甩帕子,“他们打架,谁能拦得住?你赶紧去劝劝吧!” “老二和老三打起来了?”木葛生先是一惊,随即乐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我多少年都没见过老三动手了。” 柴束薪:“确实难得。” “诶呦喂您二位可别在这儿一唱一和了,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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