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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不希望你有什么不幸。” 慕容兰抬起头,看着刘裕:“我大哥去了邺城之后,就让我来大晋,找谢相公,而我这次,也是带着他的使命而来的。刘裕,这次我们的合作,非常重要。” 刘裕也收起了笑容,表情严肃地看着慕容兰:“慕容兰,我不管你是怎么忽悠谢相公的,但是在我这里,绝不会上你的当,跟你们慕容家的合作,永远不会有好结果,我已经吃过两次亏了,绝不会再上第三次当。我知道你们看中的是那个玉玺,但我告诉你,最好死了这条心。” 慕容兰微微一笑:“前两次我背叛你,一次是寿春,还有一次是什么?你不会说淝水之战,我也是背叛你吧。” 刘裕冷笑道:“难道没有吗?你不让我出手杀苻坚,让他逃了回去,这跟以前口口声声说要坑害秦国,报仇复国的你相比,还是一个人吗?就算到了现在,我也不明白你的动机何在。” 慕容兰叹了口气:“那是我的大哥的命令,他认为苻坚这时候若死于乱军之中,那北方必然大乱,各路秦国宗室,诸胡首领会纷纷起事,天下大乱,就连我们鲜卑人,也会跟随各地的鲜卑部落首领,未必会尊我们慕容家的令,这个结果,不是我们想要的。因为我们慕容家,不仅要报仇,更要复国。如果只能让苻坚死,让秦国灭,却不能恢复大燕,那我们所有的计划,等于白费。” 刘裕哈哈一笑:“是啊,为了复国,那个苻坚私刻的假玉玺,也成了你们号令群雄不可或缺的东西,所以,这回又找上我们,想让我们再给骗一次吗?” 慕容兰摇了摇头:“你觉得我们慕容家,骗天骗地,也许可以利用你刘裕的单纯善良,但是能逃得过谢相公的法眼吗?” 刘裕的心中一动,嘴上却是说道:“你们骗人的本事很厉害,上次来合作,不也是成功地骗取了玄帅的信任吗?谢相公不知道你们的奸谋,一时急于北伐,跟你们合作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慕容兰笑道:“你这是得多看不起你的相 公大人,多看不起你的玄帅啊。刘裕,你觉得谢玄上次会不知道我们的想法?会不知道我们的变卦?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跟我们的合作,随时可能有中止的风险,但是权衡利弊之后,仍然合作,为什么?因为跟我们合作破裂的风险,远远比不过当下合作时,能由我们搞垮秦国的这个计划来的实在,诱人!不跟我们合作,谢家根本没有把握战胜秦军!” 刘裕冷笑道:“你们起到什么作用了?除了骗苻坚以倾国之兵南下外,给了我们什么实际的支持?不要说朱序和张天赐是你们煽动去倒戈的,就算没他们,我们也一样能赢。你们的作用,微乎其微,秦军大军就在这里,这个情报不用你们来报,而正面打垮敌军,也是靠我们的本事。要是按你们的计划,我们跟秦军应该是拼个两败俱伤,无力北伐才是,是我们将士的苦战,让你们的奸计落空。本来我们可以击杀苻坚,一劳永逸地解决北方胡虏,现在却弄成让他们有喘息之机,你在这个时候跑来,还想骗我们信你?” 慕容兰摇了摇头:“我们能让苻坚在劣势的情况下来与你们决战,就已经尽到盟友的本份了,甚至我在寿春城里,就没必要救你一命。刘裕,这个天下即将出现巨大的权力真空,你们晋国想要,我们燕国也想要。我们不能完全把生死交由你们,就如你们也不可能让我们接替秦国一样。所以,能让我们未来不再反目成仇,刀兵相向,最好的办法,不是消灭,而是平衡。” 刘裕的心中一动,追问道:“平衡?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平衡?” 慕容兰的眼中冷芒一闪:“就是说我们大燕无法吞并你们东晋,可你们也别想轻易把我们灭了,说白了,就是我们原来的盟约,黄河以南给你们,但河北之地,辽东和并州,都是我们的。这样势均力敌,才可能永为盟好。刘裕,这就是我说的平衡,你明白了吗?” ===第六百八十章 玉玺得失套路深=== 刘裕哈哈一笑:“这就是你要的平衡?慕容兰,你是不是当我们是三岁小孩子,给你这么骗?这是你原来就结盟时的条件,到目前为止,我们可从没有做过对不起你们慕容家的事,反倒是你,两次背盟,然后现在跑来说什么平衡,你能不能要点脸?” 慕容兰平静地说道:“我们慕容家为了复国,族中男女都受尽了屈辱,还有什么脸可说?现在我们不相信任何的承诺,只相信实力是谈判的前提。你们晋人,之所以跟我们合作,也不过是为了要打倒当时强大的秦国,现在秦国天下已乱,灭亡已是必然的事,就连你刘裕都成天想着要收复所有失地,又怎么会容我们慕容氏燕国的存在?所以,我们必须要保证,你们晋军不过黄河。” 刘裕冷冷地说道:“这是我们大晋的事,我作不了主。而且,如果真的饮马黄河了,你们那时候若是能收复河北,我们也无法再进一步。更何况,你说的事,跟玉玺又有何关系?” 慕容兰正色道:“我的提议就是,玉玺由我协助你取得,带回晋国,有了这个东西,你们就可以合法地接受秦国的传承,与收复中原相比,这个天子正溯的名份,更加重要。当年谢家可以在打到河北的情况下,不顾已占的土地,奉玺而还,从此成为顶尖世家,今天若是我能助你从关中取得这东西,谢家更是会喜出望外的。而且,以你们晋国现在君臣之间的关系,谢家北伐,如果立下这样的大功,即使不取关中河北,也算是功高盖世了。” 刘裕哈哈一笑:“你把谢相公想成什么了?有收复天下的能力,怎么会因为一块石头就放弃?” 慕容兰摇了摇头:“刘裕啊刘裕,你没有真正地去过北方,尤其是关中和河北,你怎么就知道那里的人心会向着大晋?” 刘裕一时语塞,他曾经听刘穆之说过,关中早已经汉羌混居百余年,甚至自永嘉之乱以来,汉人人口数量都开始不如胡人了,历次北方大乱,河北齐鲁一带多有流民南下,但是关中鲜有人离开,确实人心并不向着东晋,这也是桓温上次北伐时打到关中却无法竟全功的根本原因。 慕容兰看到刘裕不说话,冷笑道:“就象秦军南下,你们到彦之这样的汉人,宁可抛家舍业也不想被秦军统治一样,关中,河北这些地方,胡人比汉人还多,他们是不可能一下子接受你们汉人的统治的,即使一时军事攻取,也难以治理。从谢家角度来看,收复中原,齐鲁,尽得河南之地,再得上一块玉玺,已经足以功高盖世,名垂史册了。也差不多到了可以收兵的地方,要不然,你说为什么上次他们就答应划河为界的条件呢?” 刘裕咬了咬牙,沉声道:“好了,这些事情我不想跟你多谈,我是大晋的军人,自然会奉命行事。只不过,就算我们要玉玺,也可以自己取,为什么要跟你合作?你们慕容氏只顾自己的利益,从来都是出卖盟友,以前上过两次当了,这次我为何要再冒这个风险?你给我个理由先。” 慕容兰微微一笑,一撩秀发,一股清香顿时盈满空气之中,中人欲醉:“理由嘛,很简单,因为我们鲜卑人在关中居住了多年,对关中,对长安的情况了如指掌,而我们慕容家,更是深知苻坚的皇宫里的机关消息,暗道秘室,你这回不是带兵去攻打长安,直接抢玉玺,而只能乘乱混入长安,伺机盗取,刘裕,你扪心自问,如果没了我们的帮助,让你自己去,你办得到么?” 刘裕默然无语,到了这个时候,他才仔细地考虑了这个问题,确实,自己对长安一无所知,以现在自己的胡语水平,只怕到了关中就会露馅,总不可能一人一把刀,就砍尽关中百万胡虏,杀进长安把玉玺得到吧。 慕容兰看到刘裕这样,微微一笑,上前一步,那幽然的暗香,更加沁人心脾:“刘裕,其实你也知道,我 们慕容家多死士刺客,不乏武艺高强之辈,加之对秦宫地形了如指掌,得到玉玺,并不是太难的事,退一步说,有你无你,没什么区别。我之所以来大晋,向谢相公提议此事,就是要释放诚意,谢家和你想的不一样,你想一下子收复整个西朝天下,恢复大汉疆域,但你根本没考虑过,中原早就有上千万的胡人,数量并不比你们汉人少,你还能全赶出去吗?既然无法全部杀光或者驱逐,那只有慢慢地同化,融合,等到汉人胡人没什么明显的区别,仇恨,都从事同样的农耕劳作时,才是这个乱世终结的时候。” 刘裕看着慕容兰,虎目之中精光闪闪:“我为什么要相信你?道理上你可以说得天花乱坠,但你的大哥,随时可以指使你背叛我,你甚至自己都无法抗拒,真的玉玺到手,你们慕容家取得,去号令河北,我又能怎么办?” 慕容兰摇了摇头,正色道:“刘裕,你放心,我们慕容家是胡人,鲜卑人,这个什么传国玉玺,你们汉人认,我们胡人可没看的这么重要。本身我们起于河北,并不西入关中,这玉玺我们若是自己说得到了,只怕也没人信。我们胡人只认强者为王,乱世中平定天下者,才能得到众人的跟随。所以,这个玉玺就是我们送给你们的礼物,也算是对前两次背盟的一点歉意。” 刘裕咬了咬牙:“就这么简单吗?我快要被你说动了,但仍然觉得不对劲。你们慕容家,无利不起早,根本没必要为了结好我们大晋,而冒这种风险,这种为他人作嫁衣的事,我不相信你们会做得出。所以,你还是骗不了我!” 慕容兰看着刘裕的双眼,一动不动,久久,才叹了口气:“好吧,你赢了,刘裕,真的是什么也瞒不过你了。本来谢相公都给我说动了,没想到你还是不为所动。刘裕,尽管大哥不许我说,但我还是告诉你吧,取玉玺送给你们的真正目的,不是为了结好你们晋国,而是绝不能让姚苌的羌人,得到此物!” ===第六百八十一章 盟友暗战勾心斗=== 刘裕的双目如炬,炯炯有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着慕容兰,他其实心里已经多少想到了这一点,只是这一回,他想听慕容兰亲口说出来,这无关乎事实真相,而是一种起码的信任,从他的内心深处,现在也弄不清楚,这个鲜卑美女,对自己的话,有多少是真,有多少是假。 “慕容兰,你终于肯说实话了,只是你的这个实话,让我很寒心,姚苌难道不是你们的盟友吗?你可以这样对姚苌,同样可以这样欺骗我们。我们为什么要跟一个总是要背叛盟友的人合作?” 慕容兰平静地说道:“因为谢家也好,你刘裕也罢,都是重信承诺的君子,而姚苌,则是阴险狡诈的野心狼,跟他,是没有信义可言的。你可知道,姚苌的那位世子姚兴,就是跟我一起在丁零翟部与你见面的那个,在做什么?” 刘裕的心中一动,那个黑暗的夜里,这个看起来瘦弱的羌人贵族公子,给自己的印象,尤其是那双闪闪发亮的眼睛,实在是太深刻了,甚至总是会让自己产生此人跟桓玄是亲生兄弟的错觉。 “姚兴?就是姚苌的儿子吗?我当然记得这个人,他现在怎么了?” 慕容兰正色道:“姚兴那天在我们见面之后,就一直没回去,这两年一直留在丁零翟部,帮翟斌按中原的兵法来训练和组织军队,成为他的谋士,还帮他拉到了慕容凤这员勇将。那天洛涧之战,你们跟翟氏丁零部队战斗时,就是姚兴建议翟斌集中了所有的战马,带着翟氏子侄逃了出去。” 刘裕想起了当晚的战况,叹了口气:“原来是姚兴在帮翟斌,怪不得我觉得翟斌的所为,不象个只知好勇斗狠的蛮夷,倒是颇有些计谋呢。这么说来,姚氏羌人,也有图谋中原之意了?” 慕容兰点了点头:“是的,姚氏的这一支羌人,起于陇右,在前朝末年,天下大乱时,进入了中原,到处流浪,先后效力于前朝,汉赵,后赵等政权,姚苌的父亲姚戈种,就是当时的首领,也算是一时雄杰了。他死后,以勇猛善战闻名的姚襄继任,投降过东晋,后又叛离,但是他们曾长期在中原行事,跟汉胡各部都有交情,也正是因此,才会跟翟氏丁零人拉上老关系,所图者当然不止是一个关陇之地了。” “这回淝水之战,姚苌带巴蜀水军顺江而下,却是一直不却攻击江陵,明显就是在观望,淝水败讯传来后,他马上就解散军队回了长安,只等关东一乱,他就会起而自立了,而姚兴这个棋子,就是他多年前布下的,目的就是怂恿丁零翟氏生变叛乱,现在的事情果然按他的计划发展,翟斌成了最早起来反秦的一股势力,而慕容凤帮他击杀名将毛当,中原秦军已无镇压之力,面对翟氏丁零和荆州桓氏的双重压力,收缩战线,退回关东,已经成为困守洛阳的平原公苻晖的唯一选择,所以,姚苌现在还不起兵,他还在等第二股力量。” 刘裕咬了咬牙:“你的意思是,关中的那些鲜卑人?这些人你们不想收为已用吗?” 慕容兰正色道:“不可能的事,我鲜卑族当年居于河北,中原这些地方,大燕亡后,苻坚怕我们集中生事,于是把几十万人迁入关中,而慕容氏皇族则集中到长安看管。原居关东的各部,多数是我们鲜卑的仆从部落,并非近亲血缘,他们以为这样就可以分裂我们鲜卑,让我们无法成事,但他们忘了,这也是在自己的身边,埋下了巨大的隐患,关中的鲜卑人,还有那些给秦国迁来的氐人,羌人,是各异族中最凶悍的那些部落,战斗力也最强,一旦起事,就算是全盛时的秦国,也无法对付!” 刘裕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当年王猛还活着的时候,就曾经多次建议把关中的鲜卑人、羌人给迁出去,就是怕这变生肘腋,无法应对,不过苻坚最后没有听他的,反而是把氐人给迁了出去,分镇各地的中 心城市,现在看来,这是取乱之道啊。” 慕容兰微微一笑:“苻坚想要进图天下,一统宇内,就只能用这种办法,王猛教的那招,可以让他短期内巩固关中,但要在他这一世里灭掉东晋,那是不可能了,王猛因为是汉人,所以说的话总会让苻坚觉得有私心,他虽然信任王猛,用他治国,但不可能真正在心底里当他是自己人,所以,最后苻坚还是南征了,也会有现在这个结局。” 刘裕正色道:“按你说的,秦国准备放弃中原,收缩兵力到关中,那关东的邺城,也准备放弃吗?” 慕容兰笑道:“苻坚倒是有意放弃,可是他的那个庶长子苻丕可不肯。苻秦宗室,同样是争权夺位,这点倒是应该向你们汉人学习,早用嫡长子,就没事了。” 刘裕冷笑道:“你们慕容家在这点上恐怕还没资格去笑话别人吧,要论宗室内斗,很少有比你们更激烈的了。就是你的那个好大哥,想好了以后传位给哪位有为的儿子呢?” 慕容兰的脸色一变,沉声道:“这就不要你费心了。中原的秦军回收关中之后,姚苌肯定不会马上就扯旗造反的,他会先等关中的鲜卑人乱起来。所以,我大哥不想在关中给他当了点火的人,就去了关东。” 刘裕长舒一口气:“看来在关中由谁先起事这点上,你们慕容家跟姚苌也是勾心斗角啊,谁都不愿意率先起兵,都在等着对方先动,自己再后发制人,这样的盟友,我算是见识了。好吧,直说吧,关中有谁会先起事?为姚氏先驱呢?” 慕容兰微微一笑:“关中一向是羌人氐人居多,并非我鲜卑势力,无论先动后动,都对我们不利,所以大哥看的很准,一定要回关东复国。至于在关中起事的这个人,他已经在行动了,正是我大燕中山王,现秦国平阳太守,慕容冲!” ===第六百八十二章 鲜卑慕容扬旗反=== 刘裕的脸色一变:“慕容冲?就是那个小名凤凰,当过苻坚男宠的人?” 慕容兰的粉脸微微一红,说道:“呃,那个,那是我堂侄孙。这孩子命苦,从小就因为亡国之痛,受了如此的屈辱,本来我们慕容氏想用他作眼线,去刺探宫中的情报,了解秦国的军政要事,但王猛的警惕性很高,让苻坚把冲儿赶出了宫,到外地任了郡守。冲儿的心中,牢记了这样的屈辱,无时无刻不想着复仇,这些年,他在外地暗中串联我慕容氏的子侄,还有那些散落在各地的鲜卑勇士,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成事。” 刘裕的眉头一皱:“可是他不是在河东的平阳吗?不跟着你们在关东起事,为何反而要去关中?” 慕容兰笑道:“有两个原因,第一,他的父亲,也是我大燕的末代皇帝慕容纬,人就在长安,为了救父亲,他要回关中。这第二嘛,自然是因为受了苻坚的奇耻大辱,成为天下的笑柄,为了亲自向苻坚复仇,也要在关中起事。这次苻坚大败,即使是原来稳固的关中地区,也有人开始要起事了。我的一个异母哥哥,现任北地郡长史的慕容泓,一直跟慕容冲暗中联系,最近可能会逃出关中,在潼关,河东一带起兵,一旦有人带头起事,那自然是从者云集。” 刘裕笑道:“看来你们慕容家早有准备,让慕容泓,慕容冲这些人先起兵,拖住苻坚的关中兵力,而你们自己则在关东趁机起事。这样进可联系在中原的翟斌,关中的慕容泓,慕容冲,退也可在河北一带割据自立,算盘打得可真精啊。” 慕容兰淡然道:“刘裕,不用这样笑话我,我们慕容氏忍辱负重,为了复国策划了这么久,自然要走万无一失的路。慕容泓,慕容冲他们都是那个亡国之君慕容纬的人,他弄得国家灭亡,自然有义务让自己的兄弟和儿子复仇,而我大哥这一支,只是在关东恢复我们的国家罢了。” 刘裕的眉头一挑:“那谁才是燕国的正溯?要是慕容纬的人在关中也成功了,你们又在关东立国,那谁才是燕国正统?” 慕容兰冷笑道:“慕容纬是不可能活下来的,苻坚放了谁也不会放了他这个亡国之君,就算慕容泓和慕容冲能成功,他们也没有名份。鲜卑人无不视我大哥为民族英雄,只要他在河北关东能建国,势必从者如云。” 刘裕点了点头:“那他得抓紧时间了,慕容泓他们已经在行动的话,会牵连到他,一旦关中战乱,我们找玉玺可就没这么容易了。” 慕容兰收起了笑容,正色道:“刘裕,有件事你可能还不知道,就在三天前,我大哥已经在河北起兵了!” 刘裕张大了嘴巴,双眼圆睁:“什么,已经起兵了?!是在哪里?” 慕容兰得意地微微一笑:“这事说来就话长了,上次权翼老贼害我大哥不成后,大哥去了邺城,因为他原来跟苻坚的约定,是去关东招募鲜卑部众,助他平叛的,但首先要去邺城找秦国在关东的最高长官苻丕,毕竟,面子上的事情要做一些的,而且兵荒马乱,就算去招兵,也需要有一支兵马来保护安全,要不然万一在路上给盗匪所害,那可就亏死了。” “到了邺城郊外的时候,苻丕那里的谋士,天水人姜让曾经劝苻丕下手害我大哥,但苻丕没有接到苻坚的命令,不敢下手,大哥这里,他的弟弟慕容德也劝他出手,在会面的宴会之上擒获苻丕,夺得他的兵权,然后直接袭取邺城,杀掉苻丕后自立,但大哥衡量实力后觉得太过凶险,也没有采用,于是他和苻丕就会上了一面,宴会之中,颇多凶险与试探,最后苻丕派将军苻飞龙,率军一千,随大哥去招兵买马,名为护送,但实际上是监视。” 刘裕叹了口气:“苻丕还是不够果断啊,不过,我想他也不会让你大哥这么轻易地就走吧。” 慕容兰笑道:“这是自然,大哥为了打消他的疑心,让几个儿子慕容农,慕容隆,慕容麟等,都留在了邺城,以为人质,还有侄子慕容楷等也留了下来。而苻丕自以为控制了大哥的家属,就可高枕无忧,于是就放松了警惕。” “大哥在出发的那天,特地回邺城的慕容氏祖祠去拜祭了先祖,可是守祠堂的军士却不知道奉了谁的命令,对大哥一家横加羞辱,讥笑我们是亡国奴,不让他们进祠堂。而大哥一怒之下斩了那个看守祠堂的小吏,单骑出关,带着几十个部曲和属下,就去了苻飞龙的军营了。” 刘裕的眉头一皱:“这显然是有人设局想害你大哥,刚才你说那个苻丕身边的谋士姜让,之前就劝他杀了你大哥,只怕此事多半是此人所为。” 慕容兰看着刘裕,微微一笑:“刘裕,你分析事情的能力见长啊,不错,后来根据我们的情报,就是姜让所为,想让大哥犯事,给苻丕一个除掉他的理由,但大哥将计就计,杀了人后就走,没在城中停留,而且还把几个儿子给留了下来,这样就没落人口实。祭拜祖先乃是人伦,任何人阻止此事都有可杀的理由,果然,苻丕犹豫再三,还是没敢动手,只是密令苻飞龙多加防范,一旦大哥有反行,可以先斩后奏。” 刘裕冷笑道:“这苻飞龙怎么可能是你那个足智多谋的大哥的对手,只怕你大哥一旦招募到几千人马,这苻飞龙的死期就到了吧。” 慕容兰点了点头:“一点不错,大哥离开邺城之后,一路向南,在黄河两岸招募鲜卑部众,也就三五天的功夫,就有众五千,而苻飞龙接到的苻丕密信,也被他取得,他秘密地集合了那些率众来投的鲜卑部落首领,向他们出示了苻飞龙的密信,坦言氐贼视我等如仇寇,永远不可能信任,即使助其平叛,最后也会给除掉,为今之计,只有诛杀苻飞龙,扬旗起兵,方为上策!” 刘裕长叹一声:“一切都是天意!” ===第六百八十三章 燕主复国天下从=== 慕容兰微微一笑,如花般的容颜之上闪过一丝得意之色:“大哥的兵法,向来神鬼莫测,他为了能先除掉苻飞龙,特地放慢了招兵的速度,非我鲜卑兵马不招,非鲜卑一族中忠诚可靠的部落不收,不少来投的部落首领,都是当年曾跟他征战天下的旧部,亲如手足,所以指挥起来,如指臂使。” “十天前的夜里,大哥把新招的鲜卑兵马跟原来的氐兵混编,五个鲜卑军士与一名氐族军士合为一小队,美其名曰新兵入伍,缺乏训练,需要苻飞龙的那些老兵出任队长,加以训导,苻飞龙不知是计,也就应允了,结果过了两天后,就在夜里,早有准备的鲜卑各部首领,鸣笳为号,一声令下,五名鲜卑军士同时起身,将那一名还在睡梦之中的氐兵击杀,自苻飞龙以下,除了二十余名汉人兵将外,所有的氐人将士,无一幸免。” 刘裕咬了咬牙:“好狠!” 慕容兰叹了口气:“我当时亲眼所见,也深受震撼,几乎就是眨眼之间,千余军帐同时刀光剑影,人头滚滚,也就是一瞬间的事,上千的性命就烟消云散,我也见过不少大阵仗,连淝水之战给我的冲击,都不能与之相比。” 刘裕点了点头,看着慕容兰的脸上,居然闪过一丝惊惧之色,这个沉稳镇定,却又精明过人的绝世美女,这还是第一次让他看到了这样的惊慌,可想而知,那个夜里,如此整齐划一的屠杀,如果短时间内的开始和结束,是多么地可怕。 慕容兰勾了勾嘴角,挤出了一丝笑容:“刘裕,现在大哥已经起兵了,他派那些汉人兵将回去,带着苻飞龙的首级,拿着密信,反过来去指责苻丕不安好心,苻飞龙受命向他下手,想要害他性命,被其反击杀死,而他仍然会继续召集鲜卑旧部,遵守与苻坚的约定,一旦苻丕再次攻击他,他就马上扬旗自立了。” 刘裕奇道:“这又是为了什么?杀了苻飞龙和一千兵马,已经是造反了,还要这样自欺欺人?” 慕容兰微微一笑:“这可不叫自欺欺人,前面我和你说过,为了杀苻飞龙,大哥没有全面地扩招兵马,只招了忠诚可靠的旧部约五千人,这个实力,是不够对付邺城的几万秦军的,在壮大力量之前,还需要争取一点时间,所以先把责任推到苻飞龙身上,然后继续招兵买马,苻坚远在关中,并不一定知道这里的真实情况,苻丕未必敢出兵直接攻击大哥,需要向苻坚请示对策,这一来一去,有个旬日时间,大哥早就能从者云集,形成势力了。” 说到这里,慕容兰顿了顿:“而且,大哥也需要时间离开秦国实力最强的河北一带,渡河进入中原,与翟斌联合,看看有没有攻取洛阳的机会。” 刘裕讶道:“洛阳?你不是说中原非你们的传统势力范围,无法立足,要跟我们以黄河为界吗?为何要在此时攻取洛阳?” 慕容兰微微一笑,嘴角边勾起一个迷人的酒窝:“因为,洛阳是秦国在中原的重镇,有大量的粮草辎重,苻晖虽有重兵镇守,但多非精锐,很多是收容前线撤退的散兵游勇,如果有攻取洛阳的机会,可以得到大量的军械粮草,中原并不缺人力兵力,一旦有了粮草军备,即可迅速地扩大队伍。这是其一。” “丁零翟斌,有勇无谋,但是有很强的号召力,他上次的本族部众在跟你的洛涧之战中损失惨重,暂时难成气候,虽然在慕容凤的帮助下斩杀毛当,但短期内仍然不会有太强的实力,如果这时候让他在中原游走,召集散兵,半年左右的时间,他就会有攻取洛阳的实力了,到时候秦军必定弃守洛阳,退保关中,那中原就成了丁零人的天下,我想,无论是我们,还是你们大晋,都不希望如此吧。” 刘裕点了点头:“确实,丁零是彻底的强盗,让他们在中原呆久了,那百姓生灵涂炭,而且洛涧一战, 他们和我们大晋已成死仇,是我们必须要消灭的对象,如果你们可以阻止他们攻取中原,那自然是极好的。” 慕容兰笑道:“这次我来之前,其实大哥已经有众三万,兵锋指向洛阳了,而翟斌在姚兴和慕容凤的劝说之下,也主动地率众前来依附大哥。苻晖见大哥势大,不敢出战,紧闭洛阳四门,分兵扼守洛阳四周的各要塞,想要固守。大哥眼见洛阳有了防备,又得到了翟斌的归顺,就放弃了攻打洛阳的打算。带着已经增加到近十万的人马,再次向河北进发。而我,正是这个时候离开了中原,奉了大哥之命来找你们寻求合作的。” 刘裕叹了口气:“你大哥也够狠的,连你那些个侄子的命都不要了,跟着这样的人,你不寒心吗?” 慕容兰摇了摇头:“我大哥是重情义之人,怎么会不管自己子侄的死活?他在对苻飞龙下手之前,已经秘密用飞鹰传书通知了在邺城的家人,而农儿他们,让自己的随从穿上了自己的衣服,易容改装,在家里行走,而自己则打扮成仆役,逃出了邺城,由于苻飞龙之死,黄河沿岸很快开始戒严,他们没有向南,而是向北,到了河北的列人一带。” “农儿他们以前求学时曾经在列人一带游历过,有一些旧识,这些人还不知道淝水秦国战败的事,农儿他们去后,大肆地宣传了秦军在南边的惨败,甚至骗他们说苻坚中箭重伤,命不久矣,天下已乱,于是列人城的豪强和部落首领们,联合起来袭杀了秦军当地的郡守,拥立农儿他们带领自己,而周围的不少部落,都前来依附,如匈奴铁弗部的库官伟,乞特归,北方的平规,平幼兄弟等。号令严肃,军无掳掠,河北士民,从者如云。” 刘裕点了点头:“你们慕容家为此准备多年,各地早有旧部死党,所以才能这么快成事,我这些天忙于阅兵和拍卖之事,不在军中,不知这些事情,看起来,我们的北伐得抓紧加快了。对了,你大哥称帝复国了吗?” ===第六百八十四章 慕容两支各西东=== 慕容兰摇了摇头:“没有,在洛阳的时候,那翟斌来投时,曾经建议他登基称帝,而在中原一带向他举兵投降的荥阳太守,以前的夫余王余蔚,昌黎鲜卑人卫驹等人也都附议。但大哥说,现在长安的新义候,前大燕末帝慕容纬才是他的主君,他现在是不能称帝的,巧妙地回绝了这个危险的提议。” 刘裕笑道:“这时候称帝,就会成为天下公敌,这种事只有冉闵这种莽夫才会做,你大哥是智者,当然不会在实力不足,地盘都没有的时候当这众矢之的。可是,如果没有名份,也会寒了来投的各路豪杰的心,他多少要给人一点名号吧。” 慕容兰微微一笑:“这是自然,他以当年永嘉之乱时,晋朝封给我们慕容氏先祖的故事,自立为燕王,大都督,大将军,承制行事,谓之统府。而他的那些属下,文武僚佐,则封官拜爵,一如王者。慕容德为车骑大将军,范阳王;慕容楷为征西大将军,太原王;翟斌为建义大将军,河南王;余蔚为征东将军,左司马;卫驹为鹰扬将军;慕容凤为建策将军。带着二十多万在中原募集的部众,从石门渡过过了黄河,向邺城进军。” 刘裕的眉头一皱:“二十多万,一个月就有这么多军队了?” 慕容兰点了点头:“是的,中原有大量淝水之战后的散兵游勇,还有很多见势而起兵的各地豪强,都投奔了大哥。荥阳,彭城这些地方的秦军粮草军械,也为大哥所得。只不过这二十多万人是拖家带口,真正可战之兵也不过七八万人,还需要整编训练,一时之间,秦军退守洛阳,邺城等中心城市,把大片州郡放弃,而大哥兵力虽众,也需要时间来进行精检,所以,他在出发前,特地让我来找你们,助你夺取玉玺。” 刘裕冷笑道:“夺了秦国的玉玺,那姚苌就算灭了苻坚,也不可能有正统的地位了,最多势力只能缩在关中,这样就不会影响你们在关东的发展,对吗?” 慕容兰微微一笑:“不错,与其给姚苌,不如给你们大晋,反正在天下汉人的心中,东晋才是华夏的衣冠正溯,其实我们慕容氏也是这样看的,只不过河北辽东,是我们祖先多年的基业,这些地方,希望不要与我们争夺,就当给我们一块可以栖息的地盘好了。” 刘裕勾了勾嘴角:“我是军人,只能听令行事,这些军国大事,是相公大人所决定的。如果他们答应了这个条件,我自然只有遵从,但是洛阳长安这两京,我们是必须要收复的。你就这么确定,姚苌能胜过苻坚?苻坚毕竟在关中经营多年,又得人心,前面拍卖时的那个鲁宗之,即使成了俘虏,又是个汉人,都念着苻坚的好,你们就这么肯定姚苌玩点阴谋诡计,就能得关中?” 慕容兰正色道:“姚苌当然一个人难以成事,但我前面说过,要是慕容泓和慕容冲也起兵助他,三股势力合一,那苻坚就难以抵抗了。大哥扬旗之后,苻坚也开始在各地搜捕捉拿我慕容氏一族,前两天我刚刚接到消息,北地郡长史慕容泓已经逃到了弘农一带,在那里起兵了,而慕容冲也几乎同时在平阳起兵响应,这些地方都有大量的鲜卑,匈奴部落,很快他们就各自有了数万兵马。” 刘裕的眉头一皱:“看来这天下一乱,你们拉队伍的本事都是一流啊,这两人并不比你大哥差多少,看来也是早有准备了。” 慕容兰笑道:“正是,慕容冲就不用说了,这么多年一直在平阳郡结交死士,隐藏势力。而慕容泓则心机更深,他知道在关中起事不一定能成,毕竟是秦国的核心地区,所以把他的人往潼关外的弘农,陕郡一带派,这样一旦起事,不仅可以隔断关中与中原的联系,而且可以绕过熊耳山,鼓行进入关中,就算战事不利,也可北渡黄河,从蒲坂渡口进入河东并州。” 刘裕叹了口气:“还真的是谋划多年 啊,这招招都是致命的,不过,慕容冲和慕容泓为何不来投奔已经到了中原的你大哥呢?一起合力在关东成事,不是更好?” 慕容兰勾了勾嘴角:“刘裕,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这两个人一向是跟慕容纬这个亡国之君交好的,一个是他儿子,另一个是他的亲弟弟,而我大哥,在燕国的时候就给慕容纬猜忌,有国难投,被迫流亡秦国。虽然说陷害我大哥的主要是可足浑氏和慕容评,但是慕容纬作为皇帝,他是脱不了干系的。这些年来,虽然大哥与他们一系联手,暗中图谋复国,但那层看不见的壁障,总是无法逾越,毕竟亡国之仇,杀妻之恨,不是这么容易可以消除的。所以我们慕容氏一族起事,就是大哥这一系在关东复我大燕,而慕容纬的人在关中起兵,向苻坚复仇,以后能成事的话,也是在关中建国了。” 刘裕笑道:“关中不是你们鲜卑人长久的根据地,就算灭了苻坚,只怕你们也是呆不住的,还是你大哥精明,一开始就选了鲜卑经营多年的关东作为起家之地。不过听你这么一说,我感觉你们慕容氏内乱残杀的往事,恐怕会再一次上演啦。” 慕容兰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摇了摇头:“这些都是后话了。总之苻坚的玉玺,不能落到姚苌手中,也不能落到慕容纬他们一系的手中,不然的话,他们有玉玺,正统性上就超过大哥了,以后只怕大哥的不少部下会转投他们,所以,我们必须要趁着姚苌和慕容泓他们攻下长安前,把这玉玺拿到手,送给你们晋国,这样对我们两家都有利,怎么样?” 刘裕平静地看着慕容兰:“慕容兰啊慕容兰,你们的真实意图终于暴露了,其实你不是想防着姚苌,你们真正不希望得到玉玺的人,是慕容泓和慕容冲,对吗?” ===第六百八十五章 河北秦燕相攻急=== 慕容兰点了点头:“刘裕,我不想瞒你,就是这样的,慕容纬已经害得大燕亡了一次,我们不能给他们第二次机会。而且慕容冲在长安当了多年的男宠,他对秦朝皇宫的熟悉,无人能及,而苻坚的玉玺何在,他也比其他任何人都清楚,所以我们必须趁他得手之前,混进长安,得到玉玺。不然慕容纬得到玉玺,重新取得名份,那就有占据关中,一统天下的可能,我想,这是你们晋国也不愿意看到的吧。” 刘裕冷笑道:“是你家慕容垂不愿意看到,为什么要扯上我们?你们慕容家的人打来打去,是你们的事,我们有什么不想看到的?” 慕容兰平静地说道:“难道你们不想收复长安了吗?如果慕容纬他们有了名份,那可以凭这传国玉玺号令关中,关中本就是形胜之地,一旦潼关守住,内部稳固,你们想攻进去,难于登天,就算进去,也不得人心,攻不下长安,迟早得退,桓温当年不就是这样含恨而出吗?你们晋国想要收复失地,就不能让关中出现一个稳定,强大的势力,这个道理,我想你应该明白吧。” 刘裕的眼中光芒闪闪,从理智角度,他知道慕容兰说的不错,但是从内心的深处,当他知道了这次慕容兰仍然是在利用自己,利用晋国之后,仍然是难掩心中的厌恶,不管怎么说,给人利用,当枪使的感觉,实在是太不好了。 刘裕看着慕容兰,沉声道:“你先找过了相公大人,他同意了?” 慕容兰点了点头:“若是相公大人不同意,我又怎么可能现在跟你谈这些事?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一件事,慕容农起兵之后,秦国名将石越,率了万余精兵,从邺城出发,去河北列人讨伐他,想要趁着他和我大哥还没有会合的时候,把他们消灭掉。” 刘裕的眉头一皱,说道:“大错特错!平叛之事,最重要的不是军事,而是人心。一般叛乱初起时,人心不定,跟着叛军走的是少数,多数人是观望,要看两边的强弱对比,才加入哪一边。慕容垂在中原迅速地扩张,但部下多是来归附的乌合之众,这时候要做的,应该是以邺城的精锐和洛阳守军互动,邺城精兵扼守黄河北岸渡口,而洛阳守军则出其后袭扰,使其首尾不能相顾。” “慕容垂兵力虽多,但你刚才也说,多是来归队的各路豪强,部队没有整合,又是拖家带口,一旦不能速胜,就容易不战自溃。慕容农并没有他父亲的声望,在列人那里一时半会儿成不了气候,只需要以偏师监视即可。而邺城主力,绝对应该对付慕容垂,一旦让慕容垂过了黄河,那大势不可收拾了!” 慕容兰一动不动地盯着刘裕,久久,才叹了口气:“刘裕果然是刘裕,一旦涉及军事,这眼光,这判断,真的不在大哥之下。其实大哥最怕的就是邺城的秦军按你这样的打法来,只要守住黄河渡口,不用两个月,翟斌他们就会不战自散,而且二十余万人,粮食是大问题,中原的各州郡可负担不起这么多人,只有去了河北,号令各州郡坞堡来援,才可能长久地维持这么大的一个部队。所以当大哥知道石越不敢来与他对战,而是去了列人迎战农儿时,可是高兴坏了。也才放心地让我过来找你们。” 刘裕勾了勾嘴角:“你说的这个慕容农,还有那个慕容麟,我在寿春的时候见过,确实不是一般人,石越自以为能找个软柿子捏,只怕会输得很惨。作为主帅,一旦有了畏惧之心,那基本的判断就没了。而因为畏惧转而迎战自认为弱小的敌人,偏偏他们并不弱,就会生出轻敌之心,这两种情绪放在一起,就会从保守转为急躁,想要速胜,那是兵家大忌。” 慕容兰微微一笑:“又让你猜对了,我刚刚接到情报,农儿在接到石越来袭的消息之后,对着有些惊慌失措的部下笑道,说石越所率虽是精兵,但不敢与燕王对战,而是来列人,是 畏燕王而轻我等。想要先击破我等,再挟得胜之威回去与燕王作战,所以必会急于求战。” “麟儿也同意农儿的看法,于是二人设下计策,先让弱兵列阵,沿途阻击,碰到石越所部就战败,如此连败数阵,而农儿也假装率兵北逃,留下列人空城。石越不知是计,一路追击,被麟儿所设的伏兵拦腰截断,而农儿也率军回击,于是石越所部大败,几乎全军覆没,而石越本人,也在乱军之中被击斩。” 刘裕点了点头:“意料之中的事,就如我刚才所分析,石越作为主帅,心态已经变化了,不敢打慕容垂,却又轻视慕容农的实力,急于求成,就必会中计,但他毕竟也是宿将,手下兵也是邺城的氐族精锐,慕容农的兵多是新附的乌合之众,想正面吃掉他并不容易。” “所以慕容农先派弱军上前,这些人就是全力打也打不过,一触即溃,并非诈败,石越开始可能还有所防范,但胜了几仗,看敌军弃城而逃时,就不会再以为意,会率精兵扔下大部队狂追,强行军中的部队,是最容易中埋伏的。” “当年战国时期,齐国孙膑在马陵道伏击魏国元帅庞涓,就是如此。石越为了他的狂妄,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这一万多秦国精锐,是邺城能出动的机动兵力,一旦损失,那就跟洛阳的苻晖一样,再也无力出击,只能困守邺城了。” 慕容兰笑道:“一切都跟你说的一样呢,石越败死之后,河北震动,多数州郡都开始反叛,或逐或杀秦国守将,响应我大燕。现在的河北冀州各地,只有冀州刺史阜城侯苻定守信都,高城男爵苻绍在其国,高邑侯苻亮、重合侯苻谟守常山,固安侯苻鉴守中山。除了这几个重镇之外,几乎举境皆归我大燕。我大哥拥兵二十余万,已经围困邺城,相信攻克邺城,一统河北,指日可待。” 刘裕缓缓地摇了摇头:“只怕这一回,你高兴的太早了,邺城,绝不是这么容易就能给攻下的!” ===第六百八十六章 坐山观斗两不帮=== 慕容兰睁大了眼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刘裕,为什么邺城攻不下来?现在大哥可是拥兵二十余万,河北几乎全境倒向我们,苻丕连退回关中的路都断了,只能困守孤城,而且邺城又是大城,并不容易防守,为什么说我们攻不下来?” 刘裕正色道:“邺城是关东重镇,自从曹操建立,作为国都以来,一直是以军事要塞而著称,甚至可以说是关东地区除了洛阳之外的第一要塞,城池虽大,但是内城和中城完全是按少而精的军事堡垒所修建,粮多壕深池高,当年谢家夺回传国玉玺时,曾经派壮士入城看过,回来后画过当时的邺城城防图,我看过那个城防图,可以说,比起大晋的任何一座城市,都要坚固。” 慕容兰冷笑道:“我们大燕曾经雄居关东,建国多年,自然知道邺城的内城坚固,但是这只限于内城,外城太大,是无法防守的,总不可能所有人都撤进内城吧。” 刘裕哈哈一笑:“连外面的整个河北都丢了,区区一座外城,又有什么不能放弃的?邺城现在有几十万各族百姓,汉人占了多数,而氐人则有十余万人,要是这些氐人全撤进内城,是完全可以容纳的,而且氐人和鲜卑人现在是头号死敌,国仇族恨,知道万一城破,无人可以幸免,所以必然拼死防守。” 慕容兰的额头上开始沁出香汗:“可是,可是大哥有这么多的兵马,怎么会攻不下一座小小的邺城呢?” 刘裕正色道:“你大哥的兵力看起来虽然多,但多是乌合之众,装备和训练都不足,这些人看你大哥起兵时发展迅速,就会来投,但一旦围攻邺城不利,那就会心生去意。象翟斌这样的人,是不可能安于人下的,随时都可能叛离。所我所知,你们鲜卑人野战厉害,甲骑俱装所向无敌,但是攻城,一向是个大问题。当年山东的后赵叛将段龛,曾经据坚城广固而守,而号称天下名将,甚至用兵在你大哥之上的慕容恪,也是久攻不下,最后只能长期围困,可见你们攻城战法,并非所长,邺城的内城比广固更加坚固,又是万众一心地死守,我想,你们是没这么容易拿下来的!” 慕容兰咬了咬牙:“可是,要是十几万氐人全撤入内城,加上数万守军,这粮食的消耗,就是大问题,我不相信他们的粮草可以支持一两年!” 刘裕微微一笑:“那你觉得,河北各地的这些地方豪强,会死心踏地地站在你大哥这边吗?” 慕容兰不以为然地说道:“这有什么问题?我们大燕在关东立国多年,威震天下,现在复国,四方响应,难道这些人还敢复叛不成?” 刘裕摇了摇头:“河北之地,民风剽悍,一向难以武力镇压,乱世之中,地方豪强往往聚结成坞堡,以图自保。他们会放弃大量的平原上的农田,转入山中,结堡垦田,这是他们的生存方式,从永嘉之乱以来,一向如此。” 慕容兰笑道:“你说的对,但这些坞堡主,是向着我们大燕的,当年大燕入关,讨伐冉闵这个自立的逆贼时,他们可是群起响应我们大燕。献粮纳丁,无所不为啊。” 刘裕冷笑道:“是么?那你怎么解释,秦国灭你大燕时,同样的是这些坞堡的豪强,也是献粮纳丁,倒向秦军呢?” 慕容兰一时语塞,半晌,才勾了勾嘴角:“这个,这个主要是因为慕容纬,慕容评他们乱国,民不聊生,所以,所以百姓才一时激愤,倒向秦国的,加上王猛老贼会蛊惑人心,百姓一时上了他的当,现在后悔了,这才会纷纷反正。” 刘裕哈哈一笑,摇了摇头:“慕容兰,这样自己骗自己有意思吗?连自己都不相信的话,说出来也不可能给自己挣得面子的。其实你最清楚,当年冉闵治下的百姓纷纷倒向你们,不是因为他们多喜欢你们,而是因为冉闵弄得中原无论汉人胡人 都活不下去,无复耕者,这时候无论是谁,百姓都会支持他们。” “至于秦燕之战时,百姓倒向秦国,是因为你们燕国当时治下,法令苛暴,民众苦不堪言,而秦国在王猛治下是井井有条,民众安居乐业,两相对比,他们当然觉得做一个秦国子民比当一个燕国子民更好。加上你们在决战中失败,这时候谁都知道燕国的灭亡不可能再阻挡,自然是全部倒向了秦国。” “可是苻坚治国多年,广施仁义,即使有淝水大败,但是天下除了鲜卑人和羌人外,汉人多是心向苻坚的。只不过北方大乱,秦国各地的郡守很多非死即逃,地方上完全出现了权力真空,无人组织,所以汉人们只能在地方豪强的率领下,结坞自保,观望形势。现在你大哥带的二十余万人,只是鲜卑,丁零这些异族胡人,汉人可并不多,河北各地民众虽然没有明确地帮秦国,但也没有站在你们这边,最多是名义上表示一下臣服而已,至于是不是真的肯为你们燕国效力,还要看邺城之战的结果。” 慕容兰半晌无语,久久,才长叹一声:“这么说来?只有拿下邺城,河北才算真正归顺我大燕?” 刘裕冷冷地说道:“可以这样理解。但即使是邺城拿下,你们也未必能控制河北的乡间,坞堡。当年冉闵建魏时,也有邺城,但是各地民间坞堡完全不归他控制。毕竟汉人农耕,胡人游牧,生活习性和方式都不一样,现在也是有着本质的区别,北方的胡人仍然多以游牧为生,不习农事,而汉人则坚守几千年来种地的传统。苻坚好歹还算个仁义之君,没有为难过汉人,这点就比你们燕国得人心得多。” 慕容兰咬了咬牙:“那不过是假仁假义罢了,真要是仁君,怎么会起百万大军南征呢?这场大战,让多少人妻离子散,,就是你们这些天拍卖的这么多奴隶,也是多数是北方的汉人吧。他们的家人子女难道会感激苻坚吗?” ===第六百八十七章 塞外草原暗流涌=== 刘裕微微一笑:“所以嘛,他们可以坐山看狗咬狗,然后以迎我大晋的北伐王师啦,那才是自己的队伍哦。” 慕容兰的粉脸一沉,手不自觉地按上了刀柄:“你说什么,你想毁诺犯我们大燕?” 刘裕笑着摇了摇头:“别紧张,开个玩笑罢了。我又不可能决定北伐之事,再说了,如果由我能决定,那我是不会违背自己的承诺的。” 慕容兰的神色稍缓,手也从刀柄上挪开:“这还差不多。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北方的汉人,多年以来经历了无数的战乱,早就养成了不轻举妄动的习惯,战乱时结堡自守,两不相帮,这么一说,还真的要看邺城之战的结果呢。哼,不过也没什么,他们不来帮我们,更不可能去帮到苻丕,小小一座孤城,难道还能撑个十年八年不成?” 刘裕正色道:“长期围困未必对你们有利。现在你们声势看起来很大,是因为刚起兵时,鲜卑和丁零人大量加入,而秦国淝水惨败,一时人心不稳,汉人观望,氐人势力不足退保各重镇,所以大量乡村权力真空,但一旦你们久攻邺城不克,那内部必然生变。而且你们现在军队数量有二十多万,对粮食会有巨大的消耗,一旦乡村中的汉人不肯全力支持你们军粮,那不出半年,必然粮荒。” “邺城毕竟是秦国经营多年,以为关东根本的重镇,粮食起码可供一年之需。而且并非孤立无援。幽州与塞外的辽西平州,都心向秦国,更不用说塞外的代国旧部刘库仁,当年苻坚灭代国时,感念其忠义之心,让其作为塞外统领,看守拓跋氏故地。西朝永嘉之乱时,这些凶悍的草原游牧军队,多次援救西朝时的刘琨,我想这个刘库仁,也会作出同样的举动的。” 慕容兰轻轻地“哦”了一声:“刘裕,你不是说我们胡人都是人面兽心,畏威而不怀德吗,中原强大时归附,弱小时就会反攻倒算,怎么说起这个刘库仁,却是说他是忠义之人?你这是在自欺欺人吗?” 刘裕笑了起来:“并不是这样的,刘库仁在代国拓跋氏的时候,就是他们的南部大人,统领漠南的部众,苻坚率军灭代时,他率部奋战,一时挡住了秦军,可是因为拓跋氏的家族内乱,拓跋宴君刺杀其父亲拓跋什翼健,导致代国灭亡,他也只能投降秦国,苻坚没有杀他,而是让他统领原来的代国部众,作为东部大人。” “而原来代国的死敌,匈奴铁弗部的首领刘卫辰,则作为右部大人,统领自己的部众,在河套一带安置。这个刘卫辰,才是真的毫无信义,多次在燕国和秦国之间叛服无常,但最后灭代时,是他作为向导引秦军入草原的,按理说,应该是首功之臣。” 慕容兰讶道:“刘裕,你怎么对草原上的事情也这么清楚?” 刘裕微微一笑:“如果以后要收复整个中原,免不了要跟这些隔绝了上百年的草原部落打交道,西朝的时候,拓跋氏可是大力援助过刘琨,只是因为后来族中内乱才断了联系,导致刘琨失败。所以,在我们大晋看来,这是一支可以用上的力量,是老朋友了,自然要知道他们的动向。现在拓跋氏的宗室全部被苻坚迁到了关内,而刘库仁,就成了草原上的首领,他的动向,至关重要。” 慕容兰冷笑道:“可这刘库仁为什么要帮秦国?他当年也是给秦国灭了自己的国家,苻坚虽然不杀他,让他统领旧部,但这就跟我大哥一样,灭亡了人家的国家,再给点好处,难道这样就需要感恩戴德了?我大燕国存在的时候,对他代国可是不薄,那个拓跋什翼健后来的可敦,也就是草原上的首领夫人,相当于你们汉人的皇后,还是我们慕容氏的宗室女呢。” 刘裕笑道:“可是刘库仁的死敌并不是关内的秦国或者燕国,而是那铁弗部的刘卫辰,这铁弗部和鲜卑部的仇杀,在草原上已经 持续了几百年,不死不休,当年灭代的时候,刘卫辰曾经想尽屠各部鲜卑人,被苻坚阻止才没能得逞,苻坚怕刘卫辰趁秦军离开后再回去屠杀,才把他远远地赶到了河套之地,当那西部大人,而用刘库仁为东部大人,本就是想牵制刘卫辰。” “现在秦国崩溃,刘库仁又将面临刘卫辰的强大压力,燕国灭亡多年,未必靠的住,而这么多年秦国是一直保着自己,那帮着哪边,自然是不言而喻的事。如果凶悍善战的拓跋氏鲜卑骑兵加入战局,那你大哥,可就未必能胜了。” 慕容兰的脸色变得越发凝重起来,长叹一声:“让你猜对了,其实大哥真正担心的,就是这些塞外的拓跋氏鲜卑,他们战马极多,来去如风,一旦进入河北平原,那就是如虎添翼,我们慕容氏的铁骑正面打他们并不难,但这些人机动性很强,要是不跟我们的甲骑俱装正面交手,而是分道抄截我们的各地粮道,那可就麻烦大了。” 刘裕哈哈一笑:“所以,你大哥的情况看起来没这么好,如果不能速速拿下邺城,整个河北,有得而复失的风险。慕容兰,形势已经分析过了,我劝你不要多想玉玺的事了,回去帮你大哥想办法对付刘库仁,才是上策。” 慕容兰不翼地勾了勾嘴角,环视左右,明显地竖起耳朵倾听起来,刘裕神色一变,慕容兰显然是在探查周围有没有人潜伏偷听,良久,慕容兰才长舒了一口气,压低了声音道:“谢相公真的是正人君子,并没有派人偷听我们说话。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刘裕,你一定不要告诉别人。” 刘裕看着慕容兰那一脸严肃的神色:“你说吧,我不告诉别人就是。” 慕容兰低声道:“我大哥早就预料到你想的这些事了,这次他出邺城,连儿子都没带,但有一个人却是带在身边,这个人,就是拓跋代国的皇长孙,拓跋硅。” ===第六百八十八章 鲜卑慕容亦和亲=== 刘裕这一下惊得几乎要叫出声来,话到嘴边,慕容兰的素手一下子掩向了他的嘴,他马上本能地向后一退,顺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当他放下手时,情绪已经平复,笑着摇了摇头:“慕容姑娘,男女授受不亲,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刘裕说完后,自己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但突然想到了些什么,微一皱眉:“这拓跋氏的皇孙,怎么会到了你们手上?还有,他们不应该是在长安吗?” 慕容兰收回了手,撩着自己的秀发,微微一笑:“说来话长,拓跋氏的代国,当年拓跋什翼健作为嫡子,是在石赵当人质的,而他父亲暴毙,国中无主,族人推举了他的弟弟拓跋孤为国主,可这个拓跋孤却顾念兄弟之情,迎回了拓跋什翼健接位,所以拓跋什翼健曾当众立誓,让拓跋孤及其子孙永远可以统领漠北之地,等于是分了半个国家来感谢弟弟的恩情。” “可到了拓跋孤的儿子拓跋斤时,领地却给拓跋什翼健收回了,再也不提分国的事,所以他怀恨在心,拓跋什翼健有个庶长子拓跋宴君,为人贪婪昏暴,跟拓跋斤这个野心家自好,后来拓跋什翼健娶了我们慕容家的女儿作续弦,这个拓跋斤就恐吓拓跋宴君,说是慕容氏生的儿子,以后会尽杀他们一支,本来拓跋宴君在抵抗秦军北征时就打了败仗,被父亲责骂,心中恐惧,干脆就弑父杀弟。这就是代国灭亡的故事。” 刘裕点了点头:“此事我清楚,一个强大王国的灭亡,往往是始于内乱,本来代国虽然在漠南不敌秦军,但有大漠为阻,如果能暂避锋芒,未必不能卷土重来,但这出父子相残,让这个可能彻底断绝,拓跋宴君不得人心,很快被刘库仁所擒,献与秦主苻坚,后来拓跋宴君和拓跋斤这两个祸首在长安被处以车裂极刑,以震慑卖主求荣叛国之人,而拓跋氏的其他人的下场,我就不清楚了。这个拓跋,又是什么人?” 慕容兰正色道:“这个拓跋,乃是拓跋什翼健的嫡孙,拓跋什翼健的生父拓跋,乃是拓跋什翼健的嫡子,下一任代国君主,可惜当年拓跋什翼健的部下叛乱,刺杀他,而拓跋君为救父亲,挺身挡刀,最后英年早逝,但拓跋什翼健却感念这个儿子的忠孝,后来当众宣布,以后立拓跋君的这个儿子,也就是拓跋为代国的继承人。” 刘裕笑道:“听起来倒是和我的那个好朋友桓玄很象,小小年纪却给立为继承人,只可惜,未成年的时候祖父就国破家亡了,只怕他这个继承人,也没人肯认了吧,尤其是在你们那个强者为王,以力称雄的草原上。” 慕容兰叹了口气:“草原之上,固然是弱肉强食,但是普通民众的心里,却会念着曾经带自己强大的部落的好。鲜卑拓跋氏,几百年来都雄起于大漠南北,其影响力不是这几年就能退散的,就象那匈奴铁弗部的刘卫辰,不也是打着匈奴刘渊的后人名声,自命匈奴单于后代,才能在草原上雄起的么?就象你刘裕,没有一个汉室宗亲后代的名头,也没这么大影响力吧。” 刘裕哈哈一笑:“汉室宗亲后代?慕容兰,你这是在取笑我么?我都穷得要去赌场当裤子了,家徒四壁,就这还是汉室宗亲?你见过混的这么差的汉室宗亲吗,哈哈哈哈哈哈?!” 慕容兰没好气地说道:“那是你的汉朝隔得太久了,你又不是汉高祖的直系子孙,不过,这个刘氏后代的传承还在。至于拓跋氏,你看,连刘库仁现在都承认拓跋是主君呢,更别说普通人了。难道刘库仁真的没有自立之心?只不过是他长期作为一个普通部落首领,大人,在代国一直是臣子,无法取代草原人心中的拓跋氏地位罢了。” 刘裕的脸色一变:“可是拓跋只不过是个孩子,按你所说,他现在不会超过十四五岁,刘库仁为何要向他效忠?” 慕容兰冷笑道:“就跟你们晋国 一样啊,百世诸候强过一朝天子。草原之上,仇杀和征战是永远的主题,谁也不可能保证永远强大。作为草原雄主,也意味着会成为所有人眼中的公敌,一旦败落,就会给别的部落攻击,吞并,报那数百年的血仇。” “刘库仁所部,不过原来是一个漠南的普通部落,这些年来因为依附了代国而得以壮大,但在别人眼里,仍然不是草原霸主。而且当年投降秦军的事情,是洗不掉的污点,给秦国授予东面单于之职代管漠南,也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所以他如果维持对拓跋氏一族的忠义,对他来说,并无坏处。” 刘裕的脸色一沉:“可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回到草原,又能有多大的作为?我就不信刘库仁会全力支持他。” 慕容兰轻轻地叹了口气:“光拓跋一个人当然不行,但背后如果有一个强大的中原国家,那就不一样了。从拓跋什翼健本人开始,代国就一向依附于中原最强大的势力,从石赵到大燕,再到现在的氐秦。现在,轮到我们复兴的燕国,再次维系这个关系了。这也就是我大哥特地把拓跋从长安带走的原因。” 刘裕冷笑道:“我现在是听明白了,弄了半天,你们是想通过现在施恩于拓跋,护送他回草原成为大漠之王,来得到一个强援啊。至少,不让代国旧部,那些凶悍的草原蛮子,站在秦国一边,与你们作对,是不是?” 慕容兰点了点头:“你可以这么理解,我们大燕的复国,不想得罪周围的势力,无论是南边的大晋,还是北边的草原蛮子,都不要成为我们的敌人,刘裕,其实我这次来,也有我个人的原因,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不知道你能不能答应。” 刘裕奇道:“什么忙?” 慕容兰的粉脸一红,轻启朱唇:“帮我拿回玉玺,送给你们晋国,这样我就不用给嫁到草原上的匈奴人那里了。” ===第六百八十九章 匈奴恶臭飘万里=== 刘裕微微一愣,这个消息太过突然,以至于让他顿时就处于蒙圈的状态,不知道如何开口,隔了一会儿,他想到一直以来,一向给这姑娘玩弄玩股掌之间,也不知道上了多少次当了,念及于此,刘裕突然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指着慕容兰:“哈哈哈哈,慕容兰,,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玩。” 慕容兰紧紧地咬着嘴唇,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刘裕的笑容渐渐地退散,他发现慕容兰的眼中,竟然隐约闪着泪光,这下刘裕有些反应了过来,也许这一次,这个鬼灵精怪的女子,真的没有再骗自己了。 慕容兰幽幽地叹了口气,目光移向了别处:“刘裕,也许你希望我嫁到草原上去吧,这样一来,我这个一直缠着你,坏你的事,一次次背叛你的胡女,就永远不会再来惹到你了,对不对?” 刘裕的眉头渐渐地皱了起来:“你没在跟我开玩笑?” 慕容兰摇了摇头:“我毕竟是个女儿家,哪有拿这种事开玩笑的?” 刘裕还是不愿意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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