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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从龙之人了,对吗?” 慕容南笑着点了点头:“正是如此,刘裕,不是只有参军才能建功立业的,在我们胡人那里,只要有了功劳,无论是作为军士还是部曲,都可以求得富贵。” 说到这里,慕容南勾了勾嘴角:“刘裕,如果,如果以后我们大燕复国了,我想来大晋居住,你,你会不会装着不认识我呢?” 刘裕讶道:“这怎么会?我们不是说好了做兄弟吗?”说到这里,刘裕勾了勾嘴角,“虽然你这个兄弟经常会莫名其妙地发脾气,甚至我都不知道怎么得罪的你,但我知道,在战场上,你是可以托以生死的。” 慕容南一动不动地看着刘裕,双目炯炯:“你还在为刚才的事生气,怪我突然发怒是吗?” 刘裕叹了口气:“其实也不止是这次,不知为什么,总感觉有时候要跟你亲近一点的时候,你的反应总是很强烈,倒象是,倒象是有时候在跟一个姑娘打交道,总得提防男女大防呢。” 慕容南先是一愣,转而 哈哈大笑:“刘裕,你是在骂我是娘儿们吗?要不是跟你这么熟,只怕我早就拔刀砍你了。” 刘裕没有跟着笑,摇了摇头:“可我确实就是这个感觉啊。仔细想来,每次跟你吵架,都是不自觉地想跟象檀凭之他们那样,跟你勾肩搭背,锤胸顿足的时候呢。” 慕容南勾了勾嘴角,说道:“不是的,其实我不会因为跟你这样打打闹闹地而生气,是因为,是因为你总是不把我当兄弟,当自己人,我们之间,永远是隔着点什么,你明白吗?” 刘裕心中一动,正色道:“我刘裕向天发誓,真的没把你再当成是异族了,我是真拿你当兄弟的,我…………” 慕容南摆了摆手,叹道:“罢了,不要再说这个了,如果你真把我当自己人,不会几次三番地想赶我走。你知道么,刘裕,我不想回去,哪怕是回到吴王的身边,因为我厌倦了这样给人驱使的日子,我想要的很简单,就是纯粹的自由,能跟自己愿意在一起相处的人过完此生。而这点…………” 说到这里,慕容南的眼中闪过一丝忧伤之色:“而这点,你是不能给我的。你总是在提醒,我该回我来的地方,你说,我听了后心里是什么感觉?” 刘裕哈哈一笑,摇了摇头:“原来你在乎的是这个啊,你放心,等仗打完了以后,我愿意用我的军功和爵位,来换你一个侨民的身份,这样,你就可以永远地跟我们一起住在京口了。” 慕容南的眼中一亮:“你说什么?你让我跟你住在京口?”说到这里,慕容南突然眼神变得黯淡了下来,“不,不会的,不可能的事,战后你就会成为谢家的女婿了,你自己都要在建康城里安家立业,又怎么可能让我住在京口?” 说到这里,慕容南侧过了脸,不想让刘裕看到他的样子,他的话里,带了一丝难言的哀伤与寂寞,是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的忧伤:“再说,你未来的妻子,大概也不希望我留在晋国的。” ===第三百四十四章 胡汉和好终成空=== 刘裕的脸色一变,不信地摇着头:“你是在说妙音吗?我总觉得你跟她之间有什么误会,不过,妙音是非常好的人,如果你以后离开北方,回大晋定居,我敢保证,她是绝对会欢迎,而不是讨厌你的。” 慕容南叹了口气:“我们的身份相差太多了,她是不会让我留下的,因为,这对你不利,对谢家更不利。如果一个胡人作为谢家女婿的朋友,这件事一旦曝光,那么谢家在朝中的政敌就会以此大作文章,这是你未来的妻子,还有未来的妻家,都不会允许发生的事。” 说到这里,慕容南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的光芒:“其实上次演习的时候,桓玄发现了我们的存在,所以玄帅紧急让我们离开,后来若不是秦军大兵压境,我们也不会中途返回,这次和以前不一样了,,这次是决战,无论胜负,百年来的夷夏之分,都会作个了解,也许打完之后,就会是长久的和平,再无战事。到时候,我们如果来大晋,会给谢家,给你惹来麻烦的。” 刘裕突然笑了起来:“不会的,如果真的是一战定天下,不至于此。” 慕容南的眼中光芒一闪:“此话怎讲?” 刘裕正色道:“如果真的能如预料的那样,打败秦国,而你们燕国和姚氏的羌人也各自建国,与我们大晋为盟好之邦,那么我们也不至于这样继续跟北方的胡族为敌。只要你们把我们的失地归还,向大晋称臣,那大家可以和平相处,就象以前大晋那样。” 慕容南叹了口气:“你真的相信会这样?” 刘裕微微一笑:“起码玄帅和相公大人他们是为此努力的,而你家的吴王也亲口承诺过。自永嘉以来,天下已经混战了百余年,无论是汉人还是胡人,都流了太多的血,为什么不能化干戈为玉帛呢?” 慕容南不信地摇着头:“这一点也不象你,刘裕,你向来是最仇恨胡人的,成天说什么汉胡不两立,为什么你觉得秦国若是完蛋,汉人和胡人之间就能和平共处?” 说到这里,慕容南叹了口气:“这事连我都不相信。刘裕,我不想骗你,在我看来,现在我们是盟友,只是因为秦国这个敌人存在,如果秦国不在了,那你们大晋和我们大燕,早晚会再起冲突的。” 刘裕点了点头,眼中神光闪闪:“所以,你担心的根本不是什么连累我,或者是连累谢家,你想来大晋,也不是为了什么自由,而是因为不想跟我们将来有一天反目成仇,不好下手?” 慕容南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惊慌之色,他扭过了头,叹了口气:“这算是一个原因吧,刘裕,有时候我觉得我变得软弱了,动摇了,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立场何在,跟你们在一起,也许我身上也沾染起一些晋人的习气了,让我,让我变得越来越不象一个鲜卑人!” 刘裕正色道:“这是好事,说明你开始慢慢地接受我们汉人的那套仁义了。我也不怕告诉你,我之所以观点也会改变,你起了很重要的作用。” 慕容南的神色一凛,看着刘裕:“我又能起什么作用了,还能改变你的看法?” 刘裕点了点头:“以前在我的印象里,胡人都是些凶残好杀,不讲信义之辈,甚至可以说是人面兽心,与禽兽无异。我从小到大,听多的就是胡人如何狠毒凶残,恩将仇报,而自我记事时起,亲眼目睹的一批批南下逃难的本族同胞,那种一路之上给胡人追杀,百不存一的惨状,更是让我从小就立下大志,胡人皆可杀!” 慕容南叹了口气:“从你的角度来说,是没错的,就跟我们鲜卑人从小就会给族中的长老们讲述,这千百年来汉人是怎么欺压我们的,是怎么把我们视为仆从,然后又突然袭击,杀死我们的男人,抢走我们的牛羊,淫辱我们的女人。我们本以为投靠你们汉人,可 以得到保护,可没料到等到的,却是欺压与凌辱。” 刘裕心下黯然,他跟刘穆之也学了不少史书,知道慕容南说的也非全是编造,汉人武力强大之时,确实有不少边帅把这些前来归附的胡人视为奴仆,随意地欺压,甚至永嘉丧乱之时,不少晋军将帅直接把胡人百姓卖为奴隶,以充军饷,这才引起了胡人全面的暴乱,而领头的一个大将,正是同样给卖为奴隶的石勒,可以说,这种汉胡之间的相互仇恨,持续了几百年之久,到现在也是一样,甚至已经久得让人很难分清当初的是非对错了。 刘裕叹了口气:“我们听到的都是事实,用我们的话来说,这叫怨怨相报何时了,这样没完没了地打下去,只会让仇恨结得越来越深。本来如果苻坚能在北方施行仁义,好好对待我汉家百姓,我们大晋也不会主动找他麻烦,可是他贪心不足,出动百万大军,想一举灭我,一统天下,那就不要怪我们奋起抗击了。” 说到这里,刘裕看着慕容南,沉声道:“但是打败了苻坚之后,天下就再无征战的理由了,我们大晋恢复了故土,以相公大人的远见,不会重蹈覆辙,继续欺压你们胡人。其实汉人是人,胡人也是人,你们进入中原已有几百年,再要把你们赶回塞外,也是不可能的事,就象你,从小不也学我们汉人的诗书史籍,说起汉话来,谁知道你是个鲜卑人呢?也许,我们可以试着接受你们,成为我们汉人的一员呢。” 慕容南双目如电,直刺刘裕:“真的可以这样吗?” 刘裕微微一笑,声音却是异常地坚定有力:“至少我,是不会拒绝你慕容南做我的兄弟的。” 王妙音的声音却从一边冷冷地传了过来:“刘大哥,你是好人,但是你很难看出人心,我想,有些事情是永远也无法改变的,一味强求,只会伤人伤已。” ===第三百四十五章 寿春城外遇故人=== 慕容南的眼神中透出一丝慌乱,转而换了一副笑脸,与刘裕同时转头看向了后方:“王小姐,你怎么…………” 王妙音穿着一身绸缎劲装,骑着马儿,男装打扮,她的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说道:“我在徐将军那里谈完了事,结果听说有氐军攻城,刘大哥率兵迎击,我放心不下,就过来了。” 刘裕的眼中闪过一丝怜意:“妙音,你这是胡闹,这里兵凶战危,随时会打起来的,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王妙音勾了勾嘴角:“比这更危险的地方我也跟你去过,作为世家子女,为国分忧是应该的,有什么是我不能做的呢?再说了,如果真的打起来,我想我还是会保护好我自己的。” 她说着,向后一指:“徐将军派了朱军主来保护我,还有一百名骑卫呢,就算你有事,我们也能帮你撤离的。” 刘裕的目光落在了王妙音身后,一个骑着高头大马,三十多岁,看起来虎背熊腰的黄面将官身上,他的心中一动:“将军姓朱?莫非是朱绰将军?” 那将官哈哈一笑:“想不到我的名字,连北府军老虎部队的刘裕都知道,荣幸,荣幸啊。” 这朱绰乃是将门世家,父亲朱腾就曾任建威将军,吴国内史,当年朱绰和他的两个哥哥朱宪与朱斌,都归于寿春太守袁真的手下,出任军将。 桓温第三次北伐的时候,袁真因为保存实力,没有及时打通邗沟水路,导致前方的大军缺粮而失败,连桓温都差点死在北方,事后恒温大发雷霆,要求追究袁真的责任,于是袁真因惧怕而谋反,占据寿春,向北方的燕国求救,朱宪,朱斌与朱绰三兄弟当时都在袁真的帐下充任中低级军官,不愿官长这样谋反,苦苦进谏,却被袁真拿下,朱绰的两个哥哥被斩杀,而朱绰因年幼逃得一命。 事后朱绰逃出寿春城,投入桓温帐下,桓温率大军围攻寿春,百余日后攻克,当时袁真已经病死,而朱绰为报父仇,挖开袁真的坟墓,挫骨扬灰,犯了国法军令,本当论斩,结果桓温出面,极力保下了他,由是感激,发誓世世代代忠于桓氏。 朱绰复仇的这个故事,在大晋内部流传已久,他本人并不以勇武善战出名,但是为兄长报仇,甘冒国法,以后又忠于桓氏的这份忠义之心,却是无人不知,即使是刘裕在京口的时候,就早已经听说,感叹不已了。 刘裕看着朱绰,正色行了个军礼:“将军忠义过人,晚辈深深叹服,今天能得见将军本人,实在是荣幸之至。” 说到这里,刘裕勾了勾嘴角,“只是,将军一向在荆州桓刺史手下效力,为何又会听命于徐元喜徐将军呢?” 朱绰微微一笑,说道:“刘幢主有所不知,这回我本是去建康的,秦国大兵压境,桓刺史非常担心圣上,所以派了三千兵马入援建康,保卫圣上,一旦建康有危险,还可以护送圣驾转移。” 刘裕的脸色微微一变,转而笑道:“原来,前一阵听说入援建康的兵马,是朱将军统帅的啊。”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后面响起:“不,刘幢主,你误会了,这次的兵马,是我带的。” 刘裕这下心中一惊,转眼看向了正从后面的军阵之中,打马缓缓而出,在十余名精干护卫的跟随下的一个少年军将,全身戎装,却是透出一股难言的阴沉之气,他的脸上带着微笑,直视刘裕,可不正是桓玄? 刘裕一咬牙,在马上欠身向着桓玄行了个军礼:“卑职见过桓太守(桓玄现在的正式职务还是义兴郡守,身份高出刘裕太多)。” 桓玄微微一笑:“刘幢主,我们又见面了,上次看到你的时候,还是那次演武,可惜啊,你一时失手,给降成杂役,可是听说你立了军功,又重新升回了幢主 ,这人生的大起大落,实在是让人意料不到啊,恭喜你。” 刘裕淡然道:“为国效力而已,这是我刘裕的本份,至于个人荣辱,卑职并不放在心上,在战场杀敌是为国效力,在杂役营里打铁制甲,也是为国效力,并没有什么区别。” 桓玄笑着摇了摇头:“刘裕,你是短兵相接的天才,在铁匠营里打铁只会埋没了你,上次谢镇军把你下放之时,我曾经求过谢镇军,让你转来我荆州,在我们这里,会让你迅速升迁的,只可惜谢镇军不放人,不过这样也挺好,你还是靠本事升回来了。不过…………” 说到这里,桓玄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听说你立了大功,但没得到相应的赏赐,不然以你君川的功劳,起码是可以当个军主的,这中间出了什么事吗?” 刘裕心下雪亮,他明显是想要挑拨自己和谢家间的关系,桓玄作为荆州桓家的人,与掌控下游和朝廷的谢家间的矛盾,已经是昭然若揭了,如果不是现在大敌当前,这两大世家会不会直接起了冲突,都是很难说的事,各种互相的使绊子,挖墙角,那只是一种常规行为了。 刘裕念及于此,淡然道:“桓太守,军中有严格的论功之法,北府军中更是如此,我刘裕在战场上做了多少,战后就能得到多少,不存在什么别的事情,可能您是听到了一些不实之词。” 桓玄笑着摇了摇头:“一年多不见,刘幢主变得很会说话了,也许是我想多了吧。不过这回家叔大人本来是派朱将军带队来建康的,为的是保护圣上,结果谢相公拒绝了家叔大人的好意,现在秦军南下,我这个义兴郡守从没有上任过,留在京城也没什么用,不如就此跟朱将军一起,带兵来这里,还能做些对国家有用的事。” 刘裕的嘴角轻轻一勾:“哦,这么说来,桓太守率兵前来,并不是奉朝廷的命令?这样恐怕不太好吧。” 桓玄的眼中冷芒一闪:“那么请问刘幢主这回来寿春,难道是奉了朝廷的命令了?” ===第三百四十六章 桓玄率军驻寿春=== 刘裕微微一笑,看向了王妙音:“妙音,你和桓太守说了什么吗?” 王妙音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之色,一闪而没,她摇了摇头,轻声道:“不,是桓太守他自己突然出现在徐将军的军府之中的,我们这回来的事情,他都听到了。” 桓玄的眼中冷芒一闪:“好了,刘幢主,这回你们也是来办私事的,你们可以来,我想我也有来这里的权力吧。” 刘裕叹了口气:“大敌当前,还希望桓太守以大局为重,这三千兵马,应该用在荆州前线,而不是…………” 桓玄冷冷地摆了摆手:“刘裕,我一向敬你是条好汉,但这军国大事,你还是不要跟我讨论的好。你以为你这时候来这里,我不知道谢家想干什么?用你说的话,大敌当前,都这时候了还想着联姻结亲这种事情,到底是谁不以大局为重?” 刘裕抬起头,正色道:“这次的联姻结亲,正是为了坚定豫州桓刺史的抗敌之心,也为了坚定寿春全城百姓的信念,卑职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桓玄哈哈一笑,摆了摆手:“寿秦是豫州的治所,桓伊桓刺史有守土之责,不需要用这一招,明明就是谢家想要拿豫州西府兵,找这么多借口做什么?我这回可是实打实地带了三千精锐来助守,请问你家谢将军派了多少兵马前来?就靠你这两三百骑吗?” 说到这里,桓玄的目光落到了在刘裕身边,一直沉默不语的慕容南身上,冷笑道:“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这三百骑术高超,来去如风的骑士,就是跟你上次演习时的那些个鲜卑骑兵吧。敢问这位军佐,姓甚名谁,在北府军中官居何职?” 慕容南冷冷地,用流利的京口话说道:“卑职姓穆,单名一个兰字,乃是大晋子民,并非胡人,桓将军怕是走了眼。” 桓玄微微一笑:“这些事情,在战后我会去查清楚的,不过现在嘛,就象刘幢主说的那样,大敌当前,别的事情,我就不多计较了。” 刘裕心下雪亮,桓玄很清楚慕容南的身份,这样提了以后又不深查,是进行一种交换,他带兵不回荆州,却来寿春,一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却也不想自己妨碍他的计划实现。 刘裕咬了咬牙,说道:“桓太守前来,不知准备如何出手助寿春守城呢?” 桓玄微微一笑:“敌军离寿春还有一段距离,现在我们要做的,是一城一营,互为犄角,利用这里的水系,来建立一个好的防守体系。” 刘裕心中一动,不经意地扭头扫了一眼杨秋那里,只见他们已经在开始阵形变换,不少骑兵开始下马扎营了,他勾了勾嘴角,说道:“这些以后再说,现在这些氐人说是要来投奔我大晋,彭城的田洛将军给他们开了路引,怎么办?” 桓玄笑道:“刘幢主意下如何呢?在我来之前,你不是已经作了决定了吗?” 刘裕点了点头:“我无法拒绝他们,只能让他们留在此地,带着首领杨秋去见徐将军,他是寿春守将,应该由他来定夺。” 桓玄勾了勾嘴角:“我也不是寿春守将,这事应该是由徐将军作主,不过,如果是要我来决定的话,他们既然没有进犯寿春城的打算,那可以先让那个杨秋进城,再派人监视他的手下。” 刘裕的眉头一皱:“如何监视呢?” 桓玄哈哈一笑:“我带了三千精兵过来,正好可以驻在离这里十里之外的索平原上,万一他们有什么异动,可以随时阻止。” 刘裕沉声道:“请问徐将军答应了桓太守,允许你驻在这里吗?” 桓玄脸色微变,冷冷地说道:“我们要穿州过境,还不需要什么人允许吧,就算我们回荆州,临时驻防此处,也是理所当然, 又没让他徐将军负责我们的军粮补给,难道连氐人都能接纳,我们大晋自己的军队也不可以 吗?” 朱绰在一边也是沉声道:“刘幢主,你这样说话有些不太合适吧,且不说你一个幢主无权跟上官这样说话,就算你是谢镇军,也没权力插手这部队移防过境之事。我们一片赤胆忠心为国,为什么要把我们当成敌人一样四处排挤?” 王妙音意识到这气氛有些不对劲,微微一笑,说道:“好了好了,大家都是忠心为国,何至于此,刘大哥,我们来是有任务在身,现在既然这些氐人不是来攻城的,那引他们去见徐将军即可,别的事情,不用多管了。” 刘裕点了点头:“也好,桓太守,我有些话想跟王姑娘说,能不能麻烦你护送杨首领去城内呢?” 桓玄微微一笑:“乐意之至。”他转头对着朱绰说道,“朱将军,辛苦你走一趟吧,记住,要保护好杨秋的安全,还有,不要让他看清楚城中的布置和道路。” 朱绰正色行了个军礼:“遵命,请公子放心,属下是寿春人,对这里最是熟悉不过,绝不会让氐人看出虚实的。”说着,他便驰向了杨秋军队的方向。 桓玄笑着掉转马头,策马离开:“我去安置我的军队了,后会有期。” 随着桓玄的身影消失在远方,刘裕的脸色渐渐地变得凝重起来,王妙音轻轻地骑到了他的身边,眼中水波流转:“刘大哥,你,你好象不太高兴?是我说错或者做错什么了吗?” 刘裕叹了口气:“不关你的事,我担心的,还是桓玄。我们都知道姓桓的没安好心,这个时候来寿春,一定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现在他找了个借口驻在了城外,只怕寿春会有麻烦了。” 王妙音不信地摇了摇头:“不至于吧,这时候秦军南下,大晋若亡,他荆州也难保住,这样做对他有什么好处呢?” 慕容南的声音冷冷地响起:“若是寿春失陷,也许桓家就更有理由派兵入京,以保护圣上之名,控制朝政,甚至趁机把谢相公的相权和全国的兵权抓到手,也不是不可能呢。” ===第三百四十七章 妙音反感慕容南=== 王妙音的秀眉一蹙,沉声道:“慕容南,你这话太过分了,我们大晋是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慕容南微微一笑:“大晋的内部权力之争,可一点也不比北方胡族少啊。王姑娘,当着明人不说暗话,我们慕容家可以来帮大晋对付苻坚,桓家也完全可以这样做啊。” 王妙音冷冷地说道:“你们慕容家是想要恢复燕国,借大晋的力量来消灭秦国,可是桓家只有在大晋才有权势,大晋若亡,桓家也不可能独存,这是一回事吗?” 慕容南勾了勾嘴角:“大晋不必亡啊,只要让朝廷有求于桓家,他们就能借机增加自己的权势。当年桓温想要行篡逆之事,所以需要北伐建立功勋,现在嘛,嘿嘿,只要让谢家主持的抗秦大计出现问题,桓冲才可能入朝执政,所以说,寿春若是不能坚守,对大晋不利,但对桓家,是有利的。” 刘裕轻轻地叹了口气:“慕容兄弟说的有道理,妙音,桓家始终是把家族利益置于国家利益之上的,这种事,他们真的做得出来。” 王妙音摇了摇头:“可他们怎么会把寿春给交出去?这里是淮南重镇,联系淮北和荆州两大战区的枢钮,此地一失,荆州就给割裂开来,他们自己是首当其冲啊。” 刘裕正色道:“不,妙音,就算寿春失守,后面还有历阳,还有豫章,九江这些地方,只有占领了长江边上的这些重镇,才可能切断荆州和扬州之间的联系,寿春这里虽然重要,但更多地是让秦军在襄阳的部队和在淮北的部队能打通联系,还不至于断了大晋的荆扬两地的关联。” 王妙音轻轻地叹了口气:“但是豫州毕竟是桓伊的地盘,也可以说是他们桓家的,当年袁真据寿春谋反,桓温亲自起大兵平叛,这地方怎么可能说丢就丢呢?” 慕容南摇了摇头:“刘裕说过了,这里并不是真正大晋的命门,如果拿来作交易,是完全可以的,秦军一时半会儿还打不到这里,这就给了他们充足的时间。” 王妙音冷冷地说道:“现在是桓玄率军在这里驻扎,如果寿春有事,他们就是首当其冲,且不说损兵折将,起码这个责任是必须要负的,我看不出这对他桓玄有什么好处。” 说到这里,王妙音顿了顿,看着慕容南:“慕容先生,我请你弄清楚一点,在大晋,你是客非主,也许你们慕容家在北方习惯做这样的事情,但我们大晋的高门世家子,从小就是接受仁义忠孝的教育,就是桓温,也在最后放弃了篡逆之心,跟你们这种平时都想着要复国的人,根本不可同日而语,我们大晋的军国之事,就请你不要随便发表高见吧。” 慕容南的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之色,咬了咬牙:“你说的对,我毕竟是外人,你们大晋的事情,我本就不应该多管闲事。王姑娘,打扰你和刘裕了,你们商量吧,我还要回去安排弟兄们宿营的事。” 他说着,一打马臀,转身就走,而后面跟着的那两百余名骑士,也都呼啸着跟在他的身后,烟尘过处,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刘裕轻轻地叹了口气,看着慕容南远去的方向,摇了摇头:“妙音,你这是怎么了,现在每次见到他,说话都夹枪带棒的。他越是外人,越是不能这样当面把话挑明的。” 王妙音冷笑道:“是他自己不识相,没把自己当外人。你看,他以后还想在我们大晋久居呢。” 刘裕勾了勾嘴角:“若是秦国崩溃,燕国复国,以后大晋和燕国这些北方胡人国家也许会有正常的交往,他也不再是敌国之人,就算居住在我大晋,也没什么问题啊。就跟檀凭之他们一样,都是我大晋子民。” 王妙音的脸色一变:“他跟檀凭之怎么能一样?他是鲜卑人,檀凭之他们可是汉人。而且,胡人都是野心 勃勃,他们在秦国并没有受什么欺负和压迫,还是天天想着谋反,来我大 晋,打的什么鬼主意,不可不防啊。” 刘裕微微一笑,策马轻轻地靠近了王妙音,柔声道:“妙音,你这是怎么了,这个慕容南哪里得罪了你,你这么恨他?” 王妙音的粉脸微微一红,说道:“反正,反正我就是不喜欢这个人留在我们大晋,更不喜欢他留在你的身边,我有种预感,这个人,这个人以后会给我们带来灾难和不幸的。” 刘裕点了点头:“不管怎么说,人家现在是来帮我们的,而且这个帮助很大,有了他的骑兵教授,我们才能上次这么轻易地打败彭超和俱难,这回秦国倾国之兵来犯,也是在他的计划之中,只有我们前方顶住,他们慕容家在后面生事,才可能彻底瓦解强大的秦国,所以,现在他是我们的朋友。” 王妙音的眼中光芒闪闪:“我知道他现在对我们有用,所以尽管我讨厌这个人,但不反对他留下,我说的是,我说的是以后。如果秦国垮了,北方安宁了,不再对大晋产生威胁,为什么要把他留下呢?” 刘裕叹了口气:“他没说带着其他的鲜卑人留下,只说他自己长年受人驱使,过得不开心,帮燕国复了国之后,了无牵挂,想留在大晋,如果只是他一个人,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毕竟跟我们处了这么久,可能他自己也把自己当成我们的一员了。” 王妙音的神色中闪过一丝怨毒,摇了摇头:“刘大哥,你就是把人看得太善了,胡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是古今一次次血的教训证明过的,你把他当兄弟,他却在有机会的时候会咬你一口,这是我对你的警告,你一定要相信我。” 刘裕知道王妙音对慕容南成见极深,不是一两句话能化解的,他心中暗暗地叹了口气,说道:“你的话我一定会记住的,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先说眼前。对了,你和徐将军谈得如何了?” 王妙音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奈之色:“麻烦大了,听说桓伊的儿子是个胆小的懦夫,婷云非常失望,这门亲事,很可能要黄啊!” ===第三百四十八章 桓家犬子弱到家=== 刘裕的脸色大变,这个问题是他从没有考虑过的,本来他还怕路上出什么问题,但到了寿春之后,他的心思就完全不在这门亲事之上了,他连忙握住了王妙音的手,急道:“怎么回事,刘婷云怎么突然要反悔了?” 王妙音的柔荑给刘裕这样一下子捉在了手中,脸色变得通红,本能地想要抽回,刘裕却是没有意识到,反而一下子抓得更紧了,直到王妙音轻声道:“刘大哥,你,你抓疼我了。” 刘裕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莽撞,毕竟男女授受不亲,这样直接握着伊人的手,光天化日下,对面还有几千胡骑看着,实在是不太雅观,他连忙松开了手,满脸都是歉意:“对不起啊,妙音,我,我有点急了,请你原谅我。” 王妙音轻轻地揉着自己的手,半嗔道:“你啊,一冲动就做这种事,你要是,要是再这么莽撞,我可不理你了。” 刘裕赔着笑脸:“哎呀,是我的错,你怎么罚我都行。不过,刘婷云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妙音抬起了头,肃然道:“因为听说桓公子是个很软弱,甚至说很没用的人,所以婷云不愿意嫁他。本来我是束手无策,结果真是天助我也,桓玄带着朱将军来了呢,这下有救了。” 刘裕一听到桓玄,心中就是一阵不舒服,他勾了勾嘴角:“桓玄来了又有什么好的?难道他能让刘婷云嫁给桓伊的公子?” 王妙音点了点头,正色道:“你有所不知,桓伊的女儿,嫁给了朱绰朱将军,而他的那些个懦弱的传闻,就是因为成天给朱将军的两个儿子欺负,沦为了城中的笑柄呢。” 刘裕的眉头一皱:“怎么个懦弱了?一个普通武将的儿子,能欺负刺史的儿子?这有点不可思议吧。” 王妙音笑道:“因为朱绰娶了桓家的女儿,所以对于他的两个儿子来说,桓伊的儿子桓蒋,是他们的舅舅,但是年龄相当,桓伊长年在外征战,或者是入朝为官,在寿春的时间并不是太久,而他的儿子,则母亲早亡,自幼没多少人管教,多是跟朱家的两个儿子一起玩耍。” “桓蒋从小体弱多病,习不了武,但跟一帮武将的小子在一起玩耍,小孩子不知道这些尊卑高下,所以从小那朱家兄弟就是欺负桓蒋,全然没把这个舅舅放在眼里。” 刘裕叹了口气:“小孩子向来是无法无天,各种淘气捣蛋,我年幼的时候,在京口就是拳头说话,那个天师道的徐道覆,就是给我打掉了一颗门牙呢。朱家是将门子弟,只怕在小孩子的时候打起架来,也不会比我们当时差,桓蒋要是小时候没有伙伴帮他出头,给打怕了是很正常的事,我们京口也有这样的人,但因为这个就说软弱就有点过分了吧。” 说到这里,刘裕勾了勾嘴角:“桓蒋再怎么也是个世家子弟,我就不信,刘婷云以前见过的世家子,个个比他强悍。” 王妙音摇了摇头:“不,这个桓蒋自幼给那两个朱家小子打得心里发毛了,听说,朱家的小子还曾经剪了张纸,贴在他的额头上,然后以那个纸为靶子练扔飞刀,即使是这样,他也给吓得一动不动,要不是给他家管家发现了,只怕都不知道这件事呢。” 刘裕的眉头一皱:“这就有点过分了,给人这样欺负,连去告状都不敢,还真的是不配当个男人,也难怪刘婷云不喜欢他。不过这样的人,应该文才还不错吧,我听说不少世家子弟,虽然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但是可以出口成章呢,桓蒋要是武力不行,起码文化教育应该不错吧。” 王妙音笑着摆了摆手:“不,这个桓蒋从小就没接受什么太好的教育,因为桓伊长年在外,疏于管教,自己又成天跟朱家兄弟这些军校之子玩,给所有小孩子欺负,也不喜欢读书。而且,据说他的下巴上长了一颗大肉瘤,说 话都不利索呢。刘大哥啊,一个人如果武力不行,文才也不行,长得再困难一点,就算是世家子弟,只怕娶妻也不容易呢。” 刘裕长叹一声,摇了摇头:“要是这样的话,确实有点委屈刘姑娘了。不过,这些消息她是怎么知道的?” 王妙音勾了勾嘴角:“刚才朱将军突然就回到了府衙之中,之前徐元喜徐将军曾经说过桓蒋自幼跟他的两个儿子玩耍长大,所以婷云就托我直接问朱将军了。这些事情寿春城中几乎无人不知,这一问就糟糕了,现在婷云一直在哭闹,坚决不肯嫁人,要回广陵城去,所以,我其实来找你是希望你能拿主意的。” 刘裕的眼中冷芒一闪:“哼,果然跟我想的一样,桓玄是故意来捣乱生事的,只怕他不是路过寿春,而是听说这联姻之事,所以要极力从中作梗,现在桓伊执掌豫州,手下有数万精兵,无论是谢相公还是桓家,都想争取他。如果这回搅乱了这门亲事,只怕桓家会转而寻求跟桓伊的联姻了。” 王妙音点了点头:“我来的路上也渐渐想明白这个道理了,桓玄确实来者不善,那你说现在怎么办?” 刘裕咬了咬牙:“带我去见刘婷云,我想,我应该有办法让她回心转意。” 与此同时,寿春城北,索平原,桓玄军营。 桓玄站在一处箭楼之上,面带微笑,看着远处的寿春城,一边的殷仲堪,一身文士参军打扮,站在他的身边,笑道:“看来我们来的还不算晚,要是再晚一天,让这亲事成了,可就麻烦了。” 桓玄摇了摇头:“只不过是定亲而已,不会在这时候公开办事的,桓蒋这小子才十六岁,刘婷云大了他三岁,这门婚事注定不会有结果。” 殷仲堪正色道:“哪怕只要个形式,桓伊也会倒向谢家,一旦西府兵和北府兵联手,那荆州兵马想要入京城,就算只有三千人,也不可能了。” ===第三百四十九章 桓氏阴谋渐公开=== 桓玄勾了勾嘴角,眼中冷芒一闪:“原来叔父大人想借这次机会,让我们这三千精锐控制京城,然后想办法借前线战事不利,免掉谢安的相权和谢玄的兵权,反正只要有长江天险,即使江北丢个精光,大晋也不会有事。” 殷仲堪的眉头一皱:“这个计划我一开始就不同意,斗也要看时间,秦虏这回想灭我们,万一真的让他们兵临长江了,我们拿什么防?” 桓玄笑着摆了摆手:“放心,秦国内部也是矛盾重重,事到如今,我也不妨跟殷兄说实话,秦国大将,鲜卑慕容垂和羌族姚苌,都已经秘密和我们联系,上次在襄阳失守后,慕容垂就放弃了进攻,为的就是表明诚意,诱苻坚这回出兵!” 殷仲堪的独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之色:“你们居然和胡虏有往来?” 桓玄微微一笑:“当年殷兄的叔父大人,不也是用羌人姚襄为先锋北伐吗?这夷夏汉胡之分,哪有这么分明,能为我所用的人,不管是汉人还是胡人,都要尽其用处。我想,同样的意思,慕容垂和姚苌也应该向谢家表达过,上次那个君川之战,看起来就是他们联手给苻坚做的一个局。甚至,这个局从襄阳之战就开始了。” 殷仲堪咬了咬牙:“但是结交胡虏,乃是重罪,万一泄露出去的话…………” 桓玄冷笑道:“那又如何?我们又没有出卖大晋。跟他们的暗中合作,在几年前就开始了,有件事你可能还不知道,就是前年的苻秦宗室,苻洛和苻朗在幽州的谋反,就是慕容垂暗中挑拨的,不过,王猛好像对此事有所察觉,只不过他没有直接的证据,但从那时开始,他就不停地要置慕容垂于死地了,连金刀计都使出来,可见其斗得有多凶。” 殷仲堪张大了嘴:“这么说来,上次你们桓家北伐,是为了接应苻朗和苻洛的谋反?” 桓玄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不甘的神色:“是啊,本来是绝好的机会,秦国大军如果给拖在幽州一带,我们甚至可以趁机拿下洛阳,到时候慕容鲜卑起兵于辽西龙城,姚氏羌人在陇右河西同时发难,再加上塞外代国的拓跋氏遗族起兵,秦国的天下,可以一击而倒!” 说到这里,桓玄叹了口气:“可惜这两个家伙太不争气,起兵不到一个月就给消灭了,甚至慕容垂和姚苌都没来得及发动,最后变成了我们这一路孤军突进,这才让苻坚趁机报复,夺我襄阳。” 殷仲堪恍然大悟,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还好王猛死了,苻坚一怒而兴兵。这么说来,这次秦国南下,不仅灭不了我大晋,反而是我们的机会了?” 桓玄微微一笑:“慕容垂自己带西路大军前出荆州,他是绝对不会全力攻击的,最多应付了事,所以我们桓家也不会把主力放在一线,只要派杨全期的雍州兵马与之相持就可以。而十万荆州精锐,进可北上洛阳,退可保江陵和建康,趁北府军与秦军主力大战之时,一举控制京城,才是上策。” 殷仲堪叹了口气:“我还是觉得,夺权可以,坏国事不行,谢家再怎么不堪,起码现在也是独抗秦国大军,就算慕容氏的鲜卑兵马可以按兵不动,但苻坚的主力如果能击破谢玄的北府兵,建康仍然是面临巨大的压力,就算你的十万荆州兵马,也难保全。” 桓玄笑着摆了摆手:“北府军有多强,我自然知道,别说苻坚的三十万大军,就是他的百万军队全都集中到这里,也难攻取广陵城。虽然说秦军的精兵良将都向两淮集中,但北府兵各路兵马,加上京城的宿卫军援军,也有二十万之多,只要谢安有时间从三吴地区征收到足够的军粮,就可以挡住苻坚。战事一旦拖延,北方胡兵不习江南气候,到时候疫病丛生,只能退兵了。” “这个战果绝不能留给谢安,一定要在秦军给打退之前 ,把北府兵的兵权从谢家手上拿回来。所以,我们必须要谢家输掉几个关键的战役,这样才有借口,到时候,还需要殷兄在京城之中联络世家高门,一起发难,谢安这回跑到了会稽去筹措军粮,一定也得罪了不少吴地的土姓豪强,是我们的好机会。” 殷仲堪长舒一口气:“明白了,我马上就回京城,这事我去办。” 桓玄勾了勾嘴角,转身看向了北边,说道:“还有那些氐人,哼,肯定不是来投降的,他们没有带亲属亲人,必然有诈,不过这样也好,也许最后寿春的陷落,还要靠这些人呢!” 殷仲堪的脸色一变:“你要直接让这些氐人破城?这不好吧,毕竟全城的军民百姓还…………” 桓玄冷笑道:“这又有什么,上次为了演戏,我们连襄阳都舍了,这个寿春再重要,比得上襄阳吗?殷兄啊,你就是为人太过心慈手软,不够狠辣啊,在这个乱世里,成大事,怎么能拘小节呢?” 殷仲堪的额头开始冒汗,咬了咬牙:“只当我没听到这话好了。不过那个刘裕这回来了,有他在,只怕你的计划未必能成功。” 桓玄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厉之色:“这是出乎我意料之外的事,没想到谢玄会在这个时候让刘裕来送亲,看起来他们也对这寿春有所防范,后面还可能继续派援军过来助守,所以我们的动作要快,当务之急,是把这门亲事给搅黄了。” 殷仲堪微微一笑:“那个桓蒋的懦弱无能,城中无人不知,现在刘婷云已经知道了他有多废物,肯定不愿意嫁他的。刘小姐的那个脾气,也是京城中无人不知,把自己都当成公主了,这事应该不会有什么悬念的。” 桓玄摇了摇头:“殷兄有所不知,刘婷云和王妙音的关系极好,这回王妙音来了,可能会说服她,所以我们还得作两手准备,现在我去找朱绰,也许他的两个熊儿子,能帮我们解决掉这个大麻烦。” ===第三百五十章 桓玄结识朱兄弟=== 寿春,桓府。 后院之中,三个年约十余岁的少年,在来回追逐玩耍着,年纪最长的一个,年约十五六岁,下巴上长了一个拳头大小的肉瘤,满身的肥肉,跑起来气喘吁吁的,一边跑,一边叫着:“等,等等我啊。” 在前面跑的两个小孩子,年约十岁上下,虽然年龄比那胖小子小了不少,但是身形个头却是差不多,跑起路来虎虎生风,身手矫健,一看就是从小习武的。 两个少年对视一眼,突然攀爬起了身边的一棵大榕树,如猕猴一般,三两下就蹿上了一丈多高的树枝,稳稳地坐着,对着树下的那个胖子开始做起鬼脸来。 年龄稍长的一个蓝衣小子,一边笑着,一边说道:“舅舅,要想追到我们,快点爬上来啊。” 另一个看起来稍小一点的灰衣小子,则向着树头的一个鸟窝爬了两步,一边爬,一边笑道:“舅舅,你昨天不是说想要掏鸟窝吗,这儿就有一个,快来啊。” 那胖小子正是桓伊的公子,以懦弱无能闻名全城的桓蒋,虽然已经十五岁了,但成天给自己的两个外甥这样欺负,上面的那两个少年,穿蓝衣的名叫朱龄石,灰衣的那个,则是他的弟弟朱超石,两人继承了朱家的武将传统,虽然只有十岁出头,但已经是身手矫健,攀岩上树如履平地,今天,正是他们日常的戏耍舅舅的活动。 桓蒋一看头上的两个小子,一下子就傻了眼,以他这身形,跑两步都会喘,哪还能上树呢,他一屁股就坐到了树下,两腿乱蹬起来:“你们,你们就成天这样欺负舅舅吗?” 朱超石哈哈一笑,从那鸟窝里摸出了一个鸟蛋,对着桓蒋就砸了过去,“”地一声,桓蒋的脑袋上就开了个花,黄色的蛋浆淋得他满头都是,而砸中的地方也顿时起了个不大不小的包,这下更是让桓蒋又痛又怕,直接大哭了起来。 朱家兄弟对视一眼,也觉得出手有些重了,二人连忙跳下了树,走到桓蒋的身边,想要出声安慰,可是桓蒋却是越哭越凶,整个园子里,都回荡着他的哭声了。 一个温暖的声音在三人的耳边响起:“敢问,是桓蒋桓公子和朱家的两位公子吗?” 朱龄石和朱超石抬起了头,只见一个全身蓝衣,体格消瘦,丰神俊郎的公子站在了自己的面前,而他们的父亲朱绰,则是一身盔甲,恭敬地站在此人身旁,看到二人,板着脸,沉声道:“小兔崽子,又在胡闹!” 那蓝衣公子正是桓玄,他摆了摆手,说道:“朱将军,不要这样说,以我看来,二位公子可是颇有将军之风呢。” 朱绰叹了口气:“犬子顽劣,让公子见笑了。”他说到这里,对两个儿子沉声喝道:“这位是荆州桓大将军的世子,你们两个还不快快行礼。” 朱龄石和朱超石虽然年幼,也知道桓温大将军的威名,对他们朱家更是有救命之恩,听到此人是桓家的世子,也不免动容,连忙照着大人那样以拳按胸,行了个军礼:“见过桓世子。” 桓玄哈哈一笑,摆了摆手:“其实我比两位也大不了几岁,不用叫得这么生份。从小我也是跟着你们的父亲习武学兵法的,算是他的学生,咱们就平辈论交吧,你们叫我玄哥哥就行。” 朱绰的脸色一变,急道:“世子,这万万不可。” 桓玄摇了摇头:“没什么不可的,咱们是一家人,朱将军,我想跟两位公子聊聊,你去看看氐人那里有什么异动,可好?” 朱绰正色行了个军礼:“遵命。”他扭头对着两个儿子沉声道,“在世子面前,休得放肆!”说完,转身就走。 桓蒋也从地上站了起来,一边抹着鼻涕,一边向着桓玄行了个礼,转身欲走,桓玄笑着拦下了他:“且慢 ,这位是桓豫州家的公子吗?” 朱龄石一看父亲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 园门口,连忙说道:“玄哥哥,是的,这位是我们的舅舅,桓刺史的三公子,姓桓名蒋。” 桓玄笑着点头道:“我们荆州桓家跟桓豫州也是本家了,虽然早就出了五服,但一笔写不出两个桓字来。这次我路过寿春,听说桓公子即将大喜,这次前来,也是想向你道贺的,正好在这里碰到你,真是太巧啦。” 桓蒋抹着鼻涕,傻笑道:“这亲事还没成呢,等办事的时候,一定会邀请桓世子前来与会。” 桓玄点了点头,勾了勾嘴角,脸上闪过一丝神秘的表情:“公子,外面传的一些流言,你真的没有听到过?” 桓蒋微微一愣,奇道:“什么流言?我没听到过啊。” 桓玄叹了口气:“公子大概是身在朱府,不知外面的流言啊,我这个新到寿春之人,都听到大街小巷在传,说是,说是那位刘小姐,好像有意反悔了。” 桓蒋还没有反应过来,朱家兄弟却是脸色一变,这两个小子虽然天天欺负这个不争气的小舅舅,但毕竟是一家人,也会为他能迎娶高门贵女而高兴,这一听婚事有变,朱超石马上就嚷了起来:“什么,她要反悔?凭什么?舅舅哪点配不上她了?” 朱龄石恨恨地说道:“不行,那个刘小姐现在在刺史府是吧,我得去会会她,当面问个清楚!” 桓玄连忙摆了摆手:“贤弟,使不得啊,这次结亲,非同小可,乃是朝中的高门和桓豫州的联姻,在这个大敌当前的时候,象征着咱们大晋内部的团结,你不要轻举妄动,万一出了事,你爹都救不了你。” 朱超石咬牙切齿地说道:“我们虽然年幼,但也知道婚姻之事是父母之命,如玄哥哥你说,这桩亲事更算是国婚,那女人怎么可以说悔就悔?再说了,我舅舅为人忠厚老实,是个好人,怎么就配不上她了?” 桓玄轻轻地叹了口气,看着已经要快哭出来的桓蒋,摇了摇头:“其实,今天我来这里,也是想看看桓公子的,是不是和街头传说的那样。现在看起来,有点麻烦了!” ===第三百五十一章 桓玄毒计激少年=== 朱超石的眉头一皱:“是因为舅舅武艺不强吗?我听说不少京城的世家子弟,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走路都会喘,舅舅至少还练过几天武,能跟我们跑着捉迷藏呢,来,舅舅,打一套长拳,让玄哥哥看看。” 桓蒋马上摆开了架式,想要耍套拳,桓玄摆了摆手:“不不不,你们误会我意思了,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是说…………”他说着,叹了口气,指了指桓蒋下巴上的那个大瘤子,“这个实在是不太雅观,刘小姐见了公子的画像,那是死也不愿意啊。” 桓蒋睁大了眼睛:“这个,这是爹生妈长的,我有什么办法?” 桓玄叹了口气:“公子啊,你大概不知道这些京城里的小姐,她们未必看得上孔武有力的壮士,也不一定要夫君满腹经纶,但一定要长相过得去。我知道公子有文武才,但是那刘小姐是京城著名的美女,总是说要找个俊俏郎君,你这什么都好,就是这个瘤子…………” 桓蒋急得快哭出来了:“怎么办?怎么办啊!” 桓玄勾了勾嘴角:“这个嘛,我们荆州江陵城,倒是有个妙手神医,可以给人割这种瘤子,只要刀快,就不会有大的事情,我这回带兵路过寿春,过几天就去拔营回荆州,到时候把那个神医叫来,帮公子解决此事,如何?” 桓蒋睁大了眼睛,一边用衣袖抹着眼角渗出的泪水和鼻孔中流下的鼻涕,一边问道:“真的,真的有这样的神医?” 桓玄点了点头:“有的,我们桓家以前冲锋陷阵,多有受创或者长痈长疮疥的,都是这个神医妙手回春,清理伤患之处。你这个肉瘤应该是体内的毒素淤积所致,只要切掉,再抹上点伤药,应该就可以了。” 桓蒋哈哈一笑,刚要说话,一边的朱龄石突然说道:“玄哥哥,您这一走,再让那神医来,要几天时间?” 桓玄眉头轻皱,掐指算了算:“我这回是带兵前来的,大军开拔回江陵,走水路大约要十天时间,不过我到了江陵就会让神医上路,他一个人顺流而下,应该能快出不少时间,五六日即可。这样算起来,少则十五六天,多则二旬,神医就能到寿春啦。” 朱超石继续问道:“那这个神医现在一定在江陵城吗?听说秦军南下,荆州那里也是出动大军北上抗秦,如果有这样的神医,应该也是这时候在北边的军营里,为将士们治病吧。” 桓玄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哎呀,小朱兄弟说的是,这点倒是我疏忽了,不过,就算如此,我也会派人快马到军营之中,让他先来寿春的,毕竟这是我答应的事情,军中缺一个大夫,关系也不是太大。” 朱龄石的眼中光芒闪闪:“玄哥哥,是不是这个毒瘤,只要用刀割掉,再敷上伤药,就可以治好了?” 桓玄微微一笑:“这种瘤子在军中很常见,一般的军医们也会把这些因为毒气而生的瘤子直接切掉,不会留多少血,只要事后抹上一些清凉去毒的金创药就可以了。不过,现在我的军中没有这种创药,从建康回来时,我们的辎重有不少给北府军扣下了,现在只有粮草,没有药物,对于桓公子,我是爱莫能助了。” 朱氏兄弟对视一眼,对着桓玄拱手道:“多谢玄哥哥指点。您军务繁忙,请先回吧,我们再商量些办法就是。” 桓玄点了点头,拍了拍朱龄石的肩膀:“小伙子,我很看好你哦,以后你长大了,来找我,我会给你们兄弟建功立业的机会!” 朱龄石微微一笑:“我们早就等不及为您效力啦。” 桓玄笑着转身而走,路过院门时,他脸上的笑容变得阴毒起来,两个朱家仆役打扮的人飞快地奔到他的身边,低声道:“世子,有何吩咐?” 桓玄轻声道:“ 去,把朱家药房里的金创药里加点活血上火的热毒,那两个小子,应该心动了!” 桓玄的身影消失在院外,桓蒋的脸上挂着兴奋的笑容:“龄石啊,等我成亲了,一定会请你们喝喜酒,到时候舅舅是成家的男人了,你们可不能象现在这样胡闹啊。” 朱龄石的眉头一挑:“舅舅的心可真是大,你真的以为这亲能结成?” 桓蒋的脸色一变:“怎么,不行?桓世子不是说了么,他会找神医来帮我切了这个瘤子的,还能有假?” 朱超石不屑地抽了抽鼻子:“人家最快也要半个月才来,若是那神医到北边的军中,只怕是要一个月以后的事了,那个刘小姐如果真的是吵着要走,她能等这么久?” 桓蒋一下子脸色变得发白,声音都开始哆嗦了:“那,那怎么办,要不要,要不要我们现在去找名医来切这个瘤子?” 朱龄石咬了咬牙:“我的舅舅啊,这些年你为了治这个瘤子,都找了多少大夫了,人家也是说要开刀割瘤,但你怕疼死活不同意,现在这瘤子长这么大了,谁人敢切?” 桓蒋一下子觉得五雷轰顶,顿时就两腿一软,坐到了地上,放声大哭:“天哪,连送上门的媳妇都娶不到,我不如死了算啦!” 朱龄石咬了咬牙:“舅舅,我倒有个办法,可以让你娶到娇妻,不过,要冒点风险,不知道你肯不肯。” 桓蒋精神一振,马上从地上爬了起来,眼中除了泪水,更多的是期待:“快说,有什么好办法?现在爹娘不在,我可以自己作主!” 朱龄石看着桓蒋,沉声道:“让外人来动刀,他们估计不敢,我们兄弟帮你把这瘤子割了,然后用爹药房里的金创药给你抹上,去年的时候超石背上生疮,咱就是这么干的,既然大夫和玄哥哥都说你这个瘤子是毒气,那割了最多是疼一点,只要忍住了,就能治好,你要是没了这东西,那个什么刘小姐也就没有理由悔这亲事啦!” ===第三百五十二章 寄奴冷对刘婷云=== 桓蒋的脸上闪过一丝惧色,摇着头:“这个,这个不好吧,你们不是大夫,这个瘤子这么大,割了会疼死人的。” 说到这里,他摸了摸自己的那个拳头大小的瘤子,一股痛意从下巴传来,让他连话都不利索了:“这是,这是拿命开玩笑啊,我不干。” 朱龄石恨恨一地剁脚:“舅舅,你争点气行不行,好歹也是刺史的儿子,将军的小舅子,知道为什么城中的士民都看不起你吗?就是因为你性格太懦弱了,我们虽然有时候在自家里欺负你,但在外面,为你打的架还少吗?” 说到这里,朱龄石一下子拉开了胸襟,露出了壮实的胸膛,虽然还没有完全发育,但可以看到上面青一道,紫一道,遍是伤痕,他沉声道:“这些都是我们跟嘲笑你的外人打架留下的伤,上次超石割的那个疮,也是跟城南的刘军主家的儿子为了你打架而受的伤,化的脓结成了疮,这些事情我们都不跟你说,但你自己没点数吗?要靠比你小五六岁的小外甥帮你出头,还要我们管你一辈子不成?” 桓蒋看的泪光闪闪,但一想到动刀的事,还是面有惧色:“可是,可是你们不是大夫啊,这动刀会要了我的命的,命要是没了,再有种又怎么样?” 朱超石冷笑道:“我去年割那个疮不也是说割就割,男子汉大丈夫,怕疼不是好汉。再说了,玄哥哥说的那个金创药,我去年就抹过,一下子就止血了,你看!” 他说着,顿时就脱下了上衣,在这寒风之中,可以看到他背上的左边肩胛那里,有个铜钱大小的疤痕,但这只是新旧皮之间的区别,桓蒋摸上去,只觉得触手还算光滑,没有任何异状。 朱超石穿上了衣服,笑道:“我爹有金创秘药,我们知道放在哪儿,到时候动了刀之后,咱就把那药给抹上,包你没事,你看,我去年让哥哥割的,现在不是好好的嘛。那药只要一抹,马上就不疼了。” 朱龄石笑着从怀里拿出了一把小刀,用上好的鲨皮裹着,只一拔出,就见刀光闪闪,亮得桓蒋几乎睁不开眼:“这可是百炼精铁打造的小刀,还是前年的时候爹爹送的呢,除了给超石割的那次,我可一直舍不得用,舅舅,相信我,不会疼的。” 桓蒋咬了咬牙:“那,那要是我割了这个毒瘤,可刘小姐还是悔婚,可怎么办?还有,割了这个,我要在床上躺很多天吧。” 朱龄石哈哈一笑:“她现在不就只能说你这个瘤子么,玄哥哥说得好,这是父母之命,早已经定了亲的事,没理由她悔不了。再说了,你为了娶她肯挨这一刀,我想人非草木,总会心动吧。要是做到这步她都不满意,哼,到时候我们叫外公来主持公道!” 桓蒋有些迟疑:“那个,既然说到我爹了,要不要先跟他说声?” 朱龄石恨恨地一跺脚:“舅舅啊,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要找外公?他都不在寿春城了,军务繁忙,也顾不得你这事,一来一去十几天,这亲事肯定黄了,自己的老婆要自己去争取啊。” 桓蒋的眼中光芒闪闪,在权衡得失,久久,他终于一咬牙,狠狠地跺了跺脚:“好,我听你们的,这回拼了。你们现在去拿金创药,事不宜迟,晚上就动刀!” 朱氏兄弟相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二人蹦蹦跳跳地跑向了药房的方向,他们欢快的声音传来:“舅舅终于硬气了一回,为你骄傲!” 寿春,官驿馆。 刘裕与王妙音并肩而入,这个官驿,并不算大,东边的院子十几座厢房,全空着,在这兵荒马乱的时候,没人来寿春,而西边的院子,向来是给官员的女眷们居住,平时冷清的这里,这时候却是回荡着刘婷云的吼叫声:“走远点,都给我走远点,让我静静!” 驿 丞面带难色,带着三个仆役,站在院门口,不知如何是好,看到刘裕与王妙音 ,如逢大赦,连忙上前行礼,而小院中的空地里,已经给扔出了一些铜盆瓷碗,刘婷云的那处厢房门大开着,显然,这些正是她的杰作。 王妙音的秀眉微微一蹙,轻声道:“张驿丞,有劳你了,这里交给我们吧。” 那张驿丞连忙说道:“二位有什么吩咐,随时叫卑职即可,我们就在外院。” 说着,他匆匆而退,王妙音轻轻地叹了口气,正待上前,刘裕却是一把拦住了她,径自前行,刚到门口,只见一物带着劲风袭来,刘裕伸手一抓,却是一个楠木托盘,给他就这样抓在了手中。 刘裕面无表情地走进了房中,只见厢房之内的各式家具,已经给掀得到处都是,刘婷云本人坐在最里面的卧榻之上,看到刘裕,先是一愣,转而怒道:“给我滚,让王妙音来!” 刘裕神色从容,走到了刘婷云的面前,这个女人尖叫声在他的耳边回荡:“本小姐说话你没听见吗?给我滚,让王妙音来!” 刘裕冷冷地说道:“刘小姐,如果你觉得靠哭闹和撒泼就能达到目的,那你就继续哭闹吧,我是军人,这回执行的是军令,军令只让我过来送你成亲,可没说把你带回去!” 刘婷云咬了咬牙,美丽的脸上,泪珠已经成了串,她恨声道:“那你把王妙音叫来,这事是她代表谢家和王家一手操办的,她这是把我往火坑里推,我跟她说话!” 刘裕摇了摇头:“你现在的情绪这么不稳定,跟谁能好好说话?妙音跟你多年姐妹,对你狠不下心,但道理就摆在这里,这个亲,不是你想推就推掉的。” 刘婷云一下子跳了起来,双眼圆睁:“你们这是骗婚!让我来之前,说得那个桓蒋文武双全,玉树临风,可现在呢?他文武都是废才,还面相凶恶,这个人,这个人让我怎么跟他相处一辈子?刘裕,要是让王妙音的脸上也长那么大一个瘤,你会娶她吗?” 刘裕坚定地点了点头:“为了国家,我一定会的。” ===第三百五十三章 自古婚姻难两全=== 刘婷云吃惊地张大了嘴,圆脸之上,大眼睛里尽是不信地神色,她摇着头:“不,我不相信,你刘裕是个追求功名的人,想尽办法攀附权贵,你,你绝不会娶一个丑女!” 刘裕冷冷地说道:“人的美也好,丑也罢,看的主要是心灵,而不是容貌,这世上长得漂亮,但心如蛇蝎的人很多,你会跟这种人过一辈子??” 刘婷云咬了咬牙:“我刘婷云并不是那种只看外貌的人,我们世家贵女,本来就多是父母大人作主的婚姻,又有几个是在婚前能见到自己的夫君的?但是,但是这个桓蒋一无是处,我不愿意后半生跟这个人一起过,这有什么问题吗?” 刘裕叹了口气:“上天是公平的,给了你们这些世家贵女锦衣玉食,公主一般的待遇,但你就没有想过,这些好处,也是要有所回报的。你们这些世家女子,命不由已,需要用自己的婚姻来为家族,为国家作出贡献,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明白。” 刘婷云低下了头,幽幽地说道:“刘裕,这个道理不用你来教我,我答应这婚事的时候,就有这个心理准备了,但是,但是我的夫君可以无才,可以不够勇武,但是长成这样,让我怎么面对?” 刘裕摇了摇头:“刘小姐,你可听说过昭君出塞的事?” 刘婷云的脸色一变,转过了头:“此事尽人皆知,我怎么会不知道,可是…………” 刘裕正色道:“王昭君只是一个普通的宫女,她要嫁的呼韩邪单于,年过五旬,已是老人了,更不用说以匈奴人的风俗,丈夫死后,妻子会给其非亲生的儿子继续占有,你要是连个身上有点异相的人都受不了,那如果让你去跟胡人和亲,这些你能忍受吗?” 刘婷云的娇躯不自觉地发起抖来,她紧紧地咬着嘴唇:“不,我,我死也不会嫁给那些野蛮的胡人!” 刘裕摇了摇头:“刘小姐,这些事情由不得我们作主,就象我,上面要我打仗我就得打仗,上面要我护卫我就得护卫,即使是刀山火海,也得咬牙坚持,你也一样,如果这次你不执行世家联姻的任务,那回去后大概也不会有别的世家子弟娶你,没准,还真的会以后用来和亲胡人呢。” 刘婷云吓得脸都白了,不停地摇着头:“不可能,不会的,我,我宁可出家当尼姑,也不会,也不会嫁给胡人的!” 刘裕叹了口气:“这些事情都是说不准的,如果我们战场上失利,不敌胡虏,那很可能就要用和亲的手段求和了。当年汉高祖刘邦何等英雄,白登一战后,不也只能跟匈奴人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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