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 “以前在的时候你也不珍惜人家,现在走了你死命追,等到追到手了是不是还要再卖几个老宅去追新的人?!” 他对这个女儿失望至极,他们老宋家代代情种,向来最是分得清虚情假意。 宋父都不知道自己这个女儿到底是随了谁,竟能干下这种糊涂事! “不是的,爹,这次无关情爱,是我欠他的。” 她知道自己已经彻底失去和宋淮在一起的可能了,但在这件事上,她不管付出多少也要还宋淮一个清白! 乔知鸢连着买下了一个星期的报纸头条。 因为悬赏价格高,有许多投机倒把的份子想要趁机过来捞一笔钱。 为了筛出信息真伪,乔知鸢每天都要忙到后半夜。 后来她自己实在撑不住了,请了一个助理团队帮他处理。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这天助理带给他一张工厂附近模糊的照片。 “乔小姐,有人向我们举报,在宋淮小姐去往工厂的那一天,还有一个人带着大量的易燃物去了工厂。” 乔知鸢的心猛地震了震。 就像是有一件期待已久的东西终于落了地。 她几乎是颤抖着双手接过那张模糊的照片。 她已经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接过照片的时候眼前恍惚了一阵。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清楚的从照片中认出了携带纵火道具的关键人物 宋,景,和! 这么多天一直紧绷的那根弦仿佛在瞬间断裂。 居然, 居然真的是他啊! 可笑她从前居然觉得他天真可爱,对他偏爱有加。 为了这么一个纵火伤人的骗子,她居然亲手“杀死”了她的阿淮...... 像被刀凌迟的心脏疼的已经无法呼吸。 他害的阿淮那么深,必须,必须让他付出代价! 而此刻的宋景和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暴露。 自从知道乔知鸢开始重新调查火灾案后,他每天都活的心惊胆战。 医院里那些病人家属的哭嚎咒骂声日日夜夜都会让他从梦中惊醒。 他太知道被发现后会面临怎样的后果了。 没关系的,工厂附近没有监控,谁会知道那是他干的? 宋景和这样安慰着自己。 对他来说现在更加棘手的,是宋父更加急躁的催促。 “已经一个月了,怎么乔知鸢还留在皖南!?” “我再给你三天时间,再带不回乔知鸢,你京海的信用卡也不留了!” 宋景和过惯了大家少爷奢侈的生活,怎么可能接受一切重头开始。 “成天的就知道吃喝玩乐!也不知道给我想点办法!” 他把怨气都撒在了宋瑶身上。 也不知道是被打怕了还是怎么,当天晚上,宋瑶还真带回来了一个信息。 “景和哥,他们说知鸢姐在剧院里喝多了,好像......连人都认不清了!” 第23章 宋景和意踏进剧场,脸色就拉下来了。 每次到这个地方,他都会想起面试时不好的回忆。 他真的不明白,宋淮那个贱人为什么能入选。 明明他准备的那么充分,明明他的履历比他好上那么多,他身上甚至还有疤! 结果面试的那个没眼力见的,居然和他说什么今天上午刚刚招满了最后一名成员,那名成员在唱歌上比他表现的要更加出色。 宋淮那个乡土出身的野种怎么会比他唱的好?!他可是从小被京海大师培养出来的啊! 一想到明天的汇演宋淮还要担任主要角色,他就气的踹了好几脚身侧的道具。 怀揣着心事,一路上他也没注意到今晚格外安静的剧院。 按照宋瑶给的位置,他果然找到了躺在地上喝的烂醉如泥的乔知鸢。 “知鸢姐。” 他假模假样的拍了拍地上人的脸颊。 这段时间对他恨不得退居三舍的人像是真的已经不省人事,头一次没拒绝他的触碰,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似乎又昏睡了过去。 宋景和心中大喜。 他早就知道,乔知鸢喝酒有断片的毛病。 在宋家每次喝多了,不管干出多么丢脸的事,第二天都会忘个干净。 他也知道,乔知鸢是个从一而终的女人,宋父催的这样紧,如果趁着今夜生米煮成熟饭,她一定会跟着自己会京海。 想到这儿,他喜滋滋的去拉乔知鸢的衣领,偏在这时,几张火灾资料从她身下露了出来。 宋景和扫了一眼,脸色一下难看了起来。 “找找找!都已经了结的事情还有什么可调查的!” 他一脸怒气的撕扯着资料,似乎想到什么,眉梢间又带上了几分喜色。 “不过,你应该做梦都想不到真正纵火的人就在你身边吧?” “我纵了火!但是你们却优先选择了救我,还把宋淮的皮为我做了疤痕修复。哈哈哈,你们现在像看垃圾一样嫌弃我,还指望着通过这种方式挽回宋淮的心?” “做梦!我告诉你们,只要有那件事在,宋淮一辈子都不可能原谅你们!” 长久压抑的情绪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 宋景和自以为没有人听见,说的肆意张狂,却没注意到身后那阵夹杂着怒意的女声。 “哪件事?” “就是皖南救人的那次啊!哈哈哈哈你都不知道乔知鸢有多傻,当年救他命的人明明是宋淮,我不过是找人不小心跑进去,结果他就非认为我是他的救命恩人,还把我带回宋家当了这么多年的大少爷,你说他......” 宋景和的声音戛然而止,带着笑意的眼睛徒然变得惊恐。 “知......知鸢姐......” 原本躺在地上的乔知鸢不知何时已经翻身站起。 她双眸通红,铁青着脸不由分说的狠狠甩了两个巴掌。 “贱人!” 她知道宋景和是个得意忘形吃软不吃硬的角色。 假装醉酒不过是想听听他亲口说出火灾真相,却没想到还揭发出了数年前皖南的隐情。 “我就该第一次见面就把你掐死!” 乔知鸢愤怒的快要喷出火来。 如果没有这个贱人!宋淮就该是宋家唯一的儿子,她也会在成年后像当初定下娃娃亲一样和她在一起! 都是他毁了这一切! 宋景和被她这一巴掌打的意识双颊通红,既然撕破脸皮,他索性也大声叫起来。 “这时候你装什么深情?!我是该死,但你就不无辜吗?!” “我陷害宋淮手段并不高明,可你有一次仔细听过他的辩驳,仔细了解过他的情况吗?!落到这地步是你活该,凭什么怪我!” 他的话更是激的乔知鸢双眸充血,上前几步似乎真要再度动手。 只是台下闪烁的白光打断了乔知鸢的动作。 伴随着照相机的咔嚓声,一群记者从黑洞洞的观众席上站了起来。 第24章 记者是乔知鸢安排的。 原本这些记者只是想拍到一则桃色艳事,却不想误入了法制新闻的行列。 宋景和被呼啸而过的警车带走了。 人证物证确凿,他再也说不出反驳的话了。 新闻一出,一时间人人喊打,不仅围观的路人对此愤恨不已,那些在火灾中受到伤害的家庭更是每天都在警局附近转悠,想找到机会狠狠打他一顿。 而宋父宋母早在第一时间就和宋景和撇清了关系。 现在的宋景和,早已不是他们过去心中的骄傲。 与此同时,刚刚拿下唱歌界几项国奖的宋淮被他们大肆宣扬,无数通电话打到方家,仿佛宋淮才是他们最珍爱的儿子。 但这些电话宋淮一个也没接。 结束了几轮巡演后,七月,他们去民政局领了证,同时他和方洛姝的婚礼也正式进入了筹备阶段。 这一次,没有威胁与强迫,有的只是两颗心的吸引。 为了穿婚纱好看,方洛姝提前一个月就开始减肥。 但奇怪的是,明明吃的少了那么多,可体重却一直不见下降,甚至偶尔还有些反胃想吐。 “洛姝,是不是天太热闷着了?” 宋淮急的团团转。 在他眼里,方洛姝不管什么样的身材都是最漂亮的,他根本不用她减肥,只要健康快乐他就满足了。 天天看着她茶饭不思的样子,他真是不知如何是好。 最后还是方夏率先发现端倪。 “洛姝......你这个月,月信是不是没来?” 宋淮和方洛姝两人齐齐愣住。 等到从医院拿到确诊单的时候,两人还是有些不可思议。 "我居然要当爸爸了。" 宋淮摸着方洛姝的肚子,眼神中还带着一丝迷茫。 这辈子他经历过宋父那样冷血心肠的父亲,也经历过方夏这样爱她如己的母亲。 可他还没想好自己要做什么样的家长。 “阿淮,都怪我。” 那么一个在外人面前凛如霜雪的团长,却在宋淮面前却愧疚的红了眼眶。 “如果不是我......” “傻瓜,受苦的是你,怎么还和我道歉了?” 宋淮好笑的把她揽进怀里,听着她温暖绵长的呼吸声,只觉得满足又幸福。 他知道方洛姝是在愧疚于让他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做了家长。 但他不在意这个,对他来说,更重要的是方洛姝这个人。 “只要和你在一起,怎么样都好。” 他低下头,在夕阳下两人额头轻轻的靠在一起。 他们在八月结了婚,这一次婚礼的布置比乔知鸢的那场有过之而不及。 乔知鸢也去了,但她只敢像个小偷一样站在外围,悄悄的瞧一眼里面的幸福。 那件事过后,她辞掉了京海研究院的工作,主动搬来了皖南。 她知道宋淮看见自己会想起那些不好的回忆,所以她会特意躲开宋淮的视线。 只是悄悄的,会偶尔开车看一眼方家的灯火。 她的身体越来越差了,但她觉得这是报应,从不主动治疗。 她死的那年,宋淮的女儿刚满三岁。 旁人特意把这件事说给宋淮听,他只是惊诧了一秒,而后就只是笑笑。 在宋家的那些日子,就像是过眼云烟一样,看过,也就散了。 无论酸甜苦辣,欢乐悲伤。 日子,总是要往前走的。 未婚夫在边疆离奇失踪了三年,待到他回来后,妹妹挺着个大肚子靠在他怀中。 我成了京城最大的笑话。 我才知道,妹妹一直女扮男装,陪伴在他的身边。 两人生死不渝的爱情感动了天下,爹娘甚至要求她做正妻,我为妾。 我不愿意,就被打了个半死,无人在乎我的感受,最后因为伤势过重活活疼死。 重活一世后,我自愿住在寺庙之中,没日没夜祈福。 全天下的人都以为我爱惨了他。 待到他们回来的那一天,我光着脚从山下跑到城门,双脚血肉模糊。 见到大着肚子的妹妹和未婚夫牵着手,捂着心口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1 迎面而来的,是猛烈的一巴掌。 猛然打醒了还在痛苦之中的我。 在看清眼前的一切后,我抑制住狂喜。 我竟然重生了。 此刻,我的庶妹江书菀失踪了,爹爹正在这里对我耳提面命,生怕我阻挡了她的好事。 “她是你的亲妹妹!姑娘家的清誉多重要你不是知道!你是要气死我吗?” “要是传出去了,我就打死你!” 看他们心虚的神情,分明是已经知道失踪的庶妹去了哪里。 我和江书菀是亲姐妹,我大她半岁。 亲娘生下我后不到半年就走了 ,只剩我一人。 爹便迫不及待从外面接进来姨娘,抬作平妻。 我才知道他们早就暗中有联系,可小小的我什么办法也没有。 我一个嫡女,活的比狗都不如,受着姨娘的折磨,只盼着有一天能早早嫁人逃出去。 裴义是我唯一的寄托。 前世庶妹女扮男装偷偷跑去了边疆,陪在我的未婚夫裴义身边,在同一个帐篷一起吃饭睡觉。 在三年后,我朝士兵会大获全胜,一举拿下匈奴,让他们百年朝贡臣服。 而裴义会被封为最年轻的威武大将军,也把江书菀带了回来。 并当众讲述了这些年的心酸,江书菀一直陪伴在他身边,几度救他于水火,不离不弃,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典范,没有她就没有如今的裴义。 众人纷纷为他们的爱情所感动,载入青史。 而我,是不自量力,试图破坏他们之间深情厚谊的毒妇。 那时候所有人都说裴义即将迎娶江书菀,但是我不信,他是我的青梅竹马,更是我的未婚夫。 江书菀从前仗着爹爹的宠爱,每逢裴义来府中看我,她都会将我羞辱一顿。 明明裴义说过他最讨厌这样粗鲁的女子。 我不信! 在漫天的大雪中,我不顾周围人打量和窃笑的目光,执拗地守在裴义门前,想等他下朝后给我一个解释。 “江岁欢,我不同你算那些旧账,是因为菀菀心善,她拿你当姐姐看待,劝我不要同你计较。” “若不是因为你在其中挑拨离间,我和菀菀怎么会错过那么多年?” 他的眉角眼梢皆是寒意,冻的我心底发冷,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他挥手推开我,大步流星进了府:“你不配我娶你!” 我本就站的僵直麻木,被他一推直接跌倒在地,艰难躬身站起看见的是江书菀依偎在他怀里,笑容明媚。 我彻底死了心回家,等到的是震怒的爹爹:“我怎么就养了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女儿!” “你连菀菀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也敢肖想她的丈夫?” 我被裴义羞辱的场面传的飞快,流言四起,说我肯定是做了什么对不起裴义的事情,不然他怎么可能那么决绝,就连活活打死我的爹爹也成了大义灭亲的代表。 一夕之间,大家好像都忘记了,和裴义定下婚约的人本来是我。 现在,我没有像前世一样据理力争,说什么妹妹失踪于理不合之类的话,而是默默答应了爹爹的要求。 我颔首低眉,面上恭谨: “关于妹妹失踪一事,我定不会多生是非。” 我爹露出满意的笑:“你就待在家老实点。” 姨娘在旁边讥笑开口:“你要是有你妹妹一半叫人省心就好了。” 2 第二日便是我的生辰宴,我爹爹不喜欢我,可当着外人面,他们并不敢苛待我。 姨娘并没兴趣参加我的生辰宴,随便找了个理由早早就回了自己院子里。 我在一众的夫人小姐中游刃有余的招待着,席间一团和气,直到妹妹的贴身丫鬟杏儿哭着来报:“不好了,小姐不见了!” 闺门小姐失踪可不是什么小事,一时间众人神情诡异。 我亲自扶起杏儿:“怎么了?二妹不是一直称病在自己房中吗?” “二小姐前些日子和奴婢说想要出府玩耍,又怕老爷责罚,就让奴婢穿着她的衣服在卧房称病。可是现在到了小姐说好回来的日子了,奴婢一直没有看见人,小姐要是出了事怎么办!” 杏儿眼角含泪,不住磕头,连头破了皮流血也好似没有察觉,活脱脱一副忠仆担心自家小姐的模样。 她将江书菀失踪的具体情况描述得十分详细。 杏儿固然有错,但是她一个奴婢,主子的命令又岂是她一个下人可以违抗的。 等到杏儿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完了,门口传来一阵怒吼: “下贱蹄子,胡言乱语,还不快拉出去打杀了!” 姨娘气喘吁吁地过来,想来是一听见消息就来了。 她话音刚落,林太傅的夫人就皱起了眉头:“好好的怎么要打要杀,未免过于放肆无理。” 姨娘在府里耀武扬威惯了,可是她到底是外室,面对正儿八经的高门贵妇一下子就不敢出声了。 我掏出手帕,温柔地擦去杏雨眼角的泪光:“姑娘家的清誉何等重要,妹妹到底去了哪里?你是我妹妹的贴身丫鬟,千万不能胡言乱语!” 杏儿低垂着眉眼,声音不大,却吐字清晰:“奴婢真的不知道,只知道姑娘走前去钱庄换了些碎银,说是要去的地方用不了银票......” “约定归府的日子已经过去好几天了,奴婢在府里找遍了也没有瞧见姑娘,实在是担心我家姑娘的安危!” 姨娘的丹寇几乎要掐进肉里,她怒目圆睁:“菀菀她何时说要回来了......” 她话要说出口才意识到不对,又紧急拐了个弯:“反正菀菀没事儿。你不要胡说八道。” 可是就凭她吐露的那几个音节,在座的哪家夫人不是人精。 面对着众人直勾勾的目光,姨娘什么话也说不出,只急的快要掉下眼泪。 她当然不知道,身为江书菀贴身丫鬟的杏儿为何会突然反水。 毕竟上一世杏儿可是老老实实扮演生病的江书菀,在郊区的庄子里呆了三年。 重生也有重生的好处,上一世江书菀看着我被打断了腿苦苦哀嚎的时候,抚摸着自己隆起的腹部:“哎呀,姐姐这样子,倒是让我想起了杏儿,她死的时候叫得也是这般凄惨,哦,她还求我照顾好她姐姐呢!” “真是让人羡慕的姊妹情深,可惜她那个哑巴姐姐早就死了,骨头都化成渣渣了,你说可笑不可笑?” 所以这一次,我提前将杏儿的哑巴姐姐接到了身边。 不等姨娘拒绝,我直接把人带去了江书菀房间里。 “身为长姐,妹妹的安危怎么能不管不顾!” “我们还是赶紧去妹妹房里看看吧!” 江书菀早就偷偷跟着南下的军队去了边塞,自然不在房中。 众人看着她房中挂着裴义的画像,还有往来的书信,不由偷偷侧目看我。 我强颜欢笑着开口,但是眼底的惊讶和震惊是怎么都藏不住的:“菀菀是我妹妹,阿义和她有往来也正常......” 众人神色尴尬地看着我,眼神里透露出来的都是这江家大小姐怕不是个傻子吧! 我还在故作坚强的解释,前院突然来报:“不好了,不好了!裴义,裴小将军失踪了!” 3 我本就故作坚强的身子直接瘫软下来,满是不可置信:“怎么可能!你说阿义他怎么了?” 小翠扶着我:“姑娘,你要坚强!” 我倚靠着小翠的胳膊,偷偷看着一屋子表面同情,实则幸灾乐祸的闺阁小姐。 裴义是当朝最年轻的小将军,风流倜傥,和我是自小的婚约,不知多少人嫉妒我的好命,这会子都来看笑话了。 上一世裴义失踪的消息一传回来,我虽然内心无比悲痛,但是想着自己高门贵女的身份,强撑着维系着自己的体面,对来慰问的人一一应对,保持着所谓的大家风范。 等人走后自己几度哭到昏厥。 后来却被传我冷血无情,未婚夫失踪,居然连眼泪也未曾落下一滴。 现在我一甩手帕,埋进小翠怀里,哭的伤心欲绝:“怎么会这样?” “二妹失踪了,阿义也失踪了!为什么我在乎的人都要离我而去?” 这话一出,周围瞬间议论纷纷。 “哪有那么巧的事情,这江家二小姐莫不是?” “真是不知羞耻,兔子尚且不吃窝边草,自己的亲姐夫也敢去肖想!” 我假装没有听见那些声音,哭的专心致志。 “我们曾经约定好,春日看花,冬日看雪,要相伴一生!” “此生没有了他,我活着也是了无生趣,不如随他去了!” 我哭的肝肠寸断,眼泪不要钱似的流,这些闺阁小姐未通人事,平日最喜欢看风花雪月的话本,一不小心就代入到男女主天人永隔的悲情中去了,一时对我也生出了几分真切的怜悯。 我瞧着时候差不多了,狠下心咬了一口腮边,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 很痛,但是比起被狠狠打断腿脚的疼痛来说不值一提。 隔日,江家嫡女江岁欢对裴小将军一往情深,得知小将军失踪居然气急攻心,吐血昏厥一事传遍京城,二人情深意重,叫人唏嘘不已。 与其一起成为京中热点的还有江家二小姐无故失踪,不知是被贼人所掠,还是私奔而逃,京兆尹还在调查。 但是不管如何,她的清白都已经不在了。 江书菀不是最爱立清白无辜的高洁人设吗?就是不知道这朵烂到泥里的小白花还能不能惹人怜惜。 裴义不是最喜欢别人歌颂他和江书菀间的深情厚谊吗?如果这份勇敢的爱情变成了无媒苟合私相授受呢?还能有那么伟大吗? 这是我送他们的第一份大礼,还希望远在边塞的江书菀和裴义能够笑纳。 4 京中又下了一场大雪。 我一袭白衣,不施粉黛,笑吟吟地将布施的白粥递了过去。 “老人家,来,喝碗热粥暖和一下。” “谢谢,姑娘为了那未婚夫和妹妹,真是用心良苦啊!” 为了给失踪的未婚夫和妹妹祈福,我自请入庙清修已经三年整。 一开始众人都以为我在作秀,然而事实胜于雄辩。 现在没有人敢出口损我的名誉。 只因人人都知道我对裴义情深义重,连圣上都对我夸赞有嘉,称我为京城贵女的榜样。 我抬头看着天上明亮的太阳,数了一下日子。 他们就快回来了,而我的计划才刚刚开始。 远方传来消息: “江姑娘!裴将军没死,他大败匈奴,班师回朝了!现在已经到城门口了!” 我手中的粥勺一时不查掉了下去,但是却没有人在意这个,大家脸上带着的都是为我由衷的高兴。 “老天果然有眼,不枉江姑娘日夜祈福。”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裴将军好福气啊!” 我脸上露出三分不可置信,三分狂喜,三分委屈。 都来不及整理自己,一路狂奔去了城门口,就连脚上的鞋跑掉了,脚底沁出殷殷血丝,血淋淋的脚印印在石板上。 任谁见了,不夸我一声痴情。 在我看到我的未婚夫搂着我大着肚子的妹妹,满脸宠溺时。 我如同受了五雷轰顶一样,浑身无力,一双泪眼看着他们。 斐义站在我的面前,嫌恶得看了我一眼。 “你就这样来找我?一点女人样都没有。” 我咬着嘴唇,说不出话来,几乎要晕倒。 众人看向他的眼神瞬间变成了指责。 人家为你日夜祈福担心受怕,一片好心,你却只关心她好不好看? 他还沉浸在自己成为大英雄的得意之中,对我冷淡道: “从前的事情我看在莞莞的面子上不和你计较,但是我这一生唯一的妻子只会是莞莞。” 他怀里的江书莞探出头来,怯怯得叫了我一声。 “姐姐,我和裴郎是真心相爱的,你就成全了我们吧!” 我像失了魂一样,小心翼翼地抬手,想要摸一摸裴义的面容,却被他毫不留情地抽出腰间佩剑砍来。 来不及闪躲,手瞬间被割破,鲜血涔涔。 “我的身体发肤只有我的妻子可以触碰,凭你也配?” “再敢上前,削下来的就是你的脑袋!” 裴义一脸冷漠无情,看着我的模样像看他的杀父仇人。 江书莞柔弱无骨般依靠在裴义怀中,嘴上说着抱歉,但是眼神里的挑衅和骄傲都快流出来了。 “姐姐别生气,裴郎他只是爱我入骨,一时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你不要放在心上。” 我没有回应,捂着胸口,只喃喃自语道:“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声音不大,却足够周围所有人都听到。 突然,我一口鲜血喷出,眼前一黑,差点晕倒。 “江姑娘!” 本来是给裴义接风洗尘的太子殿下飞身下马扶住了我。 我低头不语,眼底的泪珠恰时落下,但是为了维持自己的尊严,又强撑着站直,掏出锦帕擦去嘴角的血丝。 “多谢太子殿下,只是男女授受不亲,臣女无事。” 美丽,脆弱,无辜,却又带有一丝坚毅果敢。 太子宋祈嘉的眼神变了,他不自觉的流露出一缕心疼,当一个男人开始心疼女人的时候,那就说明,他输了。 这一出我练习了三年,在心里演示过无数遍的戏,终于在此时落下了完美的帷幕。 我的身份做太子妃是不太够格,可是这三年我在民间的名声太好了,恰逢饥荒年岁,为了安抚民心,显示天家皇恩浩荡,这事并不是不能成。 何况我看着太子的神色,如果再有他两三分的喜欢,这事便是十拿九稳。 裴义算什么?我要的从来不是感动他换来几分不值钱的愧疚。 裴义和上一世一样,向众人诉说着他和江书莞之间轰轰烈烈,不顾世俗的爱情。 却没有发现大家看他二人的神色诸多古怪。 诚然,裴义是打了胜仗的功臣,可是他朝秦暮楚,和未婚妻的妹妹无媒苟合也是不争的事实。 一个作风不正的英雄,还能叫英雄吗? 这一世,我才是那个最无辜,最值得同情的人。 5 “既然你们是真心相爱,那我呢?我算什么?” 我的声音没有过分高昂,但是人人都听得出其中极致的隐忍。 裴义扫了我一眼,目露不屑:“江岁欢,你摸着你的良心说,你真的爱过我吗?” “你爱的不过是我的身份,我的地位,我在边疆三年,你来找过我吗?” “只有莞莞会不顾一切跑来找我,照顾我。” “你在京中锦衣玉食、莞莞陪我风餐露宿,你怎么配和她比?” “至于你我的婚约,不过是儿时的玩笑,当不得真.......” 裴义看着我,犹豫了一下开口道: “本将军也不是那么绝情的人,养你一个闲人总归是养的起的。“ n ”看在你这么爱我的份上,便入府当个姨娘吧。” “身份不过是其次的,情分才是最要紧的,这不是你从前对我说的话吗?” 这是他为庶子受人白眼,遭人欺凌,怕连累我想和我划清界限时,我安慰他对他说的话,在这里说出来有种说不出的讽刺。 他笃定我为了嫁给他,哪怕是做妾也甘之如饴,所以不再看我。 而是把眼神落在太子身上,暗含三分自得。 是了,有人觊觎的东西总是舍不得放手的,特别是男人。 我看着宋祈嘉僵硬的神色,就算对我有那么几分好感,但是他贵为太子,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因为我被如此羞辱他心里肯定会有芥蒂。 一个被裴义声称只配做他姨娘的女人,他娶回去做太子妃?那他宋祈嘉不成了天底下一等一的笑话了。 一片寂静中,清脆的撞击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我将从前裴义给我的定情玉佩狠狠摔落在地:“你我之间,便如此玉!”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我的态度已经非常明显了,我和裴义之间,再无可能。 “我江岁欢生来高贵,绝不为妾!你如此羞辱我,我不如去死!”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我一头磕到城门口的柱子上。 额间的鲜血淋漓,温热的血液流过眼睛,一片血色中我看见了裴义的征愣,江书莞的花容失色,宋祈嘉的担忧和心疼。 我的刚烈在场众人皆有所眼闻,一时为京中女子气节典范。 皇后更是大为赞赏,说我虽为小小女子,但是巾帼不让须眉,女子也有女子的骨气,加上我从前美名在外,特别求了皇上封我为英和郡主。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那日的事情闹得不小,我生死未卜,太子殿下宅心仁厚,说他府里名医众多,将我带了回去。 裴义对此不置可否,带着江书莞高调出席各类场合,本意是想要告诉大家他不在乎我,唯爱江书莞,却更让人觉得他生性凉薄。 他早些年和江书莞之间通情的书信不知怎么的也流传了出去,其中露骨的情话看得人脸红,大呼二人不顾廉耻。 至于皇帝那边,赏了裴义不少东西,但是却不像上一世一样,封他为威武大将军。 江书莞自以为自己是勇敢追爱的代表,到处炫耀。 夫人小姐们当面不说什么,背后是把她划为勾栏女一类,一身的狐媚子做派,怪不得勾搭姐夫,未婚先孕。 这些都是我养病的时候宋祈嘉说给我听的。 “岁欢,你要快些好起来,等你好起来了,孤就去求父皇,封你为太子妃。” 6 有什么比没有得到更让人牵肠挂肚的吗?那就是即将永远失去的。 我那日狠心撞了柱子,也是抱了不成功便成仁的想法。 事实证明,我搏对了,躺在宋祈嘉怀里那一幕给他留下了及其深刻的印象,这种刚毅和叛逆正是这位从生下来就是储君,自小一帆风顺,按部就班的未来帝王所没有和向往的。 “哟,稀客啊,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居然看见江大小姐归家了?” 姨娘对着我阴阳怪气。 江书菀挺着肚子,俨然胜利者的姿势:“姐姐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上,我就做主让你进门做个姨娘吧?” 我沉默着打量她们,大病一场后我本就不大丰腴的身子愈发消瘦。 周围的人都不忍心看下去了,纷纷窃窃私语。 姨娘的脸色有点难看,她压住江书菀的肩膀:“算了,菀儿你如今飞黄腾达,犯不上和她计较。” 小翠扶着我坐下,有些不理解地开口。 “姑娘你何必回来受气呢,我瞧着太子殿下对您是真心的,您病的这些日子,他事必躬亲,连药都是亲自守着熬的,绝不假手与人呢。” 我摇摇头:“傻丫头,男人的喜欢是最靠不住也最不要紧的。” “裴义从前对我不好吗?” 小翠一下子嘘声了,是了,从前裴义对我也是极好的,但是现在还不是说变就变了。 我看着窗外落雪的腊梅,笑了笑。 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宫里传来消息,说要册封江家女儿。 所有人都觉得是奔着江书菀来的,毕竟这些日子裴义是说不出来的风光,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江书菀盛装打扮,满脸自得出来接旨时,却发现被封为郡主的人是我。 她脸上得体的笑一下子就绷不住了。 “公公怕不是弄错了?我叫江书菀,我才是裴义的妻子......” 康公公甩了甩拂尘,拿眼间儿瞄了一眼江书菀:“哟,咱家只知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无媒自奔的,也能叫妻?” 这话说的忒不客气,几乎是将江书菀的脸面按在地上踩了。 说完,康公公也不看江书菀的脸色,只笑吟吟对我开口:“惠安郡主快接旨谢恩吧!” 我知道他原没有必要得罪江书菀,再怎么说她背后还靠着裴义这颗大树,康公公这是为了我,给我出气呢。 我心里暖洋洋的,低头领旨谢了恩。 康公公读完圣旨就要回宫复命了,临走前他看着我意味不明地开口:“郡主啊,您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江书菀在他走后气的一双眼睛通红,她怒目瞪着我:“贱人!你使了什么手段?这郡主之位明明就该是我的!” 她和小时候无数次和娘撒娇一样,剁着脚:“我要郡主,娘,郡主之位就该是我的!” 姨娘只能搂着江书菀,咬牙切齿:“不就是一个破郡主,咱们不稀罕。” “你以后可是大将军夫人!” 可是江书菀早就习惯了抢夺我的一切,她如同长不大的恶劣孩童,开始大喊大叫。 众人看着她疯癫的样子开始避让。 用不了多久,她这发疯的名场面,京城就会广为人传了。 n 7 “岁欢......” 裴义有些犹豫地喊着我的名字。 我刚刚和宋祁嘉去游玩归来,本就有些乏了,更不耐烦应付他。 “怎么?你是要替江书菀兴师问罪吗?” 裴义皱着眉头,如玉的面庞阴沉了下去:“你我之间,一定要如此吗?” “你替我祈福三年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我不该疑心你对我的情义,我想我们之间是有误会的......” 他如同施舍般开口:“你对我一片痴情,我不会再辜负你了。” “你和菀菀一同入府,皆为平妻可好?” 不得不说,我有时候真的很羡慕他的自信。 “你的打算江书菀知道吗?” 裴义眼中划过几分不自在:“菀菀一向懂事,我的决定她不会反对的,她和你不一样。” 是了,从前我为他前程着想,要他建功立业,在他眼中却是我嫌贫爱富,想攀高枝儿。 我自尊自爱,即便情到浓时,也不愿意坏了规矩同他亲热,在他眼中便是不够爱他。 他一边喜欢着我的高洁,一边又想打断我的翅膀,关入笼中,做他观赏取乐的鸟雀。 裴义会来找我并不是因为他真的幡然悔悟,不过是因为时不时有人在他耳边说起我对他的爱意,说起我这三年里的不易,和苦等他归来的一片赤诚真心。 再加上这次他和江书菀的爱情并没有得到众人的夸赞,反而是一片嘲讽与蔑视,所以他后悔了,试图以高高在上的身份,如同赏赐野狗一块肉骨头一般对我抛出橄榄枝。 同时也是为了满足他那可笑的自尊心:瞧!你们觉得清冷如雪的京都第一才女,只要我招招手就会像狗一样跪服在我脚下! 我凝视着裴义,毫不留情地开口:“你我之间早就恩断义绝,我不会嫁你。” 他嗤笑一声,不再假装:“不嫁我你又能嫁谁,谁不知道你不过是一个我不要的破鞋,还敢和我作对娶你不成?” 他说的没错,京中大概率没有人敢把我这个烫手山芋娶回家,裴义如今正得势,谁也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得罪刚刚打了胜仗的将军。 至于他和江书菀之间的种种,男人嘛,年轻气盛时被女人蒙蔽了双眼也正常,谁还没有个热血沸腾的时候,大家不都这样说的吗浪子回头金不换。 “孤的太子妃,何时轮到这些阿猫阿狗觊觎了?” 宋祁嘉面色难看地自树后走出,他一向最是宅心仁厚,少有黑脸的时候,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太子殿下这是动了真火。 他手里拿着一件狐裘,温柔地替我披上,这是我“不小心”落在马车上的。 肩膀上传来一股重量,温暖席卷全身,在这冰天雪地中为我撑起一片温暖的区域。 裴义本来不可一世的气焰瞬间偃旗息鼓,他的目光在我和宋祁嘉之间打量了许久。 “我说为什么之前装的对我一往情深的样子,现在又这么绝情,原来是攀上了高枝儿!” “太子殿下,别怪臣没有提醒你,这就是个水性杨花,朝秦暮楚的贱女人,谁有权有势她就爱谁。” 裴义不惮以最恶毒的词汇往我身上砸,他的眼白因为发怒变得通红,看上去无比渗人。 宋祁嘉以保护者的姿态护在我身前:“孤比流言蜚语更早认识岁欢。” 第一次,我那颗早就对男人冷若冰霜的心,狂热的自胸腔跳动起来。 这次不太愉快的会面却让我和宋祁嘉的感情更加水到渠成。 册封太子妃的旨意下来时,江书菀在一旁嫉妒和仇恨几乎要从她的眼眸中流出来了。 她手持银簪快准狠地扑向我,锐利的簪尖直直对着我的脸。 面容破损者不可入后宫。 她的动作太过突然。 温热的血珠从我脸上流下,我怔愣地伸手摸了摸。 小翠捂着脸,她脸上出现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血珠飞溅,可见江书菀到底是多想毁了我。 众人终于反应过来了,手忙脚乱地将江书菀按倒在地上。 第一次,姨娘没有再敢说什么。 她抬手扇了一巴掌在江书菀脸上:“糊涂啊!她是你姐姐!快给你姐姐道歉!我真是把你宠坏了!” 姨娘的手微微颤抖着,不去看江书菀眼中的不可置信,而是眼含祈求地看着我:“还好岁欢没事儿,你妹妹一时糊涂,日后一定好好教导她。” 刺伤太子妃,本来该是砍头的大罪,在她嘴里变成了姊妹间的小打小闹。 我无心和她虚与委蛇,我相信宫中的人自会处理好的,赶紧掏出锦帕替小翠止血:“来人!传府医!” 上一世的记忆陡然浮现在眼前,也是这样大雪的天气,我心灰意冷归家之时,爹爹按住我要把我打死,拦在我身前的小翠死前最后一秒都在想要护着我。 江书菀此举简直就是在公然蔑视和挑衅皇家威严,太子和皇后震怒,下令严惩。 我也实在想不明白,她一直以来的底气到底是什么,直到监狱的人来拘捕她时,她才终于开始慌乱了:“裴义呢?他怎么会让你们这么对我?” “我是他最爱的女人,你们居然敢和他作对,你们死定了!” 对啊,裴义呢? 裴义已经先一步去狱中等她了,夫妻嘛,自然要成双成对。 为了救江书菀,裴义逼着自己的部下和自己一起去给她求情。 部下大多不愿意,但是又不敢明说,其中有一个头铁的直接开口拒绝了,裴义挥剑本来是想示威,谁知那个部下下意识用手接剑,刀剑无眼,生生被削去了手掌。 一个武将失去手,这辈子算是彻底废了。 裴义此举也算犯了众怒。 他的那些部下一合计,直接联名上折子,怒斥江书菀女扮男装去军营本就违背了军规,可是身为主将的裴义非但不责罚还与其日夜厮混。 江书菀在军中极其奢靡浪费,每日要单独烧热水洗澡,每顿要吃十八道菜,有些军人连饭都吃不饱时,这两人却每道菜都只动几筷子。 还有为了给江书菀泡温泉,裴义直接让赶路的大军就地休整,为了给江书菀买衣服首饰,裴义直接贪污了官府慰问战死沙场战士的抚恤金....... 江书菀和裴义之间的种种浪漫,沾染的却是一个又一个无辜之人的鲜血。 消息传入民间,直接炸开了锅。 百姓自发写了万民书,希望处死裴义。 裴义和江书菀被处以千刀万剐之刑。 行邢那日我远远看着,大雪纷纷落下,极致的红与白中我的眼神和裴义的眼神对上,他目露后悔,却不知悔的是什么。 我无心去在乎他的想法,扭头看着太子:“你说要和母后给小翠求个女官做的,可不许唬我!” 宋祁嘉眉目温柔,不动声色地站在我身前挡着那些血腥的场景: “为夫遵命!” n 一向不可一世的裴义裴将军似乎也受不住这样残酷的刑罚。 n 他看着被绑在一旁下一个行刑的江书莞,撕心裂肺地怒吼着:“都怪你这个贱女人,如果不是因为你勾引我,我怎么会沦落到今天的地步!” n 但是他的声音很快就越来越小了,刽子手技艺精湛,手起刀落带下来的都是一片薄薄匀称的骨肉。 n 江书莞面容憔悴发髻凌乱,比死亡更让人恐惧的是即将到来的死亡。 n 她的脸苍白的如同纸一样,没有血色的嘴唇干裂颤抖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n 我不再看这二人,人死恨消。 n 天边的太阳明媚,我扬起了笑,这一次的笑意,直达心底。 n 太子妃,一听就比将军夫人有盼头多了。 n 真正属于我的人生要开始了! 我退圈后,天才唱作人慌了 ----------------- 故事会_平台:黑岩小故事 ----------------- 我发布退圈声明后,众人拍手叫好。 只有我男友的绯闻女友,新晋创作才女周瑶反对。 当着众多记者,她惺惺作态。 “都是误会,诗雨前辈是歌坛不可或缺的才女,我无比希望她能重新回到歌坛。” 我关上手机,对她的喊话视而不见。 上辈子,我的作品和她的原创单曲一模一样。 网友骂我是抄袭狗,死全家。 我不甘心,晒出自己所有的创作过程,却怎么也敌不过作品最终的发布时间。 她的新曲发表比我快了十分钟。 就因为这十分钟,网友给我送花圈P亡照,更有甚者竟跑到我家里泼油漆。 几年间,不断的网暴让我换上了抑郁症。 我爸妈散尽家产替我正名,却被疯狂的歌迷放火烧死。 终于,在她的原创歌曲获奖的那天,我从高楼一跃而下。 没想到,再次睁眼,我竟重生到了新曲发表的那天。 …… “今天中午12点你的新曲会准时上架。” “别紧张,以你这首歌的水准,今年的金曲奖最佳创作人肯定非你莫属!” 七姐拍了拍我的肩,我如同噩梦中惊醒一样大口喘着粗气。 看着熟悉的客厅和面前不知所措的七姐,我终于意识到自己重生到了新歌发布的当天。 “这几天熬夜写歌辛苦了,我先不给你安排通告,你好好休息一下。” “等一下!” 我叫住走到门口的七姐,眼神紧盯着墙上的壁钟。 秒针滴答滴答前进,分针指向10的时候,我打开手机找到周瑶的微博。 如同上一世一样,她发了一个音乐网站链接,配文“原创个人单曲《停摆的时钟》等待你的倾听。” 打开链接,女声的吟唱从手机中流出。 “怎么回事?这不是你的新曲吗!” 七姐上前夺过我的手机:“旋律,歌词都一样,这是你的原创,周瑶怎么会提前发表!” “会不会是录音棚的人盗曲,你等着,我现在就让人去查!” 我拦住七姐:“新曲发表的事让公司取消吧!” 上辈子,就是因为我发了和周瑶一模一样的单曲,我就被冠上了抄袭狗的称号。 为了洗清身上的污水,我晒出创作的过程,但无人在意。 “抄袭就抄袭,敢做不敢承认!” “为了证明自己还造假过程,写的可费劲了吧?” “抄袭狗死全家!支持周瑶维权,一定要告到她倾家荡产!” 我的经纪人七姐和录音棚的老师站出来为我作证,也被网友骂的狗血淋头。 这时,我的影帝男友却开了直播。 直播中,一直不肯和我公开恋情的男友公然示爱周瑶,并强烈谴责了我的抄袭行为。 一瞬间我万念俱灰! 我的新曲明明就提前给他听过,他为了维护周瑶竟然背刺我这个正牌女友! 在他的号召下,粉丝的怒气高涨,他们涌入我的社交媒体,对我进行无休止的谩骂。 与我合作过的歌手,演员避我如蛇蝎,迫不及待的与我划清界限。 若是有人不公开发声谴责我,就会遭受到大批粉丝的攻击。 如他们所愿,我被业内封杀,被曲协除名,就连以往获得的奖项也被收回。 经纪公司在舆论压力下与我解约。 自此以后,只要周瑶发歌,我就会被拉出来痛骂一顿。 网友给我送花圈P亡照,更有甚者竟跑到我家里泼油漆。 经年累月的网暴让我换上了抑郁症。 我爸妈散尽家产替我正名,却被疯狂的歌迷放火烧死。 周瑶的原创歌曲获得金曲奖那天,我从高楼一跃而下。 令我没想到的是,再一睁眼,我竟然重生了。 上天给了我重来一次的机会,这次我一定要搞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公司花了大把的钱在这次的单曲上,你说取消就取消,我也不好和上面交代!” “这样,我先去查盗曲的事,你尽快再写一首歌出来交差。” 七姐走后,我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想了好久。 周瑶是我影帝男友的小青梅,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感情一向很好。 周瑶从国外的音乐学院毕业后,通过司朔牵线搭桥进了娱乐圈。 $兔BC兔Ec故g|事3Q mek07bf8dd621a 《清贫学神带崽守寡》作者小文旦 《清贫学神带崽守寡》作者:小文旦 文案: 财团继承人林松玉一朝车祸变成植物人,「天道」找上门,告诉他同一场车祸中,气运之子谢琢重伤住院。 气运之子自小无父无母,需要有人照顾他至康复,免影响世界格局。 林松玉:我?伺候人? 天道:“你想不想醒?” 林松玉捏着鼻子,但要求改头换面,他绝无可能顶着原生脸去伺候一个穷小子,被人认出来,他不要面子的? 后来,他不仅照顾了谢琢,还给他生了个孩子,被迫死遁。 谢琢无父无母,英年丧妻,独自抚养幼子,一贫如洗。 孩子发烧和推不掉的学术会议撞到一起,他无奈带着孩子参加。 会议中途,紧闭的大门打开,万众瞩目下,投资人姗姗来迟。 眼高于顶的林松玉独独注意到了墙角的小孩。 小崽儿看见他,害怕地缩在了厚重的窗帘后,被灰尘呛得直打喷嚏,不一会儿眼眶红红。 林松玉冷了脸色。 “抱歉。”谢琢抱着孩子离席。周围人以为林松玉不喜公私不分,拍马屁道,“以后不要让这个人参加任何会议。” “闭嘴。“林松玉站在原地,心里全是那双红通通的幼眼和男人低声的抱歉。 他们是谁,为什么他会心痛? 内容标签:生子 幻想空间 成长 轻松 傲娇 失忆 搜索关键字:主角:林松玉,谢琢 配角:汤呼呼 其它:受死遁,攻养崽 一句话简介:两年后,亡妻回来了 立意:念念不忘,始终相逢。 第1章 年终,研石集团总裁办的桌上堆满了各部门及子公司送来的初步总结。 看报告、批预算、出席各种会议办公、吃饭、出行,用眼睛看,用耳朵听,满脑子都是数据。 清晨七点,林松玉不知不觉停下了用餐进度,伸手揉了揉太阳穴。 一旁给他念研石集团海外药厂项目数据的助理声音一顿,问道:“林总,要不歇” “接着念。”清冷冷的嗓音宛若冻雨落在琉璃瓦上,在屋檐下听见倍觉寒冷。 助理目光从报告上微微挪向上司的面庞,分明是出水芙蓉的相貌,却是高冷倨傲的性格,不用蹙一下眉头,用目光便让你知道他的不满意。 助理识趣地提高了语速,不再擅自主张照顾正在吃早饭的总裁,十分钟后他收起报告,前往书房帮上司整理昨晚带回来看的文件。 私人投资顾问适时接替了助理的位置,向雇主汇报国际汇率及大宗期货价格浮动,给予投资建议。 “目前看空金属铜和铝” “嗯。” 林松玉胃口不佳,吃完半块松仁饼,遂放下刀叉,前往书房。今日是周六,他下午才需要去公司。 助理整理完书桌上的文件,正要整理文件架上的东西。 他踮脚取下一份置放在最上层的文件架,抽出来时一张纸随之飘了出来,晃悠悠落在林松玉的脚边。 林松玉垂眸一看,是一张薄薄的简历,内容不多,含金量十足。 他思索了一番,无甚印象。 助理迅速道:“应该是两年前研发部送来的人才推荐。” 研石集团主营生物医药,林松玉上任后继续执行重研发的路线,不拘一格挖人才组建研发实验室。 林松玉相当重视这件事,但他那时正好出车祸昏迷了两个月,醒来时研发组已经敲定,他要复健、要处理积压的事务,这件事全权交予他的心腹李岫玉解决。 经助理一提醒,林松玉依稀想起来,垂眸看向简历上那张不似研发员的俊美证件照,“谢琢现在就职了吗?” 他记得,两年前李岫玉曾夸张地谈起谢琢,说他是个生物医学天才,等他博士毕业定然要重金把他挖过来,聘以首席。 助理:“没有。” 林松玉蹙眉:“原因。” 助理连忙为李岫玉开脱:“不是我们的待遇问题,是因为对方博士还没读完。” 林松玉眉头蹙得更紧,“延毕?这就是李岫玉说的天才?”他开始怀疑李岫玉的眼光了,他往实验室拨了多少款,就给他组建一个草台班子? 助理道:“不是学术问题,据说是家庭原因。” 林松玉:“什么原因?” 助理一愣,跟着林松玉这么多年,他早已习惯了化繁为简,他用“家庭”概括了谢琢的延毕原因,便是猜测林松玉对具体原因不感兴趣,说多了惹他不高兴。 “听说是女朋友未婚先孕,生下孩子扔给他跑了,他父母双亡,没人照顾孩子,只能休学一年。” 林松玉面无表情地评价:“废物,别招了。” 养不起孩子却不做措施,找对象眼光堪忧,生活和事业都一塌糊涂。 助理只能道:“好,我会传达给李总。”按理说,他们招人不关注大佬们的私生活,他跟了林松玉这么久,刚才说到“休学”两个字时,隐约看见喜怒不形于色的上司怒了一下。 看来林总真的很讨厌私生活影响事业,自己要引以为戒,务必戒色。 林松玉看了一眼手里的简历,捏成一团废纸,顿了顿,又展开看了一眼获奖经历养儿丧志。 “李岫玉呢,让他来见我。”林松玉决定亲自核准技术部的招人标准究竟有没有水分。 林松玉上任之后,锚定了“细胞治疗”为研石集团未来十年乃至三十年的研发重点,与原先的创新药技术路线并重,需要大量生物医学人才。 助理:“李总正在杭市参加生物医学年会。” 届时学界泰斗云集,研石集团照例是年会的主办方和赞助商。 林松玉思索了下,道:“我明天是不是在杭市有个会?” 助理:“是。” “尽量提前结束,我抽空参加。”林松玉在书桌后坐下,着手处理公务。 助理见林松玉大有坐下就不挪窝的趋势,劝道:“早餐要不要再吃点?让阿姨再做一份粥?” 早上听了那么久汇报就吃了半块松仁饼,而且汇报里有几个项目都没达到预期,每每这时候,林松玉就会抿唇深思,浑然忘记口腹之欲,想到思路就把筷子一搁,快步走到书房办公。 董事长和医师轮流劝说林松玉吃饭时不要想着办公,然林松玉还是我行我素。本来车祸昏迷几十天就身体消瘦得过分,这两年也没怎么养回来。 林松玉微颔,握着签字笔勾画,脑袋小幅度地晃了一下,敷衍过去。 没心情吃,吃了也不消化。 “爸爸,今天没有广播吗?”不足两岁的幼崽坐在儿童餐桌前,任由爸爸给自己系上围兜,使劲仰着脑袋,圆溜溜的大眼睛捕捉爸爸的视线。 “感冒的小朋友一心二用会不消化。”一米九的男人膝盖支起来都比桌面高,他盘腿坐在地上,和崽子共用儿童餐桌,熟练地弯着腰拌饭。 “汤呼呼,先吃饭。”谢琢喊他的名字。 “不会噢。”汤呼呼仍不放弃,隔着围兜揉了揉圆润敦实的肚子,奶音里混了一些感冒的鼻音,“可以消化。” 男人舀了一勺肉末米饭,怼到小崽子嘴边,试图美食诱惑,食指骨节戳了戳脸蛋。 小崽子紧紧抿唇,嘴巴在两侧婴儿肥的强势掩护下蚌闭着,根本撬不开。鼻头因为感冒有些微红,眼睛亮汪汪地看着爸爸。 父子俩僵持三秒,谢琢第无数次败下阵来,在手机上操作了一下,打开广播频道,播放今日的菜市场生鲜行情。 [西红柿每斤3.9元,甜椒每斤8.9元] 小崽子一听到广播,立刻竖起耳朵,张嘴含住一大口米饭,小小的身体,大大的胃口,还有下饭广播! 听着听着,汤呼呼皱起眉头,眼里忧心闪烁:“爸爸,西红柿涨价了?” 怎么回事? 谢琢无言以对,果然,这小崽子还记得昨天乃至上周的价格,一对比就知道什么东西涨价了。 临近过年,蔬果生鲜的价格都有所上浮,十分令崽悲伤。 汤呼呼越听越震惊,饭也不香了,垂眸注视手里剥好壳的鸡蛋,忧心忡忡:“蛋蛋也涨价了?” “呼呼明天不吃鸡蛋了。” 谢琢:“”他会提前浏览今天的菜价,发现趋势上涨就找借口不开广播,比如播音员今天感冒了之类。但每次汤呼呼奶声奶气地祈求广播,他就狠不下心拒绝。 听也吃不下饭,不听也吃不下饭。 谢琢试图混淆:“爸爸记得上周鸡蛋也是七块三毛。” 汤呼呼纠正道:“爸爸,上周是六块九毛噢。” 谢琢:“” 真是糟糕的菜价,别看家里菜是他买的,但是每周买什么菜,都是小崽子决定的。 汤呼呼的原则:涨价的不买。 谢琢自认没短过儿子吃穿,尽自己最大的能力给他最好的生活条件,但或许清贫是他骨头缝里挥之不去的气质,哪怕两岁的幼崽都闻到了爸爸的不富有,还在喝奶的年纪就操心起菜价。 [本周猪肉价格为22.27元每公斤,同比上涨11.3%] 汤呼呼呆滞:“肉肉也比去年贵了!” 谢琢觉得当初就不该教崽子“同比”“环比”的概念,随口一提就被牢牢记住。 汤呼呼:“爸爸,呼呼长大一岁,小猪也长大一岁,小猪变贵了,呼呼也变贵了。” 他话语中的“变贵”,指的是谢琢养育他的成本变贵。 谢琢道:“宝宝没有变贵,养宝宝只需要花一点点钱,爸爸有很多钱,可以买吃不完的食物。” 汤呼呼并没有被安慰到,反而得出令家长眼前一黑的结论:“呼呼不吃肉了。” [本周牛肉的批发价为 59.84元每公斤, 同比下降16.7%] 谢琢忙道:“牛肉便宜了,爸爸明天买牛肉。” “好噢。”汤呼呼愉快地答应。 唔,等等他又吃了一口饭,忽地,续上了智商一样,咽下了饭,丝滑改口:“不好噢,牛肉比猪肉贵。” “爸爸,不要买。”小崽子一板一眼地嘱咐。 “嗯,爸爸知道了。”谢琢也一板一眼地回答。 总之,小孩子满腔原则,大人却可以阳奉阴违。谢琢只要把食物做成汤呼呼看不出原食材的丸子,小崽子就不知道自己吃了啥。 终于,今日的广播还是有好消息,胡萝卜、土豆、大白菜纷纷降价。 汤呼呼立即道,“爸爸,胡萝卜降价了,胡萝卜对眼睛好。” 谢琢无奈又心酸,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哪一步,才让汤呼呼如此懂事。 放在桌上的手机刚一响动,汤呼呼眼尖地发现,指着手机:“爸爸接电话。” 屏幕上闪烁“周导”的名字,谢琢目光一深,忽然又想起被他刻意遗忘的一通电话。 两年前,他的男友汤玉离开这个世界,留下了未满月的孩子。 彼时,他车祸导致的骨折还未恢复,不良于行,肩上压着繁重关键的科研任务。 他七岁起便在世上踽踽独行,汤呼呼是他仅剩的至亲,谢琢无论无何也放心不下将汤呼呼交给任何人照顾,哪怕请了月嫂,都得他亲眼看着。 亲人爱人都离他而去,每一次都让生活更加孤寂和苦难。 谢琢分身乏术,再三权衡,决定休学,宁可将即将到手的项目荣誉让给师弟。 导师听闻后,打电话过来劈头盖头骂了他一顿。 在意识到谢琢坚定不移要休学时,导师突然道:他认识一对学术成果很高的教授夫妻没有孩子,家境殷实,为人忠厚善良,有意收养呼呼。 亲生父亲在世,理论上办不了收养手续,因此教授夫妻可以不强求走正式流程,就当呼呼多了一对干爹干妈,随他们生活,谢琢可以随时去探望孩子,也可以告诉呼呼他的真实身份。 导师掏心掏肺为谢琢想了出路,正因这个办法是如此通情达理,几乎没有拒绝的理由。 谢琢在没钱的年纪养不了孩子,将来在科研界闪闪发光时也能风风光光地认子。汤呼呼变成含着金汤匙出生,多少人都羡慕不来。 眼前似乎出现了一道桥,却让谢琢痛苦万分,从此以后的所有苦,都没有那天令人缄口。 他做了这辈子最自私的决定他要自己抚养汤呼呼,他和汤玉的孩子。 自私吗? 可是他太过害怕,害怕至亲又在他错眼的时候发生意外。 谢琢不后悔。 他永远不会把汤玉的孩子送走,除非有一天汤呼呼自己想离开他。 谢琢看着来电,收拾好复杂的心绪,接起来:“老师。” 周导:“明天的生物医学年会,不是让你代表我去吗?怎么变成你师妹了?” 谢琢:“抱歉,呼呼感冒了,我走不开。” 周导:“呼呼精神怎么样?” 谢琢看了一眼听广播专注度丝毫不受影响的幼崽:“还行。” 汤呼呼听到自己的名字凑过来,两团脸蛋粉得像小寿桃:“周爷爷早上好。” “早上好。”周导声音软了一下,转而有些怒其不争地对谢琢道,“既然精神不错,你就不能带着去吗!坐一小时高铁就到了,孩子生病了就关在家里啊?” 谢琢有些意外,没听说过带孩子参加学术会议的,周导还能开这种先例? 周导:“你马上收拾行李出发,晚宴我会到场,带你认识几个人。” 似乎是怕谢琢拒绝,周导威胁道:“还想不想毕业挣高薪养孩子了!” 周导是懂得拿捏学生七寸的。 “好,谢谢老师。” “呼呼,监督你爸爸穿西装。”周导叮嘱小崽子。 汤呼呼软软地回答:“好的,爷爷。” 他短手短脚地爬上床,把卡通枕头套扒下来,一手抓着枕套,一手抓着小被子往枕头套里塞。 手臂太短,得很用力才能塞进去。 等被子都钻进枕套里,枕套鼓起来,汤呼呼的行李就收拾好了。 他抱起来,蹭蹭下床放进爸爸的行李箱子。 谢琢泡完一包感冒药转身,就看见儿子把枕头被子都收拾好了。 汤呼呼咕嘟咕嘟喝完一杯褐色药水,喝完把杯子一放:“呼呼要多晒太阳,下次就不用爸爸买感冒药了!” 谢琢揉揉他的脑袋:“小朋友冬天感冒是很正常的事情,呼呼已经比其他小朋友都棒了。” 喝奶粉和辅食长大的小崽子,养到今日,完全靠谢琢独立学习育儿知识,当做一门专业来研究。过去任何考学他都没有买过课程,在育儿上他买了不少。 谢琢本想下午出发,奈何小崽子等不及,只能即刻收拾。 衣柜最角落里,一套烟灰色西装被防尘袋罩着,从材质上便能看出同其他衣服价格不在一个档次。 谢琢略过这一套,伸手去拿其他衣服,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挤了进来:“爸爸爸爸,穿这套。” 谢琢定定地看着西装出神,那是他某一次发奖金,第一次把现金交给汤玉支配,他猜测汤玉一定会把钱花在他某个不理解的消遣上,没想到那天汤玉买了一套西装回来。 “下次跟我出门你要穿这套。” 后来他没有机会穿过一次。 “爸爸?” 谢琢总是拒绝不了汤玉和他的一切衍生品,他低头将儿子抱起来,轻声道:“好。” 他左手抱着幼崽,右手去拿衣服。 汤呼呼抱着爸爸的脖子,熟练地像猴子宝宝一样从谢琢怀里从左侧挪到右侧。 爸爸左手和左腿都受过严重的伤,不可以压着爸爸左边。 谢琢只好换了右手抱他,边道:“爸爸两只手都能抱你。” 汤呼呼把脸蛋贴在爸爸肩上,点点头,像一块奶馒头在纯棉布料上揉了揉,目光安静:“嗯。” 要出门两到三天,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给阳台的小松树浇水。 “松树哥哥你要好好的哟。”汤呼呼看见爸爸往盆子里挤了一些营养液。 这颗据说可以培养成漂亮圣诞树的冷杉还是一副枝叶稀疏的旧模样。两次春天已从它头顶掠过,没有施舍下一点春光。 它沉眠在汤玉离开的冬天,不再发芽。 汤呼呼从扶着树缸站起来,到个头隐约高过松树,一晃是两年的时光。 幸好,汤玉留下的孩子没有像他留下的松树。 作者有话说: 爸爸吃饭听报告,单位:亿。 呼呼吃饭听广播,单位:元。 谢琢:都说了会不消化[害怕] 第2章 林松玉提前一晚来到杭市,入住酒店,难得早睡,却陷入了动弹不得的梦魇。 脑袋昏沉,像一台古老的黑白电视,需要被人用力敲敲大脑壳才能显现图像。林松玉手脚被无形的力量困住,敲不了脑袋,半晌,才有画面出现。 声画不同步,他梦见自己抢了谢琢的休学申请,骂他自毁前程,要他请月嫂照顾孩子。 耳边却萦绕着一段陌生的声音,苦口婆心地劝他去给谢琢当保姆,因为谢琢是天才,是天道之子,前途无量,很多人排队抢着去。 “我才不当保姆。” 他猛地从梦中惊醒,入眼是酒店天花板奢侈的装潢。 林松玉端起床头柜凉掉的水杯,抿了一口,食道被冰了个透彻,脑子也清醒了。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就因为听见了谢琢的休学经历,他这是做了个什么狗屁大梦? 他承认当时他有些惋惜,但仅仅是惋惜,他一点也不同情。 做这种梦真是思维退步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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