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小说

咖啡小说> 妈妈的露水情缘 > 第300章

第300章

下,可是长驻彭城,防备胡虏的一万精兵,加上你的本部人马,有一万五千的精锐,放在前锋,就是为了防止胡虏的突击,虽然我料敌军会从两翼进行突破,但是兵无常势,前锋永远是最重要的一点,你这里,没有大量的大车,只能给你三百步,上接刀盾板,弩兵列于上,强行向前攻击前进,记住,此战,前锋的要务是保持阵型,稳步前进,如果危急之时,我会调左右两翼的军队前来支援。” 刘敬宣有些失望:“只是推车前进吗?我还以为您会把骑兵交给我,让我当先突击呢。” 刘裕摇了摇头:“这战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谁都知道你刘敬宣骁勇绝伦,是最好的骑兵将领,所以你即使是步兵推进,燕贼也一定会以为你藏着骑兵,随时会杀出,这样会打乱他们的安排和部署,此战,我军就是要聚成大团,这样稳扎稳打地推进。阿寿,记住,不论敌军会出现什么意外的战争兵器,都不要慌张,牢牢地稳住阵形,守住阵线,等我的号令。” 刘敬宣点了点头:“我们是前锋,如果只是稳扎稳打地推进,那是不是气势上会有所削弱?这跟我们北府军一向猛冲猛打的风格,跟你那种当先突击的气势有些不合啊。” 刘裕正色道:“这战我只要胜利,无论哪种打法能胜,就用哪种。而不用拘泥于过往。我们的对手,是前所未有的强敌,猛龙兄弟就折在他的手上,所以,我们一定要谨慎,据情报,敌军有秘密武器和军队出现,所以我料他们会用铁骑迂回包抄两翼,而用这秘密武器在关键时候正面使用。对我军来说,阵形是第一位的,只要保持这个巨大方阵前进,一路推进到临朐城下,那胜利就是我们的。无论前方的敌军有什么诱敌,诈败之类的举动,都不要追击,哪怕是他们真败了,也稳守位置,明白吗?” 刘敬宣点了点头:“明白了,大帅,我会按你的指示行动的。” 刘裕微微一笑,转而对一边一直满脸焦急之色,跃跃欲试的三个人说道:“中兵参军沈田子,沈林子,沈庆之。出列!” 沈氏三虎对视一眼,都站了出来,刘裕拿出一枚令箭,交给了沈林子,沉声道:“沈林子,现在你就是后军主将,大军的骑兵分出一半,一千骑,连同你沈氏家兵一千,还有新近归附大军的齐地壮勇,全都归于你的部下。” 沈田子的脸上闪过一阵失望之色:“大帅,我希望能打前锋,或者是在两翼,后军向来是在后方看守营盘的非战斗人员,我们沈氏家兵,还有中军铁骑,那可是精锐啊,放在后面不是太可惜了吗?” ===第二千六百五十八章 老弱病残集中军=== 沈田子说得垂头丧气,满脸通红,这个熊罴一样的壮汉子,现在看起来活象一个没分到糖的三岁小儿,几乎眼泪都要掉下来了,惹得周围诸将一阵哄笑。而他则没好气地说道:“笑什么笑,谁笑谁跟我换换。” 刘裕笑着摆了摆手:“田子啊,我也笑了,要不然,你跟我也换换,我去后军,你来坐这个位置。” 沈田子咧嘴一笑:“大帅,俺这人你也知道,有啥说啥,一时气话,可别当了真。不过,我刚才那话您再考虑考虑,我们沈氏家兵,可是身经百战的精锐,这两年入了北府军后也是屡立战功,大家都知道我们都是好样的,拖在后军,是不是有点太浪费了哈。” 王镇恶冷冷地说道:“田子,你的部下虽然精悍,但多是善用短兵器,对长槊,战车这些操作不如老北府战士,这回要面对的是燕国铁骑,你们那套近身格斗的技能只怕未必可以发挥,放在后军作奇兵用,对大家都好。” 沈田子一听就气不打一处来,沉声道:“镇恶,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论步槊长枪,我们用的一样很好,再说了,大帅还给我们一千精骑呢,全军也就两千多骑,一下子放了一半在后军,难道他们也不好使吗?” 沈林子与沈庆之对视一眼,同时行礼道:“还请大帅给我们一个上阵杀贼的机会,我们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刘裕淡然道:“三位将军,请不要急,让你们在后军,绝不是信不过你们,而是因为此战不同以往,后军的防守,至关重要。” 沈田子疑惑地抓着后脑勺:“后军还要防守,还至关重要?大帅,我不明白啊。” 刘裕叹了口气:“以往出战,大营在后,军队出营列阵,以羸兵和辎重兵守在营中,靠着营盘固守,这样前出的军队进退有所依据,即使出战不利,也可以退回,所以,后军多是放非战斗人员和伤兵病号。” “但这一战特殊,我军不扎营,不立栅,完全就是靠辎重大车装上盾牌充当防护,掩护两翼强行向前推进,我们整个大军,就是一座移动的大营,辎重粮草,不象以前一样放在后军,而是置于中军,以辎重兵和辅兵人力扛着前进。” 一边的庾悦猛地一拍手:“对啊,我说有哪里不对劲呢,平时运粮运军械的大车全用来防守两侧了,那粮食和军械怎么办呢?!” 刘穆之的眉头微微一皱:“大帅,这样的大仗,完全用人力来扛运这些辎重军械前进,是不是不太妥当?要不要在后方留一个临时营地来安置这些东西?” 刘裕断然摆手道:“不行,这一仗我军数量远不如敌军,每一个人手都非常宝贵,根本不可能象平时那样在后方立营。如果把几千非战斗部队安置在后方,那敌军可以利用骑兵的高度机动,去抄截后营,我不可能分出战斗部队来防守,所以,干脆把非战斗人员集中在中军,随我帅旗前进,这是唯一的选择。” 王镇恶沉声道:“大帅说得很对,这一战,有进无退,有死无生,只有报着必死的决心一路向前,才能胜利,任何犹豫和回顾,都会分散军心,继而失败。” 庾悦没好气地说道:“你这小将懂什么?就算军队可以这样做,但王皇后怎么办,她的御营也在军中,难道,你要让皇后娘娘也跟着肩扛手提这些重物吗?” 王妙音的声音从台后响起:“为了胜利,本宫可以做任何事,本宫这里的每一个侍卫,宫女,太监,甚至本宫自己,只要刘车骑的一句话,都会遵守你的命令,这里没有皇后娘娘,只有大晋北府军的将士。” 所有人都脸色一变,包括刘裕在内,全都转身向着一身戎装,英姿勃发的王神爱弯腰行军礼,而今天的王神爱,一身银甲,白色盔缨,平日里那柔弱娇媚的大晋国母,这会儿却是如九天玄女下凡,换上一身铠甲,更是透出几份迫人英武之气。 刘裕行完礼,眉头微皱,尽管王妙音刚才的那种别样之美,着实惊艳到了他,但他还是沉声道:“皇后殿下,兵凶战危,您肯随大军亲临战场,已是非常鼓舞士气,让将士们敬佩不已,但此战凶险,有我等在前方作战即可,您还是早点回避,我保证,会第一时间让您了解战况的。” 王妙音平静地说道:“刚才刘车骑还说了,不可能为了单独的非战斗人员而立营,更没有兵马去防守,我虽然这一身戎装,但要我上阵杀敌,恐怕还是没那本事的,我的所有能战斗的护卫,都任由刘车骑调遣,至于我,还有其他不能战斗的人,就在这中军帮忙,能帮着多扛一袋米,多提一把刀,甚至多摇一下旗,多敲一面鼓,都是对大军有利的事情,只要为了胜利,我们什么都愿意去做。” 一个全身重甲的禁军将校,正是这回侍卫王妙音的宿卫军军官,乃是司马休之的儿子司马国璠,沉声道:“皇后殿下,我等禁军护卫的职责就是守护您,其他人的命令,一概不从,还请…………” 王妙音厉声道:“愚蠢,如果大军战况不利,那我一个弱女子,又能逃到哪里去?如果车骑的大军都失败了,你们这百余名禁军,又有何用?如果你们不愿上前作战,那就跟本宫一起,在这中军服从刘车骑的命令,做那力所能及前进之事,可不要误了军情大事!” 司马国璠咬了咬牙,行礼道:“一切谨遵皇后殿下的懿旨,我等禁军护卫,听从刘车骑的调遣。” 刘裕叹了口气:“既然皇后殿下心意已决,本帅也无话可说。一会儿布阵之后,所有将士带上随身战斗的兵器,每人身负一天的干粮,其他的所有粮草,辎重,全部抛弃,轻装上阵,必须要用到的医草,药带等,由医士们自行携带,全军轻装上阵,非战斗人员集中在中军,抱团前进。” ===第二千六百五十九章 一日之内决国运=== 所有人都脸色微变,刘穆之的眉头一皱:“大帅,这可是完全不要后路的打法啊,如果一天过后还不能破敌,我军可就…………” 刘裕平静地说道:“这一场,就是决战,一天之内,就会分出胜负,我军若败,连逃回去的机会也没有,会全部被消灭在这里。而敌军若败,那临朐城也不可能守住,慕容超绝不会留在城中等死,而是会弃城逃跑,那城中的所有物资都是我们的,甚至还可以回来捡这些丢弃的辎重和粮草。齐鲁大地上所有的汉人百姓,会因为我们的胜利主动来投,这田中的庄稼,百姓家中的粮食,还有南燕官仓中的粮草,都会成为我们取之不用的资源,甚至连后方的转运补给,都可以停了。那又何必要在乎现在扔掉的这些东西呢?” 刘敬宣咬了咬牙:“可是若是一天之内,不分胜负,我军还是要扎营作持久的打算的,为将者,未虑胜得先虑败,这可是寄奴你说的。” 刘裕沉声道:“这一仗,不需要虑败,因为此战要么死,要么胜,没有败后减少损失的考虑,而我军现在士气高昂,将士皆抱必死之心,这股气,也最多只有维持一天,如果不能一天之内取胜,那后面再也不可能鼓起这样的勇气。燕军可以等,可以消耗我军的锐气,但我们等不起,这就是防守反击和出师远征的区别。等下去,哪怕可以扎营,也会把所有的气势消磨一空。” “以我们的计划,这样以大车为两翼,全军作为一个巨大的军营向前推进,半天时间,就可以到临朐城下,燕军的兵力是我军的两到三倍,他们同样不能放任我军前出,也会倾其所有,在一天之内击溃或者是阻止我们,所以,此战的胜负,会在一天的野战中分出,要么我军战败,要么敌军崩溃。不用考虑第三种情况。此战的精要,一是在两翼,二是在后军,这就是我必须要把沈家三虎,还有精锐的步骑留在后军的原因。” 沈庆之的双眼一亮:“大帅的意思是,敌军可能绕过两翼,直接奔着后军突袭?” 刘裕点了点头:“正是,我军现在的布局,燕贼不一定清楚,但黑袍作为实际的主帅,极擅用兵,正面的连环马,秘密武器,或者是侧翼的迂回攻击,都不是致命的杀招,他直接想要做的,是在正面与我们相持的同时,利用他骑兵的机动性,派精锐铁骑奔袭我军后方,因为我军初来,又是主动进攻,营盘必不会坚固,如一般兵家所料,就会如你们刚才建言的那样,留下辎重兵等非战斗人员,在后方立营以作根本,这些人战斗力不足,又无坚营,只需要两三千铁骑,即可破营,然后纵火拔旗,我军前方苦战之中,眼见营地有失,必然军心大乱。此乃当时韩信背水一战时,奇兵破敌大营,张旗于敌后的战例,黑袍必会再用一次!” 沈田子哈哈一笑:“原来留下我们兄弟在后军,不是让我们看家守营,而是要防敌军的精锐从后方突袭啊。那我求之不得,多谢大帅给机会!” 沈庆之也叹服道:“不错,兵法向来以正合,以奇胜,而这铁骑抄后的打法,应该就是敌军的奇招了,当年白起在长平大破赵军四十多万,也是以轻兵出敌之后,绝赵壁间,这才完成了分割包围,再强的战士,也会担心后路被断,被人从后方突袭。但如果精兵断后,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沈林子沉声道:“我们后军的武器,不会向着前方,而是直指侧兵,断不会教敌军的一兵一卒,在后方有任务作为!” 刘裕微微一笑:“敌军来后方的兵马不会太多,但必是精兵锐卒,只不过他们长途迂回而来,冲到后方时,已是强弩之末,我军的辎重大车都用来补充两翼和前锋,没有别的大车给你们,所以,这一仗如果有敌军来袭,那后军只有靠本身的兵马硬抗了,给你们骑兵,就是用于对敌军铁骑突击,进行反冲击,然后步兵跟进,只要把敌骑兵的速度降下来,进入近身的格斗作战,那优势就会在我军一方!” 沈田子哈哈一笑:“大帅放心,我们沈氏家兵,近身作战能力之强,冠绝吴地,这一战,就是我们扬名立万,让天下皆知的机会,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刘裕点了点头,目光落到了在一边仅剩下的三个人身上,向弥的脸上写满了失望之色,嘟囔道:“大帅已经把所有方向都安排好了,我铁牛,这回只能在中军这里背粮食辎重了,是不是?” 蒯恩哈哈一笑:“铁牛,大帅是怜惜你,看你最近新生了几个儿子,不想让你太辛苦了,让你在中军护卫,顺便扛点干粮啥的,你放心,我们会留几个燕贼给你的,最后放手追击时,会让你一份功劳。” 向弥气得一跺脚:“你个死大壮,这回长能耐了是不是?亏我以前一直带你出来打仗,有功劳都不忘了你,你小子却…………” 刘裕站起身,走到向弥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好了,铁牛,你才是这战最重要的,就是因为你最重要,这回才非你不可呢。” 向弥睁大了眼睛:“寄奴哥,我都在中军跟辎重兵混在一起了,还有什么重要的?你不用这样安慰我吧。” 刘裕微微一笑:“这可是军议,哪会有安慰不安慰的说法,在我这里,连皇后殿下都不会留情面,连各位世家文吏们都要参加战斗,又怎么会给你铁牛留情面?让你留守中军,可不止是为了保护各位贵人,或者是让你背东西,更重要的是,我需要留足够精锐,关键时候能决胜负的预备队,燕军可以用铁骑抄我后路,我同样需要关键时候能端他老家的精锐,这就是你们三位的任务,向弥,刘钟,胡藩!” ===第二千六百六十章 神箭三分护中军=== 向弥哈哈一笑:“我就知道,寄奴哥,哦,不,是大帅不会真的让我闲着没事干的,这一战的中军,其实就是预备队,其实就是…………”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可是,这战要不要我的部下扛包背东西啊?” 刘裕沉吟了一下,说道:“战斗兵除了随身干粮外,可以不带,一天的口粮也就一斤的饼和馍罢了,加上随身的军械装备,你总不会说多背个一斤粮食就走不动了吧。” 向弥连连摇头:“不不不,这些都是小意思,只要不用带大宗的东西,比如草料啊,帐蓬啊,栅木啊,都好说。象是大弩,投石车这些,我们也…………” 刘裕点了点头:“你倒是提醒了我,这些战争机械,还是不能丢的,八牛弩,还是四人一组,抬着前进,至于投石车,二十人一组,推行,石块和火罐带二十组就行。这些由辅助兵和辎重兵来执行,不用你们这三支战斗部队。” 向弥沉声道:“遵令。” 刘裕看向了王仲德,说道:“仲德,这次的辅兵和辎重兵,由你来带领,你们主要负责远程攻击,操纵这些大弩,投石车之类的,紧要时刻,支援前方战斗,明白吗?” 王仲德微微一笑:“好不容易把五十部八牛弩和三十部投石车运过了大岘山,要是扔掉太可惜了,我的部下们也必不会答应。放心,这回辎重营中有很多铁匠,都是大力士,推车过山都没问题,这一战,也绝不会拖大军的后腿。” 刘裕满意地点了点头,看着刘钟,说道:“全军骑兵,一半给了沈林子,还有一半在你这里,以及中军这里的五千多匹驮马,紧急时也可以载兵机动,全都交给你来指挥,没有问题吧。” 刘钟自从孟龙符死后,就再没有笑过,他咬着牙,沉声道:“猛龙战死,是我的错,这一战,只求能力战杀贼,不复他求。大帅凡所命令,自当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刘裕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轻言生死,我们要让敌人死,我们活,我希望这里的所有人,都能活着庆祝胜利!” 刘钟认真地点了点头,行礼而退。站在中间的,只剩下了沉默不语的胡藩,刘裕微微一笑:“胡子,神箭营现在准备得如何了?” 胡藩正色道:“檀将军留下的三千神箭突击队,末将罪孽深重,不敢有一日或忘将功赎罪,一直是抓紧操练,和副将徐赤特将军一起,把他们练得个个都能百步穿杨,这一战,迫切地想要为大晋立功,只是…………” 他说到这里,脸上闪过一丝不甘之色,收口不言。 刘裕笑了起来:“看来胡子你不太满意给留在中军啊,是不是这样会影响你杀敌立功了?” 胡藩咬了咬牙:“末将乃是降将,本不敢多奢求建功立业的机会,大帅如何安排我都没有事,只是,只是这神箭突击营乃是檀将军当年留下的老兄弟,都是箭术超群的精兵锐士,如果只是护卫中军,实在可惜,希望大帅你…………” 刘裕摆了摆手:“好了,你的意思我明白,中军这里本来也不需要太多的护卫和奇兵,只是皇后殿下在此,只靠百余禁军将士护卫,有点人手不足,所以我才想要…………” 王妙音说道:“刘车骑,不用顾念我等,我刚才就说得清楚,一切以打赢为目标,有数千将士拱卫,本就安全,再说还有各位中军参军大人们的部曲护卫,以及两位将军用于预备的兵马,当然,还有你这位可以独驱数千人,武功盖世的当世英雄,我又有何可担心的呢?胡将军部下的箭术,我这一路上是亲眼所见,百步之外,射中铜钱大小的靶子,如探囊取物,如此猛士,不放在战斗的前线,有点太可惜了。” 刘裕点了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这样,神箭突击营的两位副将徐赤特,毛德祖何在?” 一脸喜色的徐赤特出列应诺,而一位年约四十,紫面长须的壮汉,名叫毛德祖,中原荥阳人士,当年随着刘裕防守洛阳之后,随大军南下,在江南落户,后值乱世,率乡人一起投军,先是在胡藩的部下效力,后来也随胡藩加入了神箭突击营,成为副将,同样是武艺高强的神箭手,身经百战,经验丰富,但因为不是北府军系统出身,因此官职并不算高。 刘裕看着二人,正色道:“神箭突击营共三千箭手,你二人各领一千人,分别配属左右两军,檀韶将军和朱龄石将军的部下,听命行事。” 二人同时应诺,而胡藩的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大帅,末将还是不能…………” 刘裕摆了摆手:“胡子,我这里对你另有安排,不用多说了。好钢用在刀刃之上,这一战,你就留在我左右,我保证,你一定会有建功立业的机会的。” 胡藩转而笑了起来:“有大帅这句话,末将放心了,等您的命令。” 刘裕笑着一指人群中,那个个头最高最大,比起人熊一般的刘敬宣,沈田子还要略高一点的黑大汉,说道:“丁督护,猛牛,过来。” 外号叫“猛牛”的丁旿,这些年南征北战,也积累了一些军功,不再是当年罗落桥前那个还是小兵的新瓜蛋子了,他的体格和力量,即使在一众猛汉云集的北府诸将中,也是突出的,但以他现在的军职,也只是一个幢主,督护,只能带五百兵士,按规矩是不能列席这种高级将校所参加的军议的,开始大家以为他只是一个中军护卫,可听到刘裕叫到他时,才发现,此人居然与自己同侪,本是有点不满之色,不过一看到此人的身形,这些身经百战,遍识壮士的将军们,就开始一个个微微点头,甚至有暗暗打听此人情况,想要招揽到麾下的打算了。 刘裕看着丁旿,笑道:“猛牛,上次罗落桥之战,你说我保护了你,你念我恩,有朝一日也要保护我。是不是?” ===第二千六百六十一章 敲打镇恶鸣鼓进=== 丁旿哈哈一笑:“这事我下辈子都会记得的,寄奴哥,要不是你护着我,当时我就死了,也没今天。” 刘裕点了点头,眼中冷芒一闪:“很好,这一战,我需要你和胡将军两人保护我,胡将军持弓,你持盾护在我身边,我的安全,还有帅旗的安危,就靠你们了!” 丁旿和胡藩对视一样,拊掌大笑道:“大帅太客气了,能在你身边学习如何打仗,是我们的荣幸。” 说到这里,刘裕看着王镇恶,说道:“镇恶,这一战,我希望你能在我这里,帮我传令,对我进言,我想听听你的看法,如何?” 王镇恶的脸色微微一变,转而笑道:“能跟在大帅身边学习兵法,参与指挥,那是我的荣幸,只是不知道冠军…………” 刘敬宣笑道:“大帅看重你小子是你的幸运,我这里没有问题。” 王镇恶连忙道:“那就谨遵大帅号令了。” 刘裕微微一笑,转头看向了刘穆之和庾悦:“刘长史,庾参军,你们是否也愿意在这高台之上,随我一睹战局发展呢,胖子,这一战我想请你亲笔纪录全过程,无论胜负,这个纪录也会对后人有所启发。” 刘穆之点了点头:“乐意之至。” 而庚悦也连忙拱手行礼道:“遵命,属下会让所有的部曲护卫听从车骑的指挥,而属下自己,则会留在这里,与车骑一起。” 刘裕看向了王妙音,轻声道:“皇后殿下,大战将至,您要不要…………” 王妙音微微一笑:“我来这里,就是代皇帝陛下,亲眼看着这场大决战,刘车骑,请不要拒绝我的使命。” 刘裕点了点头:“丁督护,你要寸步不离地护卫着王皇后,用你的生命来保护她,如有半点差池,后果不用我说。” 丁旿连忙抄起一把大盾,站到了王妙音的身边,大声道:“只要有我有一息尚在,定护皇后殿下周全!” 刘裕与王妙音对视一眼,四目相交,美目之中,深情款款,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之中。 刘裕连忙避开了王妙音那灼热的目光,转而把斩龙大刀往地上一插,沉声道:“此战,我与诸君共勉,我为国之大将重臣,必不会落贼之手,若胜,则与诸位共享辉煌,若不幸战败,则以此刀自裁,黄泉路上,必不使诸君孤单。北府军,灭胡!” 所有诸将全都齐声行礼道:“为大晋,为荣誉而战,灭胡,灭胡,灭胡!” 战鼓之声响起,旗语纷飞,各部已经开始按照刘裕刚才的布置,分头向各个不同的位置集结,诸将们一个个行礼下台,跨上战马,互道珍重,然后分头奔向自己指挥的位置,很快,战台之上就只剩下了几个人,刘裕看了一眼已经拿着一面指挥小旗,站在自己身后的王镇恶,叹了口气:“镇恶,你可知道,我为何要留你在身边?” 王镇恶低着头,小声道:“是因为我在穆陵关违背了您的命令,擅自出兵,有违军令吗?” 刘裕叹了口气:“军中要的是令行禁止,军令如山,你确实有才,可是如果恃才傲物,目无军法,那就是另一个性质了,如果每个人都觉得自己的想法才是对的,就可以不遵号令,各行其事,那我如何号令三军?你既深通兵法,应该知道军纪严明,方是治军的首要之事吧。” 王镇恶咬了咬牙:“可是,当时事急从权,您也授我便宜行事…………” 刘裕沉声道:“当时敌情不明,山南的敌军是撤离还是潜伏,并未得知,俘虏的口供是真是假也有待核实,猛龙他们是奉了我的命令去抢水源,他们可以快速穿越峡谷,而你们的任务是守住穆陵关,为大军打开通道,万一中计,敌军重夺穆陵关,甚至因此设下伏兵,那我们大军就会面临巨大的风险,当年蜀汉丞相诸葛亮,手下的参军马谡深通兵法,但就是失之刚愎自用,自以为是,不听号令,尽管刘备提醒过此人不可大用,但诸葛亮仍然不以为然,对其委以重任,终有街亭之败,断送了整个北伐大局。最后也不得不让诸葛亮挥泪斩马谡。我不希望这样的事情,以后在你我的身上重现。” 王镇恶得听冷汗直冒,连忙跪下,拱手道:“末将惶恐,甘当军法。” 刘裕神色稍缓,拍了拍他的肩膀,把他从地上扶起:“如果我真的想要处分你,刚才就在众将面前下令了,虽然你有违军令,给大军造成了一定的风险,但念你也是为大军着想,想要山北的豪族能及时归附,为大军前出创造条件,这功过相校,就不对你加以责罚了,但也不会特别地加以封赏。” “你在前锋之中,没有什么发挥的余地,刘冠军身经百战,勇武过人,无论是碰到什么样的强敌,都能应付,这是硬碰硬的较量,你也不需要过多建议,但留在我的身边,从这个位置来看整个战局,你就会以一个统帅,而不是以一个想要急着立功的参军的身份,只看自己眼前这一块。镇恶,你有大才,懂兵法,未来前途无限,但切莫要只顾眼前局部,一时的利益,而误了大局啊。” 王镇恶的眼中泪光闪闪:“大帅今天的教诲,我会铭记于五内之中,这一仗,我会跟着您学习,如何去掌控全局。” 刘裕微微一笑:“我们一起互相学习吧,这一战,我们的对手是前所未有的强大,凶狠。” 说到这里,他的笑容渐渐消散,转而变得忧伤,他上前扶起了孟龙符那插满了箭枝的身份,把他抱到自己的帅椅边,一部早就安好的座椅之上,让孟龙符的尸身保持坐姿,喃喃道:“猛龙兄弟,我们一起去临朐。” 言罢,刘裕坐回了自己的帅位之上,拿起斩龙大刀,刀光一闪,伴随着龙吟之声,长刀出鞘,直指前方,沉声道:“擂鼓,进军!” ===第二千六百六十二章 黑袍城头观晋阵=== 临朐城头,一面长着双翅的飞马大旗,迎风飘舞,这正是鲜卑慕容氏的图腾--天马大旗。 慕容超一身金甲,端坐在龙椅之上,而站在他面前的黑袍,则是一身兽面连环甲,双肩吞云兽,正用那沙哑的嗓子,发出高亢激昂的声音,作着最后的战前演讲:“ 各位将军,各位大人,相传我们大燕慕容氏的祖先可以上溯到三皇五帝中的高辛氏之后,子孙辗转千年,于魏晋之间迁到了辽西草原,定居下来,因为我族一脉,向来崇尚飞行之物,当年崇拜玄鸟,但到了草原之后,马成了我们最重要也是最忠诚的朋友,所以,我们慕容氏的先人,遇到了天神所降的天龙马,肋生双翅,降服了天龙马,得以称霸辽西,成为慕容氏部落的祖先,与那在草原之上游荡,不知天翔,只会与那蠢牛结合,以马牛为图腾的拓跋氏丑类相比,我们慕容氏,才是真正的天之骄子,飞翔在天!” 所有的燕将将校们全都齐声高呼:“天之骄子,惟我慕容,祖先护佑,纵横天下!” 黑袍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是我们的图腾,也是我们的祖先所乘的天龙马,我们慕容氏的旧都,就在辽西龙城,也是因此而得名,现在,大燕不幸,故地被侵,这天下的慕容氏,只剩下我们这一支了,但是我们的祖先,和我们的龙马一样,仍然会庇佑着我们,祖先们,会保佑每一个为大燕而战的子孙!” 燕将们齐声高呼,就连公孙五楼也在大吼:“胜利,胜利,胜利!” 黑袍的眼中冷芒暴闪,狼牙大棒一挥,直指城外,那银色的铁甲海洋一般,迈着沉稳而坚定的步伐,震天动地,向着本方坚定而来的晋军大阵,沉声道:“可是,这天下间总有些不知死活的蠢货,觉得可以有机会灭我大燕,占我慕容氏的便宜,却不知以这些吴越兵马低下的战斗力,却只能成为我们大燕铁蹄之下的亡魂,为我们慕容氏百年来的傲人战绩增加新的传说,在我们的铁蹄前,桓温败了,刘牢之败了,而今天,刘裕这个晋人心中新一代的战神,就是他几十年来战无不胜的神话,最终破灭的时候!” 贺兰卢的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舔着嘴唇:“我早就想跟刘裕一决高下啦!” 黑袍哈哈一笑,大声道:“贺兰将军,你的愿望一定会实现的,这回晋军调集了所有的精兵猛将,他们就是来跟我们拼命的,好啊,那咱们就遂了他们的心愿,让他们把命留下,让晋军的首级,成为我们城墙的点缀,让晋军的骨血,肥沃齐鲁大地,明年这时候,我们这里的庄稼一定会长得更好,这里的草原,一定会更加肥沃,因为有敌人的尸体在滋养这片热土呢。” 燕将们爆发出一阵狂笑,不少人已经掏出随身的小刀,割开自己的额头或者是脸颊,给自己本就是伤痕累累,丑陋似鬼的脸上,再加一道新的伤痕,这是匈奴和鲜卑部落们在草原上自古以来的习俗,战前割面,流血满脸,不仅让敌人看得更加面目狰狞,也可以用这血液的腥味,让自己变得更加残暴嗜血,他们相信,祖先们会因为这些血食而从天而降,进入自己的体内,给自己无上的力量! 慕容超的两眼中,光芒闪闪,他对自己部下的悍将们的反应很满意,笑道:“国师,果然厉害,你的演说,听得朕都恨不得亲自上战场呢。” 黑袍微微一笑:“陛下是万乘之躯,岂可轻动?刘裕小儿不自量力,前来送死,陛下只需安坐城头,为大军后援,只要您的伞盖和这天龙马大旗一直飘扬在临朐城头,就会给我们无尽的力量,也会让将士们信心百倍!” 慕容超点了点头:“那就一切拜托国师了。这次我们前哨战就击杀了敌军前锋大将孟龙符,将士们都信心百倍,只是国师为何不将其尸体带回,枭首城头,以进一步增加我军士气呢?” 黑袍沉声道:“陛下,所谓物伤其类,兔死狐悲,那孟龙符偷袭我军前哨,占得一点便宜后,狂妄自大,追击我军,中伏身死,虽然不自量力,但在晋军看来,勇气可嘉,若是我们当时斩下其首,蹂其尸身,虽然可以壮我军声威,但同时也会增加敌军报仇雪恨之心,毕竟北府军士,多是出自同乡,入伍多年,情同手足,若是不给他们一个全尸,只怕非但不会降其士气,反而会让其因为愤怒而狂性大发,对我军将士造成更多的伤害。” “夫战,勇气也,对于本就战意低下,不愿作战的懦夫,如大多数南方汉人军队来说,枭首扬威,确实可以打击其士气,但对于北府军来说,只会适得其反,放回其尸体,一方面不至于过于刺激晋军,另一方面,也可以让晋军看看,孟龙符是怎么死的,再与我大军为敌,就做好这种死得很惨,全身上下都插满箭杆的觉悟吧。” 他说着,把狼牙棒往地上重重一顿,周围的燕将们轰然叫好。 慕容超露出了笑容:“还是国师想得周到,不过,现在晋军的阵势已经布下,在朕这里看来,象是个怪阵,哪有打仗还排成这种行军队列,把大车也放在两边的?国师,刘裕想干嘛?!” 黑袍走向了城头,眼中光芒闪闪,一时没有说话。 公孙五楼抢道:“按一般的阵法,步兵居中,守住正面,而骑兵为两翼张开,这刘裕怕是手下没多少骑兵,不敢在两翼放置骑兵,所以,就这样用大车在两翼虚张声势罢了。” 贺兰卢冷冷地说道:“难道公孙将军没有看到这些大车上都加了挡板吗,而且这上面没有放粮草辎重,倒是站了甲士,我看,绝不是普通的辎重大车。” 黑袍点了点头:“贺兰将军说得不错,刘裕是想用大车掩护侧翼,防止我军骑兵的侧面突击罢了,从这个布阵上看,刘裕果然不愧是晋国名将,比桓温,刘牢之都要高出一筹啊。” ===第二千六百六十三章 燕军弓骑欲前突=== 慕容超的眉头紧锁:“按国师的意思,刘裕这一招,是用来保护侧翼,而不是进军?” 黑袍若有所思地说道:“不错,我们大燕慕容氏的铁骑,世人皆以为是正面甲骑俱装突击,威力无比,无人可挡,但实战中,多是正面以连环马阵或者是步兵相持,铁骑多是从侧后方突击。突击之前,战马拖枝扬尘,烟尘漫天,敌不知我从何而来,只觉得四面八方都是敌骑,无可抵挡,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由于历来与甲骑对阵的敌军,鲜有活口,时间越来越久,甲骑俱装就成了神话,连具体的战法也不为外人所知。但刘裕似乎已经掌握了这个战法的奥秘,提前在两翼布阵。” 说到这里,他一指城外,十余里处晋军的大阵,说道:“行军之时,为防敌军突击,往往是辎重大车居于两侧,掩护中间的士兵,但列阵作战之时,则是要大车留在后方,作稳定营栅之用,这是兵家常法,人人皆知。” “但现在的晋军向我临朐城来,明显是为了决战,他们从过了大岘山后,就没有立营,现在背后是巨蔑水,前方是临朐城,连营寨也不设,看起来,是想要学韩信,项羽,与我们背水一战,有进无退了。大车作为两翼,当是防我军骑兵突击而用,并非是平时运粮。” 慕容超哈哈一笑:“连大营也不要,那是自寻死路,我军现在有十四万大军,兵力超过晋军的两倍以上,他们既然主力在两翼,那我们不妨直接用铁骑正面冲击,把他们的前锋击垮便是。” 贺兰卢点了点头:“陛下所言极是,国师,我看这晋军的两翼兵力非常雄厚,都有万人以上,而前锋也只有万人左右,中央看起来多是辅助部队,想要接应四方都不是太容易,不如我们反其道而行之,直接以强力部队突击他们正面,只要正面一破,他的两翼护得再好,又能如何?” 黑袍的眼中光芒闪闪,沉吟不语。 公孙五楼向着自己的哥哥公孙归使了个眼色,公孙归连忙道:“国师,如果你不舍得出动甲骑俱装,那不如用轻骑兵先行攻击,以试探敌阵。” 黑袍想了想,说道:“敌军摆开这样的阵型,暗藏杀机,两翼的部队列阵而前,以大车护住侧翼,但前军可以随时支援中央的前锋部队,前锋距离两翼突出三十步左右,顶在前面,一线皆为重甲长槊,弓弩手混在中间,如果我们以轻骑试探,想必会在对射中处于下风。” 公孙归不服气地说道:“我军驰射,名扬天下,即使是北魏军队也多次败在我军的箭雨之下,晋军方阵看起来多是槊手,又能有多少弓箭手?国师,末将不才,愿意率五千弓骑兵前往,先行射击敌军,杀杀他们的锐气,也试试他们的成色。” 黑袍勾了勾嘴角:“公孙将军,你既然不信我的判断,那不妨亲自前往一试,给你五千轻骑,三通鼓后,出阵掠射,记住,不许突击敌阵,如有违令,定斩不赦!” 公孙归哈哈一笑,行了个军礼,带着三个部将,一路小跑地溜下城去,慕容超问道:“国师,为何不允许公孙将军突击敌阵呢?以前的驰射破敌,不都是利用箭阵打乱敌军的前锋,然后驰骑突击吗?” 黑袍摇了摇头:“北府军是天下精锐,敢以这区区万人为前锋,重兵护住两翼,那一定是对自己前军的作战能力,有充分的信心,我不认为只靠五千弓骑就能真的击溃他们。不过,让公孙将军试试也好,也能看出敌阵的虚实。” 公孙五楼骄傲地说道:“国师,我大哥的这五千部下,可是大燕的精锐,几个月前可是横扫晋国的江北六郡,一路横扫,直取盱眙呢,从没有遇到过敌手,你且好好看,他们是如何击破晋军前锋的。” 黑袍冷冷地说道:“公孙将军,这么快就忘掉昨天的事情了吗?上次突袭得手,打败晋国的地方州郡驻军,不代表碰到北府军主力,也能同样如此,我相信很快,你们就会见到敌军的实力了。” 晋军大阵,前军。 刘敬宣骑着黑龙战驹,重铠之外,披着熊皮,不戴头盔,整个脑袋都套在那熊口之中,这让他看起来,仿佛是一只骑在黑马之上的巨熊,他的目光冷冷地看着前方,那海洋一般,横向列阵二十余里,布于临朐城下的燕军大阵之中,来回驰骑,鼓角喧天,而前方的步阵,正迅速地向着两边移动,辟闾道秀的眉头一皱:“好像是敌军骑兵要出动了。” 刘敬宣点了点头,一举右拳,身后的传令兵们迅速地扬旗吹号,刚才还稳步向前的军阵,所有的将士几乎同时收住了向前的步伐,停在原地,看着五里之外的敌军大阵之中,来回变化。 刘敬宣看了一眼对面,数千骑兵,冲到了阵前,开始布阵,他们或五六十骑,或百八十骑一群,多是皮帽兽袍,少数人装备了硬皮甲套在身上,人人手中持着复合骑弓,左右两侧的马鞍之上,挂着至少两个箭囊,不少人开始用各种嚎叫之声给自己打气,一片狼号之声,响彻大地,而一面“公孙”字样的黄色将旗,从城门处驰出。 辟闾道秀惊呼道:“是公孙归的兵马。” 刘敬宣轻轻地“哦”了一声:“就是公孙五楼的哥哥公孙归?” 辟闾道秀正色道:“不错,正是此人,他跟那个只会拍马的弟弟不同,在燕军中,也算是一员勇将了,而部下多是以前燕国宗室慕容法的部下,可谓精锐,虽然多是弓骑兵,但速度非常快,上次掠夺大晋的江北的,正是这支部队,将军,不可轻敌啊。” 刘敬宣的眼中闪过一丝冷芒:“好极了,冤家上门,正好给我们报仇的机会,道秀兄弟,这回你就好好看看,我们北府军是怎么打仗的!传令,按计划行事!” ===第二千六百六十四章 燕军先锋有盘算=== 北府军中军,高台之上。 这座临时搭设的木头高台,这会儿已经被十余部大车所载,推向前方,刘裕面色沉静,看着前方,十里之外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而两军的调动,旗鼓的喧嚣,更是纤毫毕现,庾悦这个第一次亲临战场的世家子弟,不免心惊肉跳,脸色也是一变再变,只能靠不停地喝水来缓解心中的恐惧。 王神爱微微一笑:“庾参军,今天你很渴吗?” 庾悦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今天一起来,就是口干舌燥,许是,许是要生病了吧。” 刘穆之冷冷地说道:“我劝庾公最好还是不要喝太多的水,今天是大战,到时候可没有地方让你小解的。” 庾悦本能地想说没有问题,可以随便在这里撒尿,但一想到王神爱这个女子也在这里,马上把话给吞了回去,咬了咬牙,把手中的水囊放到了一边,说道:“既如此,那我今天不喝水了。大帅,敌军这是要冲击我军了吗?这是不是甲骑俱装?” 刘裕点了点头:“很明显,他们是要冲击我军的正面,不过,从部队的构成来看,这应该是轻骑兵,以骑射为主,应该不至于直接冲锋。” 胡藩正色道:“是的,甲骑俱装是人马俱甲,而这支骑兵甚至大部分都没有着甲,为的就是保持骑兵的速度,显然是轻骑,不过,以轻骑进攻我军坚固防守的正面,应该没什么作用,燕军何以为此?” 刘裕微微一笑:“大概燕军将校还以为我军是一冲就溃,看到骑兵就两脚发抖的新兵蛋子呢,又或者是多年抢劫汉人以为我们真的是牛羊,任他们摆布,这些燕军,看起来很骄傲,甚至把这次打仗又当成了打猎,而他们的将旗打出了公孙的旗号,大概不是公孙五楼就是他哥哥公孙归。” 王妙音的秀眉微蹙:“公孙五楼刚被我军痛击过,应该不至于这般嚣张,而那公孙归正是上次率军侵犯我江北的敌军大将,车骑刚才说这些燕军嚣张狂妄,那大概就是这个公孙归的部下,刚刚在我们这里占了便宜,还以为我们晋军软弱可欺呢。车骑,如果可以的话,请务必重创甚至是全歼这支骑兵,不仅可以挫敌锐气,也是为那些被杀害的将士,被掳掠的百姓报仇!” 刘裕用力地点了点头:“我也正是此意,相信前军的阿寿也是这样想,各位请不要急,静观好戏即可。” 庾悦瞪大了眼睛,看着前方:“大帅为何说前军的刘冠军也是此意?我看他没啥动作啊。” 刘裕微微一笑,而一边的胡藩开口道:“因为从刘冠军的旗语来看,他已经在安排诱敌了!” 燕军方面,公孙归手提大刀,在指挥着本方的骑兵列阵,两个副将骑马而来,右边那个三十出头,黑脸络腮胡,名叫纥升盖的在马上对他行礼:“将军,列阵已经完毕,等待你的号令。” 公孙归满意地点了点头:“勇士们,这些南蛮子装备都挺好,灭了他们,这些盔甲和军械都是咱们的,那我们自己都能变成铁甲骑兵啦,你们不是都想成为甲骑吗?那就靠自己吧!” 左边一个四十上下,看起来比较沉稳的副将,名叫乙弗升,眉头一皱:“将军,国师刚才说了,不可轻敌,晋军毕竟身经百战,现在看起来也是装备精良,不可大意啊。” 公孙归想了想,说道:“乙弗将军说得有理,国师让我们试探,那就先试上一试,纥升兄弟,你带一千人马先出击,只驰射,不突阵,一切听我号令行事。” 纥升盖不满地说道:“不能突阵,那打败敌军,装备是谁的?” 公孙归哈哈一笑:“这有啥好担心的,我保证,真要是晋军败退,不会有人跟你抢的,所有插着你部下弓箭的晋军装备,都是你的!” 纥升盖转而笑道:“乙弗将军,听到没有,不过咱们兄弟这么多年,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留一份的。” 乙弗升微微一笑:“那我就在这里预祝纥升兄弟旗开得胜了。” 当纥升盖离开后,乙弗升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轻声道:“将军,纥升盖是我军的猛将,打起来容易头脑发热,你这里还需要观察局势,一旦不对劲,得强令他回来,国师给我们的命令也是不得追击冲阵。” 公孙归不在意地摆了摆手:“这些我当然知道,哼,我看国师是那天伏杀刘裕不成,给那晋将孟龙符吓到了,影响了他的判断,怎么可能有一个人敢突击数千敌军的事?定是我那胆小油滑的兄弟夸大其词,这回,我就让他们亲眼看看,我们大燕骑兵的威力。乙弗,你们原来是跟着反贼慕容法的,虽然及时倒戈,效忠陛下,但你也知道,其他将领们对咱们的看法,只有在战场上用表现说话,不然,以后给分散部众,解除军职,就是眼前的事。” 乙弗升的脸色一变,咬牙道:“我等对陛下的忠诚,天日可鉴,我发誓…………” 公孙归叹了口气:“你跟我发誓有啥用,再说我们真心如何,这重要吗?大燕现在只有一州之地,却要养几十万大军,如果不对外扩张,那给裁撤淘汰就是必然的事,上次我可是通过了兄弟的关系,才给你们争取到攻掠晋国江北的机会,可就算表现不错立了功,也只是分了战利品,连掳掠来的人口也没赏赐给咱们,你们可知是为何?” 乙弗升恨恨地说道:“听说,是这些晋人通音律,陛下要让他们学习音乐,重组那皇家乐队。” 公孙归冷笑道:“那些不过是借口罢了,我实话告诉你,那些晋国俘虏,除了几百人给挑出去学音乐,重建乐队外,其他几千人都分给了贺兰部,那贺兰卢这次也跟着来这里,谁都知道晋国比北魏好打,我们再不好好表现,只怕以后就要跟他对调,去守那北魏了。” 乙弗升脸色一变:“该死,居然还有这事,那这仗我们说什么也得打赢!” 公孙归的眼中冷芒一闪:“到时候见机行事,有机会就破阵突击,陛下在城头看着呢,只要我们自己争气,谁也抢不走该我们的东西!” ===第二千六百六十五章 突骑驰射箭如雨=== 风沙阵阵,旌旗烈烈,胡茄声声,燕军阵前,一千二百余名弓骑兵已经整装待发,排出十七个小队,在十里多宽的正面,横列成一线,纥升盖的手中挥舞着一把大斧,对着手下们大声道:“兄弟们,勇士们,今天,证明我们能力的时候到啦,世人皆说我们大燕的甲骑俱装天下无敌,可是,今天我们就要让所有人知道,大燕不止有甲骑,还有你们,突骑兵!” 突骑们发出了阵阵欢呼,纥升盖转过头,面对着晋军已经停止不动的大阵,大声道:“用你们的弓箭,扫过晋人的阵列,和以往一样,打乱他们的阵型,一旦敌军阵乱,听我号令,杀入敌阵,他们的甲胄,装备,都是你们的!” 一个骑队长讶道:“将军,不是不让我们突击的吗?” 纥升盖哈哈一笑:“汉人有句话,叫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国师和公孙将军是不相信我们可以打乱晋军阵型,所以要我们当心,不要随便突阵,但要是晋军给我们打散,那不追杀残敌,更待何时?骑兵天生克制步兵,而晋军的大车,拒马这些都放在两翼,正面的前锋无险可守,又如何能挡我突骑?不用多想,先驰射三轮,再听我号令行事!给我上!” 晋军前军,刘敬宣神色平静,在他的身边,刘藩和刘粹也驻马而立,刘敬宣笑着看着刘毅的这两个兄弟:“老狼(刘藩的外号),狐狸(刘粹的外号),这回你们立功的机会可来了。寄奴哥让我们当前锋,就是让我们有机会痛杀鲜卑,青史留名呢。” 刘藩微微一笑:“可惜我大哥这回坐镇后方没来,不然的话,他一定会叹服这回寄奴哥布下的大阵。” 刘粹点了点头:“我们这几年精心研究各种克制骑兵的战法,就是为了这一天用上,这回不用担心两翼的问题,敌军的突骑兵也是从正面攻击,只需要用我们的打法,就能消灭!” 刘敬宣的眼中闪过一道冷芒:“按原计划行事,敌军前阵骑兵,当有四五千之多,第一波千余应该是来试探的,好好招呼!” 辟闾道秀的惊呼声在一边响起:“来了,他们来了!” 大地在微微地颤抖着,烟尘渐起,胡哨之声响成一片,临朐城下,燕军军阵之中,鼓声震天,千余突骑,开始了向着对面晋军前阵的冲锋,经过两里左右的走马,小跑,加速,战马的速度加到了最大,黑压压的一片骑兵,裹在尘埃之中,如同一排黑龙,直冲晋军阵列,气势颇为惊人,双方的距离在迅速地接近,这点从晋军前阵中那些测距兵的大吼声中,可以得到映证:“敌距,一千步!敌距,五百步!敌距,三百步!” 当晋军的一个测距兵吼出“敌距,一百步”的时候,本来如一道长线向着晋军冲击的胡骑,突然从正冲变成了侧掠,他们拨转马头,向着侧前方奔跑,从中路的飞马旗开始,左右两翼,分向两个侧面旋转,而转向的同时,侧着身子,拉开大弓,向着晋军的阵形,发出阵阵的箭雨。 在燕军突骑冲锋的时候,晋军的前锋阵前,已经摆放了一面盾墙,两米左右高的大盾牌,被木头架子支撑着,竖立于阵前,上面画着的张牙舞爪的猛兽,或者是青面獠牙的恶鬼,顿时就被射得面目全非,雨点一般的弓箭,划破长空,插满了这些盾牌,把这些竖立的木盾,打得歪歪斜斜,颤抖不已。 纥升盖就站在一里之外,在他的面前,一千多骑兵,已经进行了第一轮的突射,一个个小队,轮流上前,箭雨阵阵,而骑兵在侧向驰射的同时,也斜向掠过,从晋军阵前不到五十步左右的距离奔过,盾后的晋军将士们,全身的甲胄,甚至他们戴着的面当,也是尽收眼底。 纥升盖哈哈大笑:“看到了吗,勇士们,这些吴越懦夫,只会躲在盾牌后面发抖,连出来与我军对射和接战都不敢,大家不要停,排出康居圆环,给我往复射之,弓箭咱们有的是!” 一阵鼓角声响过,燕军突骑,已经变成了两个两里多周长的圆环,战马与战马之间前后保持四到五米的距离,在晋军的阵前游动着,首尾相继,前方驰射完之后的骑兵,掠过晋军的阵前,然后奔向本方后方,再通过这个圆环,继续奔到前方,晋军的阵前百步之内,烟尘障天,如果从盾牌这里看去,只能见到尘雾之中,不停地有弓箭袭来,却是不知敌军有多少。 帅台之上,王妙音喃喃道:“这些就是突骑的驰射吗?如此周而复始,又是不见敌军兵力,确实厉害啊。” 庾悦急得早已经站起身,在来回走着,他一直嘴里念念有词:“反击啊,射死他们啊,刘敬宣,你们在等什么哪?!” 刘裕平静地说道:“庾参军,请稍安勿躁,我们的前军将士,现在是兖州部队的刘藩将军和刘粹将军在指挥,他们可是希乐的多年部下,身经百战,现在没有反击,自然是有他们的考虑。” 庾悦咬了咬牙,一指前方:“大帅,你看,敌军骑兵现在越冲越近啦,最早是在百步之外,现在他们的驰射环阵,已经到了离我军不到五十步了,全是烟尘,我们这里看得清楚,可是盾后的将士们,只怕什么也不看清楚,再这样被动挨打,只守不攻,怕是敌军会强行冲击我军的阵列啦。” 刘裕微微一笑,看向了站在一边的胡藩:“胡子,你说,我们的将士们打仗时,如何在这种不见敌情的时候,判断敌军的兵力,距离呢?” 胡藩沉声道:“凡前军,以正合,列盾军前,敌军的弓箭击中我盾的力道,数量,即可知敌有多少,知敌距我多远。” 刘裕看着恍然大悟的庾悦,淡然道:“庾参军,很快,你就会看到我军的反击了!” ===第二千六百六十六章 飞索撤盾突骑冲=== 庾悦的脸色一变,正要开口,只听得前军一阵鼓角齐鸣,在燕军箭雨洗礼下刚才一直不动如山的军阵,也起了变化,盾牌之后,铁甲群中,突然奔出了几百名身着皮甲的弓弩手,每个箭手的身边,都有铁甲步兵持着盾牌,在他们身前头上挥舞着,为这些弓箭手去拨挡那如飞蝗般的箭矢。 而这些弓弩手的手中,则操着劲弩或者是强弓,他们奔出盾阵,对着对面烟尘之中,那来箭的方向,就是纷纷扣下弩机或者是射出弓箭,只一弩一箭射出,就迅速地退回盾牌里,然后在盾手的掩护下,再次退回到密集一团的铁甲群中,不见踪影。 只是一批箭手上前发箭发弩之后,很快又会有新的一批上前,进行击发,偶尔有些军士中箭仆地,会给身边的盾手们快速地拖回去,而对面的烟尘之中,也是时不时有人叫马嘶之声,伴随着人马倒地,落于尘土的响动,一时间,两军阵前,箭来矢往,好不热闹。 临朐城头,黄色的伞盖之下,慕容超看得连连点头:“这突骑与步弓对射,可真是精彩,我军长于烟尘掩护,加上战马机动,不容易给射中,但这晋军躲在盾牌后面,可以绕过盾牌,向天吊射,想要射中他们也不容易,国师,你怎么看?” 黑袍冷冷地说道:“本就是两边交手对射,试探一下罢了,我也不打算真的就这样破阵,但是我听说大燕的突骑,有一手飞索拉盾的绝活,每遇敌军步阵,这招都是常用的,先破盾阵,再行射击,往往所得奇效,无往而不利也!” 他的话音未落,只听到突骑阵中,响起了一阵凄厉的口哨声,他的嘴角边勾起一丝得意的微笑:“看,来了!” 只见烟尘之中,顿时冲出了五百多突骑,他们的手中,不象刚才驰射时那样,抄着大弓,而是一个个手里挥舞着长索,在头顶形成舞动的圆环,奔到晋军盾牌阵前,不到十步的距离,齐齐发一声喊,把这些皮索抛出,看起来,这些突骑是久经训练这样的套索术,平日里放牧之时,不知道在多少牛羊身上练过,十步距离,又准又稳地把索头落到了盾牌的各种角落突出之处,甚至有些干脆套上了插在盾牌之上的弓箭杆上,这份准度,让人不得不击节叫好。 盾牌后方的晋军弓弩手们,压低了弧度,缩短了弓距,没再向烟尘之中射击,上百支羽箭,直接射向了这些套索的骑兵们,顿时,三十余骑就浑身上下插满了箭枝,要么落马而亡,要么趴在了马背上,但其他还活着的人,嘴里忽哨声连连,拨马转身,奋力打马而去,顿时,原来支在地上的这些大盾,就给带得飞了出去,而盾后的大批弓弩手们,一下子就暴露在了众人的视野之中。 很多晋军箭手们似乎是给这突然的变故吓呆了,就这样直愣愣地站在了原地,甚至连手中的弓也忘记去拉了,而烟尘之中,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胡笳之声,伴随着纥升盖的吼叫:“给我上,射死他们,射死他们!” 烟尘之中,顿时飞出了无数的箭矢,如果从高处看,可以发现,刚才还进行圆环驰射的突骑们,已经重新形成了三列一字形的骑兵阵线,他们也不再驰射,而是端坐在马背之上,以最快的速度,最平的角度,把鞍上箭囊里的弓箭,纷纷击发出去,几乎每个人的手中,都扣着四枝以上的弓箭,夹在指缝里,每射出一箭,就用娴熟的手法把下一箭上弦,略一拉开,就迅速地击发,尽管不会拉到满弦,但在这二三十步的距离,哪怕是半弓之力,也足以破甲杀伤,晋军阵前,暴露在平地,没有盾牌掩护,只着皮甲甚至布衫的箭手们,纷纷中箭倒地,甚至连叫都叫不出一声来,只一轮齐射,就有二三百人立仆于地,而百余名小盾手也顾不得再去保护身边的弓箭手同伴,转身就向后逃。 这些小盾手逃得如此快,如此匆忙,甚至可以说是慌不择路,直接就冲倒了后面列阵的步兵方阵,起码有六七个方阵的步兵给这些小盾手所扑倒,远远看去,就象是突骑们的箭雨带起了一阵阵地风暴,把脱离了大盾保护的晋军,拦腰吹倒,似是那秋收时给成片割倒的麦浪一般。 贺兰卢信服地点着头:“大燕突骑,果然是名不虚传,反贼慕容法训练了多年的精锐,难怪他敢据此军作乱。晋军前军已经浮动,看起来阵脚乱了,若是此时突击…………” 黑袍微微一笑,看向了一边的段晖:“段将军,你也是这样认为的吗?” 段晖的眉头紧紧地锁着,面色凝重:“按理说是如此,但我感觉有些不对劲,晋国北府军是天下精兵,怎么会如此不堪一击?恐怕…………” 他的话音未落,只听到前方响起了三声急促的鸣响,上百个号角同时吹起,三千余突骑发出齐声的欢呼,带起新的一波地动山摇般的声浪,以刚才三倍,五倍以上的气势,向着晋军的军阵,发起了全线的突击,如同一波滔天的巨浪,冲向了正在混乱的堤岸,而公孙字样的大将旗,冲向了最前,旗下一员挥舞着大斧,带头冲锋的将军,可不正是公孙归? 贺兰卢叹了口气:“公孙将军是不是太急了点,这里国师还没有下令全线进攻,他就违令出战,就算这战能大胜,也不宜…………” 黑袍突然阴森森地笑了起来,尖锐刺耳,如同钝刀磨过金属,让人心胆俱颤,说不出的难受。 慕容超沉声道:“国师,怎么了,你是对公孙将军没有遵照你的命令,有所不满吗?但在朕看来,公孙将军奋战有功,有一举击破晋军前军的机会,我们是不是应该下令大军跟进,彻底破敌?!” 黑袍收住了怪笑,冷冷地说道:“损我前军勇士,挫我全军士气,公孙归,该死,传令第二阵的涉何将军上前,准备接应我方败军!” ===第二千六百六十七章 伏杀突骑何可归=== 公孙归感觉自己在飞,座骑的马蹄也是如此地轻快,比起他平时的任何一场战斗都要轻松很多,甚至让他有肋下生出双翅的幻觉,烟尘四起,让他看不清前方超过二十步的距离,而乙弗升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将军,将军,等等我,别跑这么快啊。” 公孙归不情愿地咬了咬牙,收住了马缰,在他的身边,几十骑呼啸而过,直冲上前,而气喘吁吁的乙弗升奔到了他的身边,也顾不得行军礼,沉声道:“将军,国师有令,我们不能突阵的,你这是违反军令啊,就算取胜,也要军法从事的!” 公孙归冷笑道:“军令?军令也得讲时宜,上次攻打江北六郡,军令还严令我们不得越过彭城呢,要不是我带着你们深入敌境,你们能有这么多的收获?国师自己有没有打过仗都不知道,他若是真的有将帅之才,还会几千人才斩杀一个孟龙符,连首级都不能带回来?” 乙弗升的脸色一变:“将军,你这样妄言主帅,让人听到了,可会有大麻烦的。陛下对国师可是言听计从,非常信任的。” 公孙归咬了咬牙:“乙弗兄弟,我也不怕告诉你,虽然说国师是我兄弟的师父,也深得陛下信任,但我们鲜卑人,一向是实力说话,你再会谋划,没在战场上见个真章,也没人信服,段将军,贺兰将军他们可是多年宿将,大家都服气,我也是带着你们打了好几年,可是国师他初来军中,就要指挥几十万大军,还提出一堆违背我们作战规矩的军令,你能服气?” 乙弗升的脸上也闪过一丝复杂之色:“这个,将军,就算大伙这样想,但你这样说出来,还是不好,这军中也不排除有国师的耳目啊。” 公孙归冷笑道:“我都直接违了他的令了,还怕他听到我说这些话?只要打赢了,那怎么都是我们有理,要是我这前军就能击破晋军前锋,那陛下一定会派大军掩杀过来,到时候我们就是此战头功,就算国师也奈何我们不得,你们只需要听我将令行事就行了。” 说到这里,他笑着一指前方,烟尘还是漫天,而杀声和惨叫声响成一片:“看到没有,纥升盖已经冲过去了,晋军如牛羊一般给我们驱赶,现在就是继续冲击,铁蹄蹂踏敌军的时候,你要是再去晚了,只怕连皮甲和木槊也没的捡啦。” 他说到这里,也不理会乙弗升,直接一挥大斧:“给我冲,给我杀,跟我来!”说着,他驰骑而出,带着身边的百余名亲卫,直接冲向了前方。 乙弗升的眉头一皱,咬了咬牙,也大吼道:“兄弟们,随我来,踏平敌军,杀啊!” 三千余突骑冲出了尘雾之中,却只见前方一片狼籍,几百具晋军的尸体倒在地上,东一具,西一堆,伴随着散落满地的断弓,破盾,几乎每具尸体的身上,都插满了箭枝,而两百多具骑兵的尸体,也是歪歪斜斜地散在这五六里余的正面,显然,这里经过了一场大战,前方两三百步的地方

相关推荐: 医武兵王混乡村   九品道士   [综穿]拯救男配计划   全能攻略游戏[快穿]   蛇行天下(H)   爱情公寓之学霸女友诸葛大力   莽夫从打穿肖申克开始   进击的后浪   攻略对象全是疯批   试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