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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子遵命,这就去办。” 说到这里,他抬起头,看着孙泰:“还有一件事,在我等回来的时候,看到刘裕跟那个叫慕容兰的鲜卑女人在一起,好像在计划着什么事,他们向北走了。” 孙泰点了点头:“此事我早已经知晓,你们不用管了,去做自己的事。” 孙恩微微一愣,想要开口说什么,孙泰的眼神如冰刀一样,投向了他,吓得他把到嘴边的话赶紧吞了回去,行礼而退。 ===第六百九十九章 毒杀亲叔腹黑玄=== 当孙恩的身影消失在庙门外时,孙泰脸上的神色,变得渐渐地阴冷起来,庙外透进的若隐若暗的光线洒在了他的脸上,透出一股阴晴不定的诡异之色,让人望而生畏,而他眼中闪闪发光的目光,显示他的内心,陷入了深思之中。 桓玄的声音从这小庙内的佛像之后响起:“孙教主,看来你的这位侄儿,现在也开始没那么听你话了啊。” 伴随着一阵不怀好意的冷笑,桓玄那瘦削的身影从佛像之后的阴影中渐渐地踱出,而他的手里,仍然摇着那柄金丝折扇,上面画着的,赫然是一位宫妆美人,眉目神色,竟然有几分类似王妙音。 孙泰没有回头,他的声音冰冷而沉静:“桓世子,这话你应该对令叔父去说,好像作为一个侄儿,你比孙恩走的更远,至少,孙恩不会给我服食什么天玄地动散。” 桓玄的神色一变,身形也突然停了下来,转而冷笑一声:“那是他该死,贪恋权力,不尊先父的遗命,谁都知道我才是荆州世子,又不是碌碌无为不求上进的人,他已风烛残年,却是想把江山传给自己的儿子,只冲这一点,他就应该早点去九泉之下,向先父大人解释去。” 孙泰叹了口气:“你们桓家人是够狠的,这点本主深为叹服,不过,这些都是你们的家事,本主并不关心,之所以肯帮你,是因为你承诺,以后让神教在荆州传播,对于这点,希望你能遵守承诺,不然的话,我想对你没有什么好处,神教的手段和厉害,你应该清楚。” 桓玄微微一笑:“孙教主,这种狠话就不要放了,对我桓玄没用。该守的诺,我一定会守,我不是桓冲,你们在荆州传教,也有助于让那些山中的荆蛮能早点归顺我们,对咱们是有好处的,而且,用你们天师道在北方的影响力,吸纳北方流民,尤其是关中流民南下,也是我所需要的,这回见过了北府军中檀凭之,魏咏之这些人的战斗力,我更确信这点了。” 说到这里,桓玄突然话风一变:“只不过,这得等我执掌荆州,说话算话后才行,桓冲就算现在命不久矣,这荆州刺史的大权,也落不到我手里,他的那两个宝贝儿子,我的那两个厉害堂兄,正当壮年,也有威信,只怕他们还能执掌很长的时间。” 孙泰的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想耍赖?” 桓玄摆了摆手:“不是我想耍赖啊,只是这荆州大权一日不到我手,我就一日无法兑现承诺啊。刚才我都说了,你们在荆州的活动,对我很有利,也很重要,我总不可能为了毁诺,放着先父大人留下的基业不要吧。” 孙泰咬了咬牙:“桓玄,你说你要不留痕迹地弄死桓冲,为此,我们特地配出了那种不留痕迹的天玄地动散给你,这三四年来一日未曾间断过,现在桓冲已经快死了,你却说你当不了刺史,不准备履约了,那你到底要如何才肯作数?” 桓玄的眼中闪过一道冷厉之色:“此事急不得,我这两年游历整个大晋,这才知道为什么桓冲当年要退让,为什么先父大人没有一意孤行地强行废立。建康城中的世家的底蕴,并不是表面上显示的那样不堪,只凭荆州一地,外有强胡,内有世家掣肘,如果对外没有绝世的武功,比如先父大人三次北伐那种,想要行改天换地之事,真的不容易。如果做不到这点,那一个区区的荆州刺史之位,又有什么值得拼了命去争取的呢?” 孙泰冷笑道:“刚才还说要争取荆州刺史的基业,现在又说当不了皇帝就不要当这个刺史了,桓玄,你到底哪句话是真,哪句是假?” 桓玄笑着看向了孙泰:“假作真时真亦假,这世上的人情如水,人心多变,唯一能信任的,只有裸的利益,我们能成为朋友,就是因为利益,而不是因为我们多互相喜欢,或者说多信任对方,孙大教主,是 吧。” 孙泰咬了咬牙:“别七拐八绕的了,你想要什么,想要我们做什么,直说吧,如果有共同的利益,对我们双方都有好处,本主自然会考虑。” 桓玄的眼中冷芒一闪:“我不打算在近期接掌荆州刺史,一来桓冲刚死,若是让我的两个堂兄很快就跟着去,那太明显了,谁都会怀疑是我干的,建康城中不少世家早就看我们桓家为眼中钉,肉中刺,正想找借口除了我们,若是家族内斗,只会让外人趁虚而入,所以,行散之事,到此为止,以后我不想继续用在自家人身上。” 孙泰的眉头一挑:“既然如此,你要对桓冲下手做什么?” 桓玄笑道:“他必须死,一来他一直不肯放权,如果他有意交还荆州大权给我,就不会去向朝廷给我求一个义兴太守的职务,把我打发离开荆州了,也是从那一刻起,我们开始成为朋友,对吧。” 孙泰点了点头:“不错,四年前的六月十八,你离开江陵的那一天,小雨,江陵城外的湘女祠,我们开始合作。” 桓玄的眼中冷芒一闪:“桓冲为人谨慎,守成有余,进取不足,而他的两个儿子桓石民和桓石虔,一个保守,另一个激进,都不是足以撑起荆州,光大我桓氏的帅才,如果他们的能力真的强过我,那我也不说什么了,但能力不足的人,要利用手中的权力,使各种手段,拉上与我桓氏有大仇的建康世家来打击,排挤我,那就别怪我不讲同门之义了。我不能再让桓冲有时间安排两个儿子接班,掌军掌权的事,所以必须要提前行动,桓冲在建康和京口的时候,跟那帮世家高门学的喜欢清谈,行散服石,所以这个弱点,给我抓住了,当然,这得感谢你们的帮忙。” 孙泰脸上闪过一丝得色:“五石散是一门学问,也是神教安身立命之道,桓世子,你找对了人。不过,桓冲死后,你的下一步计划是什么呢?” ===第七百章 桓与天师共天下=== 桓玄微微一笑:“下一步的计划?自然是先建立自己的势力,然后再慢慢地因时而动,时机成熟时,荆州自然是囊中之物。” 孙泰冷笑道:“自己的势力?就靠在义兴当个郡守?还是靠你这五千随时可能被收回的兵马?桓世子,有自信是好事,可是自信过了头,就不是什么好事了。又或者说,你想靠今天这个三百万买下的奴隶,成就一番大事?鲁宗之确实强悍,但他还不是刘裕。即使是刘裕,没有后面的谢家扶持,也不会有现在的顺利。” 桓玄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厉的神色:“鲁宗之自然有他的用处,我说的建立自己的势力,就非他不可,桓冲死后,荆州必然震动,就算桓石虔和桓石民能接任刺史一职,也要先稳定内部,到时候,我会把鲁宗之放回荆州,让他驻守南阳一代,吸引关中流民来投,当年桓冲能成势,靠的就是在京口执掌过一阵北府,而我要走的,无非是他的旧路,只不过,南阳一带,是荆州北方的门户,在这里如果有一支忠于我的力量存在,那夺取江陵,就是早晚的事。” 孙泰的眉头一挑:“想不到你居然有这样的谋划,是我小看你了。不过,你能想到的,难道你的两个堂兄不会想到吗?你就不怕他们有应对之策?” 桓玄笑着摆了摆手:“荆州的情况,我可比你清楚,本地的豪强士人确实依附我桓氏,这些年来,也唯桓冲马首是瞻,但这些人都是本土豪强,并没有在关中的影响力,关中的那些强悍的流民,不会南下投奔,所以,只有鲁宗之这样的关中本地人,为我所用,才可能多吸引关中流人南下,这也是我要花大钱买下他的根本原因。” 孙泰叹了口气:“桓世子,你真的有跟年龄不相称的智慧和谋略,本主就喜欢跟你这样的聪明人合作。这么说来,你准备在义兴出任郡守,暗中操纵鲁宗之为你在南阳一带募集关中流民,以为自己的势力,对吗?” 桓玄微微一笑,摇了摇头:“非也非也,在义兴不会有什么作为,父为九州伯,儿为五湖长,能有什么出息?我有意辞去这一职务,留在建康城,多多联系世家门阀,有机会的话,参与北伐之事,为自己争取声名。” 孙泰笑着摇了摇头:“世家门阀跟你桓氏可是死敌啊,不会向着你的。当年你爹在世时,差点把他们给整死,相比北方的胡人,他们更防范的,是你们荆州桓氏。这点我天天跟会稽王,王国宝他们接触,最清楚不过。” 桓玄冷笑道:“如果是谢安独大,世家门阀以其马首是瞻时,确实如此,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我这段已经联系到了王旬兄弟,公然与谢氏为敌,而今天的拍卖会上,谢家自己也有内部分裂的痕迹,谢琰与谢玄的矛盾公开化,只怕谢安也会头皮发麻。任何家族的衰落,都是从内部分裂开始的,谢家如果镇不住自己的儿子,那外部世家必然起别的心思,跟着王国宝的人会越来越多,到时候,你孙大教主的机会就来了。” 孙泰的脸上闪过一丝得意之色:“所以,我们更需要联合,一旦荆州的势力可以加入支持某一边,那一边就会有胜算了,桓世子,如果你想引见给会稽王,我可以帮你引见。” 桓玄冷冷地说道:“免了,以前我不是没动过这方面的心思,想要跟他司马道子联合,结果此人竟然公然说先父大人想要谋反,意欲何为,只这一件事,就决定了我们不可能合作。孙教主,我知道你暂时依陵于这个黑人王爷,也不过是权宜之计,想要发展壮大你的神教的力量,只可惜,你的计划多半不会实现。所以我劝你还是不要把自己跟司马道子和王国宝绑得太紧了,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孙泰的脸上闪过一丝不信:“桓玄,你不用挑拨,现在会稽王对本主可是言听计从,就连王国宝都生出了妒嫉之心呢。他这样说你,不 过是令尊大人当年把他司马氏皇室逼得太紧太狠了,人家现在有了权,发几句牢骚怎么了?你要是这样的气量,只怕成不了大事。” 桓玄哈哈一笑,摇了摇头:“我的教主大人,你现在还没看清楚问题的实质啊,这事坏就坏在你让王国宝生了妒嫉之心上了,会稽王那里,同样存在着争宠的问题,向着你就会冷落了王国宝。你现在对司马道子能用上的,无非就是那些个小药丸,再加上可以献一两条计策,帮他跳跳大神,行点法事而已。但你能象王国宝那样,为司马道子联系世家,在朝廷里兴风作浪,去分谢家之权,夺回失去已久的皇家权力吗?” 孙泰的额头开始冒汗,眼中光芒闪闪,桓玄的话,显然说中了他心中的痛处,让他无言以对。 桓玄叹了口气,上前一步,看着孙泰的眼睛,正色道:“孙教主,你应该清楚,那些个目光短浅,只知道自己享乐,却无进取之心的家伙,无论是司马道子,还是王国宝,都只是恋权之辈,又没有那能力。他们不配拥有这个天下,因为他们撑不起大晋的江山,也造福不了天下的子民。这种事情,只有我们这样的人才能完成,我若君临天下,必让你担任国师,绕开那些只会吸食民血民脂的贪焚之辈,施恩布道于天下,当年晋元帝司马睿可以王与马共天下,我也可以桓与天师道共天下,没有问题!” 孙泰的眼睛一亮:“当真如此?” 桓玄哈哈一笑,举手指天:“皇天在上,神明为证,我桓玄若有违今日之诺,他日必死于大江之上,乱刀之下!教我肢体分裂,悬首大航,魂魄不得归故乡!”桓玄说的极为认真,表情也是无比地虔诚,就连一边的孙泰也看得不免动容,他点了点头,正色道:“既然桓世子这样说了,那本主也没什么可怀疑的了,以后咱们就是一辆战车上的盟友了,同生共死!” 桓玄微微一笑:“那我们就商量一下,如何来夺取咱们的天下吧。” ===第七百零一章 乌衣巷中神秘客=== 建康城,乌衣巷。 与人来人往,门庭若市,各种豪车在门前排起了长队的的王家,谢家等几处高门大院相比,一处看起来毫不起眼,门庭也是非常朴素的别院,隐没在这处喧嚣之地的另一端,大门虚掩,两个驼背老仆,青衣小帽,有气无力地在门口扫着落叶,没有人注意到这个长长的巷子里,还有这么一个独立小世界的存在,也难怪,作为隐藏在乌衣巷最深处的这里,几十年来就没出过什么显贵人家,甚至很多人都不知道这处别院的主人是谁。 一道被斗蓬所包裹的身影,迅速地从门缝之中闪过,那两个扫地的老仆,仿佛视而不见,也没有任何人上来盘问此人,就象一道清风,拂进了这个小院,不带走一丝的痕迹。 斗蓬客迅速地钻进了小院之中,小院之内,空空落落,两三间厢房散布四周,一棵松树植于庭院之中,一口枯井座落一边,那个斗蓬客站定在枯井边上,环视四周一眼,突然一起身,整个身形腾空而起,一下子就落入了那座枯井之中。 松树之上,一只乌鸦被这个斗蓬客的这一下动作所惊,扑腾着翅膀,猛地想要冲天而起,突然,一道肉眼难辨的白光闪过,乌鸦的脑袋顿时就跟它的身子分了家,而两道翅膀,也直接从空中掉落,即使是如此小的一只飞鸟,也在空中顿时就分成了四截,一蓬血液,自天洒落。 一块破布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地面之上,鸟血洒满了布面,一根羽毛都没有落出去,四截鸟尸,轻飘飘地落在布上,而那只乌鸦的眼睛,仍然睁着,即使是作为一只鸟儿,它仍然是死不瞑目。 刚才在门口一直扫地的一个驼背老仆,鬼魂一样地出现在了这块布的边上,他的嘴角边勾起了一丝冷笑,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瓷瓶,拔开塞子,向着这块破布之上的乌鸦残块倒了下去,几滴如凝脂般,略微发黄的液体落下,浇到了鸟块之上,顿时腾起了几道青烟,而这鸟儿的尸体,在这几滴浓液之中,迅速地沸腾,翻滚,腥臭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烟越来越大,越来越浓,渐渐地,只听到“滋滋”的声音,而布上的一切,都看不清楚了,而那个驼背老仆仿佛泥雕木塑一样,站在一边,纹丝不动。 等到烟雾散尽之时,也就是须臾的功夫,破布之上,再无一根鸟儿的羽毛,这只乌鸦,就如同从这个世界中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任何地痕迹,除了残留在破布之上的几滴看起来焦黑,泛黄的残液,再无任何的证据表明,这里曾经有过一只鸟儿了。 驼背老仆淡然地弯了弯腰,拾起了地上的这方破布,手腕一抖,那几滴残液,顿时就没入了一边墙角中的草丛之中,没入尘土,连一道烟雾也没有腾起,就这样消失不见。 驼背老仆仔细地叠起了这块破布,放进了自己的袖中,拿起了倚在墙边的那条扫把,出门前向着枯井那里略一欠身,行了个礼,然后倒退着出了院门,带上了门,这一刻的他,重新变得迟钝而缓慢,颤颤巍巍,全无在院中的那股迅捷与干练,与外面这条巷子另一端的热闹与喧嚣相比,恍如隔世。 枯井之内响起了一阵缓慢而沉重的响动之声,仿佛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熟悉机关消息的人听到后一定会为之色变,因为就在这一阵响动中,起码有十余处相连的消息发动,就算不用亲自下井,都可以推测到,才会在这里设下如此的布置呢? 地底深处,一处宽大的暗室之中,四处的墙壁之处,牛油巨烛燃烧着巨大的火光,把这处密室照耀得如同白昼,三个一身黑色斗蓬打扮,戴着形状不同的青铜面具的人,围绕着一张巨大的圆桌,分四周而坐,如同金刚木人一般,看不出任何的动静,若不是三双眼睛中若隐若现,偶一闪耀的精光,让人甚至会怀疑,这 三个乃是假人,而南边的一张座椅还是空空如也,在等待着它的主人就位。 “喀喇喇”地一阵响动,南边的墙上出现了一道暗门,刚才进入小院的那个斗蓬客,缓步而入,他的走动几乎没有任何的声息,甚至会让人产生一种,此人是凌空飘过来的错觉,在其他三人的注视下,他坐上了那个南面空着的座位,抬起头,火光照耀之下,一张戴了青铜朱雀面具的脸,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西面,一个戴着白马面具的人,看向了这个后来者,一阵刺耳难闻,似金铁相交的声音响起,难听到让人分辨不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朱雀,你来迟了。如此重要之事,岂能迟到?!” 那个名为朱雀的人缓缓地开了口,声音如火山爆发一般,几乎每个音符都是炸裂开来,听起来刺耳之极,同样是不辨男女老幼:“拍卖会上出了不少事,我能抽身赶来,已属不易,白马,你我本应同时在那里的,结果你没来,这件事,你不应怪我。” 东面一个青龙面具的人摆了摆手,他戴着手套,完全看不出一丝肌肤,一如他的整个人,都隐藏在这斗蓬的深处,透出一丝诡异,他的声音如浪涛击石,一股海天相交的气息扑面而来:“好了,一寸光阴一寸金,我等宜早入正题,朱雀,谢琰和谢玄,当真在拍卖场上直接冲突了?” 朱雀的声音透出一股不屑:“三位耳目通天,似此一个多时辰前发生的事,三位又岂会不知?何必多此一举再问我?” 北方的那人抬起了头,一个乌龟的面具在火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他的声音如冰霜一般的寒冷,不带任何感情气息,让人听了后血液几乎都要结冰:“世家间的冲突一触即发,我等当如何自处?” ===第七百零二章 刘裕需要压一压=== 戴着乌龟面具的人,看起来明显比其他三人更有一股难以让人抗拒的气势,而那眼中的冷芒如电,直刺对面的朱雀。 朱雀平静地看着对面的这个戴了乌龟面具的人,淡然道:“玄武,你待如何?” 青龙和白马的目光,也都投向了玄武,玄武的眼中,光芒闪闪,沉声道:“谢氏一门掌权多年,又想通过控制刘牢之,刘裕这样的寒门武人来掌控军队,一旦谢家作为顶级世家有了实权,又有了江南农庄的大量土地,人口,再控制军队的话,那行废立之事,就是易如反掌了。当年桓宣武(桓温,宣武是其谥号)想要自立,在王谢世家的反对之下未能成功,若是今天的谢家想重走桓宣武的旧路,谁人可阻?” 白马的眼中闪过一丝难言的愤怒之色,厉声道:“绝不能让谢家开这个先河,大晋的世家轮替,司马氏皇室为共主的体制已历近百年,王与马共天下的传统深入人心,一旦有人想大权独掌,必然天下大乱,内有争斗,外夷趁势而入,那我华夏最后的国家,也将不保。” 青龙摇了摇头:“苻坚新败,北方大乱,这个时候,秦国不可能再有力量南侵,北方可能会乱上很多年,世家天下已近百年,矛盾重重,走到今天这步,也是渐渐地僵化,高门门阀靠着联姻,互相察举而控制中央,而民间的英杰之士,无论是荆州的桓氏,还是刘裕,刘敬宣这样的人,甚至是天师道的孙恩,卢循,徐道覆等,都没有可以正常晋升的途陉,这些人有本事,有能力,又适逢乱世,若朝廷不给其出头,只会想办法自取,到了这步,就麻烦了。” 朱雀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他们有能力不假,但是没有权力,强如刘裕,咱们只要想让他失权,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对吧,玄武。” 玄武的眼中光芒闪闪,没有回应。 白马冷冷地说道:“这个刘裕,最近锋芒太过,得压一压才是,要不然,他不知道自己的主人是谁。大家说呢?” 青龙马上接口道:“我同意。” 朱雀看着玄武,面具下的嘴角边,轻轻一勾:“我也同意。玄武,你呢?” 玄武点了点头:“我也没意见,刘裕的存在,已经动摇了我等的基础,百年以来,咱们黑手党能在这里控制天下,控制大晋的权力分配,就是因为这天下是我们亲手打出来的,刘裕再厉害,也不过是受益于我们所建立的体制,绝不能让他毁了这个体制。” 白马的眼中闪过一丝喜色:“那你有办法来压他吗?” 玄武冷冷地说道:“那个慕容兰已经从北方前来了,哼,他慕容家想要狗咬狗,慕容垂不想让慕容冲和慕容泓得到秦国的玉玺,所以想让我们派人去跟他们取玉玺,以此向我大晋示好,我们也将计就计,让刘裕跟着去取这玉玺便是。” 青龙冷笑道:“你这不是给刘裕立大功的机会么?这算是压他?” 玄武摇了摇头:“这玉玺有这么好取么?关中已乱,姚苌,慕容泓,苻坚三方混战,长安只怕很快会变成烟火兵海,刘裕去那里,本就九死一生,即使他有命在,你以为慕容兰那个鬼灵精,会把玉玺留给他吗?” 朱雀冷冷地说道:“不一定,慕容兰看着刘裕的眼睛里满满都是爱意,一个女人,如果对男人动了心,那她的智力就会降到婴儿一样,跟着刘裕私奔,都未尝不可,反正慕容垂对她,也没什么恩情,只有利用而已。” 白马哈哈一笑:“如此不是最好吗,刘裕如果真跟慕容兰有什么瓜葛,就治他一个私通敌国公主之罪,慕容垂现在虽然没有登基称帝,但跟他哥,伪燕逆贼慕容俊一样,已经是自立封王了,而且给慕容宗室人人封王,其篡逆之心,昭然若揭,仅凭他这一条,就当是灭族之罪,而慕容 兰和私通她的刘裕,也是死罪。” 玄武的面具之后,两 道白眉一挑:“白马,勿要以私怨坏了国事。刘裕毕竟是猛士,可以为大晋扫平天下,你害了他容易,想再找个能代替他的,有这么容易吗?” 白马冷冷地说道:“难道扫平河洛,夺回关中,就非他姓刘的不可?京口猛士如云,就连那个一箭毙苻融的刘毅,也非易与之辈,而且此人与世家打得火热,与那个粗鲁的刘裕完全不同,我看这才是可为我所用之人。” 青龙突然冷笑道:“刘裕再不好,起码现在没什么野心,而刘毅为了巴结门阀世家,可以毫无底线,白马,你真的看好刘毅?” 白马一时语塞,眼中光芒闪闪,却是不再开口。 青龙的目光投向了玄武:“我同意你的看法,刘裕需要压一压,但不能现在就除掉,去北方的事情,我们可以不管,不助他,也不害他,能不能取回玉玺,就看他的本事好了,有人说,刘裕有天命在身,未来必成人间帝王,你怎么看?” 玄武冷冷地说道:“未来必成人间帝王的可不止他一个啊,青龙,你自己不就看出三个吗,难道都要除掉?” 青龙“嘿嘿”一笑,声音如细水长流:“三龙现世,也是老夫多年未观察之异象,不过,在这个乱世里,已经没有什么能让老夫吃惊的事情了。刘裕如果能活着从北方回来,也许我会高看他一眼,不过现在嘛,我仍然不觉得他强过另外的那两条。” 说到这里,青龙的目光投向了对面的白马:“你说呢?” 白马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厉之色:“既然你们都不想除掉刘裕,我也不想多说什么了,不过我总是感觉,此人将来会坏了我们百年的体制。也罢,桓玄跟孙泰现在也搅到了一起,这个不安份的荆州世子,该当如何?” 朱雀冷笑道:“他以前跟孙泰合作,不过是为了要那天玄地动散,去毒害他那个不肯放权给他的叔父,现在桓冲将死,荆州该怎么办,给桓玄,让他跟他的两个堂哥去斗吗?” 玄武缓缓地抬起了头,坚定地摇了摇:“万万不可。” ===第七百零三章 慕容亦有真龙气=== 朱雀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之色:“为何不可?荆州一旦内斗,不是有利于大晋收回荆州失去多年的控制吗?” 玄武摇了摇头,平静地说道:“任何集团,势力,遇外力时则团结一心,而外力一撤,则会争权夺利,莫说荆州桓氏,就是我大晋,前一段有秦军来袭时,无论是建康高门,还是桓氏荆州,就连天师道,京口流民,这些有深仇大恨的各方势力,都能一致抗敌。” “可现在呢?秦军刚退,所有人又开始你争我夺起来。所以桓氏亦是如此。当年魏武帝曹操灭河北袁氏之时,袁绍二子袁熙与袁尚逃亡辽东公孙氏,曹操本欲亲伐,而谋士郭嘉则说,此二人落难来投,我若急攻,公孙氏必与之协力抗我,我若缓图,公孙氏则必疑其夺自己之江山,会主动除之。结果曹操纳此议,退兵入关,果然,公孙氏献二袁之首以求和。各位,我说的话,你们都明白了吧。” 青龙冷冷地说道:“这个道理大家都懂,但是若我等不主动逼迫桓氏,比如不派个荆州刺史过去,而是放桓玄回去,甚至加他一个荆州刺史之职,让他跟他的两个堂兄内斗,岂不更好?” 玄武叹了口气,沉声道:“万万不可。桓玄同样是世之英杰,连他的叔父桓冲都忌惮他的才能,长期疏远他,把他排挤出荆州。此人所缺的,是自己的一块根基。如果给了他荆州刺史的名份,以他桓家世子的身份回荆州,那不用两年,荆州就会成为他的地盘,他的两个堂兄,虽然一个善战,一个文武双全,但相比他缺的就是这个世子名份,争不过他的。” 说到这里,玄武的眼中冷芒一闪:“而且北方大乱,桓氏已经在出兵北伐,虽然这回因为桓冲重病,不可能再取关中了,但是收复洛阳,甚至进图中原,都不是难事。桓玄今天在拍卖场上重金购得关中豪强鲁宗之,看起来已有图谋关中之志,我们现在要做的,是让他尽量远离关中,绝不可放虎归山!” 白马冷冷地说道:“既然青龙以前也看出这个桓玄身上有什么真龙之气,为何不干脆除之,以永绝后患?” 青龙摇了摇头:“以前我就说过,真龙之气,乃是上天注定,不是我等凡人可以更改,若是强行杀之,只恐震怒上天,到时候另降这有真龙之气者,于北方胡虏,到时候即使想保这江南半壁,只怕都非易事了。” 朱雀笑道:“不是还有刘裕顶着吗,怕什么?” 青龙冷笑道:“若要杀桓玄,这刘裕也得除掉,到时候我等靠谁来保这大晋江山?” 玄武摆了摆手:“多说无益,桓玄不可杀,而且此人狡猾,也没那么容易除掉。刘裕此子心思单纯,可以以大义诱之,而桓玄会防范一切,一个连自己亲叔父都能下手害死之人,也不会轻易让人谋害了自己。此议作罢,不过,桓玄不可放归荆州,最好是给一闲职,让他远离要地,大家意下如何?” 白马点了点头:“那就让他在京城做个散骑常侍之类的虚官?” 玄武摇了摇头:“不可让他留京,此子现在已经开始游说和结交多个世家子,以前是跟殷仲堪私下往来,现在更是直接攀上了王旬这样的顶级家族,若是再让他在京中呆个一年半载,只怕他自己就会成为谢氏,王氏之外的第三股强大势力了,到时候就算不回荆州,也非我辈所能制。” 青龙的眼中冷芒一闪:“那就让他到三吴之地,给个郡守之类的闲职吧,或者是让他把这个义兴太守给继续做下去便是。” 玄武满意地点了点头:“如此甚好,他的两个堂兄,为了不让他回荆州,一定会给他很多钱,满足他在外面的需求,他若是用这些钱财结交世家,那就麻烦了,义兴离建康太近,我意,让他到广州,江州这些地方,远离建康,又不要紧挨着荆州,是最稳 妥的办法。” 朱雀跟着点了点头:“我附议。” 白马的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但也点了点头:“那我也附议了。各位,最后一件事,就是北伐,你们怎么看?” 朱雀不假思索地说道:“这还有什么好争的,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怎么可以错过?现在北方已经大乱,按我们上次的约定,当是荆扬并进,收复河山。桓家因为桓冲命不久矣,能打到洛阳就算成功,剩下的事情,让北府军去做即可。” 玄武一动不动地看着朱雀,缓缓地说道:“你当真认为北伐可以一蹴而就?” 朱雀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现在秦国内乱,连关中都快不保了,还有谁可以阻止我们的军队?” 玄武叹了口气:“夺取中原,河南之地,或者说收复巴蜀,并非难事,但要是入关中,或者是渡河取邺城,只怕并非易事。” 青龙冷冷地说道:“就因为慕容垂的原因吗?我倒是觉得,趁他立足未稳,全力北伐河北,方是上策,若是等燕国在那里站稳了脚跟,北连塞外鲜卑人,我们就连黄河南岸之地,也难固守了。” 玄武摇了摇头:“河北之地自永嘉之乱以来已失,塞外胡人大量迁入,并州之地又是自曹魏时代起就南迁匈奴,分置五部,这些地方胡人数量不比汉人少,人心并非向我大晋,我们此时渡河去攻,只怕人心不附,难以持久,而且,最重要的一点,跟慕容垂现在撕破脸大战,在河北这种利于骑兵驰骋的地方打,胜算究竟有几何?北府军毕竟是步兵,在江淮之地有优势,去了河北,也能无敌吗?” 朱雀的眉头一挑,看着玄武:“你今天是怎么了,以前你一直对北府军信心十足,更是说刘裕就是上天赐来对付北方骑兵的人,今天为何灭自己的志气,涨他人的威风?” 玄武叹了口气:“天命所致,非人力所及,要图河北,只怕得等慕容垂身后之事了,毕竟,他也是有龙气之人,青龙,对吧。” ===第七百零四章 黑手四方各心异=== 青龙的面具之后,目光炯炯,叹了口气:“我也没见过慕容垂本人,但是一直夜观天象,北方有龙气,随着他的行踪而变,最近龙气大盛,先是在邺,后是去了洛阳,然后又回了邺,除了慕容垂,还有何人呢?” 白马冷笑道:“跟着慕容垂的可不少人啊,就是他身边的子侄也有不少,就非得是慕容垂?” 玄武哈哈一笑:“慕容垂的子侄,就算是真龙,也得是他老子打下来的江山才行。不管怎么说,慕容氏在河北建国,看起来是天命所至,咱们最好不要轻易怀疑这点。” 白马的眼中闪过一丝可怕的恨意:“北方有龙气,南方也有龙气,这天下能称帝建国的人怎么这么多?你们说桓玄和刘裕杀不得,干脆就让他们领军去北伐,让他们在河北去跟慕容家的什么龙去拼吧,我就不信了,三条龙放一起,还能建三个国家不成!” 朱雀的双眼一亮:“这个办法好啊,可以一试,没准,还真能三龙混战,各自建国呢,如此一来,大晋没什么损失,倒是让他们打成一团了。” 青龙摇了摇头:“我不同意,桓玄和刘裕都太年轻,不具统帅资历,不可能让他们单独领兵作为主帅去河北,而且,他们难道在河北建了国,就会永远留在那里吗?至少桓玄不会的,他一定会带着北方兵马杀回来,到时候,何人可以制约他呢?” 玄武也跟着说道:“青龙说的有道理,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以我看来,取关中比北伐河北,与慕容氏争锋要来的容易一点。青龙,关中那里,有龙气吗?” 青龙长叹一声,眼中的神色变得落寞起来:“告诉诸位一个不幸的消息,最近的天象显示,关中之地龙气四起,起码有四五道之多,我也不敢说哪道是真,哪道是假了,除了苻坚的龙气变得黯然以外,有几道龙气都冲天而起,可昭日月,看起来,关中一定会出现新的王者,以我所见,关中万不可碰。” 其他三人全都沉默不语,久久,玄武才叹了口气:“难道我大晋收复两京的梦想,这次也无法实现吗?” 白马冷冷地说道:“也许这个什么龙气,是因为长安的那个玉玺所致,只要派人想办法夺回这个玉玺,这些逆贼自然不在话下了。此事我会想办法出动高手去做。” 朱雀忽然摇了摇头:“不必了,刘裕这回去关中,就是跟慕容兰取那个玉玺,有他出手,我想不需要别的什么高手了。” 白马的眉头一皱:“你们就这么放心让有龙气的人,再手上有个玉玺?就不怕他拿这个东西跑到哪里自立为帝吗?” 玄武突然笑了起来:“这种事桓玄都不会做,更别说刘裕了。乱世之中,兵强马壮方为王道,刘裕没有名望,没有家世,手里拿个玉玺就想称帝,这得是多愚蠢才会做啊。白马,他虽然是个粗人,但脑子绝对好使,不会做这种事的。” 白马咬了咬牙:“那慕容兰呢?她就不会把玉玺送给慕容垂?” 青龙摇了摇头:“应该不会,慕容垂并不需要这个玉玺在关东立足,他想要示好大晋,用这个玉玺换取我们跟他的和平而已,不过,这回咱们也是将计就计,明面上合作夺玺,实际上,还是可以北伐河北的。玄武,你若是怕了慕容氏,那此事你可以不参与,我们会让合适的人领北府军出战的。” 玄武的眼中闪过一丝愤怒:“青龙,你这是在激将么?我只是说北伐的时机不当,胜负难料,可没说不该北伐啊。我等祖辈坟莹都在北方,已近百年,岂有坐视不收之理?!” 白马点了点头:“如此甚好。那我等分头行事,为北伐作筹划,世家间的内斗,大家各自回去处理,不可以这些内斗,错过了大事。” 朱雀紧跟着点头道:“附议。” 玄武的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事到如今,你们真的不知道阻止北伐的根本原因是什么吗?还需要我说破?” 青龙冷冷地说道:“说来说去,不就是因为世家高门,在江南已历百年,而在北方全无根基么,打赢了未必有好处,打输了就得损失自己的人口,粮储罢了。不过,现在的情况不一样了,以前北方是一个胡人国家,军力强大,我们很难打得过,现在北方大乱,诸胡相攻,收回失地,可以让世家门阀们得到很大的好处。并非无利可图。” 白马也跟着说道:“青龙所言极是,如果外部没有目标,那只能内部相争,现在世家间已经有互斗的苗头出现,若是不向外进取,他们就会争权夺利,到时候中小世家选边站,什么事情都做不成了。” 朱雀看着玄武,淡然道:“在北方如果得到了新的好处,收复了一批新的北方世家,那现在大晋争斗的这些老世家,可能也会因为新的强敌出现,而要暂时放弃争斗,暂时联合了。玄武,不管怎么说,有所进取,总比无所作为的好。” 玄武的眼中冷芒一闪:“好了,不要说了,既然你们态度已定,那我等就分头行事,按北伐来准备今后的事吧。刘裕去长安后,王妙音最好改嫁桓玄。这样让他们二龙相争,从皇室到世家,才可能平稳,不然若是桓刘联手,我等皆无立阶之地!” 此言一出,密室内陷入了死样的沉寂之中,三人都是目光炯炯,却不置一词,玄武的目光一个个地扫过众人的脸,沉声道:“怎么,都不同意吗?还是你们觉得,这件事难度太大办不成?” 白马抬起了头:“他们的婚事,大晋皆知,你现在想拆散,让王家谢家怎么做人?大晋开国百年,世家子弟何曾有过这等屈辱?” 青龙冷笑道:“非要嫁给桓玄吗?若是嫁入皇室,成为贵妃,岂不是更好?” 朱雀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愤怒:“青龙,你想做什么?” ===第七百零五章 北方玄武竟是他=== 青龙平静地看着朱雀,淡然道:“没什么啊,这个提议有什么问题,嫁给桓玄,只会增加荆州的实力,而且让人会产生桓氏与谢家,王家联手的错觉,一旦中小世家们以为王家谢家准备和有篡权之心的桓家联手,那就会有不少家族转投桓氏了,到时候他们引桓家军入建康时,各位可别哭啊。” 朱雀冷冷地说道:“可是桓玄并不是荆州刺史,他只是一个给自己的亲叔叔和堂兄们赶出来的破落世子,大晋只要稍微上点档次的世家都知道这点,谁又会真以为王家谢家会向着他?” 说到这里,朱雀干咳了一声,看着对面的玄武,平静地说道:“我看,青龙大人是想让这高门贵女,嫁入皇宫,以增加皇家的势力吧。” 青龙的眼中冷芒一闪:“朱雀,说这话就没意思了,我又非司马氏皇族,他的势力是大是小,与我何干,记住,我们黑手党多年以来,讲的就是四方镇守要绝对的信任,不可有私心,在这里,大家都不要代表世俗中各自的势力,而要为天下着想。” 白马干咳了一声:“好了好了,信任是起码的事,这点我相信大家合作这么多年,历经了几代人,也经历过了这么多风浪,不应该再对彼此有不必要的误会,青龙说的也有道理,与其让桓刘反目,不如让皇家出面,收了此女,如此一来,刘裕和桓玄都无话可说。” 玄武的声音透出一丝阴冷的气息:“有什么无话可说的?要是桓刘相争,这二人会自己争起来,反正现在他们已经互相看不对眼了,以后这二人都会掌军,他们相争,不会牵连世家与皇族。但是要是皇帝出面,夺了王妙音,那无论刘裕还是桓玄,都会恨皇家入骨,要是这二人有了反意,那可就没有人能制约他们了。所以此事万万不可。” 青龙冷笑道:“那就让王妙音继续在这里等刘裕吗?若是刘裕回不来怎么办。北方已经大乱,这两个人的力量太渺小了,又要去偷玉玺,我不知道是谁答应了他们,如此冒险行事!” 朱雀看着青龙,声音提高了几度,带了一丝怒意:“怎么了,青龙,当初慕容垂遣使,向我等交涉之时,大家可是一致答应让刘裕去长安的,事到如今,你又反悔了?” 青龙摇了摇头:“此一时彼一时,那时北方未乱,尤其是慕容泓,慕容冲和姚苌还未起兵,慕容垂也是在中原一带游荡,我们为了让他回河北起事,可以勉强接受他的这一条件。可现在关中已经乱了起来,玉玺的夺取,难于上青天,刘裕若是一去不回,那王妙音就成了望门寡,以后再想嫁人,就得背上一个克夫的恶名,没这么容易了。” 白马哈哈一笑:“咱们大晋的世家,可不管这些,许配过人的可以离婚,这些就不说了,就是那个刘婷云,不也是这样的望门寡吗,没出嫁就死了未婚夫婿,我看桓玄不也是来者不拒嘛。” 玄武冷冷地说道:“好了,不要说这些无用之事了,不管刘裕回不回来,王妙音都不能嫁给他,这个事情,我很早以前就决定了。” 朱雀的眼中闪过一丝讶色:“玄武?你在说什么?你一开始就没想让王妙音嫁给刘裕?那为何还要冒天下之大不韪呢?” 玄武的眼中光芒一闪,缓缓地摘下了面具,谢安那张威严沉稳的脸,显露在了众人的面前:“就象青龙说的那样,此一时,彼一时,当初我们谢氏被皇族所排挤,只能放弃相权,掌军北府,出外避祸,但是我们世家子弟,厌恶兵事,天生不喜欢跟军汉们打交道,所以,我们必须从草莽之中,挑选人才来实行这一计划,刘裕思想单纯,只想北伐,比起刘毅,何无忌等各怀打算的人,更加适合,所以,从老夫决定出外之时,就开始向妙音传播各种刘裕英雄了得的传闻了,就是要增加她对这种英雄男儿的期待感。” 白马叹了口气:“她们本就不是一路人,玄武,你为何就 敢断言王妙音会喜欢上刘裕?” 谢安叹了口气:“我这个外孙女,跟别人不一样,从小就志向远大,不爱翩翩公子,只慕铁血男儿,这点,大概跟她娘的教育有关,道韫就是奇女子,也许,当年若是我把她许配给桓温,也不会有这么多的事了。” 朱雀冷冷地说道:“道韫当年喜欢的可是王徽之,不是桓温,玄武,你当年棒打鸳鸯,难道忘记了?” 谢安摇了摇头:“未曾或忘,但是王徽之仍然是个文人,纵情山水,没有进取天下的大志,就算道韫跟了她,最后也会失望的,当年的王凝之也是个名满天下的风流才子,书法绘画无一不精,但道韫嫁过去之后,得到幸福了吗?” 白马冷笑道:“玄武,那桓温的正妻,可是新安公主,出了名的悍妇,你当道韫嫁他,会有什么好结果?且不说只有一个侧室的名份,就算是平妻,也会受尽那个刁悍公主的气。再说了,桓温可是想谋朝篡位的奸贼,这点你指望道韫能改变他的不臣之心吗?” 谢安平静地摇了摇头:“罢了,都是旧事,所以经历过了桓温的野心增长之后,我不希望刘裕也走这条旧路。本来,我是希望刘裕能娶妙音,然后甘心为我谢家掌控北府军。可是现在,计划已经变了,刘裕和妙音,已经不合适。” 青龙的眼中光芒闪闪:“这么说,你是不打算刘裕回北府军了?” 谢安点了点头:“是的,刘裕在军中的威望发展,远远超过了我的想象,也脱离了我的控制,虎符也好,军令也罢,都改变不了他在军士们心中的威望和地位,就拿今天的拍卖来说,上千北府军士,即使是在城中游荡,只要一听刘裕有难,马上二话不说前来,他们难道不知道京城之中,一旦这样聚众生事,轻则违反军纪,重则会以谋反乱处吗?但仍然全来了,这说明刘裕在军中的名声,这几年已经深入军心,只要他振臂一呼,那这批北府军士,都会以他马首是瞻,一旦他再联姻妙音,与世家扯上关系,那就很难保证他不为人所用,起兵作乱了。” ===第七百零六章 问世间情是何物=== 青龙冷笑道:“为人所用?谁能用得了刘裕?他可是对你谢家死心踏地。难不成,玄武你想要借刘裕而自立?” 谢安的眼中闪过一丝怒意:“我若有此意,还用得着把他打发走吗?我们这些高门世家,百年来一直忠君报国,也可执掌国政,并不需要那个虚名。只是我不能保证我的下一代,也能与我同样的想法。” 白马点了点头:“看起来,是今天谢琰和谢玄当众相争,让玄武大人寒心了吧,是不是你觉得控制不住自己的子侄了?” 谢安长叹一声:“怪我多年以来,忽视了琰儿的心性,从小我都逼他要成器,处处拿幼度与之对比,我知道琰儿的天赋不在幼度之下,以为这样刺激他,能让他最终超过幼度,真正地掌谢家之家主位。因为,当年我谢家大人在世时,也是这样对我的,我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 朱雀冷笑道:“可是你家琰公子可不是你谢相公,他没你的心胸,更是见不得自己的亲生父亲对侄子比对自己好,久而久之,因嫉妒而扭曲了心性,变得狂妄而敏感,甚至把谢玄这个堂兄,看成是比外人更可恨的死敌!玄武,你既然知道自己的儿子走歪了路,为什么还要谢玄出掌五州都督,而不是给自己的儿子,以平他多年的不满呢?” 谢安沉声道:“万万不可,这五州都督非同小可,在秦军入侵之际,就是江北的防御总指挥,北府军的创建者,可以说我大晋的安危,系于其一身,琰儿虽有才能,但心性偏狭,目空一切,根本看不起出身寒门的武人,他把刘牢之等人,视为仆役,若是让他当了这五州都督,只怕秦军没来,自己人就要先哗变了。” 朱雀笑道:“可是你玄武大人对得起国家,却对不起自己的这个亲儿子,淝水大胜,成就了谢玄,却是让谢琰更加愤怒,这回大闹拍卖场,把你谢家多年的内部矛盾公之天下,这不能不说是你的失误。若是你不想用谢琰,就不应该给他这么高的希望,让他出任一个寻常的郡守,或者是入朝当个文官即可。” 谢安的眼中闪过一丝落寞之意:“这是天意,又岂是人力可以预知?琰儿从小就有才华,也是谢家子侄中难得喜欢兵事的,我自然不能放过。幼度虽然也很优秀,但毕竟不是我的亲生儿子,身为人父,总有点私心,也许就是因为我对琰儿的期许太高,责之过切,才会让他成为现在这样。” 青龙半天没有说话,一直看着谢安,听到这里,他突然冷笑道:“弄了半天,原来玄武大人怕的,是谢琰去唆使刘裕,以北府军入京,诛杀那些与你谢家不同的门阀世家,比如王国宝,王旬这些人,行当年王敦,苏峻之事,对吗?” 谢安的瞳孔急剧地缩小,一向沉稳如山的他,嘴角也不免勾了勾,似乎想要说话,却终于没有开口,只是一声叹息。 白马点了点头:“这就是了,谢家百年来忠心为国,想不到现在却可能出现一个行王敦,苏峻之事的叛逆,还是谢相公的亲生儿子,这换谁也受不了啊,只能一方面先想办法让谢琰冷静一点,另一方面,把刘裕这个可以控制北府军的男人,打发得越远越好,如果没了王妙音的这层关系,只怕无论是谢琰,还是谢玄,都没办法让他行晋阳之甲了吧。”(注,晋阳之甲,是指当年春秋时期的晋国,六卿经常会出动家族私兵,攻杀更换国君,所以后世把晋阳之甲作为武装谋反的代名词) 谢安叹了口气:“琰儿对刘裕这样的武人,本来一直非常厌恶,但是近日以来,却突然转了性,甚至说想要妙音代为引见,主动与他接触。今天在拍卖大会上,尽管刘裕让他当面下不来台,以他往日的个性,一定会跟刘裕撕破脸,但他却仍然忍了下来,没有跟刘裕当场打起来,这说明他已经有了结交刘裕的打算,以他的个性,想要结交刘裕,那就说明 有比让他低下骄傲的头,更有所图谋的事,此事,我不得不防。” 青龙冷笑道:“玄武,那你打算让王妙音嫁给谁呢?要不要考虑一下我的建议,干脆送入皇宫呢?” 谢安摇了摇头:“我大晋自开国以来就是这样的制度,皇家作为共主,而各大世家和其他势力掌握实权,有共主在,各世家不至于撕破脸,而国家大权,也可各家族轮流执政,所以,一切想要加强皇权的举动,都不应该是我们所讨论的。王妙音此时若嫁入皇室,对所有人都没好处,我虽然不想她再跟刘裕有什么关系,但也不想让她嫁给皇帝,这点,各位请勿复言。” 朱雀轻轻地叹了口气,看向了谢安:“玄武,你真的决定了要拆散刘裕和王妙音吗?刘裕那里且不说,王妙音可得多伤心啊。她不可是你的那两个女儿,跟王旬兄弟说离就离,因为本就是父母之命的包办婚姻,也无所谓真情,但王妙音可不一样,她跟刘裕是共了患难,两情相悦,看看他们胳膊上系过的红线就知道,早已经是私订终身,又怎么可能再心许别人?以我对王妙音的了解,就是她一怒之下做出什么轻生之举,也不奇怪。” 谢安冷冷地说道:“这点,我早就考虑到了,要让一个女人彻底死心,除非让他对所爱的男人因爱生恨。不然的话,我为什么要同意刘裕跟着慕容兰去北方?” 白马猛地一拍桌子:“玄武,跟你认识这么多年,从来没服过你,这次,我是真的服了,这个都能给你想到,你真行!” 谢安面无表情地戴上了那青铜玄武的面具,眼中冷芒一闪:“情之一字,乃世上最毒之药物,一旦陷入,毒入骨髓,无可救药。刘裕究竟是不是真龙之命,就要看他这情关能不能过得去,各位,随吾静观吧。” ===第七百零七章 荥阳城前修罗场=== 中原,荥阳。 一座巍峨的城市,座落于平原之上,傲视着东面的群山,群山之间,远远可以看到雄关汜水(虎牢关),夹山而建,一条羊肠小道,自关后而出,出山即为大道,直到荥阳城东关,若是太平时期,从汜水关到荥阳城的这条官道,当是车水马龙,行人不断,可是现在,在这个兵荒马乱之时,除了偶尔能见到的几个逃难的行人,拖家带口,推车荷担外,几乎连条野狗都看不到,本当人烟稠密的中原重镇,这会儿竟然如同一座幽灵般的死城一般,看不到任何生气。 官道之上,刘裕与慕容兰相伴而行,他们的脸上,都已经戴上了慕容兰所制作的人皮面具,刘裕扮成了一个三十多岁的黑脸中年人,而慕容兰则戴了一张年近四旬,有几根黄须的胡商的面具,他们都辫发皮袍,刘裕的百炼宿铁刀则背在身后,慕容兰的双刀插在刀鞘之中,绑于两腿之侧,标准的胡人打扮。 从建康城出来,已经有二十多天了,准确地说,从寿春向北,就是这般景象,几乎可以说是百里无炊烟,千里无行人,原本还算繁华的两淮与中原东部地区,在经历了淝水之战后的乱兵游勇的洗劫,以及各路盗匪,马贼的相继而起之后,民众多逃散一空,要么跟着慕容垂的军队向北而行,要么举家南下,进入晋地,留在原地的,多是这样的老弱病残,靠着最后一点剩下的存粮,苟延残喘而已。 刘裕走的很慢,他的心情和他的脚步一样地沉重,作为一个军人,从来都是随大军行动,虽然也曾见过不少战地的民众逃难一空的景象,但是这还是他第一次孤身进入北方,与上一次去丁零翟部的和平谷相比,几乎是天堂与地狱之分。 刚才穿过已经空无一人,关门洞开的汜水关时,他已经很受心灵的冲击了,现在走到了这个荥阳城关前,抬头仰视那巍峨的城墙之上,挂着几百个已经开始腐烂的尸体,城门前的护城沟里,堆满了还身着军服的无头尸体,早已经被野狗与乌鸦啄光了皮肉,腐尸的味道中人欲呕,而成群结队的苍蝇在这些尸体上飞来飞去,享受着属于自己的美餐。 刘裕终于停下了脚步,眉头深锁,眼中透出一丝愤怒之色:“是谁做的这伤天害理之事?屠城杀人,还不掩埋尸体,他们这是想做什么?” 慕容兰轻轻地叹了口气,尽管隔了面具,但她的脸色也不太好看:“那大约是两个月前,家兄率军攻破荥阳的事,翟斌所部的丁零人死性不改,又是在城中洗劫,还把守城俘虏的几百名士卒全部斩杀,悬首城墙,说是要耀武扬威呢。” “当时大哥很不满意,本想阻止他,但慕容凤劝大哥,说丁零人主动来投,这时候若是多加约束,只怕他们会心生叛意,在中原一带本非我们长久所立足之所,对于抵抗我们的人,加以惩戒,以立军威,并非不是一个选择。” 刘裕勃然大怒,厉声道:“一派胡言!军人杀敌当然是应该,可是对于放下武器的俘虏,还有那些平民百姓,怎么可以随便屠戮,若是为了立威就能随便杀人,那还要军纪做什么?!” 慕容兰的眼中闪过一丝愤怒,冷冷地说道:“刘裕,你也别冲着我吼这个,难道你们北府军就不杀俘虏了?君川之战的时候,河里漂的全是给你们杀的俘虏吧,这么快就忘了?” 刘裕一时语塞,转而重重地一跺脚:“若我为主帅,绝不会如此,作为军人,可以不接受敌军的投降,将之消灭于战场,但是杀俘乃是天怒人怨之事,更不用说抢劫和屠杀平民了。” 慕容兰的眼神变得落寞起来,轻轻地叹了口气:“刘裕,你说的是对的,我也赞同你,越是乱世之中,越是应该行仁义手段,这样才能得人心,但是你要知道,在这个世上,好人少,坏人多,尤其是乱世,秩序破坏,没有人能强力统 治,所以散兵游勇们,都会轮流地来洗劫各地。” “荥阳本是中原重镇,有数千兵马把守,一般的土匪流寇不敢攻打,但是被燕军攻破之后,这一带就再也没了秦国的军队,残存的附近各州郡的官吏们,或逾城挂印而逃,或率州郡兵马向洛阳集中,投靠苻晖。而本地的军士,往往在路上就大量地逃亡,成群结队地变成散兵游勇,到处打劫,这一路上,咱们碰到的这些流寇马匪,不也加起来有四五股了么?” 刘裕咬了咬牙,一路之上,两人确实遭遇过二三十人一股的兵匪,穿的倒是秦军的衣甲,但洗劫村庄,或者是拦路抢劫的,也是这些人所为,也是他们运气不好,碰到刘裕和慕容兰这两个杀神,打劫不成反成鬼,每每被刘裕斩杀领头之人,余众溃散,而两人这一路而来的干粮,倒反而靠了这些人来贡献了。 慕容兰看着刘裕,正色道:“刘裕,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本来前几天我们走小道,会碰到散匪,你不愿见他们那种欺凌弱小,抢劫村庄的恶行,所以我们才改走大道,我就知道,走大道,过大城,十有会看到荥阳这般的光景,这会让你更加愤怒,但你要记住,这就是乱世,以后你会看到更残忍,更可怕的景象,如果有一天你真的想要收复北方,成就霸业,只怕你还得亲手创造这样的世界。” 刘裕沉声道:“我永远也不会象你们胡人这样,或者是象那些纵兵行凶的将领那样,靠着屠杀和抢劫来完成什么自己的霸业,慕容兰,你记住,我要收复的,是一个能让汉人安居乐业,享受太平的北方,而不是象这样的北方。若我现在领军,一定会保境安民。” 慕容兰冷笑道:“是啊,看到这里你要保境安民,然后看到下一个这样给洗劫和屠戮的城市,你要再分兵保境安民,请问刘大将军,你有多少兵可以分了去保境安民?这里两千,那里三千,那请问你就算十万大军出发,等到洛阳城下,还剩多少?” ===第七百零八章 王道霸道孰可取=== 刘裕一时语塞,作为一个军人,他现在已经更多地是以将帅的思维来考虑问题了,虽然他很不愿意承认,但他知道,慕容兰说的是事实,大军开拔,攻州略地之后,一般不会留下多少部队驻守,最多也就是一些随军的民夫和伤病军士,加上百余非主力部队,分兵乃是任何一支军队的大忌,需要极力避免。 想到这里,刘裕叹了口气:“若是保境安民,自然可以从民众之中挑选精壮,安排一些官吏和有军事经验的人自行守卫,不会影响大军的。” 慕容兰摇了摇头:“你若是这样做,就得迁延时日,在这里花个十天半个月,到那里再花个十天半个月,兵力倒是可以集中了,可是时间全浪费了,难道你是想过个半年才到洛阳吗?只怕敌军早就作好准备了。刘裕,我知道你宅心仁厚,但是打仗要的是胜利,慈不将兵,义不行贾的道理,你作为汉人,应该明白。” 刘裕咬了咬牙:“实在不行,留下几百军士来召集亡散,让民众回归故里,然后迅速地选丁壮以自守,这总可以吧。” 慕容兰冷笑道:“你就知道这些人很可靠?没有混进敌方的奸细?再说,留几百人顶什么事,如果我是百姓,看到这里大军走了,只有几百人留守,才不回来呢,万一真的有大股流寇来袭,或者是敌军分兵过来袭取,你是守不住的。还有,光留点小股部队就行了吗?你召集亡散,要保境安民,那粮食哪里来?动用军粮吗?” 这一顿说辞把刘裕彻底地给说得无言以对了,若说兵力还可以想办法,时间还可以加快运作速度来争取,这军粮真的是军队的命根子,数万大军不可一日无粮,若是留下来分给这些百姓,那可能一个城就能吃掉一整支军队的粮食,那是万万不可的。 慕容兰看着默然无语的刘裕,叹了口气,上前一步:“刘裕,你若是主帅,唯一的目的就是打胜仗,这些经过的城市,不管多惨,不管这些地方的人有多可怜,你都不能心慈手软,这些百姓的命是命,而你手下的将士的命也是命,而且更重要,如果是在敌国境内作战,那分兵掳掠,毁田烧粮的事情一样得做。这不是道德高下的问题,而是为了打仗,必须这样做。” 刘裕断然地一挥手,声音变得慷慨激昂:“不会的,这些是霸道,虽然是兵法里所认可的行为,但我不认可。作为军人,平定乱世,保境安民应该是本份,这就是军人和土匪流寇的区别,就是因为他们是为国家而战的人,理应保护国家的子民和百姓,因为他们的衣食吃穿,从每天的粮食到身上的衣服,都是百姓所提供,可以说这些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平民百姓,就是我们的衣食父母,怎么可以对他们做这些事呢?” 慕容兰的眼中闪过一丝冷芒:“你说的没错,对本国百姓,自当如此,可是我说的是对敌国百姓。现在我们所处的地方,这座荥阳城,是你晋国领地吗?这里的百姓,是向你大晋朝廷纳税贡赋吗?” 刘裕的眼中光芒闪闪,这一下,他又给问住了,无法回应。 慕容兰正色道:“这就是了,敌国的军队要消灭,敌国的百姓难道就一定要安抚吗?你可要知道,用来与你的将士们作战时,敌军手里持的兵器,嘴里吃的军粮,身上穿的甲胄,也是这些敌国子民所提供的,你如果不能确保这些地方能长久占有,那按你们汉人写的孙子兵法来说,坠其城,屠其民,焚其粮,削弱敌方的战争潜力和战争资源,才是最正确的办法。记住,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刘裕咬了咬牙,沉声道:“这套是你们胡人喜欢的打法,你们居无定所,逐水草而居,不事生产,所过之处,无非就是杀光,烧光,抢光。这回的荥阳城,不就是你们最新的杰作吗?我们汉人就算是在乱世之中,也会讲仁义,敌国子民,终将会成为我方 百姓,需要的是除暴安良,就算这里守不住,也会带着百姓南撤,到时候自然会是我方的民众,又怎么可以屠戮呢?” 慕容兰哈哈一笑,指着大道两侧,一望无际的田野,还有远处星罗棋布的村落,说道:“刘裕,不用跟我在这里讲大道理,你们汉人最讲安土重迁,没人愿意离开自己的故乡,就说你,要是突然让你举家离开京口,迁到别的地方去,哪怕是大晋朝廷的命令,你肯吗?” 刘裕的脸色一变再变,他的心里也开始作激烈的斗争,在问自己真要是碰到这种情况,当如何自处,想了半天,才摇了摇头:“大概,是不愿意走的。” 慕容兰冷笑道:“既然守不住,又要迁这里的百姓走,那多数人自然不愿意跟着离开,只会逃到山林里躲起来,等你们退军以后才回来,继续当那些敌国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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