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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哽咽了:“我就亲眼见过四毛子,隔壁李家沟的那个傻大个儿,就是这么踩了鞋带绊了一跤,落到了水里,一个浪头过去,就没了。到最后尸体也找不到,我不希望你有一天也这样。” 刘道规正色道:“大哥你放心吧,我一定会管好自己的,再不劳你费心。” 刘裕笑着直起了身,说道:“母亲那里,我白天里已经道过别了,你去跟她再说说话吧,从小到大,她就最疼你这小儿子,这次是第一次跟哥出远门,可得好好跟娘话个别。” 刘道规笑道:“上次去北府军营里的时候,已经有过一次道别的经历了,这次,我想我是不会再哭啦,大哥,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胖哥说的虽然不好听,但也确实要跟嫂子在一起啦,做兄弟的,就不妨碍你好事了。” 刘裕佯怒,又举起了拳头,刘道规哈哈一笑,一溜烟地跑开了,他的声音顺风而来:“一刻值千金!” 刘裕摇了摇头,走进了自己那贴了大红喜字的小屋,顺手带上了门,只见慕容兰已经一袭黑衣劲装,开始收拾起自己的行囊,而那大红的嫁衣,连同红色的盖头,已经整整齐齐地叠好,放在一边的床沿之上。 刘裕叹了口气,在她的身边坐下,一脸的歉意:“爱亲,对不起,我欠你一个好好的婚礼。这次,你真的不必跟我一起去。” 慕容兰的手上动作一点也没有停,把几个颜色不一的药瓶塞进了行囊之中,淡然道:“刚才你在外面是故意说与我听的吧,如果你想取晋阳,那就需要我大哥出兵配合,怎么能离得了我?” 刘裕咬了咬牙:“不错,我是第一次说出这个想法,拓跋不可信,但是你大哥却是个尊重承诺的人,我可以跟他合作一次,也算报了上次他放了我的恩情。不过,从此之后,我们就此两清。” 慕容兰这回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起头,叹了口气:“你是不是觉得,为了消灭慕容永,我大哥就可以坐视你获得并州?他是世之枭雄,绝不会助你成事的,慕容永他要灭,并州他也一样要!他不会因为我是他的妹妹,就听我的计划行事。” 刘裕摇了摇头:“这次我提供给他的合作,可不止是消灭慕容永这个心腹之患,还有两样东 西,一定是他想要的。” 慕容兰的秀眉一蹙:“什么东西?说来听听。” 刘裕正色道:“这第一,是刘显和贺兰染干,上次你说过,拓跋打败贺兰三部后,贺兰染干也逃到了并州,依附慕容永,留在北方的山地之中,我如果这回能打败慕容永,你大哥能顺手把这两个流亡者抓在手中,虽然刘显以前与他为敌,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拓跋反过来成为他草原上最大的隐患,必须要留有后手进行牵制,刘显和贺兰染干在其旧部中还有一定的影响力,留着他们两个,随时可以作为引导,征伐草原,这一点,他应该是不会拒绝的。” 慕容兰冷冷地说道:“如果我大哥真的出兵,这两个家伙他自己就能拿下,用不着你送人情。这不是你能给他的好处。” 刘裕微微一笑:“可是我能阻止你大哥得到他们二人,比如杀了他们,又或者是送他们去大晋,无非是比谁的速度快而已,西燕军的重兵在防守太行八陉,我想在速度上,我是有优势的。” 慕容兰的眉头一皱:“你就不怕我大哥连你一起打么?” 刘裕笑道:“只要你不报信,那我出兵速度会非常快,从洛阳到晋阳,也许十天就能打到,你大哥的大军需要征发,各地的军团需要集结,这都需要时间。等他反应过来时,我已经可以堵上太行八陉了。他没这么容易过来,再说了,现在跟我正面为敌,不是他好的选择。这事关我给他的第二个好处。” 慕容兰点了点头:“绕了一圈,还是回到重点了,直说吧,狼哥哥。” 刘裕收起了笑容,沉声道:“我给你大哥的最大好处,是让他可以派你的大侄子领兵,军功他得,地方归我,甚至府库和西燕的俘虏,人口也可以给他作军功,有这个功劳,你们慕容家的夺嗣之争,应该能彻底消停了吧。而这,比起一个并州,是不是更重要呢?” ===第一千二百六十二章 八千甲骑西燕狂=== 慕容兰的眼中光芒闪闪,显然,这个提议打动了她,让她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中。 刘裕继续说道:“上次在草原,慕容麟带兵助拓跋夺取王位,大破独孤部,满载而归,可谓是出尽风头,燕军将士个个都得到了大量的好处,朝臣们也一改对慕容麟以前的看法,可以说,慕容宝的位置变得更加危险了,现在的他,急切地需要一场胜仗来巩固自己的地位,毕竟你们燕国以军事为第一,不立个破国擒君的大功,他是压不住自己那些野心勃勃的弟弟的。” “可是看看你们燕国周边,还有好灭的敌人吗?拓跋的魏国如初升旭日,又臣服于你们,无出兵理由,即使出兵,也未必打得过,至于翟魏和张愿,不过是乱世中的小丑而已,灭之没有什么说服力,只有慕容永,才是你大哥的心腹大患,两燕相争,争的是一个正统名份,慕容永本人也是天下名将,如果慕容宝能带兵灭了他,哪怕是得到了我的协助,也会给你们燕国上下视为英雄,以前的战败耻辱,也可一扫而尽。” 慕容兰摇了摇头:“我大哥同样可以自己出征,不用你相助,军功给阿宝就是了。” 刘裕微微一笑:“你们燕国上下不是傻瓜,如果是你大哥挂帅,谁都知道慕容宝不过是挂了个名混军功而已,没人会看得起他,但如果是慕容宝自己领兵,我可以做得天衣无缝,让所有人都相信,是他攻入晋阳,擒杀慕容永,怎么样,考虑一下吧。” 慕容兰叹了口气:“你也别考虑我们燕国的事了,先考虑一下你自己吧,你这样违令攻击并州,就不怕重蹈上次的覆辙吗?你应该知道,黑手党那帮人是不会允许现在晋国的势力真的到河北的,他们没有作好真的在中原和更远的黄河以北立足的打算。” “而且,你这次如果立下如此大功,会成为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到时候你即使拿下并州,桓玄可以出中原断你归路,黑手党可以拒绝给你补给,就连天师道,也不可能助你成功,你带着只有千余可靠的北府兄弟,守着地广物贫的并州,处在东边的燕国和西边的关中秦国的夹击之下,真的可以长久立足吗?狼哥哥,刘琨不是这么好做的,这次不是我要阻止你,实在是,实在是真的没到时机啊。” 刘裕咬了咬牙:“你知道我为何这次如此坚持这样的打法吗?是因为上次的邺城之战,我实在是不甘心,大好的北伐局势,就输在这些内部奸人的阴谋诡计之下,但只靠阴谋诡计,还胜不得我的北府大军,慕容垂的将略和燕军强大的战斗力是根本,所以,这回我真正担心的,是你大哥的态度,如果他宁可留下继承人问题的隐患,也不跟我合作,那我只有放弃这个计划了。如果他不与我为敌,那我就有信心,在并州立足。关中二秦相争,我如果取得并州,可以西渡黄河进入关中,只要能得关中之地,那北伐大事,成矣!” 慕容兰幽幽地叹了口气:“狼哥哥,我知道你的北伐雄心,但是,这回真的不是好时机,你们大晋的内部不稳,黑手党是不会让你成功的,你这么一搞,以后想让北府军置身昌道内战之外,都很难了。” 刘裕慨然道:“战机不是时时都有的,如果这次不借着慕容永追击苻丕的机会,一举破其精锐,等他在并州经营个两年,再想去攻,就难于登天了,慕容永虽是名将,但也有疏忽的时候,上次三部联军来袭击大宁,他就轻视了拓跋,没有留意他隐藏的实力,这是此人的致命弱点,我上次就观察出来了,所以,这回我就是要用朱序示弱,再秘密带北府精兵前往,一举将之击破,然后风卷残云般地追击,不给他喘息之机,如此,方可一战而破敌。” “并州是前秦经营了多年的故地,虽然因为苻丕败亡而降于西燕,但人心未复,如果我打败慕容永,他们会站在我这一边 ,所以,我不会指望中原的百姓提供粮草,而是指望并州的父老能供应我军需,所以,这次我听到桓玄逃回时,我就意识到机会来了,必须要现在把握住。” 慕容兰睁大了眼睛:“什么机会来了?我听不太明白。你不是说桓玄来了会误了你大事吗?” 刘裕微微一笑:“当时没有跟你说真话,其实我的意思是,苻丕必须死,而且杀他的人,一定不能是我,如此,我方可收并州人心。” 慕容兰恍然大悟,点头道:“这回我明白了,并州人心,心向前秦,苻氏毕竟经营多年,施恩义于百姓,即使是淝水之战后这些年,也仍然算是一片乱世中难得的乐土,所以苻丕虽败,但是没有强行守城,避免了兵灾的持续,百姓心怀感激,如果你打败慕容永,但苻丕却跟着跑回来,那势必人心倒向苻丕,你的晋阳也会得而复失。” 刘裕笑道:“这回让你说中了,不错,就是这样,桓玄急着回来是想抢下杀苻丕这个伪皇帝的大功,他也有这个能力办到,而且他为了追杀苻丕,会带走陕郡弘农的驻军,这样慕容永就更不会把洛阳城的守军看在眼里,能攻则攻城,不能攻则分兵掳掠四周的坞堡,抢夺人口与财物,以作军需。而这时候,才是我一举出击,摧锋陷锐,破其主力的时机。” 慕容兰叹了口气:“说得好像慕容永就是束手就擒一样,他毕竟是威震天下,打败前秦两任皇帝的名将,别的不说,就说那八千甲骑俱装,你就靠这一千北府兵,怎么破?” 刘裕勾了勾嘴角:“不是只有五千吗,哪来的八千?” 慕容兰微微一笑:“忘了告诉你了,这回他大败苻丕,把苻丕攒了几年才大部分出来的五千甲骑也灭了,事后缴获的装备大约有三千副,所以现在慕容永有八千甲骑,别怪我没提醒过你哦。” ===第一千二百六十三章 淝水英雄今何在=== 刘裕笑道:“八千甲骑,够厉害的,但以慕容永的性格,不会全部带出来,毕竟要防着慕容垂的大军从太行来袭,所以,他最多带出一半的甲骑,即使是四千甲骑,我想在正面打败,也非易事,更何况他肯定还有至少上万的步兵跟随。从表面上看,我们没有任何胜的机会。” 慕容兰点了点头:“我也觉得是,你如果守城,也许可以有机会,可是若是野战,那是送死,君川之战,你名义上有两千军队,但是可别忘了,你有大批的伏兵可用,这回朱序都不一定会帮你,更别说其他的援军了。” 刘裕点了点头:“这点倒是的,不过,若非如此,我又怎么能胜慕容永呢?” 慕容兰摇了摇头:“你想打他个出其不意,也得有基本实力才行,朱序的兵马肯定不会随你出战,你靠什么去胜他这上万步骑?狼哥哥,你打仗就是再厉害,也不能让你的弟兄个个天兵天将吧。” 刘裕微微一笑:“那这样吧,若是我能打败慕容永,追他入并州,你就去帮我跟你大哥,按我刚才说的跟他提议,怎么样?” 慕容兰眨了眨眼睛:“既然如此,我真的得跟你去洛阳了,我也很想看看,这些事情,你是如何能做到的。” 刘裕笑着把慕容兰的行囊打了个包:“好,咱们一起上路吧。”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又放下了这个包裹,一脸坏笑的看着慕容兰:“离天亮还有点时间,我们还得等胖子,他说的有道理,一刻值千金,你看我们要不要…………” 慕容兰没好气地一把抢过刘裕手上的包裹,转身就往门外走:“你就在这里守着你的千金吧,我还得去找个替身扮成臧爱亲在这里好好地孝敬婆婆呢,咱们天明碰头。” 刘裕看着慕容兰那远去的倩影,伸了个懒腰,倒卧在了床上,他的手轻轻地摩挲着那大红的嫁衣与披头,闭上了眼睛,喃喃道:“刘琨,佑我成功!” 七天之后,洛阳,南门。 城门紧闭,城头的晋军,各个神色紧张,全副武装,刀出鞘,箭上弦,如临大敌,城外的空地上,站着近千名彪形大汉,几乎人人都是戴着斗笠,有些人身着商贾服装,有些人却是跟酒楼的酒保小二一样打扮,还有些人是猎户打扮,但看他们站立时那纹丝不动,如同标杆般的形态,还有那布衣掩饰不住的发达肌肉,就可以知道,这些人都是百里挑一,不,应该说是千里挑一的精兵锐卒。 朱序一身将袍大铠,立于城头,他的胡须已经雪白,比起几年前在淝水时,脸上多出了不少刀痕一样的皱纹,可是那双鹰隼般的眼睛,却是犀利如常,冷冷地看着城外的这支沉默的“军队”,光芒闪闪,若有所思。 在他的身边,是一个身长九尺,壮得跟头熊罴一样的壮汉,两层精钢铠甲也给他那一身蛮肉撑得几乎要裂开,此人正是以勇武闻名于中原,让人闻名丧胆的猛将杨期。 杨期本是弘农杨氏之后,祖上是以经学闻名的东汉大儒杨震,但到了杨期祖父杨林,父亲杨亮这两辈时,却是留在了北方胡人政权为官,先后效力于后赵和前秦,后来在北方大乱时才跟着南渡投奔晋国,虽然在晋国也是被任命为一方刺史,可是因为来得太晚,又在伪朝逆胡中当过官,所以给看成二等公民,甚至那些建康城中的世家子弟们,视杨家为寒门。 而杨期和其兄长杨广,与祖传的家族中那些满腹经纶的大儒不同,都是标准的猛将兄,在这个用刀子和拳头说话的乱世中,反倒是不走寻常路,成为一代猛男,也正是因为其声名在外,朱序特地把他从弘农一带的冯该所部中调来,引为副将,其身边跟着的五百部曲,也都是随其父祖征战多年的老兵,让人望而生畏。 杨期看着城下的那 些黑衣人,咬了咬牙:“大帅,这些人明显是训练有素的军队,看样子是 想混进我们洛阳城,里应外合的,探马来报,苻丕已经前往陕郡一带,看样子是想走上庸入巴蜀,而慕容永的军队也到了黄河边上,随时可以渡过来,这些人,只怕是二路贼人的先锋探路,不可不防啊。” 朱序摇了摇头:“若是奸细,应该是小股入城才是,怎么会这样上千人地在城门口聚集?而且他们不带攻城器械,甚至不穿盔甲,明显不是想打仗的样子,更何况,他们是在南城这里集合,若是二路贼胡派来的奸细,应该从北边过来,看他们的样子,似乎是在等什么人,而不是对我们不利。” 杨期转而笑道:“还是大帅看的准啊,确实如此,刚才是我一时有点关键,没有细看,那我们要不要派人出城,跟这些人接触一下,问问他们所来何意呢?“ 朱序沉声道:“不用,就这样守着就行,他们不会一直等下去,我看,很快就会有人来找我们了。” 正说话音,一个矫健的身影,在左右两人的跟随之下,信步走进了城外的这堆奇怪的汉子中,不少人都笑着转过了头,更是有二十多个带头首领模样的人,上前与这条大汉相拥或者是把臂,那是标准的军汉间的见面礼,朱序看着他们的动作,嘴角边微微抽了抽,眼中闪过一丝喜色:“这些人,是北府军!” 杨期一听就来了劲:“什么?是北府军呀,听闻北府军战力,天下无双,看这些人的姿态,确实是不可多得的精兵,只是,他们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为何不打旗号?” 朱序笑着摆了摆手:“好了,马上我们就会明白为什么了,我已经看到了为首的那人,他会帮我们解释一切。” 杨期正要开口,却听到城下的那条大汉摘下了斗笠,露出了一张英武过人,不怒自威的面孔,而他的声音,中气十足,绵久有力,让城头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朱刺史,在下乃是前北府军老虎部队军主刘裕,听闻朱刺史在这里独守孤城,特奉扬州刺史,镇军将军王恭军令,带军中兄弟前来相助,还请您行个方便,让我等入城。” ===第一千二百六十四章 刺史府中论军情=== 朱序的嘴角勾了勾,沉声道:“军务在身,请恕朱某不能开城,你说你有王刺史的军令,可有凭证?” 刘裕点了点头,从怀中取出一封书函,又拿出了一块北府军的令牌,用细线捆在一起,一边的刘道规递上了一把大弓和一根长箭,刘裕把这些东西拴在了箭上,搭箭弯弓,一箭射出,这箭不偏不倚,直接钉到了朱序身后的城楼横梁之上,入木三分,仍然摇晃不已,这份劲道和力量,让看的人无不骇然。 朱序却是平静如常,他早就见识过刘裕的本事,身边的护卫取下箭枝,把那信物与书信呈上,朱序看了一遍,点头道:“不错,确实是王刺史的公印,来人,开城,把这些壮士迎往城中西校场安置。刘壮士,还有请你来刺史府一叙。” 一刻钟之后,刘裕,刘毅与何无忌三人,昂首立于朱序的刺史府大殿之上,这里早已经给改成了军营军帐的模样,书吏文员们在角落里奋笔疾书,仆役们抱着一堆堆的公文来回奔跑,正案前有一个很大的沙盘,上面尽是标注着中原一带的局势,全副武装十余员将佐,挎剑立于两侧,而朱序则正襟危坐于胡床之上,看着堂上的北府军三英,微笑点头:“果然是刘裕,刘毅和何无忌三位壮士,想当年老夫亲眼见到你们在淝水之战中横扫千军如卷席,今天却在这里得见。” 刘裕微微一笑:“好汉不提当年勇,这些年朱刺史独守中原,辛苦了,王刺史听说最近并州有变,中原可能会有异动,所以特命我等前来支援。” 朱序轻轻地“哦”了一声,说道:“既然是王刺史派你们来援,为何不按军队的模式装备,却是便装前来?我们这里一开始还把你们当成奸细了呢。” 刘毅正色道:“朱刺史,朝廷并没有下令,让我等以军队的形式来支援你们,这次只是王刺史,或者说是刘大哥觉得中原危急,不愿意我们上次北伐的成果毁于一旦,这才在乡里召集了北府军中以前的老弟兄和其家属,前来支援,所以,并未携带盔甲军械。” 杨期睁大了眼睛:“什么?!你们是私自前来?我的天,这可是聚众违令行为啊。” 何无忌摇了摇头:“这位是杨将军吧,久仰大名了,我等此行,是上报过王镇军,并得到他的首肯的,并不是私自前来,因为事出紧急,等不及朝议,所以王镇军让我等先行前来,战具和军械如果携带,一路行军会影响速度,所以我等空手上路,只带随身刀剑弓箭以防身,等朝议下达,自然会有大批正规援军出发的,请将军放心。” 朱序点了点头:“有王镇军的公函在此,不是私自聚众,杨副将,这里是军议,要慎言!” 杨期勾了勾嘴角:“这么说,你们来这里是要用我们武库中的装备了?不过我可有言在先,洛阳城中的装备,本来只够我们守城部队使用,备用的甲胄和槊矛,多是以前秦军淘汰的旧装备,远远比不得你们北府军那精钢铠甲,百炼钢槊,你们要是用了不趁手,可不要说我们供应不周啊。” 刘裕微微一笑:“既来之,则安之,城中的旧装备,我们可以先用,也请朱刺史能安排加紧赶制一些精良装备,可能这几天,就会有强敌来袭,这个时候,我们是风雨同舟,需要齐心协力。” 朱序平静地说道:“这点老夫自会安排,只是老夫很奇怪,为什么在我们这里,没有得到什么敌军大举来袭的情报,只有苻丕的残军数千人,向洛阳西边的陕郡方向而去,当地的冯将军和郭将军也作好了应对,慕容永的军队现在还只是在黄河边,你们在后方却说形势危急,有什么是老夫不知道的吗?” 刘裕点了点头,说道:“我们有充分的情报,可以证实,前荆州刺史桓温的世子桓玄,已经秘密地潜入了弘农和陕郡,他将调动这里的兵马,去追杀苻 丕,所以,三天之内,这里将会成为不设防的地区,而慕容永的兵马,也会很快过河,穿过陕郡,直指洛阳。这就是我们来此的原因。” 杨期的脸色一变,沉声道:“一派胡言,冯该和郭铨受朱刺史的节制,没有我们的命令,他们怎么敢擅离职守?” 刘毅冷冷地说道:“如果是桓玄和朱刺史同时下令,杨将军以为他们二位会听谁的呢?荆州的情况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桓家世子的话,可比朝廷的命令管用,他们只需要说是追杀伪秦皇帝,便宜行事,就可以对上面有个交代了。” 朱序的神色凝重:“桓玄如果有此意,为何不来见我?要自行其事?他现在没有官身,这样搞说不定要掉脑袋,对他有何好处??” 何无忌正色道:“朱刺史,桓温父子的心思,天下人皆知,桓玄现在在荆州有人望而无名份,要想名正言顺地掌控荆州,除非是现任的荆州刺史王忱保举他,所以,他必须要立下这个大功,证明自己的能力和价值,再把功劳转让给王忱,如此才能合作。您是豫州刺史不是荆州刺史,在这点上帮不了他,所以他不会来找你,而是直接找冯,郭二将,这二人都是他父亲当年的旧部,对桓家忠心,您应该非常清楚。” 朱序叹了口气,坐直了身子:“若是弘农陕郡的守军撤离,那必然门户洞开,我洛阳将成为孤城一座,传令,速速收缩附近各地的守军,集结于洛阳,并飞鹰传书荆州的王刺史,请他速命镇守襄阳的南阳太守鲁宗之,率部来援。还有,不管冯该和郭铨听不听令,都要给他们下令,要他们坚守陕郡和弘农,不得擅离。” 两个将佐奔上前接过了军令,飞快地退下,朱序的目光落回到了刘裕的身上:“多谢你们这回把这么重要的消息传达,只是老夫有个问题,这些事情,为何王镇军不能通过飞鸽或者快马来报,而是要你们步行来传达呢?有何深意?” ===第一千二百六十五章 巡视洛阳言攻守=== 刘裕平静地说道:“因为王镇军知道,其他地方不太可能派出援军,即使朱刺史提前知道,也于事无补,我们这次前来,就带来了作战的方略,此是军要,不可用飞鹰之类的方式传递,以免给敌军截获,误了大事。” 朱序的双眼一亮:“什么方略,快说来听听。” 刘裕看了一眼周围,作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朱序心领神会,站起身:“刘壮士,就由老夫陪你在这洛阳四周,走走看看吧,咱们边走边聊。” 刘裕微微一笑:“求之不得。” 半个时辰之后,洛阳北城,上春门城楼。 刘裕与朱序并肩而立,城墙上只有他们二人,最近侍卫都在几十步外,城下的民众也被清离,只有城外那护城河的河水,在静静地流淌着。远远地向东而去,最后汇入洛水,一去不返。 朱序的白眉一挑:“刘壮士,咱们也一路过来,看了我们洛阳的城防了,依你看,城防如何,能不能守住这洛阳城?” 刘裕叹了口气:“自从西朝灭亡,洛阳被汉赵帝国的匈奴军队攻陷之后,就再也不复昔日的荣光,城墙年久失修,四处残破,城中即使加上各地逃难的人,也不过两万余户,这些地方杂草丛生,一片荒凉,恕我直言,以现在城中的情况,要防守整个洛阳城,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朱序点了点头:“是的,我手上兵力只有五千人,加上你的这一千壮士,也不过六千人马,要防卫这十几里周长的城墙,根本不可能,所以,我有意放弃这外城,退到宫城内防守。” 刘裕摇了摇头,回头一指城内的一座巨大仓库,说道:“可是若是退入宫城,这粮仓,还有那边的武库怎么办?没有粮草,你如何守城?没有军械,你如何武装城中的民夫上城防守?” 朱序咬了咬牙:“我可以现在下令让他们紧急搬运这些粮草和武库军械入内城。时间还是来得及的。” 刘裕叹了口气:“表面上看是来得及,但是如此一来,城中人人自危,人心首先就会垮了,再说慕容永所部多骑兵,来去如我,三天之内就会到城下,到时候城中百姓会出现大规模的恐慌,可能在内部就先崩溃了。” 朱序的眉头紧锁:“那你的意思是死守外城,给民夫丁壮分发武器,让他们上城防守吗?” 刘裕的目光炯炯:“是的,光一个宫城太小,两万多户人,加上粮仓和武库中军械,是不可能全撤进去的,留在城外的人就会被鲜卑贼屠杀,宰割,他们有不少人是从关中逃难过来的,本就对西燕又恨又怕,如果大帅还要抛弃他们,只怕会失尽人心,如果人心垮了,那再坚固的城墙也是无法防守的。” 朱序摇了摇头:“可是你也看到了,洛阳城墙太长,以城中的兵力无法四处防守,就算我再动员征调五千民夫,也不可能面面俱到。敌军如果集中一点,强行攻城,恐怕是无法防守的。” 刘裕微微一笑:“西燕军的特长在于骑兵多,机动性强,他们来的会很快,但弱点也在于此。因为速度快,又是骑兵,利于野战,不利于守城,所以,他们想要攻城,也不容易。只要以民夫上城,多布疑兵草人,多张旗帜,精兵集中于城内,敌军若强攻某处,则随时支援,那么要守住,并不是难事。” 朱序摆了摆手:“你这种打法只能防骑兵攻城,若是他们大队步兵赶到,有了攻城器械,百道俱进强攻,那你能怎么办?” 刘裕笑着一指城西北方向,离城墙约三里处,一个坚固的要塞,静静地立于城外的一处高岗:“这就是有名的金墉城了吧,大帅。” 朱序点了点头:“不错,是金墉城,当年西朝时,贾后为了囚禁太子司马而特意修建的这座要塞,最后她自 己也被囚死在里面,可谓是作茧自缚,城池虽小,但里面各种军事设施一应俱全, 还有十余部弩机在城墙上可以防守,方圆不过里余,小而坚固,我派了三百精兵,由杨广在那里防守,有它的牵制,敌军应该不敢放手进攻洛阳城。” 刘裕微微一笑:“三百兵力,只能防守,还作不到牵制,大帅,请让我的这一千兄弟进去,与洛阳城成为犄角之势。” 朱序睁大了眼睛:“你要带你的人去金墉城?不行,这太危险了,敌军势必会先攻打金墉城。你是客军,我不能让你们到如此危险的前线去,不然的话,万一出事,我无法向王镇军交代。” 刘裕的眼中冷芒一闪:“大帅,我们是北府军,来这里是打仗的,不是被人保护,躲在后面的,在淝水的时候,你见识过我们的厉害,面对秦军百万,我们五千精兵不也一往无前?更何况这一千兄弟,是当年参战的老兵和近来的新锐,战力更胜当年的淝水天兵,又有如此坚固的城防,怎么会守不住呢?” 说到这里,刘裕的眼中冷芒一闪:“而且守城一途,在于攻守相益,时不时地需要以精兵出击,不能只是被动挨打,我这一千兄弟,守住金墉城,就是贼军再来十万,也休想破城,只是贼军若是只留数千人马监视,却起大兵来攻洛阳,才是我所担心的,洛阳城中加上民夫虽然可有万人,但需要处处设防,民夫又不习战阵,碰到敌军决死攻击,只怕难以抵挡,若此时我军能从后方杀出,突破阻碍,强攻其攻城军队侧后,则不仅可以解洛阳之围,更有办法能一举将慕容永的主力,彻底击垮!” 朱序的双眼一亮:“你是说,要击垮慕容永的主力大军?就靠你这点兵力?” 刘裕微微一笑,自信地点了点头:“兵不贵多,贵精,只要有战机,我想是可以做到的,但在守城之前,我的兄弟们要出去转转,请朱将军把最好的装备先留给我们,我需要我的人马,发挥出最大的战力。” 朱序哈哈一笑:“好的,我会把我的亲卫中军的装备,给你们使用,也是精钢锁甲和宿铁槊,百炼刀。洛阳的守卫,就拜托老弟了!” ===第一千二百六十六章 西燕铁蹄过黄河=== 一个时辰之后,金墉城,城头,刘裕看着一边的城内,北府军的兄弟们正把十几辆大车上满满当当的盔甲,军械取下,或是往身上套,或是拿着刀,槊,弓箭在手里来回挥舞,比划着,看看是否称手,脾气不太好的如向靖,赵毅等人,一边往身上套着明显有些紧,不合身的盔甲,一边骂骂咧咧个没完。 刘穆之换了一身皮甲,几乎是紧紧地贴在他的身上,他的脸色因为给撑得太紧而有些发青,对着刘裕说道:“这洛阳,这洛阳城里的盔甲,怎么都这么小一号啊,穿了实在是难受。” 刘裕的眉头微皱,掏出腰间的小刀,一把捅向了刘穆之的小腹,胖子的眼中闪过一丝恐惧,肥手伸出想要阻止,却哪及得上刘裕的速度,只听“嘶啦”一声,他肚子上的这件皮甲,给生生地划开了一道小口子,然后撑裂了开来,顿时,刘穆之的肚子上的脂肪,也变得有弹性了,甚至象是要从这个口子流了出来,呼吸也变得顺畅了许多。 刘穆之哈哈一笑:“还是你有办法,怎么想到的?” 刘裕微微一笑:“在草原上学的呗,能缴获一套皮甲都是赚翻天的事,还让你挑肥捡瘦的,再说这世上哪有象你这么胖的兵,也不可能给你这死胖子单独弄套盔甲,放心吧,一会儿找块兽皮在这里缝起来,就和原来一样能防御了,要当锐器突刺是不可能的,防防箭还可以。” 刘穆之涎着脸,笑道:“反正我就会跟着你寄奴了,你会保护我的对吧。” 刘裕没好气地说道:“要保护你我可怎么杀敌?真打起来你还是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吧,最好不要让自己处于危险的境地。” 刘穆之勾了勾嘴角,收起了笑容:“好了,不开玩笑了,说正事吧,朱序给了你他的亲卫的装备,让你在这金墉城,是把守城中最艰苦的任务交给你了,刚才我看了一下,四面城墙上的十四部弩机都还完好,而且是活动的,平时藏在城楼里,打的时候可以推出来,能发一尺长的重型强弩,如果敌方蚁附攻城,会造成很大杀伤的。” 刘裕点了点头:“投石机的情况怎么样?” 刘穆之笑道:“有七部投石机,都在城内,可以发二十斤重的大石块,扔出百步,这城墙里也建有夹壁墙,必要的时候,可以向外翻转,让藏在其中的军士杀出,直接攻击爬城墙的敌军。而墙上也有上百个暗孔,可以对外攒刺矛槊,或者是以利斧横斩爬城的敌军。城下有三条地道,可以攻出城外,出敌侧后方攻击。” 刘裕微微一笑:“果然是易守难攻的要塞,这里就暂时交给你了,用你的本事,还有那些古代兵书上的战法,再设计些杀伤力强的玩意,我要让西燕军攻这里一次之后,就放弃所有强攻的尝试。至于现在,我要出城一趟,到附近的几个乡镇去,把尽可能多的人撤往洛阳。” 刘穆之的脸色一变:“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不好好守城,还要出去?” 刘裕的眼中光芒闪闪:“这次来中原,不仅只是守城,或者说不仅只是有机会打败慕容永,再趁机收复并州,我们首先要做的,是要收取中原的人心,让他们知道,大晋才是能保护他们的祖国,晋国的军队,是他们身家性命的最大保障。我已经让爱亲去打探消息了,这会儿,应该快回来了吧。” 他的话音未落,只见远处一骑快马如风驰电掣般地奔来,马上一人,斗戴斗笠,一身劲装,端坐马背之上,衣衫随风而起,发带迎风而飞,几乎扯成了一条直线,却是纹丝不动,这骑术看得人目瞪口呆,即使是站在城头的几个北府军士,都讶得无法开口叫好。 转瞬之间,这马就奔到了金墉城下,马上的骑手一勒马缰,骏马前蹄人立而起,一声长嘶,而这骑手飞身而起,一道闪电般的长鞭甩出,直缠上 城头的垛口,而他的身形如同一只大鸟,凌空而起,在空中一个干净利落的翻身,稳稳地落在了刘裕的身边,劲风拂过,扬起了他斗笠上的轻纱,慕容兰那张俏美的脸,闪现在了刘裕的面前。” 刘穆之哈哈一笑:“真的是太帅了,寄奴,你们慢慢聊吧,我去布置城防了。”他说着,肉球般的身形一动,慢悠悠地蠕动下了城墙。 刘裕的眼中充满了怜爱,轻轻地拂去了慕容兰肩上的几粒尘埃,笑道:“这么快就回来了,是不是慕容永的军队已经有所行动了?” 慕容兰点了点头:“嗯,苻丕的军队往上庸方向去了,桓玄已经到了弘农,他放过了苻丕的前军,作出一副不敢应战的模样,以骄纵其心,然后等苻丕通过之后,再出动精骑在后面跟随,我想,他是要到了上庸,申城一带再动手,然后直接回襄阳,苻丕自以为安全,可没想到,他这次是真正地入了绝境。” 刘裕冷笑道:“桓玄做事有其独到之处,这个人阴的可以,苻丕不是他的对手,而且故意暴露朱序的侧后,等于放西燕军进来打朱序,可以说,他把这个父亲的老部下也给出卖了,大概是知道朱序不会为他所用,所以干脆借慕容永之手将之驱逐出洛阳,免得以后回荆州再跟他争。那边的事情不管了,慕容永现在过来了多少兵马?” 慕容兰正色道:“慕容永派了两千轻骑兵先行过河,从白马坂渡过,直奔氓山而来,只要翻越了氓山,就可以兵锋直到洛阳城下,现在没有了陕郡兵马的侧翼掩护,他的大军可以无所顾忌地长驱直入,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得迅速地加固城防才行。” 刘裕的眉头一皱:“来得这么快,肯定是有人给慕容永报信,把桓玄撤兵的消息通知他了,我们不能扔下氓山里的百姓不管,爱亲,你留在这里帮胖子加固城防,我带三百兄弟出去,把附近的乡民救回来!” ===第一千二百六十七章 天师双杰潜入城=== 金墉城,另一侧的城墙,刘毅一身锁甲,双肩吞云兽高高地挺立,目光阴冷,看着刘裕带着刘道规,檀凭之,蒯恩等三百余人,急行而去,而慕容兰也换了一身普通的军士装备,背着大弓,夹在队伍中离开,冲着北边的氓山方向而去。 孟昶跟刘穆之一样,也是一身皮甲,只不过他的个头消瘦,不用在肚子上开个口子,甚至这身皮甲,还显得有点大,他站在刘毅的身边,微微一笑:“希乐,到现在我还是不能理解,为何这回你愿意放弃在南徐州的司马之职,来跟刘裕趟这浑水。” 刘毅摇了摇头:“当年跟着刁家兄弟混,当那司马,本就是为了逃避邺城之战的责任,现在昌道矛盾越发突出,再跟着刁家兄弟,没准就会给卷进去,万一他们道子一党战败,那些世家大族或许可以保命,我们这些人就得掉脑袋了,刘裕就算不回来,我也打算辞官回乡,彦达,你是聪明人,但就是这功名之心有时候会蒙住了你的眼睛。” 孟昶勾了勾嘴角:“你若想辞官,我没意见,但是跟着刘裕算是怎么回事?以私人身份来守这洛阳,就算没人给我们扣个聚众不轨的帽子,也是胜而无功,败则有功的结果。更不用说,就算运气好立了战功,又能有什么好处?刘裕会抢了你所有的风头。” 刘毅微微一笑:“我既然肯来,就有了充分的准备,刘裕这回,别想从我手中抢了大功。打仗,他或者有点本事,但这回在中原,他得靠我才行。” 孟昶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疑虑:“这话何意?我听不明白啊。” 刘毅笑着看向了右边的城楼上,说道:“元龙,你可以出来了。” 孟昶的脸色一变,只见一边的城楼中,缓步踱出了一个一身晋军服装的军士,却是长须飘飘,看起来有点仙风道骨的家伙,他的身边却站着一个壮如熊罴的巨汉,可不正是天师道的两大弟子,卢循和徐道覆? 孟昶的神色一变,讶道:“怎么会是你们?希乐,你疯了吗,为什么会跟他们合作,让他们在这里出现?” 卢循微微一笑:“孟先生,请问我们难道是什么洪水猛兽吗,怎么就不能出现在这里了?论身份,我们是大晋子民,就算以前,咱们也加入过北府军,可以说是一辆战车上的战友呢,你这样说,太见外了吧。” 孟昶恨恨地说道:“行了,卢循,不必在这里逞口舌之利,你们天师道,跟我们北府军根本不是一路人,上次北伐的时候,我们中计遇伏,死伤惨重,你们天师道的弟子却是半途开溜,毫发无伤,若不是给你们出卖,我们会这样?” 徐道覆沉声道:“姓孟的,说话得讲证据,你有什么证据说我们跟敌人相通?你们的刘鹰扬大将军把我们没当自己人看,不许我们冲在前面,怕我们抢了你们的战利品,我们运气好才逃过一劫,这就成了我们通敌的理由了?” 孟昶没答理徐道覆,转而对刘毅说道:“希乐,我劝你慎重考虑一下,这些天师道的人,跟咱们不是一条心,不仅是我,这城里的每一个人都不把他们看成自己人,你要跟他们合作,来抢刘裕的领导权,只怕没人会服你。” 刘毅摇了摇头:“大家本就是各取所需而已,我们北府军从没在中原立足过,现在又给朱序扔到了这里,嘴上说是各为犄角,实际上就是想让我们顶在前面送死,我们的装备都没带来,困守这小城,胜了不是我们的功,败了我们一个也活不成,不找朋友怎么办?刘裕在这时候还放不下门户之见,居然跑去救什么乡民,做这种无用之功,却不去找真正的朋友。” 卢循微微一笑:“希乐兄,你怕是误会刘裕了,他不是不知道我们的实力,只是不想让我们立这功劳罢了,这些年你们官军在中原只困守大城,不去管这些乡野之民的死 活,是我们天师道组织大家结寨而守,敌军来袭,也是我们帮他们打退盗匪袭击,所以,现在到城外去,你看看他们是认我们还是认你们的朱刺史。” 徐道覆嗡声道:“就是,你们官军不管百姓死活,我们保护他们,还成了图谋不轨了?你们怎么不说自己也是私人身份跑来洛阳呢。这时候不互相合作,还要继续吵下去吗?” 孟昶咬了咬牙:“怎么合作,你们难道能出兵帮我们?” 卢循淡然一笑:“我们又没有大军,只有信众弟子,按大晋的国法,不允许我们拥有甲胄,盾牌,战马,长槊,弩箭,只允许我们有些防身的刀剑,木弓之类,你就是想让我们帮忙,我们也无能为力啊。除非,你们能说服朱刺史,给我们军队的编制和名份,再打开武库给我们盔甲和军械,也许我们可以武装个几千人。” 刘毅笑道:“那是不可能的事,让你们正面列阵而战,也不是你们的长处,不过,我知道你们的本事,侦察,刺杀,袭扰,偷袭,在正面相持时作为奇兵突击敌军将帅,这些是你们拿手的本事。我们需要的,也是你们的这种能力。” 卢循的眼中冷芒一闪:“我跟你说实话吧,这次我们肯跟你们合作,也是因为会稽王的密令,让我们在中原要有番作为,他是听到了你们私自前来的消息,怕给你们抢了风头,让昌明党一方独占风头,所以,要我们也不能落后了。不然的话,以我们以前的恩怨,请我来我还不愿意呢。不过,我也有我的条件,那就是必须向朱序上报我们的功劳,你们守城,我们负责在后方策应,游击,如果事成,这功劳,斩获,得给我们一半。” 孟昶冷笑道:“我们在这里拼命守城,你们在城外谁知道会做什么,就得分你们一半功劳?也太贪了吧,谁也不会答应你这条件的。” 卢循微微一笑:“当然,作为诚意,我和三师弟会带着一千精锐弟子,跟你们一起,守在这金墉城中,生死与共,如何?” ===第一千二百六十八章 刘毅野心乃豫州=== 孟昶睁大了眼睛:“你们愿意入城助守?我没听错吧。这可跟你们天师道无利不起早,有危险就先开溜的做法不符合啊。” 卢循笑道:“孟先生好像对神教是有不少误会,我们一向救人于危难之中,在大晋境内,起码我们可以自由地布道,但若是在战乱地区或者是胡人国度,则是大力地推行佛教,对我们不利。虽然有的时候,为了保存实力,我们会有所退让,但是在中原地区,神教经营了数年,好不容易有了一批信众,若是就这样放弃,未免太可惜了点。即使你们这次不来,我们也要助朱序将军守城,那么现在在这里的,就是我们的这一千精兵了。” 刘毅点了点头:“你们真正想图的,应该不是什么功劳,赏赐,而是让朝廷给你们加些封号,允许你们正式在中原一带开坛收徒吧。” 卢循的嘴角勾了勾:“刘司马你这次来,也不是想跟在刘裕后面混些功劳,而是想借着跟我们合作,把这守住金墉城的大功据为已有吧。你知道刘裕不会跟我们合作,最后可能会愤而离去,于是这里就只剩我们了,在战场上用实打实的表现,让那些信服刘裕的人转而认你当大哥,这才是你的想法吧。” 刘毅哈哈一笑:“咱们的这点心思,就不用藏着掖着了,不错,就是如此。如果不是刘裕挑头,我带不出这么多人来,现在他把千余老兵带来,又拿到了王恭的公函,我已经不再需要他了,剩下来的,就是咱们合作,守住这金墉城,从此,大家都会知道,北府军真正的新一代英雄,是我刘毅,不是他刘裕。” 卢循点了点头:“不过,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这回毕竟带兵前来的是刘裕,跟朱序交接的也是刘裕,你有什么办法,让朝廷知道这一战是咱们打的呢?” 刘毅的嘴角勾了勾:“我有我的朋友,这次来之前,就跟他商量好了,他有办法让建康城中的每个士人都知道这里的真相,刘裕现在没了谢家这个后台,不能象以前那样一手遮天。” 孟昶的神色严肃:“希乐,这样做不好,一来就搞分裂,只怕你若是公然这样跟刘裕对立,这一千兄弟,跟我们的不会超过三百人。” 刘毅笑着摆了摆手:“刘裕的死党也不过现在跟他出城的那三百多人,我这里也有三百多人是会坚定跟我的,至于还剩下四五百人,象何无忌,诸葛长民他们,不会明确地偏向哪边,刘裕不会因为跟我闹翻就带走所有人,最后,他只会带走三百多人回洛阳跟朱序守城,而多数兄弟,会留在这里跟我守这金墉城,而且,我告诉你个秘密,这金墉城可是有秘道的,就算守不住,我们也可以跑。” 孟昶的脸色一变:“你是说这城中的三条地道?” 刘毅笑着看向了卢循,只见卢循摇了摇头:“非也非也,当年贾后修建金墉城,是为了关押那些跟她为敌的政敌,结果最后她自己也被囚禁,死于此处,有鉴于此,后来执政的司马伦和他的谋士孙秀,在这金墉城中秘密建了一条逃生的通道,孙秀的后人,就是我们神教的孙教主一系,大师兄孙恩,这两年在中原的时候,还曾经重走过那条秘道,万一守城不利,我们可以带你们安全离开。” 孟昶的眼中光芒闪闪,陷入了深思。 刘毅拍了拍孟昶的肩膀:“我不想一直被刘裕压在吗?”他说着,一指一边的城内,那个臃肿肥胖,边走边喘,带着魏家兄弟在城门口那里张罗着什么的刘穆之,嘴角边勾起了一丝冷笑。 孟昶咬了咬牙,一跺脚:“好吧,这次我还是听你的,现在我就去找阿龙和怀玉他们,不过卢循,你听好了,这回如果你再耍什么滑头,最后背叛我们,以后这辈子都别指望我再信你们了。” 卢循微微一笑,伸出了手:“咱们现在是在一条船上的人了,怎么会背叛呢,你放心吧,大师兄带领机动弟子在城外,我们在这里,里应外合,一定能守住这金墉城的。” 孟昶二话不说,上去拍了一下卢循伸出的手,算是回应,转身就奔下了城楼,卢循看着他的背影远去,脸上的笑容渐渐地散去,他转头对徐道覆使了个眼色,徐道覆心领神会,也从另一个方向下城,出门而去。 城楼之上,只剩下了卢循和刘毅二人,卢循勾了勾嘴角:“希乐,这是我们第二次联手了吧,上次在邺城的合作没有成功,希望这次不要再出什么问题,你放心,秘道我检查过,万无一失,直通洛阳城中的如意坊。” 刘毅摇了摇头:“你们也不多来点人马,就一千人,少了点,我本来还以为你们在中原经营了这么久,能有个万余军队,可以跟西燕军正面一战呢。” 卢循笑道:“急什么,先靠守城消耗西燕军的锐气和实力,等他们疲惫不堪的时候,再行反击,这回如果我们能取下慕容永的首级,那才真的是大功一件,到时候朱序的豫州刺史位置,非你莫属,你可得按承诺的那样,在中原一带放任我们神教招收信众,你放心,将来你想北伐建功,我的人对你有用的。” 刘毅满意地点了点头:“我身后的那位大人许诺过,这次若立大功,就保举我接手豫州刺史,如果能干掉慕容永,那接下来翟魏和张愿,我都能灭掉,到时候我就能坐拥整个中原和齐鲁之地,天下中心,亦在我手,即使当个曹操自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朝中的那些大世家防着你们,可是我们却是朋友,元龙,我知道你想要的,是天师道的教主之位,这点,咱们就不用多说了。” 卢循的眼中闪过一道狡黠的冷芒,转头看向了刘裕离去的方向:“我有点迫不及待地想见见这位老朋友了。” ===第一千二百六十九章 氓山深处董家坞=== 氓山,枫林谷。 一片茂密的枫树之间,座落着一片星罗棋布的民居,山中开垦出了大量的梯田,种满了粟谷,而在这片梯田的后方,是一座方圆数里,依山而建的木制村寨,这是一处典型的坞堡,在中原大地随处可见,乱世之中,民众纷纷离开容易受到攻击的平原上的城镇,躲进这些山中坞堡,聚众自保,也算是这个时代的一大特色了。 刘裕的背上插着斩龙大刀,手提奔雷弓,一身精钢锁甲紧紧地贴在身上,头盔上一道护梁,紧紧地贴着他那高高的鼻梁,让两边的两只眼睛中,更是神目如电,这会儿他一个人站在这座高大的坞堡前,寨门紧闭,寨墙之上,已经有上百名庄丁持械守卫,一个首领模样,孔武有力的,二十多岁的黑脸汉子高声道:“这里没有你们想要的东西,速速离开!” 刘裕微微一笑,说道:“老乡,你可看清楚了,我们不是马贼强盗,我们是大晋的官军,是来救你们的。” 那汉子有些意外,仔细地打量了一番刘裕,和他身后的三百多人,摇了摇头:“我不管你们是晋军还是马贼,这里都不欢迎你们,看到这块牌子没。” 他一指寨外护沟前,立着的一块木牌,上面写着“刺史勿入”四个大字,用汉字和歪歪扭扭的胡文各写一遍。 刘裕点了点头,高声道:“这位好汉,不知道你们这里,如何称呼?” 那汉子骄傲地一指自己的胸口:“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氓山董神虎是也,这里本叫枫林谷,现在叫董家坞,是我们乱世之中聚众保民的一个地方。看你还算讲理,我也不想跟你们打仗,早早离去吧。” 刘裕摇了摇头:“董神虎,这里是你说了算吗?” 董神虎微微一愣,转而怒道:“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刘裕笑道:“我走可以,但是你们这寨子里的上千条性命,可能就危险了,所以说,你最好找能做主的人出来,我有要事跟他商量,而且,你们的时间不多了。” 董神虎的眉头一皱,正待发话,身后却响起了一个苍老的声音:“老夫董雷,是这里的寨主,不知这位军爷,有何指教?” 随着这话语声,一个须发花白,五十出头的老者走了出来,他的面相堂堂,满面红光,透出一股子威严,而董神虎见了他,连忙低头行礼:“爹。” 而寨上的庄丁们齐齐行礼道:“见过老爷子。” 刘裕的身边,檀道济低声道:“寄奴哥,这人很得人心,看来不止是这里一个寨的寨主。” 刘裕微微一笑,低声道:“来之前我就查清楚了,董雷是附近三百多个寨子的总瓢把子,可以说是个坞堡联盟首领,所以,我直接就来找他。” 说到这里,刘裕抬起头,对董雷高声道:“董寨主,你的大名,我早已经听过,都说你急公仗义,义薄云天,这十里八乡,无人不服,我刘裕是扬州京口人士,初来乍到这洛阳城,本想过些日子前来拜访,可事发突然,军情如火,所以只能这样带兄弟们来见了,并不是要对贵寨有何不利举动,还请不要误会。” 董雷的脸色一变:“你说你叫刘裕?京口人士?可是北府军的那个刘裕?” 刘裕点了点头:“正是区区在下,浪得虚名而已,不得一提,跟董老爷子不好相比,不过,现在有个事情,非常严重,据我们的可靠情报,西燕大军已经渡过黄河,直扑洛阳而来,他们一路之上,会焚毁,攻击沿途的村庄,而您这里,是他们去洛阳的必经之路,我这次来是奉了朱序将军的命令,前来请您召集附近的乡民,一起撤往洛阳避难的。这是朱将军的公文。” 他说着,从怀中摸出一份公函,系于箭上,卸下了箭头,搭 箭上弦,一箭射出,没有箭头的这一箭,直接钉到了董雷身前的寨墙木板上,仍自尾弦晃动不已,这一箭的力道,惊得寨上所有的丁壮都睁大了眼睛,张大了嘴,不可思议地盯着刘裕,如同见到了天外飞仙一样,就连刚才那牛气哄哄的董神虎,也是脸色大变,狂态全无了。 董雷的脸上惊讶之色一闪而过,上前拔了这一箭,取公函在手迅速地看了看,然后正色道:“刘军爷,朱刺史的好意,董某心领,只是咱们山野之人,闲散惯了,不愿意受官家的约束,再说了,这些年来大晋北伐收复中原以后,王师官军就基本上从不来我们这里,马贼盗匪一地来,都是我们自己对付,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撤,没什么,这次我想也不会有什么不同。前些天,那并州的前秦皇帝苻丕,不也是从咱们这附近经过了吗?我们就象现在这样寨门一关,他不也是无可奈何,只能退走了么。” 刘裕叹了口气,说道:“苻丕是被西燕慕容永打败,想要逃往巴蜀和关中,才会经过这里,他是败军之将,要的是逃命而不是掠夺,自然不会多作停留,但西燕军可不一样,董寨主应该听说过,他们这些鲜卑恶贼凶残狠毒,所过之处如同蝗虫,关中本来沃野千里,人烟绸密,就是给这些恶贼弄得赤地千里,尸横遍野,他们遇到抵抗,只会报复得更凶残,因为他们的作战目的就是为了杀人和抢劫,这是与你们所见过的所有流贼,马匪所不同的。” 董神虎冷笑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咱们寨子里有千余男丁,不乏以前当过兵打过仗的,更是可以召唤相邻百里之内的寨子来救援,就算西燕军想攻破我们这董家寨,也没这么容易吧。” 刘裕微微一笑:“董壮士,敢问你这董家寨,比起苻坚的长安城如何?你的这些当过兵的男丁,跟前秦的御林军比,哪个更强?有信心是好事,但如果是狂妄自大,就是另一回事了,不仅会害了你,还会害了所有寨中的人,这个责任,你能承担吗?” ===第一千二百七十章 氓北二寨须臾陷=== 董雷的眉头一皱,说道:“刘壮士,虽然我知道你的本事,但你这样说,是不是有点夸大其辞了?西燕军虽然凶悍,但要破我这董家坞,也非易事。如果我们这里真的不堪一击,那这些年来,各路丁零人,还有张愿的叛军,甚至是慕容垂的兵马,早就会把这里攻破了。也不会留到现在。你们北府军虽然厉害,但也别视我们中原父老于无物。” 刘裕正色道:“董寨主,之前你们能挡住这些各路盗匪,因为他们并不是正规军,也并不以攻取中原为目的,在尽可能没有损失的前提下,抢多少是多少,碰到你们这些防卫相对较严的坞堡,他们不会全力进攻的,因为即使攻下,也会损失惨重,得不偿失。这几年,在中原没有出现过大股的军队,最多只是几百人的小股匪类,你们当然可以守住。” “可是西燕军不一样,他们是非常娴熟的抢劫集团,与其说是军队,不如说是大量的盗匪,从关中开始就是一路抢劫,有非常丰富的破坞堡,村寨的经验,不是你们之前碰到的那些马贼可比。而且,以前你们能屡次守住,是因为遇到大股敌军来犯,可以点狼烟来要求各村各坞支援,即使一个寨子的力量不足,几十个,上百个加在一起,也足以吓退几千人的敌军。” “可是这一招对西燕军可不好使,他们的骑兵很多,机动性强,你们就算召唤援军,只怕刚一出动,就会在野外被敌军大股骑兵包围,消灭,最后不仅是你们这个寨子守不住,附近的寨子全部都会完蛋。我得到的消息是慕容永派了两千骑兵先行过河,从白司马坂一带进入氓山地区,你们北边的雷家沟和林家坡子,这两个坞堡会首当其冲,现在,只怕那边已经受到攻击了。” 董雷的脸色一变,转头看向了北边的方向,身边的几个人跟着他的动作扭回了头,全都吃惊地张大了嘴,因为,他们分明看到了北边约六七十里地的方向,腾起了两股青色的烟柱,相隔约十里,在这个晴朗的天气里仍然清晰可见,那正是雷家沟和林家坡子的方向,是最标准的求援信号。 刘裕平静地说道:“董寨主,我没有说错吧,那两个寨子,已经被攻击了,现在他们点的是青色的烟,这是敌军势大,需要求救的信号,对不对?” 董雷咬了咬牙,沉声道:“雷动天和林雪是我的结义兄弟,我不能坐视不救,来人,点齐寨中兵马,出动两千人,随我去救援,另外,给别的寨子也放信号,让他们一起出动。” 他说着,看向了刘裕:“刘壮士,你若真是如你说的这样,来救援我们这些氓山中的百姓,就请你现在也随我们一起去援救。” 刘裕摇了摇头,说道:“董寨主,来不及了,他们是被突袭的,现在放了青烟,说明两处几乎是同时被袭击,定是燕军经过了充分的侦察,摸准了他们的布防和开寨的时间,在他们堡外的农户们结束耕作回寨时突然袭击,让他们根本来不及作出防守,现在已经不可能救到他们了。你最好按兵不动,若是贸然去救,只怕连自己的人也会搭进去。” 董雷的眼中光芒闪闪,陷入了思考,董神虎在边上急得一跺脚,说道:“爹,你想什么呢,不要听这刘裕的胡说八道,他分明就是怕了西燕军,不敢出战,想带我们逃回洛阳,又或者是他根本就是故弄玄虚,想骗我们去洛阳,那朱序几次三番地邀请你去议事,其实就是想借机吞并我们,充实他洛阳的力量,这个刘裕,只怕也是来办这事的。” 刘裕微微一笑:“董壮士,你如果不信我的话,可以现在派探子去打听一下北边二寨的情况,看看是我骗你还是如我所说。” 董雷点了点头,沉声道:“林牙子,疙瘩,葛二柱子,你们三个现在骑快马去探查情况,有了消息,速速来报,不得怠慢!” 三个小兵领令而 去,董雷回头看着刘裕,沉声道:“刘壮士,现在大敌当前,请恕我不能马上放你们进来,如果真如你所说的那样,二寨不保,那我们这个寨子五千多口人,也不可能就这么一下子跟你走,我们需要时间准备,带上东西才能上路,你最好回去报告朱刺史,请他多派兵马来支援接应,就算我们要走,也要有充足的护卫才行。” 刘裕自信地摇了摇头:“不必了,西燕军前锋不过二千余骑,我这三百壮士足够应付了,若是董寨主不信,但请安坐于寨中,到时候可以亲眼看看我们如何击破敌军骑兵,再决定是否跟我们走。” 董神虎不屑地勾了勾嘴角:“这牛都吹上天了,不过三百步兵,又无车阵,如何能跟两千骑兵正面对抗?刘裕,你当我们都是三岁小孩吗?” 刘裕微微一笑:“董壮士,这个世上论打仗,你只怕还没有真正地见识过,今天有机会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战斗,对你这一生也是有好处的。” 正说话间,北边的两股烟柱,变成了赤色,董神虎的脸色一变,变得苍白,结结白白地说道:“怎么,怎么回事,两个寨子,就这么,就这么失陷了吗?” 刘裕叹了口气:“董寨主,你看到了吗,就我们说话的这一刻钟多点的功夫,你的两个结义兄弟的寨子,就这样陷落了,刚才你还说你可以守住,可是你真的确定你比你的两个兄弟强多少吗?这还只是燕军的先头部队,要是慕容永的大军到了,你如何抵挡?” 董雷看着远处的两股烟柱,渐渐地由赤色变成了黑色,而且是乱腾腾地一片黑烟,不再是之前那笔直的烟柱,显然,放狼烟的烽火台也已经沦陷,两个坞堡正被屠杀和洗劫,他甚至可以听到那里的惨叫声与哭声,董雷的眼中泪光闪闪,悲道:“老雷,老林,哥哥无能,没来得及救你们,你们的仇,我一定会报!” ===第一千二百七十一章 天才少年再相见=== 董雷抹了抹眼中的泪水,咬了咬牙,沉声道:“董家坞的人都听好了,所有人现在准备行装,只带随身的东西,不要带坛坛罐罐,且看北府军如何去斗那燕军,若是他们不行,咱们全寨都跟狗娘养的拼了!” 董家坞的汉子们发出一阵齐声的叫好,但是可以听得出,他们的中气不是太足,有些人只是干扯着嗓子,这在刘裕听来,一下子就明白了寨中人的心气,两个大寨的迅速沦陷,让他们的信心受到了巨大的打击,如果这时候燕军来袭,他敢肯定,这个坞堡撑不过半天。 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刘裕的身边,檀凭之的神色一变,沉声道:“准备应战!” 可是刘裕却摆了摆手:“不过数骑而已,无妨,不必惊慌。” 本来已经转向准备列阵的北府军战士们,重新散开了阵形,只见坞堡边的林间小道中,驰来三骑,当前一人,身形婀娜匀称,骑着白马,戴着面当,高高的冲天马尾随风飘舞,可不正是慕容兰。而她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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