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加信服,知道黜龙帮的这些高手们在做什么了。 不过,随着土壤与草木落定,阵中这些黜龙帮高手们回过神来,反而又将目光都集中到了雄伯南与张行身上,他们是在看前者手里的剑与后者的人。 张大龙头看的清楚,离狐之战后,分外安静的第二大功臣徐世英面皮明显跳动了一下,也不知道又在脑补什么,连贾越这种随侍身侧的近卫都有些愕然之态……当此情状,他固然有心解释,但事情好像真就是那样,真就是自己顺出来的那把剑有点玄乎,而如果扯到齐王那一步,其他人也肯定跟徐世英一样自己脑补出一部连续剧来,甚至于连累那位巨婴齐王……便干脆装作无知,只是催促所有人打起精神,继续结阵,噼山封土! 就这样,在担任出击阵眼,在张行那远超一名寻常凝丹高手的气海援助下,当然也是在黜龙帮所有修行精英的援护下,手持惊龙剑,腾跃如鸟飞,乃是接连不断,割山如切胙,只是半个时辰而已,便将半片山整个割下,覆盖在了山脚下的尸首坑上。 并且渐渐有了基本形制。 到此时,天色居然尚早。 雄伯南交还惊龙剑,张行复又带着众人将倒塌下的半边山给稍作休整堆砌……这次张三爷总算没出丑了……到最后,果然似模似样修成了一个将整个齐鲁军的战死者与黜龙军的战死者所据坑位都给封住的巨大土包。 巨大土包面朝官道,背靠历山,上面堆满了散落的树木,远远望去,宛若一山双隆,天然如此。 到此时,又有人将碑文推来,也不顾里面尸坑位置,只是在封土更西侧,顺着官道一字排开,将碑文一一立起――这件事情就再简单不过了,包括张行在内,军中几位凝丹高手,只是一人便可为。 就这样,待到所有事情完成,转过身来,之前有过言语的贾越和一群河北为主的士卒果然聚拢上前,乃是当场脱了上衣,只取了长刀大枪铁戈巨盾,便要下场。 “龙头,你不来吗?”贾越一手持长戈,一手提大盾,露出一身精壮的腱子肉来,却又向立在一旁的张行发问。 “我不会。”张行拎着惊龙剑,只是立在一侧含笑做答。 贾越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直接下场,就在碑文前的官道上举戈列盾而舞。 看得出来,出身北地伏魔卫的贾越是专业的,而周围的那些信仰黑帝的其他河北、北地武士们也在他的带领下,也渐渐统一了格式,显得整齐而雄壮起来。 这引的许多人来看。 张行等人看了一阵,也不再多留,便往军寨中折返,而人一走,更多的士卒们便蜂拥而上,近距离围观。 很明显,其中相当一部分人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甚至忽然有人鼓掌叫好喧哗宛若市集。 黜龙帮主体众人,早已经走了挺远,此时听到动静回头去看,恰好见到一群乌鸦自彼处上方飞过,似倦鸟归巢,又似只是之前噼山时惊动的鸟群回归,也都各自诧异感慨。 至于张行,看着这一幕,心中更是莫名想起了几句应景的诗来。 正所谓: 幽室一已闭,千年不复朝。 千年不复朝,贤达无奈何。 向来相送人,各自还其家。 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 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 不管如何,此战近六千战死者,都名副其实的做到了托体同山阿了……而战前、战中、战后,种种庸俗、不堪、愚昧,乃至于英勇、坚韧、果决,也全都埋在了人的心里。 ps:大家晚安。 第八十一章 荷戈行(5) 圣人南逃江都第二年,五月廿九,盘踞在济水上游的黜龙军与济水下游崛起的齐鲁官军在经历了长达一年的组织、扩充、摩擦与战争后,因为时局发展,于这一天爆发了一场猝不及防的决战。 战斗持续了一个下午后,黜龙军的总指挥张行便迫不及待的宣告了胜利。 此役,也的确是黜龙军大胜,齐鲁官军大败,而且是后者主要领导者被杀,绝大部分主力被包围、迫降的那种崩塌式大败。 不过,这也注定了战事的影响不可能止于张行的宣告。 实际上,整个晚间、夜间,黜龙军都在冒雨行动,打扫战场、围剿和?Ы道1?。而且不只是军队,还有大量的本地壮丁、民夫被动员起来,进行战场打扫、周边搜索。附近的城、乡、村、市、渡,所有聚居点也都在天黑后得到黜龙帮摸黑送来的通知,要求各地收敛妇孺进行保护、组织巡逻队捉拿逃散敌军,前来离狐换赏钱。 除此之外,张行还趁势在战场上继续下令,要求王叔勇带队,率领张善相、丁盛映一起去追击逃离的樊豹与敌军仅存的一支主力,并派遣牛达、关许、马平儿、王雄诞分别领少许兵马北上,进取甄城、范县,相机夺回郓城。 当然,免不了又派翟宽、黄俊汉各引一千众速速西行,往归济阴城做必要驻扎防御。 但这依然只是一个临时的战场应对。 谁都知道,这一战绝不可能止于此。 晚间的时候,雨水依旧没有停下,帮中上下却全都还在亢奋状态,人人皆有思绪,外面的战场也没有消停,而原本战场上显得非常振奋的张行张大龙头回到了临时军寨,吃了点东西后,就立即要了一间有墙的屋子,然后一头钻了进去。 当然,这倒不是在搞战场特权之类的,而是张行要开始例行反思了。 键政人嘛,某乎大v,干个啥事不去反思还能行吗?尤其是这一战还是仓促之下的战斗,里里外外,前前后后毛病一大堆。 “第一条,打仗还是要看后勤,真气化军阵目前来看是最强大的武力具象,而无论是后勤还是真气化军阵,最终都要归于组织建设上。” “第二条,或许整体军事素质的提高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打破真气化军阵的强势,但最起码黜龙军的整体军事素养还是不够,优秀军官也太少……徐世英、牛达、尚怀志的组合无论如何都是军中翘楚了,却在掌握大局的情况下被张须果、鱼白枚切下两翼,造成大量不必要伤亡;单通海部开始没有迅速冲上官道,后来又在反冲中不听军令,擅自行动;我本人也在得胜后放松,以至于被张长恭打了个措手不及……而想要提高军事素质,一个在于军事经验,另一个在于战后及时总结,外加必要的训练。” “第三条,山头主义弥漫,哪怕是东线部队全部溃散,排兵布阵也依然需要顾及山头,部队有没有原本头领坐镇,战斗力简直天壤之别。” “第四条……” 张行嘴上来说,手下来写,顷刻间便写满了一张纸。 白有思抱着长剑立在门内,总觉得哪里有些怪异。 终于,白有思在对方换纸的时候开了口:“三郎……你是在专门说给我听吗?” “是。”张行抬头来看。“难道我写这些东西还要背着你吗?再说了,你不是还在观想我吗?自然要尽力把心里所想所思告诉你,以作襄助。” 白有思想了一想,点点头,复又摇了摇头:“还是觉得哪里有些奇怪。” “奇怪就对了。”张行笑道。“我自己做总结,自己誊写,还要专门给你做说明,太辛苦了……照理说,最妥当的法子,应该是我来说你来写,这样就顺了。” 白有思笑了一下,走过来,将长剑横在桌上,而张行也将手中纸笔放下,起身让开位置。 二人交换过来,白有思坐下,铺开纸张,提起笔来,却又察觉到了一丝怪异:“还是哪里不对。” “当然不对。”张行起身后立在一旁,依旧来笑。“之前打仗、备战,时间紧迫,咱们一直没说……现在感觉到了吧?” “什么?”白有思握着笔坐在那里,面上诧异一时。“还是白天那些话吗?” “是也不是,应该更细致直接一点……”张行终于敛容。“或者说更深入具体一点。” 白有思心中微动:“怎么说?” “我问你。”张行继续立在那里来讲。“咱们两人现在谁主谁从?当年在东都,是不是一般你来说我来写?” 白有思闻得此言,先是一笑,复又搁笔一叹。 “你看,这就是问题所在。”张行在身后言道。“以前在东都的时候,我是你的下属,甚至可以说是受你庇护,缩在你的羽翼之下,这是公认的事情。而如今,来到此处,黜龙帮是众人一起创立,好不容易打开局面,帮中早有复杂体系,却与你无关……帮中上下,最多看在你的本事上和我的关系上接纳你,认可你,却如何愿意拱手将基业送上,奉你为主?他们连我和李枢都看不爽利的。而你既不能做主,我又是帮中为首之人,便有一个最难堪之处显露了出来。” 话至此处,张行顿了一顿,还是看着对方头上小冠,认真说了出来:“乃是要你屈于我下。” 背对着自己恋人的白有思张口欲言,却无声以对。 “所以,你在此处,实际上只能以张大龙头家眷的身份立在这里,且不说以你的骄傲如何能够接受?便是其他人,知晓你的出身、本事和名望后,恐怕也觉得尴尬。”张行继续来言。“思思,咱们实事求是……你是不是既不能接受居于我下,也不能接受居于黜龙帮内中体系?” 白有思沉默片刻,然后认真作答:“我只是不能接受居于你下,却未必不能居于黜龙帮中……但正如你言,你在黜龙帮里本是为首之人,居于帮中便意味着居于你下,甚至要承你的光彩……我有点受不了。” “写下来。”张行随手一指。“这是切实的问题……咱们两个地位错位,让你不适。” 白有思没有吭声,而是提笔写了下来,写完之后方才来问:“该怎么解决呢?” “很简单。”张行倒是坦荡。“我还是建议你放宽心,以正确合适的身份进入黜龙帮,然后立下殊勋,建立威望。就好像我借此战多少算是压下了李枢半头,然后多少能够镇住那些大头领一样……这样的事情只要是你主导着经历过几回,自然会乘势而起,届时非但帮中上下会服气,反过来帮内压过我也是寻常。” 白有思想了一想,认真来问:“什么是正确合适的身份?” “往左翼做个大头领如何?若是李枢坚决反对,就去中翼……你去了中翼,中翼便名副其实起来。”张行脱口而对,俨然早有思索。 “这倒是无妨。”白有思缓缓点头,提笔欲写,却又摇头。“还是不对。” “哪里不对?”张行负着手从后方侧身探过头来。 “有你在,我怕是争不过你,因为我能建立威望,你自然也能建立威望。”白有思侧过脸来,与对方几乎脸贴着脸。“而且你现在有了绝对优势,我何时能越过你?!便是修为,你都渐渐上来了。” “若是那样,只能说明我本事的确比你大。”张行丝毫没有脸红的意思。“你就该居于我下!” 白有思怔了征,然后笑了出来:“你这是激将法?” “我这是实事求是。”张行同样含笑以对。“经此一役,黜龙帮活了下来……将来可能还有更大的挫折,但已经足够伸张出来,留下火种重新点燃了……换句话说,既然要做事,为什么要放掉黜龙帮去另起炉灶呢?打着旗号也是好的。” 白有思转回头来,看着桌上纸张,沉默不语。 “还有一点,且不说你还要对我观想,只说咱们俩难得相聚,难道你要轻易弃我而去?”张行继续来问。“你准备一个人去做咱们之前的侠客约定?” “你觉得我是儿女情长之辈?”白有思歪着头斜眼来笑。“为何不能去?” 张行想了一下,只能干笑:“那观想一事怎么说?” “这事其实也不是你想的那般了。”白有思脱口而对。 “怎么说?”这次轮到张行诧异了。 “观想你,不是观想你这个人几个胳膊几条腿,而是观你言行举止,想你为人之道。”白有思认真解释。“咱们认识这几年,该观的也都观了,早该更进一筹,学以致用,借你的为人处世之道,来开我自己的路了……这才是观想的正途。” 张行心中微动:“所以,你之前才让我把自己所想的那些东西,给写下来?” “是。”白有思坦荡来答。“我要自行其是。” “若是这般,我倒无话可说了。”张行叹了口气。“你准备什么时候走?往何处去?” “你这便又有些过头了。”白有思摇头。“我也与你许久不见,如何舍得立即就走?许多事情,心中也有疑惑,哪里是让你写些文章就行的?便是往他处去自行其是,正如你言,也未必不能取黜龙帮的旗号来用……我要做中翼的大头领!待到功成,便做中翼的大龙头!” “好!”张行立即鼓掌。“不愧是倚天剑!不过你还是要小心……外人来看,只觉得咱们是夫妇,怕是要将我们视为一体的,哪里晓得你只是个别扭鬼。” 白有思听到最后三字,本想起来撕了对方的嘴,但想了一想,终究没有做此事,而是抬手来写:“可还有什么要写的?” “要写的多了”张行叹了口气。“不过,有个东西只能让你与我来写。” “什么?” “我要整理罗列一下帮中人物的所属、立场、性情、能力、出身,做个表格。”张大龙头严肃说道。 “这些你难得不晓得吗?”白有思一时诧异。 “晓得,但人的精力有限,不可能全晓得。”张行认真解释。“尤其是这一年时间,人事架构叠加,纷繁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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