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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我刚刚还有点奇怪,为何离狐这地方只是一个小县,却富商多于豪强,与其他几个县稍有不同……如今看来,只是因为商人好借钱吧?” “自然如此。”杜才干尴尬一时。 “无妨。”张行站起身来,正色朝身后本县义军头目们来问。“借了钱的,可还有没站出来的,或者没来的?!” 又有几人出列下拜,还有人直接报了姓名,说谁谁谁在何处执勤没过来,张行倒也耐心,只让杜才干去找人。 过了好一阵子,大约人都到了,直接在十字路口对着县衙那边乌压压跪了一片。 张行这才去看那些富商:“可还有临时借了你们钱不在这里的?” 富商们早已经不是之前姿态,有人面露喜色,有人冷眼旁观,有人面露惶恐,但此时被问,面面相觑之余却多摇头……可能还是有漏网之鱼,但这个架势,也无所谓了。 “我再问你们几件事情。”张行得到回复点点头,复又来看那些义军头目,依旧慈眉善目。“是赏赐没发,还是军饷没定?” 义军头目们也多摇头。 “所以,就是贪心不足?”张行追问不及。 “俺是看其他人都借了,不借怕被其他人排挤。”有人忽然抬头高喊。“大龙头,俺没有诚心坏了黜龙帮跟义军的名头。” “说得好。”张行即刻伸手点了对方。“这般说的,多少心里还能明白,这是不对的,没把造反后劫掠敲诈当成什么理所当然……真要是这样,咱们黜龙帮造什么反?跟着大魏朝廷欺压百姓不好吗?何况还是乡里乡亲?我问你,现在让你把钱还回去,你愿意还吗?” “俺愿意!”那人如释重负。 “俺也愿意……”又有人匆匆来喊。“就是得了钱后,又是接济乡里,又是去买地的,昨日临时去买了五十亩好地,委实钱不够了……” “差了多少?”张行认真询问。“退三十亩,留二十亩,钱可够?” “那样还是差了四五贯……” “那就留二十亩,剩下五贯文拿官钱与你,算是预支的军饷……与他类似的,都可以预支半年军饷……若是还还不上,也可以说与我听!” 众人七嘴八舌,多是在张行的威压下愿意服软退钱,但也有几人一直梗着脖子,拒绝开口,比如一开始那个站说话的。 “你叫什么名字。”等了一阵子,张行终于也丧失了耐性,当场点了那人。 “我叫单正!”那人在地上抬起头来,昂然相对。 “怪不得……借了钱吗?愿不愿意退钱?” “借了,不愿意退。” “为什么?” “因为之前本城举义,我功劳最大,何况我姓单,这事便是要处置,也该我家大郎来处置!”那人梗着脖子继续来言,见到张行面无表情,不怒不喜,反而胆子愈大。“再说了,凭什么别的地方举义了,府库随便拿,我们只赏了两成财帛?凭什么别的义军事后都可以分女子财货,我们连找一些富户索些钱用都不许?大龙头这么做,迟早要失了人心的!传到前线,也不好交代!” “张龙头!”杜才干也赶紧上前劝说。“单大郎在前线,何必为此事坏了单大郎义气?” 张行怔怔听完,似乎是在发愣,却忽然扭头去看贾越,言语干脆利索:“你还看着干吗?没听到吗?便是为了单大郎名声,也该速速杀了此人全了单大郎义气?” 杜才干懵在当场,那个姓单的也有些茫然。 倒是贾越,明显轻车熟路,虽也蒙了一下,可还是立即带着十几个有修为的甲士一拥而上,就在众人眼前按住了那人,然后拖将出来,只一刀便轻易杀了此人,复又割掉首级,拎着来看张行。 “你割脑袋干什么?”张行无语至极。“其余几个一直没吭声,也一并杀了!” 此言立即引发了些许骚乱,几名之前跟着那人保持对抗姿态的头目立即尝试去拔刀对抗,却不料周围甲士蜂拥而来,许多下跪的同僚也直接扑来,须臾便将他们制服,然后依然一人一刀,如行刑一般轻易处置了。 此时,周围来看热闹的百姓早已经惊吓远离,几名富商、豪强也都骇然。 张行只是端坐不动,让人将百姓喊回来罢了。 过了好一阵子,随着部分围观百姓重新回来,张大龙头方才再度开口,却是对着那些富商了:“你们怎么说?可还有冤屈?” 富商们早已经面色发白,只能作揖不停,少数开口的,也有些言语混乱了。 “那好。”张行也点点头,却又再度伸手。“日头尚早,咱们继续来看借条……” 众人面面相觑,却只能将借条继续奉上。 这一回,张行只将新写的借条挑出来,继续来看,看了一圈,终于又笑了,乃是指着那名道士来问:“青帝观这么喜欢放印子钱吗?还喜欢让人家拿儿女抵债?” 道士不敢吭声,只能以头抢地。 张行努了下嘴,下一刻,贾越轻车熟路,又是上前一刀,轻易将道士杀了……仿佛回到了他当日在张金秤跟前一般。 接下来的事情,终于回到了众人之前对今日的想象中,火盆举起,除了那个道观整个要被没收外,其余各家,都是自家拿着自家借条去当众来烧。 而且按照张行要求,每烧一张,还要当众喊将出来:“黜龙帮恩义,某某何年何月多少钱免!” 喊得有气无力还不行,还要重喊!如此连续不断,终于重新点燃了围观者的热情,就好像之前放粮一般,欢呼雀跃,奔走相告,以至于堵塞街道。 与之相比,地上的几具尸首,早已经无人理会了。 但是,张行却不能视而不见。 傍晚时分,借条方才烧了个干净,而这位黜龙帮大龙头也站起身来,却没有往身后县衙折返,而是不顾体统,直接跃上身前几案,吸引了所有人注意力后,对着身前火盆、尸首、义军头目、富商豪强,还有数不清尚在振奋情绪中的城市贫民百姓与闻讯赶来的农民,又一次开了口。 声音经过真气加持,显得中气十足: “今日烧债,有一言明告上下,非是不许尔等升官,也不是不许尔等发财,只是黜龙帮起兵,本为百姓,剪除暴魏,也是为安定天下,让天下人有好日子过!故此,谁若是会错了意,本末倒置,一意孤行,那么临到死前,也请不要疑惑……今天的事情,还要劳烦诸位乡亲转告出去!若是不记得许多,那么‘黜龙帮起兵,本为百姓’这句话,也是足够的。” 说着,张行就在案上团团作揖,然后径直跳下去,牵着黄骠马往回走了。 士民百姓,一开始茫然,然后继续欢呼,也不晓得到底听进去了没有,倒是那些富商豪强,不免色变,犹豫了许久,方才低头离开。 至于周围义军头目,自然纷纷启动,跟随张大龙头往县衙这里走来。 而走到县衙那里,张行一边拴马,一边装若无事,看向了杜、柴二人:“你们之前说,是要以杜头领为本地舵主之正,柴头领为副,是也不是?” 二人赶紧颔首,同时紧张起来。 “换过来。”张行当众拍着马背吩咐。“你二人是左翼头领,照理说我不该越俎代庖,但杜头领大节稍逊柴头领半筹,为将来着想,自家内里调换一下,应当无碍吧?” 杜、柴二人尴尬一时,但马上,杜才干还是当众俯首:“属下惭愧,愿依张龙头所言。” 张行这才拂袖入内。 第二十六章 振臂行(9) 李枢驾驭主力向东进去,张行总揽后方,还设计了一个徐大郎据白马卫南一线去控制水道以图河北后路,魏道士和牛达控制濮阳和澶渊反过来与徐大郎做分担与监视的一个小格局。 这么一套下来,张行当然不会觉得自己可以就此安坐享福玩种田了,但他也委实没有想过麻烦会是一个接一个,让人根本喘不过气来。 实际上,汲郡澶渊的麻烦似乎是从一开始就没断过的。 但是怎么说呢?仔细想想,汲郡那边有麻烦是理所当然,造反了,自然要派兵镇压……难道还能真指望天命在你,一举而成吗?不是你自家早就认定,迟早要遇到大浪,局势迟早要大坏的吗?那么反过来说,现在遇到硬骨头,遇到麻烦又怎么样呢? 难道因为骨头硬就不啃了? 当然了,肯定需要情报汇总,才能做出分析和讨论。 “有纸张吗?” 县衙后堂上,张行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 魏玄定一声不吭,起身往后堂侧厅里走了一趟,亲自取了一份笔墨纸砚过来,而张行道过谢,起身接来,却将笔墨砚放到一旁,只拿起了纸张,然后又从腰间后兜里取出了一支削尖的炭笔,开始在上面写写画画。 “汲郡太守是谁?” 张行一边写下了早就知道的名字,一边开口来问。 徐大郎和魏道士齐齐欲言,齐齐住嘴,然后等到张龙头都已经把名字写完了,还是魏首席幽幽开了口: “是王怀度,太原王氏出身……晋地那边是东西拉锯的地方,待遇与河北、东境这边还是不一样的,如王氏这种大族总还是能登堂入室的,何况他是张夫子的学生。” “张夫子也是门生故吏满天下了。”张行若有所思,立即在之上王怀度那里画了一条线,将张夫子写上,而刚写完他就猛地想起一事,只是眼下顾不得许多,只能稍微按下不表。 “狗屁的满天下。”魏道士一时无语。“张夫子足不出晋,门生虽多,却多是晋地与关陇人……如河北这里,再想学些学问,不免就要去崔氏、卢氏那里,只有少部分红山、黑山一线的河北人才会去晋地求学……说到底,谁家还能生下来就是个凝丹能到处飞?凝丹也飞不长久赶不了远路,还要担心水土与强盗,能到邻郡去游学就不错了。” “原来如此。”张行点点头,便欲再问其他。 而魏道士顿了一下,却主动开口:“我其实与王太守有些关系……王太守兄弟三人俱是张夫子门下,其中,王怀度是最差的,所以出来做官;我恩师讳怀通公得张夫子之学问,便在太原开馆,教授子弟;还有一位王怀绩,修为极高,却性情奇怪,凝丹之后被迫去做了官,却只做太乐丞,两三年后忽然便辞官,从此消失不见,也不知道去哪里云游了。” “幸亏云游了。”徐大郎忽然叹气。“否则这些凝丹都在地方上,咱们便是造反,也要供着他们……这事,得感激朝廷。” 张行脑中闪过许多往事和人,认真的点了点头,同时更坚定了之前的那个想法。 “确实如此,”魏道士叹口气。“但怀绩公这件事据说另有内情……” “所以,魏公能和王太守说得上话?”张行收回多余心思,一面将王氏兄弟与魏玄定的名字写上去画上圈、扯好线,一面把事情拉了回来。 “张三爷想多了。”魏玄定认真作答。“张夫子开南坡,南坡子弟都要礼让张氏七分,可你觉得他会在意区区王氏三兄弟吗?而怀通公开馆太原,也是往来随意,说不定都不记得十几年前有个姓魏的穷小子去蹭过他的课程了……真要说关系,两位房头领有个侄子,当时正跟我同期同学,学问好、又出身房氏嫡系,很得怀通公喜欢,请他出面或许更有把握。” “叫什么?”张行赶紧又写上房氏兄弟的名字,然后继续划线不停。 “名字与我类似,应该是二郎房彦让的儿子,叫房玄乔。”魏玄定脱口而出。“事先说好,我认得他,他不认得我。” “其实还好,总归没有世、代、通、达这几个字。”张行无语至极,一面继续誊抄,一面却又看向徐大郎。“此事先记下来,等待会散场,立即发一个信函,往东面问房彦朗。” “明白。”徐大郎点点头,应了下来。 不过是一瞬间,他似乎醒悟过来什么,复又起身,将张行弃掉的笔墨砚取来,又抽了张纸,认真记下了这件事。 “魏公说王怀度是最差的?”张行继续来问。“是三人中最差,还是总体来看比较差?” “都有。”魏玄定一口咬定。“这就是个世族废物,胆小怕事,就会敷衍着当官那种……我当日同意去接澶渊,不只是因为你二位龙头说的想着能在对面有个据点,于我个人而论,也有这个理由,……但没想到,他居然硬起来了。” 魏玄定口中的废物当然要大打折扣……他看谁似乎都像废物,但最起码说明此人应该没有特别英明果断。 “也不通军略?”为了保险起见,张行主动问了一句。 “自然。”魏玄定立即应声。“不要说王怀度,便是怀通公与怀绩公一起路过,他们三兄弟凑一起,也绝对不通军略……而且怀绩公若是真路过,怕是牛达早没了。” “所以主持军务的,应该另有他人?”张行认真来问。“汲郡都尉是谁?” “是个梁郡出身的孟姓豪强,唤作孟山公,在济阴周桥一带其实也有势力。”徐大郎主动开口。“是个人物,但依我看他十之八九也是有反意的,没理由要倾力而为……甚至,我觉得这厮看到咱们这边的事业,此刻怕是只想回梁郡造反。” “孟山公。”张行抬手记下了这个名字,继续来问。“可如果不是都尉,谁还有什么名义直接在军务上插手呢?” “汲郡当地还有个叫王德信的大豪,但也应该只想着造反,没理由助太守吧?”徐大郎也有些焦躁起来。 “莫说这些本土大豪都只想着造反,便是没想,素来瞧不起这些人的王太守也不会听他们的……”魏道士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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