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你和司马二龙依次执掌此印。”张行摇了摇头,将小小铜印递了回去。“一举两得。” “没你想的那么阴私。”白有思一边收起,一边摇头以对。“主要是合算不合算……宗师、大宗师自己来用,把自己修为压制住,岂不荒唐?而凝丹、成丹以下,又没这个本事。所以自古以来,这类物件便是让凝丹、成丹高手来用最合算,千把年下来,都成传统。” “这倒也是……” 就这样,二人扯了一通闲话,终于还是理所当然的回归了热点话题。 “你知道穆国公居然保住性命了吗?”白有思干脆来问。 “这都能活?”张行诧异反问,但很快,他便猛然醒悟,觉得这似乎并不奇怪。 “大长公主求了情,让圣人顾忌中丞的感受,然后虞相公也插了嘴,说不如让穆国公亲眼看着,到底是他性命更长,还是大魏国祚更久……”白有思认真说道。“圣人当场答应了,要把他发配到北荒最北面的听涛城,在北海边上以罪人身份监视居住。” “我倒是觉得,很可能是穆国公过于无能和软弱了些,反而把圣人逗乐了。”张行恳切接口道。“说不定圣人巴不得多一些穆国公这种无害无能之人,好凸显他的德行与能耐呢。” 女常检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认真来说:“来时家父有言语……他说关中勋贵,远离朝堂十数年,便是有波及,也最多是口上功夫和外围连带,所以早已经懈怠、不堪到了一定份上……倒是关中百姓,赋税田亩都是实打实的计量,反倒是可以成为朝廷的倚仗。” 这话听起来像是在给大魏开脱,又像是在对张行做提醒一般。 不过,张行混不在意,甚至当场反驳:“那大魏当年为什么迁都到东都去?或者一开始,为什么要灭东齐、南陈,统一天下?” 白有思立即无语。 过了片刻,女常检终于认真来问:“张行……穆国公这事是你做的吧?” “凭良心讲,只是推波助澜罢了。”张行实话实话。“做这事的,终究是王代积,他本意如此。” 白有思点点头,复又来问:“我有一个事情想问你……” “常检随意。”张行理直气壮。“别学李定婆婆妈妈就行……” 女常检再笑:“你是不是以为我想问你什么贵人、百姓,谁才是人之类的?” “不是吗?”张行诧异一时。 “不是。”白有思认真以对。“你本就是北地农人出身,所见所闻与我和李定这些人截然不同,也算是自然之道……只是,你便是失忆了,可我还是想知道,你一个农人,是从哪里学的这些道理和说法?又或者说,你自己难道就没想过,自己脑子里那些想法,那些才略,那些道理,来的有些蹊跷?” 我当然想过。 张行心中无语,却只是讪笑。 “看来你是想过的,而且有所猜度或者知晓。”女常检抱着长剑向前一步。“我虽在观想你,却也没有刨根问底的意思。实际上,张行……” “哎。” “我从未想过伤害或者质疑你。”女常检再向前一步,几乎已经来到床前。“便是穆国公这件事情,我比李定要看的开……你的心思,早在江东便已经表露无疑,更早在南城杀人时也有端倪,我并不厌恶,最起码比李定更早适应。” “我自然晓得。”张行当场仰头一叹。“常检对我恩重如山,若存半分歹意,我早就死了……” “是这样的。”白有思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真实目的。“若你不来关中,我反而懒得与你讲,但既然来了关中,若有机会,你可以自己决断,看看要不要去一趟太白峰,见一见我师父……他算是当世大宗师中修为最高的人,而且为三一正教掌教,懂得许多天地秘辛……总之,你自己决断,到山上报我姓名即可。” 说着,女常检一跃而走,正如她来时那般突然。 至于张行,当场大为心动……谁还不是个设定党和剧情解密党啊? 但是很快,张三郎便又疑虑起来……因为懂太多神秘学知识的当世第一高手怎么想这么都有点危险的感觉……他会不会看出来自己身上有什么过于敏感的玩意,然后做出什么敏感行为? 比如说,为了天地平衡,必须要当场掐死穿越者?为了三辉四御的荣光,必须要杀了域外邪魔? 一时间,张行患得患失起来,以至于当晚都没有睡好。 第一百三十九章 苦海行(6) 张行心存犹疑,实属情理之中。 不过接下来,根本轮不到他来犹疑,因为一个意料之外却同样情理之中的事情发生了――就在第二天晚上,张副常检终于在一次波澜不惊的打坐冲脉后完成了最后一条正脉的突破。 没有什么天象异动,也没有至尊赐福,甚至都没有双月流光或者乌云飘过,根本就没有任何动静,就像是绝大部分人完成正脉大圆满一样自然而然。 只是一脉既通,神清气爽,不免身心振作――锻体炼气的说法委实准确。 而既然通了最后一条正脉,身体综合素质和真气感应大大提升,再加上之前左游仙一事,让张行真切意识到真气运行脉络在实际运用中的缺憾,自然迫不及待的想起那本来早了大半年的《易筋经》……毕竟,按照李定的协助讲解,《易筋经》的主要辅助作用之一应该就是使真气突破传统运行经脉,使真气运行突破桎梏,除此之外,也还有清其内,坚其外的其他什么辅助作用。 应该就是正脉突破后阶段的绝佳辅助功法。 于是乎,从这日起,张行整日窝在龙首原上的大兴皇城里,日夜练习其中诀窍……你还别说,这种辅佐作用委实有效,或者说委实进步明显。 须知道,正脉冲脉阶段,进展虽然也是每日可见,却进展缓慢,日积月累,自然会有懈怠之心。倒是这本《易筋经》,张行按照李定?A指点来做,也只是以特定的动作去做特定的冲脉,却居然可以清晰的察觉到真气运行通道的拓宽、延续以及开辟。 每一日的进步都清楚可见。 一时间,便是张行自己也拿不准是来到龙首原换了风水导致的状态提升,还是说《易筋经》就是这么好学。 当然了,山中无岁月,不耽误世上已千年。 张行不过在龙首原上的皇城住了小半月的时间,外面便已经天翻地覆了,很多人的命运――他张黑绶认识或者不认识的,都在这半个月内发生了剧烈的变化。 首先是穆国公带着全家滚蛋了,去北荒看听涛看海去了,据说走之前专门去见自己大堂姐,哭的稀里哗啦,膝行叩谢,说是此生怕是再难相见云云……这是必须的,要不是关键时刻大堂姐给力,全家脑袋真未必在。 其次,是司马相公和段尚书的暂时失势。 之所以说暂时,是因为圣人很明显是因为他们在穆国公一案中的“袒护”表现,或者说是“持重”表现而表达了不满……两人现在基本都不敢说话。 不过,考虑到二人的身份、地位、家室、资历都非同一般,而且这个案子里穆国公本身的荒唐,以及两位的不知情,倒也未必会就此一蹶不振。 然后,王代积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他一开始并没有升职,依旧还是以兵部员外郎的身份拿着南衙虞相公的批条文书在“专营”穆国公之案,但是穆国公一事后,他这个“专营”可就通了天、入了地了。 因为他直接向圣人直接负责。 而且,格外勤恳。 而且,他是真的聪明,真的知道圣人的心意。 也正是因为他的勤恳和聪明,关中军政大员算是倒了大霉了。 穆国公走了不提,王代积追着“巫族邪道”,硬生生将关中所有总管都给追了个遍……短短数日内,五位总管尽数裁撤,对应的总管州也消失不见,无数关中老牌勋贵被撤爵、降等、申斥……据说,王代积和其他兵部要员暂时住的崇仁坊穆国公府邸,如今反而门庭若市,都是走关系的。 不过,几个“巫族邪道”弄得关中五大总管全都落了马,半个大兴城的勋贵倒了霉,西都留守阴常师反而是片叶不沾身,却不晓得是怎么做到的。 可能是那几个“巫族邪道”也知道,西都留守阴公是圣人的耳目? 就这样,最终,到了七月初的时候,关中彻底河清海晏了――王代积干净利落的结了案,而经此一案,关中地区,除了陇西和北面毒沙漠边境一带,所谓关中平原核心区,再无总管州。 地图都看起来清爽许多。 诚如某人说的那般,关中勋贵十数年不闻政务,不敢说文恬武嬉,但也到了一定份上了,面对着圣人的泰山压顶和穆国公这么一个让人无语的口子,终于是一败涂地,任人鱼肉。 至于王代积,也正式因此大功,得授汾阳宫使,即刻走马上任。 这个职务任命,非常非常有意思。 首先,汾阳宫虽然在汾水源头,在太原还西北面,比较偏僻。但事实上,这??行宫是很有历史渊源和军政地位的,因为南唐衣冠南渡后,成功在北方取得最终局面的,乃是大魏前朝的前朝大晋,而大晋正是从苦海边地崛起的,并在汾水源头立业。 而后来包括大魏在内,北方诸政权皆与大晋有军政文化承袭事实,也都对这个地方有特殊的军政安排。 那么考虑到这次出巡关中的顺利,以及东都本身还在修各种玩意,所以,这个任命一出,大家就都知道,圣人很可能是准备回去的时候要过大河,看一眼河东和更北面的苦海边地。可能还要趁机召见一下苦海两岸的北荒军政人员与巫族百姓。 这倒是题中应有之义了。 其次,对于王代积本人而言,这个任命也意义非凡。 刚刚就说了,汾阳宫地位特殊,它不光是有行宫宫殿,而且因为靠近边地,有震慑北荒、巫族的现实需求,所以同时设有武库和数千屯兵。故此,这么一个任命绝不是什么虚职,反而是一个军政经济一把抓的小号总管。 考虑到这个职务同时还达到了正五品登堂入室的关节,而且能在之后数月继续直接服务于圣人,那么完全可以说,王代积要飞黄腾达了。 或者讲,人家已经飞黄腾达了。 七月上旬,王代积匆匆离开大兴,前往上任,连请张行、李定喝杯酒都来不及,堪称忧心王事。也就是这个时候,张行开始再度考虑要不要抽空去一趟太白峰,结果正想着呢,没两天功夫,可能是觉得大兴跟东都太像了,又或者天太热了,圣人忽然下旨,直接往西北而去,到他当日接受西部巫族降服的陇西受降城一带巡视,顺便再度接见降服的巫族诸部首领。 众人目瞪口呆,陇西那里,尤其是圣人昔日受降巫族的受降城基本上是毒沙漠和北海边上了,距离大兴足足几千里地……你圣人坐着观风行殿自然是可以快活,甚至还能趁机避暑,其他七八万人又能如何? 你倒是去汾阳宫好不好?最起码回东都的时候也近一点。 说句难听点的,那样的话死了都能葬在熟地。 但是,这个时候的圣人连续在东都战胜了南衙,扫荡了关中勋贵,正是势不可挡的时候,谁能反抗? 于是乎,七八万人的西巡队伍无奈,扔下了舒坦的大兴城和关中膏腴之地,开始冒着烈日和暑气,沿着渭水向西北开拔。 这倒是不用张行再纠结什么太白峰了,立马又恢复了行路状态。 而且这一次,张三郎在西巡队伍的近侍侧,变得更加广受欢迎――说起来荒唐,因为此时天气已经变得太热了,而关中地形却又一马平川,所以西巡队伍每日赶路虽然很利索,却未免一个个累得要死,上面的贵人和大员们自然随时有冰饮,可 这其中,张三郎几乎是唯一一个愿意放下身段,无条件给底层宫人、太监、士卒做冰镇饮料的中级修行者。 什么叫及时雨? 什么叫雪中送炭? 什么叫荒年之谷? 字面意思上暑天送冰的张三郎就是这种人! 一时间,张三郎更加如鱼得水,从宫人到金吾卫,从上五军士卒到底层官吏,几乎人人感激,人脉扩展到难以想象的地步,每日晚间,从队伍一停下安营扎寨开始,就有人主动将成缸的饮水送到张副常检身侧,然后一直到二更天为止,来他身侧大缸里取冰的人都络绎不绝。 “私下又起谣言了。”最后几个人散去,月光之下,秦宝忽然随意开口。“不过这次没那么荒唐,这次都是说洪水将起,阻断龙路……而且也没人敢传的太过分。” “希望发大水阻止圣人西行吗?”张行略显无语。 “应该是这个意思。”秦宝摇头苦笑。“不过圣人应该不会在意了……” “为什么?”张行茫然以对。 “因为早在大兴的时候,王代积大举查案,便有无数谶纬谣言冒出来……都是些桃李子生草田、白玉为堂张弓射日之类的。”秦宝稍作补充。“估计圣人都听腻了。” “我估计不是腻了,而是想笑。”张行醒悟过来,直接失笑。“这些人手上军权政权俱丧、爵位都被撸了不少,却只能用这种手段,简直是黔驴技穷……而且还是明晃晃的栽赃白氏、李氏、张氏这三个顶尖大族……可不说别的,这三家哪个能成,估计都得自己先打一架。” “也是。”秦宝点头。“不过前驴技穷是什么意思?” “北地笑话。”张行张口就来。“就是赶着驴前后走路,后面的人抽前面的驴,前面的驴发起怒来,除了乱叫和尥蹶子外就没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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