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小说

咖啡小说> 修天记 > 第131章

第131章

写,而且还要金银,不要铜钱和绢帛。” 张行沉默了片刻,摇头以对:“这不是遇到高手,这是遇到不要脸的了……一个侍郎,直接下场?还是去全都有后台的北市?” 阎庆尴尬一时:“其实这点家里也能出,主要是哪里都找不到金银了,总不能去大公主的玉字号里借去吧?实在是无奈,才想到了张三哥你这里。” “无妨,在鱼池里。”张行伸手示意。“我给你捞……” 阎庆如释重负。 片刻后,阎庆千恩万谢离开,张行双手鱼腥味还没散呢,门外再度有人叩门。 这次打开来看,赫然是一个面善之人,而且带着一个长方形的盒子,里三层外三层的。 张行一时想不起来,只好认真来问:“阁下是哪位?” “张副常检对不对?”那人小心在门槛外双手捧着盒子微微一礼,复又小心抬头。“您当日去买《七骏图》的时候,在我认识的一家朋友处留了姓名、地址,我一直记着呢……听说您做了副常检,升了黑绶,专门来贺……这是王参军的《盘龙图》。” 张行陡然想起对方是谁来了,然后点点头:“你等着,正好我这还有点金子。” 说着,立即回身,将还带着鱼腥气的一点金子称了十四两出来,然后就在门槛上递给对方:“十四两金,当一百四十两银子……这图我收了!” 说着一把将对方手中的盒子夺来,然后关上门,转身回去了。 那人捧着玉字号标志的几块金饼,怔怔在门前雨中立了片刻,低头对闭着的大门行了一礼,方才匆匆揣着金饼,冒雨飞奔走了。 接下来,没有敲门了,中午之前,月娘和秦宝直接自己开门进来了,不过,秦宝回来后,居然直接钻回自己的小院里,然后不再出来。 “我们去买米,米店掌柜的老婆在哭。”月娘在院中对正在看《盘龙图》的张行无奈陈述。“说是净街虎来勒索了四五回,家底都空了,想要涨价又不许,想要关门因为是坊里的官赁米店又不许……四五年白干了……秦二哥当时就挺不自在……结果走到铜驼坊买纸笔,发现平日买纸的那家直接上吊了,因为那边伪作是个有后台的,拒绝了县衙的勒索,结果被洛阳县的差役头子识破了,发现他只给净街虎银子不给县里差役,然后这次直接污他涨价,带回县里大牢,破了家才赎回来,发现什么都没了,就直接死了。” 张行怔了一怔,点点头,并不吭声,只是继续看图。 看到傍晚,吃了饭,秦宝还是没有出来,张行终于不耐,走过去看了一看,却发现对方面色发红,身体发热,额头虚汗,竟似乎是有些病了。 “病了?”张行认真来问。 “有点淋雨了。”秦宝喘气连连,却将被子再度蒙上,似乎是在躲避什么。 “碍事吗?”张行叹气一时。 “不碍事。”秦宝仓促在被子下面答道。“发发汗,明日就好了。” “不碍事就行,起来帮我杀个人,别跟什么没见识似的,常检都比你像个大丈夫。”张行面无表情,掀开了被子。“大事情咱们没本事,小事总还是能干的吧?你知道管着铜驼坊的净街虎总旗和洛阳县差役头子叫什么吗?” PS:晚安。 第一百三十二章 上林行(11) 张行跟秦宝都已经接近正脉大圆满了,杀一个总旗一个衙役班头,早就不需要再潜伏杀人了,但二人还是小心翼翼,换了衣服,摸到地方,探清局面,等到半夜时分方才蒙着脸翻入卧房,然后佯作强盗,先捆了女人堵上嘴,再拿走了金银。 最后才将男人带出去一刀毙命,扔到院中,还不忘例行题字……但张行又换了个名号,叫做黑白双煞,专门题在屋檐下……也不知道俩人谁黑谁白? 既杀了两人,卷了金银,接着又连夜行动,趁着雨水,将金银送到铜驼坊,被逼死的那家放的多些,其余也都散了许多,甚至有部分金银被细碎扔到了天街上。 忙完这些,已经隐约到了四更天,二人回到家中,恰好雨水停下,一时星光微灿,秦宝是怎么回事不知道,张行杀了其中那个总旗,隐约真气鼓动,反而没了倦意,干脆陪着秦二郎给后院两马一骡加了草料,然后到厨房取了两瓶子酒来,便一起往承福坊的南面坊墙上去坐。 此时,天色未亮,但承福坊南面的洛水却是彻夜不休的,连承福坊西侧的承福门广场上,也依旧人山人海。 没错,无论是下雨还是打雷,隆冬还是初夏,始终都还有一万官仆、官奴,昼夜不停,进行着通天塔的劳役。 而承福门外的码头小广场上,自然也是昼夜不停……持续了大半年,大家都看习惯了。 “心里稍微畅快了?”坐上高墙,张行看着开始大口喝酒的秦宝,似笑非笑。 “畅快了,但居然有些不安……也不是不安,是有点疑惑……”秦宝灌了一气酒,诚恳来答,脸上俨然没了之前的窘态病样。“也不知道怎么会事,以前也跟三哥杀过人,却绝对不会这类奇怪念头的。” “环境吧。”张行抿了一小口,望着晨间雾气缭绕的洛水诚恳来讲。“你以前生在东境那地方,民风剽悍,想出人头地想当官只是一个念头,还是功利?A,所以骨子里还是路见不平一刀斩,并没有什么纠结。倒是来了东都,做了官,其实是一帆风顺的,所以渐渐渐渐融入官场里,开始事事讲规矩起来,就反过来喜欢多想了……今天的事,也就是就事论事,那俩人该杀,所以才会依旧痛快为主,换成别的不法的事,你都未必愿意随我出来了。” “可是三哥,守规矩到底是好是坏呢?”秦宝停顿片刻,认真请教。 “看你认不认这个规矩……”张行依旧平静做答。“你觉得这个规矩大略还是好的,是对的,那就继续顺着这个规矩来,那没必要抗拒,但要是你什么时候经历了一些事情,觉得这个规矩是假的,是错的,是不行的,那守它作甚?就好像今日这件事情,” “但是……”秦宝明显犹豫了一下。“规矩如何是假的、不行的呢?规矩既然是规矩,不是大家都认的吗?便是我一人觉得不好,也能说是假的吗?” “当然不能因为一人觉得不好,就说是假的、坏的。”张行终于失笑。“但规矩委实是有假的、不行的、坏的……而若想回答这个问题,就得先问一句,立规矩是为了干嘛?” 秦宝茫然一时,不是完全不懂,而是心里隐约明白,但不知道如何表达。 “是为了照顾最多人的好处。”张行见状立即自答。“让所有人总体上获得最大的好处,让所有人平均下来能获得最多的好处……所以,古时候的贤君造反打天下,到了一??地方约法三章,杀人者死,伤人及盗抵罪,这就是最简单最合适能让大家免于伤亡和财务损失的规矩,也是立即能收获人心的普及性规矩。” “是。”秦宝诚恳点头。“就该是这样。” “不去杀人,不去偷盗,不去恃强凌弱,然后发展成要救助弱小,扶危济困,发展到伤了孕妇要罪加一等,儿子伤父要再加一等,这些就是最基本的规矩和规矩的演化。然而,慢慢的规矩多了,就会出现规矩打架的情形,就会出现规矩无效的情形……”张行笑道。“最关键的是,操弄规矩的是人,人心是可以好可以坏的……人心一旦坏起来,该用这条规矩的时候不去用,偏来使那条规矩,你是怎么都没办法的。” 秦宝若有恍然。 “除此之外。”张行似笑非笑。“坏心眼的人强大起来,地位高起来,到了可以立规矩的地步,为了自家私利故意立个欺负人的坏规矩又如何呢?这就是假规矩了,虽然是个明晃晃的规矩,却明显是个假规矩。” 秦宝看着眼前隐约可见的官仆人流欲言又止。 “你真不要纠结,我只说一件事,今日这两人从最根本的规矩上该杀吗?”张行也闷了口酒。 “总归是该杀!”秦宝斩钉截铁。 “这就对了,但是为什么我们要坏规矩去杀人?” “因为……” “因为原来的规矩被新的规矩给压制了,没起效果,而新的规矩是坏的、不对的、假的。”张行哂笑道。“按照原来的基本规矩,这俩人早就应该被抓起来明正典刑了,就好像你之前说勒索该有人管一样……但其实没有……于是我们两个人就要坏了明面的规矩,按照基本的规矩当一个私下执法的,私下明正典刑。” 秦宝彻底吐了一口气出来:“是……按照规矩,他们本该下了大狱,该杀杀该刑刑,结果没人管他们;而我们看起来坏了规矩,其实是在执行对的规矩!” “你看,事情就是这么简单。”说着,张行举起酒壶与对方半空中撞了一下,然后二人各自喝了一大气。 “三哥。” “嗯?” “到底怎么分辨真规矩、假规矩呢?”秦宝认真来问。 “你糊涂了吗?”张行无语至极。“刚刚不是说了吗?回归到立规矩的本意就好……所谓凡事必有初,不忘初心,大略如此……只是这个初心,在此地不光是自家做事的初心,更是整个天下立规矩的初心。” “我晓得这个道理,但是我这人笨,总是不能将事情和道理像三哥这般说的顺畅。”秦宝诚恳以对。“请三哥教教我。” “那我试试?” “嗯。” “就是那句话……先看这个规矩,是不是能保护全天下所有人的总体好处……” “自然。” “然后看,是不是能有助于提升全天下人总体的好处,比如让全天下打更多的粮食,让更多的人吃饱饭,让更多的人能读书能修行,能闲下来欣赏字画,能御气往来……这个我其实也有点词不达意,你应该懂得。” “懂得,懂得。” “最后,天下人里面,有时候好处是对立的,你多一分,我少一分,这时候就要更进一步,确保这个规矩在全天下人中,起到了保护中最广大那个群体好处的作用。” 张行稍作欲言筹措,随口而言,而这也是他自小受到的基本通识教育,所谓浸入骨子里的那种。 但或许是因为有至尊这种典范存在,外加上出身经历,所以内秀的秦宝也意外的接受度很高, “还有吗?”秦宝想了又想,迫不及待再来问。 “有吧,但我一时半会……”张行摊摊手,继续开始斯条慢理喝酒。“其实你想想几位至尊就知道了,他们是不是就是因为按照这个来做事,才成了至尊。” “还真是的。”秦宝坐在坊墙上,认真思索。“所以,除了规矩之外,还能拿这个衡量事端好坏呢?” “是吧?”张行随口而答。 “这里面具体怎么衡量呢?比如修天枢大金柱据说是重定天地中枢,征东夷也是为了天下一统……好像是符合那三条中的一些,尤其是天下一统了,以后就不用再有征伐之苦,从哪儿数都是最好的,但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东境那里总觉得这事苦不堪言呢?”秦宝诚恳询问。 “这就是问题症结呢,之前说过的。”张行诧异于对方的反应迅速,却也无奈。“一个事情和规矩看起来是好的,但也要执行人是好心的,而且是有眼光和能耐的……这种情况多了,就很容易发生好事变坏事,规矩从真变假……你怎么又转回来了。” “对对对……喝多了,三哥别见怪。”秦宝连连点头,然后最终没有忍住。“那三哥……张含相公是不是个坏心的?” “就是个坏心的。”张行平静以对。“你今日才意识到吗?他干这些事情,都是为了自家能升官发财,全无其他考量……不然为什么其他相公都反对这么急着来修大金柱。” 秦宝点点头,再来问:“那圣人呢?” “也是个坏圣人,为一己之私而耗靡天下。”张行依然从容。“我以为你也早知道了。” 秦宝沉默一时,然后缓缓再来:“但圣人跟大魏……” “我知道你的意思,圣人按照目前最合适的规矩继承大魏,有些没办法,但如果是个坏了的圣人,那大魏是不是还可以变好?”张行脱口而对。“当然可以的啊……这时候就要南衙了,就要三省六部了,就要各地的大宗师来纠错了……但是南衙输了而已,输得一塌糊涂,大宗师也只有一个中丞出面,也输了而已。” “怪不得当日南衙输了以后,常检那般失望。”秦宝喟然道。“他们本该赢的。” “他们本该赢的……”张行忽然在坊墙上站起身来,望着西面巍峨的紫微宫而叹。“二郎,你以为圣人就该是雄才大略,南衙里面就该是精英荟萃,为民请命的吗?殊不知,肉食者鄙,这里面,比你有良心的,未必有一两人;比你清明和妥当,懂得称量规矩的,也未必有一两人。” “不至于吧?”坐在……便是张含相公也是几十年履任地方部监,脑袋聪明到没法说的地步……我如何能比?” “那是聪明,不是清明。”张行立在墙上,居高临下来看。“他们可能个个比我们都聪明,但他们出身最低的也是江东的二三流世家,可知道务农的艰辛?眼睛里可曾有江东、东境的农夫?称量规矩的时候,可曾有半分想过这些人?但是你经历过、想到过,所以一些规矩在他们眼里是合适的,可以容忍的,在你我眼里就是不对的,不能忍的。” 秦宝抬头怔怔看着对方,一声不吭。 “而且,他们称量的方式也跟我们刚刚说的不一

相关推荐: 这可能是假末世   我不是洪荒大佬   鱼塘主   南宋游记   让你接管动物园,你把动物都逼疯   优秀情人指南   伴侣沉迷搞钱总是不回家怎么办   盖世神医叶秋白冰   你白月光真棒   精灵:还好我有万界模拟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