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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养尊处优。” 其余人精神一振,纷纷再来看张行……毕竟,此时若去追索,怕还是来得及。 然而,张白绶依旧头也不抬:“那我请他喝酒再放他岂不是正对路?说明他是个难得的真好汉嘛,其余人都是不干活的懒虫……这什么巨鲸帮才几年功夫,也因为富贵堕落了下来。” 张三郎既装糊涂,秦二郎也只能一时语塞,其余锦衣骑,包括周公子更是无一人敢说话。 好在,停了半晌,唯一有反抗余地的秦宝也安静坐了回去,只是来喂已经可以骑乘的斑点瘤子兽。 但篝火旁,不免安静了许多。 且说,事到如今,无论是以秦二郎之内秀,还是论张行丰富的键政经验,他们如何不知道问题所在? 放一个探子离开根本无所谓,关键是之前二人讨论中已经展露出了一丝关于此番事端的态度分歧。 秦宝那边怎么想的不提,按照张行的理解,说白了,就是秦宝作为一个破落官宦家庭出身的人,本身就是求仕途,而且他们作为本土人士,终究还是对这个朝廷有期待的,跟白有思很有点异曲同工之妙,而张行也从不指望一个三亩地变十亩地能让他们这种有一定出身和前途的人会坚定什么什么信心。 可与此同时,从张行本人的角度来说,一则,这种基本上把老百姓榨到极限,逼凌到生死线上的恶政,已经足以让他从心底失去对大魏这个政权最后一丝认同感了;二则,经过江东一事后,按照张行丰富的键史经验,以及之前的认真观察,包括自己莫名穿越这件事的乱七八糟猜度,以及亲眼看到二龙相争,都让他大约觉得,这大魏本身可能真的要完。 两两叠加,自然让张行产生了一种就算不造反,也应该在造反的路上努力的想法,甚至都有了这么一点政治正确的意味,更遑论对造反者的态度了。 两种观点,谁正确呢? 当然是自己正确,张行到哪儿都能理直气壮。 但是,哪个不合时宜呢? 张行自己也清楚,是自己不合时宜……还是那句话,现在完全没有崩盘的局势,东都周围粮食、布帛、甲胄堆积如山,二十万新军在东都周边,来战儿、周效明这种名将也还率领着忠心于朝廷与圣人的精锐军队盘踞要害,所谓宗师、凝丹等等修为上的高手也多在朝廷阵营,这时候谁作出头鸟,谁就可能会立即死翘翘! 就在大半年前,就在这涣水尽头,杨慎的迅速崩塌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那坨烂肉,他张行可是亲眼看到的。 只是话还得说回来,谁没个小脾气呢? 秦宝对张行的举止有些小不满,张行何尝不是在跟白有思摆小脾气?现在他张三郎的脑子里,即便是理性告诉他造反不可取,却也满脑子都是‘大白兴,有思王’的剧情了。 甚至已经复习好了好几遍‘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演讲了? 谁还不许在脑子里高潮一下了?! 因为朝廷不愿意救灾而被迫上山当了土匪的中原饥民,劫了南方的粮食……关他屁事?! 他秦二不爽利,老子张三也不爽利呢! “张行,你是不是从那晚开始,就一直对我有意见?” 篝火旁,睡得正香的张行被人用剑鞘给拍醒,睁眼来看,赫然是一手拿着一张纸,一手持剑的白有思、白青天。 张行醒来,不顾其他,赶紧去摸自己怀里的纸张,果然是没了。 “什么叫‘倚天不出,奈苍生何’?”白有思收起长剑,看着手里的纸条,认真来问。“你是认真的吗?” “开玩笑的。”张行翻身坐起,平静以对。 PS:小年了……给大家拜个早年,祝大家新的一年虎虎生风事事如意,人人发大财。 第九十三章 金锥行(4) “我是这么想着玩笑的。” 深夜中,距离篝火足足一百多步远的漆黑旷野中,张行靠着一棵树惬意以对。 “先每日半夜在路边学狐狸叫,然后叫完后喊‘大白兴、有思王’; “然后到了前面谯郡境内的集市,买条大鱼,在鱼肚子里把这个‘倚天不出奈苍生何’塞进去,再假装从河里捞出来,让大家清洗干净烤了吃; “然后等到前面贼人过来抢粮食,趁机放个水,让他们抢一些过去,然后再找那些上计吏和押运的衙役,就说‘朝廷让我们靖安台的人以失期、失粮的罪名杀光你们,但我们于心不忍’,让他们自行逃窜; “届时,再买通一个人拦住他们,说‘现在逃走,随便一个沿途官府都能杀掉你们,为什么不聚在一起,找擅自做主放过你们的白巡检做主呢’? “等到他们来找,我便说:‘如今,失期既死,逃亡亦死,举大计亦死,白巡检天生凰命,何不奉她为王,举大计一搏呢?况且,我听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这段略过便可。”站在对面树上的白有思忽然打断了对方,而且似乎莫名打了个哆嗦。“然后呢?跟着你举大计之后呢?” “是跟着白巡检举大计。”张行认真以对。“至于举大计之后,我还没想好……但有个大约思路,比如趁着朝廷反应之前,攻下谯郡几座城,卷起动乱,然后偃旗息鼓,往东境去逃,盘踞在东境的山区……这样的话, 中丞是不敢过去的, 因为那里离东夷很近, 东夷的大宗师很可能会乘坐钓鲸巨舰出来,趁机出手留住他……但是终究不行,夹在两边, 我们也没法在东境开辟根据地……根据地这个事情,还是应该去边边角角才对, 所以说不得要硬生生等到天下大乱才好活动。” “且不说这些, 我举大计后, 那我父亲、家族呢?”白有思强行按下许多想法,认真来问。。 “自然是被围攻到举族全灭的境地。” “……” “所以是玩笑。”张行摊手笑对。 “你这玩笑太吓人了。”白有思摇头以对, 然后却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了,隔了半日,方才继续言道。“张行。” “哎。” “我晓得你心不平。”白有思努力来措辞。 “巡检不必来教我。”张行也忽然有些百无聊赖。“我也晓得什么叫做时势和大局, 也晓得什么叫人心不济、实力不足……不说别的, 就我们这个局势, 真要举大事, 不要说大军来压,只要司马二龙带着伏龙卫过来, 咱们便也只有全伙死光,你一人飞遁的结果。只不过……” “只不过?” “只不过事到如今,再想让我如何尽忠职守, 不免可笑。”张行早想跟白有思说清楚了。“我现在快点回到东都,升官发财, 结交豪杰,竖立我及时雨张三郎的名号罢了。” 白有思沉思片刻, 再来应对:“可你不是说以人为本吗?” “这便是问题所在。”张行终于也压低声音以对。“谁是人?” “什么?”白有思微微一愣,似乎没听清楚。 “我说……谁是人?”张行低头反问。“为了活人而裱糊这种事情, 也只是说大家都在大魏体制里,可以搬弄一二,尽自己的能力求个局势里的最优解。可前面盗匪那里算什么?他们本该是朝廷救济的饥民,本该是最被当成人的人,如今却又拎着刀枪举着旗号来抢粮,巡检让我以人为本……秦宝也说要尽力而为……可他们就不是人吗?做了盗匪暴民,就不是人吗?非逼着我打起精神去杀他们?” “其实, 这里面有个关键。”白有思想了许久,认真来讲,但不知为何,声音也轻了很多。“咱们不用想那么多, 只想一件事,那就是大魏到底还有没有救?我是这么想的,如果大魏已经彻底没救,大厦必倾,那你想着造反是对的,不分官与贼也是对的,提前摇晃金柱子也好,躲一边怕砸到自己也好,怎么都是对的……但如今的局面,大魏果然无救吗?而你又为什么,似乎已经认定了大魏必然无救一般?它的军队在这里,疆域在这里,支持它的修行高手在这里,陛下稍微缓和一点,局势便会渐渐好转,苛税未必也无救……张三郎,你自己来说,老百姓都能活着,才是最大的以人为本吧?” 张行沉默以对。 白有思说到了一个关键,一个他之前有些来气时不曾、或者说不愿意认真去想的一个关键――这不是另一个世界的秦末、隋末,这是一个连地图都变形了的有神仙有龙的新世界,朝代也是混乱的,他张三没有资格凭着一己的观点来认定一个庞大的近乎大一统的政权会因为苛税就必定迅速消亡。 说句不好听的,如果那位宗室中丞,也就是大宗师兼皇叔曹林一怒之下篡位了呢?或者逼迫当即圣上退位,扶持小皇孙登位呢? 一个小小的不流血宫廷政变,便很可能使国家气象扭转,最起码不再有太多徭役。 而徭役,尤其是加在如今苛刻税收之上的徭役,正是如今肉眼可见最有可能导致这个政权崩盘的直接缘故。 届时,再难的太平延续,也比乱世血流成河要以人为本吧? 他张行凭什么认定大魏一定、必然、决然亡,而且就在眼前……若非如此,他现在凭什么支持和决意造反? 要是真造反,结果却连累一圈人死光光,或者就是因为他造反,这大魏才亡的,他一个前二十多年键盘侠外加半年的靖安台白绶,肩膀上担得起这份尸骨累累吗? 想了一阵子,张行倒也干脆,直接在树下拱手:“巡检说,如今正在观想我张行,但观想他人何止是成丹才有的事情?正所谓,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今天我也反过来以巡检为镜,心中多少有些得失……巡检这个道理,我接下了,是我被江东事气过了头,不该如此。” 白有思难得展颜:“若能相互为镜,并向做观想,实在是更好。” “但是巡检,还有句话,叫做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张行认真以对。“若是我们尽忠职守,坦荡做事,不负身前人,可接下来,还是半分不能阻大厦自毁,众人皆有沦为齑粉之态,那巡检也该早做准备。” 和上次雪夜交谈不一趟,白有思敛容许久,却居然微微颔首……想想便知道了,既然是相互观想,白有思又怎么可能不受他张三郎的影响? 二人交心互照,一夜无言。 等到天明时,也并无再多提及,只做无事。 船队也继续缓缓入涣水。 但是,刚刚跟白有思保证,要收起心思、继续以人为本,实际上也开始换了工作状态的张行却反而渐渐焦头烂额起来……实际上,非止是他,整个锦衣巡组和上计吏们,都有些惶恐之态。 连白有思,都一时难掩忧心,在黑绶胡彦的建议下,再度发信使催促东都回信。 原因再简单不过了,涣水冬日水浅,船只只能单列而行,这还不算,很多船只偏大,为了确保航船顺利,船距不得不拉的很开,而等到了这日晚间,整个船队转入涣水中,却是拉扯的足足有十余里长! 锦衣巡骑不过区区二十余人,便是白有思一剑可斩万物,怕是也遮护不住这么长的队伍。 更糟糕的是,都不用谁说,大家便也能猜到,贼寇若是看到这个场景,怕是立即会从上游截断涣水,无须做到什么全部拦截,只要层层设坝,分走上游水去,船队便会拉扯的更加难堪,甚至很有可能人为搁浅。 如此艰难情状,也就难怪张行无语了――腊月间,好不容易被领导深夜过来亲自做好了工作,同意用饱满的精神来加班,并许诺上一天班、爱一天岗,结果发现工作太难了怎么办? PS:大家小年快乐……晚安。 第九十四章金锥行(5) 现实的困难让所有的反侦察手段变成了笑话,而随着庞大而拖沓的船队继续往前走了几日,虽然还没有半点延误日期的迹象,却已经使得上下紧绷起来。 最后,船队进入彭城郡后不久,船队中的郡吏们终于又一次忍耐不住了。 “请白巡检务必救我们一救!” “我们若坏了事,对诸位又有什么好处?” “诸位也有这么多装了物什的船,那些乱贼过来难道还会分清船是谁的?” “便是靖安台自有规制,可此番是正经的补秋税和春日上计,一旦事有不谐,覆巢之下哪里还有完卵?” “说的不错,如今大家都是一根绳上的蚱蜢……这么下去必然不行。” “……” “张三郎去了何处?” 腊月间,下午时分,天气不是太好,船队中心位置的一艘二层大船上,白有思在船顶看了半日猴戏,偏偏猴子们还是表演欲望不停,终于也有些被消磨的无奈,然后回头去问管理员所在。 “不知道。”李清臣在旁略显焦躁。“要不,我下去把他们赶走?” “你下去要坏事的。”白有思摇头否定。。“算了,上他们上来,我见一见吧……然后你去把胡大哥和钱唐都叫来,咱们一起商议个对策……这些人再怎么不指望,一句话是对的,这么下去必然不行。” 李清臣无奈,便拱手离去,旁边的两名锦衣巡骑也准备下去领人上来。但也就是此时,涣水东岸的远端,远远卷来一阵烟尘,竟是六七骑的规制堂而皇之过来。 眼见如此,白有思直接抬手阻止了那两名巡骑下船的举动,而李清臣回头瞥了一眼,也只能闷声去叫人。 果然,片刻后,那六七骑驻马在旁,正是张行等右翼遮护过来。阴嗖嗖的天气下,张白绶的到来则宛如阳光照射开了云层一般,一下子就让那些上计郡吏们见到了太阳,两拨人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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