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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是我无数次在深夜握着它,仿佛还能感受到母亲余温的......那个手镯! 看到它的瞬间,我的瞳孔紧缩,血液瞬间倒流回大脑! 我的......我的玉兰花镯......我母亲......唯一的遗物! 几天前我从腕上解下擦拭后,明明放回了梳妆台那个首饰盒......然后......然后它就消失了! 我以为是我粗心大意放错了地方!我发了疯一样翻遍了整个房子! 它!竟!然!在!他!手!里! “不——!还给我!顾临渊你把它还给我!!” 我嘶哑尖叫,不顾手臂上扎着的针头想去抢夺! 那镯子是我母亲在生命最后阶段,用瘦骨嶙峋的手指颤巍巍套在我腕上的! 那上面有她的温度!有她的气息! “不准动!” 顾临渊一声低喝! 他将我拼尽全力扭 动的身体狠狠按回冰冷的病床! “认得它吗?沈小姐?” 他将玉镯举起。 “这个当时就在......苏念筱被折磨的地方找到的。” “这就是你所谓的‘没做’?” 他猛地直起身。 他的手指捏着那玉兰花镯,慢慢地、缓缓地举高。 举到了我的上方。 那只母亲戴了一辈子、唯一留给我的镯子,像一场凄凉的告别。 顾临渊嘴角扯出一个冰冷血腥的弧度。 他的手—— 骤然松开! “不——!!” 啪嚓——! 无比清脆!无比刺耳! 那玉镯在与冰冷坚硬瓷砖碰撞的刹那,碎裂成了无数块大小不一的残骸! 我目眦欲裂,身体最后一丝力气彻底被抽空,巨大的悲痛和绝望如同海啸般吞噬了我! 我挣扎着不顾一切地想要滚下床去捡起那一地残骸!!! “沈流萤,你让我恶心透了。” 他摔门而出。 正当我沉浸在痛苦中时,突然一个陌生号码打来了。 4 “沈女士,您好......” “......选择权在您手中,沈女士。” 接完电话不到一分钟,一条订好飞机票的短信发了过来。 三天后,我办理了出院手续。 我回家准备收拾行李,推开家门,一股香水味扑面而来。 客厅里,苏念筱穿着睡袍,斜倚在沙发上,手里端着一杯红酒。 我的血液瞬间凝固。 “你怎么在这里?” 苏念筱懒洋洋地瞥了我一眼,“渊哥心疼我受伤住院环境不好,让我回家静养啊。” “这里不是你家!” 我指甲深深嵌进掌心。 “是不是我说了不算,得看渊哥怎么说。况且,你一个‘毒妇’,还有资格住在这里吗?” 我狠狠吸了一口气,压抑住撕碎她那张脸的冲动。 我径直冲向二楼的卧室,开始收拾行李...... 此时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猛烈袭来!眼前发黑,手脚瞬间绵软无力。 就在我快要瘫倒在地时,卧室门被轻轻推开。 苏念筱倚在门框上,笑容恶毒。 “哟,嫂子?这是要去哪儿啊?收拾得还挺快。” 迷 药!房间里绝对被她动了手脚! 她猛推了我一把。 我失去平衡,重重地跌倒在地板上。 “赵管家!救命!” 我拼尽全力嘶喊。 “别喊了!”她尖笑着,踩着我手腕,“那老东西?早被我支使出去了!” 突然,我闻到一股刺鼻的汽油味!瞬间充斥了整个空间! “不——!!!” 我绝望地嘶吼。 我的手机呢?视线模糊地搜寻,看到我的手机被她握在手里。 她转过身,对着我晃了晃我的手机。 “找这个吗?废物。” 我与外界最后的联系,断了! “沈流萤,我要和渊哥去看烟花了,这是专门为你准备的谢幕礼。” “哐当!” 楼下传来大门被用力关死并上锁的声响! 一阵爆燃巨响!灼热的气浪从楼下奔腾席卷而上。 “咳!咳咳——!” 浓烟呛入肺腑,灼烧般的剧痛! 我被锁死在这栋被汽油和烈火包围的华丽坟墓里! 火舌舔 舐着昂贵家具、我与顾沉唯一的一张合影相框...... 一切都变成了燃料,化为灰烬,化为炼狱! 我绝望地挣扎着爬到封死的窗边。 远处城市天际线,恰好有盛大的烟花表演开始了。 绚烂的光彩在夜空中尽情绽放,璀璨夺目。 极致的绝望与讽刺。 我趴在地上,最后一丝力气耗尽。 我缓缓地,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渊哥,好美啊......”此刻,苏念筱小鸟依人般靠在他身边。 顾临渊手机震动起来。 电话那头是管家惊慌失措的嘶吼: “顾总!不好啦!别墅着火了!火势滔天!已经报警了,但......” “沈流萤!太太她......她还在里面!!!” “你说什么?!” 他推开苏念筱,疯了般冲向自己的座驾。 油门踩到最底! 当他终于赶到,眼前的景象让他血液几乎冻结! 别墅已经完全被熊熊烈焰所吞噬! “沈流萤——!!!” 顾临渊目眦欲裂!他想也没想,就要不顾一切地朝那地狱烈火里冲去! “渊哥!不能进去!太危险了!火太大了!!” 苏念筱抱住他。 “她死了还有我啊!!!” 就在顾临渊被死死拉住,几乎要崩溃的时候,助理李铭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的文件快递袋,上面赫然写着“顾临渊先生亲启”。 “顾总!顾总!刚刚......刚刚一个跑腿送来的!说务必立刻交给您!非常紧急!” 他一把夺过文件袋,手指微微颤抖,近乎粗暴地撕开封口! 打开后,映入他赤红双眸的瞬间—— 顾临渊整个人僵直在原地!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彻底静止。 5 所有的狂怒、所有的挣扎如同潮水般褪去,只剩下死灰般的惊骇和冰冷! 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变得惨白! 他甚至忘记了身后那栋吞噬一切的熊熊大火...... 几页纸掉出。 最上面一张,赫然是《离婚协议书》。 下方,“沈流萤”三个字已经签上了。 没有愤怒的质问,没有眼泪的控诉。 顾临渊的瞳孔骤然紧缩。 协议书下面,还有一个手机。 屏幕亮起。 没有密码。 桌面异常干净,只有几个孤零零的文件夹图标,名字刺眼:真相。 顾临渊呼吸一窒,手指颤抖地点开了第一个视频文件—— 画面剧烈晃动!视角是门缝! 熟悉的的包厢!熟悉的......他的那帮“兄弟”!还有......他自己! “喏,老规矩,谁数大谁来。公平透明!” “哟!老六你这手气!嫂子这次归我了!” “操!周胖子你他妈着什么急?她子 宫刚刮了第七遍,不得再养厚点皮?” ——这是他自己的声音!清晰!冰冷!带着不耐烦的鄙夷! 污言秽语伴随着下流的轰笑!!! 画面猛地一黑。 “......”顾临渊的喉咙里发出一声濒死般的闷响,全身如坠冰窟! 他......他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秘密,竟然......竟然被她听到了?! 就在他最不设防的时候! 他的手指疯了般滑动!点开下一个视频—— 是苏念筱的自残视频。 “开始咯~” 她对着镜头,脸上勾起微笑。 制造“撕扯”痕迹! 她双手精准地抓住自己礼服的肩带和胸口位置! 双手猛地向外用力!布料发出刺耳的 “嗤啦——!!!” 的撕 裂声!!! 甚至为了逼真,她还用手指剪刀在破口边缘狠狠剪了几下! “嘻嘻,完美!” 她对着镜头展示成果。 接着制造伤痕! 她用刀片划出几道“抓伤”和“划伤”!动作熟练得令人心寒! 她用褐色眉笔在锁骨、手臂内侧用力点按压,制造密集深色的“淤青点”。、 “再来点狠的......” 她将笔头在打火机跳跃的火焰上炙烤! 几秒后,“滋——!” 一声轻微而恐怖的烫灼声! 她竟将滚烫的塑料笔头,毫不犹豫地按在了自己大腿内侧的皮肤上! 她痛得抽搐了一下,却随即爆发出更扭曲的笑:“哈哈......值......沈流萤,你就等着跳进黄河吧!” 她甚至开始“情绪”排练! 她又猛地扑向镜头,这次她迅速切换了神态! 眼神瞬间变得惊恐无助,泪水说来就来! “不要——!沈姐姐——!放过我!我不该留在临渊哥身边!我不敢了!” “求求你们…放过我…不!不要碰我——!! 视频戛然而止!屏幕陷入一片漆黑! 证据!铁证如山! 那遍身的伤痕......是自残! 那撕破的礼服......是自撕! 那作为“证物”的玉镯......是她精心偷走并放置的栽赃! 那让他怒火冲天、认定沈流萤恶毒的控诉......是她对着冰冷的镜头一遍遍演练出来的......完美诬陷! 而他顾临渊—— 不仅是这场戏的观众...... 更是苏念筱手中最锋利的那把捅向沈流萤的刀! 6 剧痛不再是心口!而是瞬间炸裂了全身! 顾临渊再也支撑不住,猛地弓起身子! 他亲手......用苏念筱递过来的、沾满了剧毒的“证据”,将那个失去丈夫、饱受流产折磨、将他视为最后一点温暖光亮的女人...... 一次!又一次!推向了无间深渊! 甚至在她濒临死亡的前一刻,他仍在为了这个毒妇,狠心摔碎了她母亲唯一的遗物!!! 目光如血! 顾临渊转过头去。 目光死死钉着苏念筱! 此刻,她脸上还惊魂未定。 “渊......渊哥?你......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苏念筱看着他血红的眼,下意识想上前扶他。 “呵......呵呵呵......” 顾临渊发出低笑。 他猛地直起身! 他狠狠指向还在燃烧的房子—— “她......” 喉咙里混着血沫,声音嘶哑“她......在里面......被活活......烧死在里面了!!!” 苏念筱被他的样子吓得一抖,“渊哥......别这样......火太大了......是她命不好......” “命不好?” 顾临渊猛地打断她,一步一步逼近她,“她......明明......还带着签好的离婚协议......想要......安静地离开......” “不是命不好!” “恐怕是她......被人要活活烧死在这栋房子里!!!” “苏—念—筱——” 顾临渊猛地咆哮。 “这场大火......也是你......策划的吧?!!” “不!不是我!渊哥!你怎么能......怎么能怀疑我?!” 苏念筱尖叫着后退,眼神慌乱。 “大火…大火烧起来的时候我们不是在一起看烟花吗?我怎么放......” “闭嘴!” 顾临渊的耐心彻底崩断!他猛地跨前一步,根本不等她狡辩完—— 狠狠扼住了苏念筱的脖子! “呃——!” 苏念筱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眼球因为窒息和剧痛瞬间暴突,双脚离地被提了起来! 窒息感和喉骨即将碎裂的剧痛疯狂袭来。 “放......开......” 她被扼在喉间的手指死死掰着他的手。 “告诉我…是不是你?!” “说......!!!” “呃啊——!!” 苏念筱痛苦地踢蹬,喉咙里发出绝望的吱呀声。 她剧烈地挣扎扭 动,眼角因为窒息和痛苦飙流出泪水。 “是......呃......是我......” 她终于被死亡的恐惧彻底压垮,“是我放的火…是我锁的门…渊…渊哥......求你......松开......我要死了......” 苏念筱重重地摔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呛咳、呕吐。 “为什么?!” “她......她活着......你就永远......”她嘶哑着,咳着鲜血,“永远都不会忘了她!!” “她凭什么......是你妻子?!” 她声嘶力竭,“她必须死......必须干干净净地死掉!!烧成灰......什么都不留下......这样......渊哥......” 7 她猛地用尽力气抬起头,看着顾临渊,脸上竟然浮现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这样......渊哥......你就彻底......只属于我一个人了!” 她挣扎着,竟然试图向顾临渊爬近几步: “那么…请渊哥…继续恨我吧......最好......最好把我送进监狱…或是......或是现在就掐死我......让我也死在......死在你面前......” “带走吧,我不想看见她!” 在顾临渊空洞死寂注视下,狼狈不堪、彻底崩溃的苏念筱,像个提线木偶,被保镖迅速拖走。 周围只剩下烈火逐渐熄灭的噼啪声...... 突然,所有嘈杂的人声都诡异地停顿了一瞬。 “......小心点......” 一个消防员低声提醒。 “初步确认......只有一位女性......但......已无生命体征......身份......” “不可能——!!!” 他猛地抬起头,歇斯底里地咆哮!布满血丝的眼睛几乎要瞪裂眼眶。 他的目光不可避免地扫过了那片被抬离地面的、不远处放置担架的角落! 尽管那具躯体被盖上了一条薄毯,但那盖布的形状...... 那不是安然躺着的姿态,而是一只被活活烧死的绝望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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