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搭配干活不?累,不?好?不?更轻松?你咋把人家的花给还回?去了?呢?哎,你可真怪。 暮鼓喝着酒,无声地笑。 确实是一个怪人啊。 酒喝得很没滋味。 春天姗姗地来了?,街上多了?挎篮子卖花的姑娘,乔府给香堂捎了?一篮开得红艳艳的桃花,还有一嘟噜花骨朵。红药很喜欢,斜切枝底,插在盛了?水的玉壶春瓶里,动用了?小小法力令其长开不?败,每天掐朵花儿别在头发上,美得很。 一位白衣公子踏着长街春泥,来到暮鼓摊前,言语中?颇为傲慢:“你就是云海城的王母香官?” 暮鼓低眉顺眼:“乡亲客人们以讹传讹的,我就是一个讨生活的普通人罢了?。”说这话时,他一直留心分辨白衣公子腰间的玉佩,来者不?善,会不?会是钟家的人?如果是钟家的子弟,腰间玉佩串会有一枚玉质小钟,上面镌刻主人表字。 他找到小玉钟了?,上面刻的表字看不?清。 白衣公子傲然道:“吾乃永野钟家木字辈的子弟,钟木泽。听闻王母香官的名声,特来拜会,想与你切磋一番香道技艺,不?知?阁下可愿应战?” 不?待暮鼓回?复,红药先开口了?:“你不?好好做你的富家公子,跑来和我们做小生意的较什么劲。你们钟家不?是有很多调香师吗?为什么不?找你家的人比啊?” 钟木泽脸色一僵,瞥了?一眼红药,看出来是个普通小药灵,不?跟精魅一般计较,摇头晃脑道:“钟家的调香师是很多,号称王母香官的只有一个。话说回?来,你是叫暮鼓?挺风雅的名字,想必暮鼓兄弟也是出自书香世家,沦落至此,不?免令人叹息,困囿于?方寸之地,实在屈才。本公子可以承诺,香道切磋比试,无论输赢,你都将是钟家的座上卿,有钟家的雄厚资源,阁下必能扬名四海……” “让让让让,你买不?买东西?”一位大妈挎着篮子,手指戳了?戳钟木泽的胳膊,钟木泽滔滔不?绝地话头被打断,赶紧低头看了?眼衣服,还好,洁白如雪的衣裳还是那?么干净。 他这反应落到大妈眼里,是人都觉得心里不?太?舒服,碍于?他穿得贵气,不?敢多说什么,蹲下来买了?常用的几样。 钟木泽继续道:“阁下所制用品,我俱品鉴过,兄台的制香思路,可谓化腐朽为神奇,只是香气过于?流俗,用料过于?平凡,缺少变化雅趣,登不?得大雅之堂……” “你说劳什子呢?”大妈听着生恼,“咋滴不?能登大雅堂了??我家附近女娃婆婆用着都说好,怎么你上下嘴皮子一碰就一文不?值了??” 钟木泽心想不?跟大妈一般见识,不?想红药一旁添油加醋道:“你调的香高雅,有几个人喜欢?有几个人知?道你名声?我家的香下贱,成百上千人用我家的,都说香味好。你不?去和你家的调香师比试,千里迢迢跑到这来,是你家没人还是成心觉得我们好欺负?在家比不?过别人,跑这来踩我家名声找存在感?是不?是还要带成绩回?去炫耀自己踩成功了??哈哈,真可怜!真可怜!”笑声尖锐而讽刺,钟木泽脸一下子涨成了?猪肝色。 大妈本来看着钟木泽穿得清清贵贵的,反驳的时候稍显底气不?足,听红药这么一说,再?看钟木泽的难看脸色,可不?是戳中?人家肺管子上了?吗,身后也没个仆从什么的,嗤笑起?来:“我还以为是多清贵的公子哥呢,原来是猪鼻子插大蒜,装象呢!咱小老百姓喜欢,你跳出来指指点点,你算老几?” 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摊贩老板瞧着这边的热闹,笑道:“这就叫什么,什么名钓誉,成心来找茬呢。” 暮鼓轻轻接了?一句:“沽名钓誉。” “对对对,沽名钓誉!” 哄堂大笑,钟木泽气得浑身发抖,他虽在钟家的才学水平不?算顶尖,也没受过如此大的羞辱,眼眶几乎红了?,“呦,要哭啦?富家公子哥这么娇气嘛,娘们唧唧的,真不?中?用。” 钟木泽咬着牙:“暮鼓!你敢不?敢接?” 暮鼓看着他,明明是钟木泽附身看着他,钟木泽却感觉是暮鼓在居高临下地俯视,至始至终他都没从马扎上起?来一下,眼神说不?出的轻蔑:“没有意义。” “你赢了?我又怎样,很光彩?钟家有水平的调香师不?少,看不?起?的人仍然看不?起?,不?会因?你战赢了?一个野路子调香师有任何改变,没人看重,何况……”暮鼓微笑起?来,讥讽之意更甚,“万一你输了?,你在钟家那?一点仅有的体?面岂不?是也要没了??” 钟木泽握紧拳头,怒吼:“少说没用的废话,你是战还是不?战?!” 暮鼓慢悠悠的:“你真的想好了??要是你输了?,我可怜你,别回?钟家了?,留我这里打杂吧。” 红药拍手笑起?来:“这个好!这可是你自找的!” 钟木泽眼里几乎能迸出火星来:“要是你输了?呢?!” “我就收摊,永不?再?出来卖东西。” 大妈听着一下急了?:“大鼓你这是说什么话,你要是不?出来卖东西了?我上哪儿买去?” 暮鼓淡淡地说:“还没到那?个地步呢,说说而已。” 他显然觉得自己根本不?可能输,自然用不?着把承诺当?回?事?。钟木泽指甲掐进肉里:“好!我们定七天的时间,各自调出一款全新的香来,我们两个的香摆在一块卖,不?说作者,看谁销出去的最多!” 暮鼓淡淡地笑着:“行啊。” 钟木泽丢下一句:“你等着!”气呼呼地扭头就走。 红药瘪嘴:“跟一小屁孩似的,不?经骂!” “要是钟家人人都如他那?样,还是件好事?。”暮鼓低头将摊上的东西摆整齐,“等今天的卖完了?,我们就上药坊看看。” 红药知?是他在为比试做准备呢,兴高采烈:“好呀好呀,我帮你把最好的都挑出来,肯定能赢得稳稳的!” 今天的货物很快卖光,两人上药坊挑选年份合适、熟化程度足够的香料。说巧不?巧,钟木泽也在挑,一根根拣得很仔细,冷不?丁看到暮鼓红药,脸色僵硬地扭过头哼了?声,红药抱着胳膊哼哼:“迟早是手下败将,别理他。” 各做各事?,装作互不?认识。 入夜,暮鼓炮制好了?两样药材,黄泥封好,搬入阴凉处,预备七日后开封。起?身拍拍手,自言自语:“今天的事?情做完了?。” “做完了?就赶紧睡觉吧,困了?困了?。”红药打着哈欠,飞进自己的“小房间”——扑了?小床单小被子的木盒,卷好小被子探出小脑袋,暮鼓站着一动不?动,“你在发呆?想什么呢?” 暮鼓微微抬头:“没什么。” 红药啧了?声,缩回?去了?。 暮鼓有心事?,总说自己没事?。 是不?是跟钟木泽有关系?可那?个不?成器的公子哥……能有什么关系呢?红药挠挠脸颊,想不?明白。 第0171章 夜半访客 夜间有魑魅魍魉, 有巡夜人。 近期云海出入的修士人数大增,鱼龙混杂,连带着巡夜人压力不小。偷鸡摸狗之事甚多?, 一些修士恃力?行凶, 仗势欺人之事频频发生, 乃至与人冲突,打生打死?,闹得四邻不安。 夜游神命人抓了几个闹地事情最凶的修士, 废去修为, 再把人转交给?衙门,挂笼示众, 震慑群雄,暂时压制住了一时的混乱现象。 “要?我说, 那几个人脑子?不好,人太嚣张必挨打。顶着个正门修士的名头,还不如咱们活得明白, 哼哼, 可惜不是我亲自废去他的修为, 不解气啊。”胖子砸吧着嘴,啧啧可惜。 身段袅娜的白裙女子?冷声道:“别自鸣得意了, 云海的老夜猫比上次来的时候多?多?了,说不定教宗的高手也来云海找水苍玉, 万事小?心为上。” 暗夜中?行走说话的二人是素练和三师弟辛昊。素练莽云辛昊三人做完傅家二房的生意, 连夜逃出云海奔向师傅的洞府,准备窝藏一会, 等血案风波平息得差不多?了再出来逍遥自在?,不想初七云海发生天地?异象, 生生错过帝流浆这一偌大机缘,还有天下第一刀出自云海的传闻,悔不当初,抱着浑水摸鱼的心思赶回来,现如今云海城内收集起来的帝流浆小?小?一瓶价值万金,远不是师姐弟三人能付得起的,只能望宝兴叹。 辛昊白日在?一家酒楼吃饭时,占了个通风的靠窗位置,喝酒吃菜好不痛快。一个身强力?壮的背刀修士走过来蛮横地?让他起开?让座,辛昊气息经过遮掩像个普通人,不得不赔着笑脸起来让座,心里可气坏了。 那背刀修士好酒好肉吃饱喝足,意欲直接离去,被店掌柜拦下要?饭钱,背刀修士一巴掌呼过去掌柜口鼻喷血,这下事情?闹大了,老板娘坐在?地?上哭嚎喊冤,背刀修士得意洋洋扬长而去,没一会被青衣的巡夜人揪着衣领子?拎小?鸡似的来酒楼求证:“就是他打的你丈夫?” 背刀修士挣扎狡辩:“我付钱了!就压在?碗下边,他没看到,却来冤枉老子?!” 巡夜人目光巡视一圈,他的口音离正宗官话有些差别,显然是刚调来不久:“谁愿作证?” 辛昊当日仇当日报,别人怕背刀修士事后报复,他不怕,正气凛然地?站起来:“我能作证!” 傍晚再去县衙门口看被挂在?笼子?里的背刀修士,丹田直接捅了个血窟窿,草草用白布条包扎着,布条软塌塌的被血浸透,人进气多?出气少,他自然认得辛昊的脸,当场破口大骂起来,扬言放出去了定要?弄死?你这个小?崽子?。 辛昊笑眯眯地?从袖中?掏出一个纸包,包的是砸碎了的细细盐末,食指蘸了些许,直接摁在?伤口上,那杀猪似的痛吼声听着真是大快人心。 惹你辛老爷,不知死?字怎么写! “二师兄说,现在?城里的帝流浆价格越炒越高,咱根本买不起啊,要?不想点?别的法子??” 素练压了压鬓间的玉蝉发压:“还用你说,正门本就不是为我这等穷鬼开?的,走旁边的羊肠小?径才最?方便。我已经打听好了两三户人家,手里都有一定分量的帝流浆,你们不要?胡乱出手,看师姐的手段。” 辛昊竖起大拇指:“以师姐的美色,天下哪个男人不会乖乖就范!” “油嘴滑舌!”素练拍了下辛昊胳膊,嘴边泛起笑意。 辛昊讨好地?说:“师姐,我白天听说云海有个王母香官,调制的香膏全城一绝,本来我想去买的,没想到那个人早早收摊跑了。听说他就住在?附近,咱去拜访拜访他?” “王母香官?”一听好大的名头,不知真本事有几何,若是个不错,诱引对方对己死?心塌地?,在?对方家里暂住些时日,便于隐藏行踪。 思及此,她点?点?头:“那我们就去见见这位王母香官。” 夜半叩门。 敲门者很有耐心,一下下敲着连续不断,一副里面人不起来开?门不罢休的架势,暮鼓被吵得睡眼惺忪,披了件单衣迷迷糊糊:“来了来了。”红药也被吵醒了,但?她窝在?被子?里堵着耳朵不愿起来。 “谁啊。”暮鼓耳朵贴在?门上,“是巡夜人大人吗?”深更半夜,除了教宗的巡夜人,还能有谁无故敲门? 门外传来一声声微弱的“救命……”“救救我……” 暮鼓陡然清醒了几分,犹豫了下,小?心地?解下一根门栓,拉出一条小?缝窥探门外情?况,只见台阶上歪歪扭扭躺着一个白衣女子?,手里还握着石头,敲门声正是石头敲出来的,吓得他马上把门关紧了,低声唤:“红药,红药,快起来!” 门外女子?依然在?微弱地?求救:“救救我……求求你……那些人快,快追上我了,我爬不起来,求求你……” “怎么了呀。”红药不情?愿地?飞起来,“出什么事了啊?” “你看看外面那女的,是不是女鬼?” “啊?让我看看……”红药一头扎进木板里,看上去颇为惊悚,片刻收回来,摇摇脑袋:“是活人。”不过感?觉怪怪的。 这时不远处传来男人粗声粗气的喝骂声:“找!快找!找不到那女的,老爷统统扒了你们的皮!” 暮鼓放下门栓,几步窜出门外,将?白衣女子?扶着胳膊拖进来,“红药,关门!” “好的好的。”红药吃力?地?抱起门栓,插正对齐,零碎杂乱的脚步声伴随着“人呢”的嘀咕声渐渐远去。 暮鼓将?白衣女子?放在?椅子?上,女子?手脚软绵绵的,衣衫凌乱,袖子?扯破了,沾了些酒渍。暮鼓小?心地?问:“姑娘,你是喝醉了,还是什么情?况?” 素练气若游丝地?说:“妾身……本良家妇女,被一个老爷强拉去喝酒,他,他在?酒里下药,想侮辱我……”吸着气,潸然泪下,楚楚可怜。 “所以,你是中?了软药?啊,姑娘稍等,我去配些药。”逃出钟家后他浪荡江湖,对市上常见的几种?迷药软药都略知一二,有毒即有解,恰巧他这里算半个药铺子?,凑一方药还比较容易。 素练虚弱地?说了句谢谢,微微合上眼。 红药瞅着素练堪称一等一的貌美脸蛋,心里有诸多?疑惑,这女的是长的不错,可要?是如她所说的,从一位老爷手上逃出来,也太容易了吧?哪个老爷宴饮时不是家仆成群?就乔府的年?夜饭来说,就算相当一部分仆从回去过年?了,府中?仍有近百名仆从留住忙碌。这女子?要?跑,老爷一声令下,除非这女子?会什么绝世轻功,否则哪能冲破重重包围?再说了,真会什么绝世轻功,还会在?小?小?软药上栽跟头? 而且陌生男人的喝骂声出现得太巧太巧了,像在?催着暮鼓赶紧把女子?抬进去似的。 红药眼珠咕噜直转,慢慢转过身,草药之灵天生对天地?气机敏感?。就像她第一次见到暮鼓一样,一眼就觉得他气质阴沉,面容有所遮掩,鼻子?那一块儿更似死?物,所以害怕地?躲在?林德背后不敢出来。 要?是这女人心怀不轨,我转过去的时候,她肯定会睁开?眼观察我……红药心里默默想着,伸伸懒腰打哈欠:“困死?了,烦死?了。”嘟嘟囔囔飞到小?屋子?门口,正要?钻进去,背后骤然如同被毒蛇盯上一般,被冰针扎中?,寒意陡生,红药一瞬间头发都吓得要?竖起来:太可怕了!这女人好可怕! 她赶紧躺下去卷起小?被子?头埋在?被子?,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倾听着动静,女子?应该还瘫在?椅子?上,没起来。 得想办法,赶紧想办法……红药的手心汗涔涔的,这个女人肯定不是什么善茬,难道是妖女来吸大鼓精气的?唔,不管来的是什么目的,肯定坏人就对了。她握紧拳头,想起了一个人…… 暮鼓配好了药,拿出紫砂罐炖药汤:“姑娘稍等一会,马上就好了。” 素练有气无力?地?嗯了声,头耷拉下去,无声无息。 香堂内弥漫开?炖药的苦味儿,暮鼓看着更漏计算时间,照看火候,时辰差不多?了离炉熄火,将?药汁滗出,浓黑的一碗药汤,小?扇扇凉,托到姑娘唇边,舀起一勺药汤:“姑娘,喝药了。” 素练朱唇微张,轻轻吸入,红药听着素练喝药的声音,心里嘀咕:暮鼓这生瓜蛋子?,不会真被美色惑心,一点?不对劲都没察觉出来吧? 她安慰自己,现在?就算是女妖精想耍什么花招,一会奚哥哥来了,肯定能把女妖精打回原形! 奚哥哥什么时候来?她等得好不心焦。 一碗药汤喝完,素练柔声道:“谢谢,感?觉好多?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暮鼓站起来:“不用谢,嗯……你要?在?这住上一晚吗?要?不你告诉我你平时住在?哪,我送你回去?省得让你家人担心。” 素练声音带了悲戚之意:“实不相瞒,我本是进城求机缘的一位修士,那老爷哄骗我说他手上有一瓶帝流浆,只要?我愿意帮他杀个人,他就把那瓶帝流浆当酬礼。小?女子?鬼迷心窍,答应与他商量,没想到中?了他的圈套,拼死?才逃出来……”说着呜呜咽咽起来。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暮鼓低声道:“事已至此,姑娘不用再纠结此事了。得了这次教训,以后避着些就行了,姑娘在?云海城可有住处?现在?还安全否?” “那位老爷知道我住在?什么地?方,我现在?不敢回去了,不知公子?可愿收留我……”声音越来越小?,微仰着头,神态楚楚动人,目光流盼点?点?泪光:“小?女子?愿打扮成女仆模样,为恩人洗衣做饭,能做的家务我都会做,出去决不会惹人闲话。公子?,恩人,您要?是怕那位老爷徇私报复你,我也不怨你,我马上走,公子?大恩,小?女子?定会铭记一生。” 红药听着她哀婉动人的乞求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恨恨地?想:女妖精就会来事!装,使劲儿装! 暮鼓沉吟不语。 深夜,门再次被敲响。 第0172章 开门!巡夜人! 三个人的心全提到了嗓子眼上。 敲门的手很稳:“开门, 教宗巡夜人。” 门板透出淡白的纹章光路,是教宗巡夜人的标志,混元玄天印下一轮平躺弦月。 暮鼓起身?开门, 巡夜人看了眼他身后的光亮, 语调平淡地说:“我们方才抓到一个半夜乱跑的胖子, 他?说他?是为了?抓一个女子,现?在不知所踪,看你家是这条街上唯一亮灯的, 所以?来?查看一下, 你身后那个女子是谁?” “他?是我远房表妹,半夜得了?急病, 我熬药给她喝缓解症状,打算等天?一亮就?去医馆看看。大人你看, 我熬药的砂罐还在桌上。” 巡夜人看了?下桌上的紫砂罐,目光再落到瘫在椅子上的白衣女子,素练表情平静, 暗中积蓄法力, 打算随时暴起伤人, 破门而出。 她经常被巡夜人追捕,杀过的巡夜人也有不少。 巡夜人似乎没有起疑, 环视一周后道:“打扰了?。”往后倒退,随即没入沉沉夜色。 素练暗暗松了?口气。@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云海城现?在夜里窜行的老夜猫数量与帝都不相上下, 如果?可以?, 她宁愿以?潜藏逃跑为主,被那么多夜猫盯上追上围攻, 再狡猾的老鼠也会被追上咬死。 暮鼓合上门:“没事了?。姑娘不嫌弃的话,就?借我的床铺休息一晚吧,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素练点头:“多谢恩公,不过我占了?你的床铺,你睡哪里?” “睡桌子上,有多余的被褥,姑娘不必担心?。来?,小心?点。”暮鼓挽起素练胳膊,搀扶着她走,素练软软地靠在暮鼓肩膀上,语若春风,细语莺滑:“多谢恩公。” 笃笃笃。 又是敲门声。 素练毛都要竖起来?了?,这晚上怎么回事?难道三师弟被审出来?什么老夜猫来?杀回马枪? 一时间心?跳得极快。 搀扶的两人僵了?一会,素练轻声道:“恩公先放下我去开门吧,万一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人呢。” 暮鼓犹豫了?下:“麻烦你了?。”把素练重放回椅子上。 他?贴着门喊:“谁啊。” 外面?不应声,却继续敲门,暮鼓皱起眉头,忽然发觉,这次的敲门声听音色距离不像来?自门外,倒像来?自屋内,深夜访客已经进了?屋,在敲桌板…… 他?猛然回过头,几乎吓晕过去。素练坐着的椅子后面?站着一个人,而素练白皙的脖颈一道明显的剑痕,却未流出血,脸色煞白,眼睛圆睁。 霜山一剑,生机冻绝。 素练尸体倒下去,化?为一道古怪的乳白青烟。 红药终于敢出来?了?,兴高采烈地往杀人凶手身?上扑,欢快地喊:“奚哥哥!” 暮鼓也是认得他?的,心?情复杂地一鞠躬:“拜见恩公。” 奚存青把黏蹭的红药拉下去:“去睡觉。”红药便乖乖去睡觉了?,他?对?暮鼓道:“你过得还不错,大可不用顾忌我。” “这女子心?存歹意,是煞风老祖座下弟子素练,赫赫有名的凶犯。我和红药相处过一段时日,给了?她一个哨子,可在危难之际紧急召我前来?救援,今天?难得派上用场了?。” 暮鼓再一拜,诚心?实意:“多谢恩公出手援救。” 奚存青的面?容变得浅淡透明起来?,仿佛纸上渐干的水渍:“你在药里下了?毒,很好?,但是这点小手段对?素练无用,毒对?付邪修不是万能的,切记。” 说话间,他?的身?形完全消失,随风散去。 来?的仅是奚存青一具化?身?。 暮鼓直起腰,回味着奚存青的叮嘱,不由得苦笑起来?。 深黑的夜庐地牢内,奚存青睁开眼。@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被五花大绑的辛昊耷拉着脑袋,此时哭都哭不出来?,原本只?是陪师姐演一场戏,怎么会变成这样呢。如果?他?没有撒谎,就?不会进夜庐,如果?他?能及时发觉不对?,在打入地牢前一刻他?还有机会使用秘法逃脱,然而他?傻乎乎的,真以?为自己只?是被当做恶仆抓进来?第二天?就?会放,没想到直接被打进了?夜庐地牢最底层,丹田气海都被地牢大阵镇得死死的,什么希望都没了?。 审问他?的是一个面?容稚气的道人,辛昊一看就?觉得这下是玩完了?,长着这等样貌的肯定是返老还童返璞归真的高人,自己又是法力被镇的绝对?劣势,如何逃得? 奚存青进来?时并未直接审问他?,而是闭上眼睛,过了?些时刻睁眼,辛昊看着心?一颤,眼皮狂跳,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你师姐一道化?身?死了?。” 辛昊的心?沉沉落下,紧接着奚存青说:“这是你师姐最后一道分身?了?。” 辛昊抿着嘴,他?知道素练师姐得了?煞风老祖部分真传,修得分魂化?身?大法,有三道分魂化?身?。此法与一气化?三清颇为相似,但是远不如后者那么高妙,就?是将自己魂魄分出去一部分,再喂饲分魂大量生魂,修成伪三魂六魄,即为化?身?,与本体实力一模一样,一个分身?有所进益,本体和其他?分魂亦能进益,相当于修炼速度提升了?三倍。 分魂化?身?大法最大的风险就?是本体魂魄若心?智不稳的话,极有可能会被分魂反客为主,还有就?是分魂之后魂魄会有一个短暂的愚妄期,混混沌沌,此时是邪修最脆弱愚笨的时刻,也是心?智最不稳定的时刻,被分魂反客为主的风险大大增加,化?身?越多,本体越是不容易掌控完美每一道分魂化?身?,故分魂化?身?大法最多能分出九道化?身?。 再者,分魂初出,还需要大量生魂饲喂,就?得杀足够数量的人,人杀太?多招来?道门注意,被巡夜人及各门派弟子高手追捕,东躲西藏,永不得宁日。 化?身?从本体魂魄分裂而来?,与本体息息相关?。素练三道分身?,两道在逃避巡夜人追杀时抵了?两次命,实力大跌,不得不靠自己的美貌心?计行事,慢慢修补创伤,奚存青斩杀第三道分身?,本体尚不知躲在哪里,长期内都是没力气兴风作浪了?。 辛昊低下头:“你想问什么就?问什么吧,反正我不会说的。”说与不说都是一个死,那还不如不说。 奚存青从袖中摸出一把獬豸头玉笏:“谁说我要问你了??” 辛昊终于绝望地明白了?一个事实,在精研魂魄奥秘的教宗面?前,没有任何秘密可以?隐瞒。 得知了?莽云下落,奚存青收起玉笏,向?地牢之上走去。 地下一片漆黑,而地上已有几声鸡鸣,天?色微明。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夜游神守在地牢入口,见他?出来?了?,揖手道:“道子盘问得如何?” “素练还活着,三道分身?皆死,虚弱至极,她敢露头,就?逃不过追捕。莽云现?在估计已经发觉不对?,正在逃跑,你们不用插手,此事我会解决。” 夜游神道:“有劳道子。” 奚存青淡淡道:“铲除奸邪,勿谈有劳。” 话音袅袅而散,人已消散不见。 莽云在逃跑。 心?慌慌如丧家野犬,直觉天?地之大,无他?容身?之所。 不,不是没有容身?之所,还有师傅的洞府……师傅,突然无尽悲哀涌上心?头,想不到兜兜转转,还要逃到师傅洞府下求得一线生机。 师傅……煞风老祖不算什么称心?的师傅,他?实力超绝,坐拥秘籍财宝无数,所谓收徒,仅仅是叩首之后扔一套秘籍了?事,看得再顺眼些,送你一样较好?的法器,至于你懂不懂秘籍,秘籍功法如何修炼如何理解,那就?是你自己的事了?。 素练有机缘得到分魂化?身?这样的顶尖大法,未尝不是因为脱俗相貌入了?老祖法眼。修炼分魂化?身?短暂的混沌愚妄期里,素练和师傅发生了?什么,莽云从来?都不愿想。 她分魂成功,要去捕捉大量生魂饲喂分魂。素练那个杀人势头,莽云一个自觉“心?狠手辣”的大男人看着都害怕。 三道分魂终于修成,一向?冷着脸的她终于露出开怀笑容,即便不是千杯不醉的酒量,仍旧灌下一罐又一罐的白花烧,醉眼朦胧地挑破莽云的隐秘心?事,笑嘻嘻地打着嗝:“你……你也别……嗝,我早就?脏,张了?,多个,多个男人,都一样,都一样……”她笑着张开手,跳上酒桌,衣裙旋转如花,口齿意外地清晰起来?:“我现?在有三道分魂化?身?,比寻常修士整整多出了?三倍的修炼速度,三个一样水平的战力!三倍!整整三倍啊!”她猛地弯下腰,眼睛如鹿般眨啊眨,“你说我现?在厉害不厉害?” “厉害。”他?僵着脸点头,“很厉害。” 素练大笑着仰起身?,将倒未倒,她在狭小的酒桌上癫狂地跳起舞来?,舞姿轻灵柔美,碗碟踩得叮当作响,剩菜酱汁汤水溅上裙子,污染得乌七八糟,可她的舞姿那么轻灵美妙,像出于污泥的亭亭荷花。 往事历历在目,个中心?绪复杂难言。 多想无益,自从下决心?走上这么一条路,就?注定不能回头。素练逃亡那么多年,狡兔三窟,不会那么容易死,莽云现?在只?能一心?顾着自己。 忽然间,他?神经紧绷,如临大敌。 前路走来?一个人,提着剑。 一个人。 莽云近乎绝望地大喝,一瞬间掷出点爆了?所有可用的符箓,各色灵光火球齐齐砸向?那人,那人轻轻一挥手,气势汹汹的攻击悉数化?为乌有,莽云不敢恋战,驾起飞舟全速逃跑,几乎押上了?自己所有法力,匆急慌忙,直到法力竭尽,飞舟速度渐渐缓慢,无力落地,法力彻底枯竭一空,他?喘着气东张西望,却觉得四周景象有些熟悉。 仍是一人,一剑,走过来?。 他?崩溃了?,声嘶力竭地大喊:“凭什么!” “还不是你们不肯收我为徒……要不是你们不收,谁愿意去杀人!谁愿意当过街老鼠!我……我想长生,我想飞天?……”他?语无伦次地辩解,最后痛哭失声。 “师姐……师姐他?是个可怜人,她就?是想复仇,想复仇,有什么错……没错!” 奚存青淡淡地说:“这话你下去和那些被屠村的村民说去,看他?们原不原谅你们。” 剑光乍起。 第0173章 春瀑开冰 成淳山的雪开始化了, 溪流破冰,叮当?作响。@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林德好死不死地想效仿武侠小说那样于千丈瀑布下逆水练刀,冬冰化开的一道寒练冲下来, 坚持了不到半刻钟, 迅速冻成了冰棍。 寻常人挨这么一下子不残也能冻出风寒缠绵病榻数十日, 得?亏他本身体质特殊,还有修为再身,裹着几层被子毯子哆嗦了一晚也就哆嗦过?去了。 大西勒煮了姜汤, 边搅边笑?:“练功不是?这样练的, 武侠小说上的方法更是当不得真。道门人修炼更讲究顺应天时四?季,春养夏生, 秋收冬藏。一个种子,跑到寒冰水里哪能发芽?你这不是自找苦吃嘛。” 林德焉头焉脑:“知道了知道了, 别笑?了,大西勒你一直在笑?,就没停过?!” 林德近些日暂缓练刀, 一直专心?攀升大道境界, 蓄养法力, 但一直枯坐修行总觉得?浑身不得?劲儿,偶尔练刀练剑, 熟悉下手感?,还试图把春日剑舞拆分明白, 只是?始终不得?其法, 练刀吧……每天看大西勒早起练刀,自己试着跟习, 但出刀的力道和精气神都远不如大西勒随随便便状态下的练刀,不禁疑惑又郁闷。 大西勒很快发觉了他的问题, 略一思索便明白,俗言道身怀利器杀心?自起,何况是?长风寂和水苍玉这两把在应天卷排得?上名号的神兵。平时尚好,一旦静心?修炼久了,就会按耐不住,想拿出来耍耍,注意?力转到刀剑上了。 很难说没有刀剑本身在暗中影响,不过?林德自己浑然不觉。 大西勒不动声色,在林德练刀剑时,以指点之?名,触摸估取了刀剑的长宽形式。采选好木,请隔壁寨子的一位木匠做了刀剑剑鞘,从库房里翻出了上好的海鲛皮,蒙在剑鞘上,颜色淡白泛蓝,朴素无华。 他携带剑鞘找上林德:“得?水。” 林德睁开眼:“大西勒?”看到他拎着两鞘,一时愣住了:“这是??”心?里忐忑不安,难不成今天他要考校训练成果? “给你的刀剑做了两把鞘。”大西勒放下两把鞘,“试试看合不合适。” 一刀一剑。水苍玉入鞘后,冥冥之?中就感?觉它收不进紫府里了,那分神意?被剑鞘阻隔,揠旗息鼓,意?外觉得?很轻松,仿佛卸下了什么重担。 而长风寂入鞘之?后,剑鞘震动不已,像要爆炸了一样,唬得?林德赶紧把它放到一边去,登时“啪”的一声,少许剑气从剑鞘两侧一端倾泻出来,剑鞘表面裂纹横生,四?分五裂,根本不能用了。 “还是?个跳脱性子呢。”大西勒轻笑?,倒不算意?外。长风寂性情随那位旧主一般傲然不羁,无拘无束,岂肯甘心?束缚在狭小剑鞘内。 林德挠头:“你怎么办?” “你以前怎么收它的?剑锋大摇大摆露在外面可不是?件好事。” “用布缠的。”林德说完再补了一句:“沾了人血的布。” 大西勒摇头:“你用沾了人血的布去缠它,相?当?于厌胜之?术,会污染剑识,逐渐染上杀伐嗜血之?气,对剑对己都不好。暂时没有合适的剑鞘收住它,用干净的布缠绕可应付一时,应付不了长久。” “那现在……?”林德是?看了《止水洗剑录》才知当?初霸王硬上弓的行径不对,洗剑录开篇就讲了使剑养剑的要诀忌讳,一大忌讳就是?久沾人血而不洗。 但是?长风寂过?惯了无鞘的自由日子,要它入鞘的后果只能是?被崩得?四?分五裂的剑鞘。 大西勒抚着剑柄沉吟片刻:“挂到树上吹三年风吧。” “吹……吹风?” “挂到山顶上最高?的树上去,让天风吹去它曾经沾染的血气,吹三年就没事了。” 见林德一脸犹疑之?色,大西勒笑?道:“你愿意?相?信我吗?三年后,你武境修为初成,可以试着一寨一寨地往上打过?去,直到登上山顶,我会在山上等?你,指引你重新拿起它。” “一寨一寨地打上去……”林德嘀咕,与大西勒交手禁止使用道法,那么能靠的只有自己的武术武道水准了。 “三年是?不是?太赶了?”修到融雪有些勉强。 “你可以尝试,我也没要求你一口气打上来啊。”大西勒笑?笑?,“只要长风寂在一天,你随时都可以上山挑战。” 林德考虑了下,这和挑战设置得?颇令人心?动:“好,我答应你。” 大西勒认真道:“我也答应你,你不来取剑,我就绝不会让任何人知道它在哪里。” 林德犹豫了下,终是?重重点头。@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大西勒带着长风寂,上山。 水苍玉入鞘了,长风寂上山吹风了。 当?天林德睡觉,睡不着,好像真的与爱妻分离了般,抓心?挠肝地难受,坐卧不安。真难受得?心?如刀割,悔恨万分,一会纠结自己为什么要答应大西勒,一会又恼恨自己为何会心?绪不宁成这个样子,是?不是?中了什么邪。 被混乱不宁的思绪影响,连沉寂许久的神格也开始骚动起来,隔着镇道大剑都能感?觉到那股燥意?,火上浇油。林德表情一时狰狞一时哀戚一时恚怒,情绪有如脱缰野马般肆意?狂奔,镇道大剑内小世界风起云涌,雷霆暴雨。 翻覆到深夜,拼命念好几次北斗决才套住狂奔野马,定下心?来,然而睡意?全?无,额上冷汗涟涟,索性打坐修炼。 上山的大西勒第二天早上回来了,瞧着林德患得?患失、仿佛死了老?婆的丧气样,不由笑?道:“舍不得?了?”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林德焉焉的:“不是?,挂都挂上去了,不能反悔……” 大西勒莞尔:“佛家?讲放下,你这是?放不下,所以心?绪不宁,牵肠挂肚,而你现在最需要是?专心?致志,有长风寂水苍玉在身边,你就静不下来。人不能同时走?二路,修到融雪才是?你目前最要紧的事务,你能理解吗?” 林德点点头,吐了口气,草草啃了两个馒头,就去修炼了。 分隔刀剑的做法无形中杜绝了他随时冒出来的、想拿出刀剑耍耍的念头,一意?修行,即便是?枯坐久了觉得?烦闷了,也是?捧着《撄宁书》《止水洗剑录》细细参阅观想,修行效率陡然提高?。 早上起来,首看看大西勒晨起练刀,不去死记硬背照葫芦画瓢,而是?仔细揣摩其中的运力方式、出力打法,默默观想。记了些灵感?,便独自入定修炼。 日出观刀,日落读书。 惊蛰春霆万物生,乔家?的商队再次入山。 这次商队带上来新的一批口红,有华勋香堂标志的羊脂膏,轻便、色彩艳丽的小桶,还有供孩子坐的独特的小椅子。小桶销量不高?,白都寨人不信这东西只是?用来装垃圾的,有什么垃圾往猪圈一扔不就了事了?要说用它来装东西吗?白都寨民户里各式瓷器瓶瓶罐罐挺多?的,故买小桶的人也就图个新鲜,毕竟便宜,自己又不差钱。 这批商队还带了一个身份特殊的乔家?客卿,周琴师周新觉。 “林得?水!你哥叫我来看看你。” 林德中断了自身修炼,起身迎接:“您上山累不累?在乔府颐养天年不好嘛,山上还冷着……”边说边把他背上的硕大琴匣卸下来,“这么重的东西,您让驴背着不行吗,还得?辛苦您自己背?” 周老?师乐呵呵的:“没事没事,我不冷,琴让驴背着不放心?,我这把老?骨头还有些力气。你哥人不错,就是?听琴的时间不多?。那些师爷吧个个忙着处理账本,挖空心?思赚钱,我也不好去打扰人家?求富贵啊,成天闷在屋里独自练琴闷死我了,他忽然说让我上山一趟,说你在这里静修,有的是?时间听琴,还能帮你修炼,世上难得?知音,我就来啦!”神情活泼又轻松,红光满面。 可以说周老?师来的堪称如虎添翼,海音阁上等?琴师的琴音对静心?修炼的裨益是?公认的一等?一的好。 林德笑?道:“既然您想留下来帮我,学生却之?不恭了!成淳山风景不错,我带您去转转。” “好。不知这寨子里有什么特别值得?一看的东西?或者值得?品尝的美食?” 林德哑然:“我让大西勒带您去看铁匠怎么打刀?” “啧,这算什么……” 林德带周老?师认识了在练功的岩槊罗,相?熟的白都人,整个寨子常去的地方和路线。附近一些可欣赏的风景,山草山花,溪流瀑布。走?到瀑布附近时,飞珠溅玉,寒气森森,周老?师兴致盎然地指着瀑布说:“这瀑布不大不小,适合坐下面修炼啊!” 林德苦笑?:“别提了,前几天我试过?,凉气从头冲到底,出来人都要冻傻了。” 周老?师抓过?他的手腕探查一番,笑?:“我说呢!以你现在的境界,硬顶肯定不行。你要练习的是?在那瀑布下底,运转全?身法力顶着千钧重的瀑布水,就像头戴头盔,让水流分到两边去,同时运气维持,流转不绝,能撑过?多?少周天就是?多?少周天。等?你在瀑布底下受到冲击还能运气自如,就可以尝试去大江大河的激流中心?运气抵抗,不过?后者威势比瀑布凶险太多?,非要有人护法不可,不然有性命之?危。” 林德半信半疑:“真能行?大西勒说武侠小说的法子当?不得?真。” 周老?师笑?道:“写武侠小说的只知其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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