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颂很轻很轻地摇了摇头:“我爱人不在身边。” ....... 搬家公司开着卡车来到华景大厦,陈青颂帮着搬运工把家具一件件扛到楼下,他整理好了傅承灿的每一件衣服,包括他穿了很多年的那件维尼熊睡衣,小猫也被安置妥当。 家里所有东西都被运送到他们的新家,被留下的只有陈青颂。 他站在空空荡荡的客厅中央,看沙发搬运后印在地面的陈灰,那张他们曾面对面一起吃过无数顿晚饭的餐桌已经掉漆老化,但陈青颂还是将它搬上了卡车。 他有预感傅承灿住进新家后会很不习惯,如果没有他这个朝夕相处之人的存在,只能奢求这些老旧家具带给傅承灿一点家的慰藉和归属感。 走到傅承灿房间检查有无遗漏时,陈青颂看到衣柜角落有一个钱包。 他捡起来,发现里面只有八张红钞票,是崭新的,还有奶油蛋糕的香气。 是那天他送他的生日礼物,他赌气没要。 陈青颂抚摸着这八百块钱,良久,小心翼翼地装进了自己口袋里。 .......... 除夕当晚,由傅承灿主演的电影《山怒》准时上映,基于前段时间他和黎嘉树的绯闻掀起了小小一阵水花,又加上赵霄凌临时被替换的未解之谜,不少观众带着好奇心前往影院。 黎嘉树和刘秉阳出现在见面会现场,热切地与观众进行互动,被问及男主为何缺席现场时,黎嘉树走了下神,马上有记者将聚光灯打在他身上,追问两人绯闻的真实性。 黎嘉树回答的依然是公司那套话术,既不承认,也不否认,给自己和傅承灿留下各种可能性。 而与发布会现场热闹嘈杂相对的,是那间密闭病房。 此时此刻,破败的病床“吱呀”松动了一声,躺在床上的人极其、极其缓慢地睁开一条眼缝,空洞涣散地望向天花板,手指尖抽搐了一下。 傅承灿闻到自己身上有浓重刺鼻的药膏味,皮肤好像变薄了许多,有很多凹下去的窟窿,神经已经敏感得能感知到一缕冷风从顶部排气扇吹进来,钻进骨髓里,冻得他浑身哆嗦。 他正要用脚尖勾过床边的被子,忽然听到什么东西“咚”一声落地的声音。 那动静很轻微,但接连不断,一下又一下,透露着某种急切。 他手指又紧接着剧烈抽动了一记,带着某种预感,艰难地转过头,看向声源的方向。 ——那扇排气窗。 不断有小石子从窗隙里扔进来,砸在地上,很快,一只熟悉的有力大手出现在窗户边缘,手的主人正尝试让自己站得更高,直到能与他相见。 就这一刻,长这么大,就这一刻。 傅承灿有种想落泪的冲动。 他的视线逐渐变得更加模糊,被什么温热的东西覆盖住眼眶,他怕自己看不清窗户后面即将出现的那张脸,赶紧抬起胳膊抹了把眼睛。 也就是手背贴近的同时,他看到自己掌心有一个黑乎乎的窟窿。 “傅承灿。” “傅承灿。” 急切呼喊将他片刻的出神拉回,他挣扎着要下床,却怎么使力都无法把自己撑起来。 “别起来,盖好被子。” 陈青颂踮脚站在石砖上,有点费劲地扒着窗户,下巴仰起,用一种刻意压低但又难掩情绪的声音跟他说:“你睡了好久。” 久到我差一点就要走了。 “……” 傅承灿迟钝转头朝他看过来,似乎感知到了他话中背后的庆幸一样,眼底初见的激动瞬间黯淡下来,他余光一点点挪到自己的掌心,眼神中隐隐透露出一种复杂和直觉。 “你是小猪吗?”陈青颂又说。 他察觉傅承灿的注意力还停留在自己可怖的掌心,便开了个玩笑试图转移他注意力。 话落之后,傅承灿还是没有出声,昏暗的病房里安静了好久好久,久到陈青颂以为傅承灿像医生说的,那样记忆混乱神志不清,可能暂时无法正常交流。 沉默了一瞬,还是忍不住想最后跟他说几句话:“你....” “陈青颂。” 傅承灿突然开口。 他的嗓音非常难听,像喉管被利刀硬生生劈裂两半,每一个字都泣血带哑,音量也很低,轻轻的,明明微弱成这样,陈青颂却还是在窗外听到了。 就好像傅承灿的所有声音,无论欢愉、痛苦、还是如今的麻木,他都能听到一样。 陈青颂有种他即将要问什么的强烈预感,没接话,只放轻声音勉强笑道:“你配合治疗,好好治病,乖一点,好不好?” 傅承灿头完全歪过来对着他,涣散的瞳孔一点点聚焦,重复:“陈青颂。” 他就这么凝视着他,用目光无声地、锲而不舍地追问。 陈青颂突然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他嗓子里涌上一股梗塞,眼眶也突突跳起来,松开扒着窗户的手,头低下去。 “…….” 于是房间重归于寂。 床单被一只苍白的手慢慢攥紧,傅承灿抓住,又松开,像无能为力,也像失望至极。 他为自己感到可笑。 明明已经做出了这么多努力,为了两个人,为了未来,从最开始就做好了和陈青颂共同面对的准备,陈青颂却还是选择一个人回去承担风险。 他讨厌对方因为自己被迫放弃什么,他不怕死,他只是不愿意和陈青颂不知归期的分开。 可陈青颂还是执意要离去。 他也有他的苦衷,可傅承灿只觉得自己像个失败者。 他苦笑一声,用很小很小的声音叫了他名字最后一遍。 陈青颂始终看着他,傅承灿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窗户,和他对视了最后几秒便彻底转过头去。 他说———“我讨厌你。” 脚下的石砖轰然倒塌,陈青颂几乎跌了下来,仓皇狼狈地扶住墙面,捂住脸缓缓蹲了下去。 他不断深呼吸,企图控制自己汹涌难忍的情绪,但死死咬住牙的那一瞬间,面部肌肉一用力,积蓄在眼角的水便顺着面颊一道一道地滑落下来。 陈青颂捂着脸抽噎不止,泪水从手指缝隙间蔓延,有什么东西从口袋里掉了出来。 是那八百块钱,还有傅承灿那部戏的电影票。 陈青颂没料到傅承灿会在除夕当晚醒来,只觉得傅承灿没法亲眼见证自己的作品会很可惜,买来打算帮他留作纪念。 他目睹了傅承灿这段时间拍戏有多拼,在他心里,傅承灿很早就是一个前途无限的大明星。 所以他该攀到更高处,不被任何人牵连束缚,过潇洒自由的日子,谈想谈的恋爱,成家,立业,住最大最豪华的房子,开最拉风最招摇的跑车。 而不是因为自己,拖着被扎成骰子一样的残破身体,苟延残喘在这间小小病房。 陈青颂咬住手背,浑身因剧烈的情绪波动颤抖起来,额角青筋随之弹跳抽搐。 是他能力有限,只能用最笨拙的方式一块砖一块砖地去靠近他。 是他没有站到更高处,才失去保护他的资格。 他后背抵住墙缓慢而虚脱地站起来,“砰”一声巨响,凌晨十二点已至,天空中在此刻炸开一道除夕烟花,阖家欢乐的日子,所有久别重逢的家庭欢声笑语,唯独最该团圆的人却被迫分离。 抬头望向璀璨天幕,恍惚中,陈青颂想起傅承灿曾经叹气许下的愿望。 “陈青颂,你什么时候能长大啊?” “快了。” “快长大了。” 第59章 新年第一天,飞机轰鸣起飞声在噼里啪啦的爆竹中尤为刺耳,林默川带走了陈青颂。 离开的前一晚发生了点小插曲,市中心医院的院长放弃与家人团聚的时间,亲自找到林默川休息的酒店,姿态卑微,恳求他体谅自己的难处。 “林总,不瞒您说,封锁医院这么长时间已经引起不少患者不满,这几天有两封举报信寄到了纪检那边,我托关系拦下来了,不过恕我直言,我还是担心事情发酵之后高层会查下来,我只是个小院长,帮您做事是我的荣幸,但我也得为病人考虑.....” 他欲言又止,其中背后所蕴含的后果不言而喻。 林默川把玩着手里的佛珠:“所以你想。” “我可以安排那位病患秘密转移分院,那里人员流动性相对较小,不会引起高层注意,也能继续替您看管好他。” 林默川权衡了一会儿利弊,他查过傅承灿的家庭背景,一位去世基层民警的儿子,父母双亡,确实不值得自己冒着遭群众举报高层调查的风险,被这边的警方也视为眼中钉。 这次折磨估计也足以让他断了和陈青颂联系的勇气,一个无权无势的普通人,摊上这种事,估计以后听见自己名字都会产生心理阴影。 林默川淡淡笑了一声:“那就把他关到分院去,每天照常汇报情况。” 院长感激涕零:“谢谢您体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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