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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2章

怎么讨论和猜测,都只是我们自己的想法,而且,我是不太希望在大哥有生之年,就走出这一步的。” 刘道规摇了摇头:“这事关系太大,我必须要跟大哥亲自商量一下才行,现在我们两个人无论怎么讨论和猜测,都只是我们自己的想法,而且,我是不太希望在大哥有生之年,就走出这一步的。” 檀祗淡然道:“就算不要这个九五之位,也仍然可以大权在手,天下仍然是属于你们刘家兄弟的,就象现在这样,希乐哥也只能干瞪眼,这回他一来是全军覆没,二来他的老婆刘婷云是深藏的内鬼,即使他后面在建康保卫战中的表现不错,扭转了一些风评,但再想回到从前的权势,恐怕不可能了,而且,我想寄奴哥也不太可能再把豫州,甚至是荆州这样的要地,交到他的手中了。” 刘道规的眉头一皱:“其实,我之所以想着可能要调任外地,就是因为希乐哥的原因,现在无忌哥死了,而阿寿哥以后恐怕要长期地镇守青州,为北伐作准备,那这荆州之地,应该就是留给希乐哥,对他和他的这些兄弟们进行安抚的地盘了。” 檀祗瞪大了眼睛:“这回输成这样,还让他接掌荆州?连我都不会答应的。” 刘道规叹了口气:“正因为他输得很惨,但如果因为输得很惨就把他所有的职务都剥夺,连一州刺史都不让他当,那恐怕会让我们北府内部提前出现矛盾的,尤其是这回希乐哥一回建康,孤身一人就能召出上万兵马,这说明他这些年在各地的布局还是很厉害的,绝不是输光了所有,我们仍然需要跟他合作,妥协。” 檀祇的眉头一皱:“这倒也是,不过,荆州好不容易能给你定下这样的规矩,甚至是为此而斩了怀恩,要是希乐哥过来,以他在各地搞的那套,必会凌驾于本地士族之上,放纵自己的部下抢夺本地的利益,那你这些年在这里的苦心经营,不就是白废了吗?” 刘道规正色道:“希乐哥以前在豫州的时候也是笼络本地的豪强士族,没让他的部下去欺负本地士民,所以豫州给他治理的还是挺不错的,妖贼起兵之前,我荆州这样的大州,实力都不如他呢,我相信,他来荆州后,能把这里治好。” 檀祗摇了摇头:“这不是治不治得好的问题,希乐哥的本事我从来不怀疑,但越是如此,越是可能出大麻烦,荆州是可以以一州之力对抗中央朝廷的要地,大晋开国以来的荆扬之争,持续了近百年!” “如果寄奴哥真的有自立之心,那最大的对手,就变成了希乐,绝不能让他有借荆州起兵对抗的机会。道规哥啊,我说白了,寄奴哥在建康控制朝政,阿寿哥在青州借北伐之名准备精兵,你在荆州继续控制本地局势,一旦天下有变,你们两个最强大的外藩可以直接提兵入建康支援寄奴哥,如此,希乐哥就算想反抗也无力回天,天下大局定矣!这才是避免我们北府内讧分裂的最好选择啊。” (本章完) ===第四千五百二十五章 檀家三虎誓相随=== 刘道规的眉头一皱:“你的意思,是要我和阿寿哥占据荆州和青州,互为外援,一旦有变,可以随时响应大哥?” 檀祗正色道:“正是如此,道规哥,你要知道,寄奴哥在建康想要自立的话,就有跟世家高门翻脸开战的可能,而且是非常大的可能,万一情况危急,那就需要外藩的兵马来援。我之所以劝你长驻荆州,不要离开,就是为了这个考虑的啊。” 刘道规叹了口气:“你的意思,世家高门以后可能会转而扶持希乐哥,以为援手,让大哥以后可能自立的时候,变成北府内战?” 檀祗点了点头:“是的,不仅是希乐哥,其他的少帅们,也可能会被他们拉拢,象王镇恶,沈家兄弟,朱龄石他们,虽然是寄奴哥一手提拔起来的,但是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一切都不好说,这件事上,我们檀家兄弟是专门议过的,甚至,在之前我被调来荆州前,我们就秘密地商议过此事。” 刘道规的神色一变:“你们几年前就讨论过这种事了?胆子真够大的。” 檀祗摇了摇头:“准确地说,是从兔子哥因病身故,魏家从北府军中顶尖家族退出后,我四弟被派往荆州坐镇时,我们就商量过此事了。荆州对大晋太重要,得了荆州,就差不多有了半个大晋,那无论是北伐还是想要自立,都是一笔巨大的筹码。希乐哥在西征成功之后,曾经也多次建议想让阿藩哥成为荆州刺史,但寄奴哥和胖子是绝不同意,两边僵持了很久,才让兔子哥这个跟双方关系很好的人,来坐这个位置。” 刘道规笑了起来:“这些事情,你比我都清楚啊。” 檀祗点了点头:“那是因为你道规哥不贪图名利富贵,也不过问这些事,而当时我四弟带兵留守荆州,对于谁来当这个刺史,是非常关心的。我们的资历都浅,轮不到我们这个级别的人来当刺史,所以这个刺史之位,得是寄奴哥,希乐哥他们这一辈的大哥来坐,其实我们当时还很希望无忌哥坐这个位置呢。” 刘道规的眉头一皱:“可是无忌哥在西征中吃了败仗,威望受了影响,不然西征伐蜀那次,本来应该是由他挂帅的,最后机会给了阿寿哥。而阿寿哥如果打好了,倒是很可能坐这个荆州刺史的位置,但造化弄人,没想到后秦居然会全力出兵扶持谯蜀,阿寿哥也失败了。唉,说起来惭愧啊,无忌哥和阿寿哥的两次败仗,我都是作为副帅跟随,是我拖累了他们啊。” 檀祗笑道:“道规哥,你得这么想,其实两次这么关键的大战,都让你为副手,这也是寄奴哥一早就有计划了呢,无论哪次胜利,你要么是雍州或者江州刺史,要么是益州刺史,也是会给你一个大州呢,虽然无忌哥和阿寿哥都是寄奴哥绝对信赖的人,但毕竟血浓于水啊,他最信任的,还是你这个自家兄弟呢。” 刘道规笑了起来:“所以你是想说,兔子哥去世之后,这荆州由我来担任刺史,也是我大哥提前布的局,一定要控制在我们刘家手中,从这件事上,你们檀家就断定了我大哥是有想法的?” 檀祗微微一笑:“这种事情,尽在不言中了,不管寄奴哥当时是不是有这个想法,但起码把荆州控制在自己手里的意图,非常明显,所以,当时我们就是要面临一个站队的选择了,是要跟着寄奴哥留在荆州,还是要跟着希乐哥,如果要跟着希乐哥,那我四弟会上书,要求调任豫州或者是兖州的。” 刘道规点了点头:“过了这些年,你才把这事说出来,我真的要感谢你啊。不过,希乐当时就这么轻易地答应了,我也是有点意外。” 檀祗平静地说道:“那是因为兖州给了刘粹,而豫州给了他希乐哥,不仅如此,还让孟怀玉成为他的副将,出兵镇守豫州,如此一来,也加强了他跟孟昶的关系,在当时的情况下,是他能得到的最好结果了。至于荆州这里,给他搜刮了很多粮食与军械,又收编了数万原来的楚军降兵,也是可以接受的结果。” 刘道规笑道:“只是道济没跟过去,他还是有点失落的,这件事上,我这些年要感谢你们檀家,一直站在我们这一边。其实,神箭突击营如果能留在荆州,我会更高兴的。” 檀祗微微一笑:“那是我叔父留下的遗产,也是我们檀家的起家部队,但是,与收服江州的胡子,顺带着让荆州和江州的桓楚旧部安心这点上,拿走就拿走吧,荆州这里我们可以招募十倍以上的部队,而我们三兄弟,也都给委以要职,手握重兵镇守一方,这就是寄奴哥对我们的回报。我们檀家要做出坚决跟着寄奴哥,跟着你道规哥的决定,是顺理成章的事。” 刘道规叹了口气:“其实我也跟你说实话,我来荆州的时候,大哥没有跟我说什么要据此地,利用这里的人力与兵马,以后将有所为的这些话。他只是说荆州是国之根本,重中之重,为了大晋,一定要牢牢地守住这里,安抚好荆州的百姓,不能再让荆扬对立的悲剧上演,如果有机会的话,将来在北伐的时候,荆州是要出大力的。” 檀祗正色道:“这些话当然没有问题,只不过,只有全面地理顺了大晋内部的关系,一统南方,才能谈北伐的事,现在看来,大晋最大的敌人不在外部的胡虏,而是内部的妖贼,天道盟。就算解决掉了他们,后面的世家高门,甚至是我们北府其他的将帅,都可能成为新的阻力,只要控制住了荆州和青州这两大重镇,那寄奴哥做事就有底气,可以放手去干,道规哥,我这里跟你表个态,你坐镇荆州,我们兄弟一定会全力听你的号令,无论寄奴哥要做什么,我们都会支持他的。” ===第四千五百二十六章 取信于人非姻亲=== 刘道规点了点头,说道:“所以你刚才劝了我半天有关子嗣的事情,是想我也在这里扎根,再娶本地高门女子,联姻生子,是吗?” 檀祗叹了口气:“我知道这样会对嫂子不太公平,但为了大局,这种事情还是得做的,只有跟本地的高门大族如韩氏,马氏,罗氏之类的结了亲,生了子,这才代表你会长期在这里扎根,这样本地的豪强们才会相信你,依靠你。” 刘道规笑了起来:“我若真的想另娶,那应该去娶鲁宗之的女儿才是,这样荆州和雍州直接强强联合,又能安了鲁宗之的心,岂不是更好?” 檀祗的双眼一亮:“对啊,这是个好的操作,真的可以有的。” 刘道规收起了笑容,正色道:“阿祗啊,你的一些话很有道理,有些事情,比如说大哥如果想实现他的宏愿,需要让天下人,让所有跟随他的兄弟们安心,可能早晚确实要走上自立之路,至少,也得是长期掌握权力,这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是为了他的大业,还有心中的那个理想,无可厚非。” “但如果是为了达到这个目标,也学着那些世家高门一样,只靠着联姻,结亲这些手段来结交别人,而不是跟我们京八党兄弟这么多年来这种肝胆相照,同生共死,有了共同的目标一起前进和奋斗的这种方式,那我们即使一时得势夺权,也很快会变成这些高门世家一样,早晚会成为那些我们曾经最讨厌,最想要打倒和推翻的人。” 檀祗一边听,一边点头道:“道规哥说得很好,但无奈世人,尤其是有实力的豪强和世家们认这一套啊,我们没法改变他们的这种认知的,不通过结亲,难得荆州人心哪。” 刘道规摇了摇头:“我不这样认为,就拿我来说,当初桓谦来袭,形势危急,我又是开城门任君来去,又是在攻克敌营后焚信不问,然后鲁宗之的军队来时,我单骑入营,我是靠了这些以诚信待人,以心待人的方法,取得了大家的支持和信任,而不是靠什么联姻结亲。” 说到这里,刘道规顿了顿:“就好比你阿祗兄弟,你在武陵守城的这一年多,连山中的峒蛮都出山相助,难道是你跟他们联姻结亲了?不也是靠了你平时对这些峒蛮的安抚和仁政,换取了他们在危难时的相助吗?” “又好比那鲁宗之,长期割据雍州自立,成为一方军阀,对朝廷的号令也从来是听调不听宣,我在荆州这些年,也无法向他那里派出官吏,他每年能象征性地向我交点税赋和土特产,已经算是给面子了,但妖贼来袭时,他也是第一时间率军来援,这些事情都证明了,要想得人心,不是靠这种联姻,结亲之类的手段,仍然是要基于共同的利益和立场之上,坦诚互信,方能关系长久啊。” 檀祗笑了起来:“确实如你所言,就算是以前的桓玄和殷仲堪,也曾经是联姻结亲的,最后还是翻脸互杀,在权力面前,这些亲情是靠不住的,看来,是我想得太简单了点。” 刘道规平静地说道:“这也不怪你,天下很多事情看起来,表面上是那么回事,但实际的深处,却是很难让人发现的。所谓联姻结亲,也得是门当户对,或者说,是对方要对你有帮助,关键时候要能以为援手,这种时候,联姻结亲,就是一种取信的手段,但这手段只浮于表面,为什么殷仲堪会和桓玄最后翻脸,就是因为他们并不是世代联姻结亲,只不过是来了荆州之后,一时间为了对付扬州的世家而临时走到了一起,他们两个的目标,都是想自己独霸荆州,所以到最后,翻脸是必然的结果。” “而我们在这里,跟荆州本地的士族,跟雍州的鲁宗之的关系,不是这种,荆州本地的大族基本上没有自己出来当老大,割据自立的想法,只想要外来的强龙能有效地保护他们,而雍州的鲁宗之,自己是南下流民出身,在与北方胡虏诸国最接近的雍州当了多年刺史,其实就是为了大晋,为了荆州看守北方的门户,冲着这个看门大将的作用,我们容忍了他的割据。” “但大晋早晚需要真正地一统,这才能集中全国的人力,物力进行北伐,所以鲁宗之这样的一方藩镇,早晚是要取缔的,这点他也清楚,现在只不过是得过且过,能割据一天是一天,真到了大势不可逆转的时候,想必他也会当个聪明人,交出地盘,入朝为高官。只是现在,他需要我们的力量来保护他不受后秦的攻击,所以反过来,荆州如果有事,他也会来帮忙的,除非我们真的守不住荆州,也许他会生出自己占据荆州的想法,但这个可能性不大。” 檀祗轻轻地“哦”了一声:“为什么可能性不大呢?如果能夺取整个荆州,他的实力就会大大加强,就算朝廷想出兵讨伐,也没这么容易了。” 刘道规微微一笑:“因为雍州毕竟不过是数郡之地临时划出来的一个小州,为大晋守边割据还行,但想要逐鹿天下,根本没这个实力,就他那两三万兵马,离了荆州的后盾,连后秦都可以灭他,又怎么敢轻易地造次呢?” “再说了,就算荆州受到了妖贼的攻击,他有可乘之机,但荆州士民一向看不起鲁宗之,甚至觉得他跟胡虏也没太大区别,他就算占了这里的地盘,也不可能得人心,还要派军驻守这里防止本地人的反抗,那雍州空虚,很可能会给后秦攻击,最后荆州也是占不了,老家还丢了,何苦呢?” 檀祗笑了起来:“你就是看中了这点,所以上次才敢孤身去他大营啊,怪不得呢,我还以为你是早跟他暗中谈好了条件呢。” 刘道规平静地说道:“老实说,他上次来,确实是有趁火打劫的想法,如果我直接表现出害怕的一面,不敢进他大营,要赶他走,没准他真的会反了,因为,他不是没有和妖贼联合的可能,这个险,我必须要冒。” ===第四千五百二十七章 宗之骑墙小九九=== 檀祗若有所思地说道:“这么说来,你当时也没有绝对的把握,万一那鲁宗之真的有反心,你这不是送羊入虎口吗?” 刘道规摇了摇头:“我很了解鲁宗之,他不是那种亡命之徒,肯豁出一切不留后路的那种,当年他在关中的时候,没少受欺负,但多年来一直都下不了决心离开关中投奔荆州的桓氏,直到前秦在淝水之战战败后,他跟随秦军也成了俘虏,被桓玄当时出钱赎身,这才死心踏地跟着桓氏,成为荆州北边的镇守之将。不过,我想桓玄在赎他的时候,可能也没想到他后来能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檀祗笑道:“所以说树挪死,人挪活,鲁宗之一旦下了决心走出自己舒适的地方,到新的领域去拼一拼,闯一闯,就能闯成大军阀。所以,有这样的先例,你又怎么敢赌他不敢再闯一次呢?” 刘道规微微一笑:“原因我前面就分析过,他骨子里是一个想要安逸,根基的人,不会轻易地押上全部身家去搏个更大的,当个雍州刺史,他已经很满足了,哪怕我们以后削藩,让他交出雍州,拿一个朝中的高官来换,我想他也是会接受的,不至于为了保个雍州刺史,就起兵造反呢。” 檀祗勾了勾嘴角:“所以,你是因为看透了鲁宗之小富即安的性格,断定他不敢冒险起兵,所以才敢孤身入他大营的?” 刘道规叹了口气:“我其实当时也是在赌,因为鲁宗之带兵前来,是我意料不到的事,现在我算是想明白了,他带兵前来,是想观望,也不排除趁机夺占江陵的可能。” 檀祗倒吸一口冷气:“他真的敢这样?你刚才分析的可不是这样啊。” 刘道规点了点头:“请注意我刚才的前提,他是个小富即安,割据一州就可知足的人,不会主动冒险,所以,如果是在大晋,在我还占着江陵的时候,就主动攻击我,那就意味着彻底背叛大晋,没有退路了。” 檀祗的眉头一皱:“你的意思,他是想坐山观虎斗?就象上次我们西征桓玄时,他鲁宗之也是镇守雍州,,但不发一兵一卒来与桓玄会合,见桓玄被灭之后,马上就接受了我们的招安吗?” 刘道规微微一笑:“看起来这两次的情况差不多,但实际的细节是相差了很远,最大的区别就是,我们上次是西征,是一定要灭掉桓楚,然后长期占据荆州,雍州也是必须要收回的,他没有坐山观虎斗的条件。如果桓玄胜出,他会继续地听调不听宣,或者是象征性地派点兵马来援,因为明眼人都知道,桓玄在建康送光所有主力之后,已经不可能再靠荆州守住家业了,就算打退了希乐哥一次,也挡不住后面的连续攻击,除非是胡虏趁机南下,逼得我们退兵回师。” 檀祗点了点头:“确实如此,不过我如果是鲁宗之,当时就会早点地向西征军归顺,说不定荆州刺史的位置,都会给他呢。” 刘道规摇了摇头:“绝无可能的事,我们当时不会刚灭了桓玄,再立一个外人,甚至是前不久的敌人来坐镇荆州,荆州,必须是牢牢地控制在北府军的手中才行,雍州作为荆州的门户,抵抗北方后秦南下的前沿,可以暂时交给鲁宗之来治理,这也差不多是底线了。鲁宗之早来归顺和晚点归顺,结果没有什么不同。因为,我们对雍州的情况也不熟悉,要是非要消灭鲁宗之,他拼死抵抗,那我们最后即使取得雍州,也会损失惨重,在战后难以控制呢。” 檀祗点了点头:“那这回,他带兵直接来江陵,难道是想归顺妖贼吗?要是看我们失利,比如说打不过桓谦,他是不是就会加入桓谦一方,来夺取江陵呢?” 刘道规叹了口气:“他确实没有阻止桓谦和苟林的军队,让他们得以南下攻打江陵,但这不意味着他和桓谦结了盟,其实他看得很清楚,这几年荆州在我的治理下,人心思安,向着朝廷一方,桓谦这回回到荆州,除了沿途上招了一些山贼土匪,加上苟林本来就有的陇右部落兵马外,荆州的士族,几乎无人响应桓谦,虽然有不少人和桓谦有书信相通,甚至是告知了一些荆州的情报,但并不是真正地出动他们的部曲,家兵和粮草来给予桓谦实质性的帮助,跟当年桓振自立,反攻江陵时,荆州有数百家豪强地主直接响应他的情况,是天壤之别啊。” 檀祗哈哈大笑道:“那是你道规哥多年在这里的经营的好,让荆州士族知道,跟着大晋,跟着北府军才是正途,桓氏的统治,再也一去不复返啦。这么说来,鲁宗之放过了桓谦和苟林,让他们南下直取江陵,其实是想看看两边谁会获胜?难道他以为妖贼相助,他们就有夺取江陵的可能了吗?” 刘道规点了点头:“是的,其实他不仅是在赌妖贼会不会助桓谦和苟林,也是想看看他们这两股势力会不会自己先打起来,当时的情况非常微妙,妖贼也是由卢循领兵直取江陵,如果两边能联合一起,攻同攻击江陵,那江陵城可就危险了,他带兵而来,其实就是作好了多重准备的。” 檀祗紧跟着问道:“他是作了什么准备?妖贼若是破了江陵,他难道会继续攻击妖贼吗?” 刘道规摇了摇头:“其实有个现成的例子,就是我们当年北伐时,刘牢之带兵与苻丕结盟,援救邺城,攻击慕容垂的情况。当时我们是想取得整个河北,而邺城给慕容垂围攻了几年,极为缺粮,所以我们那时候是把粮草放在了枋头,一边引前秦苻丕出城取粮,一边准备进占邺城,并以此为中心,慢慢地控制整个河北,而苻丕有了粮草后,我们会监视和驱赶他们向西回长安,而把全部的精力,放在对付慕容垂身上。当年的情况,和那次江陵保卫战,何其相似啊。” ===第四千五百二十八章 时机判断需精准=== 檀祗若有所思地说道:“还真的是很象,我们就象当时的苻丕一样,实力最弱,又缺粮草,只有一座坚城而已,而外面来了两匹恶狼,一个是妖贼卢循,就象刘牢之所部,趁胜而来,想要夺取邺城,但并不会长久占据,另一个则是桓谦和苟林,他们就象慕容垂,就是奔着邺城而来啊。只不过,这盟友的关系,是反过来的,当年是苻丕和刘牢之结盟,而这回,是妖贼和桓谦苟林达成合作啊。” 说到这里,檀祗勾了勾嘴角:“至于其他的势力,如丁零翟氏等,就跟远离江陵的谯道福他们一样,对局势有一定的影响,但不可能成为夺取江陵的势力啊。可是鲁宗之不一样,他当时跟在桓谦和苟林的后面,究竟要做什么?” 刘道规微微一笑:“关于此事,我事后跟鲁宗之坦诚地交流过,他承认,当时他也要作多种预备和打算,妖贼毕竟势大,而我们的荆州兵马刚刚给妖贼打败过,无忌哥也全军覆没,在这个时候,他必须要考虑给自己留条后路,不会无条件地帮我们对付妖贼。” 檀祗恨恨地说道:“这小子连这点花花肠子都敢说啊,还真的是跟道规哥你掏了心窝子呢,那他为何又按兵不动,只是看着各方的势力交战,谁也不帮呢?按他的话来说,这是夺取江陵,拿下荆州的最好机会了嘛。” 刘道规点了点头:“就跟邺城之战一样,谁拿了邺城,其实不会有眼前的好处,因为邺城早就是空城一座,无粮也无民,拿下后除了一个名义上的控制河北的名份外,毫无作用,而消灭竞争对手的军队,打掉他们的有生力量,才是王道,这就是为何当时刘牢之连邺城也不进,直接就去追击慕容垂的原因,虽然他后来中了埋伏,但从军事角度来说,这样做是对的。只不过,他低估了对方的情报能力,以为燕军真的没有实力,一击可溃呢。” 檀祗叹道:“那妖贼直接攻击江陵,又是为了什么呢?难道放着江陵城不要,也只是想消灭我们荆州军团的主力?” 刘道规笑了起来:“还有别的解释吗?妖贼这次起兵,并不贪图占多少地盘,主打的就是一个速度,但在速度快之余,是要尽可能地消灭我,无忌哥和希乐哥这三大州的镇守军团的主力,因为我们的三个军团,都是以北府老兵为核心,虽然人数并不太多,但贵在精锐,一万人马,可当普通的军队十万之众,这是妖贼必须要消灭的,不消灭或者是不重创,那他们通向建康的路,就打不开。” 檀祗点了点头:“是的,这点我同意你的判断,他们就是想要消灭你的荆州军团,尤其是在新败之余,兵不过万余,城不过江陵一座,南北两边都面临强敌的夹击,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都是很有机会的。” 刘道规轻轻地叹了口气:“可以说,是无忌哥的牺牲,救了我一命,若不是无忌哥全力出击南下,卢循判断了局势后觉得即使是消灭了我,让徐道覆被无忌哥击败,也是得不偿失,这才放弃了攻击江陵,转向与徐道覆合兵,吃掉了无忌哥的江州军团,只怕我已经和江陵城玉石俱焚了。” 檀祗摇了摇头:“我不这样看,当时你虽然新败,兵力也不足,但是守个江陵城倒是完全没有问题的,更何况,桓谦和苟林要是扑上来,也许会先和妖贼打起来呢,他们的目的可不是只要消灭你,而是在乎江陵城。” 刘道规勾了勾嘴角:“当时的江陵士民恐怕没有后来这么感激和忠诚,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妖贼和桓谦,苟林这两军联手攻城,恐怕城中会有人真正地给他们开城门的,内外并举,我自己都不敢说能守住江陵城啊,你刚才也说过,两股贼人想要的东西并不一样,不是没有达成各取所需的协议的可能。” 檀祗的眉头一皱:“那鲁宗之呢,要是他面临这种情况,你的意思是,他会加入到桓谦一方,也来攻打江陵吗?” 刘道规摇了摇头:“不太可能,我后面跟鲁宗之聊过,他说他先要看我们能不能自己守下江陵,妖贼虽然看起来势头猛,但他们不会长期分兵,必然会很快就与徐道覆汇合的,只要我能顶住他们最凶猛的初次攻城这一波,那就有可能守下江陵城,如此的话,卢循必会退兵他处,留下桓谦和苟林所部,来攻打江陵,最多是让留守长沙这些地方的非主力部队,配合一些水师战船,在水路方面提供辅助和军粮而已。” 檀祗笑道:“所以道规哥还是能守住江陵城的,你有这个办法和本事,我对你有信心,而且最后的局势比想象中的还要好,桓谦和苟林这两个贼子居然也分兵了,苟林到处去放抢,只剩下桓谦扎营江陵城北,想要继续招纳桓楚旧部,这给了你足够的喘息之机啊,而鲁宗之,也大概是在这个时候看出这一战是你能胜利,这才会出兵在桓谦之后,他是想帮你的吧。” 刘道规点了点头:“是的,之前他不出兵是想观望,这时候判断出肯定是我能胜利,就要出兵相助,换取我的信任了,不过,他也留了一手,没主动出兵攻打桓谦,而是在我击败桓谦之后才加速进军,直接到了江陵城北扎营,就是想看,我是不是真心接纳他,或者说原谅他没在最危险的时候助荆州一臂之力,只有取得了我的原谅和信任,他才肯再次为大晋效忠。” 檀祗笑了起来:“那次要是你没去,鲁宗之也不敢就这样翻脸直接攻打江陵吧,他最大的可能,难道是退兵回雍州,继续坐山观虎斗吗?” 刘道规摇了摇头:“不,他说过,如果我不去见他,他就会转头攻击苟林,立功自效,然后再来见我,到这个时候,我不可能再跟他置气,不原谅他了。” ===第四千五百二十九章 复盘昔日论英雄=== 檀祗长舒了一口气:“看似凶险,但实际一切都在你道规哥的掌握之中啊。鲁宗之大概也是因为知道你的厉害,所以不敢真的反了。” 刘道规平静地说道:“他不敢真反,不是因为我厉不厉害,而是在于在他的立场和角度上,趁火打劫,背叛大晋,是最差的选择,除非万不得已,需要向妖贼效忠,不然他是不会做这种事的。” 檀祗有些意外:“这又是为什么呢,他以前不是也背叛过两次啊,一是叛秦归晋,二是叛楚归晋,如果还要较真的话,上次作为晋将,跟随桓玄一起篡位谋反,也是一次背叛,而且,他作为雍州刺史,放着桓谦和苟林通过防区,不予拦截,甚至提供了一些补给给他们,这种纵敌而过的行为,不也是一种背叛吗?” 刘道规微微一笑:“正是因为他有这些前科,所以不能再走上绝路了,不然只会落个众叛亲离的下场,跟随秦军被俘后投降大晋,这可以说是弃暗投明,离开桓楚,归顺大晋,这可以说是悬崖勒马,而且他这两次转投阵营,并没有出卖原来的老上司,甚至还庇护过桓氏的一些余党,虽然我们这里不高兴,但这多少也算是忠义之举,你当他真的是多感念桓玄以前对他的关照和恩德啊?” 檀祗有些不太明白,一脸疑惑地看着刘道规:“那他是为了什么?本身就是多次背叛的人,难道还想打造个关二爷义薄云天的形象?” 刘道规摇了摇头:“他是要表现出,他对曾经关照过他,庇护过他的人,即使是出于大势所趋,不能再追随,但也不会亲手出卖旧主,恩将仇报,而是要留有余地,礼送出境,这样才能让人觉得,这个人虽然几次更换主君,但是被迫无奈的,并不是主动想要背叛,和刘牢之这种反复无常的小人,不可同日而语啊。” 檀祗笑了起来:“我想起当年将军刘袭当面说刘牢之一人三叛,何以追随的时候,刘牢之的那张脸有多难看,是啊,在这个乱世中,虽然命运不能由自己把握,但是不反噬旧主这点,还是应该遵守的底线,不然即使是招降你的敌人,也会看不起你的。” 刘道规正色道:“是的,鲁宗之最后的选择,也只是坐拥雍州,,不发兵相救,就象看着桓玄被我们消灭那样,这种事情虽然也不太够义气,但起码没落井下石,而且在这样的战争中实力没有受损,以后还能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但是如果他真的贪图一个江陵城,想带兵前来抢夺,直接与我们作战,那就成了刘牢之一类的人物了,这样的人,就算连敌人也不可能看得起,且不说桓谦是绝不会坐视他攻下江陵,就是妖贼,也不会让他拥有江陵后威胁自己的后方,攻破江陵的同时,妖贼一定会联合桓谦,反过来灭了他,而那雍州之地,多半会成为妖贼向后秦献上的大礼,以换取苟林的相助。” 檀祗点头道:“你分析得太有道理了,确实如此啊。这么说,他带兵前来会合,也是一招妙棋了,显示出自己的忠义,还断定你会最后取胜呢。” 刘道规点了点头:“他也想看看荆州的实力,如果我们真的无力独自对抗桓谦和妖贼,那他也许会观望,或者是妖贼退了后,他确定我们会获胜,然后在背后袭击桓谦,因为苟林的部队多是骑兵,战斗力相对较强,是他不愿意直接交战的,桓谦所部则多是乌合之众,相对好打一些。” 檀祗恍然大悟:“所以,你是跟他会合之后,尽管面临刚刚消灭了桓谦,部队疲惫,也有所消耗,但还是让他守卫江陵,你自己则去迎战苟林?” 刘道规微微一笑:“是的,苟林虽然看起来战斗力要强一些,但是他们不过是一帮草寇马匪,只想着抢劫,并不想攻城掠地,他们刚来之时,尽管有可能长途而来,水土不服,按兵法来说是可以当头一击的,但这时候他们刚刚赶来,戒心会很强,要想抢劫掳掠,得先保全自己,要是连命都没了,那自然没的抢。” “可是桓谦不一样,他把荆州看成了他的家业,把江陵看成了囊中之物,而荆州各县各乡,也是他以后统治荆州的赋税与人力来源,定然不愿意让苟林到处抢劫,因为抢的是他桓谦觉得自己的钱粮和人口,所以我料,他们两个到了荆州后,如果我主动出击,他们会抱团对抗,可要是我缩在江陵不出战,他们就会以为我软弱无力,不敢出击,桓谦会觉得江陵唾手可得,而苟林则想着要抢江陵城的府库,两贼必会因为目标不同而产生分歧,进而分道扬镳呢。” 檀祗笑了起来:“果然如你所料,二贼很快就分兵立营了,只是桓谦每天是在招兵买马,苟林则是分兵抢劫各乡各村,我奇怪的是,你为何不去出兵保护各乡各村呢,这与你仁义爱民的一向宗旨,有些不合啊。” 刘道规的眼中闪过一道冷芒:“我确实不至于无力救援,起码分兵出城,给予苟林一个重创,让他不敢再掳掠乡村,是可以做到的,但我没有这样做,原因有三条。” “这第一,苟林的部队多是骑兵,打输了也可以跑,而城外则有桓谦的大营,如果我大军出城,桓谦可能会趁机攻打空虚的江陵,而城中又有和他内通之人,江陵有陷落的风险,所以我就算出城,也是要打桓谦,而不是苟林,因为桓谦是容易消灭,也必须消灭的。” “这第二嘛,是我得用事实教育一下荆州的百姓,尤其是那些长期效力于桓楚的豪强地主们,让他们看看,这桓谦带着蛮子打回荆州,不仅不是他们的救星,反而是引狼入室,带着外人来抢他们这些老部下,而我们大晋,我们北府军才是在关键时候出手救他们的,这会让他们把对桓楚的最后一点留恋和旧情也打消,从此会全力支持我们,这就是我说的,用事实来教育人。” ===第四千五百三十章 道规直觉魔头在=== 檀祗笑了起来:“你居然能坐视这样的事情发生,如果说是希乐哥做这样的事,我不奇怪,可是你道规哥一向爱民如子的也这样做,这才是我不能理解的地方,看来,道规哥你也是在权谋方面有所长进啊。” 刘道规平静地说道:“阿祗,我们身为一方的方伯,守宰,有些事情,不得不做,不是说一个好人就能做好一个刺史,就象以前的殷仲堪,他虽然有自己的野心,但不管怎么说,在当荆州刺史的时候,拿出军粮来赈济水灾后的难民,那确实是做了功德无量的大好事,可结果如何呢?因为他缺粮,直接就给桓玄趁机灭了,那些受他恩惠的荆州士民,也只是看着这件事发生,最多是事后为他哭出几滴眼泪,这又有何用?” 檀祗点了点头:“说得不错,军国大事,来不得感情用事,尤其是在如此危难之时,我相信如果是在平时,伱兵力充足,也不面临几路强敌同时压来的绝境时,还是会尽量保护这些荆州百姓的。” 刘道规叹了口气:“是的,主要还是没有这个实力,而且要保护他们,得冒着江陵沦陷的危险,我当年曾经亲眼看着天师道的妖贼,在海盐城外虐杀,侮辱周围乡村的百姓,我恨得直接就要冲出去跟妖贼拼了,可是一贯正义的大哥,却在这个时候拉住了我,也拉住了所有想出城拼命的海盐民兵,他的话我现在还记得,那就是如果我们出城战死了,那城中所有的百姓,都会落得这些城外百姓的下场,甚至更惨。” 檀祗肃然道:“当时我没有参与这一战,但道济参加了,我听他说过的,那种情况下,几乎每个男人都会冲出去拼死一战,但寄奴哥居然能忍住,真不愧是天生的主帅啊。” 刘道规点了点头:“而且荆州的各地豪强地主们,也多修有坞堡,不至于任人宰割,他们手中其实有不少兵力,但从来不肯为我们所用,我不出兵救援,他们把平时藏于民众之中的这些地下军队用出来,保卫家园,我也能观察一下他们的实力,当然,实在是无法抵抗,地处平原的这些村庄,我也早早地派人通信,让他们提前转移,所以苟林的那次突袭,抢了不少东西,但没伤到什么人。” 檀祗正色道:“可就算如此,苟林也把荆州祸害得挺惨,被他杀害的百姓,数以万计,还有几千户人就这样给掳到了关中陇右一带贩卖为奴,从此再也没有音信下落,荆州以前就算被苻坚攻击时,也不至于有如此惨重的损失啊。” 刘道规平静地说道:“外敌入侵,确实会有兵灾,国家存在的意义,就是要保护百姓,避免这些可怕的损失,这也是我们身为一方守宰,身为军人需要做的事。阿祗,我要说的第三点,就是如此,我们得向荆州的百姓,得向鲁宗之,得向妖贼们证明,我们大晋的官军,我们北府兄弟,是有能力,有实力来保护荆州的子民,只不过,这需要一点时间和策略,敌强我弱时,有时候只能暂时退让,但只要站在我们这一边,助我们破贼的人,我们一定不会让他们失望的。” 檀祗看着刘道规,笑了起来:“终归你还是做到了,大破桓谦,从此永远解除了桓氏复辟的可能,消灭苟林,安了荆州士民之心,成为他们心中的英雄,只是这一次…………” 说到这里,他的眉头一皱:“这次妖贼退兵前来,我们还能守得住吗?” 刘道规沉吟了一下,说道:“鲁宗之在这个时候要走,确实时机太不巧了,但我不能强留他,也不能给他一个我非他不可的感觉,这样以后很难制住他,让他乖乖交出雍州。而且,不排除鲁宗之就是故意想看看我们离了他成不成,或者说,要让我们到了绝境的时候,他才出手,这样以后在战后才可能讨价还价。” 檀祗苦笑道:“我想不了这么远,我只想以后还有没有战后,如果江陵失守,我们全都连命都没了,还谈什么战后呢?这一战,你给我交个底吧,我们是不是真的能顶住妖贼这一波?寄奴哥是不是真的坐视我们在这里跟妖贼火并,何时才能来相救?” 刘道规微微一笑:“怎么,我看你守武陵一年多,也从没有这样失去信心啊,难道这次跟以前有什么不同吗?” 檀祗勾了勾嘴角:“我孤军守武陵是不假,但也不用面对妖贼的主力来袭,而你在桓谦苟林卢循三路围攻,这么艰难的情况下也没有要我来帮忙,这次却是叫我弃守武陵,全军来援,若不是形势紧急到无以复加的程度,安能如此?” 刘道规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点头道:“确实如此,而且我招你来的时候,还不知道鲁宗之要走的事,毕竟是二十万妖贼的主力,还有徐道覆这样的老贼亲自指挥,甚至我还觉得,天道盟仍然隐身在暗处,即使是刘婷云死了,仍然有他们的眼线潜伏在我们的身边,通风报信,我们内部的敌人,可能更可怕。” 檀祗不信地摇头道:“不是塘报说连斗蓬都被寄奴哥击杀了吗?妖贼就是因为建康没了内应,这才只能撤军的。难道情况又有变化?” 刘道规摇了摇头:“上次我们审讯过俘虏,包括小石头也说过,有新的天道盟的密使曾经在江陵之战前来过妖贼军中,成功地说服了卢循回师与徐道覆汇合,这个人,是斗蓬吗?” 檀祗不以为然地说道:“黑袍死在广固了,除了斗蓬,谁还能让卢循如此听话?” 刘道规叹了口气:“斗蓬未必就是死了,就算死了,也许会留下继任者呢,甚至黑袍也是如此,慕容垂这种算无遗策的人,真的会不留任何后手,就这样死在广固了?要是上次小石头碰到的密使是继任黑袍,那你觉得会如何?” (本章完) ===第四千五百三十一章 身为诱饵心无憾=== 檀祗的头上开始冒汗,喃喃自语道:“难道,这些大魔头没有真正地给赶尽杀绝吗,还有一代代的小魔头接替?” 刘道规平静地说道:“天道盟是个延续了千年,甚至更久的可怕组织,更可怕的是,这么多年来都一直没有浮出水面,为世人所知,要不是大哥攻灭南燕,恐怕现在都没有几个人知道天道盟呢,所以我觉得即使是消灭了黑袍和斗蓬,也不能保证把天道盟连根拔起了,就象黑手党,还能做出一个假死之局来欺骗我们,实际上仍然存在呢。” 檀祗突然笑了起来:“不至于不至于,要是天道盟真的在荆州也有这样的本事和眼线,也不会连上次都无法拿下江陵了。道规哥,你恐怕是把事情想得过于严重了吧。” 刘道规叹了口气:“也许是桓楚在位时,天道盟没这么容易染指荆州,在这里布局不够吧,不过,只要跟妖贼能扯上关系,就不会少了天道盟的影子,上次我守城成功是因为面对的是桓谦和苟林,可这回,面对的是已经没了退路,全军出击的妖贼,他们攻不下建康,也知道夺取江陵,控制荆州是最后的机会,肯定是全力以赴的,我们不能有任何的侥幸,所以,我这次召集了所有我能召集的军队,就是为了这一战的胜利。” 檀祗沉声道:“既然如此,你应该现在就把朱超石所部和刘遵考所部也都调回江陵,一起防守,他们加起来也有两万人马,是一股强大的力量呢。” 刘道规摇了摇头:“刘遵考现在在当阳那里,和他在一起的还有八千雍州兵马,由鲁轨带领,秘密地驻扎在隐藏的营地之中。留作奇兵使用。” 檀祗的双眼一亮:“什么,鲁轨还留下来带领一半的雍州兵马?” 刘道规微微一笑:“刘遵考部下的一些州郡民兵,换上了雍州兵马的衣甲和旗号,伪装成雍州部队跟着鲁宗之回去,而战斗力强的雍州部队,则留了下来,这也是我和鲁宗之商议之后的结果,万一真的出事,妖贼突袭江陵,我也有有力部队可以支援。只不过,当阳那里也是要冲,控制着荆州北边的平原地区,桓谦败亡后,不少旧部余党和苟林的残部勾结,啸聚山林,要是我们在北边不留部队,那这些人很可能会集中起来,响应妖贼,会成为大麻烦。” 檀祗点了点头:“明白,这时候不能为了不确定的妖贼来袭,就轻易地撤掉北方的守军,而且,即使是鲁宗之后面再带雍州兵马回援,也要保证道路通畅才行,当阳是连结雍州和江陵的要道,不可不驻守。” 说到这里,檀祗顿了顿:“那朱超石呢,他加上之前庾悦的兵马,也有五六千人了,有足足一个军团的规模,又有半数是北府老兵精锐,放在外面打游击,太可惜了点吧。” 刘道规的嘴角轻轻地抽动了一下:“这支部队我不能现在撤回,一来他可以伏击英纠,消灭这股妖贼的前锋,挫了敌军的锐气,为江陵争取时间,这第二嘛,要是敌军大军跟在后面,或者是有厉害的杀招,也可以由小石头帮我们试出来,他危险的话,江陵不安全了,因为现在我最头疼的事就是不知妖贼的虚实和布置,不知道他们的真正意图啊。” 檀祗恍然大悟道:“你是要拿小石头这支兵马当诱饵,试出敌军的杀招啊,万一他们的这些杀招不是冲着江陵,而是对着小石头来,那他可就危险了。” 刘道规叹了口气:“这是没办法的事,小石头在江州多年,在那里很熟悉,就算真的兵败,也可以分散突围,在江州化为小股部队作战,不至于象庾悦这种人带兵,那给突袭就真的完蛋了,连逃命的机会也没有呢。” 檀祗咬了咬牙:“所以说到底,你还是在拖延时间,那你给我个实话,让我去进驻马头大营,也是要这样分散出去,拖延时间吗?其实你怕的还是妖贼从乌林渡上岸,然后直取江陵,是吧。” 刘道规勾了勾嘴角:“是的,我这会儿也不瞒你,你的马头大营,还有朱超石的游击军团,就是我拿出去测试或者预备妖贼来袭的两个靶子,我现在不清楚妖贼是想打通江州,消灭沿途我军,打通长沙的通道,还是以精锐奇袭,从水路上岸攻击江陵,因此我只能分兵,两路都布置,一旦明确敌军的主攻方向,那江陵这边的兵马,会迅速出动,接应这一路的部队,而另一路也可以收缩回来,共守江陵城了。” 说到这里,刘道规看着檀祗,沉声道:“被人当成诱饵,立为靶子的滋味和感觉不好,我自己很清楚这点,我并不勉强你一定要去马头大营,只是我觉得道济带的江陵军团,如果作为战略支援机动部队,可能会更有用,如果你不想去马头大营,那我就换道济或者是到彦之带本部人马过去,现在还来得及。” 檀祗突然笑了起来:“道规哥,你说什么哪。我们是军人,军人就是要服从命令的,打仗就是这样,总有人要诱敌,总有人要牺牲,要说危险,在我们之前的乌林渡的那一千守军兄弟,岂不是更危险?你连自己的卫队长和大半个卫队都派到那里了,我还怎么好意思说什么马头大营有危险,我不想去的话呢?” 说到这里,檀祗的眼中冷芒一闪:“只有消灭了妖贼,国内太平,我们和所有的百姓,才会没有危险,为了这个,这一次,我必须去马头大营。” 刘道规紧紧地握住了檀祗的手:“好兄弟,真不愧是我们老北府的兄弟,可以用生命去信任与托付,不过,你千万要记住,无论何种情况,不要离开马头大营,敌军若出现,不管多少,都点烽火告知我,我绝不会扔下你不管的。” 檀祗笑着下城而去,他的声音随风飘来:“我希望这烽火,永远不要点燃!” (本章完) ===第四千五百三十二章 我本以为你辅助=== 乌林渡,晋军水寨。</p> 一个年约三十五六,肤色黝黑,双目炯炯的校尉,全副武装,挎着腰间的刀,十余个将校与军士紧随其后,在营中来回踱着步,不时地对着寨边的箭楼,哨塔之上的守军吆喝着什么,而当他看到不满意的地方时,则会毫不留情面地上前喝斥,比如现在。</p> 校尉指着一处箭塔之上,厉声道:“这盾牌怎么竖得如此之高?都要高过一个人的身高了,站在这盾牌后面,人倒是安全了,可是如何去观察江面上的情况?要是敌军潜水而来,能看得清楚吗?刘军主,请回答我。”</p> 这个叫刘军主的人,正是之前乌林渡的守军军主,名叫刘遵龙,正是晋军大将,刘裕的族侄刘遵考的弟弟,而这个校尉,则是刘道规特地派来助守乌林渡的卫队长,林子浩是也。尽管林子浩的军阶不如身为军主的刘遵龙,但因为有刘道规的特殊任命,甚至是特地带来了节制从乌林渡到马头大营以东各处守军的令牌,所以刘遵龙也只能跟在他的后面,乖乖地巡视大营。</p> 刘遵龙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满,一瞬而过:“林队长,这江边的风浪大,尤其是起风的时候,咱们渡口的大寨,这处箭楼就立于这个岬角之上,三面都环着江呢,江风一起,时不时地浪涛拍石,就能溅到将士们的脸上身上,所以这盾牌才立得稍微高了一些呢,也是为了守卫将士们能过得舒服一些。”</p> 林子浩正色道:“现在不是贪图安逸的时候,为了一点舒服,失去了监视江面的能力,敌人杀到头上时,可就不舒服了。这几面盾牌,请换成矮两尺的,无论如何,我需要守塔的军士,能随时看到江面的一切。”</p> 刘遵龙喃喃地说道:“那可得不停地受到江水的扑面而来了,而且,身上的衣甲,会打湿的。”</p> 林子浩叹了口气:“让守塔的军士穿上蓑衣就是,一个时辰一轮换,可以里面不穿衣甲,以免淋湿,下来之后注意烤火保暖,这个哨楼主要是起监视作用,真要守塔,再出动 说到这里,林子浩回头对着身后,跟他一样戴着白缨头盔,显然也是与他一样的征西将军卫队成员说道:“李幢主,请你安排十个卫队兄弟轮流值守此处,如见敌情,紧急鸣锣通告。”</p> 李幢主名叫李朗,荆州本地人士,因为武艺高强,做事谨慎而在刘道规的卫队中一路升迁,几年功夫已经到了幢主之职了,他迅速地点头道:“明白,我来安排,这里我亲自守卫。”</p> 林子浩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李幢主,这乌林渡的兄弟们值守这里大半年了,饱受风浪之苦,这回也该我们来吃吃苦了,刘军主,你看这样的安排如何呢?”</p> 刘遵龙冷冷地说道:“既然李幢主愿意亲自值守,那再好不过,只不过这江上有时候不仅有风浪,雾也大,尤其是清晨和夜间,若是有贼人趁雾而来,还要李幢主看得清楚点啊。”</p> 李朗微微一笑:“在进入征西的卫队之前,我曾经是桓楚的水师的一个水手,别说这江上晨雾,就是在夜间,一里之外的江面,我也看得清清楚楚,比如现在对岸那块大礁石之上,坐着个渔夫垂钓,刘军主可否看到呢?”</p> 刘遵龙的脸色一变,向着哨塔之上高声道:“四黑子,给我看看对面一块礁石上,是不是有个渔夫在垂钓?”</p> 很快,哨塔上传来回声:“确实有这么一个渔夫在钓鱼啊,这么大的风浪也在这里,该不会是细作吧。”</p> 刘遵龙的脸色不太好看,恨恨地说道:“好了好了,全都给我下来,呆在上面也看不到要报告的东西,回去看烽火台吧。”</p> 林子浩马上说道:“刘军主,这烽火台,由我亲自看守,这是刘征西派我来时,特地嘱咐的,也是本次的军令。”</p> 刘遵龙的脸色一变,沉声道:“征西这是何意?信不过我们这些守军弟兄吗?这乌林渡我们驻守也有大半年了,可曾有过一个敌军或者是间谍从此经过?”</p> 林子浩平静地说道:“没有,这大半年,刘军主做得很好,如果不是因为大敌当前,我这回本是应该轮换你,然后伱回江陵就可以升官晋爵的。”</p> 刘遵龙咬了咬牙:“既然如此,为何这最重要的烽火台要换人值守呢?是信不过我们的兄弟,还是怕我们动作太慢点不了烽火?”</p> 林子浩微微一笑:“刘军主过虑了,我们这个乌林渡,平时是连接大江南北的渡口,供行人商旅通行,哪怕现在在打仗,但之前妖贼大军不在,江陵之战后,这里一向跟南边的长沙渡相对来往,敌我两境,也是互通有无,和平时并无太大的区别,最多是有些奸细想混进来,但你刘军主这八个月来就擒杀了四十七个奸细,这些功劳,刘征西都看得清楚呢。”</p> 刘遵龙的脸上闪过一丝得意之色:“自从我大哥帮我争取了这个要职之后,我连睡觉都是睁着只眼睛呢,就是知道此地重要,绝不能在我这手上出任何事情,你问问这里的兄弟,我刘遵龙是不是每天睡觉都是睡在烽火台的柴堆之上呢?”</p> 他的身后的亲兵护卫们连忙应道:“就是就是,刘军主真的是从不松懈呢。”</p> 在一片马屁声中,刘遵龙看着林子浩:“林队长啊,其实呢,我本来以为你是作为援军来辅助我的,但你既然有了令牌,那我就如见刘征西,自然是得听你的命令行事,只不过,我这七百兄弟在这里也驻守了大半年了,忠诚可靠,也熟悉这里的环境,哨塔,烽火台这些要地,我觉得还是由我们老兄弟来守卫的好,如果真的有强敌来袭,厮杀守卫,是你们这些精锐擅长的事啊。”</p> 林子浩轻轻地叹了口气:“要是连我们都要厮杀守卫的时候,就说明敌军偷袭成功,直接攻入寨内了,刘军主,这种时候,你敢保证烽火台能放出信号吗?”</p> (本章完)</p> </p> </p> ===第4554章 烽火传遍大江岸=== 第4554章烽火传遍大江岸</p> 刘遵龙的嘴角轻轻地抽了抽,瞪大了眼睛:“我想我还不至于说敌军攻到营寨里了,连个烽火台都点不燃吧,我现在就点给你看,来人,准备报平安的狼烟。”</p> 他的身后,几个军士飞快地奔了出去,而刘遵龙则气呼呼地一甩战袍,转身就向着烽火台奔去,林子浩与李朗对视一眼,紧随其后快步跟进。</p> 烽火台就在整个营寨的正中间,比起四周的箭塔,还要稍高一点,是一个三丈左右见方的石台子,三捆木柴被几个守卫迅速地抱到了烽火台上,而这会儿的刘遵龙则手持一根熊熊燃烧的火把,站在了柴堆前,他看着走到台上的林子浩,笑道:“林队长,从刚才我们分开到现在,大约小小半刻的时间,你也是快步走来了,我想,如果是妖贼真的偷袭我们,从攻进寨中到跑到这里,时间不会比你更快,因为我们的将士们不是死人,会拼命抵抗的。”</p> 林子浩面无表情,点了点头:“刘军主请继续。”</p> 刘遵龙二话不说,直接就把火把扔进了柴堆之上,顿时,一股刺鼻的狼粪燃烧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而三道白色的烟柱则腾空而起,直上半空之中,高达十余丈,即使是数十里外,也能看得清清楚楚。</p> 很快,在大约西边三十里外的一处哨所,也腾起了三道白色烟柱,紧接着是更远处,百余里处的三四处烽火台同时响应,即使在这个位置,也看得清清楚楚,而整个营寨中所有守军则齐声高呼:“报平安喽,报平安喽。”</p> 刘遵龙的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看着林子浩,说道:“这是平安的狼烟,而平时常堆在这里的,则是这些。”</p> 他说着,伸手一指放在烽火台内部,一个石头小房子的外墙角上,靠着的三捆柴禾,这几捆柴明显给染了不同颜色的狼粪与颜料,如果燃烧起来,定然不再是这种白色的浓烟。</p> 林子浩点了点头:“刘军主平时治军有方,无论是箭塔还是烽火台,都是常备状态,我相信一旦遇到袭击,箭塔上会第一时间作出反应,而烽火台上,也能迅速地根据敌军来袭的规模,点燃烽火。只不过,我还是有几个问题想要问问刘军主,还请赐教。”</p> 刘遵龙不假思索地说道:“林队长还有什么疑虑可以尽管开口,我知无不言,都是为了齐心协力防守好乌林渡,传递敌军来袭的情报嘛,也许我也有考虑不周的地方呢。”</p> 林子浩微微一笑:“首先,这个放狼烟的规模,如何控制?是不是所有敌军来袭,都是这一种狼烟呢?”</p> 刘遵龙摇了摇头:“当然不是,如果只有几十人的小股敌军来袭,无法攻入营寨之中,我们根本都不用放狼烟呢,超过百人,而少于三百人的敌军来袭,我们会放两黑一红的狼烟,如果敌军多于三百人,少于一千人,则会放两红一黑的狼烟,如果敌军超过一千人,三千人以下,大举来袭,那我们则要放三股红色的狼烟。”</p> 说到这里,刘遵龙面色凝重,沉声道:“若是敌军满江而来,有数百条战船大举进攻,那我们将同时放出五股狼烟,以示情况危急,需要江陵方向的大军来援,而我们则要拼死在这里战斗,尽可能拖延敌军进攻,必要的时候也可以在收到命令的情况下逐次撤离。”</p> 林子浩点了点头:“就是说,敌军如果在一千人马以下,你们是报信之后,自己抵抗守住渡口大营,而敌军如果在一千人以上,三千人以下,你们是要求援,若是上万敌军满江而来,则是要拖延后想办法撤离,对吗?”</p> 刘遵龙点了点头:“差不多如此吧,当然,要是我们的援军来得及时,那也可以增援这个营寨,寨中的地窖中有足供一万人马吃上半个月的存粮,就是为了援军准备的,除此外,守营寨所需要的箭矢,长槊,盾牌也是一应俱全,不是我老刘夸口,就算妖贼来个五千人马,我自信也完全可以一力抵挡住呢。”</p> 林子浩叹了口气,看着寨外,说道:“刘军主,我想问你一件事,这敌军是几十,还是几百,还是一千,还是三千,还是上万,你是如何判断呢?”</p> 刘遵龙有些得意的笑容,顿时就消失不见了,他的眉头一皱,说道:“我们这边的营寨,特地设在离渡口两百步的地方,面前是一片开阔的江岸,除非是那个你刚才视察的箭塔,那边是一个小江湾的岬角处,但这个岬角太小,不过几十步的江面,妖贼总不可能在这里有千军万马,再说我也相信足够对付呢。至于江岸之上的平地,嘿嘿,在这里最多容纳个一两千人,我数人头总能数得清楚吧。”</p>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看向了另一边:“我们的身后,则是通往江陵方向,通向马头大营的大道,敌军不太可能从这里出现来攻击,我们受到的攻击方向,只会是来自江上,至于北边,有山势掩护,沿江又是险滩,无法登陆呢。”</p> 林子浩点了点头:“看得出,刘军主对这里作了不少布置呢,你现在是断定,敌军的攻击只能来自于江上,而且要大规模进攻的话,肯定是要有大量战船来运输士兵,对吧。”</p> 刘遵龙点了点头:“这是当然,敌军只能从江上来进攻,我们乌林渡这里,正好是大江拐弯的地方,从这里登陆,可以直取江陵,要不然北边的江岸险要,无法登陆,而南边则是刚大江转湾的地方,也不太合适登陆,只有从东边上岸这一条路,我们只需要严格监视江面即可。再说了,北边的山上也都设了十余个烽火台,从江夏到这里,尤其是通过豫章口的这一带江面,如果大量的敌军战船前来,我们会提前得知情报的。”</p> </p> </p> ===第4555章 防守漏洞不留情=== 第4555章防守漏洞不留情</p> 林子浩的嘴角轻轻地勾了勾:“刘军主,你的设想很不错,只是你恐怕漏了一件事,那就是妖贼若是前来进攻,你觉得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呢?真的会如你所料的那样,直接派出几百条战船,满江而来,让我们一眼都看得清清楚楚?”</p> 刘遵龙的嘴角轻轻地抽了抽,说道:“难不成他们还能从天上飞过来吗?这里唯一受到攻击的方式就是被从水上,江面上攻击,只有这一种选择吧。”</p> 林子浩叹了口气:“且不说他们有没有别的选择,如果敌军从江面上攻击,你有什么办法?他们在上岸攻击之前,会用船上的投石机,弩炮之类的,向我们这里发射矢石,火箭,或者是着火的草垛柴堆,请问刘军主准备如何应对?”</p> 刘遵龙咬了咬牙,沉声道:“寨中有蓄水池,一旦受到火攻,就会马上去浇灭火焰,我们演练过的。”</p> 林子浩摇了摇头:“如果只是几十枝,百余支火箭来袭,那确实可以扑灭,但若是几百条敌船,上千门投石机和弩炮,上万张强弓硬弩一起发射,你还顶得住吗?我刚才巡视了一圈,你的这些栅栏之上,都没有任何的防火包裹,没有蒙上湿牛皮,甚至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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