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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4章

文书,半月可还。” 祝缨直起身,半转了脸,看向关擎,道:“当然,你们可以这样设计折磨我的父母,他们到京后要是有一声咳嗽,我就把您全家舌头割了,让你们永远咳不出声儿。路上碰破一点油皮,我送您府上一家子整整齐齐地去见阎王。要是发生不测,我就请您的祖宗出来晒晒太阳。您背后的那个人,挖地三尺我也会把它找出来送去同您作伴的!您珍视的、在乎的,我都会把它毁掉的。” 说着,她指了指脚下。 关擎露出恐惧症神色。 王云鹤喝道:“胡闹!” 祝缨转过脸看着他:“您知道的,我从来不说大话。” 王云鹤也被噎了一下。 “今天我把话放在这儿了,有谁同情我,为我做了这些事,后果算我的。有谁厌恶我,做了同样的事想让我担恶名,我也认!我受其益,不介意担这个后果。无论爱我恨我,我都谢他。” 施鲲听她越说越邪性,也喝止了:“你退下!谁个要召你父母进京了?” 丞相们人老成精,也看出关擎样子不对,再看祝缨也不像是隐瞒。祝大也确实上了年纪了,三千里,让他跑这一趟,要是好好的人到京之后累死了,算谁? 谁都不愿结这个怨。 刘松年也说:“知道你的孝心,但这么说失礼了!” 祝缨道:“我每办案,不刑讯逼供,不牵连无辜,不构陷无关。如果有人坑害我,我怎么反击都问心无愧。我会让它们知道什么是株连、什么是清算!” 皇帝长这么大也没见过这样的当场放狠话,看完了全场才说:“都是胡闹!王卿,你去查。”又指着祝缨,让她回家好好休息三天,再回来上朝。 祝缨躬身应了。 皇帝也没心情再继续议事了,当时散朝。 群臣恭送,皇帝还没走远,就听里面冷云说:“哎,你别犯浑呐!” 他倒是关心祝缨,见祝缨往关家父子身上打量,出言相劝。 祝缨道:“怎么会呢?动手也不是现在,外甥像舅,他要跟段琳似的穿着软甲,我现在打他不是白费力气?” 皇帝的耳朵突地竖了起来! 段琳! 鲁逆案里,皇帝忌惮的是鲁王,但是最厌恶的还是段琳。鲁王一直都是那副德性,干出什么事情都不意外。段琳呢?穿着软甲看自己被人行刺,他倒安全了!他竟然不提前首告,陷君父于险境! 那个段婴的所谓首告,肯定也是首鼠两端! 皇帝的步子重了起来。 里面,祝缨还真没动手,关宗明又要打儿子,关擎抬脚就走。王大夫道:“你站住。” 关擎站住了,对王大夫道:“我知道您想问什么,请容我先回家办完家母的丧事吧。” 王大夫惊讶地说:“你、你家?” 关宗明忙解释说:“他娘死了,他伤心得糊涂了!并不是故意的!” 他还想看时,祝缨已经走到门口了。听到这一声,祝缨压根没有回头。 —————— 一群人拥簇着祝缨,陈萌等人都宽慰她:“莫急,许是他失心疯了!” 陈萌又举例说张仙姑和祝大的身体都挺硬朗的,应该没有事的,且皇帝也没有下令让他们进京。本来就是,这些京官父母在原籍的多得是,怎么能个个都在京里呢? 祝缨道:“我知道,我……我现在有些乱。”她扯过施季行,把大理寺的事务先都交给他,说自己得先回家一趟,派人到梧州去问问,到底怎么样了。 施季行道:“只管去。” 祝缨对周围匆匆一揖,快步出了皇城,胡师姐等人在外面等着她,见了她很惊讶:“大人?” 祝缨道:“走!回家去!” 京城街上有人,也不能疾驰,她倒慢慢冷静下来。觉得父母出事的可能性不大,就算父母有事,别业里还有花姐,还有小江、侯五,还有之前到了山上的巫仁等人。别业之外,又有苏鸣鸾等人。 尤其是花姐、苏鸣鸾,一内一外,不可能一点风声不给她传。不可能所有这些人一夕之间全都出事了的! 而且没有听说往梧州去的官道出现问题。 可是关擎这是为什么呢?段氏以死相逼? 那他还不如学他大舅,买几个刺客更有用呢! 姓关的真的疯了吗? 冲回家,家里人也吃了一惊,祝文迎上来问道:“大人……有事?”她还抬头看了看天,大太阳的,不到落衙的时候啊! 祝缨道:“这些日子有没有从南边来的信儿?” “没有啊!” 毕竟三千里,哪怕以祝家现在的条件,一年能有个三、四封信就算很不错的了。其中一封还得是过年的时候。 祝缨道:“把二郎和三娘找回来,对了,小妹呢?也叫回来。” 午饭的时候,所有人都到齐了,都很疑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祝缨先问他们:“可有收到南方的来信?” 都说没有。 祝缨对项安道:“发一封书信去别业,问一问……” 项安眼巴巴地等着下文,却见祝缨的语气艰涩了起来:“问一问,二老还健在吗?”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什么?” 祝缨道:“要快!再把别业的事儿问明白了。” 祝青君道:“大人,是哪里的消息,别业那里出事了吗?那我亲自跑一趟吧!我现在身体很好!别业有什么事,我也能问明白了,大人还有什么要我查问的消息,我都给大人捎信儿来。我也想老师她们了。” 祝炼道:“还是我去吧。” 林风道:“你们两个小东西争什么争?要去也是我。” 苏喆皱眉道:“别添乱!你还有官身呢,刘先生不点头,你就走?阿翁,总不能所有人都不报信来,多半是讹传。派人回去看一看,也就放心了。青君……” 祝青君坚持道:“我得亲自去一趟。大人,我本来就是押送年货来的,也不知怎么的,就是身子不争气,大病了一场才耽误了回程。竟在京里享起福来了!是时候回去了。” 祝缨道:“也罢,你去一趟,不急着回来,带上眼睛和耳朵,里里外外仔仔细细都看清楚了。确认二老无恙传一讯息回来就行。吉远府也看一看,沿途也看一看。再回来告诉我。” “是!” 项安道:“我再打发两个伙计陪着她。” 项乐道:“大人,我也回去一趟吧。青君年纪小。” 祝缨看了看他们,道:“去吧,其他人这两天都不要出门了。” “是。” 苏喆道:“等一下!我可是阿苏县的头人!你们以我的信使的名义往南走,可以走驿站,那样快些!” 她让侍女取了印信,交给祝青君:“给我阿妈带个信,说我在这里很好。” 到了晚上,赵苏等人都聚到了祝府,人人担心。 赵苏问道:“义父,二老……” 苏喆道:“二郎和青君已经回去了,很快就会有消息回来了。” 赵苏等人开始大骂关擎,一伙人怎么也想不到他这是为什么。祝缨道:“你们只管放心做你们的事情去。相隔三千里,我都不知道的事情,他是怎么知道的?无论真伪……无论真伪……我都会没事的。” 除非梧州所有人合伙骗她,否则不至于。 赵苏等人见她镇定如常,才放心地走了,然后到了赵苏家喝酒。 赵苏道:“有人说义父在朝上口出狂言,睚眦必报,这可不好!咱们不能坐视旁人污蔑义父!” 赵振道:“我们当然要为义父辩解!” “不不不,辩解是最差的办法!” “你说怎么着?” 赵苏道:“孝道!姓关的逆贼余孽,这样明着害人父母。不值得让人生气么?” “对!”卓珏说,“我明天就寻同乡说去。” ———————— 与此同时,祝府又迎来了不少的客人,离家近的冼敬来了。 冼敬先在东宫里跟太子聊了一会儿,他虽不能为祝缨打包票说祝大张仙姑没死,但是还是讲了:“祝缨当不至于隐瞒。” 等落衙,又被王云鹤叫了过去:“你去祝家,告诉祝缨,只要直道而行,就把心放到肚子里。” 于是冼敬来了。 祝缨对他说:“我已经派人南下去探看了。” 话没说完,陈萌又来了。 接着,冷云也来凑热闹。 祝缨也还是那句话,施季行又被施鲲派了来问。然后是闲在家里的温岳等人,郑奕也带着郑川晃了来。 不多时,家里就是“高朋满座”了,所有人都想不明白关擎要干嘛。 最后带着疑惑离开了。 祝缨给施季行使了个眼色,施季行会意,留到了最后。 祝缨道:“我现在不方便,你帮我查一下,那个关家到底有什么古怪。我总觉得,段氏的死有什么不对。关宗明不像是假意责怪儿子,关擎的神色也不像个正常人的样子。还是回到段氏身上,得安排人看一眼尸体。” 施季行道:“行!包在我身上了。” 送走所有人,祝缨在书房里枯坐,直觉告诉她还是与段氏有关,但仍想不明白关擎这么做的理由。很快,她决定不去想了。此人并不重要,但是这件事,确实麻烦。 父母到京城,以后再要离开就又是奔波了。还有别业,她离开别业已经有些时候了,也很担心自己长久不回去,别业会走了样子。 今天的狠话不是胡乱放的,也是为了警示一些人,以后不要想拿她的父母做文章。 接下来,她该做什么呢? 祝缨想了下,打开了一份空白的奏本,开始写给皇帝的谢罪书。 绝不承认父母已经不在了,但是要向皇帝认错,认自己当时情绪激动,没注意把心里话给说了出来了。抱歉,但不后悔。十分对不起皇帝,实在是损了朝堂的威严。给皇帝道了八百回的歉,然而自己行得端、坐得正,绝不饶了诅咒自己父母的人。 诚恳认错、也认罚,下次还敢,绝对不改! 最后是请假,闭门思过,什么时候有父母的消息了,什么时候销假回去。免得不清不楚的回去,有损朝廷威严。 检查了一遍错字,祝缨将奏本合上,安心等施季行打听的消息。两家死对头,应该更顺手些吧? 岂料次日施季行带回来一个更惊人的消息——关擎死了! “关宗明说,昨天他儿子回家看到母亲的棺材就发狂要杀人,他制止的时候误杀了儿子。这是不是丢卒保车?” “杀亲儿子保谁?”祝缨问。 施季行道:“关宗明以前也不算一号人物啊!他们家什么时候上过台面了?” 两人想不明白,郑熹也想不明白,政事堂也不知缘由。一群聪明人从此竟都多了一个疑问。 因这一事耽搁, 祝缨问施季行:“段氏暴毙,查出什么来了么?” 施季行道:“我让我娘子去吊唁,武相与一个女卒扮作丫鬟,往棺材里看了一眼,不是自杀。当时叫破,已经在查了。” “好,这件事我现在要避嫌,拜托了。” 施季行笑道:“您这是哪里话?遇有疑案,职责所在。我这就回去继续办。” “查出来之后,不必再来告诉我。” “哎?” 祝缨道:“我在闭门思过,怎么好再让你登门?” 此后施季行查案,祝缨就闭门谢客。 说是闭门思过,期间来人没断。 先是皇帝派了杜世恩过来,给了一些赏赐以作安抚。但是也让杜世恩斥责了她几句,说她确实过激了,冷静一下也好。 杜世恩说完公事有给祝缨透了个消息:“施少卿查出来段氏之死有蹊跷,陛下下令他彻查了。” 祝缨让他带话给皇帝:“臣对别人无话可说,唯一对不起的就是陛下。唯愿父母康健,可以一心效忠陛下。” 一个月后,御史台终于有了回音:“二老仍在,现居福禄县,唯老封翁足疾,不良于行。二老又有亲笔书信捎回。” 祝大的信说一切都好,就是惦记让祝缨在京城给他找套做法事的家什,梧州的工匠手艺不好,这边庙里的东西坏了没出弄。 张仙姑的信里除了报平安、关心身体、问祝缨在京城缺不缺钱,还问了“你带过去的猫,现在怎么样了?跟它一窝的其他猫都拖家带口了。”:,,. 笔趣阁789提供下载(biquzw789.org) 340. 解惑 现原形了,我不装了。 有了凭据,王大夫向皇帝奏报完实情便提议召祝缨回来重新上朝。九卿之一,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谣言在家里闷了一个月了,不像话。 皇帝也觉得一个月的闭门思过也能抵消一些祝缨在朝会上的失礼了。 杜世恩说得好:“满朝文武里,大理是能办事、会办事的人。” 对,得薅回来办事了!过去的一个月,是天气最炎热的一个月,皇帝觉得自己渐渐了解了一些国政。但是大臣们用起来仍然不顺手。他也明白,自己潜邸的人有忠心但能力欠缺。东宫的僚属,大部分是先帝攒给他撑场面的,也不大好用。 要治理国家,还是得从现在有的人里找有能力,且愿意为自己做事的。 找来找去,觉得祝缨应该可以。虽然没有指天咒地的要效忠,但是在宫变的时候,祝缨是坚定地心向东宫的。 皇帝认为,祝缨现在犯了个错,是非常好的收为己用的机会。这样九卿里就有一个真正听自己话的人了!所谓用过不用功!一个会情绪外显的孝子,用起来放心。 以前祝缨总给他一种不动如山的感觉,面对她就像面对峭壁,无所攀附。登基后,很多大臣都有点这个意思。“岳峙渊渟”虽然听起来可靠,但也让人不好亲近。现在不同了,皇帝认为自己找到了祝缨的“所求”,那就有可以谈的余地了。 皇帝很快就下令:“你们拿着别人的家书做甚?给人送回去。告诉他,最烦人的夏天已经过去了,消暑也该回来了。” 王大夫忙应了一声,转手派了个御史余清泉到了祝府,先把信交给祝缨,再转达了皇帝的“口谕”。 余清泉领命到了祝府,宣告完结论,与祝缨两个望向室外白花花的毒日头,此时正值六月,热得要死。 谁说夏天过去的? 祝缨恭敬地接过了家书,请余清泉喝点冰饮消暑,再与余清泉闲说几句。 余清泉道:“关擎已死,许多事情都死无对证了。他母亲的死有蹊跷,是施少卿的夫人的侍女发现的。这案子就由两家并案同审了。可事情是在他们家里发生的,家人必不敢多嘴。咱们都估摸着,许是与关宗明有关。可惜人死了不能说话,关宗明急怒攻心,指天咒地。可死了一个人,必得有一个凶手的。您说……是吧?” 祝缨点一点头,道:“是啊。多半是……哦!不能以子告父。但是母亲又遭不测所以要做点引人注目的事?可是这与我何干?关宗明杀妻也很奇怪啊!真要表忠心,去年末宫变的时候就该动手了。” 余清泉道:“那就不知道了,后来把关家侍女拘了来一审,她倒是说,事发时只有关宗明夫妇二人在房内。” “她是仆人,能说到这样就不错了。” 余清泉双手一摊:“可不是!死了的段氏也是她的主人。啧!” “结论呢?” “关宗明治家不严,又谋害妻子,以官爵赎罪。那个侍女,大理寺说,放回关家她就没命了,让关家出了一纸放良文书,不愧是您带出来的人,总有些慈悲之心。倒是您,白受了这无妄之灾。” 祝缨总觉得这里面是不是还有点别的事,她实在难以理解关擎这个“爹杀了娘,我去参大理寺卿爹娘死了”的做法。没有因果联系,自己要报复关家他也跑不掉,也不一定就会查他母亲的死因啊!总不能是为了报复全家,给全家招惹一个仇人吧? 余清泉道:“冼叔父也说奇怪,王相公也说奇怪。对了,相公说,您该回来了,勿再君前无礼。” “是。”祝缨起身听了这一句。 余清泉道:“那晚辈就告辞啦!” “慢走。” 他一走,祝缨把两封信都看过了,确是二老的笔迹,再仔细瞧了一下纸张、墨迹,确认是近期书写。 人没事儿,她也该回去上朝了。 祝青君与项乐还在梧州没有回来,祝缨给祝青君派了任务,而项乐妻儿都在老家,在家里多住些日子也是应该的。 让祝银把上朝的衣服收拾出来,祝缨去看了一眼那只在角落里趴着的狸猫,天气热,它好像也不太想动了。恹恹的,抬眼看了祝缨一下。 祝缨拿着篮子悬在它的身上比划了一下:“坏了!你怎么长这么胖了?窝都要塞不下了!以后少喂它点儿!” 祝银把衣服搭上衣架,道:“是~” 狸猫的耳朵一抖,瞬间精神了起来,身子微弓昂首看向祝缨。 祝缨道:“先换个大点儿筐吧!不然装不下。” 狸猫又委委屈屈地趴到了一只蒲团上,把那蒲团整个儿给盖满了。祝银笑道:“哈哈,是个胖子。” 狸猫“嗷呜”了一声,祝银道:“竹筐我就会编,明早就能拿来。” “好。也不急,记着有这个事儿就行,不行就去买一个。它自己吃胖的,明天就先委屈一下也没什么关系。” 狸猫敢怒不敢言地呜咽一声,摊得更平了。 祝银收好衣服,又把祝缨的腰带、笏板之类找出来,拿竹笏在肥猫身上比划了一下长短,对要新编的竹筐大小有了个数,放下竹笏就出去了。 祝缨看着衣架上的紫色袍服出神,父母年事已高,她不甘心从此要与至亲天涯海角分处两地。她还有许多事想做,但是身为九卿之一,权势比以前强多了,要承受的恶意也多了、也更加不自由了。 羽翼未丰,尚不能护父母享天伦。 她绝不在“实现抱负”与“奉养父母”之间做选择,她全都要! 是时候回去上朝了。 ———————— 次日一早,祝银交了一个大了一圈的竹篮过来,往里面垫了两层旧布,胡师姐捞过了狸猫往里一塞:“它又沉了。” 祝缨问祝银:“熬夜弄这个了?” 祝银爽快地道:“没有!我们本来闲着也会做点儿东西的,怕荒废了手艺。刚好有些做了一半的,找了个大小合适的,就手给它编完。不用花太长功夫。” 合着是捎带着干的。 大家笑话了一会儿胖猫,猫很生气,把胡师姐的袖子抓脱了线。胡师姐把它又摁回了竹篮里。 今天不是大朝会,但祝缨还得上朝。 在皇城外面等排队的时候,她熟稔地与一些熟人打招。丞相们来得晚一些,冷云等人先到了。冷云笑道:“不错嘛!显精神了,就是有点瘦了。” 祝缨展开双臂道:“苦夏,腰带只紧了一扣。” 陈萌道:“精神还好。” “那是,”祝缨笑道,“心情好呀。” 陈萌道:“家里有好消息?” 祝缨笑眯眯地点头:“嗯!收着他们的信了。梧州的信可不容易来。” 郑熹一声咳嗽,祝缨看过去,只见他迈着四方步过来,将祝缨打量了一下,道:“倒是从容。” 刘松年刚到,听了这一句,说:“他从容什么?当朝发狠。” 祝缨道:“对啊,现原形了,我不装了。” 把刘松年给气得找王云鹤骂人去了。 “年轻人”们背后笑得欢乐,看出郑熹好像与她有话要说,冷云摆了摆手去找冷侯了,陈萌也去找熟人说话了。 郑熹道:“卞行的案子结了,知道了么?” “听说了,没为难他。”她虽然是闭门思过,但是外面的一些情况,尤其是大理寺的情况,她都知道。 苏喆、林风得去刘松年府里应卯,二人的嘴也越发犀利了起来。祁泰更是要天天去大理寺,回来就把一天的事儿给说了。祝炼还要去郑家附学一二,项安仍旧要出去忙生意,街面的新消息一点也不少。 祝缨除了休息一个月,什么事都没耽误。时间多了,还能再多练会儿功,因而显得稍稍瘦了一点。 卞行的案子三天前结的,当天晚上她就知道了,虽说做官的多少会沾一点毛病,卞行这毛病算比较大的。当年冷云走的时候给他的那个刺史府,从头装修就花了一笔巨款。再算上其他捞的,没闹出大毛病来是因为他在吃老本儿。 林赞把这事儿往上报的时候,冷云听了就冒火:“什么?!我留下的家底被这老狗吃尽了?!!!个败家子!” 冷云左顾右盼想找同盟,发现祝缨没来,冷不丁看到了鲁太常,他与鲁太常没有面对面的交割,但也是前后任。他拉上了鲁太常:“您留给我的府库充盈,我走的时候又新建仓储以贮宿麦,这个败家玩儿!他把咱俩的心血都挥霍了!” 好气! 鲁太常没有特别的生气,地方上就是这样,一任一任的,时好时坏,你干得好了,下任受益。只要自己问心无愧就行。 鲁太常就事论事,道:“苦了百姓啊!此辈为恶,百姓会以为是天子抛弃了他们。陛下,请派员前往宣谕百姓,以示并非朝廷本意。” 冷云没这么冷静,他为官近三十年,特别出彩的政绩就是在南方!冷云痛心疾首,差点没当殿逼着再给卞行罪加一等。 最后的结论是罢官,把账面上的亏空向他追索。本该判刑的,也让他赎了,念他年老,罢官、遣回原籍。他的儿子就没这么好运了,儿子还没出仕,着实挨打流放,不许输铜赎罪。 卞行夫人说得也不能完全错,皇帝的舅子穆成周也不是什么清廉的人,那就没有被清算。 郑熹道:“段氏告上京兆府,要析产别居。” 祝缨挑眉,郑熹发出一声嘲弄的笑:“我还没有狭隘到要报复段家出嫁的女儿,她有财产,说不愿意拖累夫家,我就准了。卞家把她的儿子留下了,她争不过也没强要。段家终于有一个长脑子的人了,不然,她手有巨资,卞家又是那样,啧!” 就是另一种吃绝户呗。祝缨想。 祝缨道:“能想了这样的法子,多半就能保全自己。” 郑熹道:“关家的那一个死之前,她常为夫家的事往关家去,关家的那个发了急,怕你记仇报复她们,于是想先发制人。” 祝缨:……我冤枉!我都没有打沈瑛!怎么会与她们计较? “您怎么知道的?” 郑熹道:“关家的侍女得在京兆上户籍。” 祝缨终于勉强串起来了“因果”,仍然困惑于一个人怎么会这么想事情。我对付你干嘛?! 郑熹道:“甭管她了,反正无能为了。喏,站到你该站的地方去吧。” 祝缨抖抖袖子,冷云正在那边队伍里对她招手,祝缨快步走了过去。 ———————— 今天的朝会,祝缨吸引了不少的目光,但是没有一个人提她的事,就好像她没有“休假”一个月似的。 朝会很平和地结束了,皇帝没有提册封其他儿子、给自己的旧人加官晋爵、把女婿一下子提到一个九卿的位置。 统统没有,他变得安静了许多。 祝缨等大家把正事说完了,再出列向皇帝请罪。 皇帝道:“卿受了委屈,此事我已知了。” 祝缨道:“臣亦有错,臣不后悔为父母张目,但是年少轻狂,确在御前失仪。这是不应该的。所谓君父,父的事,臣办好了,君的事,臣请陛下降罪。” 皇帝道:“卿是纯孝之人,何罪之有呢?” 祝缨仍是坚持请皇帝惩罚自己:“先前不请罪,是因为臣还要等父母的消息。如今心愿已了,还请陛下降罚,否则不足以显朝廷法纪。” 皇帝道:“我怎么能罚一个孝子呢?” 两人推辞了好久,皇帝说她闭门思过已经反省了,意思意思地加罚了她一些铜赎罪。这个惩罚在普通百姓那里比较肉痛,在祝缨这样的人这里,就是很轻的了。 朝会到此结束,皇帝又把祝缨留了下来。 祝缨很少有与皇帝单独见面的机会,虽然此时旁边还有一个杜世恩以及一些宦官、宫女,但这也算是单独召见了。 皇帝给祝缨赐了座,祝缨又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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