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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因为左丞办事效率不如祝缨,裴清是为公务计。为私心计,裴清也宁愿用祝缨那位鲍同年而非苏匡。 苏匡一手又握着大理寺的部分公产,一面又有自己的上进心思。理所当然要从中揩油,先是从中贪墨,求娶了一位休致官员的女儿。经岳父家,又搭上了宦官罗元的线,花钱更多。渐渐入不敷出,就动起了用公款放高利贷的心思。 高利贷的利高,折本的风险也大。裴清是被祝缨惯坏了,大理寺的上官们在祝缨的时代从来不用关心任何一点庶务上的麻烦,所以裴清一般不问账。窦朋手下没有过祝缨这样的“大管事”,到了之后他查账。 苏匡这亏空填不上,就开始变卖官产。窦朋是个精明的人,起初还怀疑是裴清搞鬼,为此还拜访了郑熹,大理寺的账本紧接着就被人烧了。接着就有了查账这一出。 不过现在窦朋和裴清似乎达成了一点点共识,但是苏匡的岳父家也没不管他,罗元似乎也不想马上放弃苏匡。 甘泽道:“这群阉人,看钱比别人更重。” 祝缨又问左丞,甘泽道:“他有数着呢,悄悄见过了七郎,如今正猫着。” 祝缨又与他说了一会儿话,杜大姐那儿饭好了,祝缨道:“吃饭吧,再歇两天再往回赶,侯五不禁这样赶路法,你就经得住了?” 甘泽笑笑:“好。”正好,他也想看看表弟曹昌都干了什么狗事!他妈的!一刻不看着一刻不行! ———————————— 曹昌还什么都不知道呢,他只知道快春耕了,大人又得忙起来了,他得好好伺候着。 他把自己的衣服鞋袜都准备了两套,绑腿准备了三副。先招待表哥吃饭,再让表哥休息。与甘泽同来的两人看这孩子老实得可怜,都劝甘泽:“咱们还有两天才走,一路也累了,先睡一晚,这孩子又不会跑。” 曹昌摸不着头脑:“哥,你睡我床上,我找小吴挤一晚。” “你去他那儿干嘛?” “我夜里得起来,别把你吵醒了。” 曹昌说完抱着枕头被子走了,留下甘泽生着气睡着了。 第二天想找表弟时,曹昌又到祝缨跟前伺候——今天要开始统计耕牛了。 甘泽就先到后面见张仙姑和祝大,二人看到甘泽惊喜万分:“甘大郎怎么来了?!!!杜大姐啊,快!拿好酒好肉来!” 甘泽道:“我昨天就到了,说完话太晩了,就不敢来打扰。” “生份了不是?什么敢不敢的?快!”张仙姑乐呵呵地。 甘泽看她身上的衣服已然是本地土布,打扮也有点蛮夷风气,心道:好好的人,跑到三千里外受苦。都怪姓段的! 他这边跟张仙姑叙旧,又说了京城里如金大娘子等人的事。前面祝缨与士绅们核算耕牛,很快填完,士绅们也都放心地离开。在县衙门口,他们遇到了一骑驿马飞驰而来! 士绅们心里嘀咕:这又是怎么了?! 有识得的,低声道:“看着像是州城里来的。” 虽然都是走驿路,不同地方来的人还是有点区别的。总是越远的地方看着越风尘仆仆,气势越足。看来人,得是州城的。 乡绅里的王翁拽住童波:“那是哪儿来的?” 童波的外婆家姓王,与王翁血缘稍远,小声说:“我去打听一下。” 去了回来就说:“京城公文。写的什么就别打听了。” —————————— 福禄县并不经常有京城来客。 以前的时候,几年、十几年也不来一个。公文倒是有,多是从州、府转过来的。自打祝缨来了之后,福禄县与京城的联系就变得频繁了。但是因为路途遥远,一季能有一个来回就算多的了,如果是物品的递送,路上更耗时,拢共也没几次。 今年过年之后,先是小吴、曹昌从京城回来,然后是京城的御史过来,再然后是祝缨派了侯五离开,现在又是京城来了信使。还是两拨京城信使!不对!这是第三拨了! 县城内人人犯嘀咕:这是怎么了? 县衙里稍稍知道些内情的人就更多了,尤其关丞等人,关丞更是陪同康桦接待过阮芝、樊路的。整个县衙都不安了起来,县城里更是人心惶惶,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情。 凭经验,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士绅们有点门路还想打听,寻常百姓一点门路也没有,不知道怎么的,康桦前脚拂袖而去,后脚就有人说:“大人得罪了上官,他们要调他老人家走!”“是有人眼红咱们大人!”“听说是鲁刺史看咱们县令不过眼,要给他小鞋穿!”“我三姑家的二小子亲眼看到的,州城来的一个官儿,骂咱们大人的。”“必是瞧着咱们这儿收成好了,要多收租税!”“是大人不肯给他们多交租,他们就要挤他走。”“那群当兵的,拿了县里的好处还要害咱们大人!” 过了两天,又陆续有京城信使过来,百姓们越发的恐慌。人们一旦遇到了变化,最先想的就是自己最怕的事儿。福禄县百姓最怕的,眼下就是祝缨被调走。女人们传得尤其得凶。 不出三天,流言越传越离谱,传到本来不太相信的乡绅大户都心底发毛了起来。 ——这流言,它不能是真的吧? 福禄县的大户们被祝缨强迁到县城的时候,背后没少骂她,现在却又都觉出其中的方便来了——方便他们碰面通气。 还是在顾翁家,他们凑到了一起。顾翁也失了往日的冷静,一个老头儿在屋里打转,杖都不扶了。难得的,他下帖子连赵苏都给请了来,还让孙子顾同也一同从县学里回来作陪。 等人聚得差不多了,互相看一眼,也有如顾翁一样不再镇定的,也有无所谓的。 顾翁道:“近来县里有些谣言。” 张翁与他是亲戚,跟着接话:“难道传言竟是真的吗?祝大人真的要高升走了?” 雷保笑道:“顾翁这是怎么了?担心县令大人走了你也不能再这么将大家伙儿召过来说话了?他走了,你老还是顾家老翁,饭照吃、觉照睡,倒还少了谁要你上报田亩再纳税呢!” 此言一出便有几个乡绅点头,他们也觉得顾翁这人实在是可笑,是在担心以后不能狐假虎威了。 他们是乡绅,没有祝缨,他们依旧是地主,还收着佃户的租子、住着自己的大宅,不用必得有人住在县城,天天看县令的眼色。只有顾翁,因为县令大人将大家迁到了县城,所以占据了地利之便,竟然隐隐成了本地所有乡绅的头脑人物一般。 服他吗?有些人那是不太愿意服的。 现在看顾翁这生怕失了势的没头苍蝇样子,不少人心里不由生出些鄙薄的意思来。 顾翁道:“你无知!” 几个乡绅开始劝解,也有担心的,说雷保:“好容易与这个大人熟了,知道脾性了,再来一个谁知道是什么样儿?像汪县令倒好,要是像个别的,整日里勒索,如何是好?”福禄县跟别的地方还不太一样,它穷,百姓成穷鬼了,榨油水得费很大的劲,不如榨小地主,油厚点。 也有觉得雷保说得对的,劝顾翁:“您老有年纪的人了,别这么着急上火的。不耽误咱们吃饭。” 常寡妇见这一群老男人、小男人这个熊样只觉得可笑,她大声说:“吵什么?!祝大人好不好,难道你们自己心里没个数?还是想着他走了,你们就能白得他带来的好处还没人管? 三岁孩子嫌他爹娘打他了,想着要是爹娘都不在就好了,想吃就去锅里盛饭、想花就去罐里拿钱?脑子没长好的小畜牲也不想想,饭哪儿来的、钱哪儿来的! 雷保,你不就是不干人事挨了打记恨么?同乡会馆的好事儿你也占着了,不亏了,就想仇人走了是不是?做你娘的梦!没有大人的文书,看你能全须全尾在外乡活几天!” 被个娘们儿骂,这是男人不愿意忍的,雷保被说中心事,跳起来要打她。被更多乡绅拦住了,他们中原有漫不经心的,此时又正经了起来,很认真地劝雷保:“她妇道人家不会说话,道理还是有的。” 祝缨来这里两年多,一切都还在刚刚开始,还没到大丰收的时候,福禄县仿佛从她手里得到的并不多。可是常寡妇说得也对。 赵翁道:“有他,好处还没尽显,没他,坏处可是多多呀!” 祝缨是个爱惜民力的人,她看乡绅和农夫都是“百姓”,要求乡绅老实交税吐隐田的时候是把他们当“百姓”一样的要求,照顾的时候也是当“百姓”一样的照顾。 顾翁道:“他不折腾啊!不会为了政绩就不管别人死活,不会拿大家伙儿填坑,你们想想,有几个官儿能这样的?你们还不知道着急?再有,同乡会馆、就算是他自己要卖的橘子这两件事儿,没了他,咱们这些人虽然都在,谁能牵头将大家伙儿拢起来?谁有这个威望信誉,叫大家信他能兜底儿?拢不起来,就是一盘散沙,大的好处谁也别想有!没有个规矩,就得内斗。” 赵翁终于想起来赵苏了,问道:“你有什么消息不?”赵苏应该是最急的吧? 赵苏什么消息也没有,他说:“义父看起来与平日无二。” 顾翁道:“不如去打探一二。” 赵苏心说,你这是支使我呢?他说:“然后呢?无论义父是走是留,顾翁能干预得了?” 顾翁一脸苦相,所有人都得承认赵苏说得对,顾翁道:“知道了,心里也好有个数儿。不如去请教一下。”他指着自己的孙子顾同说,“叫他与你同去!” 顾同正在走神。 乡绅们争执的时候,一旁顾同看着这群人的样子,心道:平日里个个稳操胜券、指点江山,还要背后说些祝大人的小话,如今看来却是个个都要依靠大人的,这些人可真是没意思。 顾翁叫了他两声,顾同收起心情,装成个乖模样:“阿翁。” “你与赵贤侄同去衙里,你们是县学生嘛!” 顾同不情愿极了,赵苏也不是什么好人,顾同敢打赌,这人此时心里正在嘲笑所有人。 他叹了口气:“是。” —————————————— 二人到了县衙,祝缨没有拒绝见他们,把他们叫到了签押房。 顾同进了签押房一看,祝缨一派淡然,看着桌上的一份文书。两人行了礼,祝缨道:“有什么事儿?” 赵苏道:“士绅们有些担忧。” “嗯?” 赵苏不客气地说:“近来使者频繁,又有御史查问案件,士绅们担心您要被问罪调开。” 祝缨道:“我怎么不知道?” 赵苏老老实实地不说话了。 顾问道:“大人,这不是该百姓与学生管的事,可是县里人人都在传,心里很不安。是真是假,还请大人能出面安抚一下,快春耕了。” 祝缨道:“唔,确实不是你们能管得了的,但也不该不关心。总闷着头读书、干活,不太好。” 顾问道:“那——” 祝缨道:“能有什么事?我过一阵儿会去京城一趟,了结一些事情,省得你们瞎操心。” 赵苏心头一紧,问道:“义父,您还会回来的,对吧?” 祝缨道:“当然。不把福禄县治好,我是不会走的。读书去吧。哦,要春耕了,你们也该放假了,那就在这个时候催你们读书啦。收拾收拾,回家里帮忙吧。我在与不在,你们的日子都是要过的。” “是。” 二人将消息带出去,又是惹得乡绅们一阵的猜测。他们的心并没有完全的安下来,这么说,祝缨是遇到了一些事情了?说是要回京平事儿,可是,能平得了么? 顾翁当机立断:“咱们去衙里,向大人请愿,有什么事儿是咱们能出得上力的,咱们也得干呀。” 他们一齐找到衙门,路上想好的借口是——春耕。 到了衙门里,祝缨却不在前衙,她又去看麦田了。 公廨田里种麦子这事儿不少人知道,人们讨论一回也就罢了。本地不常种麦,有些人甚至以为是在随便种点什么当青肥或者饲料之类。 单八依旧精神紧张,祝缨来问他:“还没好么?” 单八道:“大人,再等五天、再等五天,一准儿成的!” 祝缨道:“好,给你十天。” 单八放松了下来:“那就成了。” 祝缨骑马回到县衙,远远就看到门口一群仆人等在外面。 祝缨回到县衙,被顾翁等人从门口一路拥簇进内,祝缨边走边问:“怎么?怕我跑了,过来看着我?” 顾翁道:“哪里哪里?是来请示大人耕牛的事儿……” 祝缨道:“正好,我也要与你们安排这件事儿。”上次都已经谈妥了,再说耕牛就有点扯了。 祝缨还是将他们请到了花厅坐下,说:“担心我要走?” 顾翁等人都陪笑,现在连雷保都不想她走了。她是不照着大家的意思当傀儡,给某一家死命谋利,从传说起,本县再没遇到过另一个人这么能干且兼顾各方了。 祝缨道:“安排好春耕,我就上京,我自己去!我的父母家人,就要托付给诸位了。家父家母年纪大了,你们多照应。” 顾翁等人又惊又喜,都说:“我们一定侍奉好二老。” “不要耽误了农时,他们时常会出去转转,路上遇到了跟他们聊聊天儿就成。” “是!” 祝缨又问了他们现在生活是否艰难之类,他们都说:“只要大人您还在咱们这儿!” 祝缨点点头道:“我一任未满,怎么会走呢?” 赵苏问道:“义父何时动身?” 祝缨又说:“回去对他们说,我要安排完春耕,看着你们播下第一粒种子再动身。” 众人一阵欢呼。 顾翁道:“小人告退,这就回去安排!算算日子也差不多啦!” “慢走。” 祝缨没有送他们出去,她自己是真的有事儿要干——她得进京! 与士绅们擦身而过进了县衙的驿马信使送来的公文,就是召她进京解释的。御史台直接下令,既然苏匡案、丰堡案都与祝缨有关,往来书信奏本太麻烦,就让她跑这一趟。限期入京,当面解释清楚。 祝缨心里没个底,因为两件事她都解释完了! 她问了还没回去的甘泽,甘泽也不知道有这件事,听了祝缨这般说,低声道:“要不,咱们一同进京,或者我先回去同七郎讲,也好有个照应。” 祝缨道:“我现在还不能走。春耕还没安排好。” 甘泽急道:“都什么时候了?!” 祝缨道:“春耕的时候,甘大,你先走,代我向郑大人问好,我自有准备。” 甘泽气得直跺脚:“行!” ———————————— 甘泽走后,祝缨就让父母收拾行李。 张仙姑道:“怎么你要走?这个时候?” 祝缨道:“朝廷的事儿,哪说得准呢?叫走就得走,快着些。”接着,她又找到了花姐。花姐道:“你……怎么?” 祝缨道:“会有点麻烦,这样,如果我在京城出了事儿,你别管别的,带着爹娘去苏媛家。” “啊?” 祝缨点点头:“放心,还应付得来。只要你们没事儿,别处有天大的事我也不怕。” 花姐担心得要命,仍然点头:“好。你什么时候走?” “限期我两个月内到。” “三千里,六十天,一天要跑五十里,中间还不能遇到天气不好、路坏了停歇。” “五十天。”祝缨说。 “什么?” “我得等到麦收,晾晒好。带着麦子上路!” 花姐惊讶地问:“为什么?” 祝缨笑笑:“上京可不能空着手啊。收完麦子,还要看着他们春耕好好开了头。” 花姐道:“家里不用你担心,我会好好照顾好干爹干娘等你回来的!你会好好的回来的!” 祝缨道:“当然!我还要再干一任呢?” “咦?” 祝缨道:“三年哪够?要干,就得干好,我不走。” “嗯!” 祝缨对花姐说得坚定,事情其实不少。等麦收的这几天,她不但将与两案相关的证据准备好,又将福禄县这两年的情况写了足有三万字。再寻了两只很结实的口袋。等待的时间里,苏鸣鸾又到了县城来,山上还没有开始春耕,现在也不是她下山的日子。 她是来协商买些农具的。 祝缨又让她再写一封向皇帝问好的奏疏,苏鸣鸾写什么她也不干预,但是她会代为转达。 苏鸣鸾惊讶地说:“阿叔要亲自去京城?” 祝缨道:“你想不想与我一同去?” 苏鸣鸾有些意动,缓缓地摇了摇头:“寨子里事还多,我现在还走不开。以后……可以么?” 祝缨道:“当然。先去写奏本,我来安排。” 苏鸣鸾笑道:“好。” 她去宅子里写奏疏,祝缨继续收拾行李。她亲自到了田头监督单八等人收割麦子,收麦子花了一天半,又晒了四天。福禄县此前无人这样种麦子,看到单八等人收完了麦子摊开晾晒,围观的老农激动极了,他们也有耕完了地的,也有现在还没有牛的,凡有空的都来看晒麦子。 也有悄悄伸手攥一把走的,议论着:“咱们也种这个?不知道种子哪里有?” 有大胆的就求祝缨:“大人,咱们也能种么?” “多一季粮啊!” 还有问产量的。 祝缨道:“你们将春耕做好,等我回来安排。信不信我?” 农夫们一齐说:“信!” 祝缨命人将麦子称重,算出来亩产与单八估计得差不多,只是肥料得跟上。祝缨得到这个结果终于放心,将麦子装了两大袋,余下的都收入库中。 当天,她带着极简单的行李,也不用车、只骑马,与曹昌两个人往京城飞驰而去。 她将奏疏一类都打包好自己背在身上,另备一匹马不驮人,驮着两口袋的麦子,两人又另有换乘的马匹,一路上换马不换人。 第三天,两人到了一处驿站,曹昌进门便喊驿丞准备房间,说这是准备赴京的祝大人。驿丞尚未回话,一个熟悉的声音找了过来:“大人?!!” 侯五! 祝缨道:“你休息好了?” 侯五道:“大人!幸亏没错过!小人有事要禀!” 祝缨让驿丞准备好房间,才让侯五到房里回话。 侯五进门便说:“是王大人要您回京的!我、我对不起您!” “起来,慢慢说。” “郑大人体恤,说我太累,另派了小曹的表哥来送信。小人就想,在京城逛逛,不合路上被王相公看到了。小人上回到京里,曾往他家送过信……” 王云鹤记性极佳,祝缨派侯五进京都是前年的事儿了,王云鹤竟然还记得他。想来一个独眼龙,也确实挺好记的。王云鹤命人叫住了侯五,略一问,侯五还没反应过来,王云鹤已问出底。 想到段婴已经回京,王云鹤虽不想让祝缨回来,但她现在总被各种官司刮到,不如叫她过来解释一下。一直不在京城,许多事情是极不方便的,两年了,该来露个脸。出现一次,能省很多麻烦。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bqg789.com。笔趣阁手机版阅读网址:(www.biquzw789.org) 笔趣阁789提供下载(biquzw789.org) 第161章 面圣 侯五一路奔命, 又怕又累,跟祝缨说话的时候已是面无人色。曹昌弄不大明白这其中的原委, 看侯五一脸闯了大祸的样子有点可怜, 沉默地从驿卒手里接过了热茶水来,先给祝缨斟好,再给侯五倒了一杯。 茶还滚烫, 侯五也喝不进嘴里, 祝缨道:“你给他拿两个果子,不拘什么, 润润喉。” 王云鹤下令的时候绝不会对侯五解释, 侯五乃是自觉不妙跑去向金良求教,金良不在家, 他只得挨到了郑府, 然后被郑熹给派了出来。郑熹也不会对他解释,他就一路惴惴不安地仓皇赶路。 曹昌从驿丞那儿讨了两枚橘子过来,给他剥开了,他往嘴里塞得太急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祝缨道:“还行。应付得来。” 侯五鼻头一酸, 含糊地道:“大人, 我闯祸了。” 祝缨摇摇头:“也不算什么。你慢慢地回去, 回程就不用着急了,到了家就听大姐的吩咐干活。跟小吴两个好好处, 让他多留意衙里的动静, 你多留意外面的消息。回去把遇到王相公的事儿跟大姐说一下, 只对大姐说, 对别人要保密, 做得到么?” “是!”侯五的声音微微发抖。 祝缨道:“莫慌。” 她跟金良要人的时候, 侯五就是个来当门房兼养老的, 奔五的人了,把人家这么使已超出了预期了。她身边这些仆人,哪个没点小毛病呢?这些她心里早有一本账。 两桩案子本来就刮到了她,离京两年多了,回去一趟其实是件好事儿。她说:“吃过了饭都早些休息吧,别累坏了。” “哎。”侯五的声音有些哽咽。 祝缨再三叮嘱他:“不用回去得太急,尤其进了福禄县,都在春耕呢,别让他们着急。谁要问你,都告诉他,我回了京里自有主张,记下了么?” 侯五慌慌张张努力背了三遍,将词儿记下了,最后说:“大人,真的没事儿么?” 祝缨看他太紧张了,玩笑的话都不适合讲了,她镇定地点了点头:“当然。” 侯五稍稍放心,回房休息去了。 祝缨对曹昌道:“吃了饭,你也赶紧歇着去吧,我这里也不用你伺候,你养足了精神好赶路。从明天起,咱们每天只吃早晚两顿,要早些赶到京城才好。” 曹昌更无异议。一天只吃两顿饭?他以前就是这样的,祝缨应该也不会是故意刻薄他,就是为了赶路,这点苦他吃得下。 祝缨又算了一回日程,因为在县里又多花了十天,两千七百里路程她只有五十天时间,从南往北都开始春耕了,不少地方开始下春雨,还要刨去路上天气不好之类的突发情况。最好比最后期限早到个三、五天,一是休息、二是打听一点情况心里有数。这样算下来一天得跑个八十里,才能保证时间富裕。 好在遇到了侯五,算是知道了召自己进京的目的心里不用慌了,只要专心赶路就行。也不算太累,还能扛得住。 心里有了谱,祝缨又把事情的始末在心里捋了一遍,安心地睡了。 次日一早,她起身的时候曹昌、侯五也都爬起来了,曹昌赶紧去找驿卒讨要热水、早饭。祝缨再次叮嘱侯五:“莫慌,回去更不要慌,也不要惊了县里的人。” “是。” 吃了早饭,祝缨让曹昌多吃一点,然后在驿站里又停了两刻,两人才骑上马疾驰而去。 此后一日两餐,早上吃完了必要稳一下才走,晚上投宿之后也要稳一下再吃,两餐都要吃得又多又好。一路晓行夜宿,遇到有大雨山路的地方就停下,以免山石滚落出了意外。途中遇到两次路坏了的情况,一次等了两天、一次等了三天,又有一次遇到大雨,他们这一天只走了三十里。 这一路最重要的行李就是麦子,祝缨走得格外小心,住宿的时候不时检查,途中又寻了油布包裹以防雨水。 其余时间路上都还顺利,很快,京城在望。 —————————— 蓝良志与孙一丹都是在政事堂里听差的书吏,能在这里听差,书吏也比外面的六品官有威势。在外面,他们是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到了政事堂里与同僚私下也是乱开玩笑的。 蓝良志戳戳孙一丹:“有信儿了么?” 孙一丹道:“你问哪个?” 蓝良志道:“那个ing呀!这一个都到了,那一个入京的文书不还是你拟的么?” “你急的什么?” “咳咳!就说这人呐,有个好爹到底不一样。” 他们嘀嘀咕咕的,说的正是前不久抵京的段婴。段婴他爹段琳是太常,九卿之一,儿子也是“主动”请示去苦寒边塞的。东宫有子,段婴写了一篇极好的文章呈上来,又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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