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见丹炉烧得通红,炼丹事业一片兴旺,十分满意。 公孙胜闭目悠悠地叮嘱道:“官家,仙丹只可一国之君服用,其他人的福气不足以消耗这味仙丹。” “朕都知道。”赵佶觉得有点可惜,本来还想给自己的宝贝儿子郓王跟小病秧子荆王呢,但是公孙胜说这两人都没坐到皇帝的位置上,福气吃不得这丹药,只能作罢。 没办法,父爱再浓厚,也不能害他们。 提到这茬,赵佶忍不住问道“那不知依道长所见,朕的这些孩子中间,谁以后可以吃这味仙丹呢?” 这顶算拐弯抹角的问谁有帝王之相。 公孙胜缓缓睁开眼睛,呵呵笑道:“贫道不敢议论储君之事。” “朕恕你无罪。”赵佶道:“朕的儿子们,你都见过了,你就说说你看到的吧。” “以贫道的浅见,太子有做皇帝的运,却无做皇帝的命。”公孙胜道:“如果官家因贫道的胡言乱语降罪,那么贫道也愿意为此付出代价,不管关入大牢,还是因此被打发回乡。” “朕已经恕你无罪了,怎么会如此对待道长。”赵佶心道果然太子就是不行,和他想的一样,“那谁有这个命呢?” 公孙胜笑道:“官家,心中已有人选,何必再问贫道呢?” 赵佶道:“朕想问,朕若是做出变动,会不会触怒上天,上天注定的事情,被朕变动,会不会招来灾祸。” 公孙胜便道:“官家,天道只管人伦大是大非,细微小事,天道岂会理会。有些事,从人间看,是不得了的大事,但从上天看,不过是官家的家事罢了。” 赵佶一愣,确实有几分道理,上天岂会事无巨细的管理人间琐事,只是他没想到,连帝王更迭,都是小事,“可是朝臣们并不认为这是家事,而是国事。” “国事即家事。在于官家是否有魄力。” 赵佶若有所思,“对了,不知道长能否请来天兵天将?”如果能的话,那真是一劳永逸了,什么辽宋都不在话下。 “能够调动天兵天将的人,在天上亦是大事。就像人间,能动用兵戈的又有几人?就是神仙,也不是每个都有这样的权利的。所以那些动辄说,能够调动天兵天将的人士,还请官家小心,一定是骗子。” 赵佶一愣,不过确实有道理,就算仙宫内,兵权亦是大事,恐怕只有玉帝有这个权利。 唉,虽然知道是真的,但还是好失望。 “朕尊崇天道,上天就不能网开一面,助朕一臂之力吗?” “如果森林里有两个狼群在打架,官家会派兵帮助其中一方吗?虽然比喻不巧当,但天宫仙人看咱们就是这个样子的。”公孙胜道:“贫道就如同狼群中稍微有些慧根的,能到仙境内获得了一些点拨,但也仅此而已。” 赵佶叹息,仙人们真是冷酷啊,不过想想却也好理解,他又何尝会管猴群狼群的争霸,看来天兵天将是真的没法指望了。 从公孙胜这里出来,心情有点低落,便去找牡丹仙子转世的崔念奴解解忧愁。 牡丹仙子触怒了王母被贬下界做伎女受罚,赵佶是相信的,毕竟天上生活那么美好,怎么可能所有人都是下界到人间来,犯错了下来还比较合理。 啊,林灵素这个骗子。 唉,果然还是公孙胜更正确。 如果天兵指不上的话,那么还得靠自己。 —— 春暖花开,又到了输送岁币的时候。 根据之前的澶渊之盟规定,宋向辽每年输送绢20万匹,银10万两,后来过了四十年,辽国可能觉得通货膨胀了,又涨价了,变成每年绢30万匹,银20万两。 不过自此之后,就没再涨过,一直到赵佶这里。 按照规定,每年春季将岁币打包给辽国送过去。 辽国跟金国掐架,正是用钱的时候,辽国驻汴梁的使节,一开春不干别的,就盯着岁币这事儿呢。 其实这些岁币对宋来说,并不多,而且交了上百年保护费流程早就熟悉了,赵佶只需要向每年一样派人去辽国上京送钱就行了。 但是今年又和往年不太一样,因为去年金国占领了辽国的位于渤海的东都,将五十四州划入了自己的腰包。 之前不可以一试的庞然大物辽国,竟然丢了那么多的领土,赵佶不禁冒出点别的心思来,金国似乎很厉害,而辽国的日子则有点不妙,不像以前,如果不给岁币就发兵,辽国如今兵力都用在对付金国,假如这岁币拖延一下……说不定也没事。 能不给就不给,当然是最好的。 辽国驻宋国使者窥见了赵佶的心思,催促立即起程。 赵佶就有点不满了,催什么催,又没说不给,讨厌。 王黼看出皇帝的心思,献策说,“现在辽国疲于应付金国,恐怕无暇南下,不如这次送岁币时,派个能臣过去与他们商谈,将岁币减免一些。否则的话,咱们大宋也年经不好,只能压下一年的岁币,隔年再送了。” 言下之意,明年不送了,后年再送,至于后年能不能准时送达,那就自行体会吧。 这有点趁火打劫意味啊,赵佶很喜欢,想想就很令人愉快。 王黼又道:“只是派人去谈罢了,如果辽国不同意也不耽误什么,如果同意了,那就再好不过了。” 蔡京却不同意,毕竟宋辽百年修好,没必要在辽国有困难的时候,趁机提出这样的要求,辽国只是暂时受挫,等调整好,灭掉女真人,大宋的苦日子也就来了。 他正要出声反对,就听王黼继续提议,“况且我大宋今日就有像郦食其、苏秦那样的说客。” 蔡京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个年轻人的脸来,打消了劝阻的念头。 赵佶一喜,以为王黼要推荐人才,“这人是谁,尽管说来。” 王黼笑道:“原来天边,近在眼前,官家亦见识过此人的机敏于胆魄。”说着,笑看高俅。 赵佶脑海里立即浮现出高铭的面孔来。 嗯……如果是他,说不定真的能成。 老虎的胡须拔不得,但现在这老虎受伤了,再派个好猎手,说不定真的能拔了。 高俅嘴角抽动,就算官家在场,也止不住地失态了,对王黼道:“我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要这么害我儿子?” 挖你家祖坟了吗?你要把我儿子往火坑里推? 辽国人那么好说话的吗?跑上门提这样的无理要求,被剁了,上哪儿说理去? 王黼笑道:“太尉莫气,只是这么一说。” 王黼,我告诉你,这仇我记下了!高俅瞪完王黼,对赵佶恳求道:“官家,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他几次涉险,这条命都是从鬼门关捡回来的,还请官家不要派他出使辽国。况且他年纪尚轻,之前只是侥幸成功,恐怕不能担此大任。他年轻气盛,就怕一言不合,给国家招致灾祸,倒是王大人,能言善辩,城府深厚,临危不乱,可堪此大任。” 赵佶微笑摆手,“高爱卿不要急,只是说说,高铭合不适合,从长计议。” 不过,有一说一,高铭真的很合适…… 舍他其谁。 —— 此时,坐在皇城司内的高铭,鼻子一痒,侧身轻声打了个喷嚏。 谁念叨我? 第128章 晚上, 高铭从皇城司回来,一进府门,就迎面碰到了老都管, “衙内,太尉,叫您过去一趟。说有重要的事情要跟您说。” 高铭点头,表示知道了就往书房走, 老都管跟在他身后, 高铭就觉得老都管的视线一直放在他身上,盯得他很不舒服, 他就蹙眉回身, 狐疑的看他。 老都管见衙内发觉自己盯着他的步伐看, 忙上前给他抻了抻后衣襟,“有些褶皱。” 高铭道:“抻平褶皱这种事叫别人干就好了。”老都管伺候他家许多年,岁数也不小, 没必要做种小事。 老都管尴尬地一笑, “衙内的事,就是我的事。” 高铭从老都管的眼神中竟然品出了一些伤感的情绪,“你是不是有什么事?”难不成老人家年纪大,得了什么病症? 老都管摇头, 有事的不是我, 而是衙内你啊, “没有。太尉还等您呢, 您去吧。” 看着衙内的背影,老都管恨得直揪衣裳, 他怎么就说不出劝解衙内的话呢,唉。 高铭进入父亲的书房, 就见高俅表情凝重的坐在椅子上,他便担心地问道:“怎么了,爹?” 看他爹这个表情的纠结程度,事情的严重程度不一般,难道他和花荣的事情被发现了? 那便立即撒腿就跑,去慕容家或者燕青那里躲一躲。 不过,他能跑得过曾经运动员的父亲吗? 嗯,有点自信,他爹许久没锻炼了,应该问题不大。 高俅喝了口茶润喉咙,张口就道:“王黼那厮,不是东西,竟然跟官家提议叫你去送岁币。” “送岁币?” “如果光是输送岁币倒也罢了,可官家看辽国如今疲敝,想派使节跟辽国谈判减免岁币,辽国真是用钱的时候,不加征就不错了,岂能减免,痴人说梦,这是个完不成的委派。他竟然叫你去,没安好心!”考虑在儿子面前,高俅身为父亲就不喷脏了,但心里对王黼的谩骂和诅咒,一刻都没停过。 高铭一愣,不过,辽国现在忙着应付金国,就算大宋不给他们岁币,估计也没空发兵过来殴打。但是王黼也没开天眼,他并不知道辽国会灭亡,如果女真起兵只是昙花一现,等辽国灭了他们,反手过来狠抽当年落井下石的宋国,那画面不要太美。 而赵佶竟然也同意王黼的提议,可见确实现在的领导班子有问题,缺乏长远眼光,想一出是一出。 见儿子不说话,以为被吓到了,高俅安慰道:“不过,我已经跟官家几番诉苦,叫他不要安排你出使辽国,官家有所动容,应该不会答应的。我叫你来,就是告诉你,如果官家试探你的想法,你千万不要答应,就算哭着抱住他腿,也要让官家打消这个念头。” 高铭默然,说真的,他还挺想借此机会去辽国看看,探探那边的底细,这未尝不是一个好机会。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坐在家里,无异于闭门造车。 “其实我……” 高铭刚简单的说出了三个字,就见高俅猛地站了起来,蹭地蹿到他跟前,瞪圆了眼睛,“不许其实!你敢踏出东京半步,我就打断你的腿!” 高俅内心有个不愿意面对的事实,那就是说不定儿子愿意答应出使。 不管不管,总之他不管,就是不许这混账小子出去冒险。 “我还没什么都没说呢。” “那就不许说!”高俅恨道:“你真是嫌命长了!平时那地方都不是人待的,现在匪盗四起,你还敢踏足?再说了,你如何跟辽主说减免岁币一事?小心一刀砍下来,你就葬身异乡了。还是说,你有公孙胜那样的不死之身?” “那倒没有。”高铭实事求是的说。 “那就不要动这个念头。”高俅是真急了,目光中不光有严厉还有泪光,“否则,爹、爹就……” “您看您,怎么还激动上了。” 高俅瞪眼,表示他是说真的。 高铭只好摆手,“好的,好的,我也仅仅是个构思,既然您这么说了,我打消这个念头就是了。” 高俅见儿子这么说,才脸色稍缓,父子两人一起用了饭,席间又是反复叮嘱,才叫儿子下去。 高铭回到自己的卧房,坐在桌前思考。 父亲的话,这一次,他仍然是要当做耳旁风的,要是按照他的真实意愿,他不仅想去辽国,他还想去金国转悠转悠。 这次出使机会,弥足珍贵。 不过,话虽这么说,但他也的确有点担心,不害怕是不可能的,出去旅个游还得担心车匪路霸呢,何况是去敌国。 可问题摆在跟前,咬着牙也得去。 否则最后整个国家翻车,他也没好下场。按照现在这个趋势,北宋灭亡,南渡之后的小朝廷一定会找各种替罪羊替皇帝的错误背锅,他就算到时候活着,也得被抓出来游街批斗,扣个奸臣的帽子,赐杯毒酒暴毙。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大概就是这样悲壮的心态了吧。 别看赵佶当着他爹的面,没有答应委派他去辽国。但根据他对赵佶的了解,他心里应该已经打定主意了,不出意外,最近几天就会召见他,“忽悠”他自愿为国献身。 既然如此,高铭第二天早晨起来,就吩咐下去,做各种准备。什么东西需要带,写得明明白白。 赵佶寻找出使辽国的使节的同时,也在物色新的江南应奉局提举的合适人选。 朱勔彻底不能用了,不仅临阵脱逃,还在江南败坏他的名声,实在可恨,被他打发死囚牢等死去了。 而新的人选,连赵佶也晓得这是个肥缺,看着朝廷中各种官员都乌眼鸡似的盯着,赵佶也很头疼。 其实,最合适的人选是高铭,但他得留在东京办事呢,啊不,还得出使辽国呢。 赵佶怎么看怎么觉得高铭如果能出使辽国,一定“嘴到岁币免”。 这个念头太过强烈,就算曾经的球友泪眼婆娑的求他,他还是没打消这个念头。 最后,赵佶决定把高铭叫来,问问他的意见,如果他愿意为国请命,那么就不算他强人所难,高俅也说不出什么来,至少不会跑他跟前哭嚎。 挑了个好天气,赵佶将高铭叫到艮岳内赏花,然后又在亭中安排了酒菜,君臣对饮,气氛融洽。 但高铭知道,赵佶这是要开口“坑”他,果不其然,酒过一盅,赵佶就慨然道:“如今国库空虚,但辽国却连连催促大宋输送岁币,这岁币不仅是剥夺我国的财物,也是压在大宋头上的耻辱啊,朕自登基以来,就一直想抹去这个耻辱的条约。” 是么,你明明自登基以来就在吃喝玩乐吧,高铭表情肃然,“如官家所言。” 其实,岁币数量不算多,而且通过辽宋边境贸易,这点钱早就赚回来了。 只是被迫叫保护费,不在钱数多少,就算一文,心里也憋屈。 赵佶道:“这次去往上京运送岁币,朕以为是个谈判的机会,叫辽国让步。不说取消,就是减免一些,朕对江山百姓也有交代。此行任务重大,朕一直在物色合适人选,不知高爱卿可有人推荐?” 毛遂自荐,赶紧毛遂自荐!赵佶微笑看高铭。 高铭心想,与其被指名,不如卖皇帝个面子,自动请缨,“臣愿意出使辽国,替官家办成此事。” 赵佶当地站起,走到高铭跟前,笑道:“高爱卿与你父一样,真乃国家栋梁!” 高铭又道:“身为大宋子民,国家需要的时候,自当抛头颅洒热血。” 赵佶亲自为高铭斟酒一杯,“朕便替国家敬义士一杯!” 高铭装出很感动的样子,“臣绝对不负官家所托。此番前去,如若有任何闪失,还请官家在为家父指定一儿,替他养老。” 赵佶安慰道:“朕这几日考虑过,你身为使节,安全须有保障,就让花荣随你一同前去。”说完,意味深长的笑道:“朕的这个安排还不错吧。” 好吧,本来高铭也想提议叫花荣随行的,没想到赵佶先提到了,“多谢官家。臣还有个提议,使团的副使,臣希望叫王黼王大人出任,他亦能言善辩,最重要的是,臣听说他记忆力非常好,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叫他随行,将一路风光和辽主以及近臣的模样都记住,回来口述成册,不失为一份珍贵的情报。” 赵佶连高铭都派遣做使节了,何况一个王黼,当即点头同意,“就叫他随你去。” 高铭满意了,“但是,臣需要几天准备,不能立即动身。” “这个没问题。”反正和每年相比,时间已经拖延了,不差这几天。 君臣再次落座,因为赵佶达成了自己的目的,心里高兴,看高铭更是满意,恰好想起困扰他的应奉局委任安排,他决定将这个机会送给高铭,作为他肯出使的好处,“对了,应奉局那边人事空虚,不知高爱卿觉得何人能够胜任?” 高铭其实也盯着这事呢,没了朱勔,他可不想再来别的什么勔,现在皇帝问他的意见,他也就不藏着掖着,说出了自己的可心人选,“臣有个两个人选。” 赵佶一听还有两个,一边喝酒一边朝高铭点头示意他说。 “第一个是慕容彦泽,他为官家造宫殿,对花石也有了解。第二个人选,便是燕青。官家也晓得他这个人,百伶百俐,应对东南的局面,再合适不过。” 赵佶之前想到过慕容彦泽,但考虑到东南地区说不定还有方腊的余党,怕慕容彦泽去那里有闪失。但是燕青这个名字,却叫赵佶眼前一亮,是啊,怎么把他忘记了,他不正是合适的人选么,既是他的近臣,又有整备当地的能力。 赵佶捋着胡须,眼睛眯起,“燕青此人的确是个合适的人选。”燕青合他的心意,他也愿意卖个人情给高铭,于是嘴上道:“那就依高卿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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