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要是以后在家里摆出来,人家来个人也会笑话。 其实我不知道的是,当时是我爸妈相识的第二十个年头。 暑假过去三分之一的时候,我妈的病又犯了,我当时没有注意,因为我妈的咳嗽我已经习以为常了,直到突然地某一天,我才注意到她咳嗽的特别厉害,而且又见到了带着殷红血迹的纸,其实我不知道的是在此之前她的咳嗽已经愈发的严重了。 我当时有些慌了,问我爸我妈这是怎么了,我爸还在安慰我,说还是老毛病犯了。 我当时看着我妈苍白的脸,眼泪一下就滚了出来,一下甩开了我爸的胳膊,喊道:“你骗我!” 我爸看着我带了半晌,然后别过头去,说没有骗我,我当时听出来了,他的声音里有些哽咽。 我跑过去扑到我妈面前,跪在我妈前面,大哭着问我妈说:“妈,你怎么了?妈……” 我妈当时眼里的泪水滚滚而出,轻轻的摸着我的头,她的手抖的很厉害,抖的好像触不到我的头,接着就剧烈的咳嗽了起来,我爸赶紧把纸递给她,她把纸捂在自己的嘴上,顿时整张纸都红了,我吓坏了。 我爸在此之前已经拨打了120,所以我现在看着我妈这么难受,却无能为力,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救护车能够来的快一些。 我向来是个要强的孩子,也从来认为自己是个能够自立的人,认为自己可以也可以撑起整个世界,可是在这一刻,我感觉我的整个世界都蒙上了一层阴霾,摇摇欲坠。 其实从我爸打电话到救护车来,总共用了很短的时间,但是我却感觉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我不知道当时是怎么把我妈送去医院的,进了医院后我妈就进了抢救室,我和我爸则在外面等,当时给我都急死了,眼睛里满是泪水,但是强忍着不让它掉下来,也不哭,因为我知道,此时此刻我更要坚强,一向要强的爸爸可能也处于崩溃的边缘,我不能让他自己一个人承担这一切,一旦我哭,他可能也会随之垮掉。 当时在医院外面等了很久,医生出来后面色凝重的看了我爸一眼,我爸似乎认识他,赶紧问:“刘大夫,怎么样。” 刘大夫看了看我,然后冲我爸招了招手,我当时想跟着一起去听得,但是我爸冲我示意了一下,叫我别去。 他跟那个刘大夫走到一边去谈了一些话,我从他们的表情里能够猜出来什么,眼泪刷的就流出来了,不过赶紧伸出手擦干净。 等医生跟他谈完之后,我问他医生都跟他说了些什么,他犹豫了片刻,我见他现在了还这样,就冲他说:“爸,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就告诉我实话吧。” 我爸顿了片刻,似乎在酝酿语言,我当时清楚地看到他的手都情不自禁的抖了起来,接着他就说:“你妈这次可能比较严重,可能要转到重症监护室。” 我赶紧拉住了他的手说:“爸,那就转啊,只要能救我妈,我们花多少钱都行,是吧爸。” 说着我一下慌了,茫然四顾了一下,看着他说:“要是钱不够我们可以把房子卖了救我妈,大不了我不上学了,下来工作,跟你们一起还债,爸,只要能救我妈怎么样都行。” 我爸半晌没说话,眼眶里早就噙满了泪水,然后摸着我的头说:“聪聪,你放心,我肯定尽力救你妈……” 我当时有些力竭的一屁股坐在了后面的排椅上,我知道我爸这句话意味着什么,我有些茫然的看着前面的,我爸才告诉我刚才医生说重症监护室已经满了,得等两三天才能腾出一间来。 当天晚上我妈就住在了医院,病房里面就两张床,另外一张的病人只在白天过来打针,晚上会收拾东西回家,所以一到晚上是空着的。 我妈当天住院的时候不怎么咳嗽了,但是呼吸要靠氧气管。 晚上病房里氧气管发出的丝丝的声音就如同一种梦魇一般,萦绕在我的耳旁,让我有种痛不欲生的样子。 我妈当时的意识很清晰,整个人也很平静,时不时的跟我说几句话,但是呼吸有些费力,就是带着氧气管看起来都有些费力。 她的身上贴着几个小贴片,连接到桌旁的心电监护仪上面,上面显示很多线,也有很多数字。 头一天晚上还可以,我妈睡一段时间才起来,她要上厕所了,我就出去,我爸用盆和尿壶帮她。 熬到大概后半夜的时候,我爸就让我在旁边的床上先睡,我当时不想睡来着,但是我爸说让我睡醒了再替我,他再睡会儿。 我就答应了,不过一直到天亮我爸都没有叫我,还是医生来查房的时候把我吵醒的,我一个激灵就从床上滚了起来,看到我妈精神状态良好的跟医生说话,我才镇定了下来,责怪我爸干嘛不叫我。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经历过家人生病的这种情况,我一见到医生,就好像见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所以我当时跑过去问医生我妈怎么样,医生说暂时来看还很好。 听他这么说,我才放松了下来,当时有好几个医生,那个主治医生拿着两张肺部的片子,在跟旁边的几个医生说着什么,我当时瞅着那片子看了半天,也没看懂。 白天我爸去买了点东西,给我妈吃了,不过她就喝了点粥,没有再吃别的东西,下午的时候我妈说想吃草莓,我爸本来说他去买的,我说我去买就行,我跑的快一些。 出了病房后我眼睛就红了,在病房里给我一种要憋死的感觉,感觉整个人都要被压碎了,所以我借着买水果这会儿功夫出来透透气。 我小跑着去了水果店,买完又小跑着回去,路上的时候生怕我晚了一会儿我妈会出事。 下午我陪着我妈的时候医生和护士来了很多次,当然也来了很多亲戚,医生每次过来都会把我爸叫出去谈会儿话,我回来问我爸啥事,他说大概后天的时候重症监护室就腾出来了,然后我妈就能转进去,我松了口气,心想等我妈进了重症监护室就能够好起来。 其实我当时对重症监护室的概念一点都不了解,所以我才会这么认为。 第一百三十三章 我终于失去了你 下 在医院的这一天一夜是我这一辈子最难熬的时刻,白天的时候还行,但是到了晚上的时候我妈的情况突然严重了起来,虽说不咳嗽了,但是憋气憋的厉害,睡不了一会儿就会被憋起来,让我们把她扶起来喘口气。 当时我妈憋得整个人满头都是虚汗,什么事都顾不得,起来后就会大口大口的喘气。 而且她跟我说手指麻,让我给她捋手指,她的手指因为常年干小零活,所以摸的很粗,手指上也有很多老茧。 晚上的时候有很多我感觉很陌生的人来了,好像全都是我爸的朋友,三教九流的全部都有,因为我看到他们有的长得五大三粗的,还带着金链子。 当时他们进来后对我妈都很客气,其中有个人还跟跟我爸在外面说了很久的话,临走前给我爸一个厚厚的红包,我爸也没有拒绝,接受了。 等到后半夜的时候,整个医院都安静了下来,我看我爸熬得眼睛都红了,就说让他睡会儿,他说不用,我劝他说只有他休息好了,才能有精力照顾我妈,但是他还是摇摇头,说不用。 说实话,我感觉这一两天的功夫,我爸似乎苍老了很多,整个人疲态尽显,但是他就是不肯去睡,我妈睡着了他就在旁边跟我一起坐着,就那么一直盯着我妈的脸看,偶尔跟我说几句话。 大家如果有这种在医院坐着熬夜陪护的经历地话,那你就会知道坐在椅子上长期不动是很累的,整个脊椎都会疼的难受,我爸从昨天到现在三十多个小时了眼睛都没有闭一下,而且坐了这么久,恐怕身体早就熬不住了,给我心疼的不行。 那天晚上是我这辈子最难熬的一个晚上,我妈醒了好多次,照旧是被憋醒的,而且憋得非常厉害,从昨天她来,就同时挂上了好几袋盐水,盐水没有了我就要去喊值班的护士来换。 我看会我妈就会扭头看会心电检测仪,上面有个spo2,是血样饱和度,我当时对这个一点不懂,但是知道这数值越高越好,因为到了八十九十的时候我妈就会平静下来,才会睡过去,但是睡不了多久就会突然下降到六十五十多,然后我妈就会被憋醒,她坐起来好一会儿才能缓过来。 等到后半夜我困得不行了,眼睛都睁不开了,用手托着脸睡会,我爸见我这样,就说让我去睡会,我说行,我睡会可以,但是我睡会之后他也要睡,他答应后我才上床睡了。 我睡了大概有三四个小时吧,醒来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我妈坐在病床上,我爸给她洗了草莓,她吃了几个。 我让我爸睡会儿,他说不了,等会我阿姨和舅舅就赶过来了。 等我几个阿姨和舅舅来了之后,跟我妈说了几句话,眼睛红红的,医生来过几次,把他们都叫了出去,不知道说着什么。 后来医生带着他们去了护士值班室谈话,值班室离着病房很近,几乎是对门。 一上午的时间,我妈憋气越来越严重,氧气管也根本不起作用了,整个人都快虚脱了那种,我大声的喊着:“医生!医生!” 医生过来后就让护士给我妈推针,针管很细,不知道推的什么,但是推完之后我妈明显好了一些,接着他就再叫我我爸和我姨他们去谈话。 我妈当时很难受,很重的喘着气,我在她旁边,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强忍着眼里的泪水不流出来。 后来过了没一会儿,我妈又憋得厉害,我又喊护士来给她推了一针。 半上午的时间,我妈推了三针,最后医生说不能再推了,所以我就眼睁睁的看着我妈憋得面色惨白,憋得满头虚汗,憋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她当时那么难受,眼睛还是一直看着我,伸手让我抓着她的手。 到最后她熬不住了,躺在了床上,呼吸变得均匀了起来,就跟睡着了似得,但是手却紧紧的抓着我的手。 医生进来后看了看,非常的无奈,让护士给我妈量量体温。 等温度好了之后,我就把温度计拿了出来,我大姨问我多少度,我眼泪一下子出来,说三十五度,说着我就大声的喊医生医生。 医生进来后又出去了,让护士把我妈手上的针拔了。 我眼泪跟决堤了一般从眼眶中汹涌而出,漫天的绝望铺天盖地而来,大声的嘶喊着:“不拔!不拔!” 我两个姨妈和一个舅舅也都哭了起来,我妈我握着我的手也松开了,再也没有一丝力道,我大声的哭喊着她:“妈!妈!你睁眼看看我!妈!求求你睁眼看看我!” 可是她再也听不到我的声音了,整个人没有了一丝气息,脸色变得发青发白,身体也变得僵硬起来。 我大姨把早就准备好的寿衣拿了出来,说赶紧给我妈换上,等会身体僵了之后就换不上了。 我当时站在旁边,看着她们给我妈换衣服,我就只顾着哭,像个被世界遗弃的孩子,我知道,我再也没有妈了。 我爸拿手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脸,很轻很轻,满是皱纹的脸上早就已经布满了泪水,无声的恸哭着,身子佝偻到根本直不起来,全身的力气仿似在一瞬间被抽干殆净。 医院早就准备好的了殡葬车,有专人上来帮忙把我妈的遗体抬了下去。 从住院楼往外车上走的时候,我的眼泪不停的往外涌,眼中整个世界都是模糊的。 那天的天气很好,医院里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很多人的脸上都挂着笑容,与现在的我形成了强烈的反差,我突然意识到,有时候连哭泣都是这么的软弱无力。 我坐在车的后面,坐在我妈遗体的旁边,我紧紧握着她寿衣下的手,很冰,没有一丝温度。 等我回去后家里早就来了很多人,也都在哭泣着,或真心或假意。 有人在剪着白色的麻布服,做好后面无表情的邻居就硬生生的罩在了我身上。 我妈火化后骨灰装在了一个很小的盒子中,殡葬车连同我们一起拉到了郊外,然后把我妈的埋在了厚厚的黄土中,当时已经是夕阳西下,落日晕红色的余晖在大地上铺撒开来,洒在我身上,洒在我妈的坟头上,风将烧透的纸钱卷起,飞向很远很远的天际。 我哭到最后整个眼睛都干了,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泪,站在坟头呆呆的望着我妈的坟发呆。 烧完了纸,磕完了头,我们就走了,留下了我妈孤零零一个人。 晚上回去后照例给今天帮忙的人叫了酒菜,他们吃饭的时候说说笑笑,丝毫没有影响到他们的情绪,我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们一眼,然后钻进了房间。 我整个人缩在被子里,拿着我妈走前那几天我们一家三口拍的照片泪流满面,前两天我妈还好好的,为什么说走就走了,走的这么匆忙,走的这么决绝,无论这世上还有多少不舍,无论这世上还有多少牵挂。 哭到最后我累的睡着了,梦里全部都是我妈的身影,全是她的一颦一笑,不过我怎么抓却抓不到她的身影,我就哭,不停地哭,最后直接哭醒了,整个人坐起来还是不停地哭,哭到最后我嗓子干的难受,就起来出去找水喝,当时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我开开门之后整个客厅里面还亮堂堂的,帮忙的人吃完的酒菜也没有收拾,显得乱糟糟的,沙发上有个人影坐着,是我爸,手里捧着一张全家福,轻轻地摩挲着,眼泪一滴一滴的滴在镜框上,嘴唇哆嗦着,似乎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我关上门背过身,眼泪再一次决堤而出。 第一百三十四章 新的开始 我一直以为我妈会活到很老,活到白发苍苍,看着我成家立业,结婚生子,最后在一个我能接受的年龄段离我而去。 我妈走了之后我每天都有些浑浑噩噩的,两只眼睛也始终泪涔涔的,一直在想她怎么舍得丢下我和我爸就这样去了,我想了好久才想通,或许是老天都看她太累了,唤她回去歇歇吧。 我爸这段时间更是苍老的厉害,头发白了一片,周围也更深刻了,佝偻这身子,四十来岁的人,给人一种风烛残年的感觉。 他一直没有走,在家里陪着我,说不放心我一个人,但是就算他在家,我们两个人一天到晚也说不了几句话。 后来单飞他们也都知道了我家里的事,都来我家看我,我有些强颜欢笑的跟他们聊了几句,最后大家都沉默了。 我咧咧嘴,说:“没事,你们走吧,不用担心我。” 李语彤和方琪两个人见我这样,眼睛都红红的,一个劲儿的劝我。 于涵没有跟他们一起来,隔天单独来的,跟我说了很多话,她给我的感觉又回到了以前那种温柔、体贴的感觉。 当时我虽然很脆弱,但是却很清楚的意识到她这种温柔不过是暂时的,甚至是出自同情的关心,我们两个之间依旧有着一层触不见摸不着的陌生感。 高瘦、胖哥、老乔还有狠人是在我妈走了一个多星期以后才来的,陪我说了会儿话,叫我跟他们一起出去喝酒,我说不去,想自己一个人在家呆呆。 至于大白腿,从她走了之后就再也没有音讯,她的手机号可能已经换了,一直都打不通,她的扣扣头像也一直是暗的,好几次我想给她留言来着,但是最后都没有发,因为我不知道该跟她说什么。 我最想念她的时候不是她刚走的那几天,而是我妈没了的那段时间,那是我整个人生中最煎熬的时段,我相信如果大白腿在的话,或许我会好受的多。 九月份的天还是很热,给人一种很烦躁的感觉,都开学了,大白腿那里还是没有传来一丝消息,不过她跟我们说过,可能要开学后过一段时间才能回来。 开学我也没有回学校,跟班主任请了个假,在家里呆了半个月,等我妈上完五七坟之后我爸就走了,说他把事情处理完了之后就回来陪我,以后再也不走了。 我说让他不用挂念我,我自己能照顾好我自己,为了让他放心,假期里我简单的学做了几个炒菜,当然,无非是土豆丝、西红柿炒蛋这种。 我爸给我留了一张银行卡,叫我有事情给他打电话。 周一中午我才回的学校,当时宿舍里面没几个人,我们寝室的人可能都去吃午饭了。 我正收拾东西呢,寝室的门一下被人踹开了,门撞到王帅帅的床上发出了很大的砰的一声,当时给我吓了一跳。 我扭头一看,见有两个男生正站起门口,我从来没见过,看起来特别的面生,他俩看到我之后也是一愣,其中一个理着刺猬头的小子双手插兜就走了进来,一副非常拽的样子。 他那发型我也叫不上名来,因为挺长的,还根根站立着,跟刺猬的刺似得,给人一种很扎人的感觉,而且他的性格也给这一种刺儿刺儿的感觉,所以在这里我就称呼他为刺儿头吧。 刺儿头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那种眼高于顶的人,走到我身旁后问我:“就你自己啊?” 我没理他,继续收拾着自己的行李,感觉这就是个傻逼,操他妈的没长眼啊,不会看啊? 刺儿头见我没搭理他,又问我:“喂,问你呢,你也是这个宿舍的吗?” 我依旧没有理他,自顾自的收拾着东西。 刺儿头有些不高兴了,说:“喂,跟你说话呢,你聋吗?” 我把被子叠好,扔到床上面,说:“我不跟傻逼说话。” 刺儿头被我这话一下子激怒了,走过来用胸膛顶了我一下,说:“草你妈,你说谁呢?” 跟他一块儿来的那个风干鸡也走了过来,跟刺儿头一块儿围住我。 为什么叫他风干鸡呢,因为他很瘦,瘦的跟个风干鸡似得,没啥肉,皮包骨头。 我没怕他们,用身子用力的顶了刺儿头一下,瞪着他说:“说你呢。” 其实要是换做往常我不至于这么大的火气,就算看刺儿头不顺眼也不会主动去呛他,但是自从我妈走了之后,我感觉我的脾气变得超差,对周围的任何事物都抱有敌意,对整个世界也是满怀仇恨的。 我知道自己这种心态是不对的,但是至少段时间内摒弃不了。 其实我早就想找人狠狠打一架,发泄一些心中的愤懑,就算被人打一顿,也比这样憋在心里好受的多。 正愁找不到机会呢,结果刺儿头就找了上来,我也不想知道他来我们寝室干什么,就是单纯的想打他。 刺儿头见我这么狂,果真火了,伸手还要打我呢,我早就准备好动手了,膝盖用力的往前一顶,顶在了他的小腹上,他拳头还没打到我脸上,痛的身子就弯了下去。 我按着他的头使劲儿的往我膝盖上顶了两下。 风干鸡大骂了几声,“哎呦,我操,哎呦,我操!” 说着往我脸上捣了几拳,我两只手撕着刺儿头的头发呢,就拿脚踹风干鸡,风干鸡太瘦了,被我一脚踹到了后面的墙上。 刺儿头双手撕着我的手腕,叫我放开他,还威胁我,说要不然有我好看的。 老子又不是被吓大的,我撕着他的头发用力的往旁边的床框上狠狠的撞了几下,直接给他撞晕了,惨叫了两声,然后说:“哥,哥,我不敢了,哥。” 我见他求饶了,也不撞了,一脚把他踹地上了。 风干鸡站起来又冲我扑了过来,嘴里还骂着:“哎呦,我操!哎呦,我操!” “哎呦,我操!”我也学着他的口气骂了一声,一把撕住他的手腕,用力的往前一拽,一脚踹他肚子上了,再次回到了后面的床上。 风干鸡太瘦了,没啥劲,我拿他就跟拿个鸡崽子似得。 刺儿头从地上爬起来之后捂着头又开始骂我,我上去又是给他踹了两脚,他扭头就跑,边跑还边喊着风干鸡赶快跑,风干鸡还没跑出去呢,就骂我,让我等着,我直接给他屁股上踹了一脚,给他踹的打了个趔趄,我也没有在继续追,感觉这俩人太菜了,打这种人也没啥意思。 不过打了他们俩一顿,多少出了些气,心里好受了一些。 过了没一会儿我们寝室的人就回来了,七个人一块儿回来的,看到我之后都兴奋地不行,笑着叫了两声,然后表情瞬间严肃了下来,高瘦率先走过来跟我抱了一下,伸手拍了拍我的后背,然后是胖哥、老乔、受哥…… 他们几个轮流抱了抱我,都没有说话,可能很多人会觉得矫情吧,不过我当时眼眶都红了,虽说他们一句话都没有说,但是我知道他们的拥抱代表着什么。 他们跟我闲聊了两句,问了问家里的状况,然后说没事,我还有他们呢。 我抿着嘴点了点头,很感谢老天能给我一帮这么好的兄弟。 说实话,这段时间我也想开了,人嘛,得向前看,现在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带着我妈的期望和牵挂好好地活着,而且还要活的精精彩彩。 快睡觉的时候,我把刚才跟刺儿头和风干鸡打架的事儿跟他们说了,我还以为刺儿头找错人了呢,结果高瘦和胖哥瞬间激动了起来,骂道:“我操,高一的小比崽子真狂啊,竟然敢直接来宿舍找我们。” 第一百三十五章 这世上又有几个人不是在将就 我一听这话瞬间来了兴趣。 我问他们咋回事,邓宇没上课吗。 所谓的上课就是跟我们那时候一样,学校老大把我们从宿舍叫出来,开个会,顺便给我们个下马威。 我自己一说到邓宇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他们已经毕业了。 可能我最近神经比较衰弱,所以直到现在才想到这一点。 说实话,我有点感慨,没成想时间过得这么快,这一届也都毕业了,邓宇走了,黑夹克也走了,以前都跟他们打过争过,现在想到他们走了,我突然还有种淡淡的忧伤,可能我怀念的不是他们,而是跟他们抗争过得岁月。 我问高瘦和胖哥现在我们学校老大是谁,我还以为会是纹理头呢,结果他俩都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我有些意外,不过仔细一想也是,纹理头虽说混的不错,但是不能服众。 高瘦跟我解释说现在学校的老大还没确定下来呢,因为狠人也想当我们学校的老大,而纹理头也想当,所以现在正在争呢。 说实话,中年级要当学校老大,在我们学校还是头一次见呢,我们学校也有这么规矩,就是一级压一级,高年级的压低年级的,低年级的敬畏高年级的,毕竟人家多混了一年。 高瘦就给我讲起刚开学那天的事儿,狠人把我们几个混的好的叫上,然后说要下去给新生的开会,其中自然也有高瘦、胖哥和老乔。 结果狠人他们下去把新生的叫出来之后人家新生的都很迷茫,说刚才已经有学校老大来开会了,咋又来了一个。 狠人他们这才知道原来被人家纹理头他们抢了先机。 狠人就说纹理头算个屁,他才是我们学校的老大,结果新生的知道他是中年级的都一脸的不服气,估计是想有高年级的在,你中年级的算什么老大。 狠人有些生气,就拖了一个新生的倒霉蛋过来打了一顿,把他们给镇住了。 不过这时候刺儿头就出来了,指着狠人就骂,说纹理头才是学校老大,还煽动性的问新生的是不是,新生的也都是跟风狗,估计觉得纹理头他们高年级的,指定混的比狠人好,所以也都跟着大声的喊。 狠人当时忍不住了,上去就要打刺儿头,不过当时人家新生的人多,高瘦怕他们怕吃亏,就和胖哥俩人把狠人给拽了上去,狠人当时气的指着刺儿头骂,说让他等着。 刺儿头非常嚣张的说他等着,看狠人有多大的能耐。 高瘦说当时刺儿头之所以那么牛逼,一来是这小子好像初中的时候混的就挺好,跟社会上很多混混关系也好,而且我们学校里好多都是和他一个初中考过来的,二来就是他会来事,纹理头来立威那天他抓住机会拍了纹理头马屁,认了纹理头当干哥。 这事之后狠人一直憋着气,说要弄刺儿头,直接领着中年级的下去干他们,高瘦劝他说别冲动,毕竟刚开学,要是打群架的话学校难免打典型,正好拿这些带头的来震慑新生,而且仙子阿新生的跟高年级的好,万一要是高年级的下来帮他们我们会吃亏。 狠人虽说被劝住了,但是谁都知道他气呢,结果那天他们几个去食堂的时候正好碰到了刺儿头和风干鸡一起呢,给他们兴奋的,二话没说冲上去给他俩就是一顿揍,把刺儿头和风干鸡都打懵了,也算是解气了,当时刺儿头拽着高瘦的衣服问他哪个寝室的,高瘦也没惧他,直接告诉了他寝室号,说想送死的尽管来。 高瘦说他还以为刺儿头指定不敢来呢,结果竟然真带着人来打我们了。 我想了想,说:“不能,估计不是来打我们的,要打我们的话也不能只有他俩来啊。” 我说要么就是来讲和的,要么就是来踩点的,看看你们有没有骗他。 高瘦骂了一句,说:“不管这小子来干啥,反正没啥好事。” 我们正聊着天呢,门一下子被踹开了,我们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我当时第一反应是刺儿头带着人杀了回来。 结果狠人个傻逼穿着个拖鞋跑了进来,到我跟前后一把抱住了我,一下把我从原地抱了起来,然后又把我放下,用力的拍了拍我,说:“可想死你了。” 我笑着骂他:“滚你妈的,老子不搞基。” 狠人用手捶了我胸膛一下,正色道:“兄弟,你人生最困难的时刻都挺过来了,以后没有什么能再难得住你了。” 我冲他笑了笑,点了点头,感觉很窝心。 下午我回到我们班的时候还引起了一阵骚动,大家都热情的冲我打招呼,我头一次知道原来我在我们班的人缘这么好。 李思思当时看到我的时候很激动,要不是班里那么多人,她估计能直接给我来个熊抱。 说实话,看到同学们对我这么热情,我连日来的烦闷顿时消散多半。 跟李思思说话的时候我又想起大白腿来了,因为她给我的感觉和大白腿很像,我不知道大白腿在干嘛,不知道她知不知道我妈没有了,不知道她会不会也这么想我,不知道她会不会像我们曾经说好的那样如约而归。 虽说我内心期盼的是她能够回来,但是就算她不回来,我也能够接受,因为在经历了人世的大起大悲之后,我对很多事情都看得开,我知道人生很多事不能够强求,也知道有些人终会离开。 如果世界上曾经有那个人出现过,其他人都会变成将就,而我不愿意将就。 我很喜欢这句话,但是觉得它苍白无力了些,这世上,本不是你不想将就就不将就的,除非你愿青灯古佛常伴左右,否则这世上又有几个人不是在将就? 因为自己内心答应了我妈将来一定要考上大学,所以我当天晚上头一次静下心来把卷子上的题一个个的做了,头一次没有抄别人的,虽说有很多不会,但是我把答案蒙上后都做了标记,等老师讲到的时候我会注意听。 下晚自习回到宿舍后我刚洗漱完,狠人寝室的大头就来把我叫了过去,说狠人叫我过去说点事。 我跟他过去后发现他们寝室门口站了很多人,有我们中年级的,也有高年级的,见我来了,都给我让开了一条路让我进去。 到了宿舍里面后我发现纹理头和招风耳也在,而且刺儿头和风干鸡也在,他们几个站在旁边,而狠人则坐在船上端着碗方便面哧溜哧溜的吃。 见我来了纹理头他们看了我一眼,但是都没有吱声,就刺儿头跟个傻逼似得指着我说:“哥,就他,今天就他打的我俩。” 我拿手抹了下鼻子,说:“咋了,俩人打不过我,找这么多人来打我?” 纹理头问我说:“王聪,今天是你打的我弟?” 我故作惊讶的啊了一声,说:“呀,这是你弟啊,跟你可真不像,不过好在一般丑。” 刺儿头听到这话拿手指我,佯装要上来打我,纹理头一把把他揽住了,说:“我认得干弟。” 我点点头,说:“奥,干弟啊,亲弟也不管用了,我已经打了。” 纹理头见我这态度,有点不高兴了,皱着眉头说:“那你说这事咋处理?就这么算了?” 我悠悠的坐了下来,说:“能怎么处理?你们要怎么处理?不这么算了还想咋样?” 第一百三十六章 佛挡杀佛 神挡弑神 其实我当时并不是想故意装出这副态度来的,但是为了给狠人撑气场,所以我有必要让自己显得硬气一点。 刺儿头见我这副样子,气的拽着纹理头说:“哥,你看到了吧,你说他这是啥态度啊,他这分明不把你放眼里啊,你能忍我都不能忍啊。” 不得不说刺儿头这小子有点小聪明,一下把矛盾引到了我和纹理头之间,纹理头估计也觉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了,看了狠人一眼,冲我说:“王聪,这事我也不想闹的太大,这样吧,你给我弟道个歉,给他买条烟,这事咱就这么算了,行不?” 他刚说完,我就赶紧摇了摇头,说:“不行。” 纹理头的脸一下耷拉了下来,问我什么意思。 我摊摊手,说:“没什么意思啊,意思就是我不同意啊。” 纹理头气的脸铁青,刺儿头在一旁扇风点火,说我太不把纹理头放在眼里了。 这时候狠人突然说话了,手里拿个吃方便面的小叉子指着纹理头说:“听到了?我兄弟来前我就说了,他说咋办就咋办,现在他说的够明白了吧?你们也都听懂了吧?听懂了就滚!” 纹理头整个人气的身子都抖了起来,指着我和狠人,气的都说不出话来了,过了半晌才说:“行,行,你俩行,我告诉你,以前我不动你们是看在邓宇的面子上,你们真以为我怕你们不成!” 狠人猛的从床上站起来,手里举着刚吃完的泡面盒,冲纹理头骂道:“草泥马!哪来那么多废话,再不滚直接给你扣头上了!” 纹理头当时都快气炸了,不过这是在我们高二的楼层,所以他只能干生气,领着刺儿头和他那帮人就走了,走到门口了,他又回身指着我们大吼了一声:“打!” 狠人气的又把盒子举了举,但是还是没有扔出去,等纹理头走了之后,他喝了口盒子里的汤,冲我笑笑说:“不是我不敢扔,是我舍不得,老坛酸菜的,我最喜欢的味。” 说着他把手里的盒子往我面前一伸,说:“兄弟,你喝不,可好喝了。” 我有些无语,说你自己慢慢的喝吧。 他哧溜几下就把汤喝完了,有些意犹未尽的抹了抹嘴,我问他这下可是把高一高三的都得罪了,咱高二的在中间被夹着不好过啊。 这里我说下,我们升了高二后宿舍楼层也换了,我们换到了二层,所以高一在一楼,高三在三楼,我们就好比被人家包了汉堡似得。 狠人喝了口水跟我说:“没事,现在高一的小崽子不成气候,属于墙头草,谁强硬他们就依附谁,至于纹理头,是比我们多混了一年,不过我们也不怕他,当年邓宇都扳不倒我们,难不成还怕他不成。” 我点点头是,说:“成,你看着弄就成。” 晚上熄灯后我掏出手机来第一时间上了扣扣,看看有没有大白腿的消息,但是遗憾的是大白腿的头像依旧是灰蒙蒙的没有跳动过。 我见陌陌给我发了消息,就点开了对话窗口,消息是好几天前的了,问我在不在,让我看到后给她会消息。 我给她回了消息后她立马就回复了我,问我在哪,我说已经回学校了。 陌陌说她听说我家里的事情了,让我节哀,我对她说了句谢谢。 扣扣那头的陌陌沉默了片刻,然后消息发过来说:“我们明天见一面吧。” 我愣了一下,然后说:“好啊。” 我本来以为她能约我一起吃个饭呢,结果她约的时间是明天晚上下晚自习第一节课的时候她来找我,我们俩一块儿去操场散步。 说实话,那时候在高中里除了去操场散步也没有地方可去了,要么就是去小超市购物。 而且在操场散步也散不安稳,学校上来那一阵就跟神经病似得,派教务处的纪检老师满操场的抓成双结对的情侣,抓到就叫家长。 第二天上午课间操的时候,去上操的路上碰到了刺儿头,超级猖狂的冲我们叫了一声,然后冲我竖中指。 当时不只是他自己,还有他们级部的一大帮子人,得七八个吧,所以他超级猖狂,而且体育老师也旁边,他以为我不敢打他,竖完中指又骂我。 这你妈的我能忍吗,二话没说,冲上去一脚踹他肚子上了,他下意识的去拽他同学的胳膊,还是摔在了地上。 他们那帮人瞬间就围了上来,高瘦和胖哥赶紧冲了上来,推开他们,问他们想干嘛。 我们这边杠了起来,体育老师注意到了,赶紧吹哨子,小跑了过来,问我们干嘛,然后大声的叫我们撒手。 虽说我们都撒手了,但是高一的那几个小逼崽子都非常嚣张的指着我们骂。 当时给我气的,麻痹的,这帮高一的小逼崽子也太猖狂了,我们上高一那会儿都没有这么狂,我也气的指着他们破口大骂。 跑操的时候给我气的老走神,给前面的受哥踩掉了好几次鞋,他就回头骂我,我就用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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